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托物言志,以菊花自况。首联描摹菊花色调淡雅,丰韵翩翩。颔联用陶令、罗含典烘托菊花品格。颈联用“禁重露””怯残阳”写菊花深忧迟暮,暗含抱负不能施展,虚度年华之意。尾联言志,暗含自己希望被朝廷赏识之意。这诗虽是咏菊,亦句句自况,物我交融,写得清绮秀逸,意思醒豁。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这里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它不畏霜露,却担心夕阳。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
诗人咏菊,以自己的观感为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纵然凋谢,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李商隐晚年落泊,但毕竟是帝室远亲,他自己也以此为荣。诗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纵然才俊,亦不见用。通观全诗,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锐意中有伤时,哀婉里有进取,大有孤芳自赏之意,绝无叹老嗟卑之嫌。
诗一开头,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首句写的是紫菊:“暗暗”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表明色彩并不明丽。“淡淡”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暗”“淡”二字的重叠使用,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次句描写黄菊:“商融”即和暖之意。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这是“通感”或曰“感觉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听觉、角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眼、耳、鼻、舌、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艳柔美之态。那黄菊金色的花蕊,经过露洗霜染,清新鲜美,用“冶冶”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诗人着墨不多,只“融融冶冶”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不愧为大手笔。
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称之为“陶令篱边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陶令”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曾做过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县的县令,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他在《饮酒》一诗中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陶令篱边色”,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后句描写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称之为“罗含宅里香”。罗含,字君章,晋代来阳(今湖南省东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长沙相。桓温极重其才,称为江左之秀,可他致仕还家,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晋书·罗含传》记载他“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德行之感焉”。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遂辞官归隐,闲雅悠然地“采菊东篱下”,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居于家中,流连山水,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隐”气来得很勉强,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而是朝廷,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五、六两句:“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明里继续写菊,暗里则有所寄托。“禁”此处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浓重的霜露。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开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黄巢《菊花》),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
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怯残阳”即害怕夕阳西下,黑天到来,此处别有寄托。李商隐虽屡遭挫折,仕途失意,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光阴迅速。多少有些迟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几句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虚度了年华。
最后两句,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岭表录异》一书中写道:“鹦鹉螺,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绿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莹如云母,装为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语出自《古乐府·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两句中的后一句。此处暗指朝廷。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
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除开头两句外,其余句句写菊,又句句是写自己,是托物言志的杰作。写物而不离人。物与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处处关己。写己又不脱于物,处处以物出之。如三、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关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七、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自然而然,毫无切削之迹,囊无晦涩之感。如三、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如同己出,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这是一首缘事抒怀的诗作,实为中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文坛激烈斗争实况的形象记录。它生动地记录了当时文坛百花凋残、众芳零落的荒芜景象;真实地反映了国民党摧残革命文艺的黑暗现实;含蓄地表达了诗人以及一切革命的文艺工作者,不惧强权,决心同其战斗到底的坚定立场和斗争精神。从而,充分地体现了鲁迅时时把个人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紧紧地连结在一起的爱国深情。
这首诗,是鲁迅久积悲愤、愤涌而出的结果。因而,在无限悲愤之中蕴藏着呐喊的豪情,在凝炼精短的字里行间显示出与其战斗的韧劲。诗意婉转,而又义正词严,比喻浅豁,却又含而不露,用典质朴,但又朴而见雅。全诗层层递进,不枝不蔓,前后呼应,结构严谨,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和极强的感染力,显示了作者思想的高度与艺术的精度。首句直揭黑暗的现实、险恶的环境,为下面诗情的展开作了铺垫。次句暗述朋友的规劝,一个“惹”字,既牵动了作者重返“旧游之地”的“梦思”,又倾吐了作者“如处荆棘”的恶劣环境的愤慨。第三句中的一个“恨”字,寓托深刻,既含有作者对国民党摧残文坛罪行的无比憎恨,又含有作者对为革命而献身的革命战友的深情怀念。这一句,既以“芳林寥落”与首句的“文章如土”相呼应、相补充,又起引出末句的作用,以兰、菊不同季节开放为喻,暗述自己“很难成行”的缘由,表达了作者誓与他们斗争到底的不屈意志与坚强决心。
上片写景,借鸟语传情。辛弃疾对他的重新出任,并没有一般失意文人在偶然得意时的那种“春风得意马啼疾”的快感。相反,他写了这样一个开头:“细听春山杜宇啼,一声声是送行诗。”当他在春山间行走时侧耳倾听,杜鹃鸟一声声长啼,很有抒情意味,仿佛是为他而写下的抒情诗一样。然而杜鹃的啼鸣,古人都以其声如“不如归去”,能动旅客怀归之思。那么作者只见它送行的殷勤,不觉它劝归的意思,显然是在装糊涂。这里说“送行”,是嘱他别忘归来之意,表达了作者未出行即思归乡的心境。末句突然一个反顿:“朝来白鸟背人飞。”借白鸟见他出山,就因怨愤背飞而去来显化自己的矛盾心情。这里仿佛是目遇心感,随缘而得,但其实是经过构思,富有深意的。因为第一,作者用了自己的旧典:当年他初隐带湖,就在词里表示过与盟鸟结盟,永不背叛,(《水调歌头·盟鸥》)而今居然食言了。第二,作者还借用《列子》典故,表明当人有了机心之后,白鸥自会识破而远飞避害。而今白鸥见他就背飞而去,显然是不满于他那欲有作为的机心。所以白鸟这个意象,虽然取象于当前,但一能显示他的自笑机心,二能显示他的自笑背盟,措意曲折而深隐。
下片写情,借典故寄意。前两句,借汉代隐士郑子真屡受诏书而不肯出,东晋大隐士陶渊明一挂冠即至死不仕的典故,表明当年自己也曾像郑子真,陶渊明一样,隐于岩石下,手把菊花饮。末句突然一个反转,以前人讽刺同隐者违约出仕而作的《北山移文》,来自嘲自己的愧对山中故人,不能像郑子真,陶渊明一样坚定其志,却是半道背盟了。这次出山,与其说是为国家建功立业,不如说是对这些年来久已习惯了的“隐逸生涯”的背叛。值得注意的是,他不待山中故友起而讽刺自己,就已经感到这种大谈归隐之趣后再出仕的行为可吃可羞,说“而今堪诵”,这表明,作者此时确实面临着心理上的压力。这压力,是作者用世与避世的矛盾心情的充分反映。
这首词在表现手法上,借物借事传情达意,把准确和曲折的效果相结合。在结构上,上下两片都采用前二后一的逆转句式,使重心落在每片的末句。而两片之间,结构对称,表意均衡,显得整饬、有力。
《观沧海》是借景抒情,把眼前的海上景色和自己的雄心壮志很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从诗的体裁看,这是一首古体诗;从表达方式看,这是一首四言写景诗。“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这两句话点明“观沧海”的位置:诗人登上碣石山顶,居高临海,视野寥廓,大海的壮阔景象尽收眼底。以下十句描写,概由此拓展而来。“观”字起到统领全篇的作用,体现了这首诗意境开阔,气势雄浑的特点。
《观沧海》的高潮放在诗的末尾,它的感情非常奔放,思想却很含蓄。不但做到了情景交融,而且做到了情理结合、寓情于景。因为它含蓄,所以更有启发性,更能激发我们的想象,更耐人寻味。过去人们称赞曹操的诗深沉饱满、雄健有力,“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从这里可以得到印证。全诗的基调为苍凉慷慨的,这也是建安风骨的代表作。
前四行诗句描写沧海景象,有动有静,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与“水何澹澹”写的是动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与“山岛竦峙”写的是静景。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是望海初得的大致印象,有点像绘画的轮廓。在这水波“澹澹”的海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突兀耸立的山岛,它们点缀在平阔的海面上,使大海显得神奇壮观。这两句写出了大海远景的一般轮廓,下面再层层深入描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前二句具体写竦峙的山岛:虽然已到秋风萧瑟,草木摇落的季节,但岛上树木繁茂,百草丰美,给人诗意盎然之感。后二句则是对“水何澹澹”一句的进一层描写:定神细看,在秋风萧瑟中的海面竟是洪波巨澜,汹涌起伏。表现出作者面对萧瑟秋风,仍有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壮志”胸怀。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运用作者的想象,写出了作者曹操的壮志情怀。前面的描写,将大海的气势和威力凸显在读者面前;在丰富的联想中表现出作者博大的胸怀、开阔的胸襟、宏大的抱负。暗含一种要像大海容纳万物一样把天下纳入自己掌中的胸襟。“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这是合乐时的套语,与诗的内容无关,也指出这是乐府唱过的。
这首诗全篇写景,其中并无直抒胸臆的感慨之词,但是诵读全诗,仍能令人感到它所深深寄托的诗人的情怀。通过诗人对波涛汹涌、吞吐日月的大海的生动描绘,读者仿佛看到了曹操奋发进取,立志统一国家的伟大抱负和壮阔胸襟,触摸到了作为一个诗人、政治家、军事家的曹操,在一种典型环境中思想感情的流动。写景部分准确生动地描绘出海洋的形象,单纯而又饱满,丰富而不琐细,好像一幅粗线条的炭笔画一样。尤其可贵的是,这首诗不仅仅反映了海洋的形象,同时也赋予它以性格。句句写景,又是句句抒情。既表现了大海,也表现了诗人自己。诗人不满足于对海洋做形似的摹拟,而是通过形象,力求表现海洋那种孕大含深、动荡不安的性格。海,本来是没有生命的,然而在诗人笔下却具有了性格。这样才更真实、更深刻地反映了大海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