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联用明快的色调,简洁的笔触,勾画出一幅春郊送别图。这两句诗不只是写景而已,它还交代了送行的时间、环境,渲染了离别时的氛围。
颔联,云雾缭绕的九华山路旁,寺宇时隐时现。“九华山路”暗示裴坦的行程。眼前绿水环抱的青弋江村边,春风杨柳,轻拂桥面。青弋江在宣城西,江水绀碧,景色优美。“清弋江村”,点明送别地点。“云遮寺”,“柳拂桥”,最能体现地方风物和季节特色,同时透出诗人对友人远行的关切和惜别时的依恋之情。这里以形象化描绘代替单调冗长的叙述,语言精炼优美,富有韵味。两句一写山间,一写水边,一写远,一写近,静景中包含着动态,画面形象而鲜明,使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以上四句通过写景,不露痕迹地介绍了环境,交代了送行的时间和地点,暗示了事件的进程。
颈联叙写行者与送行者的不同心境。“的的”,是鲜明的样子。裴坦刚中进士不久,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像鸿雁那样展翅高飞。所以,尽管在离别的时刻,也仍然乐观、开朗,而诗人自己宦海浮沉,不很得意,此刻要与好友离别,临歧执手,更觉“心摇摇然如悬旌而无所终薄”(《史记·苏秦传》),一种空虚无着、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尾联把“送裴坦”和自己将要“赴官归京”两重意思一齐绾合,两人原来是一起从京城到宣州任职的,此时却不能一同回去了。在这风光明媚的春日里,诗人只身回到京城以后,将会感到非常寂寞的。
后面四句,借助景色的衬托,抒发惜别之情,更见诗人的艺术匠心。
全诗写山水有远有近,抒情有虚有实,以江南美景反衬人物的满腹愁情,情韵悠扬,风华流美。
蒋捷的这首词是和其《虞美人·听雨》一样,是其对己身世和生平的自叙性文字。这首词在表达了更为婉约些。它用一种闲适、淡漠的表面,以潇洒而轻逸的笔调写出内心的隐痛蒋捷世属宜兴望族。
全词以写景起调。“枫林红透晚烟青”,枫叶深红,是经霜长久,“透”了即要落地。“烟青”在“晚”:这恰如一个饱经折磨身乏神疲,凄恻迟暮的老人。接着抒发愁思:“客思满鸥汀”,“客思”是客居江湖的亡国飘泊之愁:“鸥汀”,表示水乡,愁对闲暇栖息的鸥鸟和平静空阔的沙汀,一“思”便即景见情。
“二十年来,无家种竹,犹借竹为名。”“二十年”,应是亡国后的二十多年。他想“种竹”,因为竹节是被当作保持高节与虚心的象征的。种竹,实为寄托亡国遗民的心事。“种竹”而“无家”,是因国破家亡。如果还不想改变自己的好尚,而只能“借竹为名”。在词人故乡宜兴有竹山,在县东北六十里的太湖之滨,作者曾隐居于此,故号竹山。
转笔写时间之易逝。“春风未了秋风到”,季节迅速地变换,其余是一片空虚。“老去万缘轻”,意同《虞美人·听雨》的“悲欢离合总无情”,词人表示这种淡漠、麻木的感情,是包含了失去少年欢乐和豪情壮志的悲哀。实际上他是用冷漠、麻木来表示对黑暗现实的蔑视的。
“只把平生,闲吟闲咏,谱作棹歌声。”以颓唐、闲散、放浪的形态自污,以山水、渔樵为知音,作逍遥游,“闲吟闲咏”,让舟子、渔人,去作“棹歌”歌唱了。“闲淡”是被迫养成的:“无闷”、“无愁”恰是愁闷大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蒋捷世属宜兴望族,加上少年即中科第,使他从骨子养成一种名士风流的气概。但朝代的更换,使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词只好在吟花赏月表示出对往昔盛事的眷念之情。
该诗七言排律,历来作者罕传,唐人也不多作,号称集大成的杜甫也只三、四首,玄机此诗却也堪入作者之林
冬已尽,春将归,诗人独行于陡峭难行的山道上,看到那泉声泠泠的溪涧,白雪皑皑的苦山,不禁联想起丈夫子安清俊的仪容、魁梧的身姿。于是,诗人以诗代书,写下了这封“情书”,侧面反映出了一个处于封建社会底层的多才女子的痛苦遭遇和凄凉心情。
首联开门见山,写了一个出家为道的女子的相思之苦。起句写崎岖不平的山路,高耸入云的磴级,为次句的“行苦”作铺垫。“相思苦”不仅使用了衬托手法,而且通过句内顶真更加强了相思苦况的表达,成为贯穿全诗的感情线索和结构枢纽。对于一个女道士来说,山路之险峻已经是够艰苦的了,但诗人并不以此为苦,而是“苦相思”。诗人把对子安的相思之情,以烘云托月的手法突显出来。
次联诗人紧扣“相思”二字,从眼前之景写起,直抒胸臆。诗人触景生情,回忆了丈夫的音容,自然转入“相思”主题。以“冰销苦碉”和“雪苦寒峰”来比喻子安的清韵玉姿,既表现了诗人对子安的时时不忘,更写出了子安的情韵风度,体现诗人不凡的想象力,也让人体会到其对丈夫的挚爱深情。“清韵”即情韵,既是谐音,又语意双关。这两句神驰思飞,乍看写景,实则言情,融情于景,以景传情,是诗人心中隐情的真实流露,也是对“春情”的具体描绘,形象鲜明,光彩照入,是全诗精华之所在,对仗工稳,用典艳秀,才媛功力,于此可见。
三联承上而来,从爱怜出发,写了对丈夫的关心和劝戒。诗人絮絮叨叨的嘱咐,殷勤致意,体贴入微,关心备至。既劝子安“莫听凡歌”,切忌“病酒”;又提醒其“休招闲客”,不要“贪棋”。这既可以看出往日夫妻的情深,也可以看出今日身分两地诗人对子安的挂念以及对其乐而忘情的担忧,也正由于有这样的担忧,才有了对昔日盟誓的回忆和对他日重逢的期盼。
四联直摅胸臆,使感情达到高潮。“如松匪石盟长在”写出了诗人对子安表白如松柏长青、比石头更坚定的盟约长期存在,当年的海誓山盟还响在耳边。“比翼连襟会肯迟”,写出诗人坚信自己跟子安当如比翼鸟长相聚、不分离,比翼连襟之期是不会很苦的了。
五联写诗人对未来的幻想,水到渠成。离别是暂时的,随着时光流逝,冬去春来,还会在花好月圆之时破镜重圆、相爱如初的。然而, “终期相见”,未必能见, “月圆”之时,遥遥无期。所以,这只不过是这位痴情女子美好的憧憬而已,可见她的“相思”已经到了如醉如痴的着迷程度 ,这一句将诗人执着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末联关锁全篇,诗人决定把以上一切思念、爱怜、关怀、担忧、渴望之情,亦即一片痴情,统统和泪写入这首情诗,寄赠子安。“泪落晴光”,造语别致,内涵丰富。“泪落”是感情激动的表示,同李清照一样,李清照在写诗之前也是“欲语泪先流”(李清照《武陵春》)。“晴光”更具情态,眼泪夺眶而出,泪花捧在眼边,晶莹透亮,宛如晴空之夭光,这就把一个黯然伤神、幽柔钟情的女子的形象,如同雕塑一般地刻画出来,风流情韵,令人动容。与丈夫分别后,最值得相赠的东西就是诗人饱含泪水写的这首诗,到此珠圆玉润,圆满完成整首诗的艺术形象的塑造。
全诗气局严整,思致绵密,述事陈情,从容流走,丝毫不露铺叙、转折、过接之迹,胡应麟在谈到七言排律时曾有“唐惟女子鱼玄机酬唱二篇可选,诸亦不及”(《诗薮》)之说,在男尊女卑的文学界,此类评价足见鱼玄机作品功底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