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老人归未得,日暮东临大江哭” ,这两句是抒情式描写,漂泊天涯、饱受艰辛的诗人,面对浩荡的大江,想起过去的种种,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辛酸、悲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声泪俱下。天边老人,杜甫自谓。大江,指嘉陵江。
“陇右河源不种田,胡骑羌兵入巴蜀”,这两句说的是引发诗人临江哭泣的原因,一是有家不能归,一是国家正在遭受外族的入侵,山河破碎。陇右,指陇右道,属于唐代十道之一。包括今天甘肃陇山以西,新疆乌鲁木齐以东及青海东北部的地区。河源,在今天青海省境。763年七月,吐蕃攻占河西、陇右这些地方,十二月陷落松、维、保三州,以及云山、新筑二城。这就是这两句所咏的史事。
“洪涛滔天风拔木,前飞秃鹙后鸿鹄。”这两句写临江所见到的景物,波浪滔天,狂风撼动巨树,鸿鹊飞在了秃鹜的后面。这两句是即景寓情。上句写到了世乱的景象,下旬就感慨自己不能够奋翅急飞,因为前面有“秃鹜”。秃鹜,水鸟,一种比较凶猛的动物。后鸿鹄,指后飞的鸿鹄,“飞”字从上文而省,句法与“东飞驾鹅后鹜鸽”(《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同。
“九度附书向洛阳,十年骨肉无消息”,最后这两句也是说哭泣的原因,多次给在洛阳的家人写信,却没有收到回信,没有亲人的消息,分外的担忧。骨肉,这里指兄弟。九度,指九次。这里极力说其多,不一定是确数。
上片是回顾宋朝屈辱的历史。也许作者出于对前首词所提及的“后死无仇可雪”问题的担忧,这首词开头第一句“离乱从头说”似乎就有意提出人们早已忘却的往事,以引起回忆。“爱吾民、金缯不爱,蔓藤累葛”是追述自宋初以来长期的耻辱外交。早在北宋第三代皇帝真宗赵恒时,便以“澶渊之盟”向辽国岁赠白银十万两,绢缯二十万匹,换取中原的暂时和平,首开有宋以来向外族纳贡的先例。其子仁宗赵祯时,向辽国岁贡银绢又各增十万两、匹。此后,辽亡金兴,北宋朝廷又转而向金纳贡,数额有增无减。但是,这种作法不仅没有换来“和平”,反而更引起对方的觊觎,得寸进尺。于是河洛尽失,而宋室乃不得不南渡,以求苟安。最令人吃惊的是,南宋统治者竟至把屈辱说成是爱民。如仁宗所宣称的:“朕所爱者,土宇生民尔,斯物(指银缯)非所惜也。”(见魏泰《东轩笔录》)真是以罪为功,恬不知耻!陈亮在这里说:“爱吾民、金缯不爱”,即刺此事。虽然作品并未罗列上述史实,只用“蔓藤累葛”四字,已足将百余年来宋室历次丧权辱国、妄冀苟安的罪责揭露无遗。
下一句“壮气尽消人脆好”进而再揭露统治者多年来在“爱吾民、金缯不爱”的幌子掩护下推行投降政策所造成的恶果。就全局来看,南宋形势是“壮气尽消人脆好”,以这样温顺脆弱销烁殆尽的民气、士气,去对付对方的进逼,其结果就只有“冠盖阴山观雪”——珠冠华盖的堂堂汉使到金廷求和。可是,他们的交涉不能取得任何胜利,惟有陪侍金主出猎阴山,观赏北国雪景而已。作者想到这里,不禁感叹道:“亏杀我、一星星发!”痛惜自己把头发都等白了,等到的竟是如此耻辱的现实。下面再借用历史故事来批判现实:春秋时,中原大国齐的国君景公畏惧处于南夷之地的吴国,只有流涕送女与之和亲;还有鲁国也曾因遭受强齐欺凌而不予反抗,遂日衰一日。往事可鉴,对照今日宋朝屈服于金,甘受凌辱而不加抵抗这一违反常理的怪事,后果如何,不问而知。这里所谓“问”,并非有疑而问,乃是用肯定语调发出的谴责和质问。
写到此,话题和情绪同时一变,以重新振作之态,写出‘丘也幸,由之瑟’六字。《论语·述而》载有孔子语:“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又,孔子的学生子路弹瑟发勇武之音,被认为是不合雅、颂,孔子曾说:“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论语·先进》)作者各取此二语中的前三字为句,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今日幸有如吾二人这样坚毅的志士,虽举国均以举兵北伐为过,但我俩迄今坚持不懈。以此结束了上片,并为下片定下基调。乍一看,这两句话来得突兀,似乎显得生硬,其实不然。这是陈亮一贯的词风。他好为“硬语盘空”,这种风格,恐怕与他在南宋那一片黑暗之中努力焕发起斗争到底的精神密切相关。
下片是写设想中的救国行动。《新唐书·李光弼传》曾记大将李光弼代郭子仪统兵之事,云:“其代子仪朔方也,营垒、士卒、麾帜无所更,而光弼一号令之,气色乃益精明。”辛弃疾早年曾建立过有名的“飞虎军”,金人为之震慑。作者设想,若由弃疾带兵,定会出现“斩(崭)新换出旗麾别”的新局面。
这种设想,也许早在上饶鹅湖之会时二人就商议过,因此,这里所谓“把当时、一桩大义,拆开收合”,可能就指的是这件事。“拆开收合”,即解剖分析。基于此,“据地一呼吾往矣,万里扑肢动骨”便是作者想象投奔这支抗金新军后大显身手的兴奋情景。因留恋鹅湖之会、向往二人共同描绘的理想图景而产生上述设想,这是很自然的。继而,语势却忽然一落千丈,接一句“这话霸(即话柄)、只成痴绝”,明说这一切只不过是幻想。这种语气的跌宕起伏,恰恰说明作者情绪大起大落。他虽然残酷地宣告自己幻想的破灭,却又极其冷静地指出了真实。“只成痴绝”四字虽然饱含作者的失望和痛苦,却又是他理智的反映。“天地洪炉谁扇鞴?算于中、安得长坚铁!”是发自幻灭之后的感叹。他有感于《庄子·大宗师》中所谓天地是大熔炉的说法,想到人生犹如铁在洪炉之中,扇鞴(鼓风吹火的皮袋)鼓风,火力顿炽,顷刻即将消熔。
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势。不过,作者的这种幻灭感,却又并非对理想产生了什么怀疑和失望,而是深为人生有限而感到惋惜。但他又不是单纯留恋人生,而是深憾于不能亲见理想的实现。关于这点,在结尾的“淝水破,关东裂”二句中可以得到印证。这里,作者再一次用了他在《念奴娇·登多景楼》一词中已用过的谢安于淝水之战中大破苻秦八十万大军入犯的典故,但这不是雷同,正说明这个对历史了如指掌的爱国志士对英雄业绩的向往和对胜利的憧憬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怀的。他的这些话是说给好友辛弃疾听的,自然不是只谈他自己的志气与渴望,而是表达了他们两人共同的心声。
这首诗是借落叶以慨叹身世,紧扣落叶着墨,即景生情,寓托自然。
首句用落叶惊秋的形象,比喻诗人于家国破亡后的景况。此诗开头用个“早”字,便给了读者以好景不长的暗示,这个“客”字,使我们联想起南唐李煜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尽管孔绍安和李煜的时代相距近四百年,各自的地位和处境也不完全一样,但其飘零感是类似的。末两句叙诗人怀恋故国的感情。它仍然采用比兴手法,紧扣落叶着笔。 “翻飞二字,竭力形容诗人内心纷乱而又身不由己的神情状貌,可谓贴切。
全诗通过巧妙的比喻和拟人的手法,描写入秋落叶所引起的游子思归怀乡之情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惊,惊恐、惊讶。客心,飘泊异乡的游子心情。
诗中描写的场景是,正当农民打麦晒场的时候,忽然变了风云。一时风声紧,雨意浓。秦地(今陕西一带)西风则雨,大约出自当时的农谚。这样的农谚与天气变化有关。“尝闻”二字,写人们对天气变化的关切。这样,开篇一反绝句平直叙起的常法,入手就造成紧迫感,有烘托气氛的作用。
“尝闻秦地西风雨,为问西风早晚回?”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曾经听说秦地(今陕西一带)刮起西风就会下雨,西风啊,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正当打麦晒场的时候,忽然变了风云。一时风声紧,雨意浓。秦地(今陕西一带)西风则雨,大约出自当时的农谚。提起这样的农谚,显然与眼前天气变化有关。“尝闻”二字,写出人们对于天气变化的关切。这样,开篇一反绝句平直叙起的常法,入手就造成紧迫感,有烘托气氛的作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天气的好坏关系到一年的收成。一场大雨,将会使多少人家的希望化作泡影。所以诗人恳切的默祷苍天不要下雨。这层意思在诗中没有直说,而用了形象化的语言,赋西风以人格,盼其早早归去,仿佛它操有予夺之权柄似的。“为问西风早晚回?”“早晚回”,即“何时回”。这怯生生的一问,显示农耕社会中农民对上天的敬畏,表现的心情是焦灼的。
“白发老翁如鹤立,麦场高处望云开。”小诗的后两句是说,头发花白的老农久久站立在麦场的高处,盼望着乌云散去,太阳重现。
后两句是从生活中直接选取一个动人的形象来描绘,给人以深刻的印象。首先,选取白发老农最有代表性,这样的人物德高望重,富有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他们默默的为社会创造财富,饱经磨难与打击,经常挣扎在死亡线上,却顽强地生活着,永不绝望。其次,“如鹤立”三字描绘“望云开”的姿态极富表现力。“如鹤”的比喻,自然与白发有关,“鹤立”的姿态给人一种持久、执著的感觉。这一形体姿态,能恰当地表现出人物的内心活动。最后是“麦场高处”这一背景细节处理对突出人物形象起了不容忽视的作用。“麦场”,对于季节和“农家望晴”的原因是极形象的说明。而“高处”,对于老人“望云开”的迫切心情则更是具体微妙的一个暗示。通过近乎绘画语言来表述,较之直接的叙写,尤为含蓄,有力透纸背之感。通过这一“望”,可以使人联想到农家一年半载的辛勤,想到白居易《观刈麦》所描写过的那种劳动场景。
这首诗选取收割时节西风已至大雨将来时的一个农家生活片断,集中刻画一个老农望云的情节,通过这一“望”,可以使读者联想到农家一年半载的辛勤,如同白居易《观刈麦》所描写过的那种劳动情景;也可以使读者想到嗷嗷待哺的农家儿孙和等着收割者的无情的“收租院”等等,诗的潜在含义是很深的。由于七言绝句体裁较小,意象必须集中,必须使读者窥斑见豹。此诗不同于《观刈麦》的铺陈抒写手法,只集中写一“望”字,也是“体实施之”的缘故。
这首诗对农民有同情,但没有同情的话;对农民有歌颂,但也没有歌颂的话。诗人由衷的同情与歌颂尽在不言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