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蓬池上,还顾望大梁。
徘徊蓬池上,还顾望大梁。
绿水扬洪波,旷野莽茫茫。
绿水扬洪波,旷野莽茫茫。
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
走兽交横驰,飞鸟相随翔。
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望。
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望。
朔风厉严寒,阴气下微霜。
朔风厉严寒,阴气下微霜。
羁旅无俦匹,俯仰怀哀伤。
羁旅无俦匹,俯仰怀哀伤。
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
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
岂惜终憔悴,咏言著斯章。
岂惜终憔悴,咏言著斯章。

  这首诗运用象征手法,极力渲染一种险恶疯狂、怵目惊心的自然景象氛围,含蓄隐微地表达了诗人对时政混乱、士人无节的幽愤和哀伤。清人何焯据诗中“是时鹑火中”二句时间线索,运用历法推算出此诗是公元254年(嘉平六年)针对司马师废魏帝曹芳为齐王而立高贵乡公曹髦一事而发,当属可信。

  诗的前十句描写自然景象,象征一场大乱来临的政治气氛。“蓬池”是战国时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东北的沼泽地。“大梁”则是以战国魏都隐指曹魏首都洛阳。诗人在蓬池旁边徘徊不安,频频回首眺望魏都。他看到了碧绿的江河之水忽然扬起洪波巨浪;空旷的郊野衰草连天,茫茫无垠;草地上,野兽疯狂追逐,纵横奔驰;天空中,禽鸟追随同伙,成群飞翔。“鹑火星”,是二十八宿中的柳、星、张三星,它的位置已移到南方正中,说明时当九十月之水。“日月相望”指十五日,说明这时正是九月十五。深秋肃杀,北风猛烈呼啸,天气凛冽严寒,大地上已开始结霜。诗人渲染这种惊恐、混乱的景象,其实正是政局大变乱的一种象征。“鹑火中”用《左传·僖公五年》晋灭虢国时“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的亡国典故,“日月相望”则具体透露了日期。故何焯以夏历推算,恰与司马师废曹芳的日月相符。可见,诗中写洪波、旷野,象征大乱降临,魏宣式微;写鸟兽驰翔,象征群小趋附奉迎,奔竞驰鹜;写朔风微霜,象征司马师勒兵逼宫的肆暴冷酷。

  “羁旅”以下六句,抒发了诗人对这场变乱的感情态度。诗人寄迹在外,没有志同道合的友朋伴侣,面对此种混乱局面深感孤掌难鸣,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只能独自俯仰忧虑,心怀哀伤。但他却从这次事变中看清了小人君子的不同态度:小人因计较利害得失,只能对奸佞权臣降心相从,趋炎附势;而君子则能守正不阿,遵循常道行事。这里的“小人”,当指支持司马师联名上表太后请废曹芳的一伙,如司徒高柔、司空郑冲、大鸿胪郭芝、尚书傅嘏、河南尹王肃以及钟会、贾充之流。而“君子”,或系指当年反对司马师的李丰、夏侯玄和翌年正月兴义师的毋丘俭、文钦等人。结尾二句表明,君子可能因为不苟于乱世而始终不得志,但他们并不因此而为自己感到惋惜;有感于此,就写下此诗,使“后之诵者考岁月于我之世,则可见矣。”(陈沆《诗比兴笺》)“君子”也应包括诗人自己。

  此诗的含蓄隐微,不仅表现在善于以自然气候的氛围来象征隐喻政局的变乱,而且表现在其他种种方面。例如故意将时空转移到遥远的战国大梁,给人以发思古之幽情的假象;“鹑火”二句虽暗点时间线索,但却巧妙地借用《左传》典故加以掩护;“君子”“小人”的褒贬似乎太露,但又不过是引用《荀子·天论》中“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的成句。诗人如此苦心孤诣、惨淡经营,虽不一定如王夫之断言“使千秋以还了无觅脚根处”(《古诗评选》卷四),但至少在当时实行恐怖高压政策的司马氏集团眼中,是不易引起怀疑和抓住把柄的。但尽管如此,全诗却仍然感情奔放激越,语调苍凉悲怆,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可谓继承了“建安风骨”的余烈。含蓄和慷慨并存于一诗之中,足见诗人高超的笔力。

赏析

  这首诗运用象征手法,极力渲染一种险恶疯狂、怵目惊心的自然景象氛围,含蓄隐微地表达了诗人对时政混乱、士人无节的幽愤和哀伤。清人何焯据诗中“是时鹑火中”二句时间线索,运用历法推算出此诗是公元254年(嘉平六年)针对司马师废魏帝曹芳为齐王而立高贵乡公曹髦一事而发,当属可信。

  诗的前十句描写自然景象,象征一场大乱来临的政治气氛。“蓬池”是战国时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东北的沼泽地。“大梁”则是以战国魏都隐指曹魏首都洛阳。诗人在蓬池旁边徘徊不安,频频回首眺望魏都。他看到了碧绿的江河之水忽然扬起洪波巨浪;空旷的郊野衰草连天,茫茫无垠;草地上,野兽疯狂追逐,纵横奔驰;天空中,禽鸟追随同伙,成群飞翔。“鹑火星”,是二十八宿中的柳、星、张三星,它的位置已移到南方正中,说明时当九十月之交。“日月相望”指十五日,说明这时正是九月十五。深秋肃杀,北风猛烈呼啸,天气凛冽严寒,大地上已开始结霜。诗人渲染这种惊恐、混乱的景象,其实正是政局大变乱的一种象征。“鹑火中”用《左传·僖公五年》晋灭虢国时“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的亡国典故,“日月相望”则具体透露了日期。故何焯以夏历推算,恰与司马师废曹芳的日月相符。可见,诗中写洪波、旷野,象征大乱降临,魏宣式微;写鸟兽驰翔,象征群小趋附奉迎,奔竞驰鹜;写朔风微霜,象征司马师勒兵逼宫的肆暴冷酷。

  “羁旅”以下六句,抒发了诗人对这场变乱的感情态度。诗人寄迹在外,没有志同道合的友朋伴侣,面对此种混乱局面深感孤掌难鸣,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只能独自俯仰忧虑,心怀哀伤。但他却从这次事变中看清了小人君子的不同态度:小人因计较利害得失,只能对奸佞权臣降心相从,趋炎附势;而君子则能守正不阿,遵循常道行事。这里的“小人”,当指支持司马师联名上表太后请废曹芳的一伙,如司徒高柔、司空郑冲、大鸿胪郭芝、尚书傅嘏、河南尹王肃以及钟会、贾充之流。而“君子”,或系指当年反对司马师的李丰、夏侯玄和翌年正月兴义师的毋丘俭、文钦等人。结尾二句表明,君子可能因为不苟于乱世而始终不得志,但他们并不因此而为自己感到惋惜;有感于此,就写下此诗,使“后之诵者考岁月于我之世,则可见矣。”(陈沆《诗比兴笺》)“君子”也应包括诗人自己。

  此诗的含蓄隐微,不仅表现在善于以自然气候的氛围来象征隐喻政局的变乱,而且表现在其他种种方面。例如故意将时空转移到遥远的战国大梁,给人以发思古之幽情的假象;“鹑火”二句虽暗点时间线索,但却巧妙地借用《左传》典故加以掩护;“君子”“小人”的褒贬似乎太露,但又不过是引用《荀子·天论》中“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的成句。诗人如此苦心孤诣、惨淡经营,虽不一定如王夫之断言“使千秋以还了无觅脚根处”(《古诗评选》卷四),但至少在当时实行恐怖高压政策的司马氏集团眼中,是不易引起怀疑和抓住把柄的。但尽管如此,全诗却仍然感情奔放激越,语调苍凉悲怆,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可谓继承了“建安风骨”的余烈。含蓄和慷慨并存于一诗之中,足见诗人高超的笔力。

阮籍

阮籍

阮籍(210~263),三国魏诗人。字嗣宗。陈留(今属河南)尉氏人。竹林七贤之一,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谨慎避祸的态度。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咏怀》、《大人先生传》等。 ▶ 6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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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的前四句写国家近来经常发生战乱,朝廷着急赏功平乱,因此武将多在高位,当时的地方长官也多是由武将担任。如今安史之乱已平,因此朝廷开始简用文人,意在提醒路使君重视这一次的简用。

  接下来两句说现在国家急需贤能的良臣,你应该很快被提拔的。朝廷由武臣兼领到简用词人,这是一个新的转变,因此说“新”。这两句写得冠冕、大气,意在鼓舞路使君,为其行壮色。因为当时文人多不敢领郡,所以杜甫有“领郡辄无色”的话。这句是用古人期待路使君。下两句写战祸的惨烈后,说明官府对百姓的剥削。接下来四句承上句,说官吏应该廉洁,百姓也不要惧怕豪强,只要你能做一个被人敬仰的刺史,我即便穷途潦倒也没有关系。

  诗的最后两句点明送别的时间和地点,在秋天的大江畔。这个场景别有深意,一方面,诗人希望路使君能够听从自己的劝谏,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廉吏;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诗人对国事的担忧,“回首大江”这个场景极具感染力。

  杜甫赠人之作,对于“为民上者”都各有殷切的期望,归结于爱国爱民。在送路使君之前一年,送严武入朝有诗,其结句云:“公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直以大义相要。王嗣奭云:“公与严公交契厚矣,十韵不及私情,而结以‘临危莫爱身’,道义之交如此。”在送路使君后,赠王契侍御也有诗,长达四十韵,有句云:“要闻除猰㺄,休作画麒麟。”《镜铨》注云:“上句勉其立功,下句戒其尸位。”又送高常侍云:“今日朝廷须汲黯”。汲黯乃汉武帝时直臣,汉武帝称之为“社稷之臣”。杜公深感自己生平的政治理想和抱负未能实现,惟有寄希望于国之重臣以及地方官吏。故每当送人入朝或赴任时,无论亲疏,总是或显或隐、或直或婉地通过所赠诗篇而致其恳切期望之至意。故读送路使君诗而联想及诗人在蜀中的其他赠送之作,就可以明白诗人其爱国爱民的一片苦心了。

  篇末两联,自是谦己而尊人,感物而寓意。“霄汉瞻佳士,泥涂任此身”。身在泥涂,哪还有什么作为, “诗酒尚堪驱使在”,也只有任运而行;瞻佳士于霄汉,或当大有作为,也可引以自慰了。 “秋天正摇落,回首大江滨”。点出了季节和地方,感慨万端,馀情不尽,托情于景,以景写心,尺幅中有千里之势,篇终接混茫,读者当于反复咏诵之中有所自得。此诗首四句起,末四句结,中间八句为腹心,“众寮宜洁白”一联,尤为重要。此诗结构谨严,语言质朴,对仗精工,而内涵力量甚大,境界很高,气浑旨深。

参考资料:
1、 陶道恕主编.杜甫诗歌赏析集:巴蜀书社,1993.10:第319页-第321页

sònglíngzhōu使shǐjūnrèn--

wángshìduōnángāoguānjiēchén

yōuyàntōng使shǐzhěyuèyòngrén

guódàixiánliángjūndāngzhuóxīn

pèidāochéngxiàngxínggàichūfēngchén

zhàngānkūnchuāngpín

zhòngliáojiébáiwàndànpíngjūn

xiāohànzhānjiāshìrènshēn

qiūtiānzhèngyáoluòhuíshǒujiāngbīn

赵广,合肥人,本李伯时家小史。伯时作画,每使侍左右,久之遂善画,尤工作马,几能乱真。建炎中陷贼。贼闻其善画,使图所掳妇人。广毅然辞以实不能画。胁以白刃,不从,遂断右手拇指遣去。而广平生实用左手。乱定,惟画观音大士而已。又数年,乃死。今士大夫的藏伯时观音,多广笔也。
赵广,合肥人。本李伯时家小史¹。伯时作画,每²使³侍左右,久之画,尤作马,几能乱真。建炎¹⁰中陷¹¹¹²。贼闻¹³其善画,使图所掳妇人¹⁴。广毅然辞¹⁵以实不能画。胁¹⁶以白刃¹⁷,不从,遂断右手拇指遣(qiǎn)¹⁸¹⁹。而广平生实²⁰用左手。乱定²¹,惟画观音大士而已。又数年²²,乃²³死。今士大夫²⁴所藏伯时观音,多广笔也。
译文:赵广是合肥人,本来是李伯时家的小书童。李伯时作画的时候,经常让(赵广)在旁边伺侯,时间长了赵广就擅长画画了,他尤其擅长画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建炎年间,大宋被金军攻破(赵广被抓住)。金兵听说他擅长画画,命令他画抢来的妇女。赵广毅然推辞说不能画,那些金兵用刀子威胁(他),(赵广)不服从,(金兵)就将他的右手拇指砍去,打发他离开。而赵广一直都是用左手作画的。平定叛乱以后,赵广只画观音大士。又过了几年,赵广死了,现在有地位的文人所藏的李伯时的观音画,大多是赵广的手笔。
注释:选自《老学庵笔记》。陆游,字务观,号放翁,南宋大诗人。¹本李伯时家小史:本来是李伯时家的小书童。李伯时,北宋名画家。每使侍左右:经常让(赵广)在旁边伺侯。小史:小童。²每:常。³使:让。⁴之:凑音节不译。⁵遂:就,于是。⁶善:善于,擅长。⁷尤:尤其,特别。⁸工:善于,擅长。⁹几能乱真:差不多能和李伯时的真迹相混。几,几乎,差不多。乱真,模仿得很像,使人不辨真假。¹⁰建炎:南宋高宗的年号。¹¹陷:攻破。¹²贼:这里指金兵。¹³闻:听说。¹⁴使图所掳妇人:让他画抢来的妇女。使:命令,让。图,画。掳,抢走。¹⁵辞:推辞,拒绝。¹⁶胁:威胁。¹⁷白刃:快刀。¹⁸遣:打发。¹⁹去︰离开。²⁰实:其实,本来。²¹乱定:局势平定。²²又数年:又过了几年。²³乃:于是,就。²⁴士大夫:有地位的知识分子。

zhàoguǎng广

yóu sòngdài 

    zhàoguǎng广 féirén běnshíjiāxiǎoshǐ shízuòhuà měishǐ使shìzuǒyòu jiǔzhīsuìshànhuà yóugōngzuò néngluànzhēn jiànyánzhōngxiànzéi zéiwénshànhuà shǐ使suǒrén guǎng广ránshínénghuà xiébáirèn cóng suìduànyòushǒuzhǐqiǎn érguǎng广píngshēngshíyòngzuǒshǒu luàndìng wéihuàguānyīnshìér yòushùnián nǎi jīnshìcángshíguānyīn duōguǎng广 
簌簌无风花自堕。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落日有情还照坐,山青一点横云破。
(sù)¹无风花自堕(duò)²。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落日有情还照坐,山青一点横云破。
译文:花落声簌簌却不是被风所吹,而是悠悠然自己坠落在地。寂寞的园林里,花木荣枯。似乎多情的落日照耀着客座,高耸的青山仿佛刺破了横云。
注释:¹簌簌:花落的声音。²堕:悠然落下的样子。
路尽河回人转舵。系缆渔村,月暗孤灯火。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
路尽河回人转舵(duò)。系缆¹渔村,月暗孤灯火。凭仗飞魂招楚些(suò)²,我思君处君思我。
译文:送者在岸上已走到“路尽”;行者在舟中却见舵已转。今夜泊于冷落的渔村中宵不寐,独对孤灯,唯有暗月相伴。我像《楚辞·招魂》召唤屈原那样,召唤离去的友人。我思念你的时候你也在思念着我吧。
注释:¹系缆:代指停泊某地。²凭仗飞魂招楚些:此处意思是像《楚辞·招魂》召唤屈原那样,召唤离去的友人。

  蝶恋花,又名“鹊踏枝”、“凤栖梧”。原为唐教坊曲,调名取义梁简文帝“翻阶蛱蝶恋花情”句。双调,六十字。

  “簌簌无风花自亸”,写暮春花谢,点送公择的时节。暮春落花是古诗词常写之景,但东坡却又翻出新意:花落声簌簌却不是被风所吹,而是悠悠然自己坠落在地,好一份安闲自在的情态。接着写“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点出园林寂寞,人亦寂寞。

  "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白居易《别柳枝》绝句诗,有“柳老春深日又斜”一句,这里借用“柳老”写柳絮快要落尽的时节,所谓“柳老”即是“春老”。“樱桃过”是写樱桃花期已过。正巧今送李公择亦逢此时。东坡这期间另有《送笋芍药与公择》诗说道:“今日忽不乐,折尽园中花。园中亦何有,芍药袅残葩。”芍药,樱桃,同时皆尽,而这个时候老朋友又将远行了。花木荣枯与朋侪聚散,都是很自然的事,但一时俱至,却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落日多情还照坐,山青一点横云破”,两人在“寂寞园林”之中话别,“相对无言”时,却见落日照坐之有情,青山横云之变态。此时彼此都是满怀心事,可是又不忍打破这份静默。上片主写暮春,微露惜别之情,“照坐”之“坐”,点出话别之题旨。

  “路尽河回千转舵”:“送者在岸上已走到“路尽”;行者在舟中却见舵已转。“河回”二字居中,相关前后。船一转舵,不复望见;“路尽”岸上人亦送到河曲处为止。岸上之路至此尽头了,是送行送到这里就算送到尽头了。

  “系缆渔村,月暗孤灯火”,这一句是作者想象朋友今夜泊于冷落的渔村中宵不寐,独对孤灯,唯有暗月相伴。这两句,便见作者对行人神驰心系之情。

  “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上句用《楚辞·招魂》中天帝遣巫阳招屈原离散之魂的典故,表达希望朝廷召他回去的愿望。东坡与公择因反对新法离开京城出守外郡,情怀郁闷,已历数年,每思还朝,有所作为,但局面转变,未见朕兆,他们四方流荡,似无了期,所以有“飞魂”之叹。“飞魂”与“楚些”是倒装,求其语反而意奇。“我思君处君思我”,采用回文,有恳切浓至的情思,也是对前面“系缆渔村,月暗孤灯火”的深情想象的一个照应。下片写送别,兼及对再受重用的渴望,写二人同情相怜,友情深厚。

参考资料:
1、 林力 肖剑主编,, .宋词鉴赏大典(上、中、下卷) .北京 :长征出版社 ,1999年11月第1版 :第346页 .

diéliànhuā··chūnbiégōng--shì

fēnghuāduòyuánlínliǔlǎoyīngtáoguòluòyǒuqíngháizhàozuòshānqīngdiǎnhéngyún

jǐnhuírénzhuǎnduòlǎncūnyuèàndēnghuǒpíngzhàngfēihúnzhāochǔxiējūnchùjūn

鄂渚逢游客,瞿塘上去船。
鄂渚(shān)¹逢游客,瞿(qú)塘上去船。
译文:在江边与将要出游蜀地的杨秀才相逢,此刻他正要登上溯流往瞿塘峡而去的客船。
注释:¹鄂渚:湖北地界的江边。渚:小洲。
峡深明月夜,江静碧云天。
峡深明月夜,江静碧云天。
译文:在这明月夜,客船行走在两岸峭壁之中,江水幽静,夜空云天碧蓝。
旧俗巴渝舞,新声蜀国弦。
旧俗巴渝舞,新声蜀国弦。
译文:想必蜀地既有旧式的巴渝舞蹈,又有当地新出的乐曲。
不堪挥惨恨,一涕自潸然。
不堪挥惨恨,一涕自潸(shān)¹
译文:但是这些欢愉都不能把我们之间的离愁别恨一挥而去,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了。
注释:¹潸然:流泪的样子。

sòngyángxiùcáiyóushǔ--zhāng

èzhǔféngyóutángshàngchuánxiáshēnmíngyuèjiāngjìngyúntiān

jiùxīnshēngshǔguóxiánkānhuīcǎnhènshānrán

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尝读六国¹《世家²》,窃³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译文:我读过史记中六国世家的故事,内心感到奇怪:全天下的诸侯,凭着比秦国大五倍的土地,多十倍的军队,全心全力向西攻打崤山西边面积千里的秦国,却免不了灭亡。我常为这件事作深远的思考,认为一定有能够用来自求安定的计策;我总是怪罪那时候的一些谋臣,在考虑忧患时是这般的粗略,图谋利益时又是那么的肤浅,而且不了解天下的情势啊!
注释:¹六国:齐、楚、燕、赵、韩、魏。²世家:《史记》记述诸侯王的传记称为世家(农民起义领袖陈涉、儒家创始人孔丘也被列人世家,此属例外)。“六国世家”,即六国诸侯王的传记。³窃:私下,用作表示个人意见的谦词。⁴五倍之地、十倍之众:谓六国与秦相比,有其五倍的土地、十倍的人口。⁵山西:古地区名。战国、秦、汉时期,通称崤山或华山以西为山西。这里指崤山以西。⁶咎:怪罪。⁷疏:粗忽。⁸势:大势、形势。
夫秦之所以与诸侯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郊;诸侯之所与秦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野。秦之有韩、魏,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韩、魏塞秦之冲,而弊山东之诸侯,故夫天下之所重者,莫如韩、魏也。昔者范雎用于秦而收韩,商鞅用于秦而收魏,昭王未得韩、魏之心,而出兵以攻齐之刚、寿,而范雎以为忧。然则秦之所忌者可以见矣。
夫秦之所以与诸侯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¹也,而在韩、魏之郊²;诸侯之所与秦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野。秦之有韩、魏,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韩、魏塞³秦之冲,而弊山东之诸侯,故夫天下之所重者,莫如韩、魏也。昔者范雎用于秦而收韩,商鞅用于秦而收魏,昭王未得韩、魏之心,而出兵以攻齐之刚、寿,而范雎以为忧。然则秦之所忌者可以见矣。
译文:秦国要和诸侯争夺天下的目标,不是放在齐、楚、燕、赵等地区,而是放在韩、魏的边境上;诸侯要和秦国争夺天下的目标,也不是放在齐、楚、燕、赵等地区,而是放在韩、魏的边境上。对秦国来说,韩、魏的存在,就好比人有心腹的疾病一样;韩、魏两国阻碍了秦国出入的要道,却掩护着崤山东边的所有国家,所以全天下特别看重的地区,再也没有比得上韩、魏两国了。从前范雎被秦国重用,就征服了韩国,商鞅被秦国重用,就征服了魏国。秦昭王在还没获得韩、魏的归心以前,却出兵去攻打齐国的刚、寿一带,范雎就认为是可忧的。既然这样那么秦国忌惮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注释:¹不在齐、楚、燕、赵:这四国皆远离位于西部的秦国,不与其接壤,故云。²而在韩、魏之郊:韩国疆土有今山西东南部和河南中部,介于秦、楚、魏三国之间,为军事上必争之地。故云秦吞六国,首先战事当发生在“韩、魏之郊”。郊,邑外为郊野。周制,离都城五十里为近郊,百里为远郊。后泛指城外、野外。与下句“韩、魏之野”,的“野”,同义,都是田野、国土的意思。³塞:阻塞,挡住。⁴冲:要冲,军事要道。⁵蔽山东之诸侯:遮蔽了崤山以东的各诸侯国。⁶范雎:字叔,战国时魏人。后入秦说秦昭王,他曾劝说昭王:“天下无变则已,天下有变,其为秦患者孰大于韩乎?王不如收韩。”(《史记·范雎蔡泽列传》)收韩,收服韩国。⁷商鞅:也叫卫鞅,卫国贵族,公孙氏。后入秦,劝说孝王伐魏,“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即秦并魏······孝公以为然。使卫鞍将而伐魏······尽破之以归秦。”魏惠王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于秦以和。”(《史记·商君列传》)故云“用于秦而收魏”。⁸“昭王未得韩魏之心”三句:范雎说秦王曰:“夫稚侯越韩、魏而攻齐纲寿,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越人之国而攻可乎?其于计疏矣。······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释此而远攻,不亦缪乎!”(《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刚,故刚城,今山东省宁阳县。寿,今山东省郓城县。
秦之用兵于燕、赵,秦之危事也。越韩过魏,而攻人之国都,燕、赵拒之于前,而韩、魏乘之于后,此危道也。而秦之攻燕、赵,未尝有韩、魏之忧,则韩、魏之附秦故也。夫韩、魏诸侯之障,而使秦人得出入于其间,此岂知天下之势邪!委区区之韩、魏,以当强虎狼之秦,彼安得不折而入于秦哉?韩、魏折而入于秦,然后秦人得通其兵于东诸侯,而使天下偏受其祸。
秦之用兵于燕、赵,秦之危事也。越韩过魏,而攻人之国都,燕、赵拒之于前,而韩、魏乘¹之于后,此危道也。而秦之攻燕、赵,未尝有韩、魏之忧,则韩、魏之附²秦故也。夫韩、魏诸侯之障³,而使秦人得出入于其间,此岂知天下之势邪!委区区之韩、魏,以当⁶强虎狼之秦,彼安得不折而入于秦哉?韩、魏折而入于秦,然后秦人得通其兵于东诸侯,而使天下偏受其祸。
译文:秦国要对燕、赵两国动用兵力,这对秦国是危险的事情;越过韩、魏两国去攻打人家的国都,燕、赵在前面抵挡它,韩、魏就从后面偷袭他,这是危险的途径啊。可是当秦国去攻打燕、赵时,却不曾有韩、魏的顾虑,就是因为韩、魏归附了秦国的缘故啊。韩、魏是诸侯各国的屏障,却让秦国人能够在他们的国境内进出自如,这难道是了解天下的情势吗?任由小小的韩、魏两国,去抵挡像虎狼一般强横的秦国,他们怎能不屈服而归向秦国呢?韩、魏一屈服而归向秦国,从此以后秦国人就可以出动军队直达东边各国,而且让全天下到处都遭受到他的祸害。
注释:¹乘:乘势攻击。²附:依附。³障:屏障。⁴委:任。⁵区区:小,少。⁶当:抵当。⁷折:损折。⁸东诸侯:山东的诸侯,这里指齐、楚、燕、赵。
夫韩、魏不能独当秦,而天下之诸侯,藉之以蔽其西,故莫如厚韩亲魏以摈秦。秦人不敢逾韩、魏以窥齐、楚、燕、赵之国,而齐、楚、燕、赵之国,因得以自完于其间矣。以四无事之国,佐当寇之韩、魏,使韩、魏无东顾之忧,而为天下出身以当秦兵;以二国委秦,而四国休息于内,以阴助其急,若此,可以应夫无穷,彼秦者将何为哉!不知出此,而乃贪疆埸尺寸之利,背盟败约,以自相屠灭,秦兵未出,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矣。至于秦人得伺其隙以取其国,可不悲哉!
夫韩、魏不能独当秦,而天下之诸侯,藉之以蔽其西,故莫如厚韩亲魏以摈(bìn)¹秦。秦人不敢逾韩、魏以窥齐、楚、燕、赵之国,而齐、楚、燕、赵之国,因得以自完²于其间矣。以四无事之国,佐当寇³之韩、魏,使韩、魏无东顾之忧,而为天下出身以当秦兵;以二国委⁵秦,而四国休息于内,以阴助其急,若此,可以应夫无穷,彼秦者将何为哉!不知出此,而乃贪疆埸(yì)尺寸之利,背盟败约,以自相屠灭,秦兵未出,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矣。至于秦人得伺其隙¹⁰以取其国,可不悲哉!
译文:韩、魏是不能单独抵挡秦国的,可是全天下的诸侯,却必须靠着他们去隔开西边的秦国,所以不如亲近韩、魏来抵御秦国。秦国人就不敢跨越韩、魏,来图谋齐、楚、燕、赵四国,然后齐、楚、燕、赵四国,也就因此可以在他们的领域内安定自己的国家了。凭着四个没有战事的国家,协助面临敌寇威胁的韩、魏两国,让韩、魏没有防备东边各国的忧虑,替全天下挺身而出来抵挡秦国军队;用韩、魏两国对付秦国,其余四国在后方休生养息,来暗中援助他们的急难,像这样就可以源源不绝地应付了,那秦国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诸侯们不知道要采行这种策略,却只贪图边境上些微土地的利益,违背盟誓、毁弃约定,来互相残杀同阵营的人,秦国的军队还没出动,天下的诸侯各国就已经困住自己了。直到让秦国人能够趁虚而入来并吞了他们的国家,怎不令人悲哀啊!
注释:¹摈:排除。²完:全,这里指保全国家的完整。³寇:敌寇,侵略者,这里指秦国。⁴出身:献身。⁵委:委屈,应付。⁶阴助:暗中帮助。⁷疆埸:边界。⁸背盟败约:即“背败盟约。背,背弃。败,破坏。⁹自相屠灭:指六国间自相残杀。¹⁰伺其隙:窥侧着六国疲困的可乘之机。

  此文的开头,欲擒故纵,引出论题。六国“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的绝对优势,却相继为秦所灭,乃是决策者目光短浅,“不知天下之势”之故。随之,从当时的“天下之势”展开论述。

  文中反复论证秦与六国争天下,关键就在韩、魏之郊野。因为对秦来说,韩、魏首当其冲,若韩、魏不附,乃是其腹心之疾;对山东之各诸侯国来说,韩、魏是他们理想的屏障。所以在七雄相斗的形势下,韩、魏的地位就显得特别重要。这就是当时起决定作用的“天下之势”。

  形势摆出之后,接着从正反两方面引例作证。以秦来说,范雎受秦重用,立即助秦昭王收韩;商鞅受秦重用,则助秦孝公收魏。当韩、魏未附秦之时,昭王出兵攻齐,范堆忧之。由此证明秦欲争得天下,必先收韩、魏而后可。当秦军越韩过魏而攻燕赵,这本身是件冒险之举,若燕赵正面迎战,韩、魏再乘机击之于后,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秦人远攻燕赵,却毫无韩、魏之忧,那是因为韩、魏屈于秦之淫威而已归附它的原故。文章写到这里,再作收束,归结到“天下之势”。如此说来,韩、魏附秦是不识天下之势了;进而又为其开脱:韩、魏本身势孤力弱,面对虎狼之秦,又怎能自保而不归附于秦呢?其中自含山东各诸侯国“不知天下之势”而不助韩、魏杭秦之意。正由于六国都不能正视天下之势,以致秦人得以东指而“天下追受其祸”。

  末段再从各诸侯国着笔,阐明作者为其构想的“自安之计”。当时的天下之势,一方面韩、魏不能单独抗拒强秦,另一方面,山东各诸侯国又要借助韩、魏以巴秦。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山东诸国应不惜代价去“厚韩亲魏以摒秦”。这样,就会出现另一种局面:秦人不敢越过韩、魏的土地远攻齐、楚、燕、赵;而齐、楚、燕、赵也就能安居后方。一旦齐、楚、燕、赵能与韩、魏通力合作,相互支援,那秦国就不能有所作为。这确是当时拯救六国危亡的良方。末尾笔锋一转,回到冷酷的历史现实:即六国决策者目光短浅,不识“天下之势”,彼此“背盟致约,以自相屠灭”,以致“秦兵未出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突”,从而自食恶果,相继灭亡。文章截然而止,含不尽感慨。

  全文紧扣“天下之势”,纵论六国与秦争天下中的成致得失,层层解剖,鞭辟入里,说透“自安之计”。而笔又一气流注,曲折尽意。

参考资料:
1、 朱明伦.唐宋八大家散文 广选 新注 集评 苏辙卷:辽宁人民出版社,1997年:95-98
2、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235-240
3、 林永辉·三苏《六国论》分析·湖南师范大学·2009年
4、 吕晴飞.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1549-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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