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穷阴四野同,忧时不羡鲁僖公。农夫正恐秋将至,圣主深劳日过中。
六月穷阴四野同,忧时不羡鲁僖公。农夫正恐秋将至,圣主深劳日过中。
阴气渐随金令伏,阳乌还照火云空。犹怜怒雨号风夜,破屋飞茅定几重。
阴气渐随金令伏,阳乌还照火云空。犹怜怒雨号风夜,破屋飞茅定几重。

hòuqiáoshīzhàoqíngyùnshǒuèr--dōngyáng

liùyuèqióngyīntóngyōushíxiàngōngnóngzhèngkǒngqiūjiāngzhìshèngzhǔshēnláoguòzhōng

yīnjiànsuíjīnlìngyángháizhàohuǒyúnkōngyóuliánhàofēngfēimáodìngzhòng

李东阳

李东阳

李东阳(1447年-1516年),字宾之,号西涯,谥文正,明朝中叶重臣,文学家,书法家,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湖广长沙府茶陵州(今湖南茶陵)人,寄籍京师(今北京市)。天顺八年进士,授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弘治八年以礼部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直内阁,预机务。立朝五十年,柄国十八载,清节不渝。文章典雅流丽,工篆隶书。有《怀麓堂集》、《怀麓堂诗话》、《燕对录》。 ▶ 1263篇诗文

猜您喜欢
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执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颛顼,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
东方,木也,其帝太皞(hào)¹,其佐句(gōu)²,执规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³,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hào),其佐蓐(rù),执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颛(zhuān)(xū),其佐玄冥¹⁰,执权而治冬。
译文:东方是木星,它的天帝是太皞,辅佐大臣则是句芒,句芒执规尺而治理春季。南方是火星,它的天帝是炎帝,辅佐大臣则是朱明,朱明执衡器而治理夏季。中央是土星,它的天帝是黄帝,辅佐大臣则是后土,后土执绳墨而治理四方。西方是金星,它的天帝是少昊,辅佐大臣则是蓐收,蓐收执矩尺而治理秋季。北方是水星,它的天帝是颛顼,辅佐大臣则是玄冥,玄冥执权器而治理冬季。
注释:¹太皞:古代官方祭祀的五方天帝中的东方天帝。 ²句芒:古代传说中的主木之官。又为木神名。 ³炎帝:神话传说中主管夏令和南方的神。 ⁴朱明:指传说中的火神祝融。⁵黄帝:中国古代部落联盟首领,五帝之首。黄帝被尊祀为“人文初祖”。⁶后土: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中央之神。⁷少昊;一作 “少皞” ,姬姓,名玄嚣,一说名己挚,也称白帝。华夏人文始祖,远古时期部落联盟首领称号,黄帝的长子,母为嫘祖(一说女节)。 ⁸蓐收:古代传说中的西方神名,司秋。⁹颛顼:上古帝王名。“五帝”之一,号高阳氏。相传为黄帝之孙、昌意之子,生于若水,居于帝丘。十岁佐少昊,十二岁而冠,二十登帝位。在位七十八年。¹⁰玄冥:神名。北方之神。
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画毂(gǔ)¹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xī)一点通²
译文:在大路上驾驶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在赶路,恰好与心上人巧遇,女子在绣帘后面发出了一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娇呼,那离别的痛苦真是难以形容。只恨自己身上没绣长出彩凤那样的两只翅膀,可以随时飞到心上人的身边,不过幸运的是两个人的心,可以像灵异的犀牛角那样,让两个人无时无刻不是心意相通的。
注释:鹧(zhè)鸪(gū)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于中好”。双调,五十五字,押平声韵。¹画毂:用五彩装饰的车。²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xī)一点通:出自晚唐诗人李商隐《无题》诗,指心意相通,互相都明白对方的想法。灵犀:犀牛的角。据古书中记载,有种犀牛的角被称为“通天犀”,这种犀牛的角上有一条白线,通过白线可以互相传递信息,人们视其为灵异之物,故称灵犀。
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金作屋¹,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²已恨蓬山³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译文:想当初两个人厮守的时候,真可以说是生活在金屋玉笼之中,与他们来往的人很多,家门前面经常是车水马龙。可是情郎一走,两个人相隔着万里蓬山,看不到心上人的面容,听不到心上人的声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呢?那绵绵不尽的相思之情,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呢!
注释:¹金作屋:暗用汉武帝“金屋藏娇”的典故。词中用来指宫女居住在豪华幽深的后宫。²刘郎:指刘晨。³蓬山:指蓬莱山,古代传说中的三神山之一,词中泛指神仙居处。

  词的上片主要是叙事,讲述的是作者偶遇佳人,并对佳人一见钟情的浪漫爱情故事。故事伊始,两人的相遇便颇具浪漫色彩。“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在狭窄的道路上作者恰巧遇到华美的宫车从旁经过,一声令人肠断的呼唤从绣帘中传出。这便是两人的初遇,爱情不期而至,词人对佳人一见钟情。接着,词人借用李商隐的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来表现自己与佳人二人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借用李句,读来琅琅上口,又富有文采,以彩凤、灵犀自比,自然而然地体现了两人的心意与情感,同时也使得作者的情感自然而然地得到升华。上片叙事简单明了,又饱含情感,人物形象跃然纸上,鲜明生动,使人读来如临其境,自然而然地勾勒出二人相遇的场景及沉溺于感情的画面。

  词的下片主要描写的是作者的相思及求而不得、盼而不得见的苦闷愁情。词人化用了唐代诗人韩偓《无题》中的“绣屏金作屋,丝幰玉为轮”,在利用前人智慧之时加入自己独特的情感体验。“金作屋,玉为笼”,亦化用了“金屋藏娇”的典故,却又赋予“金屋”新的寓意,以“金屋”“玉笼”来形容佳人住处的华美,从而进一步暗示佳人身为皇宫中人的身份,同时也暗示着两人的身份之别,这似乎又暗示着两人无法圆满的结局,为这段感情蒙上了一层阴影。佳人深居宫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次的相遇只能是一次短暂的邂逅。“车如流水马游龙”,引用李煜的词句,将“如”字改为“游”字,更显动态感。车子接连不断像流水一样奔驰而过,马匹络绎不绝像一条条龙一样走动。两人很快就在茫茫人海中分离,从此相见无期。运用比喻的手法具体形象地写出了街景的热闹,而这种热闹又与词人此时落寞的心境形成了对比,运用反衬的手法突出词人的失意与怅惘。最后两句“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运用刘郎的典故,来表现两人今后再相会的渺茫与遥遥无期,从而写出了词人对佳人的相思之情与怅惘的愁绪。词人改“一万重”为“几万重”,使这种愁绪与苦闷显得更加突出,也使词人的相思之情显得越发深重,情感更加鲜明、突出、沉重。

  这首词用语考究,借他山之石攻玉,信手拈来,却能驾轻就熟,左右逢源,词人驾驭语言的艺术可谓高超。

参考资料:
1、 张福清主编.宋代集句词评注:暨南大学出版社,2016.07:第3-4页
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坠绿珠,枝上翠阴啼鹧鸪。谩嗟吁,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酒边红树碎珊瑚,楼下名姬(jī)坠绿珠¹,枝上翠阴啼鹧(zhè)(gū)。谩(màn)²(jiē)(yù),一半儿因风一半儿雨。
译文:这落花像酒桌上击碎了珊瑚树,红色的碎片四下散抛;又像名姬绿珠从楼上坠下,玉殒香消。枝上换成了一片翠绿,鹧鸪在叶荫间哀怨地啼叫。我禁不住为落花叹息,可惜只是徒劳,一半儿是因为风狂,一半儿是因为雨暴。
注释:¹绿珠:西晋石崇的歌姬,后为报主知遇之恩而坠楼自杀。²谩:徒然。

  《世说新语》载西晋时石崇与王恺斗富,王恺是国戚,得到晋武帝的援助,赐他一株二尺来高的珊瑚树,作为炫耀的资本。殊不料石崇举起铁如意,当场狠命一击,珊瑚宝树顿时应声而碎。石崇随即取出六七株三四尺高的珊瑚树作为赔偿,王恺羞惭而去。这段故事并非发生在“酒边”,但该篇首句的“碎珊瑚”,无疑是化用了这则典故。“酒边”是为了加映珊瑚之红,而以宝物的碎溅来比喻落花的飞散,于形象之外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效果。

  第二句的用典也与石崇沾边,即著名的“金谷园绿珠坠楼”。侍中孙秀垂涎石崇的爱姬绿珠,指名索取,石崇坚决拒绝。孙秀就矫诏逮捕了石崇。《晋书·石崇传》对此有一段简练而传神的叙写:“崇正宴于楼上,介士到门。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官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以美人坠楼喻落花殒香,同样是既逼真又惨怛。“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杜牧《金谷园》)可见这一比喻是诗人的通感。

  第三句语意直白,不像再有什么故实,但仍使读者不禁联想起杜牧的《叹花》:“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狂风落尽深红色”,不就是“落花”命运的写照。作者在“绿叶成阴”即所谓“枝上翠阴”中,还添上了“鹧鸪”的悲啼,让它来悲挽落花的飞尽。元诗人萨都剌《过嘉兴》:“春风一曲鹧鸪吟,花落莺啼满城绿。”可见“啼鹧鸪”确是落花时节固有的景观。

  小令的这三句鼎足对,首句从树上繁英纷落的角度着笔,即所谓花雨;次句则是落花飘坠的特写,暗含“一片花飞减却春”(杜甫《曲江》句)的寓意;第三句返回枝上,则是绿叶成荫,片红全无,彻底消抹了落花的存在。这样的三部曲步步推进,转接无痕,使人浑然不觉对仗的存在,却强烈地表达出“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李煜《乌夜啼》)的惋伤。

  诗人把落花的蒙难归咎于风雨,两者各负“一半儿”责任。“谩嗟吁”,则一派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神情。与张可久同时的曲家徐再思,也有一首《一半儿·落花》:“河阳香散唤提壶,金谷魂销啼鹧鸪,隋苑春归闻杜宇。片红无,一半儿狂风一半儿雨。”两曲不存在渊源关系,却出现了结尾的巧合,可见“风雨落花愁”的意识,在古人是根深蒂固的。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一半儿·落花

bànér··luòhuā--zhāngjiǔ

jiǔbiānhóngshùsuìshānlóuxiàmíngzhuì绿zhūzhīshàngcuìyīnzhèmánjiēbànéryīnfēngbànér

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阑角。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
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映山落,敛馀(yú)¹、犹恋孤城阑(lán)²。凌波³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ān),缓引春酌
译文:郊外的原野挨着城郭舒展开去。长路漫漫,客人已乘车离去,留下一溜迷茫的尘烟。一片寂静落寞。夕阳映照着远山徐徐落下,却迟迟不忍收去它那最后一抹的余红,犹如恋恋难舍城楼上那一角栏杆。陪我同去送客的歌妓一路上步态轻盈,这时也感到劳顿,于是来到短亭歇息,不期然竞遇到了我相好的情人,真是有情人何须事前相约。她劝我下马,重解绣鞍,再喝上几杯春酒,她那圆柔悦耳的嗓音、温情体贴的劝说,让我十分舒心。
注释:¹馀红:指落日斜晖。²阑角:城楼上阑杆一角。³凌波:形容女子步态轻盈。⁴短亭:古时于城外五里处设短亭,十里处设长亭,供行人休息。⁵素约:先前约定。⁶流莺:即莺。流,形容其声音婉转。比喻女子声音柔软。⁷缓引春酌:慢饮春酒。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惊飙(biāo)¹动幕,扶残醉,绕红药²。叹西园³、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译文: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红楼里,不是正在短亭里与情人饮酒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昨晚还是今晨?又是谁扶我上马鞍?我竟然全记不得了。忽然一阵疾风,吹得帘幕飘飞翻动。我带着醉意,急匆匆来到西园,扶起吹倒的芍药,绕着红花长叹,叹我西园已是败花满地,这凶残的东风为何又如此作恶?罢,罢,罢,任凭春光如水般流逝吧,尚可欣喜的是我还有一个洞天福地,还能自得其乐。
注释:¹惊飙:狂风。²红药:红芍药。³西园:曹植所言西园在邺城(今河北临漳),此处系用典。⁴洞天:洞中别有天地之意,道家称神仙所居之地为“洞天”,有王爱山等十大洞天、泰山等三十六洞天之说。此处喻自家小天地。

  此此记词人送客遇妓醉饮的一段情事。按时间顺序先写郊原送客,次写归途遇妓欢饮,后写醉归惜花抒感。这段看似是写送客情事,实则是写词人政治失意的郁闷。

  上片前三句写郊外的原野,长长的道路伸向远方。行人离去后,词人感到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后两句写孤城和残阳斜照,表达离愁别绪。词人把斜阳比喻成“余红”,相当新颖,并把感情寄托在余红上,说斜阳由于不舍城楼上的一处栏杆,迟迟不肯收敛起最后的一抹余晖。用斜阳对栏杆的不舍,来映衬词人对离去之人的不舍。这样,人与景融为一体,都被浓浓的离愁别绪笼罩着。接着,词人笔锋一转,描写陪同送行的歌妓。歌妓极力劝酒,词人大醉。

  下片写次日酒醒后的情况。首三句将词人初醒时的睡眼惺忪刻画得入木三分。他已经不太记得昨天的事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头脑里一片恍惚。幸好“惊飙动幕”,一阵狂风吹动来,掀起了窗帏,他的醉意立马被吹散了几分,一下子清醒多了,但并未完全清醒。“扶残醉,绕红药”表达了对春光的深爱之情。只有情深,方才能有下面的“叹”。“东风何事又恶”和上文的“惊飙”二字遥相呼应,结构严谨有序。结句词人暂时抛却烦恼,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聊以自慰。

  全词布局巧妙,章法一曲三折,直叙中有波澜起伏,顺叙中有插叙,令人回味。词作用比兴的手法,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委婉动人。

参考资料:
1、 李森.《精译赏析宋词三百首》.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272、274

ruìxiān ·qiǎojiāoyuándàiguō

zhōubāngyàn sòngdài 

qiǎojiāoyuándàiguō xíngyǒng chēchén xiéyángyìngshānluò liǎnhóng yóuliànchénglánjiǎo língruò guòduǎntíng yòngyuē yǒuliúyīngquàn chóngjiěxiùān huǎnyǐnchūnzhuó 
guīshízǎo shàngshuí xǐngmiánzhū jīngbiāodòng cánzuì ràohóngyào tàn西yuán shìhuāshēn dōngfēngshìyòuè rènliúguāngguòquè yóudòngtiān 

晨游紫阁峰,暮宿山下村。
晨游紫阁峰¹,暮(mù)宿²山下村。
译文:清晨去游览紫阁峰,傍晚投宿在山下农村。
注释:¹紫阁峰:终南山的著名山峰,在今陕西西安南百余里。²暮宿:傍晚投宿。
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
村老见余¹喜,为余开一尊²
译文:村老见了我,十分欣喜,为我设宴,打开了酒樽。
注释:¹余:我。²开一尊:设酒款待的意思。“尊”同“樽”。
举杯未及饮,暴卒来入门。
举杯未及饮,暴卒(zú)¹来入门。
译文:刚端起酒杯,还未沾唇,一群横暴的士兵冲进大门。
注释:¹暴卒:横暴的士兵。
紫衣挟刀斧,草草十余人。
紫衣¹²刀斧,草草十余人。
译文:为首的身穿紫衣,带着刀斧,乱嘈嘈地约有十几个人。
注释:¹紫衣:指穿三品以上紫色官服的神策军头目。²挟:用胳膊夹着。草草:杂乱粗野的样子。
夺我席上酒,掣我盘中飧。
夺我席上酒,掣(chè)¹我盘中飧(sūn)²
译文:他们夺去我席上的好酒,又抢走我盘中的美飧。
注释:¹掣:抽取。²飧:晚饭,亦泛指熟食,饭食。
主人退后立,敛手反如宾。
主人退后立,敛(liǎn)¹反如宾。
译文:当主人的反而退后站立,恭敬地拱着手,好像来宾。
注释:¹敛手:双手交叉,拱于胸前,表示恭敬。
中庭有奇树,种来三十春。
中庭有奇树¹,种来三十春。
译文:院子里长着一株珍奇的树,种下它已有三十个秋春。
注释:¹奇树:珍奇的树。此句语本《古诗十九首·庭中有奇树》。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译文:主人虽然爱惜它,也救它不得,看着他们拿斧头砍断树根。
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
口称采造家¹,身属神策军²
译文:他们口称是为皇上伐木营造的人,隶属皇上的神策军。
注释:¹采造家: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派出的人员。采造,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²神策军:中唐时期皇帝的禁卫军之一。
“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
“主人慎勿语,中尉¹正承恩²!”
译文:主人啊,你千万沉住气,不要开口,神策军中尉正受到皇上恩宠信任。
注释:¹中尉:神策军的最高长官。²承恩:得到皇帝的宠信。

  此诗开头两句对宿紫山北村的缘由作了说明,原来他是因“晨游紫阁峰”而“暮宿山下村”的。诗人之所以要“晨游”,是为了欣赏山峰上的美景。早晨欣赏了紫阁的美景,悠闲自得往回走,直到日暮才到山下村投宿,碰上的又是“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的美好场面,作者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但是,“举杯老及饮”,不愉快的事发生了。
开头四句,点明了抢劫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和抢劫对象,表现了诗人与村老的亲密关系及其喜悦心情,为下面关于暴卒的描写起了有力的反衬作用,是颇具匠心的。中间的十二句,先用“暴卒”“草草”“紫衣挟刀斧”等贬义词句刻画了抢劫者的形象;接着展现了两个场面:一是抢酒食;二是砍树。

  写抢酒食的四句诗,表现出暴卒、作者和主人的三种不同表现。“夺”和“掣”两个词,包含着一方不给,一方硬抢的丰富内容。诗人用这两个词作“诗眼”,表现出他自己毕竟是个官吏,敢于和暴卒争,但还是败下阵来,这就不仅揭露了暴卒的暴,而且暗示了暴卒敢这样“暴”的原因,为结尾的点睛之笔留下了伏线。

  写两个抢劫场面,各有特点。抢酒食之时,主人退立敛手;砍树之时,却改变了态度,这表明主人对树有特殊感情。诗人为了揭示其心理根据,先用两句诗写树:一则指明那树长在中庭,二则称赞那是棵“奇树”,三则强调那树是主人亲手种的,已长了三十来年。这说明它在主人心中的地位,远非酒食所能比拟。暴卒要砍它,主人当然会“惜”,“惜不得”,是“惜”而“不得”的意思。于是,发自内心的“惜”就表现为语言、行动上的“护”,虽然迫于暴力,没有达到目的,但由此却引出了暴卒的“自称”和作者的悄声劝告。

  结尾的四句诗,在当时很好懂;时过一千多年,就需要作些注解,才能了解其深刻的含义。所谓“神策军”,在唐代天宝(唐玄宗年号,742—756)年间,本来是西部的地方军;后因“扈驾有功”,变成了皇帝的禁卫军。唐德宗时,开始设立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由宦官担任。他们以皇帝的家奴身份掌握禁卫军,势焰熏天,把持朝政,打击正直的官吏,纵容部下酷虐百姓,什么坏事都干。元和(唐宪宗年号,806—820)初年,皇帝宠信宦官吐突承璀,让他做左神策军护军中尉;接着又派他兼任“诸军行营招讨处置使”(各路军统帅),白居易曾上书谏阻。这首诗中的“中尉”,就包括了吐突承璀。所谓“采造”,指专管采伐、建筑的官府。唐宪宗的时候,经常调用神策军修筑宫殿;吐突承璀又于唐元和四年(809年)领功德使,修建安国寺,为宪宗树立功德碑。因此,就出现了“身属神策军”而兼充“采造家”的“暴卒”。做一个以吐突承璀为头子的神策军人,已经炙手可热了;又兼充“采造家”,执行为皇帝修建宫殿和树立功德碑的“任务”,自然就更加为所欲为,不可一世。

  诗是采取画龙点睛的写法。先写暴卒肆意抢劫,目中无人,连身为左拾遗的官儿都不放在眼里,留下悬念,引导读者思考这些家伙究竟凭什么这样暴戾。但究竟凭什么,作者没有说。直写到主人因中庭的那棵心爱的奇树被砍而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让暴卒自己亮出他们的黑旗,“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一听见暴卒的自称,作者很吃惊,连忙悄声劝告村老:“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讽刺的矛头透过暴卒,刺向暴卒的后台“中尉”;又透过中尉,刺向中尉的后台皇帝。前面的那条“龙”,已经画得很逼真,再一“点睛”,全“龙”飞腾,把全诗的思想意义提到了惊人的高度。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855-856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是否确认删除?
确定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