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两章,脉络极清楚,每章的前二句极写卿大夫的服饰之威和对故旧的侮慢之态;后二句则通过自问自答,表现了原为友人的那位先生的怨愤不平的情绪,而诗句的语气显得“怨而不怒”,很能体现“温柔敦厚”的诗教。
此诗一开头,描述了卿大夫的服饰,可见,这位卿大夫是一位政治新秀,刚刚步入了从政的圈子。但他很不低调,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一种强烈的优越感立马就显出来了:“自我人居居。”活画出衣服傲慢无礼的神情。但他的故旧老友,虽然没有他的官阶高,但一点也不气馁,显示出很强的个性。
从结构上来看,此诗显得十分简单,艺术上也没有太多的特色,比较明显的也就是反复吟咏、反复唱叹、回环往复的手法。这种手法实际上在《诗经》中已相当普遍,有着民歌民谣的风味,从这也正说明了《诗经》与民歌之间的密切关系。
此外,该诗中所用的设问和作答的形式,在《诗经》中也时而可见。这种修辞方法作为讽刺或表现一种强烈的情绪是很合适的。
这首诗第一句写养蚕的辛勤劳苦。诗人在这里没有过多地描写养蚕的过程,只是用“辛勤”与“得茧不盈筐”互相对照,突出了蚕事的艰辛。人们心中充满了怨恨,因此诗人在下句说这些养蚕人“灯下缥丝恨更长”。这句诗用茧丝来比喻蚕农的恨,既形象又贴切。劳动人民每天深夜都要抽丝织布,每一缕丝都是蚕农辛酸的记录,但是他们享受不到自己劳动的果实。劳动果实被统治者白白拿去,所以在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恨,那每一声织机的声响都是劳动人民的叹息,都是劳动人民的诉说。
第三句诗锋一转,写穿绫罗绸缎的贵人。他们穿着华美的衣服,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蚕农和织妇的辛酸,他们只知贪爱绣在绸缎上的鸳鸯图案。这样,这首诗的中心思想就更为明显,更清楚地点明封建社会贫富的对立,写出劳动人民对那些不劳而获的寄生虫的愤恨和鄙视,诗的社会意义就更深刻,社会作用更广泛了。
全诗语言通俗,明白如话,前两句同后两句构成对比,使诗意更加鲜明,加强了诗的表现力,使诗的主题揭示得更加深刻。
这是一首讽刺诗,讽刺的对象是东鲁(今山东)的儒生。鲁地有儒者虽皓首穷经,却死守章句,不懂经邦治国之策。李白自视有“经济之才”、“王霸大略”,或曾受到某“鲁儒”的轻视和嘲笑,故以此诗反讥之。
开头四句说,那些白发苍苍的“鲁叟”们,言必称“五经”,他们以毕生的精力,将《诗》、《书》、《礼》、《易》、《春秋》这几部儒家圣贤之书的章句背得滚瓜烂熟,学问可算是很大了。但是,假如向他们请教一下经国济世的方略,就如坠烟雾,茫然不知所对。这里将鲁儒的精通经书和不谙时务相对比,揭示了他们的无能本质。
然而,标志着儒生身分的仪容却是丝毫马虎不得的。诗人接着以漫画笔法,活灵活现地描摹了鲁儒们迂腐可笑的举止:他们脚下穿着文饰考究的远游履,头上戴着平整端重的方山巾,不慌不忙,很有风度地上了大路,宽大的襟袖拖在地上,步子还未迈动,先扬起了一片尘土。鲁儒们故做庄严的神态与其实际上给人的滑稽感构成的对比,产生出一种喜剧效果;同时,鲁儒们外表的矜持与其内里的无能构成的对比,又更加突现了他们的迂阔。
诗末六句,是诗人对鲁儒的评论,并且将自己摆进去与鲁儒加以对比,在这种对比中表达自己的积极用世思想。诗中采用了以古喻今的写法:当年秦始皇曾采纳丞相李斯的建议,下令没收天下的《诗》《书》等儒家之书,谁敢违抗,就施以黥刑,并被罚去筑城。当时,那些褒衣博带的儒生确是吃了苦头。李白对鲁儒们说:正像秦代那些儒生们的可悲遭遇一样,你们这些人断然得不到朝廷的器重;我虽然也崇奉儒学,但却要效法叔孙通,干一番辅弼朝廷的事业,绝不与你们为伍。你们既然对时务一窍不通,那么,就请回到老家的汶水边上种田去吧!结尾二句的嘲讽是极其辛辣的,令人如见鲁儒们的窘态,和李白飞扬跋扈的神情,也感受到了他的宏伟理想所迸发出的精神力量。
这诗的主题是北方边塞战士的乡愁,取材则集中于战士服役归乡途中的感慨。全诗可分三节,每节四句,首节写役满放归,叙述离家长久,思归之极;次节写来到家乡,叙述为国守边,戍地遥远;末节写感慨讽谕,指出朝廷漠视人情,不了解也不关切戍边战士的心情,而将由此产生的政治后果置于言外。全诗手法多变,或写景以见情,或问答以表意,或正或反,或平叙或用典,其归宿点无不落到思乡之情的表达上,因而能以极平易的语言将征人思归之情写足。此诗情感真挚,语言质朴率真,是表现久戍思归主题的代表作。
不难看到,这诗的艺术构思汲取了《小雅·采薇》的一些经验,例如取材于战士归途的思想感情活动,交织即情与追叙的结构安排,采用对比、夹叙的表现手法等。但是《小雅·采薇》的主题思想侧重于褒扬战士的爱国精神,所以战士的内心矛盾主要是“靡室靡家,玁狁之故”,矛头指向外敌。而这首《杂诗》的主题思想则是讽谕朝廷不恤边卒,批评边塞政治不当,所以诗中不多涉及边塞民族矛盾扣军事情形,集中抒发“人情怀旧乡”和“胡宁久分析”,突出久戍不归的乡愁归思。由于主题思想比《小雅·采薇》单纯明确,因此它抒情性强,讽喻性突出,基本上不作叙事,从而使诗的旋律明快,节奏强烈,形成一种富有激情的基调,感讽弥深而气势充沛,动人心弦,促人省醒。钟嵘要求综合运用赋、比、兴的手法, “于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诗品序》)。可见这诗基本上是符合他的评论要求的。
从诗句看,起结两联都堪称佳句。“朔风”二句是赋而兴。开篇点明时节、地点,点出主题“归心”,这是“赋”的要求。但诗句意思是说,北风吹动秋茸,引起边塞的战马产生回家的心思。这并非直接的“赋”,而是一种能引起战士思归的物象,所以实质是“兴”。对全诗来说,这二句起兴,以鲜明形象、无尽感慨和充沛气势奠定了基调,成为贯串全诗的主旋律,因而是风力挺起的佳句。“师涓”二句是用典故的赋而比,实质是事比。诗人用师涓的故事,态度比较婉转,讽喻却很尖锐,旨在提醒朝廷长久不闻警诫亡国的声音,不察觉在戍卒乡愁思归之音中的不满与不安,其实关系国家的安危,因此,从讽谕美刺看,末二句亦是结得有力的,两相比较,各有特点。然而从南朝以来,评论都更欣赏“朔风”句,这与诗歌艺术思潮发展有关。
全诗手法多变,或写景以见情,或问答以表意,或正或反,或平叙或用典,其归宿点无不落到思乡之情的表达上,因而能以极平易的语言将征人思归之情写足。虽然模仿《小雅·采薇》却能出以己意,直抒胸襟,这在玄言诗风行的东晋诗坛上是十分可贵的,不失为同类题材中具有独特风貌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