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道元的《三峡》(选自《水经注》三十四卷《江水》)是一篇著名的山水之作,作者只用不到两百字的篇幅就描写出了长江三峡雄伟壮丽的景色。
全文四段,即是四幅挺拔隽秀的水墨山水画。
第一段作者先写山。用“两岸连山,略无阙处”写山之“连”,“重岩叠嶂,隐天蔽略”写山之“高”,又用“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侧面烘托,让人进一步感到三峡的狭窄,寥寥数笔就形象的勾勒出三峡雄伟峭拔的整体风貌,使读者很快就被三峡的雄险气势所吸引。
第二段开始写水。作者按照自然时令,先写水势最大最急的夏季。用“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正面描写水势之险恶、水位之高、水流之急。“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通过对比、夸张更加突出了夏季江水之迅疾。
第三段写春冬三峡之景。“素湍”“绿潭”,两种色彩、两种情态,动静交织,对比鲜明;“怪柏”“悬泉”“瀑布”,也是有静有动、有声有色,山水树木交汇其中,蔚为奇观。“清荣峻茂”一句话四字写四物:“清”字写水,“峻”字写山,“荣”字写柏树,“茂”字写草。“良多趣味”,又掺入了作者的审美意趣,使得诗情画意融为一体。极为精练的四字,状写了四种景物,且各具特色,由景境导出了作者的心境。
第四段写秋天三峡之景:水枯气寒,猿鸣凄凉。以“霜”暗指秋季,以实景补足前意。这时已无江水喧腾,却也不见草木争荣,而是充满了凄清肃杀之气。写秋峡用猿来表现,写猿又分两层,一是直接叙述,一是引渔歌为证。写猿又围绕着“山”和“哀”两个重点,从而显示秋天三峡的特色。以“高”形容猿,指明是高山上的猿,以“长”形容啸,送声长远,暗示是在长峡之中。“空谷传响”,直言在山中。“久绝”,回应“两岸连山,略无阙处”。写渔歌也是一言“峡长”,一言声哀。从猿鸣之中,使人进一步体会到山高、岭连、峡窄、水长,同时山猿哀鸣,渲染了秋天的萧瑟气氛。也让人从这句渔歌中体会到了,渔者们的辛苦和生活的艰苦。
凡景语皆情语,初学写作者,写景状物要做到写出其特点,要和自己的思想感情相一致。
《三峡》全文以凝练生动的笔墨,写出了三峡的雄奇险拔、清幽秀丽的景色。写山,突出连绵不断、遮天蔽略的特点。写水,则描绘不同季节的不同景象。夏天,江水漫上丘陵,来往的船只都被阻绝了。“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雪白的激流,碧绿的潭水,回旋的清波,美丽的倒影,使作者禁不住赞叹“良多趣味”。而到了秋天,则“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那凄异的叫声持续不断,在空旷的山谷里“哀转久绝”。三峡的奇异景象,被描绘得淋漓尽致。作者写景,采用的是大笔点染的手法,寥寥一百五十余字,就把七百里三峡万千气象尽收笔底。写春冬之景,着“素”“绿”“清”“影”数字;写秋季的景色,着“寒”“肃”“凄”“哀”数字,便将景物的神韵生动地表现了出来。文章先写山,后写水,布局自然,思路清晰。写水则分不同季节分别着墨。在文章的节奏上,也是动静相生,摇曳多姿。高峻的山峰,汹涌的江流,清澈的碧水,飞悬的瀑布,哀转的猿鸣,悲凉的渔歌,构成了一幅幅风格迥异而又自然和谐的画面,给读者以深刻的印象。引用的诗句表现了突出山高水长的特点同时渲染三峡秋色悲寂凄凉的气氛。
该诗写诗人登上军事要地丁家洲追思往昔,刻写奸臣无能误国,抒发了山河家国的情怀。
诗歌说,当年太师贾似道统领十余万人马,抵抗南侵的元军,煞有介事,而人们似乎也天真地抱持以强烈的希望。然而,惊若沙鸥、畏敌如虎的宋军,一听到元军吹起的号角,即已溃不成军,一溃再溃,直到扬州登岸。可是事情并没有完,贾似道仍然故技重施,摇旗呐喊,招集残兵。此情此景,还有多少人相信贪生怕死的奸臣还能拯家救国的道理,但见江船里,士兵的咒骂声连成一片。到处弥漫着逃跑、退缩、内讧与败亡的气息。结果一次声势浩大的军事行动,却滑变成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于是诗歌讥刺与冷嘲的意味,便流溢而出。
此诗可分为四段。每段都是以“笑矣乎”开头。第一段,诗人化用汉代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来讽刺是非错位、黑自颠倒的丑恶社会现实。接着举了战国时张仪、苏秦的例子来说明“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的现象。张仪和苏秦是战国时有名的纵横家。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权诈之术,取得了人主的信任。张仪曾作过秦国的丞相,而苏秦却能佩六国相印,成了纵约长。他们都凭着“曲如钩”的本领,成了显赫一时的权贵。如果他抱诚守直,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饿死在道边了。李白的这些诗句,借古讽今,旨在揭露当时国君昏聩,才使得象张仪、苏秦那样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个个受宠得势,而象自己守直不阿的人,却只能作阶下囚了。
由于李白自己将社会看透了,认为不值得为统治者卖命卖力,思想反转为出世。第二段就写出了这种思想的转变。“君不见”四句,借用《楚辞·渔父》的典故,先写那位“避世隐身” 、“欣然自乐”的渔父,后写抱直守忠的屈原。屈原被楚王放逐,行吟泽畔,遇到了隐者渔父。渔父劝他和光同尘,与世推移,而屈原要坚守正义,正道直行,不愿“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宁赴湘流,葬身子鱼腹之中,也不愿“以皓皓之自,而蒙世之尘埃。”渔父听完后:“荛尔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君足’。遂去,不复言。”李白在这里以调侃的口气,表面上是奚落屈原“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其实骨子里是对现实社会的冷嘲热讽。在“曲如钩”的社会里,正直如屈原的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还不如学沧浪老人,“避世隐身”为好。
第三段,诗人运用豫让、屈平、巢父、许由、伯夷、叔齐等古人以不同方式求得“身后名”,深入展开议论。屈平自投汨罗,博得“以身殉国”的美名。豫让,春秋时晋国人,为智伯多次行刺赵襄子未遂而自杀,成为历史上著名的“刺客”。巢父和许由为古代著名隐者,传说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听后,认为有污自己的耳朵,便逃到颖水边洗耳,当时,巢父正牵犊饮于下流,就责怪许由污其犊口,遂牵犊到上游。伯夷、叔齐为殷朝末年孤竹国君之子,武王伐纣之后,不食周粟而饿死,被孔子称为“古之仁人”。但是,诗人认为这些古人都是为“爱身后名”的奴役,不如“我爱眼前酒”。这个中的妙理在于“饮酒眼前乐”是实实在在的,“身后虚名”则不是。“男儿穷通”自有机遇,不必强求,即使求得“身后名”,死后人们弯腰向你礼拜,你也不知道了。这一“虚”一“实”的反差,正是李白的牢骚话。“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李白《将进酒》)诗人正是以这种惊世骇俗的牢骚话博得千古美名。诗人借用猛虎不屑一顾案头肉和洪炉不熔铸囊中小锥进行类比反衬,表现自己不汲汲于“身后名”的傲骨和大志,嘲笑那些贪图靠“身后名”者不过是些心底狭窄之辈!
最后一段,又以宁武子和朱买臣宕起一笔。宁武子,即宁戚,春秋齐人,有奇才,隐于商旅,齐桓公夜出巡访,他正在喂牛,并击牛角而歌唱,桓公闻而奇之,委以重任。朱买臣,西汉人,家贫,以卖柴为生,好读书,能朗诵《楚辞》,后被汉武帝征用。诗人用这两个古人的事迹,旨在说明穷通有时,应该顺其自然,从而嘲讽那些被“曲如钩”者迷惑了心窍的当权者,即是遇到宁、朱二人,也不会了解他们,他们也只好去佯狂避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