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欢何往,十年旧事重拈。细风斜日到江南。春满平湖潋滟。黄简手题龙篆,绿舆前控鸾骖。玉清真軿署仙衔。列职灵台书监。
一日清欢何往,十年旧事重拈。细风斜日到江南。春满平湖潋滟。黄简手题龙篆,绿舆前控鸾骖。玉清真軿署仙衔。列职灵台书监。

西jiāngyuè--yán

qīnghuānwǎngshíniánjiùshìzhòngniānfēngxiédàojiāngnán

chūnmǎnpíngliànyàn

huángjiǎnshǒulóngzhuàn绿qiánkòngluáncānqīngzhēn軿píngshǔxiānxián

lièzhílíngtáishūjiān

吕岩

吕岩

吕岩,也叫做吕洞宾。唐末、五代著名道士。名喦,号纯阳子,自称回道人。世称吕祖或纯阳祖师,为民间神话故事八仙之一。较早的宋代记载,称他为“关中逸人”或“关右人”,元代以后比较一致的说法,则为河中府蒲坂县永乐镇(今属山西芮城)人,或称世传为东平(治在今山东东平)人。 ▶ 13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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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标跨苍穹,烈风无时休。
高标¹跨苍穹²,烈风³无时休。自非旷士怀,登兹(zī)百忧。
译文:慈恩寺塔高超出穹庐似的青天之外,强劲的风吹得没有休止的时候。假若没有心胸开阔之人的胸怀,登上此楼反而会触景生情,生出许多忧愁。
注释:¹高标:指慈恩寺塔。标:高耸之物。²苍穹:青天。穹:一作“天”。³烈风:大而猛的风。⁴休:停息。⁵旷士:旷达出世的人。旷:一作“壮”。⁶兹:此。翻:反而。
自非旷士怀,登兹翻百忧。
方知非教¹力,足²可追冥(míng)³。仰穿龙蛇窟(kū),始出枝撑
译文:登上慈恩寺塔极目远驰,方知佛教的威力之大,足可以构思佳作,探寻胜境。仰面穿过弯曲的磴道,方才走出支木交错的暗处,终于登上顶层。
注释:¹非教:佛祖释迪牟尼说法时常借形非以教人,故佛教又有非教之称。佛塔即是佛教的非征。²足:一作“立”。³冥搜:即探幽。⁴龙蛇窟:形容塔内磴道的弯曲和狭窄。⁵出:一作“惊”。⁶枝撑:指塔中交错的支柱。⁷幽:幽暗。
方知象教力,足可追冥搜。
七星¹在北户²,河汉³声西流。羲(xī)鞭白日,少昊行清秋。
译文:夜间在塔上仰观北斗七星好像在塔的北窗口,耳边仿佛听到银河的水声向西流动。白日登塔仰视天空,那羲和鞭赶太阳迅速西进,秋神少昊给人间带来了清秋。
注释:¹七星:北斗七星,属大熊星座。²北户:一作“户北”。 ³河汉:银河。⁴羲和:古代神话中为太阳驾车的神。⁵鞭白日:言日行之快,如鞭促赶。⁶少昊:古代神话中司秋之神。
仰穿龙蛇窟,始出枝撑幽。
秦山¹忽破碎²,泾(jīng)³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
译文:俯看终南诸山忽若破碎成块,泾渭之水清浊也难以分辨。从上往下一眼望去,只是一片空蒙,哪还能辨出那里是都城长安呢?
注释:¹秦山:指长安以南的终南山,山为秦岭山脉一部分,故云秦山。²破碎:终南诸峰,大小错综,登高眺望,山峦如破碎。³泾渭:泾水和渭水。⁴不可求:难辨清浊。⁵但:只是。⁶一气:一片朦胧不清的样子。⁷焉能:怎能。⁸皇州:京城长安。
七星在北户,河汉声西流。
回首叫虞(yú)(shùn)¹,苍梧²云正愁。惜哉瑶池饮³,日晏(yàn)昆仑丘。
译文:回过头去呼唤一代英主虞舜大帝,只见虞舜的寝陵苍梧之地正生起一片愁云。痛惜啊!当年穆王与王母在昆仑瑶池饮酒作乐,竟然喝到夜幕降临到昆仑山头。
注释:¹虞舜:虞是传说中远古部落名,即有虞氏,舜为其领袖,故称虞舜。²苍梧:这里用以比拟葬唐太宗的昭陵。³饮:一作“燕”。⁴晏:晚。
羲和鞭白日,少昊行清秋。
黄鹄(hú)¹去不息²,哀鸣何所投。君看随阳雁³,各有稻粱谋
译文:黄鹄不停地一个个远走高飞,哀哀鸣叫不止,不知前去投向何方。你们看那些追阳逐暖的群雁,各自有着谋取稻梁的术算。
注释:¹黄鹄:即天鹅,善飞,一举千里。²去不息:远走高飞。³随阳雁:雁为候鸟,秋由北而南,春由南而北,故称。此喻趋炎附势者。⁴稻粱谋:本指禽鸟觅取食物的方法,此喻小人谋取利禄的打算。
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
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
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
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
回首叫虞舜,苍梧云正愁。
回首叫虞舜,苍梧云正愁。
惜哉瑶池饮,日晏昆仑丘。
惜哉瑶池饮,日晏昆仑丘。
黄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
黄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
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

  “高标跨苍穹,烈风无时休。”诗一开头就出语奇突,气概不凡。不说高塔而说高标,使人想起左思《蜀都赋》中“阳鸟回翼乎高标”句所描绘的直插天穹的树梢,又使人想起李白《蜀道难》中“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句所形容的高耸入云的峰顶。这里借“高标”极言塔高。不说苍天而说“苍穹”,即勾画出天像穹窿形。用一“跨”字,正和“苍穹”紧联。天是穹窿形的,所以就可“跨”在上面。这样夸张地写高还嫌不够,又引出“烈风”来衬托。风“烈”而且“无时休”,更见塔之极高。“自非旷士怀,登兹翻百忧”,二句委婉言怀,不无愤世之慨。诗人不说受不了烈风的狂吹而引起百忧,而是推开一步,说他自己不如旷达之士那么清逸风雅,登塔俯视神州,百感交集,心中翻滚起无穷无尽的忧虑。当时唐王朝表面上还是歌舞升平,实际上已经危机四伏。对烈风而生百忧,正是感触到这种政治危机所在。忧深虑远,为其他诸公之作所不能企及。

  接下去四句,抛开“百忧”,另起波澜,转而对寺塔建筑进行描绘。“方知”承“登兹”,细针密线,衔接紧凑。非教即佛教,佛教用形非来教人,故称“非教”。“冥搜”,意谓在高远幽深中探索,这里有冥思和想非的意思。“追”即“追攀”。由于塔是崇拜佛教的产物,这里塔便成了佛教力量的非征。“方知非教力,足可追冥搜”二句,极赞寺塔建筑的奇伟宏雄,极言其巧夺天工,尽人间想非之妙。写到这里,又用惊人之笔,点明登塔,突出塔之奇险。“仰穿龙蛇窟”,沿着狭窄、曲折而幽深的阶梯向上攀登,如同穿过龙蛇的洞穴;“始出枝撑幽”,绕过塔内犬牙交错的幽暗梁栏,攀到塔的顶层,方才豁然开朗。此二句既照应“高标”,又引出塔顶远眺,行文自然而严谨。

  诗人站在塔的最高层,宛如置身天宫仙阙。“七星在北户”,他眼前仿佛看到北斗七星在北窗外闪烁;“河汉声西流”,耳边似乎响着银河水向西流淌的声音。银河既无水又无声,这里把它比作人间的河,引出水声,曲喻奇妙。二句写的是想非中的夜景。接着转过来写登临时的黄昏景色。“羲和鞭白日,少昊行清秋”,交代时间是黄昏,时令是秋季。羲和是驾驶日车的神,相传他赶着六条龙拉着的车子,载着太阳在空中跑。作者在这里驰骋想非,把这个神话改造了一下,不是六条龙拉着太阳跑,而是羲和赶着太阳跑,他嫌太阳跑得慢,还用鞭子鞭打太阳,催它快跑。少昊,传说是黄帝的儿子,是主管秋天的神,他正在推行秋令,掌管着人间秋色。这两句点出登临正值清秋日暮的特定时分,为下面触景抒情酝酿了气氛。

  接下去写俯视所见,从而引起感慨,是全篇重点。“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诗人结合登塔所见来写,在写景中有所寄托。在平地上从终南山和秦岭望过去,只看到秦山青苍的一片,而在塔上远眺,则群山大小相杂,高低起伏,大地好像被切成许多碎块。泾水浊,渭水清,然而从塔上望去分不清哪是泾水,哪是渭水,清浊混淆了。再看皇州(即首都长安),只看到朦胧一片。这四句写黄昏景非,却又另有含意,道出了山河破碎,清浊不分,京都朦胧,政治昏暗。这正和“百忧”呼应。《资治通鉴》:“(天宝十一载)上(玄宗)晚年自恃承平,以为天下无复可忧,遂深居禁中,专以声色自娱,悉委政事于(李)林甫。林甫媚事左右,迎会上意,以固其宠。杜绝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妒贤疾能,排抑胜己,以保其位;屡起大狱,诛逐贵臣,以张其势。”“凡在相位十九年,养成天下之乱。”杜甫已经看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有百忧的感慨。

  以下八句是感事。正由于朝廷政治黑暗,危机四伏,所以追思唐太宗时代。“回首叫虞舜,苍梧云正愁。”塔在长安东南区,上文俯视长安是面向西北,诗人南望苍梧,所以要“回首”。唐高祖号神尧皇帝,太宗受内禅,所以称虞舜。舜葬苍梧,比太宗的昭陵。云正愁,写昭陵上空的云仿佛也在为唐朝的政治昏乱发愁。一个“叫”字,正写出杜甫对太宗政治清明时代的深切怀念。下二句追昔,引出抚今:“惜哉瑶池饮,日晏昆仑丘。”瑶池饮,这里借指唐玄宗与杨贵妃在骊山饮宴,过着荒淫的生活。日晏结合日落,比喻唐朝将陷入危乱。这就同秦山破碎四句呼应,申述所怀百忧。正由于玄宗把政事交给李林甫,李排抑贤能,所以“黄鹄去不息,哀鸣何所投”。贤能的人才一个接一个地受到排斥,只好离开朝廷,像黄鹄那样哀叫而无处可以投奔。最后,诗人愤慨地写道:“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指斥那样趋炎附势的人,就像随着太阳温暖转徙的候鸟,只顾自我谋生,追逐私利。

  全诗有景有情,寓意深远。钱谦益认为此诗言天下将乱,宴乐不可以为常,这就说明了全篇旨意。正因为如此,这首诗成为诗人前期创作中的一篇重要作品。

参考资料:
1、 周振甫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428-430

tóngzhūgōngdēngēn

 tángdài 

gāobiāokuàcāngqióng lièfēngshíxiū 
fēikuàngshìhuái怀 dēngfānbǎiyōu 
fāngzhīxiàngjiào zhuīmíngsōu 
yǎngchuān穿lóngshé shǐchūzhīchēngyōu 
xīngzàiběi hànshēng西liú 
biānbái shàohàoxíngqīngqiū 
qínshānsuì jīngwèiqiú 
shìdàn yānnéngbiànhuángzhōu 
huíshǒujiàoshùn cāngyúnzhèngchóu 
zāiyáochíyǐn yànkūnlúnqiū 
huáng āimíngsuǒtóu 
jūnkànsuíyángyàn yǒudàoliángmóu 
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
范宣子为政,诸(zhū)侯之币¹重,郑人病²之。
译文:晋范宣子执政,诸侯去朝见晋国时的贡纳的财礼很重,郑国人对此感到头痛。
注释:¹币:帛,古代通常用作礼物。这里指诸侯向盟主晋国进献的贡品。²病:这里作动词用,忧虑。
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
二月,郑伯¹如晋。子产²³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huì)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èr);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
译文:二月,郑简公到晋国去。子产托子西带信告诉范宣子,说:“您治理晋国,四邻的诸侯没有听到您的美德,却听到您要很重的贡物,我对此感到迷惑。我听说君子执掌国家和家族政权的,不是担心没有财礼,而是害怕没有好名声。诸侯的财货,都聚集在晋国,那么诸侯就会叛离。如果您贪图这些财物,那么晋国的内部就会不团结。诸侯叛离,晋国就要受到损害;晋国内部不团结,您的家族就会受到损害。为什么那样糊涂呢!贪图得来的财货又有什么用呢?
注释:¹郑伯:郑简公。²子产:即公孙侨,一字子美。郑简公十二年(前554)为卿,二十三年(前543)执政。³寓:寄,传书。⁴子西:郑大夫。当时随从郑简公去晋国。⁵侨:子产自称。⁶贿:财物。⁷公室:指晋君。⁸赖:恃,凭借。⁹没没:沉溺,贪恋。
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
夫令名¹,德之舆(yú)²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³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wú)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jùn)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fén)其身,贿也。”
译文:“好名声,是装载德行远远传播的车子。德行,是国家和家族的基础。有了基础才不至于败坏,不也应该致力于这个吗?有了德行就会与人同乐,与人同乐才能在位长久。《诗经》说:‘快乐啊君子,是国家和家族的基础。’这就是说有美德啊!‘上天看顾你,不要三心二意。’这就是说有好名声啊!心存宽恕来发扬美德,那么好名声就可以四处传播,因此远方的人纷纷来到,近处的人得到安心。是宁可让人说您‘您确实养活了我’,还是说‘您榨取我来养活自己’呢?大象有了象牙而使自己丧生,这是因为象牙也是值钱的财货呀。”
注释:¹令名:好的名声。²舆:车子。见《诗经·小雅·南山有台》篇。³只:语助词,没有意义。见《诗经·大雅·大明》篇。⁴“无贰尔心”:即“尔心毋贰”。⁵迩:近。 ⁶浚:取。⁷焚身:丧身。
宣子说,乃轻币。
宣子说¹,乃轻币。
译文:范宣子听了很高兴,就减轻了诸侯进贡的财礼。
注释:¹说:通“悦”,高兴。

  文章开头先交待了子产写这封信的背景。当时晋国为盟主,范宣子(士匄)为中军将,主持晋国政事。在范宣子执政时,加重征收诸侯对晋国贡献的财物。郑国也以此为患。公元前549年2月,郑简公到晋国朝会,郑大夫子西陪同前往,子产让子西捎带书信,以劝告范宣子。

  信的开头故作危激之论:“您治理晋国,四邻的诸侯没有听说您有什么美德,只听到了您加重了各国缴纳的贡物,我对此感到困惑不解。”子产作为小国的大夫。写信给盟主国的执政竟然如此不客气,指出范宣子执政时“不闻令德”,“而闻重币”,这的确是振聋发聩之言。子产故作惊人之语,以期引起范宣子的重视。

  子产在信中说:“我听说君子领导国家和家族的,不是担心没有财物,而是担心没有美好的声誉。如果把诸侯的财物都集中到晋国的王室,那么诸侯就会对晋国产生二心。假如您私自占有,晋国的人民就会离心。诸侯有了二心,晋国的盟主地位就会动摇;晋国人民不信任您,您也不能保家。不要再执迷不悟,要这些财物也没有什么用。”子产从“令德”推出“令名”,点出这篇文章的主旨:“君子长(掌)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称霸的大国压榨势力范围内的小国,是春秋时代的一种暴政,它必然引起国家间的冲突,子产警告范宣子,压榨过重,将使诸侯不满,人民离心,从而产生严重的后果:“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范宣子将处于既不能保国又不能卫家的境地。如果家破人亡,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就没有用了。既然贪敛财物危害甚大,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子产继续写道:“好的声誉,是传播美德的车子;美德,是国家和家族的基础。有了牢固的基础,国家才不会崩溃。还是努力追求美德吧!在位者有美德,人民就快乐,人民快乐,国家就能保持长久。《诗经》中说:‘君子乐和有德,就能奠定国家的基础。’这就是因为有美德啊!《诗经》中又说:‘上天看着你,你不要三心二意。’这就是有美名啊!用宽宥谅解的精神来发扬美德,那么好的名声就能像车载一样传播,因此远方的人来归附,近处的人安居。您是宁可让人家说‘您实在是养活了我,’还是说‘您榨取我的血汗来养活您自己’。大象因为有了象牙而毁了自己,这是因为象牙值钱的缘故。”

  子产这一席话酣畅淋漓,进一步阐发了“令名”与“令德”的作用,从“令名”又推回“令德”,反复阐述,不惮其烦。他说,美名是装载美德的工具,美德则是国家的基础。国家依靠这个基础才不致崩溃。在位的执政者如发扬美德,就会声名远播,“远至迩安”。子产认为,具有美德的人绝不会贪重币帛,他尖锐的指出:“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究竟让诸侯国由于盟主采取宽厚政策而心怀感激,还是让诸侯国受尽压榨而心怀怨恨,从而动摇晋国的盟主地位。不言而喻,聪明的执政者一定会采取前一种政策。子产最后用大象因为自己的牙齿贵重而给自身招来祸患的比喻,警告范宣子:不要因为采取贪重币帛的短视政策而给晋国带来灾难。

  子产的信收到了效果,范宣子看了信以后很高兴,于是就减轻了诸侯的贡品。

  子产致范宣子的这封信立意高远,持论正大,信中虽有危激之语,但并非危言耸听。子产站在为晋国和范宣子个人谋划的立场上,指出国家和家族赖以存亡的道德基础,并为范宣子描绘了一幅道德基础崩溃后国亡家败的图景,不由范宣子不信服。“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文笔矫捷雄健,如江河奔流,势不可遏,具有震人心魄的力量。

  子产的信中还巧妙设喻,以加强自己的论点。如“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将声誉比喻成装载美德的车子,将美德比喻成国家大厦的基石,既形象生动,又深化了文章的内涵。其“象有齿以焚其身”的比喻,更是紧紧扣住文章的主题,阐明了君子为政不能贪贿,贪贿只能招来祸患的深刻道理。子产信中还恰当地引用了《诗经》中的语言,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和良好的艺术效果。

  子产的这封信中,还采用了对比的写法,使文章更加生动有力。整篇文章都以对比的手法阐明“重币”与“轻币”的不同后果,说明“令名”与“令德”的关系,以印证“重币”之害。写“重币”处,作危激语;写“德名”处,作赞叹语,层次井然,褒贬分明。信中“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对比强烈,令人警醒。

  子产这封书信,虽然持论堂堂正正,但由于注意引文长短交替,顿挫有致,并多方设喻对比,援引《诗经》,所以丝毫不使人感到枯燥和说教的气味。子产以其严密的推理和精警的语言使范宣子倾心受谏,减轻了各诸侯国的负担。《子产告范宣子轻币》堪称是先秦书信散文的代表作品。

参考资料:
1、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
吴姬越艳楚王妃,争弄莲舟水湿衣。
吴姬越艳楚王妃¹,争弄莲舟水湿衣。
译文:像吴国美女越国娇娘楚王妃嫔一样美丽的采莲女们,竞相划动采莲船,湖水打湿了衣衫。
注释:¹“吴姬”句:古时吴、越、楚三国(今长江中下游及浙江北部)盛尚采莲之戏,故此句谓采莲女皆美丽动人,如吴越国色,似楚王妃嫔。
来时浦口花迎入,采罢江头月送归。
来时浦(pǔ)¹花迎入,采罢江头月送归。
译文:来的时候莲花把她们迎进河口,采完之后明月把她们送回江边。
注释:¹浦口:江湖会合处。浦,水滨。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荷叶罗裙¹一色裁²,芙蓉³向脸两边开。
译文:采莲女的罗裙绿得像荷叶一样,采莲女的脸与盛开的莲花相映成趣。
注释:¹罗裙:用细软而有疏孔的丝织品制成的裙子。²一色裁:像是用同一颜色的衣料剪裁的。³芙蓉:指荷花。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乱入池中看不见¹,闻歌始觉有人来。
译文:碧罗裙芙蓉面混杂在荷花池中难以辨认,听到歌声才发觉池中有人来采莲。
注释:¹看不见:指分不清哪是芙蓉的绿叶红花,哪是少女的绿裙红颜。

  第一首诗写水乡姑娘的采莲活动。

  吴姬、越艳、楚王妃三个词连用,铺写出莲娃们争芳斗妍,美色纷呈的景象。第二句正写采莲活动,从“争弄莲舟”来看,似乎是一种采莲的竞赛游戏。唐汝询说:“采莲之戏盛于三国,故并举之。”(《唐诗解》)因为要划船竟采,顾不得水湿衣衫。采莲姑娘那好胜、活泼、开朗的情态就通过“水湿衣”这个细节表现出来。

  她们划着采莲船来到一个花的世界,而最后两句点出她们直到月上江头才回去。诗人不急着写回程,而是插叙采莲女来的情境,她们来时被花儿所迎接,可见花儿是很乐意为她们所造访,而隐着一层写她们对采莲这一活动是非常喜爱,近乎于享受。当她们回去时,那月儿实际上也就是花儿,便依依不舍地送她们了。“花迎人”和“月送归”运用了拟人手法,把整个采莲活动的现场给写活了,极富诗意,写荷花迎接采莲女和月亮送别采莲女,实际上还是为了表现采莲女之可爱。

  这首诗通过几个动词淋漓尽致地将采莲女应有的性格——活泼开朗表现出来,并以花、月、舟、水来衬托女子的容貌,可以说这就是一部小电影,对刻画人物形象非常生动形象而别有韵味。

  第二首诗可以说是一幅《采莲图》,画面的中心自然是采莲少女们。但作者却自始至终不让她们在这幅活动的画面上明显地出现,而是让她们夹杂在田田荷叶、艳艳荷花丛中,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使采莲少女与美丽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使全诗别具一种引人遐想的优美意境。这样的艺术构思,是独具匠心的。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诗歌在开始就展现出一幅人与环境和谐统一的美丽画面采莲女的罗裙和荷叶的颜色一样青翠欲滴。比喻虽不新奇,但用在此处却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既描绘了田田的荷叶,又写了采莲女美丽的衣裳,两者相互映衬,恍若一体。尤其是“裁”字,用得极其巧妙,罗裙是裁出的,可是此处也用在荷叶上,似从贺知章《咏柳》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句中得到了灵感,让人感到荷叶与罗裙不仅颜色相同,似乎也是同一双巧手以同一种材料制成的。由此又让人不禁联想到屈原《离骚》中“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感受到这些女子如荷花般的心灵。娇艳的芙蓉花似乎都朝着采莲女美丽的脸庞开放,明写荷花,实则为了衬出人之美,采莲女的美丽,不是闭月羞花式的惊艳,而是如阳光般健康温暖,似乎能催开满池的荷花。这两句诗本自梁元帝《碧玉诗》“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王昌龄的这篇较之则更胜一筹,意义更为隽永。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诗的第三句“ 乱入池中看不见” 是对前两句的补充和深入。它有两重含义:一是突出荷田的稠密, 使人荷莫辨更真实可信;二是突出了观望者的感受和心理活动。其中“ 乱” 字用得十分微妙。末句“ 闻歌始觉有人来” 除了从另一面说明少女被荷田遮蔽与消融,难以被观望者发现以外,又写出一种声音的美,增添了诗的活泼情趣“。乱”字既指采莲女纷纷入池嬉笑欢闹的场面,也可指人与花同样娇嫩难以辨别,眼前一乱的感觉而“看不见”呼应上文,也更显荷叶罗裙,芙蓉人面之想像了,同时也虚写了荷塘中花叶繁茂,人在其中若隐若现之景,并引出下句:“闻歌始觉有人来。”这一句描写细腻入微,仿佛让读者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诗人当时真实的感受。“始觉”与上句“看不见”呼应,共同创造出了一种“莲花过人头”的意境。“闻歌”也与“乱”字呼应,悠扬动听的歌声表现出她们活泼开朗的天性,同时也为整个采莲的场景添上了动人的一笔。

  这首诗句与句联系紧密,意蕴深远,精雕细琢却给人带来清丽自然之感,可以看出王昌龄炼字炼意的高超技艺,对中晚唐的诗歌有着重要的影响。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历代绝句精华鉴赏辞典: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104-105
2、 荣新编.咏荷诗词精选:金盾出版社,2008:29-30
3、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9-120

cǎiliánèrshǒu

wángchānglíng tángdài 

yuèyànchǔwángfēi zhēngnòngliánzhōushuǐshī湿 
láishíkǒuhuāyíng cǎijiāngtóuyuèsòngguī 

luóqúncái róngxiàngliǎnliǎngbiānkāi 
luànchízhōngkànjiàn wénshǐjuéyǒurénlái 

柳户朝云湿,花窗午篆清。东风未放十分晴。留恋海棠颜色、过清明。
柳户朝云湿¹,花窗午篆(zhuàn)²清。东风未放十分晴。留恋海棠(táng)颜色、过清明。
译文:绿柳簇拥的院落,清晨空气清新湿润,雕花窗内香炉升起的烟袅袅如云。东风吹得轻柔,天气十分晴朗,我在贪恋海棠花的娇风中度过清明。
注释:¹柳户朝云湿:指歌妓的居处。²午篆:一种盘香。
垒润栖新燕,笼深锁旧莺。琵琶可是不堪听。无奈愁人把做、断肠声。
垒润栖(qī)新燕¹,笼深锁旧莺。琵琶可是不堪听。无奈愁人把做²、断肠声。
译文:新燕住进了刚垒成的泥巢,丝笼中紧锁着旧日的莺鸟。一阵音乐传来却难以进入心中,难道是琵琶弹奏得不好、声音太难听?无奈在愁绪满怀的人听来,都是断肠的悲声!
注释:¹垒润栖新燕:新燕在刚垒好的新窝里栖息。²把做:当做。
此词也是代言体,写一个歌妓对其相好男子的怀念。上片写这个歌妓独居青楼的寂寞和她对旧相好的怀念。下片睹物生感,先是以“新燕”之乐反衬“旧莺”之苦,接着又以琵琶所奏乐音在她听来都是断肠之声的主观化描写,反映出这个女子独处深闺难续旧欢的无限愁思。
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赋罢高唐。风入罗帏,爽入疏棂,月照纱窗。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¹,赋罢高唐²。风入罗帏(wéi)³,爽入疏棂(líng),月照纱窗。缥(piāo)(miǎo)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shè)余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译文:窗儿半掩,幽深的梦境朦胧迷茫,好像苏小小的歌声刚刚停歇,又好像才和神女欢会在高唐。夜风吹入轻罗帐,透过疏朗的窗棂,使人清爽,月光如水映照着纱窗,面前隐隐约约出现了她淡雅的形象,仿佛还能闻到她那兰麝般的余香。这一切都唤起我思量,本想不思量,又怎能不思量?
注释:¹歌罢钱塘:用南齐钱塘名妓苏小小的故事。北宋词人司马槱的《黄金缕·妾本钱塘江上住》中有“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之句。钱塘:即杭州,曾为南宋都城,古代歌舞繁华之地。²赋罢高唐:高唐,战国时楚国台馆名,在古云梦泽中。³罗帏:用细纱做的帐子。⁴疏棂:稀疏的窗格。⁵缥缈:隐约、仿佛。⁶梨花淡妆:形容女子装束素雅,像梨花一样清淡。⁷依稀:仿佛。⁸兰麝:兰香与麝香,均为名贵的香料。

  梦本身就有惝恍迷离的意味,何况是“幽梦”;“幽梦”后着“微茫”二字不算,前方还以“半窗”作为限制。这一先声夺人的起笔,绘出了朦胧、悱恻的氛围。两处“罢”字,见出梦影残存,言下有无限惆怅。使用钱塘歌、高唐赋两个典故,并不表示梦境中出现的女子是妓女或仙鬼,仅说明男女双方情意绸缪,而这种欢会除了梦中以外,生活中几乎不存在机会。诗人故示朦胧,是为了留护这种只有两心才知的秘密细加品温,却也显出不能实实在在地占有的隐痛。

  前文是似梦非梦,半醒不醒。“风入”的三句,渡人觉醒,迎接诗人的是现实世界的一片凄清。“罗帏”、“疏棂”、“纱窗”,同风、爽、月这些清晰切近的感觉印象搭配在一起,是对“幽梦”的反衬,含有诗人独处独宿的孤单情味。再入梦已不可能,他却执著地追寻着前尘旧影。缥缈的幻觉中得以如愿,不仅如见其人,而且如闻其声。“梨花淡妆”、“兰麝余香”,补出了“半窗幽梦”的内容,见出幽梦的可恋,也见出诗人的多情。有色有香,却“缥缈”、“依稀”,这种幻觉正反映了梦境在心灵上留下的强烈刺激。当然,妆而淡,香而余,似实似虚,若有若无,这本身就说明了醒后的追忆与梦境的感受已存在着偏差,不用说梦境与生活的实情更是相去甚远。作者虽是不露声色地平静叙出,字外却存着无限的怅惘与伤心。

  末尾三句,“唤起思量”不言而喻。“待不思量”是由于思量太苦,也是诗人故作铁石心肠。因为“怎不思量”,爱情的力量岂能抗拒!三处“思量”,经历了一个“一无一有”的曲折,通过这欲罢不能的一笔,更见出了诗人的一往情深与愁绵恨长。

  这支散曲题目为“梦中作”,当然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从全篇内容来看,当是出梦后回忆时所作。看来这并非作者留梦心切,神智惝恍,产生了错觉;而正是所谓“直道相思了无益”(李商隐《无题》),才故意给它披一件“梦”的外衣。诗人以婉丽的笔墨,借幽梦写情愫,欲处处掩抑心灵的伤口;但天下的至情、深愁,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感的。清人乐钧有首《浪淘沙》,其下阕不约而同,恰恰可以作为本曲的缩影,故抄录于下:

  “昨夜枕空床,雾阁吹香。梦儿一半是钗光。如此相逢如此别,怎不思量!”

chángōng··mèngzhōngzuò--zhèngguāng

bànchuāngyōumèngwēimángqiántánggāotángfēngluówéishuǎngshūlíngyuèzhàoshāchuāngpiāomiǎojiànhuādànzhuāngwénlánshèxiānghuànliàngdàiliàngzěnli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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