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写出了黄昏时站在楼上所看到的杭州城外繁华景色。
海天东望夕茫茫,山势川形阔复长一首句写仲夏之夜,登上江楼,极目远眺,海天暮色“茫茫”一片,写出海上夜色。次句推展画面,山川形势,气象壮阔。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阔一道水中央一次联泼墨挥洒,江城万家灯火四面闪烁天际银阔倒映在江心。同首联所写海天茫茫、山高水阔,相互辉映。都是“夕望”之景
风吹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夜霜——腹联使用了“晴天雨"、“夏夜霜"两个形象比喻。前者将风吹古木树叶的萧瑟声同雨声联系,说明酷似雨声;后者将皓月临照平沙的银白色同霜色比并说明形如秋霜。以强烈的主观想象把互相矛盾的自然现象通过艺术的对接,合情合理,使景色透射出一股清凉气息。
能就江楼销暑否?比君茅舍校清凉尾联以问答的形式,以江楼茅舍消暑“校清凉”亲切、诙谐,因口吻而使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诗人登上江楼,向东望去,总览余杭山川形势,只见海天一色莽莽苍苍,山川分外开阔空旷。而当夜幕降临,城四周燃起了万家灯火,钱塘江中江船密集,待渔火纷纷点燃之时,就仿佛是天上的星阔映在了水的中央。森森古木高旷而幽寒,就是在晴天也像下雨一样阴凉潮湿,月亮照在平沙之上,就是在夏天也像是落下了层白霜那样清寒。
于是,诗人描写了俯瞰万家灯火星阔灿烂的繁华夜景和月白风清的感受。用“晴天雨”来形容夜风,把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和雨声联系起来;用“夏夜霜”来形容月光,又把月照白沙的颜色,和霜色结合起来,诗人丰富的想象力于此可见一斑,壮美的山阔,凉爽宜人的气候,加上主人的殷勤,客人便欣然而至了。
诗人把江城夏夜的景色描写得分外美丽。不仅有海天一色山川阔大的自然之美,又有万家灯火、水中渔火的人间安宁,繁华的气象。而·古木”、“平沙”二句的描绘,便把一片清朗幽寒写得淋漓尽致,让人顿觉暑意全消,精神为之一爽——这的确是一个消暑的好地方。
诗中所写都是寻常景物:海、天、山川、灯火、星阔、风雨树木,月下的霜……但其妙处就在于在短短一首七律中用这么多事物组合出一幅幅清新优美的画面,就像一幅疏朗悠远的山水画,最后以人的心情作结,使整幅画更增加了人情之美。
作品产生的感发力量与作者的初衷不符,这是文学中的常见现象。这首词就是如此,以小序中“赋而感之”可以看出,作者本意是咏花,孰料写着却生成许多感慨,这感慨使词的思想性加深了。
很明显,上阕自始至终都是以第三人称咏赞琼花,即所谓“赋”。词人将花儿作天上的仙女,告别了琼楼瑶阙,飘然降临人间;写她那洁白的花朵犹如冰花、碎玉,簇拥成球;想象她成天伫立在石阶畔,既有杨贵妃那丰腴的体态,又有赵飞燕那样绰约的风姿;她摄取了世间一切草木之花的丽质清气,集于一身。……
花和美人向来联系在一起,因此将琼花比喻为杨贵妃、赵飞燕算不得出奇,倒是“冰花翦翦,拥碎玉成毬”九字抓住了琼花莹泽洁玉的特点,最为逼真。其次“敛群芳、清丽精神”七字,也堪称新、警。其后几句不免落入俗套。然而词人在后半篇内,却将作品的质量整整提高了一个等级。其契机是什么呢?这就得从所咏之花的特殊性说起了。宋人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七云:“扬州后土祠琼花,天下无二本。……仁宗庆历中,尝分植禁苑,明年辄枯,遂复载还祠中,敷荣如故。淳熙中,寿皇(孝宗)亦尝移植南内,逾年,憔翠无花,仍送还之。其后,宦者陈源命园丁取孙枝移接聚八仙根上,遂活,然其香色则大减矣。”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琼花不仅有惊人的美丽,而且有高洁的品性,实属难得。琼花的名字,永远与扬州齐名。因此,历来咏琼花者,不能不咏及扬州。
此篇也不例外,首先所选用的词调就是《扬州慢》;其次则整个上阕的背景亦是扬州。自隋炀帝开大运河以来,扬州,成为商业繁盛之都,又是人文荟萃之地。可是,至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兵两次大举南攻,扬州都首当其冲,兵燹之酷,竟使积累达数百年之久的富庶与文明遭空前浩劫。罢兵了,休战了,在南宋小朝廷用屈辱换来的相对和平时期,扬州是否有条件稍稍恢复往日之经济、文化名城的旖旎风情呢?没有!因为宋金双方以淮河中流划界的缘故,扬州已经成了边关,只能以军事要塞的面貌出现在人们眼前。这是多么巨大的变化呵!作为时代的一个缩影,扬州的盛衰怎能不唤起南宋臣民们忧国伤时的沉痛之感呢?姜白石在《扬州慢》一词中就有这样精警深沉的句子“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尽管词人之所以选用《扬州慢》的词调且写下“十里春风,二分明月”的佳句,但实际上在为扬州衰败之叹作铺垫。果然,他从历史之扬州的“盛”中反观出了现实之扬州的“衰”,不禁慷慨生哀,于是掉转词笔,改用第一人称,愣将半篇未写完的“琼花赋”续成了一首“哀扬州赋”。这下阕,便是词序之所谓“感”了。
上阕所赋,是想象中的琼花,扬州后土祠中的琼花,昔日的琼花;眼前摆放着友人折赠的数枝琼花还没有派用场,何不借她起兴?于是乎乃有:“雨窗数朵,梦惊回、天际香浮。”一句意思是谓:碎雨敲窗,将我从午梦中惊醒,只见窗前花瓶里插着几枝琼花,清香四溢,飘浮在天空。这花是哪儿来的?直说友人所赠,就无诗意,且下面文章难作,故尔从虚处着笔。“似阆苑花神,怜人冷落,骑鹤来游。”像是琼花之神同情我的孤独,特骑着仙鹤从扬州来鄙地一游。
“花神”既从扬州来,何不向她打听打听扬州的近况呢?于是引出下文“为问竹西风景”,其实不用问,词人也可以想象扬州“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的残败景象,词人不愿用实笔写这令人神伤之景,所以接着蓦地一笔宕开,顾左右而言它道:“长空淡、烟水悠悠。”七字虽不着边际,却委实下得精彩。大有“多少事、欲说还休”之慨,诵之令人回肠荡气,只觉无限落寞惆怅都在言外。以下剑及履及,顺势明点出此种情绪并揭示其所从来,放笔为全篇收尾:“又黄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羌管孤城”四字,很容易使人联想起范仲淹《渔家傲》词里的“长烟落日孤城闭”、“羌管悠悠霜满地”。据此,则作者当时所居,是否也属边城呢?
粗粗看过,三句只是直书此时此地之环境与心境,似可一览无余;及至沉吟久之方觉它寥寥数字却将无数时间空间融汇起来,实在耐人寻味。试想,“黄昏”而曰“又”,“愁”而曰“新”,则昨日、前天、上月甚至去年……不知有多少个“已是黄昏独自愁”包含其中,非“此时”与“彼时”相同画面的多重叠印而何?此盖就纵向而言,若作横向观察,读者又可以看出,它还是多种相似图景的双影合成。细细体认,那另外的一幅照片是姜夔《扬州慢》词之“渐黄昏,清角吹寒,都要空城”?不言扬州,而扬州自见。
词人一生写了许多咏花词。今存《虚斋乐府》六十八首,咏花之作就有二十四首,竟超过了三分之一。但大多格调不甚高。只有这首词,原本只为赋花,不料却抒发出很多盛衰之惆怅,遂成精品,由此可见咏物词之关键在于不滞于物。
此首词与史达祖词《双双燕·咏燕》略有不同,全词九十六字(若下片未尾第二句作六字句式,则仍九十八字),上片一、二、三句两词不同。史词首句是一、二、一句式,中间两字相连;吴词首句是二、二句式。二、三句,史词是五、四句;吴词是三、六句式。另史词上片第二句,下片第三句都是第一字为领格字,宜用去声,而吴词无此例。再则,两词都为咏燕,素材相同,但所咏角度不同:史词开头、结尾都作人事;吴词却纯以拟人手法全篇咏燕不离本题。
“小桃”三句,点燕来时节。言在桃花谢了的时候燕子开始成双结对地回归,在各家各户中飞进飞出地寻找旧巢。“轻烟”两句,写燕之旅途劳累。此言燕儿从南边遥远的地方赶清晨、宿昏暝,渡过山山水水千万苦终于来到这里。“湘水”,在湖南,这里泛指南方的山山水水。“帘外”两句,言室外的余寒还没有消尽,燕子已双双展翅斜飞回到了旧居—— “ 红楼深处”。“共斜入”,绘出双燕飞翔神态,妙极。“ 相将”两句,双燕商量语。“相将”,可释为行将, 将要。言双燕商量着:“我们将要在这旧居的‘雕梁’上共筑爱。那末似乎应该把这大好春光挽留住啊。”“韶光”,即春光也。留住春光。双燕就可以长期享受春天的美景。
“堪举”四句,述燕筑窠。“举”,飞也。言双燕鼓动羽翼双双飞翔在水畔岸边的柳林间,共同衔来带有梅雨的泥土,忙着在雕梁上筑窠。“泥”、“雨”都是筑窠的材料;“梅雨”,又点出了燕子筑窠的大致时间。“落花”两句,言落花时节,暖风醉人,双燕又可以伴着熏风落花飞舞嬉戏,因为双燕翻飞,促使落红更加飘舞不定。“风软”,即软风,亦即暖风也。林升“暖风熏得游人醉”可证之。“多少”两句,给“燕”、“莺”以人性化。言燕儿叽叽喳喳互相诉说不定,却还是意犹未尽,所以两只燕子还要每天分别去向黄莺儿争说家事,求它评定。“还过短墙”两句作结。据《梅溪词》,下片结句时两句都作六字句,而这首词,第一句只四字,因此宜将“又怜”两字补上,作“还又怜过短墙”。此处是说:只可怜燕儿双双飞过短墙进入人类社会之后,可惜没有什么人能够理会得了它们叽叽喳喳的万千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