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北轩君,参商与胡越。先声从西来,尘榻为君拂。
一别北轩君,参商与胡越。先声从西来,尘榻为君拂。
吟行时引头,吟坐即摇笔。未见问行人,既见惜短日。
吟行时引头,吟坐即摇笔。未见问行人,既见惜短日。
缓颊相问劳,剧谈尽忠切。耳窍虽塞豆,口角自流沫。
缓颊相问劳,剧谈尽忠切。耳窍虽塞豆,口角自流沫。
崔子祥而论,祝令闵且说。篱閒菊参差,樽中酒澄澈。
崔子祥而论,祝令闵且说。篱閒菊参差,樽中酒澄澈。
把酒互相劝,投菊两不绝。客主莫分辨,僮仆亦娱悦。
把酒互相劝,投菊两不绝。客主莫分辨,僮仆亦娱悦。
若比庞公家,妻子不罗列。悔令唱骊歌,惜不醉寒月。
若比庞公家,妻子不罗列。悔令唱骊歌,惜不醉寒月。
念子为令尹,行义高突兀。当官志不回,敛版腰可折。
念子为令尹,行义高突兀。当官志不回,敛版腰可折。
与俗皆背驰,而慕古遗烈。竹节生便坚,剑气久已发。
与俗皆背驰,而慕古遗烈。竹节生便坚,剑气久已发。
其时东野外,频烦大夫谒。篇章日相寻,气势谁可遏。
其时东野外,频烦大夫谒。篇章日相寻,气势谁可遏。
仍携大轴来,使我两目阅。人事有合离,岁月成恍惚。
仍携大轴来,使我两目阅。人事有合离,岁月成恍惚。
逸翮腾方高,骏马足不蹶。子实不我忘,我亦不子忽。
逸翮腾方高,骏马足不蹶。子实不我忘,我亦不子忽。
与之气类同,见之心欲豁。金城不可破,铁槊不可夺。
与之气类同,见之心欲豁。金城不可破,铁槊不可夺。
择交盖已定,言志亦已合。布阵诗甚详,挥洒手不歇。
择交盖已定,言志亦已合。布阵诗甚详,挥洒手不歇。
更约临行时,斯言可赠别。
更约临行时,斯言可赠别。
徐积

徐积

徐积(1028—1103)北宋聋人教官。字仲车,楚州山阳(今江苏淮安)人。因晚年居楚州南门外,故自号南郭翁。生于宋仁宗天圣六年,卒于徽宗崇宁二年,年七十六岁。政和六年(1116),赐谥节孝处士。家乡人为其建 “徐节孝祠”,明清两代均有修缮,毁于解放初期。《宋史》卷四五九有传。 ▶ 54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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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绿卷芳洲生杜若。数帆带雨烟中落。傍向来、沙觜共停桡,伤飘泊。
春水迷天,桃花浪¹、几番风恶。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云卷²芳洲生杜若。数帆³带雨烟中落。傍向来、沙觜共停桡(ráo),伤飘泊。
译文:正是桃花水涨时,又几番风险浪急。阴云乍起,将远山层层遮蔽。 入黄昏,风吼不息。生满杜若的沙洲,翻卷着云色和香气。几片风帆,落下在迷蒙烟雨里。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飘泊的忧伤在心中升起。
注释:¹桃花浪:亦称桃花水。旧历二三月春水涨,正值桃花开,故称。²云卷:一作云遍。³数帆:几片风帆。⁴向来:即适来。⁵沙嘴:即沙洲。⁶桡:桨,代指船。
寒犹在,衾偏薄。肠欲断,愁难著。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过却。最怜轻负年时约。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
寒犹在,衾(qīn)¹偏薄。肠欲断,愁难著。倚篷(péng)²无寐(mèi)³,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过却。最怜轻负年时约。想小楼、终日望归舟,人如削
译文:夜间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无寐。悲肠欲摧,沉甸甸的忧愁担不起。一个人靠着蓬窗,拿来酒杯独酌,将不眠的愁思浇患。寒食清明都过了,轻易错过了从前约定的日期,料想闺中佳人,整天登楼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凭栏立。
注释:¹衾:被子。²篷窗:船的窗户。³寐:睡着。⁴轻负:轻易地辜负。⁵年时约:指与家中约定春天返家。⁶削:形容人体消瘦。

  满江红,双调九十三字,前阕四仄韵,后句五仄韵,前阕五六句,后阕七八句要对仗,例用入声韵脚。以岳飞词《满江红·怒发冲冠》最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声韵,但用者不多。

  题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吴城山”地名。据《太平寰宇记》:“南昌县……吴城山在治东一百八十里,临大江。”船经常航行到这里风浪所阻。张孝祥《吴城阻风》诗中云:“吴城山头三日风,白浪如屋云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涛汹涌的险恶景象。

  此词开头“春水迷天”两句,点出天气骤变,风浪连天江面无比险恶。作者紧扣住词题“阻风”下笔,而写得气势雄伟。在旧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涨,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的季节,故称“桃花浪”。杜甫《春水》诗:“三月桃花浪,江流复旧痕。”词里“风浪”二字连用,便在烟水迷茫的景象中显示出了一股汹涌险恶的气势。“云乍起”二句承上实写舟行所遇的险境。一个“还”字,既写出江面恶劣的环境延续,又暗示了时间的推移。这样开头几句就把行舟为风雨所阻的情况充分表现出来。“云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远及近,写景如画。“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在长满一片嫩云芳草的水洲边上,舟泊烟渚,雨中落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笔墨苍润的烟雨落帆图。

  “傍向来沙嘴共停桡”二句,写停泊的情景。“向来”,即适来,“沙嘴”,即沙洲。晏几道《玉楼春》:“停桡共说江头路。”词人产生遇风浪而飘泊天涯的情怀,这就为下片的抒情作铺垫。

  “寒犹在”以下四句,承上转下,由景及情,描写了寒夜停泊的情况。而“倚篷窗无寐”二句,更进一层,倚窗独酌,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既表现出人物的孤独感,又是上文“愁肠”的进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过却”二句,笔墨宕开,但与作者当时的心境相连结。词人想起清明节都已过去,自己早就误过归期,辜负了佳人相约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满了焦虑和痛苦。

  结末“想小娄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句化用柳永《八声甘州》“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的词意。如果说柳永词中的“误几回”更觉灵动,那么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传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诗:“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不过,词中不是写自己,而是从对方着笔。本来是自己思归心切,却说佳人在小楼里终日痴望希望自己归来。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虚写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运用了“终日望归舟,人如削”这样具体细致的情节描写,不仅显得真实,化虚为实,而且把埋藏内心的思归意蕴充分刻画出来。

  这首思归的词作,以景起,以情终,全词情景交织,然而在抒写旅途停泊时的感情起伏动荡,尤擅长于勾勒铺叙。这与柳永擅长表现羁旅行役的题材而又尽情铺展的格调是一脉相承的。

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仪征盐船火,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是时盐纲皆直达,东自泰州,西极于汉阳,转运半天下焉,惟仪征绾其口。列樯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隐若城廓。一夕并命,郁为枯腊,烈烈厄运,可不悲邪!
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¹,仪征²盐船火,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是时盐纲³皆直达,东自泰州,西极于汉阳,转运半天下焉,惟仪征绾(wǎn)其口。列樯(qiáng)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隐若城廓。一夕并命,郁为枯腊(xī),烈烈厄运,可不悲邪!
译文: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江苏仪征县运输海盐的船只起火。焚毁的船只达一百三十多条,烧死和淹死的人达一千四百多。当时运盐的船帮都是直达的,东起泰州,西抵汉阳,转运半个中国。仪征联结着各个口岸,那里一排排的桅杆遮蔽了天空,船只绕江停泊,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城池。这么多人一夜间全都丧了命,被烧成焦枯的干肉。如此残酷的厄运,怎不令人悲伤!
注释:¹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1770年农历十二月乙卯日。《嘉庆扬州府志》作“乾隆三十六年十月”,《道光仪征县志》记为“乾隆三十六年十二月十九日”,时间有异。乙卯,即农历十九日。²仪征:清代时属扬州府,长江下游重要河运转运码头,今江苏省仪征市。³盐纲:明清盐业实行统销,由列名纲册的盐商赴盐场运销。这里指盐纲运盐船。⁴泰州:盐产地,清属扬州府。⁵汉阳:今武汉汉阳区。⁶绾其口:控扼盐运之通道。绾,钩联,绾结。⁷列樯蔽空:船上的桅杆排列,遮蔽天空。⁸并命:同时丧命。⁹郁为枯腊:烤成干肉。郁,通“燠”,烤。枯腊,干肉。
于时玄冥告成,万物休息。穷阴涸凝,寒威凛栗。黑眚拔来,阳光西匿。群饱方嬉,歌咢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夜漏始下,惊飙勃发。万窍怒号,地脉荡决。大声发于空廓,而水波山立。
于时玄冥¹告成²,万物休息。穷阴³(hé),寒威凛栗。黑眚(shěng)拔来,阳光西匿。群饱方嬉,歌咢(è)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夜漏始下,惊飙(biāo)¹⁰勃发。万窍怒号¹¹,地脉¹²荡决¹³。大声发于空廓,而水波山立。
译文:当时,季节接近冬末,万物已停止生长。严冬时极其阴沉的天气凝结,严寒的威力使人冻得发抖,黑色云雾疾速卷来,太阳下山。大家吃饱了,正在嬉戏,宴席上又歌又唱,死气交缠着他们,看上去满脸晦气。黑夜刚刚来临,狂风突起。万千孔穴呼啸,江水震荡,堤岸决口,剧烈的声响发于空旷,水面波涛汹涌,浪峰矗立如山。
注释:¹玄冥:主冬令之神。《礼记·月令》:“冬季之月,其神玄冥。”²告成:完成使命。此句谓冬令将尽。³穷阴:指极其阴沉之气。李华《吊古战场文》:“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后。”⁴涸(河)凝:指阴气极盛,几至凝结。⁵黑眚:古代谓五行中由水气而生的灾祸。五行中水为黑色,故称。⁶拔来:突然而来。⁷歌咢:歌呼。《诗经·大雅·行苇》:“或歌或咢。”高亨《诗经今注》:“唱而有曲调为歌,唱而无曲调为咢。”⁸视面惟墨:脸上呈现晦气之色。墨,黑气。⁹夜漏始下:黑夜刚来。夜漏,因古代用铜壶滴漏计时,故云。¹⁰飙:暴风。¹¹万窍怒号:形容暴风大作,地上千穴万孔都发出吼叫声。¹²地脉:地的脉络。此指长江。¹³荡决:震荡涌溢。
于斯时也,有火作焉。摩木自生,星星如血,炎光一灼,百舫尽赤。青烟睒睒,熛若沃雪。蒸云气以为霞,炙阴崖而焦爇。始连楫以下碇,乃焚如以俱没。跳踯火中,明见毛发。痛謈田田,狂呼气竭。转侧张皇,生涂未绝。倏阳焰之腾高,鼓腥风而一吷。洎埃雾之重开,遂声销而形灭。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发冤气之焄蒿,合游氛而障日。行当午而迷方,扬沙砾之嫖疾。衣缯败絮,墨查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
于斯时也,有火作焉。摩木自生¹,星星如血²,炎光一灼,百舫尽赤。青烟睒(shǎn)(shǎn)³,熛(biāo)若沃雪。蒸云气以为霞,炙阴崖而焦爇(ruò)。始连楫(jí)以下碇(dìng),乃焚如以俱没。跳踯(zhí)火中,明见毛发。痛謈(bó)¹⁰田田¹¹,狂呼气竭。转侧张皇¹²,生涂¹³未绝。倏(shū)¹⁴阳焰¹⁵之腾高,鼓腥风而一吷(xuè)¹⁶。洎(jì)¹⁷埃雾之重开,遂声销而形灭¹⁸。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发冤气之焄(xūn)(hāo)¹⁹,合游氛²⁰而障日。行当午²¹而迷方²²,扬沙砾之嫖(piāo)²³。衣缯(zēng)败絮²⁴,墨查²⁵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
译文:正在这时,火灾发生了。木与木相磨擦起火,只见星星点点如血。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船都成了红色。青紫色的光焰闪烁,飞火烧船,如沸水浇雪,火势蔓延得十分迅速。烈火把天空中的云气蒸烤成了红霞,背阳的阴湿河崖也被烈火烧灼得发焦。因船与船连在一起抛锚停泊,所以都被烧毁沉没。船民纷纷跳窜徘徊于烈火中,火焰映照出他们的头发。痛楚的喊声,狂呼乱叫,以至声疲力竭;或翻来覆去,转身顾盼,惊惶失措,逃生的途径尚未断绝。忽然明亮的火焰腾空高升,腥风吹过,夹杂着吱吱的烧灼之声。等到烟灰浓雾消散,声音最终消逝,躯体毁灭。成千的人都在一瞬间丧失了性命,向人世永诀。鬼魂发散的冤气蒸发,汇合飘游的云气遮蔽了太阳。将到第二天中午时,这股冤气就像迷失了方向一样,飞扬起沙砾,轻快随行。各种衣服碎片,浮在水面的烧焦的木头和炭火的碎屑,漂浮着顺江面而下。到海里也没断绝。
注释:¹摩木自生:《庄子·外物》:“木与木相摩则然(燃)。”²星星如血:形容星星之火显明刺目。³睒睒:光焰闪烁貌。⁴熛若沃雪:火焰迸飞入水,如同沸水浇雪一样。熛,迸飞的火焰。沃雪,枚乘《七发》:“如汤沃雪。”⁵阴崖:阴暗潮湿的堤岸。⁶焦爇:烧焦。爇,灼热。⁷连楫:船连在一起。楫,船桨,代指船。⁸下碇:抛锚。碇,停泊时为稳定船身用的石墩。⁹焚如以俱没:一起焚烧而沉没。如,语助词。¹⁰痛謈:疼痛地呼叫。¹¹田田:哀哭声。《礼记·问丧》:“妇人不宜袒,故发胸、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¹²张皇:慌张,惊慌。¹³生涂:生路。¹⁴倏:迅疾。¹⁵阳焰:明亮的火焰。¹⁶鼓腥风而一吷:腥风吹过,发出一种轻微的声音。吷,轻微的气流声。《庄子·则阳》:“吹剑首者,吷而已矣。”司马彪注:“吷,吷然如风过。”¹⁷洎:及,到。¹⁸声销而形灭:火灭后,人不但没有喊声,形体也消失了。¹⁹焄蒿:《礼记·祭义》:“众生必死,死必归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注:“焄,谓香臭也;蒿,谓气蒸出貌也。”此指死人的冤气散发。²⁰游氛:游荡于空中的凶气。氛,凶气。²¹当午:正午。²²方:方向。²³嫖疾:轻捷。²⁴衣缯败絮:指衣服的碎片。缯,丝织品的总称。²⁵查:烧焦的木头。查,同“楂”。
亦有没者善游,操舟若神。死丧之威,从井有仁。旋入雷渊,并为波臣。又或择音无门,投身急濑,知蹈水之必濡,犹入险而思济。挟惊浪以雷奔,势若隮而终坠。逃灼烂之须臾,乃同归乎死地。积哀怨于灵台,乘精爽而为厉。出寒流以浃辰,目睊睊而犹视。知天属之来抚,慭流血以盈眦。诉强死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若其焚剥支离,漫漶莫别。圜者如圈,破者如玦。积埃填窍,攦指失节。嗟狸首之残形,聚谁何而同穴!收然灰之一抔,辨焚余之白骨。呜呼,哀哉!
亦有没者善游,操舟若神。死丧之威,从井有仁¹。旋入雷渊²,并为波臣³。又或择音无门,投身急濑(lài),知蹈水之必濡(rú),犹入险而思济。挟惊浪以雷奔,势若隮(jī)而终坠。逃灼烂之须臾,乃同归乎死地。积哀怨于灵台,乘¹⁰精爽¹¹而为厉¹²。出寒流以浃(jiā)¹³,目睊(juàn)¹⁴而犹视。知天属¹⁵之来抚¹⁶,慭(yìn)流血以盈眦(zī)¹⁷。诉强死¹⁸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¹⁹。若其焚剥支离²⁰,漫漶(huàn)²¹莫别。圜(yuán)²²者如圈,破者如玦(jué)²³。积埃填窍²⁴,攦(lì)²⁵失节²⁶。嗟(jiē)狸首²⁷之残形,聚谁何而同穴²⁸!收然²⁹灰之一抔(póu)³⁰,辨焚余之白骨。呜呼,哀哉!
译文:也有一些能潜水、善游泳的人,操纵舟船出神入画。如今冒着生命威胁,去拯救别人,坠入水中,同样被溺死。还有无路逃生的人跳入急流,明知投入水中会被淹死,仍然冒险而企图活命。挟裹惊涛汹涌,拼命地划水,有些人看上去好像爬上了浪颠,但最终又沉没了。这些人虽然暂时逃避免了烧灼的痛苦,但仍然难免一死。鬼魂积聚着哀苦在内心,魂魄不宁而兴妖作怪。十二天以后,死尸漂浮出寒冷的江面,他们侧视而没有闭上眼晴。死者知道亲属来慰告,眼睛伤痛,流血盈眶,向亲人诉说横死的厄运,口不能言,以目示意。人被烧死后,骸体破碎不全,面目焦糊,难以辨认。环绕的人像圈,破损的人像块。口鼻眼耳塞满了尘埃,折断了的肢体也每每缺少一节。可叹形体残缺不全,互不相识的人同葬在一个墓穴里。即使收取一捧燃灰,也难以分辨焚烧后是谁的白骨。唉呀,可悲啊!
注释:¹从井有仁:下井救人。此指涉险救人。²雷渊:有雷神的深渊。³波臣:犹言水族。⁴择音无门:找不到避火的地方。音,通“荫”,遮蔽,可以躲避的地方。⁵急濑:湍急的水流。⁶濡:沾湿,这里指淹没。⁷思济:希望得到援救。⁸隮:上升。⁹灵台:指内心。¹⁰乘:依恃。¹¹精爽:灵魂。¹²厉:厉鬼。¹³出寒流以浃辰:谓遇难者的尸体从冰冷的江水中漂浮出来,已有十二天了。浃辰,古代以干支纪日,自子至亥一周为十二天,称之为浃辰。浃,周匝。¹⁴睊睊:侧目相视的样子。这里说死者死不瞑目。¹⁵天属:即天性之亲,指父子、兄弟、姐妹等有血缘关系的亲属。¹⁶抚:抚慰,悼念。¹⁷慭流血以盈眦:说死者眼眶流血。据说人暴死后,亲人临尸,尸体会眼.鼻出血,以示泣诉。慭,又作“慭”,伤痛。眦,眼眶。¹⁸强死:横死,暴死。¹⁹意:表情,示意。²⁰焚剥支离:肢体被烧得残缺不全。支离,分散。²¹漫漶:模糊不清。²²圜:同“圆”。²³玦(决):环形而有缺口的玉器。²⁴积埃填窍:尸体七窍充满泥土灰尘。窍,七窍,指口、鼻、眼、耳七孔。²⁵攦指:手指折断。²⁶节:骨节。²⁷狸首:指形体残缺。²⁸聚谁何而同穴:谓不知姓名的人被同葬在一个坑穴里。谁何,谁人。²⁹然:同“燃”。³⁰一抔:一掬,一捧。
且夫众生乘化,是云天常。妻孥环之,气绝寝床。以死卫上,用登明堂。离而不惩,祀为国殇。兹也无名,又非其命,天乎何辜,罹此冤横!游魂不归,居人心绝。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邅,心期冥遇。惟血嗣之相依,尚腾哀而属路。或举族之沉波,终狐祥而无主。悲夫!丛冢有坎,泰厉有祀。强饮强食,冯其气类。尚群游之乐,而无为妖祟!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
且夫众生乘化¹,是云天常。妻孥(nú)²环之,气绝寝床。以死卫上³,用登明堂。离而不惩,祀(sì)为国殇(shāng)。兹也无名,又非其命,天乎何辜,罹(lí)此冤横!游魂不归,居人心绝。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duò)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zhūn)(zhān)¹⁰,心期冥遇。惟血嗣¹¹之相依,尚腾哀¹²而属路¹³。或举族之沉波,终狐祥¹⁴而无主。悲夫!丛冢有坎¹⁵,泰厉¹⁶有祀。强饮强食,冯(píng)其气类¹⁷。尚群游之乐¹⁸,而无为妖祟!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
译文:人的病死和老死,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妻子和儿女环绕在周围,断气在睡床。为保卫国君而死的勇士,死后可以跻身于君主的宗庙而受到祭祀,那些为国牺牲,身首异处而不屈的人,被奉为烈士而受到祭祀。但这些遇难者却死得没有意义,况且又非善终。老天啊,这些人有何罪过,非得遭受这样的冤屈横死呢?游荡的冤魂不归去,家里的亲人心里悲痛欲绝。他们捧着祭奠亡魂的酒类、食品临江洒泪。天昏地暗,凄凄鬼语。死者的亲人守在亡人身边哭泣徘徊,心里希望能在阴曹地府同亲人相遇。而那些死者的嫡亲子女相互搀扶着,仍然哀声载道。有的全家因大火落水而死,死者的阴灵孤伤无依,没人主管祭祀。多么可悲啊!许多人葬在一处的乱坟,泰厉有祭祀仪式,希望死者的灵魂勉强自己多嚼点吃点,并找些气味相投的鬼一起游乐,希望他们喜欢群游的快乐,而不要兴妖作怪。是人遭遇不吉利呢?还是老天有意降下残酷的灾难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悲惨至极的事故呢?
注释:¹乘化:顺应自然规律而死。²妻孥:妻子和儿女。³以死卫上:因保卫国君而死。⁴用:因而。⁵登明堂:指受尊敬,享祭祀。明堂,古代帝王宣政教、行祭典的地方。⁶离而不惩:《九歌·国殇》:“首身离兮心不惩。”不惩,不悔。⁷国殇:为国事而死的人。⁸居人:留存者。指活着的亲人。⁹麦饭壶浆:带着酒饭来祭祀。麦饭,麦子做的饭,引申为粗粝的饭食。¹⁰迍邅:难行的样子。¹¹血嗣:嫡亲的儿孙。¹²腾哀:放声大哭。¹³属路:路上接连不断。属,连续。¹⁴狐祥:彷徨,徘徊无依之意。《战国策·楚策》:“父子老弱俘虏,相随于路,鬼狐祥而无主。”¹⁵丛冢有坎:那些无主的死者在乱葬的坟中也有自己的圹穴。坎,坑,墓穴。¹⁶泰厉:死而无后的鬼。《礼记·祭法》:“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疏:“曰泰厉者,谓古帝王无后者。此鬼无所依归,好为民作祸,故祀之也。”¹⁷强饮强食,冯其气类:勉强吃点喝点,凭借着鬼友之间的气味相投而度日。冯,同“凭”,凭借。类,一致,投合。这里是安慰鬼魂的话。¹⁸尚群游之乐:表示劝勉之词。祭中常用“尚飨”一语,此即仿用。

  此文由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在仪征县发生的一场火灾生发,先交待了这场火灾的时间、地环境和严重后果,再极力渲染火灾的场面,然后具体地描写了盐船起火后盐民死难的悲惨景象,最后写死者的无辜及其亲人的祭奠。全文摆脱了骈文的形式主义倾向,结构上紧扣“'哀”字,细节描写上生动逼真,抒情上往往直抒胸臆,表达了作者真挚的悲哀与同情,真切感人。

  首先,在结构上,作者采用层层深入、步步推进的手法。不断变换审视角度,通过生动地描绘景象,抒发情感,把哀愤之情逐步深化,收到了感人肺腑的艺术效果。第一段是全篇总冒,交待了惨案发生的时间、地点、环境和结果,其中特别提到“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并且是“一夕并命,郁为枯腊”。这样突然的变故和悲惨的结果,骇人听闻。全文起手就显得突兀不凡,虽简洁明了,但一股悲愤之情,却直透人心肺。第二段转入正面描写整个大火场面,极力渲染悲惨气氛。一开始,先写出隆冬寒冷、江中风大这阴森可怖的环境,为大火的突发和猛烈设下伏笔。接着写大火发生,先是“星星如血”,紧接着是“百舫尽赤”,然后是船民奔走狂呼,而后是烟消火灭,“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最后是“衣缯败絮,墨查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用浓墨重彩。次第写出了大火发生的经过,展示了整个火灾的生动场面,而哀愤之情激荡于字里行间,给人以深刻的感受。这是大笔勾勒、宏观把握,在第一段的基础上大大深入了一步。第三段又转换笔触,集中描写船民奔走逃生的情景和被淹死、烧死的惨状,是具体描写、微观透视。作者写了船民的仗义互救,也写了他们的奋力逃生,然而这一切都敌不过无情的大火和滚滚波涛,“乃同归于死地”,尸体奇形怪状,无辜的船民死不瞑目。这些伤心惨目的描写,字字句句浸透着作者的血泪,更深一层地打动着人们的恻隐之心。第四段更进一步写死者的无辜和亲人的祭奠。那“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邅,心期冥遇”的惨景,几乎令人心绝。经过层层描写,不断渲染烘托,悲哀之情到此达到顶点,整篇文章产生出感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力量。全文各段,整体看来显得大开大合,上段末顺势收束,而下段又掉换笔锋,推宕开去,看起来似乎是另起端绪,实际上是亦宕亦接,若断还连,步步引进,不断深化,使文章具有浩浩荡荡的宏大气势。这种结构上的错落有致,独辟蹊径,把悲哀之情表现得极为浓郁,极为深沉,令人感动不已。

  其次,在细节描写上,细如毫发,生动逼真。为了表达对船民的满腔同情之心,细节描写即大多集中在船民身上。第二段中以“群饱方嬉,歌咢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写火灾发生前夕的船民,前两句表现平和安居生活,十分生动形象,是对以后描写大火的反衬;后面两句又给这种暂时的平和生活蒙上阴影,预兆灾祸之将来,倍觉凄切。以“跳踯火中,明见毛发。痛謈田田,狂呼气竭。转侧张皇,生涂未绝”写火灾发生时船民在火中的情形,把船民在大火中仓皇奔窜、痛苦呼号、奋力挣扎的动作、声音和神态表现得极为生动、准确而又细致,绘声绘色,历历如在眼前,使人怵目惊心。写死难船民的尸体,更加惨不忍睹:“出寒流以浃辰,目睊睊而犹视。知天属之来抚,慭流血以盈眦。诉强死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若其焚剥支离,漫漶莫别。圜者如圈,破者如玦。积埃填窍,攦指失节。”作者以较多的笔墨来详细描写尸体的形状,深刻地展现这场悲剧的受害者的惨况,让人们如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了这些船民的不幸遭遇,对这场灾难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从而产生出对受难者的无限哀痛和同情。这些细节刻画既对大笔勾勒作了补充,又对表现全篇主题起了深化的作用。

  再次,在情感抒发上,作者往往直抒胸臆,反复写出自己悲哀的叹息之声和愤怒的抗争之意,把感情表达得荡气回肠。第一段末尾,作者在刚刚点出这场悲剧后,就情不自禁地喊出:“烈烈厄运,可不悲邪!”悲怆之情,震荡心魄。到第四段,作者的情感几经酝酿,愈加浓烈,不断地发出悲声:“呜呼哀哉!”、“天乎何辜,罹此冤横!”、“悲夫!”直到最后,作者的同情之心上升到极点,心情也更加沉痛,终于爆发般地呼喊出:“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可谓字字凝血,句句含泪,把一个“哀”字表现得人木三分,使读者的心灵不能不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最后,此文是一篇骈文却摆脱了骈文“饰其词而遗其意”的形式主义倾向,没有因用典、对偶等方面的限制,而形成板重和呆滞的缺点;相反,作者能举重若轻,控纵自如,把典故、词语化解在对场面、人物的具体描写中,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状难写之情,含不尽之意”(李详《汪容甫先生赞序》),表达了作者真挚的思想感情,十分真切动人。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 主编.古文鉴赏辞典:新1版.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年:1910-1914

āiyánchuánwén

wāngzhōng qīngdài 

    qiánlóngsānshíniánshíèryuèmǎo zhēngyánchuánhuǒ huàichuánbǎiyòusānshí fénzhěqiānyòubǎi shìshíyángāngjiēzhí dōngtàizhōu 西hànyáng zhuǎnyùnbàntiānxiàyān wéizhēngwǎnkǒu lièqiángkōng shùjiāngér wàngzhīyǐnruòchéngkuò bìngmìng wéi lièlièèyùn bēi 

    shíxuánmínggàochéng wànxiū qióngyīnníng hánwēilǐn hēishěnglái yángguāng西 qúnbǎofāng èyànshí jiāochán shìmiànwéi lòushǐxià jīngbiāo wànqiàoháo màidàngjué shēngkōngkuò érshuǐshān 

    shí yòuhuǒzuòyān shēng xīngxīngxuè yánguāngzhuó bǎifǎngjìnchì qīngyānshǎnshǎn biāoruòxuě zhēngyúnwéixiá zhìyīnérjiāoruò shǐliánxiàdìng nǎifén tiàozhíhuǒzhōng míngjiànmáo tòngtiántián kuángjié zhuǎnzhānghuáng shēngwèijué shūyángyànzhīténggāo xīngfēngérxuè āizhīchóngkāi suìshēngxiāoérxíngmiè qiānmìngshùn zhǐrénshìchángjué yuānzhīxūnhāo yóufēnérzhàng xíngdāngérfāng yángshāzhīpiāo zēngbài zhātànxiè jiāngérxià zhìhǎijué 

    yòuzhěshànyóu cāozhōuruòshén sàngzhīwēi cóngjǐngyòurén xuánléiyuān bìngwéichén yòuhuòyīnmén tóushēnlài zhīdǎoshuǐzhī yóuxiǎnér xiéjīnglàngléibēn shìruòérzhōngzhuì táozhuólànzhī nǎitóngguī āiyuànlíngtái chéngjīngshuǎngérwéi chūhánliújiāchén juànjuànéryóushì zhītiānshǔzhīlái yìnliúxuèyíng qiángzhībēixīn kǒuyánér ruòfénzhī mànhuànbié huánzhěquān zhějué āitiánqiào zhǐshījié jiēshǒuzhīcánxíng shuíértóngxué shōuránhuīzhīpóu biànfénzhībái  āizāi 

    qiězhòngshēngchénghuà shìyúntiāncháng huánzhī juéqǐnchuáng wèishàng yòngdēngmíngtáng érchéng wéiguóshāng míng yòufēimìng tiān yuānhèng yóuhúnguī rénxīnjué màifànjiāng línjiāng duòtiānhūn guǐ shǒuzhūnzhān xīnmíng wéixuèzhīxiāng shàngténgāiérshǔ huòzhīchén zhōngxiángérzhǔ bēi cóngzhǒngyòukǎn tàiyòu qiángyǐnqiángshí pínglèi shàngqúnyóuzhī érwéiyāosuì rénféngxiōng tiānjiàng wéiérzhìzāi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sì)¹我于著(zhù)乎而²,充耳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qióng)乎而。
译文:我的郎恭谨等候在影壁前,冠上洁白丝绦垂在两耳边,缀饰的美玉悬荡在我眼前。
注释:著:通“宁(zhù)”。古代富贵人家正门内有屏风,正门与屏风之间叫著。古代婚娶在此处亲迎。¹俟:等待,迎候。²乎而:齐方言。作语尾助词。³充耳:又叫“塞耳”,饰物,悬在冠之两侧。《毛传》:“充耳谓之瑱(tiàn)。”古代男子冠帽两侧各系一条丝带,在耳边打个圆结,圆结中穿上一块玉饰,丝带称紞(dǎn),饰玉称瑱,因紞上圆结与瑱正好塞着两耳,故称“充耳”。⁴素:白色,这里指悬充耳的丝色。⁵尚:加上。⁶琼:赤玉,指系在紞上的瑱。⁷“华”与下文的“莹”“英”:均形容玉瑱的光彩,因协韵而换字。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庭¹乎而,充耳以青²乎而,尚之以琼莹(yíng)乎而。
译文:我的郎恭谨地等候在庭院,冠上青绿丝绦垂在两耳边,晶莹的美玉悬荡在我眼前。
注释:¹庭:中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²青:与上文的“素”、下文的“黄”指各色丝线,代指紞。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俟我于堂¹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译文:我的郎恭谨等候在正堂前,冠上明黄丝绦垂在两耳边,精美的玉石悬荡在我眼前。
注释:¹堂:庭堂。

  此诗写男女结婚仪式,写新妇到男方家看到丈夫形象的情景。全诗写的只是一个小剪影,但有步骤,有层次,有色彩,有新妇微妙的心理状态,把华夏古老的结婚仪式写得饶有情趣,

  全诗三章九句,皆从新娘眼中所见来写,新进门的妻子在憧憬与期待中慌乱而羞涩地抬起美丽的双眸,却只看见丈夫的一个背影,他在迎接她,引导着她一步步走近他们的洞房。吴闿生《诗义会通》引旧评称其“句法奇蛸”。奇峭就在于九句诗中全不用主语,而且突如其来。这一独特的句法,恰切而传神地表现了新娘此时的心理活动。当她紧随着迎亲车辆踏进婆家大门的那一刻,其热闹的场面是可想而知的,在场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谁不想一睹新娘的风采,然而新娘对着这稠密涌动的人丛,似乎漠不关心,视而不见,映进她眼帘的唯有恭候在屏风前的夫婿——“俟我于著”,少女的靦覥,使她羞于说出“他”字,但从“俟我”二字却能品味出她对他的绵绵情意和感受到的幸福。下两句更妙在见物不见人。从新娘的心理揣测,她的注意力本来全集中在新郎身上,非常想把新郎端详一番,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抬头仔细瞧。实际上,她只是低头用眼角瞟了一下,全没看清他的脸庞,所见到的只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的“充耳”和发光的玉瑱。这两句极普通的叙述语,放在这一特定的人物身上,在这特殊的时刻和环境中,便觉得妙趣横生、余味无穷了,给人以丰富联想和审美的愉悦。“乎而”二字甚妙,就好像后世民歌中“呼而嗨呦”类的衬词。

  这首诗风格与《齐风·还》相近,也是三章全用赋体,句句用韵,六言、七言交错,但每句用“乎而”双语气词收句,又与《还》每句用常见的“兮”字收句不同,使全诗音节轻缓,读来有余音袅袅的感觉。在章法上它与《诗经》中的典型篇章是那么不一样,而又别具韵味。全诗每章只在三处换了三个字,就表现出新娘出嫁的喜悦和对新郎的满意与赞许。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190-191
2、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上):国风.北京:中华书局,2015:190-191

zhù

míng xiānqín 

zhùér chōngěrér shàngzhīqiónghuáér 
tíngér chōngěrqīngér shàngzhīqióngyíngér 
tángér chōngěrhuángér shàngzhīqióngyīngér 
十年曾一别,征路此相逢。
十年曾一别,征路¹此相逢。
译文:十年之前我们曾经分别,在漫漫征途上再次相遇。
注释:¹征路:远行的路途;征途;行程。南朝宋鲍照《还都道中》诗之一:“鸣鸡戒征路,暮息落日分。”路,一作“旆”。
马首向何处?夕阳千万峰。
马首¹向何处?夕阳千万峰。
译文:驱马作别又将去向何处?看那夕阳下的万壑千峰。
注释:¹马首:马头。《仪礼·士丧礼》:“君至,主人出迎于外,门外见马首,不哭。”

  这首小诗,用朴素的语言写一次久别重逢后的离别。通篇淡淡着笔,不作雕饰,而平淡中蕴含深深的情味,朴素中自有天然的风韵。

  前两句淡淡道出双方“十年”前的“一别”和此时的“相逢”。从诗题泛称对方为“久别者”看来,双方也许并非挚友。这种泛泛之交间的“别”与“逢”,按说“别”既留不下深刻印象,“逢”也掀不起感情波澜。然而,由于一别一逢之间,隔着十年的漫长岁月,自然会引发双方的人事沧桑之感和对彼此今昔情景的联想。所以这仿佛是平淡而客观的叙述就显得颇有情致了。

  这首诗的重点,不是抒写久别重逢的感触,而是重逢后又一次匆匆别离的情味。他们在万山攒聚的岭上和夕阳斜照的黄昏偶然重逢,又匆匆作别,诗人撇开“相逢”时的一切细节,直接从“逢”跳到“别”,用平淡而富于含蕴的语言轻轻托出双方欲别未别、将发未发的瞬间情景──“马首向何处?夕阳千万峰。”征路偶然重逢,又即将驱马作别。马首所向,是莽莽的群山万壑,西斜的夕照正将一抹余光投向峭立无语的山峰。这是一幅在深山夕照中悄然作别的素描。不施色彩,不加刻画,没有对作别双方表情、语言、动作、心理作任何具体描绘,却自有一种令人神远的意境。千峰无语立斜阳,境界静寂而略带荒凉,使这场离别带上了黯然神伤的意味。马首所向,千峰耸立,万山攒聚,正暗示着前路漫漫。在夕阳余照、暮色朦胧中,更给人一种四顾苍茫之感。这一切,加上久别重逢旋即又别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就使得这情景无形中带有某种象征意味。它使人联想到,在人生征途上,离和合,别与逢,总是那样偶然,又那样匆匆,一切都难以预期。诗人固然未必要借这场离别来表现人生道路的哲理,但在面对“马首向何处?夕阳千万峰”的情景时,心中怅然若有所思则是完全可以体味到的。第三句不用通常的叙述语,而是充满咏叹情调的轻轻一问,第四句则宕开写景,以景结情,正透露出诗人内心深处的无穷感慨,加强了世路茫茫的情味。可以说,三、四两句正是诗人眼中所见与心中所感的交会,是一种“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境界。

  值得玩味的是,诗人还写过一首内容与此极为相似的七绝《余干赠别张十二侍御》:“芜城陌上春风别,干越亭边岁暮逢。驱车又怆南北路,返照寒江千万峰。”两相比较,七绝刻画渲染的成分显著增加了(如“芜城陌”、“春风别”、“岁暮逢”、“寒江”),浑成含蕴、自然真切的优点就很难体现。特别是后幅,五绝以咏叹发问,以不施刻画的景语黯然收束,浑然一体,含蕴无穷;七绝则将第三句用一般的叙述语来表达,且直接点出“怆”字,不免有嫌于率直发露。末句又施刻画,失去自然和谐的风调。两句之间若即若离,构不成浑融完整的意境。从这里,可以进一步体味到五绝平淡中蕴含深永情味、朴素中具有天然风韵的特点。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747-748页

lǐngshàngféngjiǔbiézhěyòubié

quán tángdài 

shíniáncéngbié zhēngxiāngféng 
shǒuxiàngchù yángqiānwànfēng 
结茅临古渡,卧见长淮流。
结茅¹临古渡²,卧见长淮(huái)流。
译文:建造的居舍临近古渡口,卧躺也能看见奔流的淮水。
注释:淮上:淮上,淮水边,今江苏淮阴一带。李主簿:即李瀚,唐代宗永泰元年(765年) 拜洛阳县主簿。主簿:官名,掌文案。¹结茅:筑庐,建居舍。²古渡:古渡口,西涧有渡口。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
窗里人¹将老,门前树已秋。
译文:窗里的人将渐渐老去,门前的树木正衰落逢秋。
注释:¹人:作者自指。
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
寒山独过雁,暮(mù)雨远来舟¹
译文:寒山上一只孤雁飞过,暮雨中远方飘来一叶小舟。
注释:¹远来舟:指李主簿来访。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¹
译文:傍晚时遇到我这个归客,怎能够忘记旧日同游。
注释:¹旧游:旧日的交游,指作者昔日在洛阳时与李主簿的交游。

  这首诗以淮上众多秋天意象为比,抒写人生易老之慨叹和孤独寂寞之境况,末以日夕遇旧友作结,情深意长。全诗构意新奇,对仗工稳;情与景会,意境深婉。

  “结茅临古渡,卧见长淮流。”写李主簿隐居的环境。他结茅隐居于淮水边的古渡口,可以卧看淮水奔流。环境虽然清幽,但从古渡口的废弃不用和淮水的逝去不复返,已暗含下联时不我待、人将衰老的感慨,韦诗运笔的精致细腻,于此可见一斑。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为传诵千古的警句,人与树相互映衬。意思是:树已逢秋,人怎能不老?窗里将老之人,面对着门前已衰之树,联想岁月流逝,壮志蹉跎,人何以堪?这两句不仅颇为传神地描摹了李主簿衰颓的形象与凄凉的心境,而且寄寓着诗人自己怅然若失的情怀,蕴含极其丰富。

  “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写李主簿在古渡口的茅屋里见到的景象。表面上,这两句似乎是随手拈来,漫不经心;实际上,是赋比结合,寓意深刻。“寒山”切深秋季节,“独过雁”比况李主薄孤独、索寞的生活境遇;“暮雨”既照应上联之人老树耿,又关合下联之日夕逢归,“远来舟”牵引出下联的“逢归客”。真可谓细针密线、情景交融。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归游!”仍从李主簿这边落笔,不说诗人遇上李主簿,而说李主簿在傍晚时遇上了一位北归的客人,依然不舍旧情,仍然热情接待。诗至此,便戛然而止,至于主客相会后的情景,便全留在诗外,需想象品味。

  通观全篇,诗人纯从客位去描绘抒写,诗中所突出的,是居于客位的李主簿的形象与感受,而将诗人主观的感受融化在客体之中。如此写来,别有情韵。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387-3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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