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用“借古讽今”的写法,把南宋继承北宋,比作东汉继承西汉,把在金人统治者扶持下出现的伪楚、伪齐傀儡政权比作王莽的新室。并且表示,只有东汉继继承的西汉,南宋继承北宋才是正统政权,而对于一切傀儡政权坚决不予承认。对于反对司马氏篡魏的嵇康,给予热情的赞颂。这些都表现了作者的爱国主义感情。
善于用典一向是李清照的特点,在这首诗里,李清照用王莽的新朝比喻当时的伪齐、伪楚政权。用嵇康与山涛绝交之事来贬低那些苟且偷生之辈。读起来有丈夫之气,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作者是晚清宗法吴文英词的大师。吴词以密丽和潜气内转见称,密丽即所谓“七宝楼台”,潜气内转与“密”有相互关系,体现在转折处除领字外,很少依仗虚词。这首词即具备这种特点,内容进步,与艺术技巧相结合,是朱词中有代表性的名作。
香港,是清朝于鸦片战争失败后,与英国订下不平等条约,割让给英的。从道光二十二年(1842)英人统治此岛到作者写此词时,已经历了六十三个年头。而在写此词前四年即光绪二十六年庚子(1900),作者亲历八国联军之祸。二十七年(1901)辛丑条约的订立,中国又蒙上新的耻辱。这时经过香港,新愁旧恨,纷至沓来,作者悲愤之情,不难想象。黄公度是戊戌变法的直接参与者,一生好多次经过香港有诗。变法失败,放废家居,救国壮志,无从施展。作者在词中写对他的怀念之情,是建筑在爱国精神的共同基础之上的,它构成了这首词的主旋律。
上阕开头,写沧海横流,浩荡无际,作者游棹经此,满想一解胸头愁闷。秋风飘来落叶,历乱地飞满行客杯觞。这是愁中的动态,下面转到酒后,是暗中转笔。客枕上惊到一番凉意,把酒意吹醒,起来登临船的高处,摩挲倦眼,再周览香港景色一下。这里点明了“倚船晚眺”。“蛮烟”以下转到开眼时见到的香港总貌。“蛮”,旧称南方少数民族,这里即以指英。岛烟如雾,摩荡半空,迷漫得把晴空都遮掩了。“飐”是飘动的样子,单字凝炼入画。“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是唐人宋之问《灵隐寺》诗句,这里泛指一切花木。岛上大部分是外国人所建的高楼大厦,矗立云霄。词句用了《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海旁蜃气象楼台”的话,以蛟蜃暗斥英人,省了许多笔墨。这是旧体诗词用典的妙处,不同于掉书袋。从海旁的蜃气,转出下面的“冰夷漫舞”,也是暗转,不用虚字。“冰夷”,即冯夷,海神名。“漫”,义为胡乱。“漫舞”即乱舞,象征帝国主义列强向中国张牙舞爪。“龙”指中国,清朝的国旗是黄龙旗。“痴龙”犹云睡狮。“蓬莱”是海中仙山,近指香港,扩大一些,包括海外各地,南中国海各岛,原是中国领土,当时大部被人所侵占了。这样的眼前风物,怎能不激起爱国人士作风雨的鸡鸣,去唤醒酣卧的睡狮,正视现实,从香港一个缩影中认清整个的国势呢?如此一结,惊心动魄,笔力崭绝。
下阕从香港写到公度。换头从上阕的“蓬莱”过渡到“红桑”。“海上红桑花已开”是唐人曹唐《小游仙诗》语,暗用沧海变桑田的故事。“沧桑”是人们用惯了的熟典,写成“红桑如拱”,便觉耳目一新,形象鲜明,不觉得是用典了。“拱”,两手围抱。《左传·僖公三十二年》:“中寿,尔墓之木拱矣。”那是说历年久了,墓木长大到可以用两手合抱。这里说“红桑如拱”,是指香港割给英人,为时已久。“多少”二字,又隐含着自香港割让以来,中国割让给外国侵略者的地方,如台湾割给日本,广州湾给法国为租借地,胶州湾租借给德国等都是。“筹笔”,用诸葛亮筹笔驿事。挥笔筹画国家大事,特别是办外交,是公度当行出色的才干。但现在却在“问何年,真割珠崖”,是何等令人痛心。“珠崖”,今海南岛。割珠崖,借用西汉贾捐之议弃珠崖一事,指清朝割地。一个“真”字,声泪俱下。作者对公度有无穷的期待,不信他会稳睡秋江,永远沉埋家乡,徘徊不出,不被国家起用。“秋江睡稳”用杜甫《秋兴》“鱼龙寂寞秋江冷,故国平居有所思”语,指家居。“掣鲸身手”用杜甫《戏为六绝句》“未掣鲸鱼碧海中”语,“鲸”与上面海蜃、冰夷,都指外国人。“掣鲸身手”是说公度有制服外敌的本领。“终古”,用屈原《离骚》“余焉能忍与此终古”意。“徘徊”,意为踌躇不前。公度自光绪二十五年(1899)以后,蛰居乡里办教育。二十六年(1900)曾一度应两广总督李鸿章邀至广州,李欲委以设巡警、开矿产之事,公度因事无可为,辞归。这是“徘徊”的具体内容。“大旗”以下,又急转到“香港晚眺”。“大旗落日”,用杜甫《后出塞》“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语,指清国的黄龙旗已日薄西山。“劫墨”,即劫灰,用曹毗《志怪》所载昆明池底留有大地大劫时灰墨的故事,写祖国河山黯淡无光。两句雄伟中出现阴沉。下面再层层深入,更浓化这一词境,用“又”字领起。“西风鹤唳”,用《晋书》卷七十九《谢玄传》:苻坚军“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已至”。这里形容帝国主义国家危害中国的可惊形势。“惊笳”句由“晚眺”写到夜。“引”,犹云吹起。“百折涛来”,写海上惊涛,千重百折,拍打船头的场景,沉郁盘屈,悲壮凝炼。用此结住全首,更显得奇情壮采,有辟易万夫之概。
朱祖谋词,像这一类,是能以辛弃疾的骨力运用吴文英的藻采的。在吴文英词中,也有《八声甘州·灵岩陪庾幕诸公游》、《三姝媚·过都城旧居有感》等篇,于密丽中见遒劲。朱氏继承了它而又有发展,时代精神更与吴文英词不同了。依声附影者流,以涂抹辞藻为学吴学朱,不特不知朱,并不知吴
这首词是建炎年间,作者避难江南,舟行长江时所写。上片从船上所见,引出对承平时期即“靖康之难”以前隐居生活的回忆,暗寓时移世变、身世飘零之感。下片直陈时事,痛心“妖氛未扫”,敌寇猖獗,英雄无觅,报国无路,只能“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洒江天。全篇即景抒情,间以叙事和义论,声情悲苦,忧时伤乱,表达了词人对国事的关切和壮志难酬的悲愤之情。
词的上片写去国离乡之感。词开篇即展现了一幅开阔的画面:千里波涛,云水茫茫,词人放舟于江面上。但美丽的江南山水只赢得词人“略为留顾”,这暗示了曾迷恋山水的词人此时已无心陶醉于这烟云环绕的吴越山水。放船长江,顺流东下时,除了略顾江苏南部诸山之外,就只看到滚滚江水和片片白云了。三、四两句“云屯水府,涛随神女”和“涛屯水府,云随神女”一样,是互文合指,形容长江之上云聚涛涌的景象。
诗人面对长江的壮丽景色,不禁产生感慨,故紧接前六句说:“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壮心偏感,年华将暮”。诗人从洛阳逃难到南方,所以自称“北客”。自己有报国壮志,但是报国无路,年龄却又一天一天老了。这怎能不使人感慨呢。其实,这还不仅是感慨,它还包含着诗人对现实的不满。正因为对现实不满,自然会怀念过去的岁月,怀念过去的人和事,面对青山绿水,词人想到往昔繁华的洛阳,回忆起曾游乐于山水间的“伊、嵩旧隐,巢、由故友”。他们是有时代特征的历史人物,代表着他们自身,同时又无疑是词人过去记忆的象征。“旧隐”“故友”,定是让词人感慨万分。靖康之变前那疏狂自放于山水间的生活已成为永远的过去,且一去不复返。词人不禁长叹“南柯梦、遽如许”。时光流逝给人带来的苍老与无奈已是人生中很痛苦的事情了,何况生逢乱世,国将亡的悲痛,这岂止是韶华已逝、壮志不再的悲哀。
下文由一“念”字领起,将生活镜头拉回到作者早年在洛阳隐居的时代。伊、嵩,指洛阳附近的伊阙、嵩山,这里代指洛阳一带。巢、由,指唐尧时的著名隐士许由、巢父,这里代指作者在洛阳隐居时的朋友。词人早年敦品励行,不求仕进。在北宋末年金兵南侵之前,朝廷曾征召他到京城,拟授以学官,他坚辞不就,自我表白说:“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非所愿也。”(《宋史·文苑传》)他满足于诗酒清狂,徜徉山水的隐逸生活:“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漫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敕,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朱敦儒《鹧鸪天》)这就很形象地描绘了他疏狂懒漫,傲视王侯,不求爵禄,不受羁绊的性格。现在当他身遭丧乱,落拓南逃的时候,回忆起过去那种令人神往的隐逸生活,犹如南柯一梦。真是“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朱敦儒《临江仙》)梦醒得如此快,觉来无处追寻。他对过去隐逸生活的向往,其意义不在隐逸生活本身,而在于他的隐逸生活带有时代特色。封建时代,文人要隐居,必须有相对安定的社会环境。朱敦儒隐居伊、嵩时,北宋社会呈现出来的尽管是一片虚假的太平景象,但毕竟还能保住中原,人民生活基本安定,比朱敦儒写作这首词的时候所过的流离转徙生活要好得多。所以朱敦儒对过去隐居伊、嵩生活的怀念,其实质是希望赶走金兵,恢复中原,回到以前的那个时代去,是爱国家、爱民族的表现。
全词直抒胸臆,词情激越,将个人和国家的命运合为一体。整首词是南渡时期词人个人情感的表现,展现了一个不同于“神仙风致”的志士形象。同时,词作折射出的是一代文人士大夫的历史命运,尤其是心怀理想志向而命途多舛的南安志士的前途,可谓南渡时期一代士人的缩影。
这首诗描写了汉武帝时,大将军卫青在漠北以武钢车合围单于,从此漠南无王庭的一战。
结合史记的一段记载:“而适值大将军军出塞千余里,见单于兵陈而待,于是大将军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往当匈奴。匈奴亦纵可万骑。会日且入,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兵多,而士马尚强,战而匈奴不利,薄莫,单于遂乘壮骑可数百,直冒汉围西北驰去。”(《卫将军骠骑列传》 )
事件:“大将军出战” 漠北决战,大将军卫青率五万骑兵于定襄出塞千余里,深入漠北。
环境:“白日暗榆关” 会日且入,大风起,沙砾击面,两军不相见。
战法:“三面黄金甲” 大将军令武刚车自环为营合围单于,趁风起时反击。
战果:“单于破胆还” 单于遂乘壮骑可数百,直冒汉围西北逃跑而去。
这首诗由“北来人”介绍自己南逃的际遇和感触。一家十口同时离开北方,为的是过上安稳日子。不料频罹祸患,亲人相继丧生,如今独自一人,伶仃孤苦,犹如失群的孤雁,竟至无处栖身,被迫寄宿荒凉的寺院,吃的是自家种的蔬菜,穿的还是从中原带来的金人服装。个人的遭遇已然不堪忍受,国家的境况更加令人沮丧。南来以后看不到卧薪尝胆、秣马厉兵的图强之举,那些深院大宅里的当权者,整日歌舞宴乐,不问边情,不忧国事,长此以往,恐怕连偏安的局势也难维持,收复失地更是遥遥无期。“老身闽地死,不见翠銮归!”结语哀痛绝望。
此诗在表达上有三个特点,其一是诗人不转述中间环节,让主人公直接面对读者说话,这样,读者便会感到诗中所陈都是诉说者的亲身所历,语语发自肺腑。其二是运用对比的手法,以中原遗民思念故国与南宋小朝廷权贵歌舞升平相对比,褒贬之意不言而喻。其三是以叙事代替抒情。诗中也有直接抒情的语言,如开头的“试说东都事,添人白发多”和结尾的“老身闽地死,不见翠銮归”等,但纵观全篇,叙事是其基本手段,从东都说到南国,依次点染,脉络分明,其中提到的人和事都具有某种典型性,融汇成一体,寄托着诗人忧国忧民的深长情意。总之,这两首诗注重写实,却不失之板滞,原因在于以情疏导,质朴之外,更见自然流动,颇能体现诗人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