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恋庭闱,劳歌涉海涯。水乘舟楫去,亲望老莱归。
公子恋庭闱,劳歌涉海涯。水乘舟楫去,亲望老莱归。
斜日催乌鸟,清江照彩衣。平生急难意,遥仰鶺鴒飞。
斜日催乌鸟,清江照彩衣。平生急难意,遥仰鶺鴒飞。

sòngwángkūnshěngjìn--mènghàorán

gōngziliàntíngwéiláoshèhǎishuǐchéngzhōuqīnwànglǎoláiguī

xiécuīniǎoqīngjiāngzhàocǎipíngshēngnányáoyǎnglíngfēi

孟浩然

孟浩然

孟浩然(689年—740年),字浩然,号孟山人,襄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世称“孟襄阳”。因他未曾入仕,又称之为“孟山人”。孟浩然生于盛唐,早年有志用世,在仕途困顿、痛苦失望后,尚能自重,不媚俗世,修道归隐终身。曾隐居鹿门山。40岁时,游长安,应进士举不第。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开元二十五年(737)张九龄招致幕府,后隐居。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其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而更多属于诗人的自我表现。孟浩然的诗在艺术上有独特的造诣,后人把孟浩然与盛唐另一山水诗人王维并称为“王孟”,有《孟浩然集》三卷传世。 ▶ 31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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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纱窗一阵黄昏雨。(家在 一作:妾本;又将 一作:衔将)
家在钱塘江¹上住。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纱管(chuāng)一阵黄昏雨²。(家在 一作:妾本;又将 一作:衔将)
译文:我的家就在繁华的钱塘江畔,花开花落,任凭岁月流逝。而今燕子又要把美好的春光带走了,在这黄昏时节,纱管外下起了一阵潇潇细雨。
注释:¹钱塘江:古称浙,最早见名于《山海经》,因流经古钱塘县(今杭州)而得名。²黄梅雨:黄昏时的雨。此指绵绵细雨。
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望断云行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 (春浦 一作:南浦)
斜插犀(xī)¹云半吐。檀(tán)²清歌,唱彻黄金缕³。望断云行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pǔ)
译文:我把犀梳斜插在头上,让头发半垂鬓边,敲响檀板,唱清丽的歌曲。抬眼望高空白云,不知它漂泊何处,梦醒后只见皎洁的明月从春江江畔冉冉升起。
注释:¹犀梳:犀牛角做成的梳子。²檀板:即拍板。³黄金缕:《黄金缕》,即《蝶恋花》调的别名,以冯延巳《蝶恋花》词中有“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而得名。⁴云行:指情人。⁵春浦:春天的水边渡口。

  这是一首记梦的词,内容是写男女恋情。词人在梦中遇见一位家住钱塘的歌伎为他唱歌,他意有所恋,梦醒后写了这首词。

  关于这首词的故事有两则传说。张耒的《柯山集》四十四:“司马槱,陕人……,制举中第,调关中第一幕官。行次里中,一日昼寐,恍惚间见一美妇人,衣裳甚古。入幌中执板歌曰:‘家在……黄昏雨。’歌阕而去。槱因续成一曲:‘斜插……生春浦。’后易杭州幕官。或云其官舍下乃苏小墓,而槱竟卒于官。”

  又据何薳《春渚纪闻》卷七:“司马才仲初在洛下,昼寝,梦一美姝牵帷而歌曰:‘妾本钱塘……黄昏雨。’才仲爱其词,因询曲名,云是《黄金缕》。且曰:‘后日相见于钱塘江上。’及才仲以东坡先生荐,应制举中第,遂为钱塘幕官。其廨舍后,唐(按:应为南朝齐)苏小墓在焉。时秦少章(秦观)为钱塘尉,为续其词后云:‘斜插……生春浦。’不逾年而才仲得疾,所乘画水舆舣泊河塘。柁工遽见才仲携一丽人登舟,即前声喏,继而火起舟尾。狼忙走报,家已恸哭矣。”

  两则传说情节虽有出入,但有一个共同点,即美女所唱乃这首词上片,而这唱歌美女就是南齐名妓苏小小的鬼魂。传说虽然荒唐无稽,但事出有因。揆诸情理,司马槱既在钱塘为官,或与歌伎相恋也是可能的。别后相思,形诸梦寐,乃托梦境以寄相思。而好事者附会其事,编造情节,也有可能。不论怎样,这首词当为司马槱所作无疑。

  上片词既是梦中女子所唱,故以女人口吻来写。首句写女人自报住址。钱塘在宋代已是“参差十万人家”的繁华都会,“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柳永《望海潮》),歌楼舞榭,自不待言。接着这位女子介绍她的生活和心情。“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一年一度,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几度春秋。花开花落,本自无情,而逝水年华,未免有恨。这已暗示了一位歌伎的心情。自叹“今年欢笑忽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白居易《琵琶行》)怨花开落,实是自怨。“荣衰花是寻常事,转为韶光恨不禁。”(袁枚《落花》)花“不管年华度”,女子自己却不能不管。但要管却又管不了。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晏殊《浣溪沙》)

  最恼人的还是燕子。它在黄昏细雨中飞来飞去,将落花春泥一起衔上雕梁。就在燕子衔来衔去中,春天竟偷偷地溜走了,似乎是被燕子衔走了。更何况细雨迷朦,黄昏黯淡,这凄迷的景色,更加深了这位歌女凄清愁苦的情绪。上片以景结情,情境深化,刻画了这位歌女“惆怅年华暗度”的微妙心理。

  下片作者以自己的口气写与这位女子的相见和别后相思。先写女子美丽的形象,半月形的犀牛角梳斜插在乌黑如云的鬓边,好象一钩弯弯的明月从乌云中半吐出来一样,美丽极了。词人虽只写了这女子的犀梳云鬓,没有写她的容貌,但部分可代整体,从犀梳鬓如云吐新月之美,通过读者的审美联想可以推想她的容貌之美。这女子不仅以她容貌之美使词人怜爱,更以她动人的歌声使人倾倒。“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她轻敲檀板,缓转珠喉,“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李煜《一斛珠》)她唱的曲名《黄金缕》。《黄金缕》,即《鹊踏枝》调的别名,又名《蝶恋花》、《凤栖梧》。据《词谱》:“唐教坊曲,本名鹊踏枝,……冯延巳词有‘展尽黄金缕’句,名《黄金缕》。”可见《黄金缕》这个曲调本来自唐教坊,只不过当时名《鹊踏枝》,到南唐因冯延巳词而得今名。女子的歌声给词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词写至此,一个色艺俱佳的歌妓形象已活生生地站在读者面前了。正当词人情绪达到高潮时,突然转折:“望断行云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女子的形象突然消失了。“行云”,用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典故,再次点明她的歌妓身份。丽人芳踪已杳,无处追寻。惟有一轮明月渐渐从春浦升起,一切都成梦幻,令人低回宛转,不胜惆怅。据《云斋广录》卷七载:“司马槱赴阙调官,得馀杭幕客,拏舟东下,及过钱塘,因忆曩昔梦中美人,自谓‘妾本钱塘江上住’。今至于此,何所问耗,君意凄恻,乃为词以思之,调寄《河传》。君讴之数四,意颇不怿。”词中有“芳草梦惊,人忆高唐惆怅。感离索,甚情况。……人去雁回,千里风云相望。倚江楼,倍凄怆。”这首词意可以与《黄金缕》互为补充。《黄金缕》的故事如果排除这些荒诞情节,还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的。并且这种恋情对词人有长期的深远的影响。

藕风轻,莲露冷,断虹收,正红窗、初上帘钩。田田翠盖,趁斜阳鱼浪香浮。此时画阁垂杨岸,睡起梳头。
藕风轻,莲露冷,断虹¹收,正红窗、初上帘钩。田田²翠盖,趁斜阳鱼浪香浮³。此时画阁垂杨岸,睡起梳头。
译文:轻轻地风吹过莲花盛开的池塘,莲叶上凝结着冰凉的露珠,雨后残留的一段彩虹刚刚隐去身影。夕阳照射着帘钩,映红了纱窗。大片的荷叶相互覆盖,池面在夕阳的余晖里荡漾着鳞纹一样的波浪。而此时垂杨柳岸的画阁里,有人刚刚睡醒,正在梳头。
注释:金人捧露盘:词牌名,又名《铜人捧露盘引》《上西平》《西平曲》《上平南》。双调七十九字,前段八句五平韵,后段九句四平韵 。净业寺:在北京积水潭一带。朱国祚《宿净业寺》有“僧楼佛火漾空潭,李广桥低积水含”。其时积水潭多生莲花,亦称莲花池,又因毗邻净业寺,亦称净业湖。荪友:即严绳孙(1623—1702年),字荪友,号藕荡渔人,江苏无锡人,工书善画,与朱彝尊、姜宸英并称“江南三布衣”,有《秋水词》。严绳孙于康熙十八年(1676年)应试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检讨之职,累官至中允,康熙二十四年四月谢病归。严绳孙与容若相识于康熙十二年(1670年),结为忘年之交。¹断虹:一段彩虹。本句意谓河塘里风轻露冷,一段彩虹消褪,夕阳映红了窗户,照到了帘钩上。²田田:形容荷叶相连的样子,古乐府《江南曲》有“何处可采莲,莲叶何田田”。³鱼浪香浮:语出周密《声声慢·柳花咏》:“燕泥沾粉,鱼浪吹香,芳堤十里晴”,姜夔《惜红衣》:“鱼浪吹香,红衣半狼藉”。
旧游踪,招提路,重到处,满离忧。想芙蓉湖上悠悠。红衣狼藉,卧看桃叶送兰舟。午风吹断江南梦,梦里菱讴。
旧游踪,招(zhāo)(tí)¹路,重到处,满离忧。想芙蓉湖²上悠悠。红衣³狼藉,卧看少妾荡兰舟。午风吹断江南梦,梦里菱(líng)(ōu)
译文:来到曾经游玩过的旧地,经过净业寺,心里满是离愁。料想你此刻应该在江南家乡那开满莲花的湖面上泛舟游玩吧,船儿经过,莲花被冲散,留下一片狼藉。午风吹断了我的江南梦,刚才在梦里梦到了采菱人那悠扬的歌声。
注释:¹招提:寺院,这里确指净业寺。招提是梵文Caturdisa的音译之讹,完整的译名叫做“拓斗提舍”,简称“拓斗”,后来讹为“招提”,意译“四方”,是游化四方的意思,中国一般把招提作为寺院的别称。²芙蓉湖:射贵湖,在严绳孙家乡无锡附近。芙蓉:荷花的别称。净业湖亦多荷花,由此而念彼。³红衣:荷花。⁴兰舟:木兰舟的省称,船的美称。⁵菱讴:即菱歌,采菱人的歌声。

  这是一首夏日词。词的上片白描,侧重写净业寺观莲,将荷花塘描写得美不胜收。下片以虚写为主,抒发怀思之意。全词字里行间皆是怀念、追昔之意,末尾更是显出纳兰心中无限的怅惘。

  起首一句直接写景,将净业寺的景色描绘得十分美丽,“藕风轻.莲露冷”,清冷的空气仿佛扑面而来。藕风轻抚面庞,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容若站于岸边,看着池塘里的荷叶,荷叶田田,这番景象的确怡人。而接下来的一番景象,更是美不胜收:“断虹收,正红窗初一上帘钩”,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不然也不会出现彩虹。彩虹并不完整,只是残留在天边的一段而已。但这又何妨。彩虹挂在天际,映红了窗纱,“田田翠盖,趁斜阳鱼浪香浮”,池塘里大片的荷叶飘来阵阵清香,鱼儿在水里欢畅地游荡,卷起了层层波浪,这番景致,美不胜收。“此时画阁垂杨岸,睡起梳头”,华丽的楼阁前垂下了丝丝杨柳,风景娴静,人儿倦怠着方才起床梳头。看来,净业寺的荷花塘带给容若的不只是视觉上的享受,还有心灵上的安抚。上片在悠闲的韵律中结束。

  容若的内心则充满了愁绪,这是他曾经来到过的故地,这番美景,他曾见到过。“旧游踪,招提路,重到处,满离忧”,当日与友人一起游玩,内心自然清爽。而今,容若独自前来,虽然美景依旧,但身边没有了友人的陪伴,总是不免感到有些孤单。“想芙蓉湖上悠悠,红衣狼藉,卧看少妾荡兰舟”,想到过去,不知友人现在是否也在某处泛舟游玩。当日看到美人在舟船上躺卧,那番闲情逸致,今日竟是多么想再重温一下。“午风吹断江南梦,梦里菱讴”,这首怀念的词在一片怀念声中结束,容若应当知道,岁月如流水,世事无法留住。既然如此,那便在这个惬意的下午,独自来到这里,看着美景,感怀故人。

  这首词从京城的荷花联想到江南严绳孙家乡的荷花,从对眼前实景的描写转入对幻想中的江南荷塘的描写,两人之间的情谊就这样不待言而自明。词的字里行间全是怀念、追昔之意,而末尾句更是显出纳兰心中无限的怅惘。

参考资料:
1、 纳兰容若著.一生最爱纳兰词 全词彩插珍藏版:石油工业出版社,2014.11:第264页

jīnrénpěngpánjìngguānliányǒu怀huáisūnyǒu--lánxìng

ǒufēngqīngliánlěngduànhóngshōuzhènghóngchuāngchūshàngliángōutiántiáncuìgàichènxiéyánglàngxiāngshíhuàchuíyángànshuìshūtóu

jiùyóuzōngzhāozhòngdàochùmǎnyōuxiǎngróngshàngyōuyōuhónglángkàntáosònglánzhōufēngchuīduànjiāngnánmèngmènglíngōu

太华垂旒,黄河喷雪,咸秦百二重城。危楼千尺,刁斗静无声。落日红旗半卷,秋风急、牧马悲鸣。闲凭吊,兴亡满眼,衰草汉诸陵。
太华垂旒(yǎn)¹,黄河喷雪,咸秦百二重城。危楼千尺,刁斗²静无声。落日红旗半卷,秋风急、牧马悲鸣。闲凭吊,兴亡满眼,衰草汉诸陵。
译文:潼关周围两大天险形胜,一静一动。静者庄严肃穆,有帝王气象;动者鬐张雷吼,如黄龙震怒。曾经也是强秦天险。城堡高筑仿如有千尺,重兵守御寂静无声。残阳下秋风萧瑟,红旗半卷,战马嘶鸣。闲来登临凭吊,想到此处历经无数兴亡衰败,汉帝陵墓上也是衰草离离。
注释:¹垂旒:古代帝王贵族冠冕前后的装饰,以丝绳系玉串而成。这里比喻高耸入云,气象森严的西岳华山。²刁斗:古代行军用具。斗形有柄,铜质;白天用作炊具,晚上击以巡更。
泥丸封未得,渔阳鼙鼓,响入华清。早平安烽火,不到西京。自古王公设险,终难恃、带砺之形。何年月,铲平斥堠,如掌看春耕。
泥丸封未得,渔阳鼙(pí)¹,响入华清²。早平安烽火,不到西京。自古王公设险,终难恃、带砺(lì)之形。何年月,铲平斥堠³,如掌看春耕。
译文:潼关固然是易守难攻,却终究挡不住战火的蔓延,安禄山直进长安,而风流天子唐明皇此时正在骊山华清宫,与杨贵妃一起尽情享乐。不久作为西京的长安也陷落了,烽火台上再也不可能发平安信号到西京。自古以来王公贵族在此设险以保国祚绵长,险不可恃,怎样才能天下太平呢?什么时候才能铲平斥堠,人民也不必再去戍守争战,安居乐业呢?
注释:¹渔阳鼙鼓:指公元755年安禄山于渔阳举兵叛唐事。鼙鼓,骑兵用的小鼓。后亦用为外族侵略之典。²华清:华清宫。³斥堠:侦察候望;用以瞭望敌情的土堡。

  这是一首登临怀古词,历代统治者为夺取巩固政权,据固设险,炫耀武力是其护身的重要法宝。此词针锋相对,大胆提出要“铲平斥堠”,希望政治清明,让百姓安居乐业,主题可谓新颖进步。

  发端三句点明潼关的地理形胜。陕西省东边的潼关,是我国东西大动脉陇海铁路上河南省三门峡市和陕西省西安市之间的一个车站,这是新潼关。老潼关在它的背面,更靠近黄河。词咏的是老潼关。潼关地势险要,西薄华山,南临商岭,北瞰黄河,东接桃林。词作为文学作品,不能象地志一样讲求实际,它需要运用想象、夸张等手法,注重形象。“太华垂旒,黄河喷雪”,潼关周围两大天险形胜,一静一动。静者庄严肃穆,有帝王气象;动者鬐张雷吼,如黄龙震怒。两两相对相形,把佛山与黄河写得极其生动传神。垂旒,原指帝王皇冠前后悬挂的成串珍珠宝玉。这里比喻高耸入云,气象森严的西岳华山,既新鲜又贴切。“咸阳百二重城”,用典。秦者咸阳,后世称“咸秦”。《史记·高祖本纪》:“秦,形胜之国。带河山之险,悬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苏林注:“秦地险固,二万人足当诸侯百万人也。”《读史方舆纪要》卷五十二《陕西一》“其重险则有潼关”条引杜佑《通典》曰:“其地上跻高隅,俯视洪流,历崤函而潼津,数百里间,盘纡峻极,实为天险。所谓秦得百二者,此也。”都说明潼关一带,是强秦天险。这里借“咸秦”之典,说明潼关历来是关中的屏障,兵家必争之地。以上三句形象生动,气势雄浑,富于表现力和概括力。可谓潼关的大全景。接着二句写潼关本身:“危楼千尺,刁头静无声。”前一句用夸张手法写人工构造的潼关之高大险固,与上天然形胜可谓相辅相成。“刁头”句写登关时氛围。刁斗是古代军中炊具,夜间用于敲更警众。这句暗示此地驻有重兵,只是现在“静无声”而已。城堡高筑,重兵守御,点出统治阶级的良苦用心。下文交待在危楼上登眺所见景象是:“落重红旗半卷,秋风急,牧马悲鸣。”给出登临的时间和季节,也描绘出一幅萧瑟凄劲的秋风牧马图。关前的有声有色,与关上的“静无声”,对照成趣,同时让人悟到关上寂静的原因。清军八旗,擅长骑战,守关劲旅当以骑兵为主,从“红旗”、“牧马”这些颇带军事色彩的描写中,可以想见那广袤田野里放牧的马群,或许正是大批守关将士的战骑呢。

  综观上述所写,作者选景极有斟酌,着眼于表达主题的需要,为后文的跌宕和抒慨铺路架桥。

  歇拍三句,总束上片登临,渐入感慨。一个“闲”字有两重意思,就抽暇游观来说,登临确是“闲”的;但就其借此抒发长期蕴积在胸中的感触而言,一点也不“闲”,措词甚妙。“兴亡满眼”,概括了潼关地区无数历史盛宴,隐隐与下片咏史相呼应。而特特拈出“衰草汉诸陵”,更是暮鼓晨钟,发人深省。咸阳城东有汉代五帝陵墓;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潼关上无法望见五陵,这是作者出于主题需要的想象之词。汉代都长安,号称强盛,潼关是其惨淡经营和凭借的重镇。但这个强大帝国有没有立下万世不败之基呢?没有。同“咸秦”一样。它也没有逃脱覆亡的劫运。汉尚且如此,自郐而下当然更不必说了,举一可以反三。汉帝陵墓上衰草离离,这幅充满感慨的形象画面,有很多耐人寻思的象外之意,称得上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这也是否定潼关天险的一笔,文情至此一转,跌入下片借史抒情。

  过片五句咏安禄山攻破潼关,惊破唐玄宗美梦的史实。统治者总是崇拜武力,迷信险关。东汉初,隗嚣的将领王元说:“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东观汉记》)意思是有函谷关的天险,只要用一粒泥丸子就能封闭关隘,轻易地拒阻住敌人的进攻。这里“泥丸封未得”是典故的反用,指潼关失守。唐玄宗天宝十三载,安禄山反于范阳,当时有渔阳等六郡依附他。天宝十五载,潼关陷落,安禄山直进长安。风流天子唐明皇此时正在骊山华清宫,与杨贵妃一起浴温泉,赏歌舞,尽情享乐。及至闻说军情紧急,这才仓促出逃,避入四川。不久作为西京的长安(东京为洛阳)也陷落了,烽火台上再也不可能发平安信号到西京。词中“渔阳鼙鼓,响入华清”两句,用白居易《长恨歌》“渔阳鼙鼓动地来”,“春寒赐浴华清池”诗意。这五句以铁一样的史实紧扣潼关,写得如走珠滚丸,一气直下,表现了唐王朝由鼎盛而急遽衰落的过程,而且点明了衰落的原因是政治腐败所致。对上片潼关之险,这是一个讽刺嘲弄的大跌宕;对以下的议论寄慨,这又是一个坚实基础。文心极为绵密。

  “自古王公设险,终难恃,带砺之形。”这是承上顺理成章推断出来的历史结论。“自古”也者,历史上以长安地区为首都,以潼关为咽喉的最强大国家,如秦、汉、唐,无一例外地覆灭之谓也。演绎推理,上升到哲学高度,十分精警。后一句又反用了一个典故。汉高祖刘邦分封功臣时,立下誓言说:“使河如带,泰山若厉(通砺,磨刀石),国以永守, 爰及苗裔。”这里却说“终难恃”,不啻是对妄图以“设险”永保国祚绵长的王公贵族的当头棒喝。它虽是历史龟鉴,却又明显有针砭现实之意。险不可恃,怎样才能天下太平呢?高潮还在后面。

  煞尾三句如异峰突起,形象地抒发了作者的政治思想,它比前人“化干戈为玉帛”的思想更深入,更石破天惊。“斥堠”,指遍布在各军事要塞的前哨侦察所。从全部军事机器的构成与作用来说,潼关也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斥堠”,作者这里要铲平的,主要是指潼关。当大大小小的斥堠被铲平后,土地不再被军事设施所分割和占用,人民也不必再去戍守争战,那时就能在如掌一样平坦的田地上辛勤耕耘,安居乐业了。作者设想中的这幅政治清明的春耕图,比上片的秋风牧马图当然要舒心快意得多。但是很渺茫,“何年月”,就透露出这种可望不可即的悲凉。

  这实际上是一首政论词,它所表达的思想比贾谊《过秦论》更深邃,这是此词最光彩夺目之处。诚如王炜《珂雪词序》所评:“语多奇气,惝恍傲睨,有不可一世之意。”至于风格之雄浑苍茫,结构之跌宕严谨,典故的出新反用等等,那倒还在其次。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满庭芳·和人潼关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当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xié)¹(xiáo)²(miǎn)³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当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译文:洛阳地处全国的中央,拥有崤山、渑池的险阻,算是秦川、陇地的咽喉,又是赵、魏争着向往的地方,是四方诸侯必争之地。天下如果经常太平无事也就罢了,一旦有战事,那么洛阳总是首先遭受战争。为此我曾说过:“洛阳的兴盛和衰败,是天下太平或者动乱的征兆啊。”
注释:¹挟:拥有。²崤:崤山,在河南洛宁县西北。³渑:渑池,古城名,在今河南渑池县西。崤山、渑池都在洛阳西边。
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墟。高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俱灭而共亡,无馀处矣。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
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¹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墟。高亭大榭(xiè),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俱灭而共亡,无馀处矣。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
译文:正当唐太宗贞观、唐玄宗开元盛世时,公卿贵族、皇亲国戚在东都洛阳营建公馆府第的,号称有一千多家。等到后期遭受动乱而流离失所,接着是五代的惨痛破坏,那些池塘、竹林、树木,被兵车践踏,变成一片废墟。高高的亭阁、宽大的楼台,被战火焚烧,化成灰烬,跟唐朝一起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处。我因此曾说:“馆第园林的繁盛或毁灭,就是洛阳兴旺或衰败的征兆啊。”
注释:¹五季:五代(指五代十国时期)。
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译文:况且天下的太平或动乱,从洛阳的兴衰就可以看到征兆;洛阳的兴衰,又可以从馆第园林的兴废看到征兆,那么《洛阳名园记》这作品,我难道是徒劳无益、白费笔墨的吗?
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已。
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已。
译文:唉!公卿大夫们现在正被朝廷提拔任用,放纵一己的私欲,为所欲为,却忘掉了国家的太平或动乱的大事,想以后退隐了再享受这种园林之乐,能办得到吗?唐朝最后覆灭的情形就是前车之鉴啊!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诸葛大名垂¹宇宙²,宗臣³遗像肃清高
译文:诸葛亮大名垂宇宙且万古流芳,他清高的品性真令人无比敬仰。
注释:¹垂:流传。²宇宙:兼指天下古今。³宗臣:为后世所敬仰的大臣。⁴肃清高:为诸葛亮的清风亮节而肃然起敬。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三分割据¹(yū)²筹策³,万古云霄一羽毛
译文:三分天下是他苦心筹划的结果,他犹如展翅高翔在云霄的鸾凤。
注释:¹三分割据:指魏、蜀、吴三国鼎足而立。²纡:屈,指不得施展。³筹策:谋略。⁴云霄一羽毛:凌霄的飞鸟,比喻诸葛亮绝世独立的智慧和品德。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伯仲之间见伊吕¹,指挥若定失萧曹²
译文:才华超绝与伊尹吕尚难分高下,指挥千军万马非曹参萧何能比。
注释:¹伊吕:指伊尹、吕尚。²萧曹:指萧何、曹参。
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¹移汉祚(zuò)²终难复³,志决身歼(jiān)军务劳。
译文:汉朝的气运已经衰落难以恢复,他意志坚决终因军务繁忙殉职。
注释:¹运:运数。²祚:帝位。³复:恢复,挽回。⁴志决:志向坚定。⁵身歼:身死。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最末一篇。当时诗人瞻仰了武侯祠,衷心敬慕,发而为诗。作品以激情昂扬的笔触,对其雄才大略进行了热烈的颂扬,对其壮志未遂叹惋不已!

  “诸葛大名垂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垂于宙”,将时间空间共说,给人以“名满寰宇,万世不朽”的具体形象之感。首句如异峰突起,笔力雄放。次句“宗臣遗像肃清高”,进入祠堂,瞻望诸葛遗像,不由肃然起敬,遥想一代宗臣,高风亮节,更添敬慕之情。“宗臣”二字,总领全诗。

  接下去进一步具体写诸葛亮的才能、功绩。从艺术构思讲,它紧承首联的进庙、瞻像,到看了各种文物后,自然地对其丰功伟绩作出高度的评价:“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纡,屈也。纡策而成三国鼎立之势,此好比鸾凤高翔,独步青云,奇功伟业,历代敬仰。然而诗人用词精微,一“纡”字,突出诸葛亮屈处偏隅,经世怀抱百施其一而已,三分功业,亦只雄凤一羽罢了。“万古云霄”句形象有力,议论达情,情托于形,自是议论中高于人之处。

  想及武侯超人的才智和胆略,使人如见其羽扇纶巾,一扫千军万马的潇洒风度。感情所至,诗人不由呼出“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的赞语。伊尹是商代开国君主汤的大臣,吕尚辅佐周文王、武王灭商有功,萧何和曹参,都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初的名相,诗人盛赞诸葛亮的人品与伊尹、吕尚不相上下,而胸有成竹,从容镇定的指挥才能却使萧何、曹参为之黯然失色。这,一则表现了对武侯的极度崇尚之情,同时也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见。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黄生曰:此论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可见诗人这一论断的深远影响。

  最后,“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诗人抱恨汉朝“气数”已终,长叹尽管有武侯这样稀世杰出的人物,下决心恢复汉朝大业,但竟未成功,反而因军务繁忙,积劳成疾而死于征途。这既是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尚品节的赞歌,也是对英雄未遂平生志的深切叹惋。

  这首诗,由于诗人以自身肝胆情志吊古,故能涤肠荡心,浩气炽情动人肺腑,成为咏古名篇。诗中除了“遗像”是咏古迹外,其余均是议论,不仅议论高妙,而且写得极有情韵。三分霸业,在后人看来已是赫赫功绩了,而对诸葛亮来说,轻若一羽耳;“萧曹”尚不足道,那区区“三分”就更不值挂齿。如此曲折回宕,处处都是抬高了诸葛亮。全诗议而不空,句句含情,层层推选:如果把首联比作一雷乍起,倾盆而下的暴雨,那么,颔联、颈联则如江河奔注,波涛翻卷,愈涨愈高,至尾联蓄势已足,突遇万丈绝壁,瀑布而下,空谷传响──“志决身歼军务劳”──全诗就结于这动人心弦的最强音上。

参考资料:
1、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56-158
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325-327
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575-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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