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图是唐代创作咏菊诗数量最多、成就最为显著的诗人之一。他的大部分咏菊诗都是七绝,篇幅虽然不长,但意蕴丰富、含义深刻,显得别有韵致。
这组咏白菊的杂诗共四首,主要内容都是通过赞美白菊花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与态度。其中第三首写得最好。这里白菊其实只是一个引子,诗人要表达的是自己豁达、洒脱的人生态度。天空中的云层像屏风一样厚实紧密,只留下像一条带子一样的天空,给人以一种较为压抑的感觉,但诗人心中却因对尘世间的是是非非能有清楚的判断而显得悠然自得。与此形成对比的是,白菊花盛开的时候,自己却心事重重,不能顺利入睡。其原因是,诗人此生更看重的是赏菊吟诗、陶冶性灵,没能在菊花开放的时候写一首好诗,总觉得像是欠了别人的债务一样,难怪诗人内心里难以安宁了。这首诗中,白菊花虽然只是一个引子,但诗人对之的喜爱、赞赏之情表露无遗。
此诗运用舒缓的韵律淡笔勾勒典型的景物形象,表达了作者的悲愤愁苦之情。前四句以写景为主,景中含情;后四句以抒情为主,托物寓意。全诗将作者惆怅与孤独的心情含蓄地贯注到景物形象之中,景中含情,笔致清婉,其画面之生动,传情之深远,耐人回味,显示出作者高超的诗歌艺术造诣。
前四句以写景为主,但景中含情。这里晴川、落日、孤舟、归鸟和远行的人,组成一幅江晚送别图。
“清川永路何极?落日孤舟解携。”这两句是作者回忆了数年前因友人梁耿被贬谪远离时,在苕溪为之饯行的情景,他以送别时眼前的“清川”落笔。清川长长,与梁耿的去路一样,不知到那里才是终点?落日时分,孤舟在川,两人只得分手。“落日”预示暮色的将临,给人的联想是前途黑暗;“孤舟”所呈现的是凄凉无助,它标志着人生境遇的险恶;这两句将这凄凉的环境气氛和人的悲苦心情极好的衬托出来了。
“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携西。”这两句描写了别后情景,远处近处的归鸟,飞向平芜深处,渐渐没有踪影,入随着流水,各分携西。这里,设景有象征意义,鸟飞平芜,渐渐隐没,象喻梁耿远去;溪水携西流,象喻人之离别,景中有情。友人离别后的惜别怅惘的心情,都在离别的场景中透露出来。情含景中,情景交融,含蓄地抒写离情别绪,感人肺腑。
后四句以抒情为主,托物寓意。白云、明月、春草无不寄托着诗人的情思。
“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千里万里,白云迷蒙,这是梁耿远去贬所沿途云路漫漫的情景,也是他心路迷茫的真实写照。前溪后溪,明月朗照,这是诗人留在送别地望月思友的情景。也是诗人自己的感想。作者这里是说尽管与友人相隔“千里万里”之遥,但飘然浮动、连绵不断的白云却可传载友谊;在同样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使人感到相距再远,也只是“前溪后溪”之隔。浓厚的友谊跨越了巨大的空间界限,以白云与月光为纽带,将其二人紧紧连在一起。此句写得深情而婉转,真切感人。
“惆怅长沙谪去,江潭芳草萋萋。”这句点明他此次远行的原因,远谪长沙,梁耿固然惆怅不已,诗人也感到惆帐,为他的远谪感叹不已。这里十分坦白地写出作者对友人遭贬的不平与愤慨。而作者自己,不也遭受了同样的不幸。这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愤之语。“江潭芳草萋萋。”写出作者眼前景色。他驰骋的心绪回到现实中来,眼望无尽的芳革,倍感茫然凄凉,心中的愁苦也正如这春草一样延绵不断,杳无尽头。
此词是一首望月怀人之作,可能是与词人有着感情纠葛的歌舞女子。这个女子令词人爱慕不已。美月当空,已能勾起人无限秋思。面对中秋夜月,那怀人之情便愈发浓烈了。于是词人借月写意,传递了词人对歌舞女子的怨尤与不忍相舍的复杂感情。
词的上片就中秋月这一面来写,主要展现词人的飞扬意兴。起韵即激情喷涌,以一“快”字为催促,表达要上西楼赏月的酣畅兴致。而一“怕”字,又泄露出词人担心中秋月不够明朗的心思。在情感节奏上,此韵一扬一抑,起伏有致。接韵借用前人故事,写词人由西楼待月而请美人吹笛唤月,这就为中秋月的出场蓄足了势。三韵正面赋写中秋月的无垠光华,写得气势酣畅。在这里,词人采用了一个精彩的比喻——把月色笼罩下的世界比喻为冰壶中的世界,则月色的皎洁无垠、透明清凉之状可感。又采用了一个玉斧修月的神话,把月亮的圆美无瑕之状也形容了出来。这里的“谁做”、“最怜”二词,不仅显出了词人对此中秋月的无比赏爱之情,而且形成了相当空灵的意境。上片末韵由无边的月色回转到月亮本体,追问月宫里独处的嫦娥有没有愁恨,这也是古代赏月者在神话时代容易产生的绮情。但是通过“应华发”的自答就可以发现。词人在这里问讯娠娥的目的,并不止于发一发严格古典男子的绮情幽思,而有借之诉愁的用意。这就使上片的词情至此气脉暗转,为下文抒发别恨调好了调子。
下片开始,词人先用状写满天月色的“云液满”一句承上启下,然后展现自己在月下酣饮欢乐的情状。长袖善舞的佳人,清歌悲咽的佳人为之助兴添欢。这是最令词人愉快的场面。但是词人的心意匀不在此,词人由此中秋明月夜、由此歌舞助兴人想到的是令自己牵情的远人,于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深沉的叹息。词人叹息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就像天上的明月总是圆时少、缺时多一样。这一叹息,是承接着苏轼《水调派头·明月几时有》而来,其中不能不含有苏拭词中对于“月圆人不圆”的恨意,但词人此句意思显然又有所变化,词人主要是借月亮的不得长圆,叹息人事不得圆满特别是情人之间不得遂愿长聚的遗憾。“但愿”一韵,更明显地折向题目,表明尽管词人理解人事的不如意不可改变,但还是衷心地希望能够与所爱者长相聚,就像词人希望此夜月色好景能够长久护持一样。由此“不讲理”的态度,读者可以洞见词人内心的痴情。而“人情”一句,虽像是对于人间常情的遗憾却实际上是指向词人所痴情的那个人。意谓一旦离别,别人在心里未必与自己一样珍惜护持这段感情。这样的口吻,使得词人的内心幽怨苦可触及。结韵出入意想,又化幽怨的情感为期待相逢的急切之情。词人说假如能够回到她的身边,词人会将离别时所生的幽恨,转换成劝乐的感受向她尽情诉说。在这样的结韵里,词人的入骨痴情和体贴怜爱的幽绪,被传递得婉转动人。表达词人内心隐藏着的无限痴情。真豪杰,其志过人,其情也必过人。
此诗开篇即大肆渲染背景:吹的是凉飕飕的北风,飘的是纷纷扬扬的雪。这既是实时描述,也是国家危乱之象。众人为了逃难,呼朋引伴,携手同行。诗中展现了一幅急惶惶四处奔逃的惨景。
全诗共三章,前两章内容基本相同,只改了三个字。把“北风其凉”改为“北风其喈”,意在反覆强调北风的寒凉。而改“雨雪其雱”为“雨雪其霏”,无非是极力渲染雪势的盛大密集。把“携手同行”改为“携手同归”,也是强调逃离的意向。复沓的运用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诗各章末二句相同。“其虚其邪”,虚邪,即舒徐,为叠韵词,加上二“其”字。语气更加宽缓,形象地表现同行者委蛇退让、徘徊不前之状。“既亟只且”,“只且”为语助词,语气较为急促,加强了局势的紧迫感。语言富于变化,而形象更加生动。
北风与雨雪,是兴体为主,兼有比体。它不只是逃亡时的恶劣环境的简单描写,还是用来比喻当时的虐政。后面赤狐、黑乌则是以比体为主,兼有兴体。它不仅仅是比喻执政者为恶如一,还可以看作逃亡所见之景。这种比兴手法的运用,使诗句意蕴丰富,耐人玩味。
朱熹《诗集传》说此诗“气象愁惨”,指出了其基本风格。诗三章展示了这样的逃亡情景:在风紧雪盛的时节,一群贵族相呼同伴乘车去逃亡。局势的紧急(“既亟只且”),环境的凄凉(赤狐狂奔,黑乌乱飞)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