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到了要出远门的时候,带着书和剑,骑着马向东远去。离别的心绪凄凉,感叹年少的时候分开容易相聚难。刚刚还和佳人情意缠绵,怎么忍心分离。面对着明媚的景色,盘算那些私密的情意和幽会的欢乐,都被轻易辜负了。
这时愁肠寸断,心中千头万绪。面容凄惨愁苦,悲伤得说不出话来。满眼含泪,一时间想了好几遍。向谁倾诉这伤心难过。只有黯然销魂静静站立。傍晚烟气缭绕,飘着寒雨。举目望去,不知佳人在哪里。
注释
届:到,临。
征途:远行的途程。
书剑:书和剑。
迢迢:遥远的样子。
缱绻:情意缠绵不忍分离的样子。
媚景:美好的景物。
凝伫:指凝望伫立,停滞不动。
这首诗开头两句,写林逋生长的环境。开首即称他们生长在湖山深曲处,山水清澄。后两句讲那里的人物,世外的隐君子是高尚的,就是佣工贩妇也都是冰清玉洁的人。还没有写到林逋,却已经树立了高洁形象。
接下去写林逋高风亮节,源于天性。“先生可是绝俗人,神清骨冷无由俗。”林逋不是与世俗隔绝的人,上文写那个环境里除了“隐君子”外,还有“佣儿贩妇”,正说明他不是与世隔绝的。“神清骨冷”是从《晋书·卫玠传》“叔宝(卫玠字叔宝)神清骨冷”来的。当时所谓骨,指气质品格而言,从神情到品格都清冷。接着,作者写他对林逋的钦仰,这种钦仰在梦中得到反映。他在梦中见到的林逋“瞳子瞭然光可烛”。《孟子·离娄上》:“胸中正,则眸之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瞳仁明亮,说明胸中正,跟神清有关;瞳仁昏暗,说明胸中不正。林逋既是“神清骨冷”,在梦里看到他,那就是“瞳子瞭然”,再夸张一下,便成为“光可烛”,可以照见一切了。这样写,正显示出诗人对林逋的仰慕已经形于梦寐了。这样写,概括了林逋为人的特点。林逋写湖上风光的七言近体诗中,有的反映隐居生活和情思,写得“神清骨冷”。如《湖山小隐》二首之一:“道着权名便绝交,一峰青翠湿蘅芳。”如《湖上晚归》:“卧枕船舷归思清,望中浑恐是蓬瀛。”跟权和名绝交,向往的是仙山,正反映他无意功名。作者赞美林逋,是跟林逋的这五首七言近体诗相结合的。
接下来就谈林逋的诗和书法。“遗篇妙字处处有,步绕西湖看不足。”这里赞美林逋诗善于用字,尤其是咏西湖之作,更为湖上风光传神。“诗如东野不言寒,书似留台差少肉。”这里用唐代诗人孟郊的诗来比林逋,作者《读孟郊诗》:“要当斗僧清,未足当韩豪。”认为孟郊的诗可以跟贾岛(贾岛曾做僧人,名无本)诗比清,不过豪放不及韩愈。作者《祭柳子玉文》称“郊寒岛瘦”,认为贾岛诗的缺点是寒苦。这里指出林逋诗有贾岛之清而无其寒。“书似留台差少肉。”这句指林逋的书法像李建中,瘦硬有骨力。称赞林逋兼有二人之长而无其短。王世贞在《艺苑卮言》(见名家评价)中一方面指出苏轼极为推重林逋的诗和书法,一方面又指出苏轼的评论,像董狐记事的直笔,不作虚美,不推重过分。这样讲是恰当的。
下面再结合他的诗来讲他的高风亮节。“平生高节已难继,将死微言犹可录。”作者自注:“逋临终诗云:‘茂陵他日求遗草,犹喜初无封禅书。’”(《宋诗钞初集·和靖诗钞》作:“《自作寿堂因书一绝以志之》:‘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汉武帝的陵园称茂陵。《史记·司马相如传》:“相如既病免,家居茂陵。天子曰:‘司马相如病甚,可往从悉取其书。若不然,后失之矣。’使所忠往,而相如已死,家无书。问其妻,对曰:‘······长卿未死时,为一卷书,曰:有使者来求书,奏之。’其遗札书言封禅事。”相如临死前还在讨好武帝,劝武帝到泰山去封禅,祭天地,告成功。林逋不肯这样做,正显出他的高节。“自言不作《封禅书》,更肯悲吟白头曲!”“白头曲”原为卓文君因其夫司马相如对爱情不忠诚而作,后人多有以此曲为叹老嗟卑、自伤不遇之辞。此处当指后一义。林逋是高士,连《封禅书》也不屑作,更不会悲吟《白头吟》,以自伤不遇。
一结转到杭人对林逋的纪念。“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盏寒泉荐秋菊。”王世贞称:“始,钱塘人即孤山故庐,以祀和靖,游者病其湫隘。”吴人指杭县人,将林逋故居作祠堂,显得低下狭小。作者自注:“湖上有水仙王庙。”即认为林逋应该和水仙王相配,在水仙王庙里受到祭祀,用一杯寒泉和秋菊来祭。王世贞又称:“因长公诗后有‘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遂徙置白香山祠,与长公配。”因为水仙王祠早已不存,所以后来改在白香山祠内祭祀林逋,把他跟苏轼相配。
这首诗是赞美林逋,“平生高节”点明主旨在赞他的高风亮节。一开头从湖光到山绿,写环境的美好,从隐君子到佣人贩妇,写人物的“皆冰玉”,这是陪衬。未写到林逋,已光彩照人。结尾变化有力,故称“夭矫”,即另出新意。用“修竹”、“秋菊”来作陪衬,也是取高洁相配。写到林逋本人时,点明“神清骨冷”,显示他的高洁源于天性。又用梦见瞳子瞭然来写他的正直,显出钦仰之情。再评论他的诗和书法。又用司马相如来比,更突出他的高节。这一比又归到他的诗上,回到《书林逋诗后》之题。
此词为苏轼于熙宁五年(1072)至七年在杭州通判任上与当时已八十余岁的有名词人张先(990-1078)同游西湖时所作。
作者富有情趣地紧扣“闻弹筝”这一词题,从多方面描写弹筝者的美丽与音乐的动人。词中将弹筝人置于雨后初晴、晚霞明丽的湖光山色中,使人物与景色相映成趣,音乐与山水相得益彰,在对人物的描写上,作者运用了比喻和衬托的手法。
开头三句写山色湖光,只是作为人物的背景画面。“一朵芙蕖”两句紧接其后,既实写水面荷花,又是以出水芙蓉比喻弹筝的美人,收到了双关的艺术效果。从结构上看,这一表面写景,而实则转入对弹筝人的描写,真可说是天衣无缝。据《墨庄漫录》,弹筝人三十余岁,“风韵娴雅,绰有态度”,此处用“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的比喻写她,不仅准确,而且极有情趣。接着便从白鹭似也有意倾慕来烘托弹筝人的美丽。词中之双白鹭实是喻指二客呆视不动的情状。
下片则重点写音乐。从乐曲总的旋律来写,故曰“哀筝”,从乐曲传达的感情来写,故言“苦(甚、极的意思)含情”;谓“遣谁听”,是说乐曲哀伤,谁能忍听,是从听者的角度来写;此下再进一步渲染乐曲的哀伤,谓无知的大自然也为之感动:烟霭为之敛容,云彩为之收色;最后再总括一句,这哀伤的乐曲就好像是湘水女神奏瑟在倾诉自己的哀伤。湘灵,用娥皇、女英之典故。词写到这里,把乐曲的哀伤动人一步一步地推向最高峰,似乎这样哀怨动人的乐曲非人间所有,只能是出自像湘水女神那样的神灵之手。与此同时,“依约是湘灵”这总绾乐曲的一句,又隐喻弹筝人有如湘灵之美好。词的最后,承“依约”一句正待写人,却又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法,不仅没有正面去描写人物,反而写弹筝人已飘然远逝,只见青翠的山峰仍然静静地立在湖边,仿佛那哀怨的乐曲仍然荡漾在山间水际。“人不见,数峰青”两句,用唐代诗人钱起《省试湘灵鼓瑟》诗“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是那样的自然、贴切而又不露痕迹。它不仅意象动人,而且在结构上还暗承“依约是湘灵”一句,把上下用典结合起来。“数峰青”又回应词的开头“凤凰山下雨初晴”描写的雨过山青的景象,真可谓言尽而味永。
这是一首恋情词,民歌风情。上片追忆当初同在回廊,月夜同烧香的情景,烘托出眼下离别孤独的相思愁苦。下片由书信二三行引起内心的无穷思念,愁断人肠。结末以雁儿栖息何处作比喻,表现出惊恐不安的神态。此词全用口语,通俗浅近。
上阙首句“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廓,月在回廊”。词一开头就从回忆写起,用“记得”回叙那个令人陶醉、难以忘怀的美好辰光:一个月色溶溶的夜晚,在九曲回廊与自己的情侣一道焚香拜月,默祷祝愿,互诉衷肠。词人撷取“同烧夜香”这么个典型事例,透露两情缱绻的无限消息,以少总多:借焚香拜月的动态,状情侣间不可言传的心态。月夜与回廊时空错呈,夜景与恋情水乳交融,是一幅寓情于景的绝妙画图。
柔和的月色,“幽谧的夜晚,清香袅袅,情语绵绵,恐怕蟾宫嫦娥也忍不住要窺视妒羡吧。”可是,这一切已成过去,只能在记忆里重温,现实留下的却只有“思量”。“而今独自睚昏黄,行也思量,坐也思量。”“而今”正与开首的“记得”相对应,镜头从往昔摇回现实。现实是令人伤怀的,昔日双双偎依,今已影单形只,只能“独自”空守,因而对夜也就由迷恋转为怨恨,而要“睚昏黄”了。一个“睚”字,就是一个特写镜头,反衬出对恋人思念之强烈。你看,“行也思量,坐也思量”,无时无刻不在思量,与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有异曲同工之妙。以“行”、“坐”的动态概括,极写两情之深沉。
下阙开头的“锦”字,系套用《晋书·列女传》中的一个典故:窦滔妻苏氏善属文。滔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词甚凄婉。词人以此典故象征鸿雁传书。“锦字都来三两行”,信算是传来了,可是这三两行使人读了凄婉的消息,非但没有稍解候信人的思念之情,反而触发和平添了无限倜怅。“千断人肠,万断人肠”,正是极言愁绪震荡撞击之剧烈。朝思葬想的情侣,就似虚无飘渺的绰约仙子,你究竟在于何方?鸿雁传书来来往往并没有个确信,“来也愜惶,去也牺惶” ,直弄得六神无主、惊慌烦恼。
全词回忆与现实结合,表层行踪与深层心理交融,对比与复叠词语连用,音韵铿锵。这首词虽然抒发的是男女幽怨之情,但是于宛转缠绵之中,依然具有一种空灵蕴藉、情愫粗犷之美。
这首诗通篇都是隐语,主题当是咏官妓。当时各级官府都有一定数目的娟妓,供那些腐朽的官僚们驱使。首句“花非花”是说官妓的容颜如花,但又并非真花。次句“雾非雾”中“雾”字是双关。借“雾”为“婺”。“婺女”即女宿星。因官妓女性,上应女宿,但又并非云雾之雾。 “夜半来,天明去”既是咏星,也是说人。语意双关,而主要是说人。官妓不同于一般的妓女,更不同于正式的妻子,她们与官僚之间互为依存,但关系又不便十分密切,只能以夜来明去为限,可谓会短别长。故末二句发出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的感叹。上句言会短,下句言别长。其中“梦”、“朝云”的描写是借用宋玉《高唐赋》、《神女赋》中关于楚王与巫山神女梦中相会的典故,以喻男女之幽会。因为语言文字运用得巧妙,把男女欢爱之事抒写得很含蓄,富于诗意。
语意双关,富有朦胧美是这首小诗的最大特点。雾、春梦、朝云,这几个意象都是朦胧、飘渺的,意象之间又故意省略了衔接,显出较大的跳跃性,文字空灵,精炼,使人咀嚼不尽,显示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功力。
上片是叙述梦中的景象和他同朋友方信孺的胸襟抱负;但是,作者对于南宋小朝廷那种求和屈辱的政策之不满,已洋溢在纸墨之上,语气在含蓄之中闪烁着尖刻的讽刺。南宋时,宝钗楼和铜雀台都落入金台手中,刘克庄和方信孺都没有到过。但刘克庄故意举出这两个地方,意在表示两台平日都没有忘怀北国河山,两地名胜于是很自然就在他二台的梦中出现了。“唤厨台斫就”四句,写出梦境里的浪漫性。这是作者有意虚构的情境,这段描写在虚构之中还可看出一点真实的影子。这里着力写出梦中台的豪情胜概,写法上很有点浪漫主义气派;又因为是写梦境,所以使台不觉得是过分夸张失实。借用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掌故,是以“天下英雄”自许,又是对挚友方孚若的论评。作者希望能够有千辆大车,迎接这些燕南赵北的剑侠奇才,共同收复北方的失地。这里点出“燕南赵北”,又回应了上文的“登宝钗楼”和“访铜雀台”,使台了然知道作者“登”与“访”的用意,并不只是看望一下祖国北部河山。所以在文字结构上,又是彼此呼应,正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其首又应。足见作者行文的细密。作者结合实际生活,融会历史题材,虚实结合,而以虚为主,表现出豪迈爽朗的气魄北方的豪杰之士了。
词的下片写梦醒之后的现实景象。“饮酣画鼓如雷,谁信被晨鸡轻唤回”,晨鸡无情地唤醒美梦,使作者不得不面对现实。梦境值得留恋,但实际生活的境遇却如此残酷无情。 “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这是作者与方孚若共有的无奈叹息,但决不是绝望悲鸣。在刘克庄所处的时代,南宋王朝已处于日薄西山、奄奄一息的境地。他一生经历了孝宗、光宗、宁宗、理宗、度宗五朝,仕途历尽波折,他曾四次被罢官,因此,怀才不遇之感,黍离哀痛之情,在他的诗词在中常有流露。 “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作者还怀有强烈的愿望,幻想能像李广那样在国家多事之秋建功立业。作者在表现思想矛盾、表达一贯的爱国感情时,用的不是平铺直叙的手法,巧妙地引用历史典故,做到虚实相彰,使主题思想表达得更加充分、深刻。这三句话基本上引用《汉书·李将军列传》的原文,字句相差不多,只是把《汉书》原文稍加点改,用在词中,显得自然妥贴,同时赋予这个典故新的含意。时局是如此危急,国家处在多事之秋,正该起用李广这样的名将;而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贤才能臣根本就是报国无门,这怎能不叫台“披衣起,但凄凉感旧,慷慨生哀”呢?这首词下片抒发的正是作者这种真情实感。挚友已乘鹤西归,恢复国家统一的大业更难以实现,感旧生哀,一腔凄凉悲愤的感情发泄无遗,伤时忧国的思想就是这样被充分地表现出来。下片描写以实为主,跟上片恰成强烈的对比。
作者巧妙地引用历史典故,做到虚实相彰,使主题思想表达得更加充分、深刻。这首词充分体现了作者“拳拳君国”和“志在有为”的气慨,同时也抒发了作者壮志难酬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