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勤苦见高科,艺至春官不奈何。想得江南诸父老,因君鞭鞑子孙多。
吴将勤苦见高科,艺至春官不奈何。想得江南诸父老,因君鞭鞑子孙多。

sòngzhāngxiàoliánguī--zhāngxiàobiāo

jiāngqínjiàngāozhìchūnguānnàixiǎngjiāngnánzhūlǎoyīnjūnbiānzisūnduō

章孝标

章孝标

章孝标(791—873年),唐代诗人,字道正,章八元之子,诗人章碣之父。李绅镇守扬州时,于宴集上,以“春雪”命题赋诗。章孝标下笔立就:“六出飞花处处飘,粘窗著砌上寒条,朱门到晚难盈尺,尽是三军喜气销。”满座皆惊服。元和十四年(819年)中进士,由长安南归,先寄友人一书,其中有:“马头渐入扬州郭,为报时人洗眼看。”踌躇满志之状跃然纸上。适为李绅所见,作诗批评:“十载长安方一第,何须空腹用高心。”章孝标大惭拜谢赐教。太和年间曾为山南道从事,试大理寺评事,终秘书省正字。有诗集一卷。韦庄编的《又玄集》录其《归海上旧居》、《长安春日》两首,称其深得诗律之精义。 ▶ 6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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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壮士吴门豪,筑中置铅鱼隐刀。
燕南壮士¹吴门豪²,筑中置铅³鱼隐刀
译文:燕南高渐离和吴国的专诸,一个在筑中暗藏铅块伏击秦始皇,一个将匕首暗藏在鱼腹中刺杀吴王僚。
注释:¹燕南壮士:指战国时燕国侠士高渐离。²吴门豪:指春秋时吴国侠士专诸。³筑中置铅:指高渐离在筑中暗藏铅块伏击秦始皇。筑:为古代一种打击乐器。⁴鱼隐刀:指专诸将匕首暗藏在鱼腹中刺杀吴王僚。隐:一作“藏”。
感君恩重许君命,太山一掷轻鸿毛。
感君恩重许君命,太山一掷(zhì)轻鸿毛¹
译文:他们都是为报君恩以命相许,生命应该像“泰山”那样重,而不能像“鸿毛”那样轻。
注释:¹太山一掷轻鸿毛:太山,即泰山。此句谓为知己不惜舍命相报也。太山,喻性命也。

  这首诗开头两句列举了古代两位著名刺客高渐离、专诸的事迹;第三句赞扬了这两名刺客的豪壮义气:为了报答知遇之恩,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末句阐明了这些壮士、也是作者自己的生死观,用司马迁的话,说明为知己而死,死得其所。全诗虽只有短短四句,但观点明确,慷慨激昂。

  此诗起句“燕南壮士”,指高渐离;“吴门豪”指专诸。这里突出了他们最感人的精神力量:他们是壮士,他们有豪情。这两个词语的搭配,正好使专诸和高渐离的生命重新闪耀着奇异的光彩。这里“燕南”和“吴门”两个方位词也用得恰到好处。专诸刺杀吴王僚在吴王宫中,所以称“吴门”;而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士皆瞋目,怒发冲冠,则发生在易水送别之时,易水在燕之南界,因此称“燕南”。这两个看似不经意的词语,在广阔的背景上使壮志豪情笼罩四野,使他们的英声侠气无处不存,无处不在。

  “筑中置铅鱼隐刀”句,为第一句作必要的补充与说明。他们两人的壮志豪情正是通过这两件惊天动地富于传奇色彩的大事而被历史所确认。这两句诗各以对称排比的结构相连接,重新唤起读者对这两位侠士的向往与崇敬。

  “感君恩重许君命”句是全诗的主旨,是诗人要着重表达的一种信念,一个原则。诗人指出高渐离、专诸之所以置个人生死于不顾,以命相许是为了实践“士为知己者死”的人生信条。因此,这里的“恩”,不是“恩惠”,不是珍宝珠玉、车骑美女等物质的赐予,而是一种超越功利计较的“知遇之恩”,是一种对自我价值的理解和人格的尊重。这里的“许”,也不单是“报答”,更不是人身依附,而是一种自觉的自我价值的实现,是人格力量的自我完成。

  最后一句“太山一掷轻鸿毛”化用太史公司马迁《报任安书》的话“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来表明自己的生死观,指出生命应该像“泰山”那样重,而不能像“鸿毛”那样轻。

  这首诗,可以看作是李白读《刺客列传》后所作的咏史诗;也可以看作是李白顿悟生命价值即兴抒发的豪情。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135-136
先王之时,以学为政,学者致之出,政者学之施,学无异习,政无异术。自朝廷达之郡国,自郡国达乏天下,元元本本,靡有二事。故士不于学,则为奇言异行;政不于学,则无道揆法守。君臣上下,视吾之有学,犹农之有田,朝斯夕斯,不耕不耘,则无所得食,而有卒岁之忧。些人伦所以明,教化所以成。道德一而风俗同,惟是故也。
先王之时,以学¹为政,学者致之出,政者学之施,学无异习,政无异术。自朝廷达之郡国²,自郡国达乏天下,元元本本³,靡(mǐ)有二事。故士不于学,则为奇言异行;政不于学,则无道揆(kuí)法守。君臣上下,视吾之有学,犹农之有田,朝斯夕斯,不耕不耘,则无所得食,而有卒岁之忧。些人伦所以明,教化所以成。道德一而风俗同,惟是故也。
译文:先王的时候,用学习作为为政之道,学习源于为政的需要,而为政又是学习的结果。学习没有怪异的习惯,政令没有怪异的方法。从朝廷到郡国,从郡国到天下,追根究底,离不开这两件事。所以士人不求学,就会有诡异的言行;政令不源于学习,就不会有准则法度。君臣之间从上到下,对待我们的办学,犹如潘有田地,早上这样,晚上也这样,不耕耘,就没饭吃,年终时就有忧虑。这就是人伦得以明了、教化得以成功的原因。道德划一且风俗等同,就是这个缘异呀。
注释:¹学:学习。²郡国:指一般的郡和诸侯王的封国统称为郡国;泛称地方行政区域。³元元本本:指探索事物的根由底细。⁴靡:无,没有。⁵道揆法守:在上者不按道义去审定政事的相宜与否,在下者也便不尽自己的职守了。
后世之学,盖盛于先王之时矣。居处之安,饮食之丰,训约之严,先王之时未必有此;然学自为学,政自为政,群居玩岁,自好者不过能通经缉文,以取科第,既得之,则昔之所习者,旋以废忘。一视薄书期会之事,则曰:“我方为政,学于何有?”嗟夫!后世言治者常不敢望先王之时,其学与政之分与!
后世之学,盖盛于先王之时矣。居处之安,饮食之丰,训约¹之严,先王之时未必有此;然学自为学,政自为政,群居玩岁,自好者不过能通经缉(jī)文,以取科第,既得之,则昔之所习者,旋以废忘。一视薄书期会²之事,则曰:“我方为政,学于何有?”嗟(jiē)夫!后世言治者常不敢望先王之时,其学与政之分与!
译文:后世之人学习,大概兴盛于先王之时。仪容举止之安详,饮食之丰富,教诲约束之严格,先王之时未必达到这个地步;然而只是为了学而学,只是为了施政而施政,整天聚在一起,贪图安逸,所追求的不过是能够通晓经文,以取得科举登第,得到功名后,昔日所学习的东西,很快废弃忘却。一旦看到书本或按规定的期限施行政令之事,就说:“我刚从政,有什么好学的?”唉!后人提到治理天下的人常常不敢仰望先王之时,大概是因为学习与为政分开了!
注释:¹训约:指教诲约束。²期会:按规定的期限施行政令。
国家之学至矣,十室之邑有师弟子,州县之吏以学名官,凡岂为是观美而已?盖欲还先王之旧,求政于学。顾卒未有以当上意者,则士大夫与学者之罪也。
国家之学至矣,十室之邑有师弟子,州县之吏以学名官,凡岂为是观美而已?盖欲还先王之旧,求政于学。顾卒未有以当上意者,则士大夫与学者之罪也。
译文:国家办学之道已经很完备了,十户的小地方有老师和弟子,州县的官吏用办学作为扬名之道,难道仅仅全是为了观美吗?大概想恢复先王的旧道,通过学习来施政。只是最终没能符合上司的心意,这是士大夫与求学之人的错呀。
衡之学曰石鼓书院云者,其来已久,中迁之城南,士不为便,而还其故,则自前教授施君鼎。石鼓之学,据潇、湘之会,挟山岳之胜。其迁也,新室屋未具。提点刑狱王君彦洪、提举常平郑君丙、知州事张君松,皆以乾道乙酉至官下,于是方有兵事,三君任不同而责均,虽日不䞹暇,然知夫学所以为政,兵其细也,则谓教授苏君总龟,使遂葺之。居无何而学成,兵事亦已,环三君之巡属,整整称治。
衡之学曰石鼓书院云者,其来已久,中迁之城南,士不为便,而还其故,则自前教授施君鼎。石鼓之学,据潇、湘之会,挟山岳之胜。其迁也,新室屋未具。提点刑狱王君彦洪、提举常平郑君丙、知州事张君松,皆以乾道乙酉至官下,于是方有兵事,三君任不同而责均,虽日不䞹(huáng)(xiá)¹,然知夫学所以为政,兵其细也,则谓教授²苏君总龟,使遂葺(qì)³之。居无何而学成,兵事亦已,环三君之巡属,整整称治。
译文:衡州的学校叫石鼓书院什么的,其由来已久,中途曾经迁到城南,士人认为不方便,又搬回原来的地方,这事来自前教授施君鼎。石鼓的学校,占据潇、湘之要道,挟带着山岳之名胜。它搬迁时,还没有新教室。提点刑狱王彦洪、提举常平人郑君丙、知州张君松,都于乾道乙酉年上任,这时正有战乱,三人职责不同但责任均担,虽每天忙得要死,然而都知道办学是为政之本,战乱只是小事,就授命教授苏总龟,让他马上修葺学校。不久学校修成,战乱也结束,环视三人的地盘,整齐严谨,太平无事。
注释:¹暇:空闲。²教授:学官名。³葺:用茅草覆盖房顶。现泛指修理房屋。
夫兵之已而治之效,未必遽由是学也,而余独表而出之,盖乐夫三君识先王所以为学之意,于羽檄交驰之际,不敢忘学,学成而兵有功,治有绩,则余安得不为之言,以劝夫为政而不知学者耶?凡衡之士,知三君之心,则居是学也,不专章句之务,而亦习夫他日所以为政;不但为科第之得,而思致君泽民之业。使政之与学复而为一,不惟三君之望如此,抑国家将于是而有获与!
夫兵之已而治之效,未必遽(jù)¹由是学也,而余独表而出之,盖乐夫三君识先王所以为学之意,于羽檄(xí)²交驰之际,不敢忘学,学成而兵有功,治有绩,则余安得不为之言,以劝夫为政而不知学者耶?凡衡之士,知三君之心,则居是学也,不专章句之务,而亦习夫他日所以为政;不但为科第之得,而思致君泽民之业。使政之与学复而为一,不惟三君之望如此,抑国家将于是而有获与!
译文:战乱结束且太平无事,未必立马是学习所致,而我上表称赞他们,大概是欣赏他们三人懂得先王重视学习的原因,在军情紧急之际,仍然不敢忘记办学,学校修成并且治兵有功,治理地方有政绩,那么我哪能不替他们讲出来,来劝导那些施政却不知道学习的人呢?衡州全部士人,知晓三人的心思,就住在这所学校里,不只是专心学习,还学习以后的为政之道;不只为了科举登第,还想到报效君王,泽被苍生之业。使为政与学习再次合而为一,不只三位官员的愿望是这样,或许国家也将从这里有所收获吧!
注释:¹遽:立即;赶快。²羽檄:古代军事文书,插鸟羽以示紧急,必须迅速传递。乾道:宋孝宗年号。
明年八月旦,历阳张某记。
明年八月旦,历阳张某记。
译文:明年八月旦,历阳张某记。
试妾与君泪,两处滴池水。
¹(qiè)²与君泪,两处滴³池水。
译文:试将我和你的眼泪,分别滴入两处池水。
注释:¹试:尝试。²妾:古代女子对自己的谦称。³两处滴:分两处滴入。
看取芙蓉花,今年为谁死。
看取芙蓉花¹,今年为谁死²
译文:看看池里的芙蓉花,今年因为谁而败死。
注释:¹芙蓉花:即荷花、莲花,也称芙蕖。²为谁死:因为谁而死,意思是谁使得荷花败死了。

  在同时的朋辈诗人中,韩愈推重的莫过于孟郊,他曾称赞道:“及其孟郊为诗,刿目鉥心,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掐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贞曜先生墓志铭》)盛赞其艺术构思之精巧。艺术构思是很重要的,有时决定着创作的成败。比如说写女子相思的痴情,这该是古典诗歌最普遍最常见的主题了,然而,艺术构思不同,诗的风貌也不同。薛维翰《闺怨》:“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阁。不笑不复语,珠泪纷纷落”。此诗以落泪写怨情之苦,构思平平。李白笔下的女子就不同了:“昔日横波目,今成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长相思》)这首诗也写掉泪,却说希望丈夫回来看一看以验证自己相思的情深(全不想到那人果能回时“我”将破涕为笑,不可能有泪如泉),这傻话正写出十分的情痴。但据说李白的夫人看了这诗却说:“君不闻武后诗乎?‘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致使“太白爽然若失”(见《柳亭诗话》)。因为武后已有同样的构思在先,李白的诗句尚未能出其左右。孟郊似乎存心要与前人争胜毫厘,写下了这样一首构思更为奇特的“怨诗”。

  此诗写的是一位女子对远游在外的丈夫的思念。诗人既没有叙写思妇独守空房的凄凉感受,也没有刻画她零泪叹息的忧伤情貌,而是通过女主人公一种新奇的设想来完成主题的表达。全诗在艺术构思上独辟蹊径,用“芙蓉花”被泪水浸死的假想之词将闺中怨妇的哀怨情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此诗女子要求与丈夫(她认定他也在苦苦相思)来一个两地比试,以测定谁的相思更深。相思之情,是看不见,摸不着,没大小,没体积,没有形象的东西,测定起来还真不容易。可女子想出的比试的法儿是十分奇妙,十分匪夷所思的。她要试着把他们两个人的眼泪,各自滴在莲花池中,看一看今夏美丽的莲花,将为谁的泪水浸死。在她心目中看来,谁的泪更多,谁的泪更苦涩,莲花就将“为谁”而“死”。那么,谁的相思之情更深,自然也就测定出来了。这是无比傻气的话,又是无比天真可爱的话。池中有泪,花亦为之死,其情之深真可“泣鬼神”了。这一构思使相思之情具象化。那出污泥不染的莲花,将成为它可靠的见证。李白诗云:“昔日芙蓉花,今为断肠草”,可见“芙蓉”对相思的女子,亦有象征意味。这就是形象思维。但不是痴心人儿,就想象不出。可见孟郊真是“刿目鉥心”、“掐擢胃肾”而为诗了,这显示了其奇绝的想象力,也说明韩愈的品藻是孟诗之的评。

  “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顾敻《诉衷情》)自是透骨情话。孟郊《怨诗》似乎也说着同一个意思,表达着同一伤痴情,但他没有以直接的情语出之,而假景语以行。然而“一切景语皆情语”(王国维《人间词话》)。这样写来更饶有回味。其艺术构思不但是独到的,也是成功的。诗的用韵上也很考究,它没有按通常那样采用平调,而用了细微的上声“纸”韵相叶,这对于表达低抑深思的感情十分相宜。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726-727
东风吹雨晚潮生,叠鼓催船镜里行。
东风吹雨晚潮生,叠鼓¹催船镜里行。
译文:东风吹来晚雨,江面上晚潮新涨;擂鼓起航,船只分波开浪,行驶在明镜一般的江面上。
注释:¹叠鼓:急促的鼓声,重沓的鼓声。
底事今年春涨小?去年曾与画桥平。
底事¹今年春涨²小?去年曾与画桥³平。
译文:为何知道今年的“春涨”比去年小,因为去年它们曾与画桥持平的。
注释:¹底事:何事,何原因。²春涨:春季的涨水。³画桥:雕饰华丽的桥梁。

  这是一首语言简单韵味亦不悠远的小诗,我们来看一下:

  “东风吹雨晚潮生,叠鼓催船镜里行。” 飒飒的东风,吹来晚雨,江面上,晚潮新涨,而我们的作者,不知什么缘故,却要在天将暮的时刻,坐船出行。古代船起航的时候,船工也就是水手都要擂鼓助威,以壮声色,这不就在一连串重沓、急促的鼓声中,作者乘坐的航船分波开浪,行驶在明镜一般的江面上。

  “底事今年春涨小?去年曾与画桥平。” 令人奇怪的是,站在船头看风景的作者,多少风光过眼,忽略不计,却偏偏注意上了今年的“春涨”,所谓“春涨”,就是春天的涨水,比如积雪融化,比如绵绵春雨——而且他不是一般性的注意到,而是精准的看到,今年的“春涨”却要比去年小,因为去年它们曾与画桥持平的,今年自然远低于画桥,而作者闹不清个中缘由,是故以“底事”这一设问性的词汇领起了后两句诗。 解读到这里,这首诗也就结束了,有什么很特殊的内涵吗?没有;有什么很悠远的余韵吗?也没有。那么它的价值究竟体现在哪里呢?我个人以为,也许正体现在它的“无为而为”,作者不知何缘故有此一行,也许仅仅是坐船松散松散心情,因此行船当中,随便很普通的事情都可能引发他的极大兴趣,而他看到了,写下了,记入诗中,正可以体现天下万物莫不为诗材,有准备者随意点化,皆能使其散发韵味一二,纵不能成为经典,但忠实生活、写抒内心的目的却达到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首值得一读的小诗呢? 是为诗解。

参考资料:
1、 岁月如歌 . 原创 . 2021年2月18日

wǎncháo

fànchéng sòngdài 

dōngfēngchuīwǎncháoshēng diécuīchuánjìngxíng 
shìjīnniánchūnzhǎngxiǎo niáncénghuàqiáopíng 
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之未周欤?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之未周欤?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译文:筹划国家大事的人,常注重艰难危险的一面,而忽略素常容易的一面,防范随时会出现的可怕事件,而遗漏不足所虑的事件。然而,灾祸常常在疏忽之际发生,变乱常常在不加所虑的事上突起。难道是考虑得不周到吗?大凡智力所能考虑到的,都是人事发展理应出现的情况,而超出智力所能达到的范围,那是天道的安排呀!
当秦之世,而灭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变封建而为郡县。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而无变,而七国萌篡弑之谋。武、宣以后,稍削析之而分其势,以为无事矣,而王莽卒移汉祚。光武之惩哀、平,魏之惩汉,晋之惩魏,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而其亡也,盖出于所备之外。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尽释其兵权,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盖世之才,其于治乱存亡之几,思之详而备之审矣。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终至乱亡者,何哉?盖智可以谋人,而不可以谋天。
当秦之世,而灭诸侯¹,一天下。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变封建²而为郡县³。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而无变,而七国萌篡(cuàn)弑之谋。武、宣以后,稍削析之而分其势,以为无事矣,而王莽卒移汉祚(zuò)。光武¹⁰之惩哀、平¹¹,魏之惩汉,晋¹²之惩魏,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而其亡也,盖出于所备之外。唐太宗¹³闻武氏之杀其子孙¹⁴,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¹⁵见五代方镇¹⁶之足以制其君,尽释其兵权,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盖世之才,其于治乱存亡之几,思之详而备之审矣。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终至乱亡者,何哉?盖智可以谋人,而不可以谋天。
译文:秦始皇剿灭诸侯,统一天下后,认为周朝的灭亡在于诸侯的强大,于是改分封制为郡县制。满以为这样一来就会根除战争动乱,天子的尊位可以代代安享,却不知汉高祖在乡野间崛起,最终颠覆了秦朝的江山。汉王室鉴于秦朝的孤立无辅,大肆分封兄弟、子侄为诸侯,自以为凭着同胞骨肉的亲情,可以共辅江山,不生变乱,然而吴王刘濞等七国还是萌生了弑君篡位的阴谋野心。汉武帝、汉宣帝之后,逐渐分割诸侯王的土地,削弱他们的势力,这样便以为平安无事了,没想到外戚王莽最终夺取了汉家的皇位。光武帝刘秀借鉴了西汉(哀、平)的教训,曹魏借鉴了东汉的教训,西晋借鉴了曹魏的教训,各自借鉴其前代的教训而进行防备,可他们灭亡的根由,都在防备的范围之外。唐太宗听传言说:将有带“武”字的人杀戮唐室子孙,便将可所之人找出来统统杀掉。可武则天每天侍奉在他身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宋太祖看到五代的节度可以制伏君王,便收回节度使的兵权,使其力量削弱,容易对付,哪料想子孙后代竟在敌国的困扰下逐步衰亡。这些人都有着超人的智慧,盖世的才华,对国家乱亡的诱因,他们可谓考虑得细致,防范得周密了,然而,思虑的重心在这边,灾祸却在那边产生,最终免不了灭亡,为什么呢?或许智力谋划的只是人事的因素,却无法预测天道的安排。
注释:¹灭诸侯:指秦先后灭韩、魏、楚、赵、燕、齐六国。²封建:指自周以来的分封制。³郡县:秦统一中国后,实行中央集权制,将全国分为三十六郡,郡下设县,郡县长官,均由中央任免。⁴汉帝:指汉高祖刘邦。起陇亩之中,刘邦出身农民家庭。起兵反秦前,只做过乡村小吏“泗水亭长”。陇,田垄。⁵建庶孽:指汉高祖即位后大封同姓诸侯王。⁶七国:指汉高祖所分封的吴、楚、赵、胶东、胶西、济南、临淄七个同姓诸侯王。⁷篡弑之谋:汉景帝在位时,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以诛晁错为名,举兵叛乱。⁸王莽:西汉末年外戚,逐渐掌权后称帝,于公元九年改国号为新。⁹祚:皇位。¹⁰光武:东汉光武帝刘秀。¹¹哀、平:西汉末年的哀帝刘欣、平帝刘衎。¹²晋:指西晋。¹³唐太宗:李世民。¹⁴武氏之杀其子孙:648年(贞观二十二年),民间流传《秘记》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氏代有天下。”太宗问太史令李淳风,答道:“臣仰观天象,俯察历数,其人已在陛下宫中,不过三十年,当王天下,杀唐子孙殆尽。”武氏:指武则天,她十四岁被唐太宗选入宫中为才人。高宗时立为皇后,参预朝政。中宗即位,临朝称制。次年废中宗,立睿宗。689年(载初元年)又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她执政数十年间,屡兴大狱,冤杀许多李唐宗室和朝臣。¹⁵宋太祖:赵匡胤,宋朝开国皇帝。¹⁶五代方镇:指唐代以后五代的后梁朱全忠、后唐李存勖、后晋石敬瑭、后汉刘知远、后周郭威等拥有兵权的藩镇。
良医之子,多死于病;良巫之子,多死于鬼。岂工于活人,而拙于谋子也哉?乃工于谋人,而拙于谋天也。古之圣人,知天下后世之变,非智虑之所能周,非法术之所能制,不敢肆其私谋诡计,而唯积至诚,用大德以结乎天心,使天眷其德,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释。故其子孙,虽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国,而天卒不忍遽亡之。此虑之远者也。夫苟不能自结于天,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而必后世之无危亡,此理之所必无者,而岂天道哉!
良医之子,多死于病;良巫之子,多死于鬼。岂工于活人,而拙于谋子也哉?乃工于谋人,而拙于谋天也。古之圣人,知天下后世之变,非智虑之所能周,非法术之所能制,不敢肆其私谋诡计,而唯积至诚,用大德以结乎天心,使天眷其德,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释。故其子孙,虽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国,而天卒不忍遽亡之。此虑之远者也。夫苟不能自结于天,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而必后世之无危亡,此理之所必无者,而岂天道哉!
译文:良医的儿子难免会病死,良巫的儿子难免死于神鬼,难道是善于救助别人而不善于救自己的子女吗?这是善于谋划人事而不善于谋利天道啊!古代的圣人,知道国家将来的变化,不是人的智谋能考虑周全的,也不是政治手段能控制的,不敢滥用限谋诡计,只是积累真诚,用大德来感动天心,使上天顾念他(对百姓)的恩德,像慈母保护初生婴儿那样不忍心舍弃。尽管他的子孙有愚笨不贤良足以使国家灭亡的,而上天却不忍心立即灭其家国,这才是思虑得深远呀!假如不能用大德赢得天心,仅凭着微不足道的智谋,包揽天下的事务,想使国家没有希望危亡,这从道理上是讲不过去的,难道天意会如此安排吗?

  这是一篇史论。作者列举历代兴亡的史实,指出历代君王仅仅片面地吸取前代灭亡的教训而忽略了另外一些被掩盖的问题,但却将原因归结为非人智能所虑及的天意。论证“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目的在于给明代统治者提供历史教训,使之“深虑”长治久安的道理,并采取相应的办法。

  本文系针对明初的政治形势而提出的治国方略。明代建国后,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巩固和加强统治,曾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从而在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等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在“盛世”之下决不能掉以轻心,要注意潜在的危机。作者就历代兴衰的史实,提出了有关长治久安的积极性的建议。

  文章的开始先从“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谈起,并把这种现象和天道挂上了钩,这是作者立论的核心。在作为全文重点的第二段中,作者列举了大量史实,从秦始皇一直谈到了宋太祖,其用意也是为了证明上述观点的正确性。应该说,这些翔实的历史经验是可信的,是有强烈的说服力的。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作者写作本文后不久,明朝就发生了“乱”。明太祖死后,其孙建文帝即位,由于和某些亲王产生了矛盾,终于导致了“靖难之变”,方孝孺本人也死在这次动乱之中。从这一点来看,作者还是有一定的预见性的。第三段是全文的总结,作者再一次点明全文的主旨。在语言的运用上,作者尽量发挥了他那犀利而坚定的文风,做到了既能说理透彻,又能通俗易晓,这在他评论前代帝王时可以充分看出。

  由于思想上的局限性,作者对“天道”的理解还带有一定的宿命论的色彩。“不可以谋天”的提法实际上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事以听天命”的消极态度。

shēnlùn

fāngxiào míngdài 

    tiānxiàzhě chángsuǒnánérsuǒ bèisuǒwèiérsuǒ ránér huòchángsuǒzhīzhōng érluànchángzhīshì zhīwèizhōu gàizhīsuǒnéngzhě rénshìzhīrán érchūzhìzhīsuǒzhě tiāndào 

    dāngqínzhīshì érmièzhūhóu tiānxià érxīnwéizhōuzhīwángzàizhūhóuzhīqiángěr biànfēngjiànérwéijùnxiàn fāngwéibīngyòng tiānzhīwèishìshǒu érzhīhànlǒngzhīzhōng érwángqínzhīshè hànchéngqínzhī shìjiànshùnièérwéizhūhóu wéitóngxìngzhīqīn xiāngérbiàn érguóméngcuànshìzhīmóu  xuānhòu shāoxiāozhīérfēnshì wéishì érwángmǎnghànzuò guāngzhīchéngāi píng wèizhīchénghàn jìnzhīchéngwèi chéngsuǒyóuwángérwéizhībèi érwáng gàichūsuǒbèizhīwài tángtàizōngwénshìzhīshāsūn qiúrénzhīérchúzhī érshìshìzuǒyòuér sòngtàijiàndàifāngzhènzhīzhìjūn jìnshìbīngquán shǐ使ruòérzhì érzhīsūnkùnguó rénjiēyǒuchūrénzhīzhì gàishìzhīcái zhìluàncúnwángzhī zhīxiángérbèizhīshěn qièérhuòxīng zhōngzhìluànwángzhě zāi gàizhìmóurén érmóutiān 

    liángzhī duōbìng liángzhī duōguǐ gōnghuórén érzhuōmóuzāi nǎigōngmóurén érzhuōmóutiān zhīshèngrén zhītiānxiàhòushìzhībiàn fēizhìzhīsuǒnéngzhōu fēishùzhīsuǒnéngzhì gǎnmóuguǐ érwéizhìchéng yòngjiétiānxīn shǐ使tiānjuàn ruòzhībǎochìérrěnshì sūn suīyǒuzhìxiāozhěwángguó értiānrěnwángzhī zhīyuǎnzhě gǒunéngjiétiān érzhīzhìlǒngluòdāngshìzhī érhòushìzhīwēiwáng zhīsuǒzhě értiāndào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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