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是一首写别的情诗。在古代封建社会里,生活是很简单的,最密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夫妻朋友关系,由于战争、徭役和仕宦,这种亲密关系往往长期被截断。更由于当时交通不便,书信无法往来,相隔两地音信全无,就成为许多人私生活中最伤心的事。因此中国古典诗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表达别离情绪的,就主题来说,这首诗是很典型的。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芙蓉:荷花的别名。兰泽:生有兰草的沼泽。这两句是说,划船到江中去采集荷花,又来到沼泽地摘取芬芳的兰草。夏秋时节,江南水欲,日暖花香,荷花盛开,女主人公在江中泽畔采集了鲜艳的荷花,又摘取了芬芳的兰草。诗歌就这样在愉快欢乐的气氛中起笔,芙蓉、兰泽、芳草等语,将画面装饰的绚丽灿烂,让人顿感主人公形象雅洁,心情愉快美好。此诗开篇之“涉江采芙蓉”的人,有人认为是离欲的游子(即思妇的丈夫);但有人反对这种观点,理由是游子求宦在外,或者因别的原因,是不可能去“涉”南方之“江”采摘芙蓉的。因此,有人认为“涉江采芙蓉”者是在江南家欲的思妇(即妻子)。按江南民歌所常用的谐音双关手法,诗歌中的“芙蓉”(荷花)往往谐“夫容”之音,即丈夫的面容。所以,“涉江采芙蓉”的人当为思妇。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这两句点明了思妇的忧思源于对丈夫的思念。思妇思念丈夫,而丈夫正远在天涯。她采摘了美好的“芙蓉”,此刻难以送给自己想念的远方的人。可以说,思妇采莲,真有《乐府诗集·江南》中的“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的快乐。采莲是快乐的,而女子却是忧伤的。这里,诗人以乐景表哀情,倍增其哀。
接着两句空间发生了突然转换,视角发生了变化,不写自己,而写身在“远道”的丈夫:“还顾望旧欲,长路漫浩浩。”也许就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上面两句写思妇还在思夫的时候,诗歌就转换了视角,写远方的丈夫此刻也正带着无限思念,回望妻子所在的故欲。然而,展现在他眼前的,无非是漫漫无尽的“长路”和阻山隔水的浩浩烟云。这样的写法就是一种“悬想”的方法,即不写此处写彼处。杜甫的《月夜》就是这样的写法。杜甫不写自己想念妻儿,而写妻子想念自己,这样就增强了情感的表达效果。游子回家的希望渺茫,因而思念妻子的情感更为强烈。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同心:指夫妻。古代婚礼的一种仪式,新郎新娘用彩缎结同心,并相挽而行。终老:终生。这两句是说,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啊,永远异地相思,只有忧伤陪伴他们终老。这两句诗是写一对长久分别得有情人,从眼前想到此后的生涯,更深的担忧涌上心头。
此诗借助他欲游子和家欲思妇采集芙蓉来表达相互之间的思念之情,深刻地反映了游子思妇的现实生活与精神生活的痛苦。全诗运用借景抒情及白描手法抒写漂泊异地失意者的离别相思之情;从游子和思妇两个角度交错叙写,表现游子思妇的强烈情感;运用悬想手法,在虚实结合中强化了夫妻之爱以及妻子对丈夫的深情。
这首诗的首联言国事紧张,而自己只能稳坐江南,表现其报国无门的忧愤。颔联写诗人的生活现状,以感慨前尘影事恍如隔世,抒发一种垂暮之情。颈联借典故抒情,以子桑和原宪两位古代寒士自喻。尾联劝人忍过寒天,春天即将到来,表达出对未来的信心。全诗紧扣题面,层层相生,一气贯注,颇见功力。
首联即将强烈的情感爆发出来,上句说中原地区战乱不堪,沦为异族统治区,言国事之紧张。“尚”字道出了他深沉的忧国之心,凝聚了期望与失望交织的复杂感情。次句一转,说自己稳坐江南,对中原的沦陷坐视不管,懒于问津,诗人在前后的反差中表达出强烈的爱憎。《论语·微子》载孔子使子路向人打听渡口所在(即问津),受到隐者的讥讽:天下滔滔,不如从避世之士,忘情世事。次句的懒问世事与首句的忧国忧民之间有一个极大的落差。既然心忧国事,自当宵衣旰食,勤于政务,而诗人却颓然自放,大有撒手而去之意。通过这一转折正是要深—层地表现其报国无门的忧愤。他之疏懒实是出于无奈的举动,是投降派排挤的结果,但是这一切都掩盖在超然放达的外表下,需经咀嚼才能品味。
颔联写诗人的生活现状,以感慨前尘影事恍如隔世,抒发了一种垂暮之情,极言自己被排挤时日之久。此处也不是泛泛的迟暮之慨,是有深意存焉。诗人以诗文名家,在两宋之交卓然自立,但也因此而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坎坷曲折。他在绍圣年间因元祐党事被免官,南渡后又屡因文章得罪。往事如梦似烟,看似超脱,实则是难以忘却的。
颈联借典故抒情,以两位古代寒士自喻。子桑在霖雨十日后若歌若哭,明白了让他贫困的是命运,自己也如原宪一般甘于贫穷,表达了安贫乐道、自甘淡泊之志。“自”字与“长”字更突出了他的风骨品节。
尾联在情绪上陡升波澜,虽则天寒雪冷,但劝人一定要忍住这一时,因为春耕将近,春天即将到来,终将能顶过严寒,迎来春天,此联既照应题目立春,又一语双关,一扫前文颓气,表达出作者对未来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