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意在说明书法重在“寓意”,不必死学古人,斤斤计较于“法度”。
苏轼《石苍舒醉墨堂》诗:“自言其中有至乐,适意无异逍遥游。……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他把书法艺术作为写意、乐心、游息的一种手段,不计工拙,唯在自由挥洒耳。
苏轼曾自我剖示道:“吾书虽不甚佳,然自出新意,不践古人,是一快也。” 这种追求自我精神的遨游,信手遣兴,不计工拙,也遭到当时一些士大夫的讽刺,有人说苏轼的书法多病笔,“作‘戈’多成病,又腕著而笔卧,故左秀而右枯”等等。黄庭坚辩曰:“此又见其管中窥豹,不识大体。殊不知西子捧心而颦,虽其病处,乃自成妍。”
苏轼提倡“浩然听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乃为得之”(《论书》)。胸中有浩然之气,便能发之于胸,应之以手,便能听笔之所至。苏轼的书艺神而化之,法意互得,无意于佳而自佳,达到自然天成的境界。
这首诗形式上为乐府民歌,语言自然朴素,寓意也十分浅显明白。以种瓜摘瓜作比喻,讽谏生母武则天切勿为了政治上的需要而伤残骨肉,伤害亲子。
开始两句描写种瓜黄台下,果实累累。诗人者使用“离离”这一叠词,简括而又形象鲜明地点染出瓜熟时长长悬挂在藤蔓上的一派丰收景象。接着写出“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的植物生长的自然规律。一个“好”一个“稀”,言简意赅,形象鲜明,对比强烈,深刻地揭示出事物生长变化的辩证规律,于轻描淡写中寄托了诗人的深远用意。“三摘犹自可”使用让步修辞手法,以突出“摘绝抱蔓归”的可悲结局。诗人的原意是借以对武后起到讽喻规劝作用,希望她做事留有余地,切勿对亲子一味猜忌、过度杀戮。否则,犹如摘瓜,一摘、再摘,采摘不已,最后必然是无瓜可摘,抱着一束藤蔓回来。
这首诗在格调上比较类似于曹植的那首“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步诗》)但曹植用豆和豆萁比喻兄弟相煎的情形,而李贤这首诗却是用藤和瓜比喻母子“相煎”。所以,相比于曹诗“相煎何太急”这样激烈的言辞来,李贤的这首《黄台瓜辞》更多的是一种哀惋。他在诗句中也没有办法进行指责,因为“敌人”是自己的母亲。李贤的诗中,并没有太抱怨自己的厄运,而是奉劝母后“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不要对亲生儿女们赶尽杀绝。
全诗虽只六句三十个字,却表现出一个完整的主题思想。语言平易晓畅,体现了乐府民歌的特色。全诗运用比喻,寓意蕴藉深婉,能收到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艺术效果。
《贺新郎·别友》一词从“挥手”告别踏上火车起笔,写到“汽笛一声”,把丰富的内容压缩到短暂的瞬间,又用很慢的镜头把这瞬间的丰富内容徐徐展现出来。
整首诗描写了诗人与妻子的离别之情和革命志士的远大抱负,既有缠绵的儿女情长,更有为革命事业的义无反顾,将青年毛泽东独特而丰富的情感世界描绘的淋漓尽致,整首诗巧妙的古诗词的或诗句或文意或意境,感情表达得情真意切,实属佳作。
词的上阕,首句“挥手从兹去”引用唐代诗人李白《送友人》诗句:“挥手从兹去”点化而成!这五个字,独成一句,不但总括全词,而且引出下文许多动人情节。。作者为读者展示一幅幅感人肺腑的惜别图。请看临别之前,夫妻情意绵绵跃然纸上:“凄然相向”“苦情重诉”形象地表达了这对为祖国献身、志同道合的夫妻,即将分别难于割舍离愁别绪之态。“更那堪”三个字,增强了爱侣内心悲戚苦痛之情。“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情深意切,传神之笔!“似恨”从“眼角眉梢”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饱含着多少人间的爱侣柔情?“热泪欲零”情泪欲滴,是以何等的毅力强忍悲痛的心情,没有流下来。“还住”?不!泪向心里流,心在滴血!多么坚强的性格。善良的读者禁不住也会对这真情的伴侣潸潸泪下。此时读者会联想到柳永《雨霖铃》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之句。与其意境、其境界之高远乃天壤之别。
“知误会前翻书语”。“书语”书信中的话,作者知道从前写给夫人杨开慧的书信,产生了误会。为革命献出全部智慧、才能和精力的杨开慧,怎会区区计较呢?“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过去的往事如云涛雾涌一件件从眼前而过,但算起来人间的知己惟有“我和你”,这是对杨开慧情深意切的安慰和崇高的评价。毛泽东在白色恐怖艰险的岁月,杨开慧全身心地支持他从事伟大事业,可谓难得的红颜知己,革命的伴侣!
“人有病,天知否?” 不仅把不忍离别炙热的情感推向高峰,而且暗喻对当时生活在水深火热劳苦大众疾苦关注。“ 天知否?”敢问苍天你知道吗?作者如伟大诗人屈原《离骚》、《天问》一样,向浩渺的苍穹发出警世的慨叹!表达了忧国忧民之情。故而他义无反顾地要远离恩爱的妻子,以大无畏的精神,投入砸碎旧世界,建立新天地的革命洪流中。以设问句结束上阕,不但干净利落,而且增强了词的感染力。
下阙开头三句写离人上路时的所见所感,缘情布景,融情入景。这是一个寒冻肃杀的冬晨,浓霜满地,残月在天,水塘倒映一钩月影。“常恐寒节至,凝气结为霜”(晋傅玄《杂诗》)。以霜景融悲衬悲,在中国古典诗歌作品中几乎触目可见。像“正月繁霜,我心忧伤”(《诗经·小雅·正月》)、“夜郎迁客带霜寒”(唐李白《江夏赠韦南陵冰》)一类诗句,都着意渲染出冷落萧瑟的氛围,以烘托人物孤寂凄苦的心境。“今朝霜重东门路”,东门路是离别路,踏霜人是断肠人,情与景合。“横塘”但映“半天残月”,残月不是团圆之象,月残人分,此情此景,自然又让人想到《雨霖铃》词中纯用白描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意境。柳词是虚拟别后情景,而这里的“照横塘半天残月”则是实景,把主人公在特定时间和空间的凄婉忧伤之情,更加深切、形象地抒发出来。“凄清如许”的万端感慨,为下面痛陈别情的“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作了铺垫。触景凄切,悲绪又添几重,更蓦地传来凄厉惊心的汽笛声,火车启动,能不令人悲肠寸断、悲恸欲绝?劳燕分飞,音容远隔,天涯孤旅,两地相思,悲难消,恨未了。这愁丝恨缕岂能割断?但又必须忍痛割断。因为革命的形势与任务,要求革命者为事业作出必要的个人牺牲。“凭割断”一句,以理智克制感情,似夔门束逼江水,为结尾四句的大江出峡般的豪情奔涌蓄势。
“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作者以生动形象的比喻展示所预想的未来的革命风暴的猛烈壮阔,笔力千钧,气势磅礴。这两句因情设景,显示了抒情主人公从悲戚中挣脱出来的强大精神力量和彻底砸烂旧世界的宏大理想抱负,成为全篇格调由沉郁转向高昂的关键,同时也为词的结尾提供了辽阔高浑的背景。作者热切地期待着在将来的斗争中与志同道合的伴侣重新相会,双双展翅,翱翔云天。“重比翼,和云翥”两句,写出了忠贞的爱情,也写出了豪迈的激情;有美好的憧憬,也有庄严的盟誓;是衷肠的倾诉,也是热忱的激励;既有气势,又见性情,笔饱墨酣,刚柔相济,闪耀着革命乐观主义的熠熠光辉,使作品的主题和意境得到了升华。。
《贺新郎·别友》一词最后两句“重比翼,和云翥”是毛泽东给杨开慧的一句美好的承诺,他说等我和你在将来的革命斗争中会晤时再在云霄中比翼双飞,是一个充满革命人情味的希望。词以婉约收结,婉约中仍带有豪放。
这首词载于《敦煌曲子词》中,此词上片写船夫启航、扬帆的经过,下片叙舟中人行船所见。全诗篇幅不长,却多变化,借助行船及舟中人所见情景的生动描画,以轻快的节奏,传达出船夫愉悦的心情。
起首“五两竿头风欲平”,是说原先船停泊在避风的港湾,好容易从候风器测知风向。五两,古代候风器。楚人候风器用五两鸡毛制作而成,悬挂在五两竿头,借以窥测风向和风力。李白有《送崔氏昆弟之金陵》诗“扁舟敬亭下,五两先飘扬”可证。风欲平,谓风力转弱,是为风向改变的前兆。复以“长风举棹觉船行”紧承上句。长风,大风,此指顺风。举棹,打桨。顺风挂帆,又是打桨。“觉船行”,着一“觉”字,其费劲缓慢可想。“柔橹不施停却棹,是船行”,船到江上,不需举手之劳而船在乘风破浪,顺利行进。
换头“船眼风光多闪灼”,波光明灭,闪烁不定。不说船行进的快速,而以“看山恰似走来迎”,化静为动,着重写出船行山迎相对运动的感觉。山,原本岿然不动,由于舟船行驶,映入舟中人眼帘的是仿佛山在迎面走来。这种疑动式是由视官造成的心理错觉。审美主体赋予静止的审美对象以动感,可以增强诗词展现的画面的趣味性。这在古典诗歌中用得较多,比如梁元帝萧绎《早发龙巢诗》:“不疑行舫动,唯见远树来。”庾肩吾诗句也有“只认己身往,翻疑彼岸移”(《随园诗话》卷三引)。李白《望天门山》有“两岸青山相对出”句。这些都是描写一种疑动的境界。但,在曲子歌辞里却并不多见。而此篇写得又早,弥觉可贵。煞尾又说:“子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兜底点破,未免失之过于直露。
这首词上片写启航、扬帆的经过,下片叙行船所见。乍看起来仿佛纯在写景,只字未及船夫的心情。其实不然。诗贵含蓄。黄侃《文心雕龙札记》载张戒《岁寒堂诗话》引刘勰语:“情在词外曰隐。”所谓“隐”,不是一目了然的正面直说,而是借物达意,深文隐蔚,馀味曲包。这首词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正在于它借助行船及舟中人所见情景的生动描画,以轻快的节奏,传达出船夫愉悦的心情。押韵自由,“行”字韵重复又重复,却又非独木桥体,这是早期民间词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