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开头四句由傍晚登临纵目所见,引起对历史及现实的感慨。人们在登高临远的时候,面对寥廓江天,往往会勾起对时间长河的联想,从而产生古今茫茫之感。这首诗写登楼对景,开篇便写河中百尺危樯,与“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王昌龄)、“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柳宗元)等写法异曲同工。以“高标出苍穹”(杜甫)的景物,形成一种居高临下、先声夺人之感,起得气势不凡。此句写站得高,下句则写看得远:“汀洲云树共茫茫。”苍茫大地遂引起登览者“谁主沉浮”之叹。遥想汉武帝刘彻“行幸河东,祀后土”,曾作《秋风辞》,中有“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之句。(《汉武故事》)所祭后土祠在汾阴县,唐代即属河中府。上溯到更远的战国,河中府属魏国地界,靠近魏都安邑。诗人面对汀洲云树,夕阳流水,怀古之幽情如洪波涌起。“汉家箫鼓空流水,魏国山河半夕阳”一联,将黄昏落日景色和遐想沉思溶铸一体,精警含蓄。李益生经战乱,时逢藩镇割据,唐王朝出现日薄西山的衰败景象,“今日山川对垂泪”(李益《上汝州郡楼》),不单因怀古而兴,其中亦应有几分伤时之情。
后四句由抚今追昔,转入归思。其前后过渡脉络,为金圣叹所拈出:“当时何等汉魏,已剩流水夕阳,人生世间,大抵如斯,迟迟不归我为何事耶?”“事去千年犹恨速”一句挽结前两句,一弹指间,已成古今,站在历史高度看,千年也是短暂的,然而就个人而言,则又不然,应是“愁来一日即为长”。“千年犹速”、“一日为长”似乎矛盾,却又统一于人的心理感觉,此联因而成为精警名言。北宋词人贺铸名作《小梅花》末云:“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就将其隐括入词。至此,倦游思归之意已水到渠成。“风烟并是思归望,远目非春亦自伤。”非春已可伤,何况春至。无怪乎满目风烟,俱是归思。盖“人见是春色,我见是风烟,即俗言不知天好天暗也。唐人思归诗甚多,乃更无急于此者”(金圣叹语)。
《七绝·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是毛泽东1961年9月9日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
这首诗最早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12月版的《毛主席诗词》里。
诗人有“从容”之心态,才有“无限风光在险峰”,也不难想像,当时全国人民在黑暗中摸索,在崎岖小路上攀登,在艰难险阻中寻求治国自强的真理,并表现出浩浩傲然之骨气,正是有这样的领导集团,才得以顶住了强大的外来压力,战胜了来自国外的挑战,使国内经济建设事业得以在困难中继续向前推进,“不畏劳苦的人”正在“劳苦”中苦苦寻觅。
此诗头两句:“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是说,在苍茫的暮色中,你看那刚劲的青松,任凭翻腾的云雾从身边穿过,它仍然泰然自若;那漫天飞舞的云雾也显得从容不迫。这两句写劲松不屈不挠的战斗姿态。
“暮色苍茫”描绘了“劲松”所处的时空环境,用来象征一种暂时混乱不清的局面。1959年到1961年,连续发生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大量减产,进口粮食又受到封锁,口粮严重短缺,人心不稳。再加上工业生产也急速下降,人们一时感到恐慌,前途渺茫,迷失了方向。
在“暮色苍茫”的情况下,那些飞鸟也都躲在自己的窝里,惟有那棵不屈不挠的“劲松”送走了多少个“暮色苍茫”的夜晚,“乱云飞渡”是当时的实景,描绘出乱云的凶猛、它象征当时来自国外反动政治势力的压力。具体指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的蒋介石集团,疯狂叫嚣要反攻大陆;各国反动势力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也进行了大肆攻击;苏联领导人挑起中苏论战,并把两党之间的原则争论变为国家争端,对中国施加政治上、经济上和军事上的巨大压力。面对暮色中的乱云,劲松仍然从容不迫地挺立在那里,毫不动摇;面对各国反动派反华大合唱,用马列主义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不但没有被吓倒,而且进行了顽强有力的反击,经受了磨炼,取得了胜利。“仍从容”表示临危不惧、毫不动摇、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伟大气魄。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仙人洞自然天成,它的无限风光在险峻的山峰之上。这两句蕴含很深的哲理。要想看到无限美好的风光,必须登上最险要的高峰。推而广之,我们要想取得革命的胜利,必须克服许许多多的困难,扫除各种反动势力的阻挠。要想取得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胜利,必须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必须出大力,流大汗,才能创造出丰富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那么对一个人来说,要想成为“劲松”,就必须经受住各种艰苦的磨难和考验。
这首诗通过对劲松和仙人洞生动的描写,歌颂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为了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而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
本诗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为寓理于景。毛泽东根据照片的内容和生活的实际情况,首先塑造两个主要形象:“劲松”和“仙人洞”。然后塑造“暮色”、“乱云”、“险峰”等次要形象,它们作为背景出现在诗中,从而构成了庐山仙人洞这一“无限风光”的艺术境界。它不但形象生动,气势宏伟,使人深受感染,而且字里行间蕴含着一种深刻的哲理,使人得到启发: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无论是干事业还是做学问,为了实现理想要不懈地追求、奋斗;或者当我们在人生旅途上受到挫折、身处逆境的时候,都应该充满必胜的信心,进行不懈的努力,敢于攀登险峰,去夺得最后的胜利。因此,这首绝句成为了寄情于景、寓理于景的脍炙人口的佳作。
此诗作于唐代宗广德元年(公元763年)春。当年正月史朝义自缢,安史之乱结束。杜甫听到这消息,不禁惊喜欲狂,手舞足蹈,冲口唱出这首七律。诗的前半部分写初闻喜讯的惊喜;后半部分写诗人手舞足蹈做返乡的准备,凸显了急于返回故乡的欢快之情。全诗情感奔放,处处渗透着“喜”字,痛快淋漓地抒发了作者无限喜悦兴奋的心情。因此被称为杜甫“生平第一快诗”。除第一句叙事点题外,其余各句,都是抒发诗人忽闻胜利消息之后的惊喜之情。诗人的思想感情出自胸臆,奔涌直泻。后六句都是对偶,但却明白自然像说话一般,有水到渠成之妙。
首句起势迅猛,恰切地表现了捷报的突然。诗人多年飘泊“剑外”,备尝艰苦,想回故乡而不可能,就是由于“蓟北”未收,安史之乱未平。如今“忽传收蓟北”,惊喜的洪流,一下子冲开了郁积已久的情感闸门,令诗人心中涛翻浪涌。“初闻涕泪满衣裳”,“初闻”紧承“忽传”,“忽传”表现捷报来得太突然,“涕泪满衣裳”则以形传神,表现突然传来的捷报在“初闻”的一刹那所激发的感情波涛,这是喜极而悲、悲喜交集的真实表现。“蓟北”已收,战乱将息,乾坤疮痍、黎民疾苦,都将得到疗救,诗人颠沛流离、感时恨别的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然而痛定思痛,诗人回想八年来熬过的重重苦难,又不禁悲从中来,无法压抑。可是,这一场浩劫,终于像噩梦一般过去了,诗人可以返回故乡了,人们将开始新的生活,于是又转悲为喜,喜不自胜。这“初闻”捷报之时的心理变化、复杂感情,如果用散文的写法,必需很多笔墨,而诗人只用“涕泪满衣裳”五个字作形象的描绘,就足以概括这一切。
第二联以转作承,落脚于“喜欲狂”,这是惊喜的更高峰。“却看妻子”、“漫卷诗书”,这是两个连续性的动作,带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当诗人悲喜交集,“涕泪满衣裳”之时,自然想到多年来同受苦难的妻子儿女。“却看”就是“回头看”。“回头看”这个动作极富意蕴,诗人似乎想向家人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无需说什么了,多年笼罩全家的愁云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一句是用妻儿的欢欣来衬托诗人的欣喜之情。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紧承上联从生活细节上细致的刻画了诗人的狂喜。“白日”,指晴朗的日子,点出人已到了老年。老年人难得“放歌”,也不宜“纵酒”;如今既要“放歌”,还须“纵酒”,正是“喜欲狂”的具体表现。这句写“狂”态,下句则写“狂”想。“青春”指春天的景物,春天已经来临,在鸟语花香中与妻子儿女们“作伴”,正好“还乡”。诗人想到这里,自然就会“喜欲狂”了。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是诗人的联想,身在梓州,顷刻间就已回到家乡。诗人的惊喜达到高潮,全诗也至此结束。这一联,包涵四个地名。“巴峡”与“巫峡”,“襄阳”与“洛阳”,既各自对偶(句内对),又前后对偶,形成工整的地名对;而用“即从”、“便下”绾合,两句紧连,一气贯注,又是活泼流走的流水对。再加上“穿”、“向”的动态与两“峡”两“阳”的重复,文势、音调,迅急有如闪电,准确地表现了诗人想象的飞驰。“巴峡”、“巫峡”、“襄阳”、“洛阳”,这四个地方之间都有很漫长的距离,而一用“即从”、“穿”、“便下”、“向”贯串起来,就出现了“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的疾速飞驰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从读者眼前一闪而过。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诗人既展示想象,又描绘实境。从“巴峡”到“巫峡”,峡险而窄,舟行如梭,所以用“穿”;出“巫峡”到“襄阳”,顺流急驶,所以用“下”;从“襄阳”到“洛阳”,已换陆路,所以用“向”,用字高度准确。
本诗主要叙写了诗人听到官军收复失地的消息后,十分的喜悦,收拾行装立即还乡的事。抒发诗人无法抑制的胜利喜悦与还乡快意,表现了诗人真挚的爱国情怀,表达了诗人博大的爱国胸怀和高尚的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