词的上片借助景色描写离愁。“流水无情,潮到空城头尽白”,送行的场景是在长江边上,本来没有感情的江水此时扮演了一个无情的角色,因为友人就要离别,就像滔滔的江水不可逆流一样,让人产生无限的伤感,简直就要把人的头发都急白了。“离歌一曲怨残阳,断人肠”,离别的歌曲惹人伤感偏偏夕阳也像是催促友人上路一样越来越向西斜。“残阳”点明了送别的时间,词人送别友人,肯定不会在傍晚才送,这里用“斜阳”是为了说明作者与友人依依难舍,从上午到下午都舍不得分离,一直拖延到了天色将暮,可是词人依然抱怨夕阳为什么不能多停留一会,可见其离愁之深。
下片由离别之伤感生发而去,写到古今兴亡之事。一般送别作品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抒发离别愁绪。作者却一反常理,将建康这样一个六朝古都所具有的沧桑的历史兴亡之感用沉痛的语言表达了出来。建康也曾是魏晋六朝时极其繁华的城市,现在却是残柳摇曳,百花落泪,飞燕来去,似乎在诉说那朝代更迭的旧事。
这首词突破了一般送别词单为离愁而作的窠臼,不仅抒发了深深的离愁,而且还怀古伤今,抒发了沉重的兴亡之感,体现了稼轩沉郁雄浑的词风。
这是一首歌颂周太王古公亶父开创岐山基业以及周文王业绩的短乐章。“天作高山”,强调上天赐予岐山这块圣地。周人重视天赐,视为吉祥,连婚娶亦是如此:“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大雅·大明》)天赐岐山之后,在这根据地上积蓄力量尚须人为,诗中便主要写这一过程。之所以仅取大王、文王二人,主要是因为他们确实是岐山九世周主最杰出的代表。灭商虽然完成于周武王,但周文王之时已显示出周将代商的必然趋势,商纣王囚周文王于羑里,只能延缓而无法阻遏这一历史发展。岐山圣地经营到周文王之世,已为周武王积蓄了足以灭商的雄厚实力,包括姜尚这样足以辅成伟业的贤臣。“有夷之行”,分明是先王开创的一条通向胜利之路。
这首短诗,多人对其中个别字眼有不同的解读。如“彼作矣”的“彼”,有人解为百姓,那么“彼作矣”就是百姓们造起房屋;有人解为先祖大王,“彼作矣”就是先祖大王开创伟业。如“康”,一解为安定,安康;一解为赓,继承,继往开来之意。此所谓诗无达诂,见仁见智也。
《周颂·天作》一诗将对圣地、圣人的歌颂融为一体,着力描写积蓄力量的进程,揭示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其文笔犹如大河滔滔,飞流直泻,既显庄严,又富气势。短短七句,有如此艺术效果,可见诗歌作者的大手笔。
第一段一开始,词人便满怀忧愤向天发问:老天爷怎么忍心将天下事折腾到如此不堪的地步!“问天”当然不止是问天,而是问代行天意的当权者。“天下事”指当时南宋积贫积弱的统治集团为了苟且偷安,对金称臣割地,已经到了“国脉微如缕”的悲惨境地。公元1234年,蒙古灭金后,连年兵扰南宋,宋室面临覆亡的危险。献陵图事在当时堪称是一件盛举,它表达了当时人们对恢复中原的强烈愿望。(见《宋史·礼志》二十六)王埜即事生情,渴望能有力挽狂澜的志士贤才,能够一举收复中原(以献陵图事代指故土的恢复)。可是当时国事日渐式微,中原地区早已失守,蒙古大军正不断南犯,威胁着宋朝的安全,而当权者却苟且偷安,排斥抗战派,沉溺于犬马声色之中,不思振作,这使他抱恨结愁不能自已。更令人痛心的是,现实中有抱负的志士仁人,却往往因报国无门,赍志而没,只剩下一堆堆荒草野茔,作者隐约感觉到自己也将会遭到他们一样的厄运,不觉发出了深切的哀叹。
第二段开头两句,作者感叹自己怀抱憾恨,垂垂老矣,接着追忆起自己当年巡视江防前线时的情景。那时他曾到六朝古都金陵凭吊过秦淮水。词中“淮水”指秦淮河,源出江苏溧水县北,横贯南京城,流入长江。王埜生在国运衰微之世,东吊秦淮,感念六朝兴亡更迭的历史教训,吊古伤今,悲恨之情油然而生。词人借酒浇愁,含恨在风中抚剑醉归,心潮激浪恰与大江波涛撞击、交汇,滔滔东逝之水好像特地为他这位壮志未酬的志士砥砺斗志。
第三段写作者当时身处闲职,远离淮河前线千里之遥,但仍怀着一颗为国分忧的壮志雄心。“纵有英心谁寄”,这颗英心在现实中无法托付,只好空自嗟叹,一吐内心的郁闷与悲愤。南宋统治集团腐败无能,蒙古灭金后连年攻宋,局势日趋艰险,南宋政权危在旦夕。因此词人发出焦灼的呼唤:“绝域张骞归来未?”他急切盼望现实中能出现象西汉张骞那样的名将,出使西域,联合各方力量抗击匈奴。
这首词自始至终激荡着爱国志士一腔热血无处诉的悲愤心情。全词以三叠词调这一形式,将昔往与今来、抚时与感事、国家命运与个人遭际巧妙地交织起来,一咏三叹,将词人内心的激愤愁恨,感情波澜层层推出,萦回不尽。为了加强抒情感人的艺术效果,作者多次运用反诘句式,因此词文揭响有力,频频扣击读者心弦。特别是起首与结尾两处的诘问句,一起一结责问苍天,呼唤英雄,既振聋发聩,又使词的主旨表达得含蕴深曲,耐人寻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