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曾赞扬魏征的奏疏“可为万代王者法”。对于魏征这篇奏疏,唐太宗非常重视,说它是“言穷切至”,使得自己“披览亡倦,每达宵分”。他还曾使用“载舟覆舟”的比喻来训戒太子。宋、明、清三代的一些君主,也经常拜读这篇奏疏,用以规戒自己。由此可见它在封建时代的重要意义。即使到了现代,文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观点,也仍有值得借鉴的意义。
这篇奏疏,在写作上很有其特色,它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文章根据唐太宗在取得巨大政绩之后,逐渐骄傲自满,生活日趋奢靡地情况,指出了他“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不可以“竭诚以待下”,必然会使“骨肉为行路”,最后导致至亲疏远,君臣解体,离心离德,难于保守天下。奏疏不仅把“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危害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对症下药,提出“十思”的措施,既明确具体,又实用而不空泛,针对性很强。
奏疏从头至尾,多用骈偶,或相对为文,或排比论述,辞工文畅,音律和谐,铿锵成韵,读来如觉连珠滚动,文章一气呵成,论述步步为营,气势雄健有力,警示振聋发聩。
《谏太宗十思疏》是唐朝著名谏议大夫魏征写给唐太宗的一篇奏疏。唐太宗即位初期,因隋鉴不远,故能励精图治。随着功业日隆,生活渐加奢靡,“喜闻顺旨之说”,“不悦逆耳之言”。魏征以此为忧,多次上疏切谏,本文是其中的一篇。文章先以比喻开篇,通过成败得失的比较推论,归结到“可畏惟人” ,指出了争取人心的重要性。在这篇文章中,魏征紧扣“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规劝唐太宗在政治上要慎始敬终,虚心纳下,赏罚公正;用人时要知人善任,简能择善;生活上要崇尚节俭,不轻用民力。这个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安邦治国的重要思想作了非常精辟的论述,其主题是在于提醒唐太宗要想使国家长治久安,君王必须努力积聚德义,具体提出了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等十个建议。写得语重心长,剀切深厚。
魏征敢于直谏,在贞观年间先后上疏二百余道,强调“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对唐太宗开创的千古称颂的“贞观之治”起了重大作用。而全文主要阐明的是为人君必须“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主旨。《谏太宗十思疏》的精神,主要是规劝唐太宗在“贞观之治”取得成就以后,仍要牢记隋亡的教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善始”、“克终”,以“积其德义”,使国家达到到长治久安的局面。
《古文观止》评价:通篇只重一“思”字,却要从道义上看出,世主何尝不劳神苦思,但所思不在德义,则反不如不用思者之为德也。魏公十思之论,剀切深厚可与三代谟、诰并传。
魏征这篇谏疏是规劝唐太宗要“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文章第—段即开宗明义,用树木、河流作比,说明“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是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第二段分析“取易守难”的道理,并从“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入手,得出守成之君“所宜深慎”的结论,具有很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第三段提出“十思”的具体内容。所谓“十思”,归纳起来,即戒奢安民、思危反满、宽容仁慈、慎始善终、虚心纳言、拒邪黜奸、刑赏以法。
以“固本思源”为喻,说明“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重要性。
开篇并没有直接提出“十思”的内容,而是以生动形象的比喻打开话题。“臣闻”的口气不卑不亢,令人警醒。先从正面说,用比喻推理(“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引出正题:“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三个排比句,两个作比喻,一个明事理,浅显易懂,不容置疑。再从反面申述:“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望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这样就加重了强调意味。反问的一句,差不多带有“挑衅”口吻,正是“忠言逆耳”之处。接着,进一步明确指出,“人君”地位高,责任重大,如果“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要想国家长治久安是不可能的,如同“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一样荒诞。这一段的结尾,照应前面,又充分利用了“木”与“水”的比喻。
第二段
总结历史经验,并从创业守成、人心向背等方面论述“居安思危”的道理。“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始繁,克终者盖寡。”开头几句,寥寥数语,就概括了历代君主能创业不能守成的普遍规律,这虽说是人之常情,但要“思国之安”,就必须以理性去克服它。接下来,作者以“岂取之易守之难乎”设问,引出更为具体的分析论证,指出“殷忧”与“得志”的不同心态:殷忧,则竭诚待人;得志,则纵情傲物。而“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对人的态度不同,其结果反差强烈,这说明能否恭俭下人是事业成败的关键。如果失去了民心,即使动用严刑也无济于事。“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这里借鉴古人的论述,将君和民的关系比作水与舟的关系,发人深省。
第三段
提出“居安思危”的具体做法,即“十思”。“十思”的核心内容是正己安人,但具体又有所侧重。“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这两条是戒奢侈,如喜好器物美色,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等;“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盈,则思江海下百川”,这两条是戒骄戒躁,劝皇帝要恪守职分,不骄不躁,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是劝皇帝不要放任自己的欲望,要持之有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是劝皇帝勤勉政事,处置谨慎,不要怠惰;“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是说“兼听则明”,放低身段,多听取臣下的意见;“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是说“偏听则暗”,自己有倾向直臣,罢黜小人;“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是说赏罚要按国家尺度实行,不因喜怒而有所偏颇。“十思”就是十条劝戒,语语坦诚,字字惊心。文章最后从正面论述做到“十思”的好处,描绘出“垂拱而治”的政治理想。从用人,纳谏,赏罚,多方来讲、其中提到的“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即“用人”“纳谏”策略,实际上成为初唐的治国方略,创造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
魏征提出的“十思”能给我们哪些写作的启示呢?
一是陈述意见的针对性。这奏疏是给皇帝看的,是用来劝谏皇帝的,所以“十疏”所陈述的内容无一不针对帝王的易犯病,又无一不为“垂拱而治”的封建统治着想,使唐太宗乐于接受。
二是思考问题的全面性。这“十思”的内容涉及到与帝王冶国兴邦有关的十个问题。从生活到政治,从人个欲望以品德修养,凡存在的主要问题作者全都考虑到。不但指出问题,而且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真是面面俱到,煞费苦心。
三是安排条款的序列性。“见可欲”“将有作”“念高危”“惧满溢”“乐盘游”“忧懈怠”“虑雍蔽”“惧谗邪”“恩所加”“罚所及”,排列井井有条,多而不乱。四是语言表达的齐整性。“十思”十句,句式大致相同,构成排比,一气呵成,形成齐整,气势磅礴。显然,这篇古代佳作给我们带来很多有益的写作启发。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听说想要树木长得好,一定要使它的根牢固;想要泉水流得远,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国家安定,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源泉不深却希望泉水流得远,根系不牢固却想要树木生长得高,道德不深厚却想要国家安定,微臣虽然愚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您这)聪明睿智(的人)呢!国君处于皇帝的重要位置,在天地间尊大,就要推崇皇权的高峻,永保永无止境的美善。如果不在安逸的环境中想着危难,戒奢侈而行节俭,道德不能保持宽厚,性情不能克服欲望,这也如同挖断树根却想要树木长得茂盛,堵塞源泉却想要泉水流得远一样啊!
(古代)所有的帝王,承受了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他们没有一个不为国家深切地忧虑而且治理成效显著的,但一旦功业建成就德性衰减。国君开头做得好的实在很多,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很少。难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难吗?当初取得天下时才能有余,现在守天下就显得才能不足,什么原因呢?因为处在深重的忧虑之中,一定能竭尽诚心来对待臣民。成功之后,就放纵自己的性情来傲视别人。竭尽诚心,胡越之人也将同心同德;傲视别人,至亲骨肉也会成为不相干的路人。即使用严酷的刑罚来督责(人们),用威风怒气来吓唬(人们),人们最终只求苟且免于刑罚而不怀念感激国君的仁德,表面上恭敬但在心里不服气。(臣民)对国君的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只是百姓的力量;(他们像水一样)能够负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这是应当深切戒慎的。用腐烂的绳索驾驭疾驰的马车,这样可以忽视不理吗?
统治天下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一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就要想到用知足来自我克制,将要兴建什么就要想到适可而止来使百姓安定,想到帝位高高在上,就想到要非常注意加强自我修养,谦虚处世、自律言行,害怕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喜爱狩猎就想到网三面留一面,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做事)要慎始慎终,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就想到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就想到使自身端正(才能)罢黜奸邪,施加恩泽就要考虑到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就要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全面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本的事,弘扬这九种美德,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使出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文臣武将争先恐后前来效力,国君没有大事烦扰,可以尽情享受出游的快乐,可以颐养得像赤松子与王子乔那样长寿,皇上弹着琴垂衣拱手就能治理好天下,不用再说什么,天下人就已经都有教化了。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劳神费本,代替臣下管理职事,役使自己灵敏、明亮的耳、眼,减损顺其自然就能治理好天下的大道理呢!
注释
长:生长。这里指长得好。
固其根本:使它的根本牢固。本,树根。
浚:疏通,挖深。
下愚:处于地位低见识浅的人。
明哲:聪明睿智(的人)。
当神器之重:处于皇帝的重要位置。神器,指帝位。古时认为“君权神授”,所以称帝位为“神器”。
域中:指天地之间。
休:美。这里指政权的平和美好。
凡百元首:所有的元首,泛指古代的帝王。
承天景命:承受了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景,大。
殷忧:深忧。
实:的确。
克终者盖寡: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不多。克,能。盖,表推测语气。
傲物:傲视别人。物,这里指人。
吴越为一体:吴越之人也将同心同德。越:指南方。
骨肉为行路:亲骨肉之间也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骨肉,有血缘关系的人。行路,路人,比喻毫无关系的人。
董:督责。
振:通“震”,震慑。
苟免而不怀仁:(臣民)只求苟且免于刑罚而不怀念感激国君的仁德。
怨不在大:(臣民)对国君的怨恨不在大小。
可畏惟人:可怕的只是百姓。人,本应写作“民”,因避皇上李世民之名讳而写作“人”。
载舟覆舟:这里比喻百姓能拥戴皇帝,也能推翻他的统治。出自《荀子·王制》:“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见可欲: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出自《老子》第三章“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下文的“知足”、“知止”(知道适可而止),出自《老子》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将有作:将要兴建某建筑物。作,兴作,建筑。
安人:安民,使百姓安宁。
念高危:想到帝位高高在上。危,高。
则本谦冲而自牧: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我修养。冲,谦虚。牧,约束。
江海下而百川:江海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下,居……之下。
盘游:打猎取乐。
三驱:据说古代圣贤之君在打猎布网时只拦住三面而有意网开一面,从而体现圣人的“好生之仁”。另一种解释为田猎活动以一年三次为度。
敬终:谨慎地把事情做完。
虑壅蔽: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壅,堵塞。
想谗邪: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谗,说人坏话,造谣中伤。邪,不正派。
正身以黜恶:使自身端正(才能)罢黜奸邪。黜,排斥,罢免。
弘兹九德:弘扬这九种美德。九德,指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
简:同“拣”,选拔。
效:献出。
松乔:赤松子和王子乔,古代传说中的仙人。
垂拱:垂衣拱手。比喻很轻易的天下就实现大治了。
无为:道家主张清静虚无,顺其自然。
居安思危:居,处于,处在;思,想,考虑。处在安乐的环境中,要想到可能有的危险。指要提高警惕,防止祸患。
择善而从:从,追随,引申为学习。指采纳正确的建议或选择好的方法加以实行。
善始善终:做事有好的开头,也有好的结尾。形容办事认真。
戒奢以俭:戒,戒除;奢,奢侈;俭,节俭。用节俭来消除奢侈。
《旧唐书》曾赞扬魏征的奏疏“可为万代王者法”。对于魏征这篇奏疏,唐太宗非常重视,说它是“言穷切至”,使得自己“披览亡倦,每达宵分”。他还曾使用“载舟覆舟”的比喻来训戒太子。宋、明、清三代的一些君主,也经常拜读这篇奏疏,用以规戒自己。由此可见它在封建时代的重要意义。即使到了现代,文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观点,也仍有值得借鉴的意义。
这篇奏疏,在写作上很有其特色,它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文章根据唐太宗在取得巨大政绩之后,逐渐骄傲自满,生活日趋奢靡地情况,指出了他“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不可以“竭诚以待下”,必然会使“骨肉为行路”,最后导致至亲疏远,君臣解体,离心离德,难于保守天下。奏疏不仅把“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危害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对症下药,提出“十思”的措施,既明确具体,又实用而不空泛,针对性很强。
奏疏从头至尾,多用骈偶,或相对为文,或排比论述,辞工文畅,音律和谐,铿锵成韵,读来如觉连珠滚动,文章一气呵成,论述步步为营,气势雄健有力,警示振聋发聩。
《谏太宗十思疏》是唐朝著名谏议大夫魏征写给唐太宗的一篇奏疏。唐太宗即位初期,因隋鉴不远,故能励精图治。随着功业日隆,生活渐加奢靡,“喜闻顺旨之说”,“不悦逆耳之言”。魏征以此为忧,多次上疏切谏,本文是其中的一篇。文章先以比喻开篇,通过成败得失的比较推论,归结到“可畏惟人” ,指出了争取人心的重要性。在这篇文章中,魏征紧扣“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规劝唐太宗在政治上要慎始敬终,虚心纳下,赏罚公正;用人时要知人善任,简能择善;生活上要崇尚节俭,不轻用民力。这个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安邦治国的重要思想作了非常精辟的论述,其主题是在于提醒唐太宗要想使国家长治久安,君王必须努力积聚德义,具体提出了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等十个建议。写得语重心长,剀切深厚。
魏征敢于直谏,在贞观年间先后上疏二百余道,强调“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对唐太宗开创的千古称颂的“贞观之治”起了重大作用。而全文主要阐明的是为人君必须“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主旨。《谏太宗十思疏》的精神,主要是规劝唐太宗在“贞观之治”取得成就以后,仍要牢记隋亡的教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善始”、“克终”,以“积其德义”,使国家达到到长治久安的局面。
《古文观止》评价:通篇只重一“思”字,却要从道义上看出,世主何尝不劳神苦思,但所思不在德义,则反不如不用思者之为德也。魏公十思之论,剀切深厚可与三代谟、诰并传。
魏征这篇谏疏是规劝唐太宗要“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文章第—段即开宗明义,用树木、河流作比,说明“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是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第二段分析“取易守难”的道理,并从“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入手,得出守成之君“所宜深慎”的结论,具有很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第三段提出“十思”的具体内容。所谓“十思”,归纳起来,即戒奢安民、思危反满、宽容仁慈、慎始善终、虚心纳言、拒邪黜奸、刑赏以法。
以“固本思源”为喻,说明“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重要性。
开篇并没有直接提出“十思”的内容,而是以生动形象的比喻打开话题。“臣闻”的口气不卑不亢,令人警醒。先从正面说,用比喻推理(“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引出正题:“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三个排比句,两个作比喻,一个明事理,浅显易懂,不容置疑。再从反面申述:“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望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这样就加重了强调意味。反问的一句,差不多带有“挑衅”口吻,正是“忠言逆耳”之处。接着,进一步明确指出,“人君”地位高,责任重大,如果“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要想国家长治久安是不可能的,如同“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一样荒诞。这一段的结尾,照应前面,又充分利用了“木”与“水”的比喻。
第二段
总结历史经验,并从创业守成、人心向背等方面论述“居安思危”的道理。“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始繁,克终者盖寡。”开头几句,寥寥数语,就概括了历代君主能创业不能守成的普遍规律,这虽说是人之常情,但要“思国之安”,就必须以理性去克服它。接下来,作者以“岂取之易守之难乎”设问,引出更为具体的分析论证,指出“殷忧”与“得志”的不同心态:殷忧,则竭诚待人;得志,则纵情傲物。而“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对人的态度不同,其结果反差强烈,这说明能否恭俭下人是事业成败的关键。如果失去了民心,即使动用严刑也无济于事。“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这里借鉴古人的论述,将君和民的关系比作水与舟的关系,发人深省。
第三段
提出“居安思危”的具体做法,即“十思”。“十思”的核心内容是正己安人,但具体又有所侧重。“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这两条是戒奢侈,如喜好器物美色,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等;“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盈,则思江海下百川”,这两条是戒骄戒躁,劝皇帝要恪守职分,不骄不躁,虚怀若谷,从谏如流;“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是劝皇帝不要放任自己的欲望,要持之有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是劝皇帝勤勉政事,处置谨慎,不要怠惰;“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是说“兼听则明”,放低身段,多听取臣下的意见;“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是说“偏听则暗”,自己有倾向直臣,罢黜小人;“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是说赏罚要按国家尺度实行,不因喜怒而有所偏颇。“十思”就是十条劝戒,语语坦诚,字字惊心。文章最后从正面论述做到“十思”的好处,描绘出“垂拱而治”的政治理想。从用人,纳谏,赏罚,多方来讲、其中提到的“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即“用人”“纳谏”策略,实际上成为初唐的治国方略,创造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
魏征提出的“十思”能给我们哪些写作的启示呢?
一是陈述意见的针对性。这奏疏是给皇帝看的,是用来劝谏皇帝的,所以“十疏”所陈述的内容无一不针对帝王的易犯病,又无一不为“垂拱而治”的封建统治着想,使唐太宗乐于接受。
二是思考问题的全面性。这“十思”的内容涉及到与帝王冶国兴邦有关的十个问题。从生活到政治,从人个欲望以品德修养,凡存在的主要问题作者全都考虑到。不但指出问题,而且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真是面面俱到,煞费苦心。
三是安排条款的序列性。“见可欲”“将有作”“念高危”“惧满溢”“乐盘游”“忧懈怠”“虑雍蔽”“惧谗邪”“恩所加”“罚所及”,排列井井有条,多而不乱。四是语言表达的齐整性。“十思”十句,句式大致相同,构成排比,一气呵成,形成齐整,气势磅礴。显然,这篇古代佳作给我们带来很多有益的写作启发。
一、类比入手,亲切生动
作者要论述的是治国安民的根本大计,而进谏的对象又是国君。从流水、树木这些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入手说理,就显得亲切、生动,容易为人君所接受。同时,要“木茂”就必须“固其根本”,要“流长”就必须“浚其泉源”,这都是生活中的常识。通过类比,推出要“国安”必须“德厚”,就很有论辩力量。在这个基础上,作者进一步以“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比做“伐根”“塞源”。这样,不居安思危的危害性不言自明,而作者的观点也鲜明地表露出来了。
二、骈散结合,华美流畅
唐代的奏疏,习惯上都用骈文来写,这篇奏疏虽然用了许多骈偶句式,却突破了骈体的束缚,骈散语句交替运用,既有骈文的整齐华美,又有散文的自然流畅,易于诵读。
三、正反论述,务尽其旨
全文以论述为主,对同一个问题,作者往往从正反两方面进行剖析,使说理更透彻。如第一段先从正面论述“固本浚源”,再从反面论述不这样做的危害;第二段关于“殷忧”“竭诚”与“得志”“傲物”的反复论述;第三段贯穿“十思”的本能欲望(或反应)与理性自制的对举,都体现了这一特点。
四、比喻排比、生动有力
文章以浅显的比喻衬出中心论题,比喻作为一种推理手段,起到生动、直观的效果;全文的论述多用排比句式,铺排罗列,勾连而下、气势不凡,增强了文章的表现力。
第一段从开头至“塞源而欲流长也”,先正说,后反说。以固木之根、浚流之源,来比喻治国需要从积德这个根本做起。这是正说。接着以比喻的手法来反说,“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是万万不可能的。正说和反说,归结到君主必须“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否则,那将是“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危及治国之本,动摇王朝的根基,葬送李唐的天下。
第二段从“凡昔元首”至“所宜深慎”,分别从“在殷忧”和“既得志”等不同时期所采取的不同态度,正反论述。君主“在殷忧”时,一定能竭尽诚意对待手下的人;而君主如果能对部下竭尽诚意,就能使君臣契合,上下一心。君主在“既得志”时,往往为所欲为,傲视他人;而君主如果傲视他人,即使亲属也会变得如同行路人那样互不相认。这样分别从“在殷忧”和“既得志”等不同情况下正说反说,归结到守业的君主容易失去人心,从而,告诫唐太宗不可以帝王之尊傲视群臣,与人结怨。因为怨不在于大小,可怕的是与众人结怨,如同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众人能保护君主,也能推翻君主。
第三段从“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至结尾,以“十思”全面阐述“积德义”的具体内容。这“十思”,好象是魏征提醒唐太宗从多侧面进行观照,多侧面地照一照“积德义”的镜子。人以铜为镜,唐太宗则以魏征为镜,魏征又给唐太宗以“十思”之镜。可以说,“十思”之镜是一个多棱镜。之所以说“十思”是多棱镜,是因为它从多侧面反映了“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的主旨,从多方面开拓了唐太宗“居安思危”的境界,从多方面开拓治理李唐王朝的途径:“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治。”
这篇奏疏,在写作上有其特色,它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文章根据唐太宗在取得巨大政绩以后,逐渐骄傲自满,生活日趋奢靡的情况,指出他“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不能“竭诚以待下”,必然使“骨肉为行路”,至亲疏远,君臣解体,离心离德,难于保守天下。奏疏不仅把“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难守天下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对症下药,提出“十思”的措施,既明确具体,又实用而不空泛,针对性很强。
《谏太宗十思疏》谈论的虽然是帝王的治国之道和修养问题,但其中的许多真知灼见在今天看来仍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这篇奏疏不仅思想内容深刻,在写作手法上也颇有特点,现试析如下:
一字贯穿
细读文章,便会发现,作者用一“思”字贯穿全文。第一段,作者先通过两个人们耳熟能详的比喻引出“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的主旨,再用原来的比喻从反面强调这一主旨,最后又从人君特殊的地位和职责出发推出这一主旨的具体内容:“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由此,不难看出作者一个清晰的思路:“思国安”必先“积德义”,“积德义”对人君来说,就表现在“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总之,人君当“思”:思虑国家的安定,思谋国运的长远,思考为政的得失,思量潜伏的危机。
正如魏征在另外一篇奏疏中指出的:“祸福相倚,吉凶同域,唯人所召,安可不思?”一个“思”字不仅把第一段的内容有机地组织了起来,而且也隐含了魏征对唐太宗的谆谆告诫:作为人君,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啊!那么,人君为什么当“思”呢?文章的第二段就阐述了这个问题。他总结历史教训,指出历史上一种常有的现象:“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然后用一反诘句对这一现象提出自己的质疑:“岂取之易,守之难乎?”但人君的取易守难毕竟是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因此,作者接下来就具体分析了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殷忧”时,竭诚待下;“得志”后,纵情傲物,直至滥用刑罚,目空一切,最终导致天怨人怒,自取灭亡。值得注意的是,本段虽没有用到一个“思”字,但却始终是扣住“思”字着笔的,它实际上紧承第一段解释了人君当“思”的原因,那就是:“凡百元首”的难以善始善终,“取之易,守之难”的严峻事实,“殷忧”时、“得志”后的不同态度,“可畏惟人,载舟覆舟”的深刻教训。魏征在这里所提出的这一切都有理有据,焉能不使守成之君的唐太宗思前想后,思深忧远呢?所以,这一段不仅依然紧扣“思”字回答了人君为什么当“思”,也为下文的“十思”作了有力的铺垫。
到第三段,作者则明确提出了应如何“思”。他围绕节欲、谦逊、谨慎、明智、守法五方面具体提出“十思”,并指出,倘若人君能做到这些,则不但使普天下的“智者”“勇者”“仁者”“信者”各展所长,尽心辅佐,而且也能使人君达到“垂拱而治”的目的,免却“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的繁冗和辛劳。由此可以看出,作者紧扣——“思”字做文章,从提出问题——应当“思”,到分析问题——为何“思”,再到解决问题——怎样“思”,最后归结为“何必思”。从“思”到“无思”,一字贯穿,前后勾连,使文章条理清晰,思路缜密,结构谨严,浑然一体,具有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
一发破的
紧紧抓住事物的要害,通过精妙的比喻和正反对比,使作者所要阐发的道理深入浅出,令人难忘,是本文在写作上的第二个特点。本来,国家的长治久安,人君的德行道义,以及这两者之间的关系,都是颇为抽象的道理。然而,作者却洞幽烛微,化难为易,用了两个浅显的比喻,便一下子点到了事物的要害,可谓一发破的。树木、河流是人们习见的事物,求木之长必固根本,欲流之远必浚泉源也是天经地义、毋庸置疑的。作者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看到了树木的茂盛与国家的兴旺,江河的长流与国运的久远以及根底的加固与德行的积累、源头的疏通与道义的流播这两者之间所具有的极其相似的关系,以此构成比喻,便把道理说得透彻而又形象,易于为人接受。在运用比喻作了正面论述后,作者并不是到此为止,而是紧扣前喻从反面进一步论述,以起强调作用。但在行文时又有所变化,把正面论述时的两个比喻的顺序巧妙地颠倒了一下,使文意灵动多姿。紧接着,作者仍然从反面进行论述,指出人君如果不“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即“积德义”的话,那就不仅仅是“根不固”“源不深”的问题,而是“伐根”“塞源”。这就把“不积德义”所带来的反面结果推到了极致,从而从正面有力地肯定了“积德义”这个论题的正确性。此外,第二段中“殷忧”和“得志”的对比,第三段中“恩所加”与“罚所及”等的对比,都一正一反,不仅内容相对,形式规则,而且观点鲜明,语气肯定,深刻地揭示了事物的性质。总之,本文比喻的巧用既增强了文章的生动性和可感性,又加深了读者对作者所要阐明的主旨的印象。而正说反说、对比鲜明的手法,则不但使行文富于变化,而且使主旨的阐述更为具体、严密,增强了文章的说服力度。
一唱三叹
本文在充分说理的同时,又满溢着充沛的感情,使文章融情于理,情理交融,是本文在写作上的第三个特点。魏征对唐太宗是颇有感情的,这不但因为唐太宗具有弃怨用才的宽广胸怀与气度(魏征曾是太宗的政敌),更主要的是他从太宗的身上看到了修仁政、济苍生、达到天下大治的希望,看到了自己为国家大展宏图的前景。当47岁的魏征开始辅佐比他小18岁的太宗的时候,他深感“喜逢知己之主”,因此“思竭其用,知无不言”,而太宗对魏征的谏言也“未尝不欣然纳受”。对唐太宗来说,魏征既是一位犯颜直谏的良臣,又是一位循循善诱的严师。因此,这种亦臣亦师的身份使魏征的奏疏既理正词严,又情真意挚,说理和抒情得到了有机的统一,表现在本文中也是如此。
自第一段始,说理庄重从容,感情平缓,至“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一句,则感情初起波澜:既有对不“积德”却指望“国安”的断然否定,也有不卑不亢的自谦,更有希望太宗无愧于“明哲”的殷殷期望。而“人君”一句感情则再掀波澜,这一句无异于对太宗的当头棒喝:处在如此高位,却“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那可怕的后果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至第二段,作者似乎从刚才激越的感情中平息下来,以“凡百元首”一句转入对历史教训的论述之中,感情委婉深沉。这一段的最后一句“载舟覆舟,所宜深慎”,推心置腹,是提醒,是规劝,也是警告,不能不令人动容。至末段,在具体提出“十思”的时候,更是感情真挚,语重心长,作者把他所能想到的,把他认为帝王必然遇到或经常遇到而且必须有明确认识并能正确对待的问题一一罗列,声声“思”字,如记记重锤,敲打着唐太宗的心灵,也敲击着读者的心灵。而“总此十思”几句则勾画了人君“思”后出现的美好图景,感情又趋于热情奔放。至最后“何必”一句全文戛然而止,我们仿佛看到一个58岁的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不仅仅是作者的感情慢慢趋于平缓,更是他为国家着想,尽了为臣之职以后的释然和安然。因此,作者的感情随说理的深入而不断变化,时而平静和缓,时而委婉深沉,时而又热情奔放。作者或以抒情的语调用含情之笔说理,自始至终让人觉得是从作者肺腑中吐出,亲切入微,如“十思”的阐述;或以形象的语汇用明理之言寄情,紧扣人的心弦,如主旨的提出。
总之,本文理真情切,情与理得到了有机的交融,不仅使情的抒发不失之空泛,更使理化为了一种闪烁着个性色彩的情思,让人刻骨铭心,起到一唱三叹的效果。所以,太宗在阅读了魏征包括本篇在内的四篇奏疏以后,有这样的评语:“诚极忠款,言穷切至。”还称赞魏征“体国情深”。清代的唐德宜在《古文翼》中也说此文“款款而陈,情词肫挚,忠爱之忱,溢于言表”。这些都是对本文具有情理交融这一特点的恰当评价。
一气呵成
《谏太宗十思疏》是用骈文写成的。但魏征的这篇文章却一扫六朝浮华的余习,不仅内容充实,明白畅达,而且在形式上也有所创新。从语句看,一是不局限于骈文一般是用平行的两句话,两两配对,直到篇末的特点,而是有所变化。如第一段,劈首就是三个从正面论述的排比句,紧接着又是从反面论述的三个排比句,这是和骈文的常格有所不同的。二是散句的恰当使用,如“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载舟覆舟,所宜深慎”等。三是打破了四六对仗而改用多种句法对偶,如“当神器之重”对“居域中之大”,“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对“傲物则骨肉为行路”等。这样,文中既有气韵充沛的排比句,又有活泼灵动的散行句,再加上骈文所特有的对仗工整、音韵顿挫的对偶句,使整个文章一气呵成,于整饬庄重之中呈流转圆浑之势,具有特有的美感。从用词看,文章力求避免繁复的引证、生僻的典故和多余的藻饰,语言明白晓畅。另外,文章不受声律拘束,不避首尾虚字,这些都体现了作者崇尚质朴的文学主张和不拘一格的创新精神。魏征创造的这样一种骈散相间的章表体,后来就成为唐宋奏疏中常用的一种形式,对后世陆贽、欧阳修、苏轼的政论奏议文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明君忠臣
魏征是唐太宗的一位十分难得的谏臣,魏征死后,唐太宗感叹地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今魏子殂世,遂亡一镜也!”唐太宗把大臣当做自己的明镜,魏征更是一面明亮的镜子。魏征的敢言直谏,太宗的虚心接纳,都显示出了一代明君和一代忠臣的形象。
《谏太宗十思疏》的精神,主要是规劝唐太宗在“贞观之治”取得成就以后,仍要牢记隋亡的教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善始”“克终”,以“积其德义”,使国家得到长治久安。
《旧唐书》曾赞扬魏徵的奏疏“可为万代王者法”。这篇奏疏,唐太宗非常重视,说它“言穷切至”,使自己“披览亡倦,每达宵分”。他还曾用“载舟覆舟”的比喻来训戒太子。宋、明、清三代的一些君主,也经常讽读这篇奏疏,用来规戒自己。可见它在封建时代的重要意义。即使到了今天,文中“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观点,也仍有值得借鉴的现实意义。
这篇奏疏,在写作上有其特色,它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文章根据唐太宗在取得巨大政绩以后,逐渐骄傲自满,生活日趋奢靡的情况,指出他“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不能“竭诚以待下”,必然使“骨肉为行路”,至亲疏远,君臣解体,离心离德,难于保守天下。奏疏不仅把“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危害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对症下药,提出“十思”的措施,既明确具体,又实用而不空泛,针对性很强。
奏疏从头至尾,多用骈偶,或相对为文,或排比论述,辞工文畅,音律和谐,铿锵成韵,读来如觉连珠滚动。气势雄健有力。
文章一开始,作者运用了排喻的手法,作者首先举出“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两组比喻,从而引出了“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作者先设置这样两个形象性和哲理性都很强的比喻,而后引出了自己要表达的真实意图,这种手法的应用是有很强的说服力。如果作者开篇不用这十分形象的排喻,而只是简单地讲述抽象的道理,是很难吸引对方,使对方理解信服。作者引喻用得好,好就好在比喻用得“巧”、“俗”、“切”。比喻的应用使抽象的道理形象化、具体化,使深奥的问题通俗化。刘勰在《文心雕龙·论说》中所说的:“喻巧而理至”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设喻明理,比喻不但要设得巧,而且喻体要浅显通俗,树木、江河,处处可见,人人熟悉。所讲的道理也是人人皆知,不难理解的通俗事理。刘勰在《文心雕龙·比兴》中说:“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文章中比喻运用的“切”,实际上就是喻体与本意要相切合,要抓住重点,选最集中、最深刻、最精彩的喻体来表现本意,作者用十分熟悉的树木,泉源,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物,引出国之大政,平易而自然。
使用了排喻的方法开篇后,作者又以三个“不”字的排比句从反面来说明问题,“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从而进一步强调了作者的政治意图。作者使用的言辞尖锐,用反激法去激发对方。作者指出,自己所列举的比喻和叙说的是连自己这样愚笨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何况英明圣哲的皇帝。然后作者很明确地向唐太宗指出,做为一国之主的帝王,身负重任,就要在安乐时想到危难,尽量避免奢侈,要提倡节俭。不然的话就会做出象伐根而求树茂,塞水而望流长一样的愚蠢事。这里,在文章结构上前呼后应,环环紧扣,充分表达了作者进谏规讽的本意。
紧接着作者向唐太宗指明历史上的君王,一开始创业时大多都能兢兢业业,而善始善终的就不多了。作者这里用了一个反问句来说明“创业容易,守业难”的道理。作者同时明确地告诫唐太宗,不要危难忧患时诚心待人,而成功后就放纵,傲慢待人。并指明,对人以诚相待,仇敌也团结成为一个整体;傲慢待人,即使是亲人也会众叛亲离。对人民使用高压钳制,用威势来统治他们,会造成他们与你貌合神离,表面十分顺服而实际上却十分怨恨。作者这里指出被激怒的百姓是十分可畏的。并再次用一个真切生动的比喻来说明帝王与百姓之间的辩证关系。作者将百姓妙喻为水,将帝王比喻为行船。水能浮载行船,但也可以将行船倾翻。这个比喻简洁而传神,直接明了地向唐太宗表明其利害关系。为谏劝唐太宗“居安思危,戒奢以俭”,不要“纵情傲物,骄奢淫逸”。结合具体实例进行分析,妙喻警人,陈述利害。引用古圣先哲的“怨不在大,可畏惟人”和“载舟覆舟”等至理名言,哲理剀切,反复阐述,耐心说服,言语婉转动人,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道理述尽,作者便向唐太宗提出“十思”的建议。“十思”是作者前文提出的“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的具体内容。前边提出问题并进行了分析,后边则提出如何解决的建议。使得文章前后呼应,全文形成一篇结构严谨的统一体。而“十思”又以“谦冲而自牧”、“虚心以纳下”、“慎始而敬终”、“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为中心,为至要。“十思”的角度不同,但都贯穿着“积其德义”的主线。作者告诫唐太宗“总比十思,宏兹九德”这样就会达到天下“文武并用,垂拱而治”。只要做到这“十思”,就不必自己去劳神费思,代替百官去行使职权了。
全篇以“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为中心展开论述。先从正反两方面进行论述,提出为君必须“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的结论。然后提醒太宗,守成之君易失人心。因在“殷忧”时易“竭诚以待下”;而在“得志”时则会“纵情以傲物”,便有“覆舟”之危。由此提出“积德义”必须“十思”。着重规劝太宗对于物质享受要适度,在自身修养上要“谦冲”,在用人上要“虚心纳下”,在行施法制上要不计个人恩怨。结尾归结出治国方法的关键在于知人善任,选拔人才,达到“垂拱而治”的理想境界。作者的这些主张,为唐太宗所采纳,有助于成就唐王朝的“贞观之治”。全篇以“思”字作为贯穿行文线索,脉络分明,条理清晰。文中多用比喻,把道理说得生动形象;并采用排比、对仗,句式工整,气理充畅。
全文以论述为主,对同一个问题,作者往往从正反两方面进行剖析,这样,说理更加透彻。如第一段先从正面论“固本疏源”,再从反面阐述不这样做的危害;第二段关于“殷忧”“竭诚”与“得志”“傲物”的反复论述,第三段贯穿“十思”的本能欲望(或反应)与理性自制的对举,都体现了这一特点。
形象比喻
文中运用了大量生动的比喻,借以阐发治国安民的思想,言简意赅,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如文章开篇谈论治国要注重“积其德义”这一根本原则时,从两个方面比喻论证,即“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和“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固其根本”是树木长得高的必要条件,而“浚其泉源”,也是水流得长远的前提,运用自然中的现象比治国的原则,浅显易懂而又生动形象。
语言朴实雄健
文章虽多用对偶句,但笔力道劲,气势雄健,朴实无华,与六朝的骈赋不同。如“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一句,“恩”“喜”“谬赏”分别与“罚”“怒”“滥刑”反义相对,“加”“因”分别与“及”“以”近义相对,这样,大大加强了语言的表现力。大家可以到文章中再找一些这样的句子体会一下。
雄辩的逻辑力量
三个段落,环环相扣,步步深入。第一段,作者旗帜鲜明地揭示中心论点——为人君者必须“居安思危,戒奢以俭”。那么,人君为什么当“思”呢?文章的第二段就阐述了这个问题。作者从历史教训出发,提醒太宗必须谨慎从政,要善待臣民,勿失民心本段虽没有用到一个“思”字,但却始终是扣住“思”字着笔的,实际上紧承第一段解释了人君当“思”的原因,那就是“凡百元首”的难以善始善终;“取之易。守之难”的严峻事实:“殷忧”时、“得志”后的不同态度,“可畏惟人,载舟覆舟”的深刻教训。同时,为下文的“十思”作了有力的铺垫。到第三段,作者则明确提出了如何“思”。在前二段说明道理的基础上,作者向太宗提出了。十思”的具体内容,并说明如果能够做到这“十思”,就能够发扬光大“九德”修养,使百官各尽其职,各竭其力,天下可“垂拱而治”了。细读文章,便会发现,作者用一“思”字贯穿全文,前后勾连,层层深入,水到渠成。从提出问题,应当“思”,到分析问题,为何要“思”,再到解决问题——怎样“思”,结构谨严,浑然一体,具有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
——选自中华书局标点本《旧唐书·魏征传》
思想意义
从全诗来看,这首诗即以松快的旷达之语,对世间的两类追求者予以嘲讽。
首先是吝啬聚财“惜费”者,生年不足百岁,却愚蠢到怀千岁忧,以“百年”、“千年”的荒谬对接,揭示那些活得吝啬的“惜费”者的可笑情态。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游”者,文中的“游”与后文所提到的“为乐当及苦”的“乐”都与常人理解的有异意,游及乐并不是那种酒池肉林,歌舞升平的放纵肉欲,是文人雅士的寄情山水,把酒言诗,忘却失意不得志之情殇的一种积极健康的享受生活之乐。这种乐也是建立在热爱生活基础之上,更是以旷达狂放之思,表现了人生毫无出路的痛苦。
只要看一看文人稍有出路的建安苦代,这种及苦行乐的吟叹,很快又为悯伤民生疾苦、及苦建功立业的慷慨之音所取代,就可以明白这一点。其实是对仰慕成仙者的嘲讽。但这种得遇神仙的期待,到了苦闷的汉末,也终于被发现只是一场空梦。
艺术特点
人生价值的怀疑,似乎常因生活的苦闷。在苦闷中看人生,许多传统的观念,都会在怀疑的目光中轰然倒塌。这首诗集以松快的旷达之语,给世间的两类追求者,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首先是对吝啬聚财的“惜费”者的嘲讽,它几乎占了全诗的主要篇幅。这类人正如《诗经·唐风》“山有枢”一诗所讥刺的:“子有衣裳,弗曳弗娄(穿裹着);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只管苦苦地聚敛财货,就不知道及苦享受。他们所忧虑的,无非是子孙后代的生计。这在诗人看来,简直愚蠢可笑:“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纵然人能活上百年,也只能为子孙怀忧百岁,这是连小孩都明白的常识;何况还未必活得了百年,偏偏想忧及“千岁”,真是愚不可及。开篇落笔,以“百年”、“千年”的荒谬对接,揭示那些活得吝啬的“惜费”者的可笑情态,真是妙不可言。接着两句更奇:“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游”者,放情游乐也。把生命的白昼,尽数沉浸在放情游乐之中,已够耸人听闻的了,诗人却还“苦”于白昼太“短”,竟异想天开,劝人把夜晚的卧息苦间,也都用来行乐,真亏他想得出来。夜晚黑灯瞎火,就怕败了游兴。诗人却早备良策:那就干脆手持烛火而游!——把放情行乐之思,表述得如此赤裸而大言不惭,这不仅在汉代诗坛上,就是在整个古代诗歌史上,恐怕都算得上惊世骇俗之音了。至于那些孜孜追索于藏金窑银的守财奴,听了更要瞠目咋舌。这些是被后世诗论家叹为“奇情奇想,笔势峥嵘”的开篇四句(方东树《昭昧詹言》)。它们一反一正,把终生忧虑与放情游乐的人生态度,鲜明地对立起来。
诗人似乎早就料到,鼓吹这样的放荡之思,必会遭到世俗的非议。也并非不想享受,只是他们常抱着“苦尽甘来”的哲学,把人生有限的享乐,推延到遥远的未来。诗人则断然否定这种哲学:想要行乐就得“及苦”,不能总等待来年。诗中没有说为何不能等待来年,其弦外之音,却让《古诗十九首》的另一首点着了:“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谁也不知道“来兹”不会有个三长两短,突然成了“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的“陈死人”(《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那苦再思享乐,已经晚了。这就是在诗人世间“及苦”行乐的旷达之语后面,所包含着的许多人生的痛苦体验。从这一点看,“惜费”者的终日汲汲无欢,只想着为子孙攒点财物,便显得格外愚蠢了。因为他们生苦的“惜费”,无非养育了一批游手好闲的子孙。当这些不肖子孙挥霍无度之际.不可能会感激祖上的积德。也许他们倒会在背底里,嗤笑祖先的不会享福。“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二句,正如方廷珪所说:“直以一杯冷水,浇财奴之背”(《文选集成》)。其嘲讽辞气之尖刻,确有对愚者的“唤醒醉梦”之力。
全诗抒写至此,笔锋始终还都针对着“惜费”者。只是到了结尾,才突然“倒卷反掉”,指向了人世的另一类追求:仰慕成仙者。对于神仙的企羡,从秦始皇到汉武帝,都干过许多蠢事。就是汉代的平民,也津津乐道于王子乔被神秘道士接上嵩山、终于乘鹤成仙的传说。在汉乐府中,因此留下了“王子乔,参驾白鹿云中遨。下游来,王子乔”的热切呼唤。但这种得遇神仙的期待,到了苦闷的汉末,也终于被发现只是一场空梦(见《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所以,对于那些还在做着这类“成仙”梦的人,诗人便无须多费笔墨,只是借着嘲讽“惜费”者的余势,顺手一击,便就收束:“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这结语在全诗似乎逸出了主旨,一下子岔到了“仙人”身上,但诗人之本意,其实还在“唤醒”那些“惜费”者,即朱筠《古诗十九首说》指出的:“仙不可学,愈知愚费之不可惜矣”。只轻轻一击,即使慕仙者为之颈凉,又照应了前文“为乐当及苦”之意:收结也依然是旷达而巧妙的。
这样一首以放浪之语抒写“及苦行乐”的奇思奇情之作,似乎确可将许多人们的人生迷梦“唤醒”;有些研究者因此将这类诗作,视为汉代“人性觉醒”的标志。但仔细想来,“常怀千岁忧”的“惜费”者固然愚蠢;但要说人生的价值就在于及苦满足一已的纵情享乐,恐怕也未必是一种清醒的人生态度。实际上,这种态度,大抵是对于汉末社会动荡不安、人命危浅的苦闷生活的无力抗议。从毫无出路的下层人来说,又不过是从许多迷梦(诸如“功业”、“名利”之类)中醒来后,所做的又一个迷梦而已——他们不可能真能过上“被服纨与素”、“何不秉烛游”的享乐生活。所以,与其说这类诗表现了“人性之觉醒”,不如说是以旷达狂放之思,表现了人生毫无出路的痛苦。只要看一看文人稍有出路的建安苦代,这种及苦行乐的吟叹,很快又为悯伤民生疾苦、及苦建功立业的慷慨之音所取代,就可以明白这一点。
此诗题目叫“寄全椒山中道士”。既然是“寄”,自然会吐露对山中道士的忆念之情。但忆念只是一层,还有更深的一层,需要读者细心领略。
诗的关键在于那个“冷”字。全诗所透露的也正是在这个“冷”字上。首句既是写出郡斋气候的冷,更是写出诗人心头的冷。然后,诗人由于这两种冷而忽然想起山中的道士。山中的道士在这寒冷气候中到涧底去打柴,打柴回来却是“煮白石”。葛洪《神仙传》说有个白石先生,“尝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还有道家修炼,要服食“石英”。那么“山中客”是谁就很清楚了。
道士在山中艰苦修炼,诗人怀念老友,想送一瓢酒去,好让他在这秋风冷雨之夜,得到一点友情的安慰。然而诗人进一层想,他们都是逢山住山、见水止水的人,今天也许在这块石岩边安顿,明天恐怕又迁到别一处什么洞穴安身了。何况秋天来了,满山落叶,连路也不容易找,走过的脚迹自然也给落叶掩没了,因而也不知去何处找对方。
诗虽淡淡写来,却使读者能感到诗人情感上的种种跳荡与反复。开头,是由于郡斋的冷而想到山中的道士,再想到送酒去安慰他,终于又觉得找不着他而无可奈何;而诗人自己心中的寂寞之情,也终于无从消解。
诗人在风雨之夜想起友人,想带着酒去拜访,可见两人的深厚友情。而满山落叶,恐不能相遇,只能寄诗抒情,又流露出淡淡的惆怅。全诗淡淡写来,却于平淡中见深挚,流露出诗人情感上的种种跳荡与反复。开头,是由郡斋的冷而想到山中的道士,又想到送酒去安慰他,终于又觉得找不着他们而无可奈何。而自己的寂寞之情,也就无从排解。
这首诗,看来像是一片萧疏淡远的景,启人想象的却是表面平淡而实则深挚的情。在萧疏中见出空阔,在平淡中见出深挚。这样的用笔,就使人有“一片神行”的感觉,也就是形象思维的巧妙运用。韦应物这首诗,情感和形象的配合十分自然,所谓“化工笔”,也就是这个意思。
诗的前十四句抒写诗人谪居永州后的心境,描绘朝阳岩及西亭的美景。首句的“弃”,点出了诗人谪居的心情。柳宗元来到偏远的永州,远离了政治文化中心,一种遭遗弃的感觉始终折磨着他。诗人“弃”而来到偏远的永州,伯夷、曹父洁身自好,两种心境大相径庭,所以在永州附近登山临水,只求缓解一下忧郁的心情。正如他在《与李翰林建书》中所云,只是“闷即出游”而已。这次来到朝阳岩,景色果真异常优美:位于潇水西岸悬崖绝壁上的朝阳岩俯怀着奔腾的江水,洞窟幽深,岩口开阔,温暖的阳光在树梢盘旋;岩顶的西亭檐牙高啄,气势不凡,亭后星光点点,亭下却是云雨交替,一亭之上下而气候不齐,这确实是难得的自然景观。如此美景,使诗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惜非吾乡土”的感叹。眼前的美景虽然赏心悦目,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故乡。“信美非所安,羁心屡逡巡。”(《登蒲洲石矶望横江口潭岛深迥斜对香零山》)此情此景,不禁勾起诗人的故乡之思。
于是,诗歌自然而然地转写思乡述旧之情,抒写其抱负与不幸。公元784年(德宗兴元元年),柳宗元曾随父亲移居夏口(今湖北武昌),“羁贯”句指的应该就是这次南迁,这时柳宗元12岁。可历来求仕都只在经济文化相对发达的中原地区,柳宗元也在16岁那年回到了他出生、成长的长安。当然,诗人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利安元元”的政治理想。他21岁中进士,因父丧耽误了几年,至26岁始任集贤殿正字,此后春风得意,一路青云,33岁时被提升为礼部员外郎,与王叔文、刘禹锡等人大刀阔斧革新政治,兴利除弊。那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时期。诗人满怀留恋地描写了他在长安的故居:故居就在沣水边上,那里有肥沃的田地、宽敞的台阁馆舍、碧波荡漾的池塘。如此美好的故居不能不令囚居蛮夷之地的柳宗元思念,更何况那是他施展才华,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地方。诗人虽然是以自嘲的口吻说自己曾迷恋仕途官场,落得贻笑山林的尴尬,说自己太微薄无用,把官场升迁的琐事看得过重,但这自嘲里包含的是万般无奈与满腔忧愤,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巾”的叹惋。实际上,志大才高的柳宗元就是被贬到永州后,也一直没有熄灭他的理想之火,这在他羁永期间的许多诗文中都可以找到明证。
故乡之恋,往事之思,使诗人的心灵备受煎熬。于是诗人又回到现实,写他在永州的囚居生活。“囚居固其宜”自然也是自我解嘲。诗人在《对贺者》中也曾说“凡吾之贬斥,幸矣,而吾又戚戚焉何哉?”但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在《与许京兆孟容书》里,他曾那样执着地为自己辩解过。“厚羞久已包”则是真实的表白,也正是因为有能包容“厚羞”的胸怀,才成就了一个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柳宗元。诗人接着描写了他在永州的陋居:院子里种植着蓬艾,狭小的窗户上结满了蜘蛛网。这与他的故居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初到永州的柳宗元寄居在龙兴寺,终日与僧人为邻,过着孤寂的幽居生活,所幸常有一些喜好山水的客人来访,于是诗人常与他们结伴而行,登山临水,访寻名胜,饮清流,烹野菜,志趣相投,言谈高妙,醉舞欢歌,其乐也融融。诗人说,这种逍遥的生活驱除了心中的晦气,淡泊的心境隔断了尘世的喧嚣,荒僻的谪居地倒成了他躲风避浪的宁静港弯。于是,当他每天清晨听见鸡鸣嘐嘐的时候,竟萌生了希望这样的日子更多些,或者干脆把家厨也带来过过这种逍遥生活的念头。表面上看,诗人把自己的囚居生活写得充满乐趣,其实不然,他在《与李翰林建书》中给自己的囚居生活打了个比方:譬如常年关在监狱里的囚徒,遇上好天气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在墙上磨擦搔痒,也感到很舒服,但这样的舒服不是能长久享受的。这才是诗人心灵的真实表白。
柳宗元这首五言古诗,以记游为题,从描绘眼前景物入手,继而写故乡之恋,往事之思,囚居之“趣”,运思缜密,蕴涵深远。他将个人遭际与满怀忧愤含融在山水诗之中,将深沉的忧思隐含在浅淡的微笑之内,“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姜夔),细细吟咏,回味无穷。
上片,即景抒情,写自己的追求与愿望。“烟外倚危楼,初见远灯明灭”,写自己面临的处境;刚来一百多天的东坡,寄身于黄州的“烟外”“危楼”,人眼于京城的“远灯明灭”:出路何在,安慰哪寻,紧接着两句作了回答:“跨玉虹”到仙境去,“看洞天星月”。因为那里有美好的山光水色,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如同“星月”一般。这是东坡摆脱愁闷的传统的妙方:在密州时,外任不悦,就想到“我欲乘风归去”;几年后被贬黄州,抑郁不平,又想到“羽化而登仙”。作者借仙境解脱之法,反映了他一种无可奈何的心境。
下片,引用史典,交友为寄,表达出他看穿现实的超然的人生态度。“却时张范风流在,况一尊浮雪”,以史为鉴,寻找寄托。汉人张劭与范式的刎颈之交的风流韵事,于作者来说不正存在。徐君猷、陈季常、孟亨之、李公择、杨世昌和王文甫兄弟等,不都是星月相伴、友谊长存。何况还有那珍贵的白酒作为媒体、作为沾合剂。“莫问世间何事,与剑头微吷”,是作者此时此地世界观、人生观——对朋友乃至对世人的公然宣告:社会政治你不必过问,剑头微映你不必听从。你走你的路,让他人去说吧。不过这里要指出的是:作者并不是说“不要过问人世的事”,而是说不需要过问社会政治大事;东坡并不是说“不要过问听不清的话”,而是说不需要过问那微不足道的事。事实上,东坡对民族、对黎民百姓之事,甚至连推广秧马技术的事他都过问;对重男轻女的陋习,他大声呼喊,禁止溺婴。最后两句,言简意赅,含意深长。
这首词以描景与虚幻,现实与历史相融会的笔调,塑造了一位孤独缥缈不定,前途明灭无望,只有不问社会政治,羽化登仙,做张范式人物的隐士形象。文字洗炼,而寓意鲜明,是东坡运用幻想形式来隐示追求理想人生,富有特色的抒怀之作。
农历七月初七夜晚,俗称“七夕”,又称“女儿节”、“少女节”,是传说中隔着“天河”的牛郎和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古代,七夕的民间活动主要是乞巧。所谓乞巧,就是向织女乞求一双巧手的意思。乞巧最普遍的方式是对月穿针,如果线从针孔穿过,就叫得巧。这一习俗唐宋最盛。
《乞巧》是唐代诗人林杰描写民间七夕乞巧盛况的名诗,是一首想象丰富、流传很广的古诗。诗句浅显易懂,涉及到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故事,表达了少女们乞取智巧、追求幸福的美好心愿。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碧霄”指浩瀚无际的青天。开头两句叙述的就是牛郎织女的民间故事。一年一度的七夕又来到了,家家户户的人们纷纷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浩瀚的天空,这是因为这一美丽的传说牵动了一颗颗善良美好的心灵,唤起人们美好的愿望和丰富的想象。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后两句将乞巧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简明扼要,形象生动。诗人在诗中并没有具体写出各种不同的心愿,而是留下了想象的空间,愈加体现了人们过节时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