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诗写吴越女子相貌的妩媚可爱与穿着的异样。首句的“长干”是地名。王琦注云:“建邺南五里有山冈,其间平地,吏民杂居,号长干。”但应当指出,此诗只是借用此语,以“长干”代指一般的“吏民杂居”的里巷,以区别于名门贵宅,其作用仅在于说明“吴儿女”的身份是普通民间女子而非达官望族的贵妇与闺秀,不必拘泥。“眉目艳星月”形容女子眉清目朗,比星月还要美丽。“艳星月”是艳于星月,即比星星月亮还明朗可爱之意。“眉目”与“星月”对举,在理解上要分开,实际是说秀眉若弯月,眼似明星的意思,语言十分洗炼精确。后两句写女子穿着的特殊。她们竟光着脚丫穿着木屐,连双袜子也没有穿。一双素足裸露于外,肤色哲白,若霜雪一般。展是木制鞋,中国自晋代时女子便已穿用木屐了。《晋书·五行志》:“初作屐者,妇人头圆,男子头方,圆者顺之义,所以别男女也。至太康初,妇人屐乃头方,与男无别。则知古妇人亦著屐也。”可见李诗中所写是实景。
第二首诗写吴越女子天真活泼的姿态及调皮卖俏的开放型性格。大意是说,吴地的女子皮肤白嫩,她们都爱好做荡舟这种游乐。荡舟之时,她们还不时地朝水面上往来船只中的客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或者拿着折来的花枝向对方调侃戏谑。四句小诗把吴地女郎姣好的容貌和活泼开朗的性格描绘得栩栩如生。“卖眼”就是递眼神,俗语谓之飞眼,是年青女子向人传达情意的一种表示,这里用来表现吴地女子活泼泼辣的性格,很生动传神。
第三首诗所写则是另一种性格的劳动妇女。耶溪即若耶溪,唐时在越,州会稽县南。这位在若耶溪上采撷莲藕的女子与前一首诗中的吴儿大不相同,当她看见别的船上的客人时便唱着歌掉转船头,伴随着欢乐的歌声将小船划入荷花丛中,并假装怕羞似的不再出来。这位女子性格内向,虽然也怀有春心,却把这种情感深藏在内心,有点羞羞答答的。但其内心荡漾的春潮还是无法全部掩饰住的,诗人早已窥破其内心的隐秘,否则怎能写出“佯羞不出来”的诗句呢?“佯羞”二字极精彩,将少女欲看青年男子又羞涩不好意思的心理与情态刻画得惟妙惟肖。透过这两个字,仿佛可以看到在密密层层的荷花丛中,那位采莲的姑娘正从荷花荷叶的缝隙中偷偷地窥视着客人。鲜艳的花朵与美人的脸庞相互映衬,这和谐美妙的景象真令人魂梦心醉。于此可以看出,这首小诗虽很浅白,但蕴味却很隽永。
第四首诗写一对素不相识的青年男女一见钟情,互相倾慕,又无缘接近,难以倾述衷肠的怅恨。这里的“东阳”、“会稽”均是地名。东阳唐时属婺州(今浙江东阳),会稽属越州(今浙江绍兴),二地相距起码在一百公里以上。诗人在这里写出这两个地名无非是说这一对小青年素昧平生,原来并不相识,不必拘泥理解为东阳的姑娘遇到了会稽的小伙。“白地”是当时俚语,今天依然沿用于民间,即“平白地”,无缘无故的意思。全诗大意是说,一位肤色白净的姑娘与一位荡着白色小舟的小伙子不期而遇,二人一见钟情,眉来眼去中似乎有许上心曲要倾吐,但因天色尚早,无由进行交谈幽会,不禁现出肝肠欲断,非常焦急的神色。“月未堕”是明月在天,可望而不可即之意。还应指出,李白在此诗中为何偏偏拈出“东阳”、“会稽”这两个地名呢?这可能与他化用前人诗意有关。王琦认为李白此诗由谢灵运《东阳溪中赠答》二诗中化出,是有道理的。谢诗其一曰:“可怜谁家妇,缘流洗素足。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其二曰:“可怜谁家郎,缘流乘素舸。但问情若何,月就云中堕。”无论从词语的相同还是从意境的相似,都可以看出李白此诗确是由这两首诗概括点化而出。
第五首诗写越女顾影自怜的娇媚姿态。唐时镜湖在会稽、山阴两县交界处,如今此湖已不复存在。诗的大意说,镜湖的水面澄澈,如皎洁的月光,耶溪地方的姑娘皮肤洁白,似晶莹的霜雪。穿着新妆的姑娘在明净澄清的水面上荡舟戏耍,那婀娜妩媚的倩影倒映在水间,显得更加娇妖可爱;那明净的湖水中滉漾着美的身影,增添了无限的色彩与情趣。人因水而更美,水因人而益清,相得益彰,这种情景不正是所谓的“两奇绝”吗?把人和景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相互映衬,构成一副美丽动人的艺术画面,确实可谓是“别有情致”的。
这五首小诗虽总题名为越女词,但所咏实非一时一地之事,当是诗人初游吴越时所见的几个情景的个别记录。因吴越疆域毗连,自然地理状貌与民情风俗相似,而且这五首小诗的形式与语言风格亦颇相近,故统而言之也未尝不可。还应指出,五首诗选择的角度不同,塑造的人物性格各异,但组合在一起却可以给人一个总的印象,即吴越女子相貌美丽,肤色皙白,性格淳真开朗,朴素大方。她们挚爱人生,热烈大胆地追求自由幸福的爱情生活。“眉目艳星月”的“吴儿女”也好,“卖眼掷春心”的“吴儿”也好,“佯羞不出来”的“采莲女”也好,都能给读者留下很强烈的印象。在表现方法上,作者善用白描的笔法,抓住带有特征的景物和富有典型性的生活细节,寥寥数语便勾画出一个生动逼真的人物形象,笔墨很洗炼简洁。语言方面自然流畅,毫无雕琢板滞之感,清新可爱。
这首诗的“闻笛”用向秀山阳闻笛,怀念嵇康、吕安典。淮阴亦名山阳,但向秀闻笛的山阳在河南修武(今并入焦作市)。这里只是感慨故旧零落。
过淮阴自必想到韩信,他在年轻落魄时,常受当地少年侮辱,曾对他说:“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又说:“信能死(不怕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裤下。”韩信只得俯身出裤下,众人皆笑信儒怯。作者用这典故,暗喻自己的应征将被人笑其懦怯,自己的心中也未始没有悔恨苟全之意。
淮南王刘安的门客曾作《招隐士》,哀伤屈原的身世,晋人王康琚有《反招隐诗》,开头两句云:“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王诗的原意无贬义,意为朝市中同样可以隐居,后来也有以“大隐在朝”讽喻士人的热中而假清高。吴诗用的是贬义,讽刺别人,也包括自已,因为作者本志只想隐居乡里,现在却与本志完全相反,也不必再续《离骚》,哀屈原的心恋故国了。
末两句由韩信欲报漂母一饭之恩,而深惭自己枉负明朝的深恩。明思宗对伟业很赏识,还曾特赐他归里娶亲。
此诗两章开篇都以“能兰”枝叶起兴,描述女诗人眼中“童子”的年幼无知。因为能兰的荚实与觽都是锥形,很相像,故诗人触景生情,产生联想。这位女诗人与诗中的“童子”,可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非常亲密。可是,自从“童子”佩带觽、套上韘以来,对自己的态度却冷淡了。觽本是解结的用具,男子佩觽并没有严格年龄限制,与行冠礼不同。据《礼记·内则》记载:“子事父母,左佩小觽,右佩大觽。”《说苑·修文篇》也说“能治烦决乱者佩觽”,故毛传谓觽是“成人之佩”,佩韘则表示“能射御”。当时,贵族男子佩觽佩韘标志着对内已有能力主家,侍奉父母;对外已有能力从政,治事习武。正因为如此,所以诗中的“童子”一旦佩觽佩韘,便觉得自己是真正男子汉了,一下子稳重老成了许多。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一变化,在那多情的女诗人眼里,不过是装模作样假正经罢了,实际他还是以前那个“顽童”。最使她恼怒的是,本来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亲昵得很,而现在他却对自己疏远了,冷落了。因而“童子”的日常言行举止乃至垂下的腰带,无一不惹她生气,看了极不顺眼,甚而觉得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尽管他“容兮遂兮”,处处显示出一副成熟男子的模样,而她偏要口口声声唤他“童子”。“童子”的称呼,正包含着她似娇还嗔的情态,从这一嘲讽揶揄中不难察觉她“怨”中寓“爱”的绵绵情意。
全诗两章重叠,实际只有三个字不同,寥寥数语,就把“童子”态度的变化及姑娘的恼怒心理描摹出来了。这是诗经中惯用的复沓的手法,用以强调本意,诉说“童子”的不解风情。每章前四句一韵,后两句一韵,从乐歌的角度考察,后两句大约是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