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情词,写词人心仪的一位女子。上片是回忆初见时的场景,下片是写近来女子的变化。全词对女子的神态和心理刻画细腻,生动地描写了女子当初嬉戏时的娇痴和风前散发的风情,以及近来见面时聚眉蹙额低头无语的神态,细微地揭示了女子心理和情感的变化,风格婉约、缠绵、多情。
这首词的第一句作者曾改动过。顾随先生说:“《苕华词》是静安先生后来改定,故多有歧异。虽间有不如人间词者,然泰半较胜。”而这首词恐怕属于改定后“不如人间词者”。在《人间词乙稿》中,这首词的开头是“弄梅骑竹嬉游日,门户初相识”。“弄梅骑竹”,是写两小无猜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结合下片的“近来瞥见都无语”来看,那是写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唐代诗人李白有一首五言乐府《长干行》,述说了一个女子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到羞涩寡语的少妇,再到为爱情而忠贞等待的思妇这样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王国维这首词开头就用了李白诗中“弄梅骑竹”的典故,可见他是有所借鉴的。
然而,词的传统与乐府诗的传统不同;同样写美女爱情的小词,用女子口吻和用男子口吻之间亦有微妙的区别。所以,王国维这首词有它的好处,也有它的缺点。乐府诗本是“缘事而发”的民歌,有浓厚的民间生活气息。因此文人在仿乐府诗的时候,态度是认真的和写实的。而词是文人在歌酒筵席上用来娱乐的作品。早期文人在写词的时候持一种游戏和消遣的态度,用浪漫的眼光去赞美眼前的美女并想象她们对自己的爱情。在这些词中,以女子口吻所写的作品往往因其对爱情的执着与奉献,产生一种超出爱情主题之外的“境界”。至于以男子口吻所写的作品,一类与诗相近,是以感情真挚取胜的;另一类并没有真挚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或者以种含有情欲的眼光去观察女子,未免“等而下之”。但这首词却不是以感情或境界取胜,而只是以语言的生动自然和人物描写的传神入微取胜。它看起来没有那样轻佻儇薄,只是因为“弄梅骑竹”令人联想到《长干行》中所写的那个“本色”的中国古代传统女性,她使人产生更多的怜爱之意而不是风情之想。但“金鞭珠弹嬉春日”就不同了。“金鞭”和“珠弹”本来是唐代诗人描写豪奢少年的常用之词,加之南宋诗人陆游的《无题》有“金鞭珠弹忆春游”句,据周密《齐东野语》记载,那是陆游思念他在蜀中认识的一个妓女的。王国维用了这个出处,就使得后边的“娇痴”“散发”“凝脂”“工愁”都变成了一个冶游男子眼中美貌女子的风情作态,失去了“弄梅骑竹”造成的那份朴实本色的美的联想。
王国维之所以这样改动,或许是那个女孩子确有其人,作者以前可能对她有好感,因而写了这首词。但后来其人已嫁,为掩饰这段感情,作者故意改动,使它变成了与那个女子毫不相干的一首“花间”风格的“侧艳之词”。
由于作者的气质与秉性使然,所以即使内容为艳情,词作也往往会呈现出迥异的风格。早期花间词不仅内容空虚、意境贫乏,而且多追求辞藻的雕琢与色彩的艳丽,虽然词人多为男子,但他们写出来的文字却带着极浓重的脂粉气;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虽然也写男女幽会,却在暖昧、风流之外多了几分清朗与凉薄。
发端二句“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很明显出自于李煜在《菩萨蛮》中的“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一句。小周后背着姐姐与后主在画堂南畔幽会,见面便相依相偎在一起,紧张、激动、兴奋之余难免娇躯微颤;纳兰词中的女子与情郎私会于“曲阑深处”,见面也拭泪啼哭。但是细细品味,后主所用的“颤”字更多展现的是小周后的娇态万种、俏皮可人,而纳兰这一“颤”字,写出的更多是女子的朋情之深、悲戚之深,同用一字而欲表之情相异,不可谓不妙。
曲阑深处终于见到恋人,二人相偎而颤,四目相对竟不得“执手相看泪眼”,但接下来纳兰笔锋一转,这一幕原来只是回忆中的景象,现实中两个人早已“凄凉”作别,只能在月夜中彼此思念,忍受难耐的凄清与幽怨。夜里孤枕难眠,只能暗自垂泪,忆往昔最令人销魂心荡的,莫属相伴之时,以折枝之法,依娇花之姿容,画罗裙之情事。
这首词以白描的手法再现夫妻重聚时的情景,字句间一片春光凄凉。从词意上看,这首词是词人回忆与妻子相恋的情景,通篇皆作追忆的口吻。
上片布景,展现相见之时及别离之后的情景。“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别后的凄凉,最难以忍受的是月明之夜的清冷相思。读来令人摇心动魄。虽并非初次,却仍然有点紧张。暗地里,偷偷匀拭着眼泪,心潮激荡。回想起别后,两处相思,一样凄切悲凉。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词意陡转,道破这原是记忆中的美妙而已,现在已是别后凄凉。凄清幽怨到让人不堪承受。
下片说情,剖示当下的心境。“半生已分孤眠过”,紧承词意,将失意一倾到底,用词精美婉约,凄怆词意并未因而消减,依然辛酸入骨。结句处的“折枝花样画罗裙”,借物映人,含蓄委婉。
布景与说情,尽管皆记忆中事,但其注重于捕捉当时的感觉和印象,却令得已经过去的景和情,鲜明生动地浮现目前。
与很多花间词相比,李煜的艳词大多做到了艳而不俗,能将男女偷情幽会之词写得生动而不放荡。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又在李煜之上。
这首词首尾两句都是追忆,首句写相会之景,尾句借物映人,中间皆作情语,如此有情有景有物,又有尽而不尽之意,于凄凉清怨的氛围中叹流水落花易逝,孤清岁月无情,真是含婉动人,情真意切。
这首诗的前两句(首联)总领全诗,介绍了睦州的位置并对睦州山水
做出了评价“实可怜”,赞赏有佳。之后四句(颔联、颈联)便细说睦州的山山水水,鸟树风光。睦州山水在诗人的诗句中是秀丽的,由景见情,可见当时杜牧心境还是轻松的。诗人按照自然语言规则,选用平字,“好树”“幽鸟”“晴楼”“野烟”都是静态意象,中间加上“家”字、“入”字则使这些不同的意象连接并生动起来,意即:鸟儿在树上发出悦耳的叫声,更显出树木的幽深、寂静;袅袅的炊烟,使日光照射下的小楼似乎被浸在其中,若隐若现。有力的传达了诗人丰富的情感。
实际上睦州是一个远僻小郡。诗人后来在描述这里的环境时写道 :“万山环合,才千余家,夜有哭鸟,昼有毒雾。”诗人离家愈来愈远,思乡之情愈来愈浓。诗中后两句(尾联)“残春”“落花”,透露出伤春之感;“杜陵客”反映出诗人的思乡之情。结合诗人此时外迁的经历,诗人内心苦闷,对仕途坎坷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这首五律诗,短短四十个字,将睦州的风光描写得淋漓尽致,尽善尽美。又感于时节,将诗人内心的情感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