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黄著柳条,新春喜更始。感时重搔首,怅望不能已。
轻黄著柳条,新春喜更始。感时重搔首,怅望不能已。
无由托深情,倾泻芳尊里。
无由托深情,倾泻芳尊里。

fándēngjiànshǒuèr--tángyànqiān

qīnghuángzheliǔtiáoxīnchūngèngshǐgǎnshízhòngsāoshǒuchàngwàngnéng

yóutuōshēnqíngqīngxièfāngzūn

唐彦谦

唐彦谦

唐彦谦(?~893)字茂业,号鹿门先生,并州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人。咸通末年上京考试,结果十余年不中,一说咸通二年(861)中进士。乾符末年,兵乱,避地汉南。中和中期,王重荣镇守河中,聘为从事,累迁节度副使,晋、绛二州刺史。光启三年(887),王重荣因兵变遇害,他被责贬汉中掾曹。杨守亮镇守兴元(今陕西省汉中市)时,担任判官。官至兴元(今陕西省汉中市)节度副使、阆州(今四川省阆中市)、壁州(今四川省通江县)刺史。晚年隐居鹿门山,专事著述。 昭宗景福二年(893)卒于汉中。 ▶ 14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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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南山¹何其悲,鬼雨²洒空草³
译文:终南山上荒凉的景象多么悲凄,鬼雨洒落在空净的草地之上。
注释:¹南山:此指终南山,即秦岭山脉,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彻陕西蓝田,凡长安以南诸山,皆属终南范围。²鬼雨:因死亡者的腐恶气味弥漫而降下的雨。³空草:空净的草野。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¹
译文:长安秋夜飘忽的霖雨带来阵阵寒意,在这寒风前多少魂灵离去。
注释:¹老:死,老死。
低迷黄昏径,袅袅青栎道。
低迷¹黄昏径²,袅(niǎo)³青栎(lì)
译文:在幽暗的小径上,有夹道的青栎为它们送行。
注释:¹低迷:昏暗迷离。²径:小道。³袅袅:风摇树木状。⁴青栎道:植有栎木行道树的道路。栎,落叶乔木,叶子长椭圆形,木坚可做枕木。。
月午树无影,一山唯白晓。
月午¹树无影²,一山唯白晓³
译文:在青冥的天空中,有惨白的月亮为它们照明。
注释:¹月午:指月到中天,月光直照。²树无影:“无”字《汇解》本作“立”,据宋刊本、金刊本、日本内阁文库本改。因月光垂直照下,故后有“树无影”之说。³惟白晓:指月光照得南山一片凄淡虚白,如同天晓。
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漆炬¹迎新人²,幽圹(kuàng)³扰扰
译文:那一排排坟茔早已燃起漆灯迎接新亡之人,就像萤火虫在幽暗的圹穴前纷乱飞舞。
注释:¹漆炬:漆灯,这里指鬼火、磷火。²新人:新死者。³圹:墓穴。⁴萤:亦指磷火。⁵扰扰:纷乱的样子。

  这首诗抒写死葬之悲。南山在诗中俨然便是一处亘古坟场,是众生最终归宿的象征,那儿到处浮动着森然鬼气。钱钟书称赏李贺“咏鬼诸什”“意境阴凄,悚人毛骨”,“幻情奇彩,前无古人”,《谈艺录》所举数篇例证中就有这《感讽》第三首。

  诗歌首句一“悲”字,为全篇定下悲戚哀怨的基调,隐见长吉内心的生命忧惧。此时“鬼雨”破空而来,洒落在空净的草地之上,顿使生人感受到它胁逼的力量。“鬼”“雨”二字如此搭配为长吉所独创,这个新造词意在表明由于死者之多,其腐恶气味不断弥漫,竟至形成“鬼雨”到处飘洒,如是则愈能显出作者对死亡的厌患。“长安夜半秋”忽又明确交待时地季节,长安可凭以确定南山的方位,“秋”之季度则实为此诗的底色,秋的衰变、秋的萧杀,自然引出了下句的“风前几人老”。

  正因为秋风催人衰老逝去,诗人既而想象初丧者通过青栎道入山走向墓地的凄凉情景。安昏的山路上,光线昏暗低迷,两旁是栎树在风中摇摆;这时秋月正明,投射下惨白的月光,照得一山虚明如晓,由于月处中天,树影凝聚于树冠之下如同没有影子一般,益发森怖可畏。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但见磷火荧荧宛若漆灯迎接新亡之人,就好像萤火虫在幽暗的圹穴前纷乱飞舞,令人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无论谁只要达于此地,即走完了人生的全部旅程,而后伴随着他的便是永恒的暗夜和死寂。

  此诗造语炼词,颇为讲究,正所谓“不犯俗尘,人情鬼语”(刘辰翁《笺注评点李长吉歌诗》),诸如“鬼雨”二字的新创,“月午树无影”的奇幻境象,“漆炬迎新人”的幽僻惊悚,皆是长吉呕心镂骨、凿险追幽之处。清牟愿相评李贺诗“如雨洗秋坟,鬼灯如月”(《小澥草堂杂论诗》),牟氏评语所用文学意象正是来自此诗。

参考资料:
1、 闵泽平.李贺全集汇校汇编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169-177
2、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560-562
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026-1027
4、 吉新宏.观望者:现实秩序中的李贺.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1):52-56
5、 钱钟书.谈艺录.北京:中华书局,1984:47

gǎnfěngshǒu ·sān

 tángdài 

nánshānbēi guǐkōngcǎo 
chángānbànqiū fēngqiánrénlǎo 
huánghūnjìng niǎoniǎoqīngdào 
yuèshùyǐng shānwéibáixiǎo 
yíngxīnrén yōukuàngyíngrǎorǎo 
一雨纵横亘二洲,浪淘天地入东流。
一雨纵横¹(gèn)²二洲³,浪淘天地入东流。
译文:我乘船过太平洋见雨雾迷茫横贯亚洲美洲,远处水天相连浪涛好象在荡涤天地向东流去。
注释:¹纵横:形容雨雾迷茫,无边无际。²亘:横贯,从此端直达彼端。³二洲:指亚洲、美洲。太平洋东接美洲,西接亚洲。⁴浪淘天地:形容浪涛好象在荡涤天地。
却余人物淘难尽,又挟风雷作远游。
却余人物¹淘难尽²,又挟(xié)风雷³作远游
译文:戊戌政变后的劫余人物不会被历史浪潮涤荡尽,今天我又怀着改革社会的雄心壮志作远游。
注释:¹却余人物:指戊戌改变后的劫余人物,包括诗人自己。²淘难尽:指维新变法的人物没有杀尽。³风雷:诗人借以比喻自己怀有改良社会的雄心壮志。⁴远游:指诗人远游美州。

  这首诗据说是在革命斗争极其艰苦的情况下,作者写此诗作为联络暗号用的。

  诗的起句就点题,并表现出一股恢宏的气势:天宇之大,一雨能够延绵亚美二洲。也就是说,在太平洋上遇到的雨,既洒落在此去之美洲上,又洒在已离之亚洲上。此去的美洲如何,暂时按下。已离之亚洲,则令诗人浮想联翩,绾今及古,于是以“浪淘天地入东流”承接,第一二句联系紧密,结构更显紧密。而第二句把雨中的亚洲大地那种壮阔的景色展现在读者面前,诗人设想那洒在亚洲中华国土上的雨,必定激起滔天巨浪,滚滚东流,“浪陶天地”,这是何等的气魄,“入东流”,则又指明了了天地运行的真理,也预示着位于世界东方的中华民族定当掀起一波铺天盖地的巨浪。而这句诗又自然而然地与苏东坡的名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赤壁怀古》)联系起来。但诗人并不苟同于坡仙的怀古伤今,于是转出新意:“却余人物淘难尽。”“却”字关联上句,使本句意思格外突兀:自信自己虽是戊戌劫余的人物,但决不会像千古风流人物那样,瞬息即被历史之波浪长流所淘尽。但也就是这种突兀,更能将作者自己与古代的风流人物之间那种反差体现出来,于是,诗的最后一句“又挟风雷作远游”,便表示了自己壮志未泯,此番远游美洲决不消极逃遁,而是另有一种风雷大志包藏胸中。风雷本是一种自然天象,风雷大作则宇宙震颤,以往的古诗中常用以表示大有作为之意,而作者正是要借风雷这种惊天动地的现象来表明自己立志开创一番宏图伟业的决心。此句在这里,出自一个在戊戌变法中遭到惨败的重要人物之中,这种反差更震撼人心。

  整首诗托雨写志,表现了作者并不因为变法维新运动的失败而退缩,胸怀远大目标,一往无前的精神。由平常的景带出不平常的情。立足于太平洋之上,遥视亚美二洲;身处政治逆境之中。而思及古今,更展望未来。境界开阔,情怀高远,有一种奔放热情溢于字里行间。

参考资料:
1、 马世一.历代绝句三百首译析: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326页
2、 代汉林.律诗绝句精品鉴赏: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03:第491页

tàipíngyáng--liángchāo

zònghénggènèrzhōulàngtáotiāndōngliú

quèréntáonánjǐnyòuxiéfēngléizuòyuǎnyóu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此魏征之对太宗;众怒难犯,专欲难成,此子产之讽子孔。欲逞所长,谓之心烦技痒;绝无情欲,谓之槁木死灰。《幼学琼林》
兼听则明¹,偏听则暗²,此魏征之对太宗;众怒难犯,专欲难成,此对产之讽对孔。欲逞所长,谓之心烦技痒;绝无情欲,谓之槁木³死灰。《幼学琼林》
译文:多方面听取意见才能够耳聪目明,只听取单方面的意见就会昏聩糊涂,这是魏徽回答唐太宗的话。使大家都愤怒的事不可去做,单凭个人意愿事情很难成功,这是子产讽谏子孔的话。想表现自己的长处,叫作“心烦技痒”;没有一点嗜好或欲望,叫作“槁木死灰”。
注释:¹明:清楚。²暗:糊涂。³槁木:枯死了的树木。
巨马水又东,郦亭沟水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于逎县东,东南流,历紫渊东。余六世祖乐浪府君,自涿之先贤乡爰宅其阴,西带巨川,东翼兹水,枝流津通,缠络墟圃,匪直田渔之赡可怀,信为游神之胜处也。其水东南流,又名之为郦亭沟。
巨马水¹又东,郦亭沟水²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³于逎(qiú)东,东南流,历紫渊东。余六世祖乐浪府君,自涿之先贤乡爰(yuán)宅其阴¹⁰,西带巨川,东翼¹¹兹水,枝流津通,缠络¹²(xū)(pǔ)¹³,匪(fěi)¹⁴田渔之赡(shàn)¹⁵可怀¹⁶,信¹⁷为游神¹⁸之胜处也。其水东南流,又名之为郦亭沟。
译文:巨马水又向水流,有郦亭沟水注入其中。郦亭沟水上口在遒县的水边,承接督亢沟水,向水南流,途径紫渊水面。我的六世祖是乐浪郡的太守,从涿郡的先贤乡迁居到这里,于是就住在水南,西面环绕着巨马大河,水面分列着这沟水,支流贯通,缠绕田园,不仅有丰富的农产品和水产品令人怀恋,实在也是遨游嬉娱的佳境。这支水水南流,又名为郦亭沟。
注释:¹马水:今称拒马河,在河北省西部,流经郦道元家乡郦亭沟。²郦亭沟水:拒马河的支流。³督亢沟水:拒马河支流,流经今北京市房山区、河北省涿州市、固安县、高碑店市入白沟河。⁴逎县:古县名,治今河北省涞水县北。逎,同“遒”。⁵紫渊:在今河北省涿州市西南。⁶乐浪:郡名,汉武帝时置,治今朝鲜(今朝鲜平壤市)。⁷府君:汉代对郡相、太守的尊称,后仍沿用。⁸涿:今河北省涿州市。⁹爰:助词,无义。¹⁰阴:山北水南为阴。¹¹翼:分列左右。¹²缠络:缠绕,环绕。¹³墟圃:田园。¹⁴匪直:不只是,不仅仅。¹⁵赡:丰富,充足。¹⁶怀:怀念。¹⁷信:的确,实在。¹⁸游神:游玩嬉娱。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予始读翱(áo)《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¹尔。智者诚²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³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译文: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注释:李翱:唐代文学家,韩愈的学生。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但性格耿直,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因此“仕不得显官”。文章提及的《复性书》《与韩侍郎荐贤书》《幽怀赋》皆为其作品。¹义疏:古书的注解。²诚:一作“识”。³韩侍郎:指韩愈。⁴上下其论:讨论古今政事的得失。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凡昔翱一时¹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²,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³。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xiāo)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jiē)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译文: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渊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注释:¹一时人:同时代的人。²愈尝有赋矣:指韩愈所作《感二鸟赋》。³“不过羡二鸟”二句:借有人向皇帝献二鸟事,以抒发自己不得志的不平之感。⁴其赋:指李翱的《幽怀赋》。⁵“视予心”二句:唐代自德宗、顺宗以后,政治形势江河日下,战乱不息,朝廷已失去对全国的控制,人民生活困苦。⁶神尧:指唐高祖李渊。⁷一旅:一支军队,古代五百人为一旅。这里指唐王朝发祥地的太原部队。⁸“后世子孙”句:唐代自安史之乱后,河北、河南诸重镇相继被藩镇割据,战乱不息,唐王朝始终不能收复。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¹,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²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译文: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听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注释:¹见今之事:指宋王朝西北地区不断受辽和西夏侵犯的现实。²脱有:即使有。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译文: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运用多种手法,由远及近,曲折写来,逐渐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现主旨。

  第一段用欲扬先抑法。所谓“读李翱文”,主要是写读了李翱的《幽怀赋》后的所感所叹,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层层铺垫,对比映衬。作者先说读了李翱的《复性书》的看法。《复性书》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内容是以《中庸》为理论根据,提出人有性和情两个方面,认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也”,要求去情复性。作者认为该文写得不好,只是给《中庸》作注释而已,理解能力强的人可以不读它而直接读《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则读它也读不懂,这样的文章可以不写。此纯为“抑”。次说读了李翱的《与韩侍郎荐贤书》的看法。作者认为李翱不得志时愤于当世无肯荐拔自己的人,故说这番话,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说信中对韩愈的“好贤”,仅比之于“秦汉问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之所为,评论得很恰当。此为“抑”中有“扬”,以“抑”为主。最后才写到读了《幽怀赋》后的赞赏。并为自己和李翱生不同时而嗟叹不已。经过这样的先抑后扬,蓄势衬托,再来表现对李翱的钦佩之情和知己之感,就显得更加深挚浓烈。

  第二段用抑彼扬此法。这段开始并不直接承继上文,一下子写明《幽怀赋》的什么内容感动了自己,而是先插入韩愈文章以为对照,似断而实连。韩愈是欧阳修倾心推崇的人物,这里就肯定地说:“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可是对他写的《感二鸟赋》则不以为然。韩愈的这篇赋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一年(795),当时他仕途失意,三次给宰相上书自荐,都未被理睬,后在离长安东归的路上看到“笼白鸟、白鹤鹆”西行进献天子者,就有感而作此赋。赋中说:“感二鸟之无知,方蒙恩而入幸。唯进退之殊异,增余怀之耿耿。”作者认为韩愈的赋只是为自己不得志发牢骚而已,如果他当时能如二鸟之“光荣而饱”,得意作官,就不会写这篇赋了。此处抑韩文的目的是为了扬李赋,所以接着说:“若翱独不然”。笔锋一转,就引出李翱赋中使作者产生共鸣的那几句话:“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并肯定李翱为河北藩镇割据的严重局势而引起的忧时之心。欧阳修自己也是个以天下为忧的人,他不满意那种叹老嗟卑,仅仅为个人遭遇发泄不平的诗文,所以把不以个人进退出处为念,唯忧国家治乱安危的李翱引为同调,并结合李翱当时的政治情况,提到系乎有唐一代存亡的高度来加以赞颂。由于文章采取了这种抑彼扬此、对照烘托的手法,使行文更加曲折,而对李翱的称颂也境界更高,分量更重。

  第三段则用以古联今法。此文不是为写读后感而写读后感。作者惜唐是为了悲宋,赞李翱之赋是为了抒自己之情。所以这段一开始就承接前文,由李翱所处的时代联系到北宋当时的现状:“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作者生活的仁宗时期比李翱所处的唐代中叶,内忧外患的严重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可是作者认为当权者中没有人忧虑时局,不仅自己不忧时,还讥笑打击忧念国运、改革弊政的人,“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作者揭露批判此种“光荣而饱”的人物的行为心态,锋芒尖锐而用笔含蓄。最后,作者愤激地说:“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千回百折逼出的这两句话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也是题旨所在。全文如此曲折跌宕。层层递进,由彼及此,由古及今,将作者的忧时之心、愤世之意,尽情吐泄,显得情辞悲怆,感慨浓烈。

  这篇读后感属议论文字,言辞也很尖锐犀利,鲁迅就说此文末尾“呜呼”云云几句话“悻悻得很”,并把它作为“指斥当路”的“古人并不纯厚”的例子之一加以肯定(《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宋代李涂说:“论及时政,子厚发之以愤激,永叔发之以感叹”(《文章精义》二)。还说欧阳修许多文章,“有‘呜呼’二字,固是世变可叹,亦是此老文字遇感慨便精神”(同书五一)。这篇文章里就蕴积着他的深沉感叹,作者忧世而不能的愤慨和对守旧的当权派的指斥,表达得柔中见刚,诗意盎然。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166-1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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