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联自叹为“碌碌无奇”的“腐儒”,只喜有古人的遗书可读,是夜读的缘起,诗笔平平。联系陆游的生平抱负和志越,内涵却不简单。陆游早年即饱报国壮志,不甘以“腐儒”自居,又顾以“奇才”自负;自称“腐儒”与“叹无奇”,都含有“世不我许,我不世与”——即当道不明,才不见赏之慨。“独喜遗编不我欺”,则含有不屑与世浮沉,而要坚持得自“通编”的“济世”理想之意。与五十二岁时作的《读书》的“读书本意在元元”,六十七岁时作的《五更读书示子》的“暮年于书更多味,眼底明明见莘渭”,七十三岁时作的《读书》的“两眼欲读天下书,力虽不逮志有余。千载欲追圣人徒,慷慨自信宁兔愚”,七十五岁时作的《冬夜读书示子聿》的“圣师虽远有遗经,万世犹存旧典型。白首自怜心未死,夜窗风雷一灯青”,八十一岁时作的《读书示于局郁郁遹》的“忍饥讲虞唐”,“古言不吾欺”,八十五岁时作的《读书》的“少从师友讲唐虞,白首襟环不少舒。旧谓皆当付之酒,今知莫若信吾书”等句参看,其事自明。
次联从室内写夜读,是全诗最精彩的两句。陆游到老还以眼明齿坚自豪,而头上可能早已出现一些白发,故四十以前,即已谈及“白发”,这里出句也说是“白发无情侵老境”。这句孤立看便无奇。与下句作对,却构成很美的意境:头有“白发”逼近“老境”的人,对着“青灯”夜读,还觉得意味盎然,象儿时读书一样。“白发”“青灯”“无情”“有味”“老境”“儿时”’一一相映成趣,勾人联想。凡是自幼好学,觉得读书有味,到老犹好学不倦的人,读了这联诗,都会感到亲切,无限神往,沉浸于诗人所刻划的夜读情景。这一联与后期的《风雨夜坐》中的“欹枕旧游来眼底,掩书余味在胸中”一联,最能打动中老年人胸中的旧情和书味,把他们的欲言难言之境与情写得“如在目前”。诗人六十三岁时作的《冬夜读书》:“退食淡无味,一窗宽有余。重寻总角梦,却对短檠书”,七十七岁时作的《自勉》的“读书犹自力,爱日似儿时”等句,可和此联参证。
第三联从室外写秋夜。在“高梧”树叶的摇落声中传来“寒意”。重复敲打的更鼓报过二更,明日公务在身,虽书兴犹浓,而“睡期”却苦不能延。策策、冬冬,声声到耳;秋夜深更,情景逼真。第四联以写入睡前的进食作结。忍饥读书,一杯山药煮成的薯粥,却认为胜过“琼糜”。从进食情况表现作者的清苦生活和安贫乐道、好学不倦的情怀。八十四岁时作的《读书至夜分感叹有赋》的“老人世间百念衰,惟好古书心未移。断碑残刻亦在椟,时时取玩忘朝饥”等句,更可见出他这种生活与情怀贯彻始终。这两联笔调清淡,但意境不薄。
陆游诗风格在统一中富有多样化,这首诗是他的平淡疏畅又富有深味的作品。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这个迂腐的儒生,可叹一生碌碌无奇,却只爱前人留下来的著作,从不将我欺骗。
白发无情地爬上头顶,渐渐地进入老年,读书的青灯却依旧像儿时那样亲切有味。
高大的梧桐策策作响,传来一阵阵寒意,读书兴致正浓,忽听更鼓冬冬催人入睡。
秋夜漫漫,饥肠辘辘,再也难以读下去,喝杯山药煮成的薯粥,胜过那佳肴美味。
注释
以二鼓尽为节:指读书读到二更天才停止。二鼓,指更鼓报过二更。
腐儒:作者自称。
碌碌:平庸,无所作为。
遗编:遗留后世的著作,泛指古代典籍。
不我欺:并不欺骗我。
策策:象声词,指风摇动树叶发出的响声。
叠鼓:轻轻击鼓,指更鼓。
冬冬:象声词,指鼓声。
迫睡期:催人睡觉。
作祟:暗中捣鬼,形容夜深了还没有睡觉,肚子饿了。
琼糜:像琼浆一样甘美的粥。糜,粥。
陆游自少至老,好学不衰,集中写夜读的诗篇,到八十岁以后还多见。他诗歌创作的高度成就,和这种好学精神是分不开的。这首诗写于乾道元年(1165年)秋天他初任隆兴通判时。这首诗是为描写作者在他乡夜晚苦读诗书的情形,表现乱世中人难能可贵的好学精神而作。
首联自叹为“碌碌无奇”的“腐儒”,只喜有古人的遗书可读,是夜读的缘起,诗笔平平。联系陆游的生平抱负和志越,内涵却不简单。陆游早年即饱报国壮志,不甘以“腐儒”自居,又顾以“奇才”自负;自称“腐儒”与“叹无奇”,都含有“世不我许,我不世与”——即当道不明,才不见赏之慨。“独喜遗编不我欺”,则含有不屑与世浮沉,而要坚持得自“通编”的“济世”理想之意。与五十二岁时作的《读书》的“读书本意在元元”,六十七岁时作的《五更读书示子》的“暮年于书更多味,眼底明明见莘渭”,七十三岁时作的《读书》的“两眼欲读天下书,力虽不逮志有余。千载欲追圣人徒,慷慨自信宁兔愚”,七十五岁时作的《冬夜读书示子聿》的“圣师虽远有遗经,万世犹存旧典型。白首自怜心未死,夜窗风雷一灯青”,八十一岁时作的《读书示于局郁郁遹》的“忍饥讲虞唐”,“古言不吾欺”,八十五岁时作的《读书》的“少从师友讲唐虞,白首襟环不少舒。旧谓皆当付之酒,今知莫若信吾书”等句参看,其事自明。
次联从室内写夜读,是全诗最精彩的两句。陆游到老还以眼明齿坚自豪,而头上可能早已出现一些白发,故四十以前,即已谈及“白发”,这里出句也说是“白发无情侵老境”。这句孤立看便无奇。与下句作对,却构成很美的意境:头有“白发”逼近“老境”的人,对着“青灯”夜读,还觉得意味盎然,象儿时读书一样。“白发”“青灯”“无情”“有味”“老境”“儿时”’一一相映成趣,勾人联想。凡是自幼好学,觉得读书有味,到老犹好学不倦的人,读了这联诗,都会感到亲切,无限神往,沉浸于诗人所刻划的夜读情景。这一联与后期的《风雨夜坐》中的“欹枕旧游来眼底,掩书余味在胸中”一联,最能打动中老年人胸中的旧情和书味,把他们的欲言难言之境与情写得“如在目前”。诗人六十三岁时作的《冬夜读书》:“退食淡无味,一窗宽有余。重寻总角梦,却对短檠书”,七十七岁时作的《自勉》的“读书犹自力,爱日似儿时”等句,可和此联参证。
第三联从室外写秋夜。在“高梧”树叶的摇落声中传来“寒意”。重复敲打的更鼓报过二更,明日公务在身,虽书兴犹浓,而“睡期”却苦不能延。策策、冬冬,声声到耳;秋夜深更,情景逼真。第四联以写入睡前的进食作结。忍饥读书,一杯山药煮成的薯粥,却认为胜过“琼糜”。从进食情况表现作者的清苦生活和安贫乐道、好学不倦的情怀。八十四岁时作的《读书至夜分感叹有赋》的“老人世间百念衰,惟好古书心未移。断碑残刻亦在椟,时时取玩忘朝饥”等句,更可见出他这种生活与情怀贯彻始终。这两联笔调清淡,但意境不薄。
陆游诗风格在统一中富有多样化,这首诗是他的平淡疏畅又富有深味的作品。
上片写年末岁尾,各家皆翘首以待新春第一个黎明的到来。“收取闲心冷处浓”,开篇第一句话就奠定了本词的感情基调:在寒冷的除夕夜里本应该抛开所有,放下一切,静心等待,但浓郁的闲情却是冷处偏浓。在一片本应该繁花着锦的情境中,纳兰却似有一种无言的忧伤。“舞裙犹忆柘枝红”,此情此景让纳兰回忆起了当年观看柘枝舞的情景,气氛热烈,婀娜婉转。“谁家刻烛待春风”,想起自家当年在除夕夜里在蜡烛上刻出痕迹采等待新春的到来,在文人墨客的眼中,这就是十分风雅的事情了。这两句看似是回忆,却也道出了纳兰在除夕夜的一种怀念往昔生活的心情。
下片写守岁时的场景。富贵人家的除夕夜别有一派富贵景象:“竹叶樽空翻采燕,九枝灯灺颤金虫”,竹叶酒喝尽了,头戴采燕装饰的人们欢歌笑语,兴高采烈。九枝灯即将燃尽,余光之中贵妇们头上的金虫头饰与摇曳的烛光交相辉映,熠熠生辉。这两句用酒杯、彩燕和灯几种意象来衬托除夕夜的热闹,反映出整个除夕夜的欢腾的情景。这两句还是对仗句。“竹叶樽”对“九枝灯”,“空”对“灺”,“翻彩燕”对“颤金虫”,很是工整,这些丰满的意象烘托出了除夕的喜庆气氛。在这样风流快活的场景中,纳兰是沉默的,冷峻的,“风流端合倚天公”,要成为与前贤比肩的“风流人物”,去建功立业,却只能赖天公庇佑,非人力所能强求,这句也表明了纳兰对当年逍遥自在生活的无限回忆。
通篇来看,这首词写的是纳兰对往年除夕的回忆,词中着力描写了柘枝舞和舞女的美妙风流,也深隐地表达了自己对往昔生活的怀念之情。全词情寓于景,清空而灵动。
这是一首采莲歌,反映了采莲时的光景和采莲人欢乐的心情。在汉乐府民歌中具有独特的风味。
民歌以简洁明快的语言,回旋反复的音调,优美隽永的意境,清新明快的格调,勾勒了一幅明丽美妙的图画。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荷叶,莲叶下自由自在、欢快戏耍的鱼儿,还有那水上划破荷塘的小船上采莲的壮男俊女的欢声笑语,悦耳的歌喉,多么秀丽的江南风光!多么宁静而又生动的场景!从文化学的角度,我们又会发现这是一首情歌,它隐含着青年男女相互嬉戏,追逐爱情的意思。你看那些鱼儿,在莲叶之间游来躲去,叫人怎能不想起北方的“大姑娘走进青纱帐”?
读完此诗,仿佛一股夏日的清新迎面扑来,想着就令人觉得清爽。还不止于此,我们感受着诗人那种安宁恬静的情怀的同时,自己的心情也随着变得轻松起来。
诗中没有一字是写人的,但是我们又仿佛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生机的青春与活力,领略到了采莲人内心的欢乐和青年男女之间的欢愉和甜蜜。这就是这首民歌不朽的魅力所在。
历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一首宴享诗。但诗的作者及创作年代前人没有深考。
《伐木》和《伐檀》不同,它不是描述伐木劳动,而是由伐木兴起,说到友情可贵。无论亲朋故旧还是新的相识,都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并且常来常往。
诗共三章,除首章外,都集中笔墨写宴饮。显然是把宴饮当做建立和联系友情的重要手段。
在抒情方式之选择上,《伐木》的作者采用了一种先迂回后正面的表达方式。诗一开头,就以“丁丁”的伐木声和“嘤嘤”的鸟鸣声,令读者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世的仙境。在这里,时间仿佛停止,一切自在自为。只有这伐木之声和悦耳的鸟鸣在空旷的幽谷里回荡。一个孤独的伐木者,一个出谷迁乔去寻找知音的鸟儿,这两个意象在这仙境一般的氛围中被不断地进行视觉和听觉上的重叠和加强:声音使人联想到形象,形象又赋于声音特殊的内涵。从而最终幻化出一个远离现实政治的、借以寄托内心苦闷的超然之境。这一境界是诗人内心的人生理想在潜意识中迂回曲折的表露。同时也是厉王暴政下朝臣们心有余悸、不敢谈论政治而另寻寄托的普遍心态。现实毕竟是现实,随着这一比兴手法的完结,作为政治家的诗人终于强迫自己面对这冷酷的存在世界:“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号召人们起来改变现实,叙亲情,笃友谊,一切从头开始。然后又申之以“神之听之,终和且平”。从人情天理处说起,避开政治而为政治,这就是诗人既体察人心,又深谙做诗劝戒之道的地方。
第二章全然是写人的活动,也就是“求友生声”之具体表现。开头用语与首章部分重叠,显得整饬又有变化,读来流转而且自然。这里仍然由物兴起,但只用“伐木许许”一句,其余如对鸟鸣的描述一概略去。论者往往因为“伐木”句与后面的“酾酒”句联系紧密,就误认为它也是“赋”(直陈其事)。其实“伐木”云云,乃相应之词,不止形式上叠合延绵,内容也相仿佛,只是为避免刻板滞重,才作此省略。省略也是变化的方式,有变化才有发展,内容为之深化,形式也愈加富丽多姿。于是出现备办筵席的热闹场面:酒是甘美的,菜肴中有肥嫩羊羔,还有许多其他可口的食物,屋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主人的诚心诚意,因为宴请客人,不仅是出于礼仪,更是为了寻求友情。被邀请的客人都是长者,有同姓的(诸父),也有异姓的(诸舅)。诗人希望他们全都光临。“宁适不来?微我顾弗!”“宁适不来?微我有咎!”这是他的担心。由于希望甚殷,就生怕它落空。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是真实的,也是感人的。它表明主人的态度十分诚恳,对友情的追求坚定不移。
诗人还批评了不顾情谊、互相猜忌的不良现象:“既有肥羜”,“於粲洒埽,陈馈八簋”,邀请“诸父”、“诸舅”而“不来”,又于我“弗顾”。这样的局面是不利于重振祖业的政治理想的。
第三章分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第二章的延续和发展,依然写设宴请客,不过用笔极简,旨在“示异”,以免拖沓。“笾豆有践,兄弟无远!”这次邀请是同辈,但酒菜之丰盛,礼节之周到不减于前。联系前面的有关描述,它明确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无论长幼和亲疏(即诗中所谓“诸父”“诸舅”和“兄弟”)都应互相有爱。这种类似博爱的思想充斥整个诗篇,可以说是总的命意所在。但建议和发展友情的手段却比较单调,用现代的观点来看也未见合适,因为在酒席台上交的朋友多不可靠。也许饮食还是古人主要的交际方式,他们又多以诚待人,布设酒肉圈套,故而被诗人选作表达友情题旨的材料。另外还有反面教训,就是“民之失德,乾餱以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往往由饮食细故引起,要创建和平局面,就得处理好饮食问题。
后半部分是尾声,似乎由众人合唱,表达了欢乐的情绪与和睦亲善的愿望。三方面的人(主人、来宾和受邀而未至者)团结一致,气氛和谐,令人鼓舞。
作者还为失去的友情和亲情而振臂高呼,他用饱经沧桑的笔调描绘着自己的希望和要求:普通人之间以诚相待绝不“乾餱以愆”。亲友之间相互理解(“有酒湑我,无酒酤我”)、信任,和睦快乐地相处。人和者政必通,最后,作者又是以一个超越于现实之上的境界结束全诗:在咚咚的鼓声伴奏下,人们载歌载舞、畅叙衷情,一派升平景象。这是作为政治家的诗人中兴周室之政治理想的艺术展示。
此诗是燕乐歌词,因而它的博爱的题旨可广泛传播,有一定的影响。在艺术上它给人的突出印象有三个方面:一是靠头的比兴部分不仅构成比较鲜明的画面,而且有生动的情节,它既是独立的,又与主题部分联系紧密,这样,主体部分的命意就更加明朗,便于读者和听众感受;二是把被邀的客人分别用“诸父”“诸舅”和“兄弟”指代,覆盖面大,而又意象分明,对表达诗歌的题旨起着重要的作用,可见作者选用词语的匠心;三是结尾表现的场面色彩浓丽,节奏明快,全然是就筵席写筵席,没有穿插“点题”笔墨,却成功地渲染出团结友善的醉人气氛。诗人把自己的人生追求化作可以闻见景象,因而颇具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