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散微雨,风定波自碧。
一鹭立不飞,双鸿递相直。
余烟菱女唱,新月渔郎笛。
此处忽怀人,相思杳何极。
暮江散微雨,风定波自碧。
一鹭立不飞,双鸿递相直。
余烟菱女唱,新月渔郎笛。
此处忽怀人,相思杳何极。
杨基

杨基

杨基(1326~1378)元末明初诗人。字孟载,号眉庵。原籍嘉州(今四川乐山),大父仕江左,遂家吴中(今浙江湖州),“吴中四杰”之一。元末,曾入张士诚幕府,为丞相府记室,后辞去。明初为荥阳知县,累官至山西按察使,后被谗夺官,罚服劳役。死于工所。杨基诗风清俊纤巧,其中五言律诗《岳阳楼》境界开阔,时人称杨基为“五言射雕手”。少时曾著《论鉴》十万余言。又于杨维桢席上赋《铁笛》诗,当时维桢已成名流,对杨基倍加称赏:“吾意诗境荒矣,今当让子一头地。”杨基与高启、张羽、徐贲为诗友,时人称为“吴中四杰”。 ▶ 34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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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切戒在慌忙,涵泳工夫兴味长。
读书切戒在慌忙,涵泳¹工夫兴味长。
译文:读书一定要戒除慌慌忙忙的习惯,潜心体会就会感到兴味无穷。
注释:¹涵泳:深入领会。
未晓不妨权放过,切身须要急思量。
未晓不妨(fáng)权放过,切身须要急思量。
译文:有些不懂的地方不妨暂且放过,一旦自己有了切身体会的时候立即结合所学,认真思考。

shū

jiǔyuān sòngdài 

shūqièjièzàihuāngmáng hányǒnggōngxìngwèicháng 
wèixiǎofángquánfàngguò qièshēnyàoliáng 
枫林凋晚叶,关河迥,楚客惨将归。望一川暝霭,雁声哀怨;半规凉月,人影参差。酒醒后,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砧杵韵高,唤回残梦;绮罗香减,牵起馀悲。
枫林凋(diāo)晚叶¹,关河²(jiǒng)³,楚客惨将归。望一川暝(míng)(ǎi),雁声哀怨;将规凉月,人影参(cēn)(cī)。酒醒后,泪花凤蜡¹⁰,风幕卷金泥¹¹。砧(zhēn)(chǔ)¹²¹³高,唤回残梦¹⁴;绮(qǐ)¹⁵香减¹⁶,牵起馀(yú)¹⁷
译文:深秋的傍晚,枫树林里的叶子在凋落。山川的路途是那样遥远。我怀着凄惨的心情,即将离别这客居的异地,回去了。举目远望,但见江面上笼罩着浓重的暮霭,宿雁的叫声是那样哀怨。在半规凉月的微光里,送行人们的参差身影,还依稀可辨卷。当一觉醒来,酒意消退了。陪伴我的只有半截残烛,一摊蜡泪。烫金的帘幕正在随风舒卷。户外,很响的捣衣声驱散了我最后一丝幻觉。我忽然发觉她那熟悉的衣香已经消失了,禁不住又悲从中来。
注释:¹晚叶:深秋的树叶。²关河,关塞山河。³迥:辽远。⁴楚客:作者自称。⁵暝霭:傍晚的雾气。⁶将规:将圆形。此指上弦月或下弦月。⁷参差:散乱不齐貌。⁸泪花:指蜡泪。⁹销:消减。¹⁰凤蜡:凤凰形状的蜡烛。¹¹金泥:以金粉饰物。¹²砧杵:捣衣石与棒槌,指捣衣。¹³韵:声音。¹⁴残梦:酒醒后的迷惘状态。¹⁵绮罗:素地花纹和有椒眼纹的丝织品,指女子衣裙。¹⁶香减:衣香减弱,指恋人不在身边。¹⁷馀悲:不尽伤感。馀:不尽,未完。
亭皋分襟地,难拚处,偏是掩面牵衣。何况怨怀长结,重见无期。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断肠声里,玉筯还垂。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
亭皋(gāo)¹分襟(jīn)²地,难拚(pàn)³处,偏是掩面牵衣。何况怨怀长结,重见无期。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断肠声里,玉筯(zhù)还垂。多少暗愁密意¹⁰,唯有天知。
译文:啊,水边的那块平地,我们最后分手的地方。还记得,当时我已是难舍难分,偏偏她还要牵着我的衣服,哀哀掩泣。更何况,此后我们只能永远怀着满腔的哀怨,却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可以预想,我们只能把深长的思念,密密麻麻地写在往来的书信中,或者去弹奏起一支愁肠欲断的曲子,让泪水默默她流下来。啊,这暗藏着的愁苦,这深密的感情怎样计量,只有老天才知道吧!
注释:¹亭皋:水边平地。亭,平;皋,水旁地。²分襟:别离。³难拚:难于割舍。⁴偏:偏偏,助词。⁵掩面牵衣:指昨夜恋人掩面而泣,牵衣惜别。⁶长结:长期郁结不散。⁷书:书信。⁸银钩:字迹,指书法笔势道劲。⁹玉筯:玉石筷子,喻美人眼泪。¹⁰暗愁密意:无法言传的浓郁愁情。

  开篇即从首途前夕饯宴之后写起。起笔即打破了一般送别诗词从长亭饯别到别后相思的模式,而是用倒叙法先从饯别之后的心情、感受写到分襟时的难舍难分情景的追忆。在追忆中层层推进,深化离情,而省略饯别宴会的场面。

  接着写春色情景,“望一川暝蔼,雁声哀怨”,亦在烘托离别忧伤的情绪,连雁的鸣声都显得有些悲伤。再由景写至人本身。“半规凉月”,半月意谓着无法圆满,恰应了离人心中的真切感受。离别的人在月下话别,离情依依的感觉亦随着文字的铺陈而散发出来。

  “酒醒后”以下几句当是写“楚客”在离开送别者以后独居旅舍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处的时间、空间都来了个大转换。“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烛泪都快销尽了,印有金泥图案的帘幕,随风舒卷,飘曳不定,在搅动“楚客”的情怀。好不容易才进入梦境,和“她”相逢,正欲互诉离情,偏偏又被响亮的砧杵捣衣声惊醒。“她”的绮罗香泽闻不到了,“她”的形象消失了,只留下梦回之后的“馀悲”。“馀悲”照应前文,可想到他的饯别之前、送别之后,梦境之中的深切悲苦。同时还能引起下片的追忆与推想,乃上串下连,前后呼应的关键词语。这段由不寐到入梦,由梦境到梦回,层层铺叙,有实有虚,深情婉转,从而更强化了“楚客”旅夜独居的孤寂感。

  下片用倒叙法追忆昨宵饯别、分襟时,难分难舍的情景。亭皋指水边平地,即“楚客”与恋人分襟地。分襟与分袂同义,表示离别。在他们分手时,“难拚处,偏是掩面牵衣”,这情景已足使人禁受不了,这是第一层悲愁。如果这次分襟只是暂别,后会有期,那也可于悲愁中聊以自慰。然而这次分别是“怨怀长结,重见无期”,生离等于死别,这悲愁非比一般,这是第二层悲愁,较前推进了一层。

  “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想”字领起,用自己的推想使词境展开到一个新境界。虽然后会无期,如果能时通鱼雁,以寄相思,那也可略慰离怀,但这毫无用处。银钩,指小字,即使将银钩小字写满信笺,也是空写,终难解相思之苦。

  “断鸿声里,玉筯还垂”想到恋人也在断鸿声里至今还流着伤心的眼泪,这里第三层悲愁。结构层层推进,抒情步步转进,愈转愈深,“楚客”的感情也推向了最高点。层层转进,曲折回环,亦“顿挫之致”也。

  “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彼此心中有多少深愁或多少情意,老天都知道。颇有此情可鉴日月的味道,而词人写至此,也显出自己的情深意浓,多说无益,就交予苍天吧。

  这首词表情达意,除借景言情外,结构上的腾挪跳荡也使别情的表达在曲折中愈处浑厚凝重。诗词典故的灵活运用、语言的富艳精工又为本词增添了一分绚丽和醇雅。

参考资料:
1、 邑心文编著.酒的故事 图文共赏 品味中国酒的曼妙传奇:岳麓书社,2005.02:第172页
2、 周啸天.中国历代诗词精品鉴赏辞典: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6年04月:第837页

fēngliúzi··fēnglíndiāowǎn--zhōubāngyàn

fēnglíndiāowǎnguānjiǒngchǔcǎnjiāngguīwàngchuānmíngǎiyànshēngāiyuànbànguīliángyuèrényǐngcānchàjiǔxǐnghòulèihuāxiāofèngfēngjuǎnjīnzhēnchǔyùngāohuànhuícánmèngluóxiāngjiǎnqiānbēi

tínggāofēnjīnnánpànchùpiānshìyǎnmiànqiānkuàngyuàn怀huáizhǎngjiézhòngjiànxiǎnghènshūzhōngyíngōukōngmǎnduànchángshēngzhùháichuíduōshǎoànchóuwéiyǒutiānzhī

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近水则食鱼鳖蚌蛤,未有火化,腥臊多,害肠胃。于使(是) 有圣人出,以火德王,造作钻燧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悦,号曰燧人。《古史考》
太古之初,人吮露精,食草木实¹,山居则食鸟兽,衣其羽皮,近水则食鱼鳖(biē)(bàng)(gé),未有火化,腥臊(sāo)多,害肠胃。羽使(是) 有圣人出,以火德王,造作钻燧(suì)²出火,教人熟食,铸金作刃,民人大悦,号曰燧人。《古史考》
译文:太古之初,人类喝露水,吃草木的果实,在山里居住的人则吃鸟兽,用它们的羽毛和皮做衣服穿,靠近水的人则吃鱼鳖河蚌,这些都没有经过火煮熟,很腥臊,很伤害肠胃,很多人因此生病。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圣人,钻木取火,教大家做熟食,还锻造金属做成首,人们非常高兴,就让他成为天下的王,叫作燧人氏。
注释:¹实:果实。²钻燧:钻燧取火。原始的取火法。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曰燧人氏。《韩非子》
民食果蓏(luǒ)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¹之,使王天下,号曰燧人氏。《韩非子》
译文:百姓吃生的果蔬和蚌蛤的肉,伤害脾胃,所以经常生病。有一个圣人,钻取火,消除了腥臊之味。百姓非常高兴,就让他当天下的王,叫他燧人氏。
注释:¹说:通“悦”,高兴。
遂明国不识四时昼夜,有火树名遂木,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于其国,息此树下。有鸟若鸹,啄树则灿然火出。圣人感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路史》
遂明国¹不识²四时昼夜³,有火树名遂木,屈盘万顷。后世有圣人,游日月之外,至羽其国,息此树下。有鸟若鸹(guā),啄树则灿然火出。圣人感⁸焉,因用小枝钻火,号燧人。《路史》
译文:传说中有一个国家叫燧明国,那里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春夏秋冬,什么叫白日黑夜。国里有棵名叫遂木的火树,屈盘起来,占地面积有一万顷地那么大。后来,有一个圣人,漫游到了日月所照以外的远方,来到此国,在这棵大树下休息。忽然看见许多象鸮样的鸟,在大树的枝叶间用嘴啄木,每啄一下,就有灿然的火光发出。于是,圣人感悟到了“钻木生火”的道理,所以就试用小树枝来钻火,果然钻出火来。于是后人就称他为燧人。
注释:¹遂明国:传说中的国家名。²识:知道。³四时昼夜:春夏秋冬和白天黑夜。⁴屈盘万顷:屈盘起来,占的面积有一万顷。⁵至:到。⁶息:休息。⁷鸹:鸱鴞,鸟类的一科,头大,嘴短而弯曲,吃鼠、兔、昆虫等小动物,对农业有益。⁸感:感悟。
末世多轻薄,骄代好浮华。
末世多轻薄,骄代好浮华。
志意既放逸,赀财亦丰奢。
志意既放逸,赀财亦丰奢。
被服极纤丽,肴膳尽柔嘉。
被服极纤丽,肴膳尽柔嘉。
僮仆馀梁肉,婢妾蹈绫罗。
僮仆馀梁肉,婢妾蹈绫罗。
文轩树羽盖,乘马鸣玉珂。
文轩¹树羽盖,乘马鸣玉珂²
注释:¹文轩:有彩饰的车。²珂:马勒上的装饰。
横簪刻玳瑁,长鞭错象牙。
横簪刻玳瑁,长鞭错象牙。
足下金鑮履,手中双莫邪。
足下金鑮履¹,手中双莫邪²
注释:¹金鑮履:贴金箔的鞋子。²莫邪:春秋时吴国的宝剑。
宾从焕络绎,侍御何芬葩。
宾从焕络绎,侍御何芬葩¹
注释:¹芬葩:盛多的样子。
朝与金张期,暮宿许史家。
朝与金张期,暮宿许史家。
甲笫面长街,朱门赫嵯峨。
甲笫面长街,朱门赫嵯峨。
苍梧竹叶青,宜城九酝醝。
苍梧竹叶青,宜城九酝醝。
浮醪随觞转,素蚁自跳波。
浮醪随觞转,素蚁¹自跳波。
注释:¹素蚁:酒上的浮沫。
美女兴齐赵,妍唱出西巴。
美女兴齐赵,妍唱出西巴。
一顾倾城国,千金不足多。
一顾倾城国,千金不足多。
北里献奇舞,大陵奏名歌。
北里献奇舞,大陵奏名歌。
新声逾激楚,妙妓绝阳阿。
新声逾激楚,妙妓绝阳阿。
玄鹤降浮云,鱏鱼跃中河。
玄鹤降浮云,鱏鱼跃中河。
墨翟且停车,展季犹咨嗟。
墨翟且停车,展季犹咨嗟。
淳于前行酒,雍门坐相和。
淳于前行酒,雍门坐相和。
孟公结重关,宾客不得蹉。
孟公结重关,宾客不得蹉。
三雅来何迟?耳热眼中花。
三雅来何迟?耳热眼中花。
盘案互交错,坐席咸喧哗。
盘案互交错,坐席咸喧哗。
簪珥或堕落,冠冕皆倾斜。
簪珥¹或堕落,冠冕皆倾斜。
注释:¹珥:女子耳上饰物。
酣饮终日夜,明灯继朝霞。
酣饮终日夜,明灯继朝霞。
绝缨尚不尤,安能复顾他?
绝缨尚不尤,安能复顾他?
留连弥信宿,此欢难可过。
留连弥信宿¹,此欢难可过。
注释:¹信宿:再宿。
人生若浮寄,年时忽蹉跎。
人生若浮寄,年时忽蹉跎。
促促朝露期,荣乐遽几何?
促促朝露期,荣乐遽几何?
念此肠中悲,涕下自滂沱。
念此肠中悲,涕下自滂沱。
但畏执法吏,礼防且切蹉。
但畏执法吏,礼防且切蹉。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封建贵族穷奢极欲,以一种病态的狂热度过醉生梦死的岁月,当时“奢侈之费,甚于天灾”(《晋书·傅玄传》)。张华的这首《轻薄篇》,以铺叙的笔法酣畅淋漓地描写了骄代王公、末世贵族的淫逸生活。虽然,作品仍不免有“劝百讽一”之嫌,作者也流露出津津咀嚼之意,但对于后人认识那一时代的生活仍是有一定价值的。

  诗的开头四句总提时代特征,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末世”,这是一个挥金如土的“骄代”,这是一个患有结核病的社会,越是荒淫越是色红如花,越是负罪越是志意沉溺。这四句诗还点明了以下要展开描写的两个特征:一是“浮华”,二是“放逸”。

  从“被服极纤丽”到“手中双莫邪”共十六句;写饮食服饰之奢华:绫罗丽服,珍馐嘉肴,文轩羽盖,宝车骏马,还有玳瑁簪、象牙鞭、金鑮履、莫邪剑,连僮仆也食不厌精,连婢妾也衣必锦绣,一片珠光宝气,一派纸醉金迷。以上突出“赀财”之“丰奢”。接下来六句,从“宾从焕络绎”到“朱门赫嵯峨”,写气势之不凡:宾客络绎,鱼贯而入;侍御盈门,喧呼而出,何等规模,何等排场。主人结交的都是头面人物:“金张”指金日磾和张安世,都是汉宣帝时的大官;“许史”指许伯与史高,都是汉宣帝时的外戚,诗中用以代指世家大族,皇亲国戚。再看房屋建筑:朱门沉沉,庭院深深,高楼巍峨,飞阁流丹,第宅座落在中心地带、贵族区内,面对着繁华大街、来往行人,更显出主人之地位。

  以上写“财”、“气”。接下来十六句,从“苍梧竹叶青”到“展季犹咨嗟”写“酒”、“色”。“九酝”指久经酝酿,即陈年老窖。“宜城醝”、“竹叶青”都是古代美酒:醇醪在金钟中旋转,带着蛊惑感官的色泽与芳香,浮沫如蚁,溢出杯盘。觥筹交错,可以想见其鲸吞牛饮之态矣。以上写“对酒”“行觞”还只是略略点染,下文述“当歌”“征色”则不惜浓墨重采。献歌献舞的都是天下绝色,人间尤物;“齐赵”指齐都临淄,赵都邯郸,都是以女乐出名的地方。“西巴”指巴郡,其地之民亦以善舞著称,《后汉书·西南夷传》即有“夷歌巴舞”之说。“北里”之舞出荒淫好色之商纣,《史记·殷本纪》云:“纣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大陵”也是女色歌舞、云雨恍惚之代名词,《史记·赵世家》云:“王游大陵,梦见楚女鼓琴而歌。”歌儿舞女,倾城倾国,歌声比古代名曲“激楚”还动听,舞姿比名倡阳阿还轻妙。五陵年少,膏梁子弟,眼花缭乱,一掷千金。这一部份写征歌逐舞的场景,作者洒开笔墨,汪洋姿肆地着意描绘,画面飞动,行文节奏疾速,一幕幕豪华场景旋转而过,令人有目不暇接之感。铺排用典又起到了加重笔触、在高潮处延宕往覆、令人回味再三的作用。但写到此,作者意犹未足,最后四句又以夸张的手法,从侧面来烘托歌舞“移人性情”的力量:墨子是主张“非乐”的;展季即柳下惠,是坐怀不乱、不为色动的真君子,但在如此“刺激”的歌舞面前,这两位老夫子也忍不住要停车欣赏,感叹咨嗟了。即此可见其“感人”之深。不仅是君子和苦行主义者受到诱惑,连没有情感的游鱼玄鹤也闻声而动了,或敛翅下降,或鼓鳍出水,可见,新声巧调不仅能“感”人,还能“动”物。

  写罢“浮华”之状,再写“放逸”之态。《宋书·五行志》载:“晋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裸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之者负讥。”从“淳于前行酒”到“此欢难可过”十六句就是戏剧化、集中化地再现了这一种“放逸”的时代风气。“淳于”即淳于髡,滑稽而善饮;“雍门”指雍门周,善鼓琴而助人饮。有这样的清客与宴,三分酒量者也会十分豪饮。而主人又是十二分热情,好比西汉之陈遵(字孟公),每设宴必将客人之车辖投入井中,客人欲行不得,便只好拼得醉颜作长夜之饮。如此气氛,如此主客,举座便由微醺而沉醉,终于猖狂失态。其始也,酒色上睑,耳热眼花;继而举杯命酒、讨酒、催酒(“三雅”指伯雅、仲雅、季雅,皆酒爵名);其间,喧哗争吵,杯盘狼籍,提耳强灌,出乖露丑,不一而足;最终,男女混杂,放荡不羁,官帽歪戴,首饰堕落,猥亵淫乱之事自不待言。“绝缨”用楚庄王宴群臣事:楚庄王与群臣狎客滥饮,适殿上烛灭,有人乘机拉扯王后衣裳,欲行无礼。王后在黑暗中将那人冠缨扯断,以便追查问罪。谁知楚王唯恐扫兴,反而下令让所有的人都将冠缨拉掉再点灯,以此遮掩那荒唐酒客,染指而不膻。既然“烝上”“犯主”尚不见怪(尤,责怪也),其它荒唐行为就更是“合理”“合法”的了。作者举此一端,其余荒淫之事就尽在不言中了。

  从“人生若浮寄”到“礼防且切磋”,这结尾八句是从“理论”上探讨“浮华”“放逸”这一时代贵族病的成因,揭示了贵族子弟的颓废心理。生命有限,这不能激发起他们抓住时机、建功立业的志向,却成了他们醉生梦死、及时享乐的理由。在露水短促的存在中,他们看不到那曾有过的光彩夺目的片刻,他们唯一的启悟却是人生苦短,他们唯一的感慨是享受得还不够,因而要拼命加大享乐的强度。当然,这种享乐,并不能带来长久的欢乐,每当他们想到人生又少了一天,这时内心就更加空虚。空虚袭上心头,又再次以享乐来掩盖,如此恶性循环,终至不可救药。看来,腐败的不仅在于贵族的生活方式,更在于不可疗救的病态心理。假如没有任何限制,他们有可能从废人变为只知享乐的生物意义上的人,只是对“执法吏”还有所畏惧,他们才偶尔“切磋”起“礼防”问题。这结尾是一种劝戒,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讽刺。

qīngbáopiān--zhānghu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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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ìfàngcáifēngshē

bèixiānyáoshànjǐnróuji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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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ětíngchēzhǎnyóujiē

chúnqiánxíngjiǔyōngménzuòxiāng

mènggōngjiézhòngguānbīnc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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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úliánxìn宿huānnánguò

rénshēngruòniánshícuōtuó

cháoróng

niànchángzhōngbēixiàpāngtuó

dànwèizhífángqiěqiècuō

罗池庙者,故刺史柳侯庙也。柳侯为州,不鄙夷其民,动以礼法,三年,民各自矜奋,曰:“兹土虽远京师,吾等亦天氓,今天幸惠仁侯,若不化服,我则非人。”于是老少相教语,莫背侯令。凡有所为,于其乡间,及于其家,皆曰:“吾侯闻之,得无不可于意否?”莫不忖度而后从事。凡令之期,民勤趋之,无有后先,必以其时。于是民业有经,公无负租,流逋四归,乐生兴事;宅有新屋,步有新船,池园洁惰,猪牛鸭鸡,肥大蕃息;子严父诏,妇顺夫指,嫁娶葬送,各有条法;出相弟长,入相慈孝。
罗池庙者,故刺史柳侯庙也。柳侯为州,不鄙夷其民,动以礼法,三年,民各自矜奋,曰:“兹土虽远京师,吾等亦天氓(méng),今天幸惠仁侯,若不化服,我则非人。”于是老少相教语,莫背侯令。凡有所为,于其乡间,及于其家,皆曰:“吾侯闻之,得无不可于意否?”莫不忖度而后从事。凡令之期,民勤趋(qū)之,无有后先,必以其时。于是民业有经,公无负租,流逋(bū)四归,乐生兴事;宅有新屋,步有新船,池园洁惰,猪牛鸭鸡,肥大蕃(fán)息;子严父诏,妇顺夫指,嫁娶葬送,各有条法;出相弟长,入相慈孝。
译文:罗池庙,就是祭祀已经过世的柳州刺史柳宗元的地方。柳侯做柳州刺史的时侯,不轻视那个地方的百姓,用礼教法度去教育改变他们,经过三年,百姓各自勤奋努力,说:“我们这个地方虽然远离京城,但我们也是天子的子民,现在上天给派来仁爱的柳侯,如果还不顺从教化,我们就不是人。”于是老人孩子互相教学汉话,不违背柳刺史的政令。凡是要做什么事,从他们的乡里刘他们各家各户,都说:“我们的刺史听到了,会不会心里满意呢?”没有不揣测之后才去做。凡是政令规定的期限,老百姓都努力赶着去实现,不分先后,一定按他的时限。于是老百姓已经得到治理,公家的赋税也没有亏欠,逃亡流窜的人也纷纷回来,乐于生活发生了许多变化。居住有了新房子,代步的有新船,池塘园林清洁整齐,猪牛鸭鸡长得肥壮繁殖增多;儿子遵守父亲的教训,妻子顺从丈夫的意志,嫁女娶亲丧葬,各有规矩礼法;在外面互相间仁爱,在家里互相间父慈子孝。
注释:罗池庙:在今广西柳州市东,为当地名胜。唐时建庙,祭祀柳州刺史柳宗元。罗池,池名。庙建于池畔,因池得名。柳侯为州:唐宪宗元和十年(年)三月。柳宗元从永州司马迁任柳州刺史。鄙夷:轻视,鄙薄。矜奋:勤奋努力。天氓:皇帝的子民。侯:对士大夫的尊称,犹如“君”。化服:顺从教化。语:柳州在今广西境内,是多民族聚居区,壮族占三分之一。当时岭南地区不开化,境内通行的是民族语言。乡间:即乡里。间:周代二十五户为间。二十五户也称里。可于意:心里满意。可:合宜。忖度:揣测、估量。勤:努力。趋:向、归附。业:已经。经:治理。租:田赋,泛指一切赋税。流逋:流窜逃亡的人。乐生:乐于生活。兴事:发生变化。步:柳宗元《铁炉步志》:“江之浒,凡舟可縻而上下日步”一本作“涉”。惰:通”修”。蕃息:繁殖增多。指:意向,指向。条法。规矩法度。出:在外面。弟长:仁爱。孝慈:对上孝敬,对下慈爱。
步时民贫,以男女相质,久不得赎,尽没为隶。我侯之至,按国之故,以佣除本,悉夺归之。大修孔子庙,城郭巷道,皆治使端正。树以名木,柳民既皆悦喜。尝与其部将魏感、谢宁、欧阳翼饮酒驿亭,谓曰:“吾弃于时,而寄于此,与若等好也。明年吾将死,死而为神,后三年,为庙祀我。”及期而死。
步时民贫,以男女相质,久不得赎,尽没为隶。我侯之至,按国之故,以佣除本,悉夺归之。大修孔子庙,城郭巷道,皆治使端正。树以名木,柳民既皆悦喜。尝与其部将魏感、谢宁、欧阳翼饮酒驿(yì)亭,谓曰:“吾弃于时,而寄于此,与若等好也。明年吾将死,死而为神,后三年,为庙祀我。”及期而死。
译文:他初到的时侯老百姓很贫穷,常有子女做为抵押去借贷,到时侯不能够赎取,就要被没收为家奴。柳侯到来后,按照国家的老规矩,用帮工来抵借债,全部争取回到自己家。又兴修孔予庙,城里城外小巷大街,都加以治理修筑使得端端正正。又栽种了许多好树,柳州的百姓都非常高兴。一次他曾经与他的部属魏忠、谢宁、欧阳翼在驿亭饮酒,对他们说:“我被时代抛弃,寄身在这里,和你们交好。明年我就要死去,死后会成为神。三年之后,建座庙宇祭祀我。”到第二年真的死了。
注释:步时:指柳宗元初到的时侯。质:抵押、人质。佣:出卖劳动力。此处指出卖劳动力所得的报酬。除:扣除,抵消。悉:全部。驿亭:古时供行旅途中歇宿的处所。弃于时:被时代抛弃。指被贬黜。若:代词,你。三年:指唐穆宗长庆二年。孟秋:七月。辛卯。
三年孟秋辛卯,侯降于州之后堂,欧阳翼等见而拜之。其夕梦翼而告曰:“馆我于罗池。”其月景辰庙成,大祭。过客李仪醉酒,慢侮堂上,得疾,扶出庙门即死。
三年孟秋辛卯,侯降于州之后堂,欧阳翼等见而拜之。其夕梦翼而告曰:“馆我于罗池。”其月景辰庙成,大祭。过客李仪醉酒,慢侮堂上,得疾,扶出庙门即死。
译文:过了三年的七月辛卯日,柳侯降临在州府的后堂,欧阳翼等人看到他就跪拜。这天晚上托梦给欧阳翼说:“在罗池旁边给我建庙宇。”这个月的吉日良辰庙建成,举行隆重的祭祀。路过此地的客人李仪喝醉了酒,在庙上有轻视侮辱举动,立刻得了病,扶出庙门外就马上死了。
注释:馆:止宿。此指在罗池畔建庙。太祭:隆重祭祀。
明年春,魏忠、欧阳翼使谢宁来京师,请书其事于石。余谓柳侯,生能泽其民,死能惊动福祸之,以食其土,可谓灵也已。作迎享送神诗,遗柳民,俾歌以祀焉,而并刻之。
明年春,魏忠、欧阳翼使谢宁来京师,请书其事于石。余谓柳侯,生能泽其民,死能惊动福祸之,以食其土,可谓灵也已。作迎享送神诗,遗柳民,俾(bǐ)歌以祀焉,而并刻之。
译文:第二年春天,魏忠、欧翼派谢宁来京城,请求我写出柳侯的事迹刻在庙碑石上。我说柳侯,活着能给老百姓恩惠,死后还能降福消灾,来保桔那个地方,可以称做神灵了。我作了一篇迎享送神诗,送给柳州的人民,使他们歌吟来祭祀柳侯,并且刻在庙碑石上。
注释:泽:恩惠:谅动:震惊而扰动。福祸:一作“祸福”。食:通“饲”,引申为保辐的意思。灵:神灵。遗:送给。俾:使。
柳侯,河东人,讳宗元,字子厚。贤而有文章,尝位于朝光显矣。已而摈不用。其辞曰:
柳侯,河东人,讳宗元,字子厚。贤而有文章,尝位于朝光显矣。已而摈(bìn)不用。其辞曰:
译文:柳君,河东人,名宗元,字子厚。贤明能写文章,曾经在朝做官光辉显耀。不久遭到摒弃不任用。碑辞说:
注释:光显:光辉显耀。摈:弃。
荔子丹兮蕉黄,杂肴蔬兮进侯堂。侯之船兮两旗,度中流兮,风泊之待。侯不来兮,不知我悲。
荔子丹兮蕉黄,杂肴(yáo)蔬兮进侯堂。侯之船兮两旗,度中流兮,风泊之待。侯不来兮,不知我悲。
译文:荔枝红啊香蕉黄,和蔬菜一同啊送进君的庙堂。君的船啊插着两边旗帜,渡到中流啊,迎着风在停泊等待。君不见降临啊,不知道我的悲伤。
注释:风泊:顶风停泊。
侯乘驹兮入庙,慰我民兮,不嚬以笑。鹅之山兮柳之水,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侯朝出游兮暮来归,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北方之人兮,为侯是非。千秋万岁兮,侯无我违。福我兮寿我,驱厉鬼兮山之左。下无苦湿兮,高无干秔。稳充羡兮,蛇蛟结蟠。我民报事兮,无怠其始,自今兮钦于世世。
侯乘驹(jū)兮入庙,慰我民兮,不嚬(pín)以笑。鹅之山兮柳之水,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侯朝出游兮暮来归,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北方之人兮,为侯是非。千秋万岁兮,侯无我违。福我兮寿我,驱厉鬼兮山之左。下无苦湿兮,高无干秔(jīng)。稳充羡兮,蛇蛟结蟠(pán)。我民报事兮,无怠其始,自今兮钦于世世。
译文:君乘坐骏马啊进入了庙堂,安慰我们百姓啊,不皱眉头展笑颜。我们的山啊柳州的水,桂树聚集啊白石头整齐。君早上出游啊到晚归来,春天与猿歌吟啊,秋天与白鹤齐飞。北方的人啊,对君说短道长。千秋万岁啊,不要与我远离。赐福给我啊赐寿给我,驱逐恶鬼啊在山的左边。平地没有水淹的苦楚啊,高山没有稻子枯竭。稻子可以当做羡余啊,蛇和蛟盘曲而伏。我们百姓向君报告事情啊,像过去一样不懈怠,从今往后啊世世代代敬仰。
注释:驹:少壮的马。嚬:皱眉。团团:聚集貌。齿齿:排列如像牙齿密聚整齐。秋鹊与飞:一作“秋与鹤飞”。北方之人:指京师的人。是非:说短道长。千秋:枯竭的梗稻。秔:稻子。羡:羡余。正赋外的税收,唐时对百姓巧取豪夺的杂税。蛟:传说中的动物。能发洪水。一说为母龙。钦:敬仰。

  此文通过对柳侯柳州实政、柳民之言的描写明说柳侯生能泽其民,死能变为神。暗言柳侯大材不为世用,替死者发泄不平。全文意韵沉郁,情韵不匮,结构层见叠出,逻辑清晰。

  此文非铭罗池神之文,而是吊柳宗元之篇。先追叙柳侯柳州实政,再记柳民口述,表明柳侯生能泽其民,死能变为神。作者继承孔子宗旨,不语怪神,反对迷信,而为文称颂神灵者,是痛惜柳侯大材不为世用,替死者发泄不平而已。情以生文,文亦足以生情,全文意韵沉郁,情韵不匮,是文章第一妙境,与韩文雄奇浑厚风格略异;而其迎送神诗,又和屈原风格相近,足见作者取精用宏、不主一格的文风。

  同时此文也有几点巧妙之处,其一文风奇,以宗元文风写宗元之事。韩愈这篇文章在风格上完全模仿宗元的文风,如同他为孟郊、樊绍述等人所作的墓志铭那样,用其人文风写其人之事,读之令人有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之感。而且体现出作者“既陶铸古人。又陶铸今人,取他人之长,成一家之言”的“取精用宏”作风。

  二是评论巧,极力抒发对宗元“不为世用”的不平。作者在文章中用宗元在南方“生能泽其民,死能惊动福祸以食其土”,“柳民皆悦喜”等语。与“北方之人,为侯是非”相对照,既表达了作者的感慨,又抨击了中唐的腐败政治,可谓借物抒怀、寓意深刻。

  三是叙述妙,文章层见叠出,逻辑清晰。如文中为宗元立庙的叙述,先借宗元之口说出“明年吾将死,死后为神,后三年为庙祀我”作为辅垫;接着用宗元神灵显圣,托梦部属,使立庙成行;然后在庙成大祭时,以过客李仪醉酒慢侮堂上即死,表明宗元“生能泽其民,死能惊动福祸以食其土”的灵气,给人以顺理成章之感。

参考资料:
1、 河阳柳编著;杨丕祥主编;刘荣成,梁永祥,崔思明,马长民副主编.韩愈文选 注释·译文·解读:中州古籍出版社,2012.01:411-414
2、 曾国藩.中国古代优秀文选范本 经史百家简编:广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05月第1版:第4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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