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以赋法述怀,即借用形象的语言去铺写自己的心志怀抱。上阕描写自己的壮志奇才、抒发怀才不遇的感叹。“策勋万里”,抱负不凡;“酒发雄谈,剑增奇气,诗吐惊人浯”,才气超群,但是,终究无人相许,故难以施展抱负,“未容”二字包含了多少愤慨之情,不平之气。下阕紧承“风云无便”二句写自己的遭遇:不仅壮志未酬,抱负成空,而且“匹马尘埃,东西南北犹羁旅。”面对这种现实,作者内心充满了济世与退隐的矛盾,最后两句既是对自己的慰勉,也是对社会的控诉。万里、东西南北,境界辽阔;剑、风云、黄鹤、马,意象雄健;曲折有致,一气流贯,为明词中的佳作。
词的开头三句即从薛相士来访说起。“策勋万里”即立功万里,“策勋”,记功于策。“骨相”,指人的骨骼和形体相貌,古代相命以骨相推算人的命运。“有谁曾许”,指薛相士对他的骨相的称许。从这里不难看出,虽然他在《赠薛相士》诗中,说自己并不相信所谓自己将富贵的话,也无意出仕,但他内心对这相士的话还是颇为相信,并以此自得的。二、三句以一“笑”字领起,颇有几分得意。四、五二句,就透出了这种情绪:“壮志平生还自负,羞比纷纷儿女。”他自信自己平生的志向一定会实现,因而羞与芸芸众男女比肩并列。“酒发雄谈,剑增奇气,诗吐惊人语。”这三句是他狂放不羁、英姿勃发的年轻生活情景的真实写照,显然,他不仅以一诗人自期,更期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风云无便,未容黄鹄轻举”,他把自己不能功成名就归之于未有合适的机遇,“黄鹄”,即天鹅,“轻举”,有轻举妄动之意。高启生活的苏州一带,这时还是张士诚农民起义军活动区域,高启不肯与张士诚政权合作,他看出张士诚政权是个短命的政权。
词的下阕紧扣自己的身世遭遇抒发不得志的悲哀。“何事”三句,对自己过去十年的漂泊动荡生活作了很好的概括:从十六岁起即知名于世,迄今已整整十年,这些年间,他来往于北郭、青丘间,还曾去城中一游。“匹马尘埃”一句写出了词人在尘世间苦苦寻觅报国之路的形象,十年的努力,并未使他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之所。“只恐”二句用三国时许汜与陈登的典故,作者以许汜自比,因为自己关心的只是“故园鸡黍”,故恐为陈登所笑。“笛里关山,樽前日月,回首空凝伫”三句,写自己不平静的心境。这几年,国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他却沉湎于自家田园之中,故他对这种消沉无所作为的生活状况不甘心,内心并不平静。后结二句,词意微微振起,相信自己年纪尚未老大,不应当过于失望。从这首诗中我们也不难看出,词人政治上是软弱的,他有远大的抱负,却没有足够的胆识,所以当朱元璋任命他为户部右侍郎时,他又坚辞不受,而仅以诗人终其一生。
作者在词中,书写了其凌云壮志的理想与匹马羁旅的现实处境,将豪放个性、非凡才能与被迫借酒浇愁、神伤意迷的无聊生活加以对比,以抒发壮志未酬的强烈苦闷。其中如“酒发雄谈,剑增奇气,诗吐惊人语”,一气贯注,而“笛里关山”与“樽前日月”的矛盾,“黄鹄轻举”与“风云无便”的矛盾又在不经意中抒发出来,作者借“命相”说抒发牢骚,因而不能把它当做“词谶”来解读。感叹不遇,却是多哀矜己才;处困思奋,又显其自负自傲;作者的豪放,是慷慨中的“疏狂”。
《醉蓬莱》,《词谱》:《乐章集》注林钟商,始于柳永庆老人星现。云:“永为屯田员外郎,为太史奏老人星见,仁宗命词臣为乐章,柳方冀进用,即作《醉蓬莱》词奏呈。”又名《雪月交光》、《冰玉风月》。双调,九十七字,上片十一句,下片十二句,上下片各四仄韵。此词上片第一、五、八句,下片第六、九句,均作上一下四句法。
“七夕”,农历七月七日,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吴文英词集中尚有七首“七夕”词:《六么令·七夕》、《荔枝香近·七夕》、《秋蕊香·七夕》、《诉衷情·七夕》、《惜秋华·七夕前一日送人归盐官》、《惜秋华·七夕》、《凤栖梧·甲辰七夕》,可以互相参阅。
“望碧天”三句,忆旧日“秋娘”。“望碧天书断”,原无“望”字,为平入空格,拟补一“怅”字。此言抬头望青天,不见鸿雁传信到;低头嗅床中,卧枕尚遗伊人香,襟袖犹沾伊泪痕。虽离别而仍相思也。“谁识”两句是说:有哪一位还认识那像行云流水般纤细的“秋娘”呢?“象尺”六句,一“记”字透出此全系回忆。此言记得曾与“秋娘”两个人倚偎在床前,商量如何进行刺绣。绣架旁的几上用象牙制的直尺压着绣样,房中的熏炉内香气氤氲;绣架上还放着金针与彩色丝线,用以等待乞巧。这些都是从前一个七夕之夜的情景。记得天上的月牙儿像似一把晶莹的玉梳斜挂在空中,凉爽的秋夜收敛了她身上的香汗,南园中飘过来的花香也弥漫在绣房中。上片全是忆旧。
“尽是”四句,承上而转。此处是说:过去那些年轻时代美好的回忆,现在只有到清秋梦中去寻觅了。但是伊人确实在你的臂上残留有因亲热而咬下的齿痕;在两人定情的丝帕上还保留着她的胭脂吻痕。“凭鹊”两句是说:你想嘱托喜鹊传递自己的相思情,可是又怕它叽叽喳喳的多嘴多舌,将只供你我俩知道的秘密轻易地泄露出去。“润玉”六句,申诉男女相思意。此言“秋娘”,曾经送给他一块暖玉作为定情物,而他也因为相思无奈,曾去柳荫下等候过她的倩影,冀希她能应约而至。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即指此。但是约而不至,所以他只好隔墙清歌数曲,催促她现身,但是最终还是不见伊人,惟见紧闭的大门上衔环的铺首被秋风吹出嗡嗡的哀鸣声。此极言曲终人不见之哀伤。又“双铺”“环鸣”,即铺首,指装在门上用来衔环的动物头形。据《汉书·哀帝记》:“孝文庙殿门,铜龟蛇铺首鸣。”下片忆少年事,记相思情。
全词描写的一位多情男子,可以是词人自身,也可以是友人方南山,又可以是另一个多情种子。究竟是谁,只好由读者自己猜测。
上片,以衬托之笔,写乐女们敲击从地下发掘出来的方响演奏《凉州》曲的过程。“花满银塘水漫流”,点明演奏情景。“花满”喻乐声如花朵遍地开放:“水漫流”喻乐声如清泉漫流。方响击时需要着水于其中以调音,故有“花满”、“水漫”的效果,这是苏轼惯用的通感技法。由乐声、花满、水漫流,即是由听觉、视角、视角的挪移,给人以愉悦的美感。“犀槌玉板奏《凉州》”,点明方响是由“犀槌”和“玉板”演奏出《凉州》曲。“犀槌”与“玉板”,说明了乐器的贵重。《凉州》曲,说明了乐曲的广泛。 “顺风环佩过秦楼”,进一步渲染方响击打的效果。“顺风”说明了乐女的步伐很快,“环佩”说明了乐女的浓妆打扮,“过秦楼”说明乐曲随乐女来到了理想的歌楼。整个上片,着力渲染方响进入了大雅之堂,赢得了美好的效果。
下片,以带有神话色彩的笔墨,写方响超常的艺术力量。“远汉碧云轻漠漠”,写方响声穿透了“远汉”、“碧云”的艺术效果,即感动天地。“今宵人在鹊桥头”,写方响音成为传媒,成全“鹊桥”聚会的恋人,即感动神明。“一声敲彻绛河秋”,写方响的音响彻“绛河”的秋天,即感动时节。
全词,记述了从地下发掘出来而由乐女演奏的方响及其效果的全过程。运用衬托、用典与想象之笔,极力渲染了方响作为国宝的超常艺术力量。苏轼让其重见天日,重现灵光,重传原音,重显价值,表明了苏轼对中华文物的珍惜之情很深。
前四句“游莫逐炎洲翠,栖莫近吴宫燕。吴宫火起焚尔窠,炎洲逐翠遭吴罗。”言莫趋炎附势,追名逐利;
后二句“萧条两翅蓬蒿下,纵有鹰鹯奈若何”言避世自能远祸。
整理来说,此诗言淡泊避世之志,远祸全身之术。诗以鸟为喻,唤醒人们切莫趋炎附势,追名逐利;而应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以达到老子所说的“夫唯不争,故无尤”的境界。
李白部分作品采用赋题的方法,但恢复古辞的立意,在体制上也恢复汉词的杂言体制。变齐梁无寄托之咏物为有寄托之体。另外,与齐梁呆板的赋题不同,李白之赋题常常是窥入题意,深入形容。如《野田黄雀行》。
此诗实为野田黄雀自幸之语,就是用“野田黄雀”这个题意来赋写的。此诗运用了刻板咏物、反衬之法。黄雀自语不逐炎洲翠游玩,不近吴宫燕栖息。是因为宫燕易被焚巢,洲翠易遭吴罗。而今我深栖野田中蓬蒿之下,可以藏身远害,纵有鹰鹯奈若何!这也是赋题法,只是用得如此巧妙。此诗综合运用发挥古意、赋题与以古题寓今事三种方法,可见李白对传统拟乐府方法的创造性发展。
诗的一、二句于今昔变化之中自然流露出“感怀”之意,意犹未足,于是再申两句——“青衫犹是鸩行旧,白客新从剑外生”。“青衫”,唐代八、九品文官的服色,宋代因袭唐制。陆游早年在朝廷任大理司直、枢密院编修官,都是正八品,所以说“青衫”。“鹓行”,又称鹓鹭,因二鸟群飞有序,喻指朝官的行列。这句诗的意思是说,身上穿的还是旧日“青衫”,那也就含有久沉下僚的感叹。“剑外”,指剑阁以南的蜀中地区,此处即代指当时陆游宦游的成都、嘉州等处。青衫依旧,白客新生,形象真切,自成对偶。同时,第三句又回应了第一句,第四句又补充了第二句,怀旧伤今,抚今追昔,回肠千转,唱叹有情,所以卢世灌说“三、四无限感慨”(《唐宋诗醇》引),倒是颇能客掘诗意的。
诗的前四句从叙事中写自己的遭遇和感慨,五、六两句转为写景——秋天,古堡上的旌旗在秋风中飘拂,笼罩着阴郁惨淡的气氛;夜深了,城头上巡更的刁斗声清晰可闻。这显然是一个战士的眼中之景,心中之情。“鬓虽残,心未死”(《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古戍旌旗,高城刁斗,无不唤起他对南郑军中戎马生涯的怀念和向往。这一联虽是写景,却是诗中承上启下的枢纽,所以接着便说“壮心未许全消尽,醉听檀槽出塞声”。檀槽,用檀木做的琵琶、琴等弦乐器上架弦的格子,诗中常用以代指乐器。《出塞》,汉乐府《横吹曲》名,本是西域军乐,声调雄壮,内容多写边塞将士军中生活。诗人壮心虽在,欲试无由,惟有寄托于歌酒之中。尾联两句再经这么一层转折,就更深刻地反映了他那无可奈何的处境及其愤激不平的心情,也刻画出诗人坚贞倔强的性格。
全诗跌宕淋漓,有余不尽之意,体现诗人七律造诣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