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点题,开宗明义地提出了“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的主题。“心心复心心”,就是你的心连着我的心,我的心也连着你的心,夫妻二人的心永远相连,永远心心相印。作者用一“复”字把四个心字联成一句,使夫妻心心相连之意得到加强也是全诗的魂魄所在。
这首《结爱》,全诗围绕一个结字,用字不避重复,句式近乎复沓,一唱三叹,反复吟咏,张力地点明结衣裳不如结心肠的爱情密码。结订婚衣裳仅仅是一种约定仪式,而结心肠可以结百年之好。诗意饶有风味,隽永无穷。全诗直抒胸臆,一气呵成,两句一结,韵律铿锵,艺术上别具一格
开篇两句点题,诗人首先提出这样一种看法:“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两人相爱,自然务求爱得深挚,爱在深处。要心心相连,心心相印,在各自的心灵深处相亲相爱。这样的爱植根于感情的沃土,割去了物欲牵累,摆脱了世俗羁绊,才算是纯洁的爱,高尚的爱。这其实是诗人的爱情观,也是全诗的魂魄所在。
“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这两句对仗工整,“一度”“千回”恰相映衬,说明相爱的人在离别之际是何等依恋。作者从第二句开始,直至篇末,除第三句没有用“结”字外,其他八句,句句有“结”字,而且第九句还连用了两个“结”字。作者反复用“结”字,用字不避重复,句式近乎复沓,一唱三叹,反复吟咏,颇有些民歌的风味,也颇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从而另读者并不感到重复和累赘,反而觉得夫妻感情真挚,意味无穷。特别是“结爱务在深”,“结妾度守志,结君早归意”,“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等句,充分表现了闺妇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对丈夫的缠绵悱恻,对未来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读后感人肺腑,令人陶醉。
如果说诗歌前两句是点明主题,那么诗歌的末两句则是闺妇的良好心愿。她与丈夫结爱不是结一日之欢,也不是结青春之欢,而是要结百年之好,白头到老。这种发自心底的呼唤,在旧社会妇女无权无地位的情况下,代表着广大妇女的共同心愿,前后照应,艺术效果较好。
这首词借写深秋萧瑟之景以抒发作者相思之愁绪,表达了作者对旧日恋人的深厚情意。全词写景多采用以情设景之法,在布景中运用多种方式渲染愁情。
词的发端“残叶翻浓”一韵,布出秋景,以渲染今之愁情。言秋风阵阵,残叶翻转,秋意更浓,残荷馀香,苦意栖存,一派秋声蕴含着幽怨之情。此是景中情,更是情中景。“云影摇寒”一韵,点出爱姬离去。先以景物铺染,白云舒卷满蕴着寒意,碧波摇荡不见伊人的倩影。“销腻”化用《阿房宫赋》:“渭流涨腻,弃脂水也。”以美人胭脂消失,暗写姬之离去。“动房人去深扃”明点姬去,绣门紧锁。此韵的“云影”“波尘”亦是情中景。昼成凄黯”一韵,写时光荏苒,更觉伤感。“雁飞过”言秋去。“垂杨转青”言春来。“昼成凄黯”为倒装句,言不管秋去还是春来,悲愁使人白天也是满目晦暗,满耳凄清。此非眼中景,而是以景抒情的情中景。歇拍“阑干横暮”一韵,眼前的凭栏处,只有暮霭横陈,昔日爱姬已远去不返。“酥印痕香”言爱姬玉腕香迹。“酥”形容皮肤洁白柔软如脂。“玉腕谁凭”此以设问句出之,带出无限伤感。
换头继写姬之离去。“菱花乍失娉婷”一韵,写菱花镜内再也照不见爱姬姣美的身影,“别岸围红”一韵,以设想之景作反衬,言他处是红花绕岸,美女如云,欢声笑语,而我这里,即或真的“重洗清杯,同追深夜”,也只能是“豆花寒落愁灯”,这里以“寒”“愁”修饰一灯如豆,可见“重洗清杯”“同追深夜”是设想之词,实不可能。此以虚写实,加浓了愁情的深度。上韵中的“千艳”“倾城”映树此韵中的“愁灯”,这正是以乐景写愁情,倍增其哀也。“近欢成梦”一韵,继写姬去之悲,“断云层、巫山几层”化用巫山神女的故事,言两人相爱已成梦幻。宋玉《高唐赋序》:“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息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而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最后“偷相怜处”一韵,亦设想之辞,表达了对姬之挚爱深情。言如果我另有新欢,岂不辜负你,使你伤情消瘦。黑尽金篝”指熏笼之香燃尽,既从夜达旦意。“云英”化用歌妓云英未嫁的典故。《唐才子传·罗隐》:“隐初贫来赴举,过钟陵,见营妓云英有オ思。后一纪,下第过之。英曰:‘罗秀才尚未脱白?’隐赠诗曰:‘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英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此词写景多采用以情设景之法,在布景中渲染愁情。渲染法多种多样,有用烘托法,如首韵以苦景烘托悲情;有用映衬法,如二、三韵以凄寒、黯淡之景映衬悲情;四韵以虚拟的玉腕印香不存之景映衬愁情;八韵以梦幻之景映衬惆怅之情;有的用对比法,如六、七韵以红艳之景反村豆灯寒愁之悲情。其二,此首词语锤炼极精。如“残叶翻浓”以“翻浓”修饰“残叶”,赋予“浓”字以深深的愁意,而且“浓”在“翻”字之后,使愁意不断加深加浓,词非静态,而是富有动感。“馀香栖苦不仅写出荷香尚留,而且以“苦”来形容“香”,运用通感手法,将味觉和嗅觉统一起来,而且还说“苦”是“梄”留在荷花上,此运用拟物法,将荷香比拟成禽类,赋予了活泼泼的生命。“云影摇寒”写“云”着一“影”字,加浓了云的朦胧感,再著一动词“摇”字,似乎那“寒”是“云影”为之,如此将无生命物赋予生命,富有动态美。再如“雁飞过、垂杨转青”言秋去春来,以雁、杨写季节变化,增加了色彩与动感,将“春”“秋”赋予形象。“豆花寒落愁灯”以“寒”“愁”二字修饰“灯”,用拟人法,将姬走后,人之悲情托出。在词语锤炼中还表现在对仗上,如“残叶翻浓”对“馀香栖苦”,“云影摇寒”对“波尘销腻”,不仅词性相对,而且平仄相对,甚至名词中的事类亦相对。无怪张炎说:“吴梦窗善于炼字面。字面亦词中之起眼处,不可不留意也。”(《词源》)陈廷焯则说:“梦窗才情横逸,斟酌于周秦姜史之外,自树一帜,亦不专师白石也。”(《白雨斋词话》)
此辞写屈原被放逐以后对楚国黑暗世道的怨愤。作者罗列社会人事、花鸟禽兽、神仙传说等多种意象,细致描绘并沉重地抨击当时的局势。同时也刻画了作者的矛盾心理——既想藉此远走避世隐居,又怕名誉上受损;并且无法忍受君王为奸佞之徒所蒙蔽。辞以屈原的口吻来书写,表达出一种伤痛的情绪,生动展示了主人公立场坚定与矛盾的内心世界。
全辞可分三部分。
从开头至“虽有八师而不可为”是第一部分。这部分写世道的浑浊黑暗,并指出其原因载于贪浊之人当道,廉洁之人贝谗受压,其结果自然只能是不论是非,不变忠佞,风俗毁誉,高下参差了。故辞一开头就在“世道”二字上着眼,说“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
具体而言,一是黑白不分,纯洁的日见其少,以致消灭;龌龊的日见其多,以致繁盛。可见贤者不重用,愚者进在显位,世风之日下可叹。
二是贪狠之人如“枭鸮”这已成群结队、组成联盟,而廉洁之士如“玄鹤”者反敛气节而退隐。可见黑暗势力的强大。
三是佞谄小人如“蓬艾”、“马兰”者受到君王的亲近,以这些杂草比喻其踊跃欣喜之状。而忠贞之士如“药芷”、“杜衡”者反被抛弃。可见上不任贤,世风之日下已无可奈何。至此辞人发出感叹:周朝用贤之道于今已“芜秽而险巇”,高阳古帝之德也遭“点灼而毁议”。可见世风之日下,已到了难以评说、无可挽回的地步。
第二部分至“孔子过之以自侍”,写屈原偏反其道而行之的坚决态度,希望一遇闲人明主,以救世风。屈原态度之坚决,志之不可夺,辞用比兴手法加以衬托,有如皇天之“保其高兮”,后土之“持其久”。接着写他“偏与乎玄英异色”的志趣。世道亲近小人,斥逐君子,正如喜爱丑女“嫫母”而排挤美女“西施”,绝不当日侍左右的“嫫母”、“勃屑”。食禄之臣居高位,享厚禄,而妄行佞谄,必将失其位,正如蠹虫依桂树,食芬芳,不知留止,而妄欲移徙,必将亡其所一样。人的洁身自好,不能变志而易行,以求禄位,必将穷困而终身,正如“蓼虫不知徙乎葵菜”。
两相比较,言下之意,自己偏要做“蓼虫”而决不当“桂蠹”。然则“处湣湣之浊世兮,今安所达乎吾志?”只有保持忠正之志,欲远去以求贤人明君。“骥踌躇於弊輂兮,遇孙阳而得代。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遭周文而舒志。甯戚饭牛而商歌兮,桓公闻而弗置。”可见屈原处浊世而而无人理解、欲救世风而不被重用才想到远行求贤,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就进一步表现了屈原坚强的意志和态度。
最后一部分承上而来,古贤俊皆有所遇而“吾独乖剌而无当兮,心悼怵而耄思。”,转写屈原的遭遇和决心委命江流时的痛苦心情。
这一步分写了三层意思:
一是着重从小人得势角度写自身的遭遇。“思比干之恲恲兮,哀子胥之慎事。悲楚人之和氏兮,献宝玉以为石。遇厉武之不察兮,羌两足以毕斮。”这些可思可哀可悲的事,无一不是因小人智少虑狭,承顺求媚,身居高位,以其愚心妄改前圣之法,背义谋私,妄造虚伪以谮毁贤人视贤人甚于草芥所致。
二是着重从君王亲谗角度写作者自身的遭遇。君王“亲谗谀而疏贤圣兮”,以美为丑;君王“愉近习而蔽远兮”,不变黑白,流放忠良,使贤人“不得效其心容”。而作者自己遭到流放也是因为这样。而小人的谗谄蔽明君王的亲信谄谀,又是互为因果表里的,这决定了时世之沉沦是势所必然的了。
最后一层则是着重从自身的遭遇写悲愤的心情,直至决心投降殉国作结。欲留不能,欲去不行,无路可走,陷入绝境地步。于是才推出“愿自沉於江流兮,绝横流而径逝。宁为江海之泥涂兮,安能久见此浊世?”其怨恨指甚,无以复加,字字血泪,疾痛惨怛。
此辞抓住屈原遭流放后思想感情中的一个“怨”字叙事抒情,这与“屈原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史记·屈原贾生列传》)的观点是一致的。通过“怨世”而“悲其志”,进而想见其为人,既再现了屈原这一伟大爱国诗人的感人形象,又于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屈原崇高品质的无限敬仰以及对于屈原遭遇的深厚同情,同时又谴责了世道的黑暗。在内容上,通过屈原的“怨世”而指出国家的安危存亡与国君“远巧佞,退贤言”、举贤任能密切相关,是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