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是王安石颂扬先秦法家商鞅的一首七言咏史绝句。商鞅在秦国推行了一条比较完整的法家路线,他所领导的变法运动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在开始实行变法时,为了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和支持,商鞅采取措施,先“立木”取信于民,以严明法令。“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二句,对商鞅令出必行的做法给予高度的赞扬。商鞅开始变法,就遭到没落奴隶主贵族的反对,商鞅根据“法不阿贵”“刑无等级”的规定,坚决镇压了奴隶主贵族复辟势力使变法得以继续推行。“商鞅能令政必行”,就是对商鞅能取信于民和坚决镇压复辟势力使变法胜利推行的进一步颂扬。
王安石写了这首诗,对商鞅作了高度的评价,肯定了商鞅的历史功绩,粉碎了顽固派的破坏阴谋。特别是:“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两句直言不讳地表明了王安石的尊法反儒立场,针锋相对地回答了顽固派对革新事业的咒骂,表明了王安石要继承和发扬商鞅的法家精神,坚决推行新法的决心。
乐府《大堤曲》这一诗题多是描述水乡船家女子爱情生活的。六朝人题作《大堤》或《大堤行》,唐人始用《大堤曲》这一诗题。
李贺的这首《大堤曲》写的是一个住在横塘的美丽女子与北来商客的一段爱情生活。开头两句交待了这个女子的居所。横塘在当时是一个商船往来聚集的繁华之地。古代也有人根据《大堤曲》这一诗题推测,此处所指当是大堤附近的另一横塘(清代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卷一)。其实这里只是泛指横塘、大堤这样的水乡,所以诗中大堤横塘参差互用,也就是互指。“红纱满桂香”是说透过那绯红的窗纱,沁出闺房的桂香。而后“青云”两句通过写这个女子青云般的发髻和明月宝珠制作的耳珰,描述出其貌美动人。这是采用汉代乐府《陌上桑》的衬托手法。下面“莲风起”四个三字句,交待了这个女子与那个“北人”恋爱的经过。在那莲叶随风起舞的春季,由北方来经商的“北人”,因两人相爱而停驻在这繁华的大堤,而留连在“红纱满桂香”的闺房。下面“郎食”两句,以饮食之精美,极言两情之绸缪,爱情生活之美好。因为在古代,人们常以猩唇鲤尾作为男女情爱的隐语。结尾“莫指”四句是女子劝对方珍惜眼前的欢聚,勿有远行别离之念。“襄阳道”指其行程。菖蒲花开于春末,此处喻女子易逝的青春年华,因古人认为菖蒲难得见花。这四句是女主人公以绿浦中的行舟多一去不复返之事来劝情人莫生远行的念头。最后用花树喻人易老,说明应珍惜欢聚的时日。
李贺这首诗全无其“风樯阵马”的奇诡幻诞风格,而是力摹乐府古体。以一个笃情女子口吻写出秦淮水云商女真挚而热烈的爱情生活。也在一种淡淡的哀怨之情中,透出其离多合少之苦。在这方面是《古诗十九首》的遗风。而诗中喜用美言绮语,清丽动人,深得六朝乐府之妙。
这首词上片写无聊的夜间,独坐灯前,秋夜空庭,抒发其心情困顿。下片言明时间已至三更,而词人仍是难以安寝。全词采用翻转层进的表达之法,使所要抒发的感情更加深透,更能启人联想。
上片写无聊的夜间,独坐灯前,秋夜空庭。“闷自剔残灯”,让人想到容若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在灯前独坐,百无聊赖,只得面对残灯,自娱自乐。这样的男子,虽然性情忧郁,却在骨子里有着让人喜爱的部分。开篇一句正是其心情困顿,无可抒发的无奈写照。到了“暗雨空庭。潇潇已是不堪听”,已经是痛到极致的一种状态了。风雨潇潇而落,空气清冷,在晦暗的夜空下,这雨声还有风声是如此的不堪入耳。听到耳朵里,仿佛都是刺在心头,针扎一般,让人难以忍受。“那更西风偏着意,做是秋声”,可是秋风不解人意,偏偏刮个不停,将凄凉的秋意刮遍人心。在容若的词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悲伤欲绝的词,相当凄切。所谓“观之不忍卒读”,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有着无法宽宥的自责与责他。
下片言明时间已至三更,而词人仍是难以安寝。已经是三更天了,夜深人静,自己却还是难以入眠,“城柝已三更,欲睡还醒”,容若在孤寂的夜色中,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明亮,眼看着第二天的白日就要升起来了,可自己还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独坐桌旁,守着一盏孤灯,看着窗外寒夜中的星空,心早已苦成了一个又一个黑洞。在这个深夜中,“薄寒中夜掩银屏”。容若在为什么愁思,是为女子,还是为友人,难以说清。这突如其来、绵绵不绝的愁绪,让容若也对自己产生了嘲讽之意,他暗叹道:“曾染戒香消俗念,莫又多情”,就此结束了整首词,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愁苦开示。从前种种,是永远的痛。而今一切,是无奈的人生。
诗人自悔多情,欲从中自救,故“曾染戒香”去消解之。但秋夜秋声却偏偏又触动了他的多情。本来是多情。偏要学无情,结果仍是陷入多情的烦恼中,如此矛盾的心情,又使诗人平添了更多的愁苦。这是翻转层进的表达之法,使所要抒发的感情更加深透,更能启人联想。
这是一首写思乡之情的诗。
慈姥矶,在慈姥山麓。慈姥山,又名慈姆山,在今江苏省江宁县西南、安徽省当涂县北。《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江宁府”条下云:“慈姥山,府西南百十里,以山有慈姥庙而名。积石临江,崖壁竣绝。一名鼓吹山,以山产箫管也。山下有慈姥溪,与太平府当涂县接界。旧志:慈姥港泄慈湖以东之水入江。近湖又有慈姥矶,今曰和尚港。”
这首诗写作者辞家出门,有友人送至矶下,时值傍晚,夕阳的余辉洒在平静的江水上,波光粼粼,沿江远远望去,只见两岸炊烟袅袅,充满诗情画意。作者和友人一同欣赏着这令人陶醉的山水画图,似乎暂时忘却了离乡的悲愁。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送他的友人就要乘舟回去了。他望着远去的船儿,但见滔滔江水,漫漫沙滩,和那峻峭的崖壁连接成一片,两岸的层峦叠嶂笼罩在沉沉暮霭之中。面对这无穷的大自然,客居异乡的游子眼睛湿润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他呆呆地望着友人远去的归舟,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所以沈德潜说:“己不能归,而望他舟之归,情事黯然。”这是最令人难堪的了。
沈德潜又说:“水部名句极多,然渐入近体。”像这首诗的五、六两句,就是传诵千古的名句。杜诗“远岸秋沙白,连山晚照红。”即脱胎于此。“野岸平沙合”是近景,“连山远雾浮”是远景,写景状物,细微贴切,对仗工整,声韵合谐。特别是“合”字、“浮”字,用得极为精当,可谓形象传神。这也是何逊常用的句法,如《春夕早泊和刘咨议落日望水》诗云:“草光天际合,霞影水中浮。”而就整首诗的声律格调而论,已俨然唐律了。难怪沈德潜说:“五言律,阴铿、何逊、庾信、徐陵已开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