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海上千金药,且觅山中万岁藤。
潘子入林亲拣得,舒翁履险力扶能。
乞君瘦硬苍龙节,伴我清羸病鹤形。
莫向潭边令照影,忽然变化老谁恁。
不求海上千金药,且觅山中万岁藤。
潘子入林亲拣得,舒翁履险力扶能。
乞君瘦硬苍龙节,伴我清羸病鹤形。
莫向潭边令照影,忽然变化老谁恁。
舒岳祥

舒岳祥

(1236—?)台州宁海人,字舜侯,一字景薛。理宗宝祐四年进士。仕终承直郎。尝以文见吴子良,子良称其异禀灵识,如汉之贾谊。后以文学名。宋亡不仕,避地奉化,与戴表元友善,表元之学,得力于岳祥为多。尝读书于阆风台,人称阆风先生。著述统名《阆风集》。 ▶ 35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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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能令公怒喜?山要人来,人要山无意。恰似哀筝弦下齿,千情万意无时已。
何物能令公怒喜?山要人来,人要山无意。恰似哀筝¹(xián)下人²,千情万意无时已。
译文:有什么能使您又是开心又是生气呢?山要人来,人却没有那个意思。就好像那哀婉的古筝琴头架弦的齿状横木,千情万意时刻翻腾没有时候停歇。
注释:¹哀筝:哀婉的筝声。²弦下人:琴头架弦的人状横木。
自要溪堂韩作记,今代机云,好语花难比。老眼狂花空处起,银钩未见心先醉。
自要溪堂韩作记,今代机云¹,好语花难比。老眼狂花空处起,银钩(gōu)²未见心先醉。
译文:自从您给我写了《稼轩记》,如今我代替二陆完成这个,好的话语是鲜花难以比拟的。人老眼花,看见了花朵从空白处出现,字迹还没见到,人却已经心醉。
注释:¹机云:以二陆比二韩。²银钩:一种草书体,这里指字迹。

  上片写自己退隐的感受。既有喜也有怒,“怒”的是被迫闲居,“喜”的是离开朝廷是非地,这是后退一步的想法。起句破空而来,探寻什么事物能左右作者喜怒哀乐之情。这句词是从《世说新语》点化而来的。据《世说新语》引荆州民谣说:“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原意是说王恂和郗超多智术,能操纵桓温的感情,使其喜、怒。而此处只是借以提出问题,引出下面的叙议。“山要”二句紧承“何物”二字,阐述其喜怒的原因。言山要人来此居住,而人却要山没有意念。如果山没有意念,则和作者之心相同,便能使作者喜欢;反之,则会使作者愤怒。用拟人手法,表达了作者天人合一、寄情山水的强烈感情。“恰似”二句写自己闲居以来的思想状况。言其像“哀筝弦下齿”随着人弹奏力度之不同便发出或低或昂或喜或悲的声调一样,自己也随着客观事物的千变万化而产生“千情万意”,无穷无尽,反复不已,使自己长期处于矛盾痛苦之中,令人愤怒之极。

  下片写对韩元吉的希望。换头写自己在带湖府第中建了一个“稼轩”,希望韩元吉能为它作篇序。韩愈有《郓州溪堂诗》,诗前有长序,记溪堂修建因由,并刻石于郓州,“溪堂韩作记”本意指此。洪迈曾为辛弃疾作《稼轩记》,韩元吉有无作记不见载籍,估计此处是因韩元吉与韩愈同姓,故连类而及,以便下文颂扬其文学才华。“今代”二句赞扬韩元吉文章写得好,元吉及其从兄可以和晋代著名诗人陆机与陆云相媲美。作者在《太常引·寿韩南涧尚书》词中说:“今代又尊韩,道吏部、文章泰山。”此处与之同意,都是称赞韩元吉文学成就之高。“老眼”二句写自己盼望心情之切。言其虽还没有见到韩元吉的佳作,自己已经沉醉其中,表达了作者对韩元吉的崇敬和喜悦之情,并对起句“喜怒”二字作出应有的回应,富有余味。由此词可看出辛词对题材的开拓,任何事情都可用词来表达,“词为艳科”的藩篱已不复存在。

  全词叙述了自己落职闲居后的生活和喜怒哀乐,表达了作者对韩元吉的要求和希望,可谓千情万意,百感交集,但乐观仍为其基调。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辛弃疾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6:277

diéliànhuā··nénglìnggōng--xīn

nénglìnggōngshānyàorénláirényàoshānqiàshìāizhēngxiánxià齿chǐqiānqíngwànshí

yàotánghánzuòjīndàiyúnhǎohuānánlǎoyǎnkuánghuākōngchùyíngōuwèijiànxīnxiānzuì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车遥(yáo)¹兮马洋洋²,追思君兮不可忘。
译文:车马遥遥行远去到何方,追念你的行踪啊不能把你遗忘。
注释:¹遥遥:言远去。²洋洋:同“扬扬”,通假字,得意的样子。
君安游兮西入秦,愿为影兮随君身。
君安¹游兮西入秦,愿不影兮随君身。
译文:你游历到哪里呢?是否西入秦地,我愿像影子跟随在你身旁。
注释:¹安:怎么,代词。
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
君在阴¹兮影不见,君依光²兮妾(qiè)所愿。
译文:你在暗处时影子无法随身,希望你永远依傍着光亮。
注释:¹阴:暗处。²光:明处。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人虽已经离去,情却常难断绝。因此就有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伤,有了“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无奈。此诗即借一位妻子真切的内心独白,抒写了这种难以言传的离情别意。

  “车遥遥兮马洋洋”——诗之开篇,是女主人公追忆夫君离去的梦幻般的虚景。不过,在此刻追忆之际,这虚景也可能为眼前所见的实景所引发。似乎是一个春日的早晨,阳光明媚、草色青青。画面近处,则是一位倚栏而立的女子,正痴痴地注视着穿过新绿树影的车马,东来西往。倘若能从近处观察,你便可发现:她其实并不“看着”车马,而是沉入了迷茫的幻境之中——眼前的车马,勾起了她十分珍贵的忆念。她仿佛觉得,此刻还正是亲爱的夫君离去的时候:那车身也一样颠簸、轻摇,那马儿也一样舒缓、潇洒。就这样在遥遥无尽的大道上去了,什么时候再见到它载着夫君归来?当消歇的马蹄声,终于将她从幻境中惊觉,车马和夫君便全都云雾般消散。美好的春景,在女主人公眼中只变得一片黯然。这无情之景,不过让她忆及往事,徒然增添一段缠绕不去的思愁罢了。

  这就是“车遥遥兮马洋洋”所化出的诗境。这诗境妙在没有“时间”。它既可能是女主人公独伫楼头所见的实景,又为一个早已逝去的美好虚景所叠印,便在女主人公心中造出一片幻觉,引出一种惆怅失意的无限追念。

  “追思君兮不可忘”,即承上文之境,抒发了女主人公追忆中的凄婉情思。那情景怎么能够忘怀呢——当夫君登车离去时,自己是怎样以依恋的目光追随着车影,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倾身于栏杆。倘若不是空间之隔,她真想伸出手去,再攀住车马话别一番呢!夫君究竟要去往哪里?“君安游兮西入秦”正以自问自答方式,指明了这远游的令人忧愁的去向。她说:夫君之入秦,既然是为了求宦进取,我自然不能将你阻留;只是这一去颠沛万里,可教我怎能不牵挂你?句中的“安游”从字面上看,只是一种幽幽的自问之语。不过在体会女主人公心境时,读者不妨把它理解为对旅途平安的一片祈祝之情。她当时就这样噙着泪水,送别了夫君。全没有想到,夫君的“入秦”竟如此久长,使自己至今形单影只、空伫楼头。

  对往事的温馨追忆,由此把女主人公推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而人在痛苦的时候,想象力往往异常活跃。在女主人公倚栏独立、顾影自伤之际,一个重要的发现吸引了她。她想:世界上什么事物最难分离?这静静跟随着她的地上的身影就是!影之于身,朝暮相随、无时不在,没有人能将它们分离须臾。那就让我作夫君的身影吧!那时候不管登山还是临水,我都能时时陪伴着他。倘若是举杯邀月,他便可和我月下共舞;倘若他夜深难寐,我便跟随他漫步中庭——我再不会感到孤单,夫君也不会再有寂寞,那该有多好呵!“愿为影兮随君身”一句,正是女主人公顾影自伤中触发的奇妙诗思。这诗思妙在来自日常生活,而且特别适合于常常陷入顾影自伤痛苦的女子心理。这诗思又异常动人,表现的是虽在痛苦之中,而关切夫君犹胜过自身的妻子的深情。

  想到这里,女主人公似乎颇有些喜意了,因为她“解决”了一个日日萦绕她的痛苦难题。但她忽然又想到,身影之存在是需要“光”的。若是身在背阴之处,那影子也会“不见”的,这样岂不又要分离?她简直有些焦急了,终于在诗之结尾,向夫君发出了凄凄的呼唤:“君在阴兮影不见,君依光兮妾所愿”——夫君哪,你可不要到那背阴处去呀,一去我就会不见了。你站在阳光下好吗?那可是我的一片心愿呢!

  这位深情的妻子,分明是被别离的痛苦折磨够了。在她的心中,再挨不得与夫君的片刻分离。痛苦的“追思”引出她化身为影的奇想,在这奇想的字字句句中,读者所听到的只是一个声音:“不离”!“不离”!“不离”!而诗中那六个连续使用的“兮”字,恰如女主人公痛苦沉吟中的叹息,又如钢琴曲中反复出现的音符,追随着思念的旋律,一个高似一个,一个强似一个,声声敲击在读者的心上,具有极大的感染力。

  这首诗完全是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或者说是她一片痴心的“自说自话”。迷茫中把眼前的车马,认作为载着夫君离去的车马;为了不分离,就想化为夫君的身影;而且还不准夫君站到阴处:似乎都可笑之至、无理得很。然而,这种“无理得很”的思致,倒恰恰是多情之至微妙心理的绝好表露。

参考资料:
1、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351-352页

chēyáoyáopiān--xuán

chēyáoyáoyángyángzhuījūnwàng

jūnānyóu西qínyuànwèiyǐngsuíjūnshēn

jūnzàiyīnyǐngjiànjūnguāngqièsuǒyuàn

张自新,初名鸿,字子宾,苏州昆山人。自新少读书,敏慧绝出。古经中疑义,群弟子屹屹未有所得,自新随口而应,若素了然。性方简,无文饰。见之者莫不讪笑,目为乡里人。同舍生夜读,倦睡去,自新以灯檠投之,油污满几,正色切责,若老师然。髫龀丧父,家计不能支,母曰:“吾见人家读书,如捕风影,期望青紫,万不得一。且命已至此,何以书为?”自新涕泣长跪,曰:“亡父以此命鸿,且死,未闻有他语,鸿何敢忘?且鸿宁以衣食忧吾母耶?”与其兄耕田度日,带笠荷锄,面色黧黑。夜归,则正襟危坐,啸歌古人,飘飘然若在世外,不知贫贱之为戚也。
张自新,初名鸿,字子宾,苏州昆山¹人。自新少读书,敏慧绝出²。古经中疑义,群弟子屹(yì)³未有所得,自新随口而应,若素了然。性方简,无文饰。见之者莫不讪笑,目为乡里人。同舍生夜读,倦睡去,自新以灯檠(qíng)投之,油污满几,正色切责,若老师然。髫(tiáo)(chèn)丧父,家计不能支,母曰:“吾见人家读书,如捕风影,期望青紫,万不得一。且命已至此,何以书为?”自新涕泣长跪,曰:“亡父以此命鸿,且死,未闻有他语,鸿何敢忘?且鸿宁以衣食忧吾母耶?”与其兄耕田度日,带笠荷锄,面色黧(lí)黑。夜归,则正襟危坐,啸歌古人,飘飘然若在世外,不知贫贱之为戚也。
译文:张自新,原名鸿,字子宾,苏州昆山人。自新年少读书,聪慧绝伦,文思敏捷。古《经》中有疑惑难解之处,学生们都茫然呆立而无所获,只有自新随口而答,仿佛很平常很熟识一样。他性格方正诚实,没有丝毫的矫饰。看见他的人没有不讥讽他的,都将他看作乡下人。同舍的书生晚间读书,疲倦而睡去,自新扔灯架以提醒他,油污满桌子,他严肃恳切地提出批评,仿佛老师一样。自新幼年丧父,家计不能支撑,母亲说:“我看见人家读书,宛如捕风捉影,期望做大官,万人中不过一个。况且我们家命运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为什么读书呢?”自新哭泣、长跪,说:“亡父用这来嘱咐我,将离人世时,没有听说别的话,我怎么敢忘却呢?况且我难道因为衣食的缘故而使母亲忧劳吗?”他和他的兄长耕田度日,戴着斗笠扛着锄头,脸色黝黑。晚间归来,就正襟危坐,吟咏古人的诗文,飘飘然仿佛在尘世之外,不觉得贫贱是一种悲戚了。
注释:¹苏州昆山:今江苏昆山市,明代时属苏州府。²绝出:非常突出。³屹屹:耸立的样子,这里指呆呆地站立着。⁴方简:方正诚实。⁵灯檠:灯架。⁶髫龀:指童年时代。髫,古代小孩下垂的头发。龀,小孩子换牙齿。⁷青紫:古代公卿绶带之色,这里借指高官显爵。汉代规定:丞相、太尉金印紫绶,御史大夫银印青缓。后因称贵官之服为“青紫”。⁸且死:将死。⁹啸歌古人:吟咏古人的诗文。
兄为里长,里多逃亡,输纳无所出。每岁终,官府催科,搒掠无完肤。自新辄诣县自代,而匿其兄他所。县吏怪其意气,方授杖,辄止之,曰:“而何人者?”自新曰:“里长,实书生也。”试之文,立就,慰而免之。弱冠,授徒他所。岁归省三四,敝衣草履,徒步往返,为其母具酒食,兄弟酣笑,以为大乐。
兄为里长¹,里多逃亡,输纳无所出。每岁终,官府催科²,搒(péng)³无完肤。自新辄(zhé)诣县自代,而匿其兄他所。县吏怪其意气,方授杖,辄止之,曰:“而何人者?”自新曰:“里长,实书生也。”试之文,立就,慰而免之。弱冠,授徒他所。岁归省三四,敝(bì)衣草履(lǚ),徒步往返,为其母具酒食,兄弟酣(hān)笑,以为大乐。
译文:他的兄长是里长,乡里多有逃亡之人,租税没有地方收取。每到年终,官府催交租税,就将他拷打得体无完肤。自新就到县衙代哥哥受刑,把哥哥藏匿到别的地方去。县吏为其意气而感到奇怪,刚要施与杖刑,他就阻止了,问:“你是什么人?”自新说:“我是里长,本是一名书生。”县官让他试写一篇文章,他马上就写成了,县官安慰他,并免去了对他的刑罚。自新二十岁的时候,就在别的地方教授学生。每年回乡探亲三四次,穿着破衣草鞋,徒步往返,为他的母亲准备酒菜饭食,兄弟俩酣笑,他把它视为最高兴的事。
注释:¹里长:谓一里之长。《大明律附例》四:“凡各处人民,每一百户内议设里长一名,甲首一十名,轮年应役,催办钱粮,勾摄公事。”²催科:催租税。科,法令条律。因租税有法令科条,故名。³搒掠:拷打。⁴而:同“尔”,你。⁵弱冠:古代称二十岁为“弱冠”。《礼记·曲礼上》:“二十曰弱冠。”
自新视豪势,眇然不为意。吴中子弟多轻儇,冶鲜好衣服,相聚集,以亵语戏笑,自新一切不省。与之语,不答。议论古今,意气慷慨。酒酣,大声曰:“宰天下竟何如?”目直上视,气勃勃若怒,群儿至欲殴之。补学官弟子员,学官索贽金甚急,自新实无所出,数召笞辱,意忽忽不乐,欲弃去,俄得疾卒。
自新视豪势¹,眇(miǎo)²不为意。吴中子弟多轻儇(xuān)³,冶(yě)鲜好衣服,相聚集,以亵(xiè)语戏笑,自新一切不省。与之语,不答。议论古今,意气慷慨。酒酣(hān),大声曰:“宰天下竟何如?”目直上视,气勃勃若怒,群儿至欲殴之。补学官弟子员,学官索贽(zhì)甚急,自新实无所出,数召笞(chī)辱,意忽忽不乐,欲弃去,俄得疾卒。
译文:自新看那些权豪势要之人,淡然不放在心上。吴中子弟大多轻薄浮滑,穿着光鲜华丽的衣服,聚集到一处,用猥亵的语言玩笑,自新从不理会这一切。人们和他谈话,他也不回答。谈论古今之事,意气慷慨。酒喝到酣畅的时候,他大声说:“主宰天下终究怎么样呢?”并且眼睛往上看,神气勃勃仿佛发怒一样,那些年轻人想要殴打他。他被补授为秀才,学官向他索要礼金很是急迫。自新确实拿不出礼金,屡次遭受鞭笞的侮辱,心里怏怏不乐,想弃官而去,不久就得病去世。
注释:¹豪势:指权豪势要的人。²眇然:蔑视。³轻儇:轻佻,不庄重。⁴省:理会。⁵学官弟子员:即生员,也就是秀才。⁶贽金:指入学的见面礼金。⁷忽忽:恍忽,失意的样子。
自新为文,博雅而有奇气,人无知之者。予尝以示吴纯甫,纯甫好奖士类,然其中所许可者,不过一二人,顾独称自新。自新之卒也,纯甫买棺葬焉。
自新为文,博雅而有奇气,人无知之者。予尝以示吴纯甫¹,纯甫好奖士类,然其中所许可者,不过一二人,顾独称自新。自新之卒也,纯甫买棺葬焉。
译文:自新写文章,渊博高雅而有奇伟气概,人们不知道。我曾把这些文章拿给吴纯甫看,纯甫喜欢奖掖士人,然而其中所赞许的人,不过一两个,而仅称许自新。自新死了,纯甫买来棺材为之安葬。
注释:¹吴纯甫:吴中英,字纯甫,昆山人,博学多才,但屡试不第,终生未仕。
归子曰:余与自新游最久,见其面斥人过,使人无所容。俦人广坐间,出一语,未尝视人颜色。笑骂纷集,殊不为意。其自信如此。以自新之才,使之有所用,必有以自见者。沦没至此,天可问邪?世之乘时得势,意气扬扬,自谓己能者,亦可以省矣。语曰:“丛兰欲茂,秋风败之。”余悲自新之死,为之叙列其事。自新家在新洋江口,风雨之夜,江涛有声,震动数里。野老相语,以为自新不亡云。
归子¹曰:余与自新游最久,见其面斥人过,使人无所容。俦人²广坐间,出一语,未尝视人颜色。笑骂纷集,殊不为意。其自信如此。以自新之才,使之有所用,必有以自见者。沦没至此,天可问邪?世之乘时得势,意气扬扬,自谓己能者,亦可以省矣。语曰:“丛兰欲茂,秋风败³之。”余悲自新之死,为之叙列其事。自新家在新洋江口,风雨之夜,江涛有声,震动数里。野老相语,以为自新不亡云。
译文:归子说:我和自新交游最久,看见他当面斥责别人过错,使人无容身之处。大庭广众之下,他讲一句话,不曾看人家的脸色。即便笑骂纷纷扬扬,他也从不放在心上。他是这样的自信。凭借自新的才华,如果让他有所举用,一定有自己的主见。他沉沦埋没到这种地步,天意可探问吗?世间的乘时得势者,意气扬扬,自认为自己有才能的人,也可以醒悟了。古语说:“丛兰欲茂,秋风败之。”我悲悼自新的死,为此叙述他的事迹。自新家在新洋江口,风雨之夜,江涛声声,声响几里远。野老村民相互议论,认为自新没有死。
注释:¹归子:作者自称。²俦人:同辈之人。³败:使……败。
为春瘦。更瘦如梅花,花应知否。任枕函云坠,离怀半中酒。雨声楼阁春寒里,寂寞收灯后。甚年年、斗草心期,探花时候。
为春瘦。更瘦如梅花,花应知否。任枕函云坠,离怀半中酒。雨声楼阁春寒里,寂寞收灯后。甚年年、斗草心期,探花时候。
娇懒强拈绣。暗背里相思,闲供晴昼。玉合罗囊,兰膏渍红豆。舞衣叠损金泥凤,妒折阑干柳。几多愁、两点天涯远岫。
娇懒强拈绣。暗背里相思,闲供晴昼。玉合罗囊,兰膏渍红豆。舞衣叠损金泥凤,妒折阑干柳。几多愁、两点天涯远岫。

  “为春瘦”三句,点明为“春情”而瘦矣。此言词人因春至而牵动相思情,并且被这“春情”缠绵得瘦弱不堪甚至比初春时,光零零的瘦削的梅花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词人说:不知道我的这份相思情,伊人(即“花”)知道不知道?“任枕函”两句,写孤寂状。言词人哀伤离别,独饮闷酒已至半醉,恰遇信使至。拿到这信函,想拆又怕看到里面的离别之言,所以更添一层愁绪,复又饮酒,不禁大醉。于是他就散乱着束发,枕着尚未打开的信函睡着了。“否声”四句,今别离昔欢聚适成对比。词人说:言在这初春的寒夜里,否声淅沥更使睡在小楼中的词人觉得寂寞难受,又想起我俩从前艳春时节,外出斗草、探花的欢娱时刻,真不啻天壤之别矣。上片重在描述词人自己的“春情”。

  “娇懒”三句,转而述爱人的“春情”,这也是词人推己及人的想当然耳。言她白天时一定闲得无聊,勉强拿起绣针刺绣,不一会又走了神,背地里又惹起了无限相思。“玉合”四句,女人相思中的细节描绘。言伊人细心地用兰花膏浸渍起相思豆珍藏在玉合中,并将玉合放置在彩色绣花囊里;又因为两情分离,令她无心歌舞,所以将舞衣叠好藏起来,即使因此而损坏了舞衣上的泥金凤凰饰品,也顾不上了;她独自倚栏而呆思,忽见栏干边的柳枝已经发芽,心知春已来临,更激起她的妒春心情,所以恨恨地折断柳枝泄愤。这真有“忽见陌头杨柳色,悔叫夫婿觅封侯”(王昌龄《闺怨》)的意境,离别之苦,由此可见。“几多愁”一句,总合两地愁绪。词人说:我们俩的离愁别恨,就是因为被这眼前的春否,绵绵的远山分隔成天各一方啊!下片重在描述爱人的“春情”。

tànfāngxìn··wèichūnshòu--wényīng

wèichūnshòugèngshòuméihuāhuāyīngzhīfǒurènzhěnhányúnzhuì怀huáibànzhōngjiǔshēnglóuchūnhánshōudēnghòushénniánniándòucǎoxīntànhuāshíhòu

jiāolǎnqiángniānxiùànbèixiāngxiángōngqíngzhòuluónánglángāohóngdòudiésǔnjīnfèngzhélángànliǔduōchóuliǎngdiǎntiānyuǎnxiù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大雨落幽燕(yān)¹,白浪滔天²,秦皇岛³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译文:大雨落在了幽燕,滔滔波浪连天,秦皇岛外的打渔船,在起伏的波涛里都已经看不见,也不知漂去了哪里。
注释:浪淘沙:词牌名。北戴河:在河北省东北部渤海边秦皇岛市西南海滨,是著名夏季休养地。¹幽燕:古幽州及燕国,在今河北省北部及东北部。²滔天:形容水势很大,大到好像与天连接起来一样。³秦皇岛:三面环海,是渤海湾一个不冻良港,现已设为市,相传秦始皇求仙曾到此,它因此得名。⁴汪:指水势大,深且阔。⁵谁边:何处,哪里。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往事¹²千年³,魏武挥鞭,东临碣(jié)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译文:往事已经有千年,那时魏武帝曹操跃马挥鞭,东巡至碣石山吟咏留下诗篇。现在的北戴河,依旧秋风萧瑟,但是人间已经换了新颜。
注释:¹往事:过去的事,这里指公元二百零七年(建安十二年)曹操东征乌桓(古代部族名)经过碣石山时写下《观沧海》一诗之事。²越:越过。³千年:只是一个大概数,实际已一千七百多年。⁴魏武:即曹操(公元155~220年)。⁵挥鞭:原指挥鞭策马,这里指骑马出征。⁶碣石:碣石是古代山名,位于现今何处,学术界尚有争议,河北乐亭说、河北昌黎说,山东无棣说等。本词应指的是位于河北昌黎。⁷遗篇:遗留下来的诗篇,指《观沧海》一诗。⁸人间:社会制度。

  这首词一开始就给人们展现出雄浑壮阔的自然景观。“大雨落幽燕”一句排空而来,给人以雨声如鼓势如箭的感觉;继之以“白浪滔天”,更增气势,写出浪声如雷形如山的汹涌澎湃,“大雨”、“白浪”,一飞落,一腾起,相触相激,更兼风声如吼,翻云扫雨,推波助澜,真是声形并茂气象磅礴。

  在《浪淘沙·北戴河》上阕中,毛泽东写道:“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道出了毛泽东同老渔民交谈的美好回忆,也寄托着毛泽东对海上渔船安危的牵挂和关怀。毛泽东在《浪淘沙·北戴河》的下阕中说到曹操,并将曹操的“秋风萧瑟”升华为“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豪迈激情。

  上片前两句,一为仰观,一为前瞻,随着视角的变化,空间画面也由陆而海,从上而下。后三句则显示视线由近而远的渐次推移,极富层次感。“秦皇岛外打鱼船”回应开头一句的“幽燕”,点明地点,又与题目相吻合。“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的意境或也取轧于古人对大海惊涛骇浪的描写,但《浪淘沙》是小令,不直铺叙,用精炼的设问句式写出来,化实为虚,以简驭繁,真乃神来之笔!与其说是写人写船,不如说是以小衬大,将较小的意象置于广阔巨大的空间之中,进一步烘托渲染“白浪滔天”的威猛旷悍,突出风雨中的海天莫辨、浩茫混沌、旷荡无崖的景象,从而扩大作品的空间容量,显示出一种寥廓深邃的宇宙感。

  上片写景,景中含情,而下片抒情,情中有景。秦皇岛外,白浪滔天,一片汪洋。此时此地此景,自然会使人联想起一千七百多年前曹操登临碣石山观海的历史往事和那首著名的《观沧海》诗。“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东汉末年,豪强群起割据,“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曹操《蒿里行》)连年混战,民不聊生。曹操雄才崛起,挟天子以令诸侯,经过几十年的征战,终于扫荡了分裂割据的世族军阀和豪强势力,统一了中国北方,促进了生产的发展,在历史上具有一定的进步作用。他同时又是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其诗“气雄力坚,足以笼罩一切”(清刘熙载《艺概·诗概》),表现了他的政治抱负、雄才大略和进取精神,同时也反映了汉末人民的苦难生活,开建安文学风气之先。这首词的下片先发思古之幽情,以一句“往事越千年”倒转时空,展现历史的画面。而“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恰似一幅生动、传神的剪影,简括而鲜明地勾勒出曹孟德当年策马扬鞭、登山临海的雄姿。“挥鞭”是一个典型的蕴藉丰饶的动态意象,作为片断过程,它概括了人物驰骋沙场、南征北战的戎马生涯;作为瞬间动作,它显示了人物沉雄豪放、威猛英武的性格特征。“遗篇”指曹操的《观沧海》诗,“东临碣石”乃该诗首句,引入词中,化“我”为“他”,翻出新义,以凝练的形式,浓缩了深厚的历史内容。“挥鞭”、“碣石”两句,辞约义丰,有英杰、骏马、高山、远空、大海组合的动态画面,有鞭声、蹄声、风声、涛声、诗声交汇的音响效果,表现了一种力量和气概之美,寄寓了作者对历史人物的武功文事的肯定性的审美感情和审美评价。

  下片的时间跨度极大。前三句回溯到遥远的过去,第四句则乘秋风以飞越,一笔勒回到眼前,由往昔的时空转为现实的时空。“萧瑟秋风”也是引用曹诗原句,加以倒装,以“今又是”将历史与现实联系起来。作者仿佛是在和一千多年前的历史人物一同观景对话:看,你笔下所描绘的萧瑟秋风如今又起,大海翻波,依然壮阔无比,而社会现实又如何呢?——“换了人间。”“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汉曹植《送应氏》),“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汉王粲《七哀诗》),是旧的黑暗的人间;“白鸽连翩奋舞前,工农大众力无边”,“平等自由成合作,匈奴南诏更于阗”(柳亚子《浣溪沙》),是新的光明的人间。“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曹操《蒿里行》),是过去的时代;“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毛泽东《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是当今的时代。这难道不更值得“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观沧海》)么?

  这首词的机杼在结尾。“换了人间”,是议论,是感慨,也是描写,极大地表现了诗人与时代的胜概豪情,而且意味深长,余韵悠远,将读者引向一个无限性的时空,去寻味那无穷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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