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游四海信犹悭,今日方知获上难。带月披星曾自量,道方时险故应还。
交游四海信犹悭,今日方知获上难。带月披星曾自量,道方时险故应还。
八重到了终伤臂,列鼎嗟来也厚颜。水北水南花竹秀,更除要地艺湘兰。
八重到了终伤臂,列鼎嗟来也厚颜。水北水南花竹秀,更除要地艺湘兰。
区越

区越

区越(一四六八—一五五四),字文广,号西屏。新会人。尝从学于白沙陈献章。明孝宗弘治十八年(一五〇五)进士。历官浙江嘉善县令,户部主事、知建宁宁国府、浙江副使、江西左参政。年八十七卒。有《西屏集》行世。明万历《广东通志》卷二四、清乾隆《广州府志》卷三四、清乾隆《新会县志》卷九有传。区越《西屏集》十卷,前五卷为诗,馀者为文。 ▶ 20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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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
为君既不易,为臣良¹独难。
译文:做国君既不容易,做臣下实在更难。
注释:¹良:实在。《论语·子路》:“为君难,为臣不易。”为此二句所本。
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
忠信事不显¹,乃有见²疑患。
译文:当忠信不被理解时,就有被猜疑的祸患。
注释:¹显:明白,懂得。²见:被。疑患:猜忌。
周公佐成王,金縢功不刊。
周公¹佐成王,金縢(téng)²功不刊³
译文:周公辅佐文王、武王,“金縢”功绩不灭永传。
注释:¹周公,即姬旦,周武王之弟,周成王之叔。曾辅佐武王建立周朝,制礼定乐。武王死,成王继位,年幼,以周公辅政。²金縢:指用金属捆封起来的柜子。³刊:削除,磨灭。指周公请求代武王死之功不可磨灭。
推心辅王室,二叔反流言。
推心辅王室,二叔¹反流言²
译文:一片忠心辅助周王室,管叔、蔡叔反大造谣言。
注释:¹二叔:指管叔姬鲜和蔡叔姬度,成王的二位叔叔。²流言:指管、蔡二叔散布的周公要篡位的谣言。
待罪居东国,泣涕常流连。
待罪¹居东国²,泣涕(tì)³常流连
译文:周公待罪避居洛阳地,常常是老泪纵横长流不干。
注释:¹待罪:等待惩罚。²东国:东都洛阳,周公在流言起来的时候,到东都洛阳避居。当时曹植的封地在东方,东国一语也有隐喻诗人自己之意。³泣涕:流泪。⁴流连:接连不断。
皇灵大动变,震雷风且寒。
皇灵¹大动变²,震³雷风且寒。
译文:天帝动怒降下大灾难,雷鸣电闪卷地狂风猛又寒。
注释:¹皇灵:上天之灵。²动变:感动而生变。古人认为天人之间有感应,这是说周公的遭遇感动了上天。³震:打雷。
拔树偃秋稼,天威不可干。
拔树偃(yǎn)¹秋稼²,天威不可干³
译文:拔起了大树吹倒庄稼,上天的威严不可触犯。
注释:¹偃:倒下。²秋稼:禾。³干:触犯,抗拒。
素服开金縢,感悟求其端。
素服¹开金縢,感悟求其端²
译文:成王感悟身穿礼服开金縢,寻求上天震怒降灾的根源。
注释:¹素服:指没有文绣的衣服,古时祭天时所穿。²端:原由,原委。
公旦事既显,成王乃哀叹。
公旦事既显¹,成王乃²哀叹³
译文:周公忠信大白天下,成王感动伤心悲叹。
注释:¹事既显:指发现了周公愿以身代武王死的策文。²乃:于是。³哀叹:指周成王大为感悟,悲叹不已。
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吾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¹
译文:我真想奏完这支乐曲,可是这首乐曲又悲又长。
注释:¹“吾欲”四句:系诗末之套语,与诗旨无关,为合乐所加。竟:终。
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译文:今日大家一起共欢乐,希望别后不要把它遗忘。

  该篇诗人用周公赤心为国,竭忠尽智辅佐周武王周成王,结果仍遭流言毁谤,并被周成王所疑的历史故事,感叹自己尽心王室,志欲为国立功,不但心愿未遂,反而遭受种种打击迫害的不幸与无奈。诗人客观地吟咏历史,实际上是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垒块,万千感慨充溢其间。

  该诗起句由《论语·子路》中的“为君难,为臣不易”化用而出,引出诗人“怨”的真实内涵是:“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这是全篇诗眼之所在。

  接着,诗人用“周公佐成王”至“成王乃哀叹”十四句诗,通过具体的历史事实表述诗眼,或者说运用历史事实,即通常说的例证法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天威不可干”的“干”,是冒犯之意。这句是诗人对“皇灵大动变”一事的直抒胸臆的评论:识忠奸颠倒易,教天理违物难。本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天论》)成王所疑,周公见毁与皇灵动变,其间并无必然的联系,然而人事与天道的偶然巧合,却引出了天地人物之间的深刻哲理:易识浮生理,难教一物违。成王昏庸固然可恶,然而“公旦事既显,成王乃哀叹”,他能知错认错仍有可取之处,暗讽曹汉集团的当政者竟不及成王。

  结尾“吾欲竟此曲”四句,又是诗的精彩之处:“竟”,终也。“悲且长”,意思是悲而情长,表示有倾诉不尽之意。本来,这四句是乐府歌辞中的套语,特别是“今日乐相乐”一句,汉乐府《艳歌何尝行》也有此句。无巧不成书,诗人在写作此诗结篇时,正遇魏明帝曹叡召见,君臣燕享时即景所见,而“别后莫相忘”既似恳求又似讽刺,冀希明帝不要在分手之后又把诗人撇在脑后。在貌似轻松的字句中蕴涵着深沉痛楚的矛盾心理,从而使这首咏史政治诗一下子明显地注入了诗人主观的爱和怨,颇有“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陶渊明《咏荆轲》)之感。

  该诗的前四句,“难”、“患”、“刊”押韵,后十二句,“言”、“连”、“寒”、“干”、“端”、“叹”等押韵,声调和谐,韵节响亮,从此诗中,曹植对于五言诗发展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可见一斑。

参考资料:
1、 姜汉林编著.《历代官怨诗赏析》:大连出版社,1996.02:第54-56页
阿房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堤古柳缆龙舟。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
(ē)(páng)¹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suí)(dī)古柳²缆龙舟³。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
译文:阿房宫内罗袖翻飞,歌舞升平;金谷园里玉楼拔地,再添新景;隋堤上古柳葱郁,江中龙舟显威名。往事难回首,东风又起,暮春时候一片凄清。
注释:¹阿房: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征发刑徒七十余万修阿房宫及郦山陵。²隋堤古柳:隋炀帝开通济渠,沿河筑堤种柳,称为“隋堤”,即今江苏以北的运河堤。³缆龙舟:指隋炀帝沿运河南巡江都(今扬州市)事。⁴东风还又:现在又吹起了东风。这里的副词“又”起动词的作用,是由于押韵的需要。
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美人自刎(wěn)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¹,生民涂炭²,读书人一声长叹。
译文:项羽于乌江岸边自刎,战火也曾焚烧赤壁万条战船,将军班超徒然老死在玉门关。伤心秦汉的烽火,让百万生民涂炭,读书人只能一声长叹。
注释:¹秦汉:泛指历朝历代。²涂炭:比喻受灾受难。涂,泥涂;炭,炭火。

  这组曲子由两首小令曲组成。下面是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周啸天先生对这组曲的赏析。

  令曲与传统诗词中的绝句与令词,有韵味相近者,有韵味全殊者。这两首怀古的令曲,前一首便与诗词相近,后一首则与诗词相远。

  第一首曲子开头先用三个典故。一是秦始皇在骊山建阿房宫行乐,二是西晋富豪石崇筑金谷园行乐,三是隋炀帝沿运河南巡江都游乐。这三个典故都是穷奢极欲而不免败亡的典型。但这组仅仅典出事情的发端而不说其结局。“不堪回首”四字约略寓慨,遂结以景语:“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这是诗词中常用的以“兴”终篇的写法,同时,春意阑珊的凄清景象和前三句所写的繁华盛事形成鲜明对照,一热一冷,一兴一衰,一有一无,一乐一哀,真可兴发无限感慨。这与刘禹锡的七绝《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首曲子的长短参差,奇偶间出,更近于令词。不过,一开篇就是鼎足对的形式,所列三事不在一时、不在一地且不必关联(但相类属),这是它与向来的“登临”怀古诗词有所不同之处。

  相比较而言,第二首更有新意。这首在手法上似乎与前首相同,也是列举三事:一是霸王别姬的故事,二是吴蜀破曹的故事,三是班超从戎的故事。看起来这些事彼此毫无逻辑联系,拼凑不伦。然而紧接两句却是“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说到了世世代代做牛做马做牺牲的普通老百姓,可见前三句所写的也有共通的内容。那便是英雄美人或轰烈或哀艳的事迹,多见于载籍,但遍翻二十四史,根本就没有普通老百姓的地位。这一来,作者揭示了一个严酷的现实,即不管哪个封建朝代,民生疾苦更甚于末路穷途的英雄美人。在这种对比上,最后激发直呼的“读书人一声长叹”,也就惊心动魄了。这个结尾句意义深刻且耐人回味。“读书人”可泛指当时有文化的人,也可特指作者本人,他含蓄地要表达这样的含义:其一,用文化人的口吻去感慨历史与现实,寄寓着丰富的感情,有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叹惋,有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责难,有对“争强争弱,天丧天亡,都一枕梦黄梁”的感伤。其二,用文化人的思想眼光去理解看待历史与现实,能加深作品的思想深度,显得真实准确。最后的“叹”字含义丰富,一是叹国家遭难,二是叹百姓遭殃,三是叹读书人无可奈何。在语言风格上,此曲与前曲的偏于典雅不同,更多运用口语乃至俗语,尤其是最后一句的写法,更是传统诗词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种将用典用事的修辞,与俚俗的语言结合,便形成一种所谓的“蒜酪味儿”和“蛤蜊风致”,去诗词韵味远甚。两首相比,这一首是更为本色的元曲小令。

  这两首怀古元曲,在内容上极富于人民性,无论是抨击社会现实,还是审视历史,都称得上是佳作。

màihuāshēng ·huái怀

zhāngjiǔ yuándài 

ēpángdiàn殿fānluóxiù jīnmíngyuánlóu suíliǔlǎnlóngzhōu kānhuíshǒu dōngfēnghuányòu huākāichūnshíhòu 
měirénwěnjiāngàn zhànhuǒcéngshāochìshān jiāngjūnkōnglǎoménguān shāngxīnqínhàn shēngmíntàn shūrénshēngchángtàn 

露颗添花色,月彩投窗隙。春思如中酒,恨无力。洞房咫尺,曾寄青鸾翼。云散无踪迹。罗帐熏残,梦回无处寻觅。
露颗¹添花色,月彩²投窗隙。春思如中酒³,恨无力。洞房(zhǐ)尺,思寄青鸾(luán)。云散无踪迹。罗帐熏(xūn),梦回无处寻觅。
译文:月光下,花朵上挂满了晶莹透明的露珠,更增添了迷人的色彩。愁思得过度了,就使人昏昏沉沉,如同醉酒一般无力。离她那么近,近在“咫尺”,还要写信去试探她是否有情。那情那景,恍如隔日,像“云散”一样无影无踪了,想起来真让人烦啊!香料已燃完了。夜深了,我在梦里见到你的情景,醒来后全不见了,一片虚无冷落的气氛。
注释:¹露颗:即露珠。此字宜用仄声,故用“颗”。²月彩:月光。³中酒:醉酒。⁴无力:形容酒后疲劳无力。⁵洞房:深邃的内室。⁶青鸾翼:喻书信使。青鸾,鸟名,似凤。⁷熏残:《花草粹编》作“春残”。熏:指点染香料。
轻红腻白,步步熏兰泽。约腕金环重,宜装饰。未知安否,一向无消息。不似寻常忆。忆后教人,片时存济不得。
轻红腻(nì)¹,步步熏兰泽²。约腕金环³重,宜装饰。未知安否,一向无消息。不似寻常忆。忆后教人,片时存济不得。
译文:轻红腻白,红是胭脂,白是铅粉,你打扮得很美;以至于你走过后,都能留下一路诱人的花香味。你本来很纤细,再戴上金手镯,益发显得无力,但正是这样,更能显出你的袅袅轻姿来。长久以来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这回忆与以前不同啊,那时候懂得什么是愁呢?而今,贬居他乡,孤处异地,才真正识尽愁的滋味了,所以一想起你,就让人一刻儿也安宁不了啊!
注释:¹轻红腻白:谓脂粉。²兰泽:涂发的香油。³约腕金环:腕上金镯。⁴存济:此意云身心安顿不得也。

  此词以男主人翁的口气写出。时当春夜,庭院里花朵上染有颗颗露珠,显得分外的鲜艳明丽。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投进来,照着孤眠独宿的男主人公。此刻他满怀春思,好像醉酒一般,浑身无力。他想起从前所爱的女子,相距不远,曾经有信给他,信中自然向他倾诉一腔爱慕之情。“洞房咫尺”,有室迩人遐之意。既相距咫尺,却还托“青鸾”寄书。因为当时封建礼教甚严,男女授受不亲,故须托人(例如丫环侍女)传递情书。可是过了不久,他们分别了,就像易散的彩云,一去无踪。“云散”一辞,比较含蓄。宋玉《高唐赋》云:“昔者先王(指楚怀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在传统诗词中,便以“云雨”比喻男女幽会,而以“云散”比喻离别。所以在“云散”一辞的背后,当隐藏着一段爱情故事,此处被词人省略了。因此下面接上“罗帐熏残”一句,便有睹物思人之感,并寓有春宵梦短之义。男主人翁所做的梦,自然是与恋人的欢会。一旦梦回,伊人不见,便彷徨无主,到处寻觅。寻觅不见,便黯然伤神。

  下阕前半,是回忆伊人。在这里刻画了一个美丽的女性形象,她浓妆艳抹,脸上涂着脂粉,头上搽有香气馥郁的发油。走起路来,散发着阵阵芳香。在她手腕上,还戴着一副金镯。词笔至此,可以想见,他们之间是如何稔熟。前面所说的洞房间隔,只是一时而已,此后他们当时时接触,以至曾经欢会。

  下阕后半,转向今时,也就是起首二句所揭示的规定情境。此刻男主人公在想,伊人是否平安无事。前云“云散无踪迹”,此云“一向无消息”,是层层加码法。人去无踪,消息全无,往日的青鸾竟然断翼,不再传书送信。难怪这位男主人公辗转反侧,“片时存济不得”了。

  此词语言通俗,以方言入词,倍见浅俚。然而在浅俗中有含蓄,在艳情的描写中避免粗俗径露。试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云:“词之雅、郑,在神不在貌。永叔(欧阳修)、少游虽作艳语,终有品格。方之美成(周邦彦),便有贵妇人与倡伎之别。”

参考资料:
1、 徐培均 罗立纲.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3:65-68

pāimǎnhuā··tiānhuā--qínguān

tiānhuāyuècǎitóuchuāngchūnzhōngjiǔhèndòngfángzhǐchǐcéngqīngluányúnsànzōngluózhàngxūncánmènghuíchùxún

qīnghóngbáixūnlányuēwànjīnhuánzhòngzhuāngshìwèizhīānfǒuxiàngxiāoshìxúnchánghòujiàorénpiànshícún

云隔迷楼,苔封很石,人向何处。数骑秋烟,一篙寒汐,千古空来去。使君心在,苍厓绿嶂,苦被北门留住。有尊中酒差可饮,大旗尽绣熊虎。
云隔迷楼¹,苔封很石²,人³向何处。数骑(jì)秋烟,一篙(gāo)寒汐,千古空来去。使君心在,苍厓(yá)绿嶂,苦被北门留住。有尊¹⁰中酒差¹¹可饮,大旗尽绣熊虎。
译文:扬州城外云雾弥漫,很石四周已遍布苔藓,当年的英雄人物现在又去了哪里?只有秋烟中的征骑、寒潮中的船只,仍然年复一年地空自来去。他的心,已热爱上了青崖绿嶂的田园生活,却苦于被委派到京口这个北疆的门户,虽有樽中酒可供饮用,却仍需举起满绣着熊虎的大旗。
注释:¹迷楼:楼名,隋炀帝建于扬州。与北固亭隔江相望。²很石:石名,在江苏镇江北固山甘露寺,形如伏羊。相传孙权刘备曾经于石头上论事。³人:指隋炀帝、孙权、刘备等人。⁴骑:一人一马。⁵篙:撑船的竹竿。⁶汐:晚潮。⁷使君:汉代对州郡的刺史的称呼,这里指辛弃疾。⁸苍厓绿嶂:苍翠碧绿的山峦。厓:同“崖”。⁹北门:指南宋北疆门户京口。¹⁰尊:酒器。¹¹差:略微。
前身诸葛,来游此地,数语便酬三顾。楼外冥冥,江皋隐隐,认得征西路。中原生聚,神京耆老,南望长淮金鼓。问当时、依依种柳,至今在否。
前身诸葛¹,来游此地,数语便酬(chóu)²三顾³。楼外冥冥,江皋(gāo)隐隐,认得征西路。中原生聚,神京¹⁰(qí)¹¹,南望长淮¹²金鼓¹³。问当时、依依种柳,至今在否。
译文:你是昔日的诸葛在世,到此一游,军事上寥寥数语便可得“三顾茅庐”般的赏识。而今扬州城外昏暗不明,江边隐约看不清,(稼轩你却能)辨认得清征西之路。中原地区民多财足,汴京的老人们,日夜南望盼望着你的北伐。稼轩啊,在这北伐的前夕,你在想什么?你是否想问那当年自己亲手种下的依依垂柳:而今,你可安好?
注释:¹前身诸葛:以诸葛亮比辛弃疾。²酬:酬答,报谢。³三顾:指刘备的三顾茅庐。⁴冥冥:昏暗不明的样子。⁵皋:水边高地。⁶隐隐:隐约不清晰。⁷征西:桓温西征蜀地,得胜回到金陵后,进位为征西大将军。⁸中原:这里指沦陷的北方地区。⁹生聚:繁衍人口,积聚物力。¹⁰神京:指北宋都城汴京。¹¹耆老:老人。耆,六十岁曰耆。¹²长淮:淮河,是南宋时宋金对峙的前线。¹³金鼓:军中用器。金:即金钲,用以收兵,鼓用以进攻。

  这首《永遇乐·次稼轩北固楼词韵》是姜夔效法辛弃疾词而又不失自己特色的一篇佳作。

  公元1204年(宋宁宗嘉泰四年),抗金老将辛弃疾由浙东安抚使被派知镇江府。其秋,写下了“气吞万里如虎”的名篇《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姜夔此阕,即步稼轩原词之韵以和。二词同是就登北固楼事而生感之作,但主题思想与表达方式有异。辛词怀古伤今,自抒其满怀忠愤。姜词则借古人古事以颂稼轩,通过赞扬稼轩来寄寓自己心系国家兴亡,拥护北伐大业的政治热情。此词最可贵之处,在于反映了北方人民盼望统一的迫切心情,并激励老年的辛弃疾努力完成收复中原的重任。

  词的上片,由楼前风景起兴,引出抗金英雄辛弃疾独当一面、统率千军万马的高大形象。起三句,言江山没有什么变化,而往古英雄已经作古。言外之意是,当前国家急需英雄以御外侮、以图中兴。这个意思与辛词开头略同,但写法与意境各异其趣。辛词起三句出语豪壮,不重写景,直呼古人,以见本怀。姜词这里却用对仗十分工整的对偶句写出此间的情境。“云鬲迷楼”,写望不见江北云雾遮隔的扬州:“苔封很石”,点北望所在之地的北固山。很石为刘备孙权共商抗曹大计之处。点处英雄遗迹,自有它的深刻涵意。白石十分注意不蹈辛弃疾的词的老路。在情景交融的含蓄境界中别饶雄浑隽永的韵味。接下来三句:“数骑秋烟,一篙寒汐,千古处来去。”承上而来,写古代英雄往矣,只有秋烟中的征骑、寒潮中的船只,仍然年复一年处自来去。这里的意思与辛词同位句“舞榭”三句也略同,都是寓江山寂寞、时势消沉之慨,但在具体写法和风格特征上却不遗余力。辛词此处正面吊古,写已经消失的事物,笔力雄大,感慨从语气中直接流露,显得悲壮而沉郁;姜词此处却出以侧笔,写楼前景致,借千古长有之物反衬已逝的人事,暗寓感慨于言外,显得凄婉而处灵。姜词之学稼轩而善于变化,于此可见一斑。通过这一番不胜今昔之感的慨叹,呼唤当世英雄的主题就可水到渠成地展现了。

  如果说,辛、姜二词的前六句怀古之意相近,而表现手段不同,那么,它们的下文就只是保留风格上的某种一致,而在内容上和抒情意象的塑造上却都自成一体,各具审美意义了。辛词的下文,继续怀古,以南朝刘宋之初两代皇帝北伐的成败,来鉴诫当前,表达自己的政见,并于篇末透露自己处具北伐壮志的悲愤。辛词的基本点,是利用典故含义来寄寓本怀。

  而姜夔此阕的下文,虽也多次运用历史典故,其用途却在于塑造自己所崇敬的当代英雄——辛弃疾的形象,并在这个众望所归的英雄豪杰的形象里寄托自己的政治理想。从“使君心在”以下至篇末,中间虽有上下片的界限,但在内容上却只是一个大段落,一个大层次,全是歌颂辛弃疾其人。“使君”三句是说:辛弃疾长期罢官闲居,本已热爱上了青崖绿嶂的田园生活,但政局的变化,国家的需要,使得他被委派到京口这个北疆门户来坐镇,无法遂其隐居之志了。这里既赞颂了辛弃疾的高风亮节,又隐隐约约地表示了对他长期被投降派顽固势力排斥打击的不平。上片末二句,承“北门留住”而来,描写辛弃疾在镇江练兵备战的赫赫军威。上句用东晋桓温“京口酒可饮,箕可用,兵可使”的话(见《世说新语·捷悟》刘注引《南徐州记》),切地切人又切事,可谓融化不涩,体认点题;下句以军旗之图案暗示辛弃疾部下将士的勇武,和这位主帅本人的治军有方。过片三句,进一步热烈的推崇、赞颂辛弃疾,把他比为致力北伐大业、为国事鞠躬尽瘁的伟大政治家、军事家诸葛亮,认为南宋要收复中原,非辛弃疾莫属。这三句赞语,并非溢美之辞,而是南宋有识之士对辛弃疾的公论。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辛弃疾的才德堪与古代最杰出的将相比肩,如陆游《送辛幼安殿撰造朝》云:“大材小用古所叹,管仲萧何实流亚”;刘宰《贺辛待制知镇江》云:“某官卷怀盖世之气,如圯下子房;剂量济时之策,若隆中诸葛”。姜夔这种坚信辛弃疾有惊人胆略才干、能使北伐成功的褒扬之辞,与稼轩原词下片借古讽今、反对无准备的北伐的那三句遥相呼应,深得唱和之旨。

  接下来,“楼外冥冥,江皋隐隐,认得征西路”三句,又把笔墨移到京口的远景上来。东晋桓温拜征西大将军,北讨苻秦,以及后来刘裕北伐中原之时,京口地区都是兵员和战略物资的重要集中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通过对这个古今战略要地的形势进行描绘,突出了辛弃疾对北伐的方略与路线稳操胜券。这与辛词同位句“望中犹记,风火扬州路”再次呼应,互相辉映。作者因辛弃疾所登楼眺望的,是失陷已久的中原大地,故下文“中原生聚,神京耆老,南望长淮金鼓”三句,直抒胸臆,把笔触转入北伐这个时代的最大课题上来。白石在一般人心目中是脱离现实的清客,但这里他却丝毫没有超然尘外,而是沉痛地为北方沦陷区人民道出了迫切盼望北伐的心声。词的结尾两句,引出桓温的故事来比拟描写辛弃疾此时的激动感慨的心理,尤觉意味深长。东晋大将桓温从江陵出发北征前秦时,看到他早年在路上种的柳树已长得很粗,不禁感叹说:“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因而攀援枝条,至于下泪。这里是在想象稼轩的心理活动道:稼轩啊,当此北伐的前夕,你在想什么?你可能在想:“我南渡之前在北方亲手栽种的依依细柳,今天一定还在吧?”这一虚拟之笔,以代稼轩倾诉挥师北伐的要求来寄托白石自己心中同样迫切的愿望,显得非常含蓄婉转,给人留下发挥想象的余地。白石词的结尾大多含蕴丰富,摇曳生姿,意境悠远,有幽隽秀雅之致。从这篇刻意学辛的作品中,仍可看出他自己的这些特长。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 :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 第1769-1772页
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红蕉(jiāo)¹隐隐窗纱,朱帘²小小人家,绿柳匆匆去马。断桥³西下,满湖烟雨愁花。
译文:红色的芭蕉花照映着隐隐约约的窗纱,朱红色的门帘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绿色柳树下一位公子骑着一匹马,正在匆匆离开这户人家在断桥西边便是白堤,满湖的蒙蒙细雨笼罩着忧愁的花。
注释:天净沙:曲牌名,属越调。又名“塞上秋”,共二十八字。¹红蕉:红色的芭蕉花。²朱帘:朱红色的门帘。³断桥:在浙江杭州西湖白堤上。原名保佑桥,唐时称断桥。

  首二句先写送者与行者所居环境幽雅安适。“红蕉隐隐窗纱,朱帘小小人家曲。”暗示出这是一对情侣之间的送别,实际是作者的情侣送他。红蕉花的色彩隐隐约约地映在窗纱上,小巧幽雅的宅院,门上挂着朱红色的门帘,这是多么宁静清幽的环境.这是离开人叫头看到的情景。“红蕉”多被文士比喻为美女,白居易在《东亭闲望》诗中说:“绿桂为佳客,红蕉当美人。”而这里的红蕉在隐隐纱窗里,是否就是美人。 “朱帘小小人家”,娴静幽雅的小院小户,却充满一种甜情蜜意的感觉,也是离人眼中所见,那几分眷恋之情就在这种氛围里。

  三、四句写行色匆匆,没有思想准备,且又是在断桥分手,更加令人伤心。此是以动景映衬别愁。一对情侣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依依不舍地分手了。行人骑着马在杨柳掩映的路上匆匆离去,佳人在注目远送,挥手致意,依依惜别。行人在断桥西面的白堤上离开这个令人缱绻温馨的所在,这里曾经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结末一句,移情于物,以满湖烟雨和含愁之花,将离愁别绪物我融一。“满湖烟雨愁花。”这时,整个湖面被蒙蒙的烟雨所笼罩,湖面上到处是充满忧伤而含泪的荷花。这一句以景托情,迷蒙的景物与迷茫的情思相统一,构成一幅凄迷的意境,风情旖旎,风情无限。同时又与开头“红蕉”照映,的确含蓄蕴藉,深得小令三味。

  这首小令艺术表现上很有特色。作者写离别,但送别之人是谁,始终没有露面,只以红蕉、朱帘、愁花暗示送人之人是一位女子,送别是其一对情侣之间的相送。作者没有一句言情,却通过小小人家之美,西湖烟雨之愁,尤其是含愁之花,将缠绵悱恻之爱,依依不舍之情都表现出来。是借景抒情之典范佳篇。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尹博.元曲三百首译注评.北京:现代出版社,2015:306
2、 蔡践.元曲全鉴.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200
3、 蒋星昱.元曲鉴赏辞典.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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