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有名的不怕鬼的故事,显系民间传说,选自《列异传》。
《搜神记》卷十六也收有此篇,题目略有改动,“宋定伯”作“宗定伯”。《太平广记》《太平御览》等类书中有所征引。
作品的主题是宣扬不怕鬼更要敢捉鬼制服鬼。
它通过逢鬼、骗鬼和捉鬼的描写,赞扬了少年宋定伯的机智和勇敢,说明鬼并没有什么可怕,人完全可以制服它,特别是在人们相信“人鬼乃皆实有”,“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的魏晋南北朝,更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中心人物是宋定伯,他年少气盛,夜行遇鬼,他不仅不怕,还主动与鬼打招呼。当鬼问“汝复谁?”定伯答:“我亦鬼。”妙!佯装是鬼的同类,才能与鬼同行。这表现了宋定伯的沉着和机智。
鬼背负宋定伯时说:“卿太重,将非鬼也!”他一点不惊慌,反而自称是“新鬼,故身重耳”。又一次巧妙地解除了鬼的怀疑,取得了鬼的信任,并进而掌握了捉鬼的奥秘“惟不喜人唾”。
当宋定伯涉水有声时,鬼又问:“何以有声?”定伯又以“新死,不习渡水故尔”作答,使鬼信以为真,完全把鬼迷住。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当行至宛市,定伯紧紧抓住鬼不放,不管鬼怎样惨叫,他也不心软。鬼变成一只羊,便将它卖掉,并“唾之”以防鬼再变。这些层层深入的描绘,活生生地再现了一个有胆有识、善于谋略、勇于捉鬼的少年英雄宋定伯的形象。
作品中的鬼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形象,它是作为宋定伯的陪衬而出现的。它的一切都被神机妙算的宋定伯所控制,这个鬼必然要成为英雄手下的败将。
以对话的方式展开情节,贯穿全篇,简洁而传神,符合人物性格发展的需要。作者把宋定伯和鬼的对话描写得栩栩如生,如临其境,颇为有趣。
在对话中,宋定伯的灵活、机智、勇敢与鬼的笨拙、窝囊、怯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效果。特别把宋定伯捉鬼的情节写得极为生动:“定伯担鬼著肩上,急执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鬼的惊呼与凄然求饶的可怜相和定伯坚定果断的神情都跃然纸上,生动逼真。
本文是魏晋志怪小说中精彩的篇章。
《浪淘沙》是较早的词调之一,形式与七言绝句同,内容则多借江水流沙以抒发人生感慨,属于“本意”(调名等于词题)一类。皇甫松此词抒写人世沧桑之感,表现得相当蕴藉。
首句写沙滩远景:滩头细草茸茸,遥接岸上一派疏林。细草初生,可见是春天,也约略暗示那是一带新沙。次句写滩边近景:春潮带雨,挟泥沙而俱下,水昏流急,是扳臀罾捕鱼的好时节。但由于波浪险恶,罾船时时有被弄翻的危险。两句一远一近,一静一动,通过细草、疏林、荒滩、罾船、浪涛等景物,展现出一幅生动的荒沙野水的图画,虽然没有一字点出时间,却能表达一种暮色苍茫之景。正因为如此,三句写到“宿鹭眠鸥”就显得非常自然。大江有小口别通为“浦”。浦口沙头,乃水鸟栖息之所。三句初似客观写景,而联系末句读来,“旧浦”二字则大有意味。今之“沙嘴”乃“去年”之“江心”,可见“旧浦”实为新沙。沙嘴虽新,转瞬已目之为泪,言外便有余意。按散文语法,末句应为“沙嘴去年是江心”。这里语序倒置,不仅音韵和婉协律,而“沙嘴是江心”的造语也更有奇警,言外之意更显。
偌大感慨,词中并未直接道出,而是系之于咏风浪之恶,沙沉之快。而写沙沉之快也未直说,却通过飞鸟归宿,认新沙为旧浦来表现。手法纡曲,读来颇有情致。前三句均为形象画面,末句略就桑田沧海之意一点,但点而未破,读者却不难参悟其中遥深的感慨,也就觉得那人世沧桑的大道理被它“一语破尽”。
《采莲曲》,乐府旧题,为《江南弄》七曲之一。内容多描写江南一带水国风光,采莲女劳动生活情态,以及她们对纯洁爱情的追求等。崔国辅的这首《采莲曲》就是一首清丽而富有情趣的篇什。
“玉溆花争发,金塘水乱流。”“玉”、“金”二字用得很有讲究。用“玉”形容塘边,就比用“绿”显得明秀、准确、传神,它能使人想见草茂、气清、露珠欲滴、风光明媚的景象;玉溆配以鲜花,为主人公的活动设计了明丽动人的环境。金塘的“金”,和前面的“玉”相映增色,读者可以因此想见阳光灿灿,塘波粼粼,桃腮彩裙,碧荷兰舟,相映生辉的情景。绘画学上,很讲究“补衬”之色,以“金”色补衬其他颜色,则使和谐的色调更加光彩明艳。金塘的“金”字,正有如此妙用。在这一联中,“争”、“乱”二字,也运用得活而有力。一个“争”字,把百花吐芳斗艳的繁茂之态写活了。“金塘水乱流”,塘水本不流动,即使是通河之塘,水也只能朝着一个方向流;但由于有了几多采莲轻舟,此往彼返,那塘上的水波便相向回旋起来;一个“乱”字,写尽了青年男女们轻舟竞采、繁忙不息的劳动情景。诗人不写人的活动,人的活动自见,只从水波蛇行回旋的乱流中,便可想见人物的活动情态。
这些江南水乡的青年男女们天真活泼,对美好的爱情有着大胆炽热的追求:“相逢畏相失,并著木兰舟。”这两句写了恋人的心理活动。恋人水上相逢,喜出望外,十分珍惜这次相逢,唯恐水波再把他们分开,于是两只船儿紧紧相靠,并驾齐驱,谁也舍不得离开谁。“畏相失”,活现出青年男女两相爱悦的心理状态,写尽了情侣间的相互爱慕之情。
该诗所写的爱情十分纯真,也十分含蓄,一句“并着木兰舟”,十分耐人寻味。诗人不直接写人,而通过富有诗情画意的景物,将人物的活动融入美景之中,写得神态逼真,生活气息浓郁,风味淳朴,是一首活泼清新的抒情小诗,它反映了盛唐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
诗的前两句以李白、杜甫的诗为例来说理:“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为了说明诗风代变的道理,诗人举出了诗歌史上的两位大家,唐代的李白与杜甫为例。李白、杜甫的诗歌万古流传,无人能与之相比。即使是李、杜这样的大诗人,他们的诗作因流传千年,播于众口,已经不再给人以新鲜感了。以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各个时代都有其标领风骚的人物。可见,“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国家代代都有有才情的人出现,他们各自的影响也不过几百年而已。作者认为诗歌应随着时代不断发展,诗人在创作上应求变创新,而不要刻意模仿,跟在古人后面亦步亦趋。
此诗反映了作者诗歌创作贵在创新的主张。他认为诗歌随时代不断发展,诗人在创作的时候也应求新求变,并非只有古人的作品才是最好的,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的诗人。写出了后人继承前人。本诗虽语言直白,但寓意深刻。“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一句表达了文学创作随着时代变化发展的主题思想与中心。
赵翼论诗提倡创新,反对机械模式。他通过对诗家李白、杜甫成就的回顾,以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各个时代都有其标领风骚的人物,不必为古人是从。诗歌也应随着时代不断发展。
诗人见到檀道济故垒,回想檀道济被枉杀一事,顿生感慨,故首两句即以“万里长城坏,荒营野草秋”伤之,对檀道济的无罪被杀这一深悲极痛之事一掬同情之泪。然虽伤之,亦含赞颂景仰檀道济之意,此从将檀道济比喻为巍巍万里长城可见。这两句既是写景,又是抒发其沉痛情感。次句“荒营野草秋”,以眼前荒凉萧条之景寄托其悲凉沉痛之思。由于诗人心头别有一层现实的凄楚哀感在,因此一登旧垒,便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数百年前遭冤被害者的愤怒的抗议声立即在耳际回响。这种历史与现实在心头的交感共鸣,不是说明诗人的历史意识特别强烈,而是说明诗人需要借助历史来抨击现实,抒发积愤,悼念友人。诗人的友人王叔文是中唐的政治家。在唐顺宗支持下,他主持永贞革新,兴利除弊,曾使“人情大悦”。后来不幸被宪宗“赐死”。诗人认为这也是自坏长城。三,四两句化用民谣入诗。据作者自注: “史云:当时人歌曰‘可怜《白符鸠》,枉杀檀江州。‘”檀道济的被杀,尽管宋文帝给他罗列了一大堆罪状,但历史是公正的,人民的同情在遭冤者一边。这首民谣就是最好的证明。
全诗的言外之意是说,对于王叔文的无罪被“枉杀”,历史也会作出公正的判别,人民的同情也在王叔文一边。借古人的酒杯,浇心中的块垒,而又妙在不肯说破,遂使全诗意蕴深厚,寄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