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青莲宫,人间蓬莱岛。
江上青莲宫,人间蓬莱岛。
烟霞与波浪,隐映楼台好。
烟霞与波浪,隐映楼台好。
潮门梵音静,海日天光早。
潮门梵音静,海日天光早。
愿与灵鹫人,吟经此终老。
愿与灵鹫人,吟经此终老。

huáwēishàngrénshènghuàjīnshānjìngshèngjiùyóuzàiyínchéngpiān

qún tángdài 

jiāngshàngqīngliángōng rénjiānpéngláidǎo 
yānxiálàng yǐnyìnglóutáihǎo 
cháoménfànyīnjìng hǎitiānguāngzǎo 
yuànlíngjiùrén yínjīngzhōnglǎo 
李群玉

李群玉

李群玉(808~862),字文山,唐代澧州人。澧县仙眠洲有古迹“水竹居”,旧志记为“李群玉读书处”。李群玉极有诗才,他“居住沅湘,崇师屈宋”,诗写得十分好。《湖南通志·李群玉传》称其诗“诗笔妍丽,才力遒健”。关于他的生平,据《全唐诗·李群玉小传》载,早年杜牧游澧时,劝他参加科举考试,并作诗《送李群玉赴举》,.但他“一上而止”。后来,宰相裴休视察湖南,郑重邀请李群玉再作诗词。他“徒步负琴,远至辇下”,进京向皇帝奉献自己的诗歌“三百篇”。唐宣宗“遍览”其诗,称赞“所进诗歌,异常高雅”,并赐以“锦彩器物”,“授弘文馆校书郎”。三年后辞官回归故里,死后追赐进士及第。 ▶ 24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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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译文:想要一生洁净却洁净不了,想要逃离红尘却只能在尘世生活。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可怜金玉质¹,终陷淖(nào)泥中。
译文:可怜了一个品性高洁的书香小姐,终是陷入了这混浊的尘世中。
注释:¹金玉质:指人的品质高洁。

jīnlíngshíèrchāizhèngmiào--cáoxuěqín

jiécéngjiéyúnkōngwèikōng

liánjīnzhìzhōngxiànnàozhōng

横眉岂夺蛾眉冶,不料仍违众女心。
横眉¹岂夺蛾眉²(yě)³,不料仍违众女心。
译文:惯于横眉冷对世事的我,以怒目对人,本没有与“蛾眉”的众女们争宠之意,没想到仍是违逆了众女的心意。
注释:¹横眉:指怒目而视。²蛾眉:古时以眉弯似蚕蛾为美。谗媚强笑时其眉也弯曲如蚕。此处指善谗媚者。³冶:美艳。⁴众女:喻指当时向国民党献妖媚、夺荣宠的文人。
诅咒而今翻异样,无如臣脑故如冰。
诅咒而今翻异样¹,无如²臣脑³故如冰。
译文:众女的诅咒、谣言的花样不断翻新,说我患了脑炎,但无奈我的脑子却冷静得像冰块一样,好得很。
注释:¹翻异样:即变换新花样,新手法。²无如:争奈,无奈。³臣脑:我的脑子。臣:鲁迅戏称自己。

  “横眉岂夺蛾眉冶,不料仍违众女心”。一入题使充满挖苦,点出了造谣者的妾妇身份和卑鄙用心。作者没有历数他们怎样献媚于国民政府的首脑,也没有直接去说他们怎样为他们所忠心,只用“横眉岂夺蛾眉冶”,就描绘出他们是怎样的一副争宠的脸相。“横眉”与“蛾眉”,只有一字之差,却构成一个尖锐的讽刺。鲁迅在《自嘲》诗中,用“横眉冷对千夫指”,表现了他对国民政府的针锋相对的斗争精神。因为这“横眉冷对”,才处处遭到他们的加害。而“蛾眉”却是另外一回事。他们是专门“向当局作媚笑”的奴才。《离骚》有“众女织余之蛾眉兮,谣琢谓系以善淫”。屈原用“众女”描绘他那个时代的争宠妒嫉的奴辈,“蛾眉”是遭嫉而贞的君子形象。但鲁迅这里的“蛾眉”,所指却完全相反,和“众女”一样,都是用来表现当代的争宠嫉贤的妾妇。鲁迅以尖锐的笔锋把他们的妖治蛾眉和战士的竖目横眉相对,以显出其奴颜媚态的可憎。诗“不料”二字,用得松巧,这两句诗欲擒先纵,涉笔成趣。接着又写“诅咒而今翻异样,无如臣脑故如冰”,给以回答,更妙趣横生,彻底揭穿了谣言。

  “诅咒而今翻异样”,概括性较强。它说明谣言和诅咒是由来已久,连续不断的,不过现在又翻了新花样而已。“无如臣脑故如冰”,亦实亦俏,使造谣者彻底失败。头脑既没有什么炎症,依然那样冰冷,脑炎论者岂不戏言。作者鲁迅特别用一“臣”字来自称,在手稿中,还故意写得小些,仿佛是臣对君的奏请,语中带刺,更显泼辣。

  这首诗,题为“戏作”,实是宣言,感情鲜明,技巧纯熟。

参考资料:
1、 张紫晨.鲁迅诗解: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277-278页
士君子之处世,贵能有益于物耳,不徒高谈虚论,左琴右书,以费人君禄位也。
士君子之处世,贵能有益于物耳,不徒高谈虚论,左琴右书¹,以费人君禄位也。
译文:士君子的处世,贵在能够有益于事物,不能光是高谈阔论,左琴右书,耗费国君主的俸禄官位啊!
注释:¹左琴右书:弹琴读书。
国之用材,大较不过六事:一则朝廷之臣,取其鉴达治体,经纶博雅;二则文史之臣,取其著述宪章,不忘前古;三则军旅之臣,取其断决有谋,强干习事;四则藩屏之臣,取其明练风俗,清白爱民;五则使命之臣,取其识变从宜,不辱君命;六则兴造之臣,取其程功节费,开略有术;此则皆勤学守行者所能辨也。人性有长短,岂责。具美于六涂哉?但当皆晓指趣,能守一职,便无愧耳。
国之用材,大较不过六事:一则朝廷之臣,取其鉴达治体¹,经纶²博雅;二则文史之臣,取其著(zhù)述宪章,不忘前古;三则军旅之臣,取其断决有谋,强干习事³;四则藩(fān)之臣,取其明练风俗,清白爱民;五则使命之臣,取其识变从宜,不辱君命;六则兴造之臣,取其程功节费,开略有术;此则皆勤学守行者所能辨也。人性有长短,岂责。具美于六涂哉?但当皆晓指趣,能守一职,便无愧耳。
译文:国家使用人材,大体不外六个方面:一是朝廷的臣子,取其明白通达治理国家的基本原则,取其治国的谋略,取其品学的博大雅正;二是文史的臣子,用他能撰写典章,不忘先古;三是军旅的臣子,用他能决断有谋,强力能干熟悉军事;四是地方官员,用他能熟悉风土人情,廉洁爱民;五是从事外交活动的官员,用他能掌握形势的变化予以恰当的处置,不辱君命;六是主管土木建筑的官员,用他能估量工程的效率和进度,节约经费开支,谋划有方,这都是勤奋学习、认真工作的人所能办到的。只是人的秉性各有短长,怎可以要求这六个方面全都做好呢?只要对这些都通晓宗旨和要领,而做好其中的一个方面,也就无所惭愧了。
注释:¹治体:指治理国家的体制、法度。²经纶:此指处理国家大事。³强干习事:精明强干,熟悉事物。⁴藩屏:藩篱屏蔽,比喻藩国。⁵明练:明白清楚。⁶程功:计算、考核工程的进度。⁷开略:思路开阔。⁸守行:品行端正,保持好的品行。⁹责:强求。
吾见世中文学之士,品藻古今,若指诸掌,及有试用,多无所堪。居承平之世,不知有丧乱之祸;处庙堂之下,不知有战陈之急;保俸禄之资,不知有耕稼之苦;肆吏民之上,不知有劳役之勤:故难可以应世经务也。晋朝南渡,优借士族,故江南冠带,有才干者,擢为令仆已下,尚书郎、中书舍人已上,典掌机要。其余文义之士,多迂诞浮华,不涉世务,纤微过失,又惜行捶楚,所以处于清高,盖护其短也。至于台阁令史,主书监帅,诸王签省,并晓习吏用,济办时须,纵有小人之态,皆可鞭杖肃督,故多见委使,盖用其长也。人每不自量,举世怨梁武帝父子爱小人而疏士大夫,此亦眼不能见其睫耳。
吾见世中文学之士,品藻¹古今,若指诸掌²,及有试用,多无所堪。居承平之世,不知有丧乱之祸;处庙堂³之下,不知有战陈之急;保俸禄之资,不知有耕稼之苦;肆(sì)吏民之上,不知有劳役之勤:故难可以应世经务也。晋朝南渡,优借士族,故江南冠带,有才干者,擢(zhuó)为令仆已下,尚书郎、中书舍人已上,典掌机要。其余文义之士,多迂诞浮华,不涉世务,纤微过失,又惜行捶楚,所以处于清高,盖护其短也。至于台阁令史¹⁰,主书¹¹监帅¹²,诸王签省¹³,并晓习吏用,济办时须,纵有小人之态,皆可鞭杖肃督,故多见委使,盖用其长也。人每不自量,举世怨梁武帝父子¹⁴爱小人而疏士大夫,此亦眼不能见其睫(jié)耳。
译文:我见到世上的文学之士,评议古今,好似指掌一般非常熟悉,等有所试用,多数不能胜任。处在累代太平之世,不知道有丧乱之祸;身在朝廷之上,不知道有战阵之急;保有俸禄供给,不知道有耕稼之苦;盘踞在吏民头上,不知道有劳役之勤,这样就很难适应社会和处理政务了。晋朝南渡,对士族优待宽容,因此江南士族中有才干的,就擢升到尚书令、仆射以下,尚书郎、中书舍人以上,管理机密要事。其余闲散的文职官员,多数言行迂腐荒诞,虚浮不实,不会处理世务;有了点小过错,又舍不得杖责,因而把他们放在清高的位置上,来给他们护短。至于那些台阁令史、主办监帅、诸王签省,都通晓熟悉官吏的职责,能按时完成当时应该处理好的事情,纵使流露出小人的情态,还可以用鞭杖严厉地监督他们,所以多被委任使用,这是在用他们的长处。人往往不能自量,世上都在抱怨梁武帝父子喜欢小人而疏远士大夫,这也就像眼睛不能看到眼睫毛了。
注释:¹品藻:鉴定等级。²若指诸掌:像指示掌中之物一样,比喻事理浅近易明。³庙堂:宗庙明堂,旧时帝王议事之处,故也指朝廷。⁴战陈:作战的阵法。陈,“阵”的本字。⁵肆:踞。⁶晋朝南渡:指西晋被灭后,晋元帝于建武元年南渡,在建康立东晋事。⁷冠带:官吏或士大夫的代称,以其戴冠束带,因得称。⁸令:即尚书令,为尚书省的长官。⁹台阁:指尚书省。¹⁰令史:尚书省属下的官员。¹¹主书:尚书省属下官员。¹²监帅:监督军务的官员。¹³省:指省事、尚书省属官。¹⁴梁武帝父子:指南朝梁的君主梁武帝萧衍和他的儿子梁简文帝萧纲、梁元帝萧绎。
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履,出则车舆,入则扶侍,郊郭之内,无乘马者。周弘正为宣城王所爱,给一果下马,常服御之,举朝以为放达。至乃尚书郎乘马,则纠劾之。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建康令王复,性既儒雅,未尝乘骑,见马嘶喷陆梁。莫不震慑,乃谓人曰:“正是虎,何故名为马乎?”其风俗至此。
梁世士大夫,皆尚褒(bāo)衣博带¹,大冠高履²,出则车舆,入则扶侍,郊郭之内,无乘马者。周弘正³为宣城王所爱,给一果下马,常服御之,举朝以为放达。至乃尚书郎乘马,则纠劾之。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léi)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建康令王复,性既儒雅,未尝乘骑,见马嘶喷陆梁。莫不震慑,乃谓人曰:“正是虎,何故名为马乎?”其风俗至此。
译文:梁朝的士大夫,都崇尚著宽衣,系阔腰带,戴大帽子,穿高跟木屐,出门就乘车代步,进门就有人伺候,城里城外,见不着骑马的士大夫。宣城王很喜欢周弘正,送给他一匹果下马,他常骑着这匹马,朝廷上下都认为他行为不检点,不约束,率性而为。如果是尚书郎骑马,就会遭到弹劾。到了侯景之乱的时候,士大夫们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不能承受步行的辛苦,体质虚弱,又不能经受寒冷或酷热,在突然发生的事变中坐以待毙,往往是由于这个原因。建康令王复,性情温文尔雅,从未骑过马,一看见马嘶鸣跳跃,就惊慌害怕,他对人说道:“这是老虎,为什么叫马呢?”当时的风气竟然颓废到这种程度。
注释:¹褒衣博带:宽大的袍子和衣带。²高履:即高齿屐。³周弘正:字思行,南朝学者,在梁、陈都做过官。⁴果下马:在当时视为珍品的一种小马,只有三尺高,能在果树下行走,故名。⁵放达:放纵不拘礼法。⁶侯景之乱:梁武帝太清二年北朝降将侯景叛乱,攻破建康,梁武帝被困而死。⁷建康:即今南京。本名金陵,吴为建业,晋避愍帝讳,故改为建康。⁸陆梁:跳跃。
古人欲知稼穑之艰难,斯盖贵谷务本之道也。夫食为民天,民非食不生矣。三日不粒,父子不能相存。耕种之,茠鉏之,刈获之,载积之,打拂之,簸扬之,凡几涉手,而入仓廪,安可轻农事而贵末业哉?江南朝士,因晋中兴而渡江,本为羁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禄而食耳。
古人欲知稼穑(sè)¹之艰难,斯盖贵谷务本²之道也。夫食为民天,民非食不生矣。三日不粒³,父子不能相存。耕种之,茠(hāo)(chú)之,刈(yì)获之,载积之,打拂之,簸(bǒ)扬之,凡几涉手,而入仓廪(lǐn),安可轻农事而贵末业哉?江南朝士,因晋中兴而渡江,本为羁(jī)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禄而食耳。
译文:古人想要知道农业劳动的艰辛,这大概是使人珍惜粮食、致力于农业劳动的途径吧。民以食为天,没有食物,人们就无法生存。三天不吃饭的话,父子之间就不能相互保全对方。粮食要经过耕种、锄草、收割、储存、舂打、扬场等好几道工序,才能放存粮仓,怎么可以轻视农业而重视商业呢?江南朝廷里的官员,随着晋朝的复兴,南渡过江,流落他乡,到现在也经历了八九代了,这些官员从来没有人从事农业生产,而是完全依靠俸禄供养。
注释:¹稼穑:指农事。²本:与下文之“末业”相对,本指农业,末指商业。³粒:以谷米为食。⁴存:想念、省问。⁵中兴:西晋亡后,东晋又建国于江南,故称中兴。
假令有者,皆信僮仆为之,未尝目观起一垄土,耘一株苗;不知几月当下,几月当收,安识世间余务乎?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皆优闲之过也。
假令有者,皆信¹僮仆为之,未尝目观起一垄(lǒng)土,耘一株苗;不知几月当下,几月当收,安识世间余务乎?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²,皆优闲之过也。
译文:如果他们有田产,也是随意交给年轻的仆役耕种,从没见过别人挖一块泥土,插一次秧,不知何时播种,何时收获,又怎能懂得其他事务呢?因此,主持官府工作就不能胜任,治理家事也办不好,这都是优游闲散带来的危害!
注释:¹信:依靠。²办:治理。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¹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译文:人没有不愿意当安定社会的老百姓的,人没有不愿意当长期安定的社会的老百姓的。社会安定一百年以上,可以算长久了。可是说到它的住户人口,就比三十年以前增加了五倍,比六十年以前增加了十倍,比一百年以前、比一百多年以前不只增加了二十倍。
注释:¹治平:太平盛世。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¹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²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fū)³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chán)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bó)而死者之比比乎?
译文:试以一个家庭来计算:(他们)高祖、曾祖那时候,有十间屋子,有一顷田地,自己一个人,娶媳妇以后不过才两口人。两个人住十间屋子,吃一顷田地出产的粮食,是富富有余的。以一个男人得三个儿子计算,到儿子这一辈就是父子四个人,(三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全家就有八口人,八口人就不能没有雇工帮助,这样就不下十口人了。十个人住十间屋子,吃一顷田地出产的粮食,我知道他们住的仅仅够,吃的也仅仅够。(他们的)儿子又生了孙子,孙子又娶了媳妇,其中体弱年老的有的去世了,可是(全家)也已不下二十多口人了。二十多口人住十间屋子,吃一顷田地出产的粮食,即使算计着饭量来吃饭,量着身长来住宿,我知道它必然不够。由此到了曾孙这一辈,由此到了玄孙这一辈,比高祖、曾祖的时候人口增加已不下五六十倍,这就是高祖、曾祖的时候是一户的人家,传到曾孙、玄孙的时候,不分到十户是不休止的。这其间有人口减少的人家,也就有人丁繁衍的家族,增加的人数也足以和减少的人数相抵。
注释:宽¹然:宽裕貌。²佣作:受雇为人种田。³不敷:不适,此是不够之意。⁴曾:曾孙辈。⁵玄:玄孙辈。⁶消落:减少。⁷曾:指与自己隔着两代的长辈与晚辈亲属。⁸廛:房屋。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mí)¹,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译文:有人说:“高祖、曾祖的时候,空地还没开垦完,空屋子也没有住满。”可是住户人口不是只增长一倍就停止了,或人只增长三倍五倍就停止了,而是增长十倍二十倍,因此,田地与房屋的数量常处于不足的地位,而住户人口常处于有余的地位。更何况有兼并土地的人家,他一个人占着可容一百人住的屋子,他一户占有一百户的田地,遭到风雨霜露饥寒倒地而死的人到处都是,这还有什么奇怪的呢?(有人)问:天地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我们)说:水旱疾病之灾,就是天地调剂人口数量的方法。可是,老百姓遭到水旱疾病之灾而死亡的,不过十分之一二。(又有人)问:国君宰相是不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说:使野外没有闲置的田地,使百姓没有剩余的劳力,新开辟的疆土,迁移佃农去居住,赋税繁重的百姓,斟酌过去现在的情况削减一些,禁止浮华浪费,控制兼并行为,遇到水旱疾病之灾,就打开公仓拿出府库所有的东西来救济,只不过如此而已,这就是国君和宰相调剂人口的方法。
注释:¹浮靡:奢侈。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¹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²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译文:总之,社会长治久安,天地不能不增加人口,可是天地用来养活人的东西,原本不过这有限的数量;社会安定的时间长了,国君宰相也不能不叫百姓生孩子,可是国君宰相能为百姓考虑到的,也不过上述一些办法。可是一家之中有十个子弟,其中不听教导的常常有一两个,再加上天地广阔,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怎么能全都遵从上面的约束呢?一个人的住房用来供十个人住已经不够了,何况供一百人住呢?一个人的吃的用来供十个人吃已经不够了,何况供一百人吃呢?这就是我为安定社会的老百姓忧虑的原因。
注释:¹生:使……生存。²游惰不事:游手好闲。

  这是一篇散文,讨论的是与人口有关的问题。他认为人口增长过快会对社会稳定会造成负面影响,对经济发展也会带来不安定的因素,因此向当时的统治阶层提出,应适当调剂人口规模。

  文章一开始即摆出了这一矛盾现象,接着以房屋田地为例加以说明:随着人口增长,必然使得粮食消费与住房条件出现困难,并且日益尖锐。即使往时闲地尽行开辟,空房尽行居住,也远远不能满足这种需求的趋势。更何况不少的房屋田地为少数人所占据,人口遽增,贫富不均,这就势所难免地造成死亡相继的惨象。退一步说,虽然人口在灾难中大量地死亡,国家统治者也尽可能地进行调剂,但毕竟都有限,不足以缓和人口增长带来的困难。最后,作者指出,人口的增长超过了自然条件与人为补救措施的限度,天地与君相都无能为力,这就隐伏着危机。文章表达了为处于治平之世的百姓的忧虑。作者虽然没有指出解决这一矛盾的办法,但提出控制人口这一社会问题,说明他有先见之明。此文论点鲜明,论证严谨,颇有说服力。

  文章以“治平”名篇,开头即从“治平“说起。先放纵一笔,指出人们的一种共同的心理:乐意生活在治平之世;再进一层:乐意长久生活在治平之世。接着笔锋一转,直入正题: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治平既久,然而带来了人口急速增长这一社会问题。如此行文,意在突出论题的重要性,说明人口问题关系到国家能否长治久安,应该引起治平之民的关注。

  文章的第一段仅仅提出了问题,第二段就对提出的问题具体分析。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作者以一家为例,对从高祖、曾祖一直到曾孙、玄孙几代的人口繁衍和生计安排情况进行了精细的计算。这一段文字,层层推论,步步逼进,使人清楚地看到:一方面人口不断繁衍,另一方面生产和生活资料依旧原数,两者之间的矛盾在高祖或曾祖时尚未暴露,到子辈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至孙辈时候这个问题已经很突出了,而到曾孙、玄孙时更趋尖锐。治平既久,人口之所以成为一个社会问题,其原因也就在这里。文章写到这里,已从正面将道理基本说清。由于这一段的重点是说明人口增长的速度很快,生产和生活资料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所以推算时把生产和生活资料当成几代不变的常数(“田一顷”、“屋十间”),这样自然会引起异议,针对这一异议,作者在第三段中作了辩答。首先,承认田和屋确有所增,但指出,所增有限,远远赶不上户口“增至十倍二十倍”的速度因而人们的生活贫困化必不可免。接着又深透一层,指出兼并之家强占民屋、侵吞民田的严重情况。这不仅进一步说明辟点隙地、居些空屋无济于事,而且大胆地揭露和抨击了当时少数豪门掠夺以淫乐、大批百姓冻馁而惨死的极不合理的社会现象,这是值得肯定的。

  作者不仅看到了人口问题的严重性,而且认真探索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文章的第四段通过自问自答说明,天地虽然可以用使人民遭受水旱疾疫的办法来减少一点人口的数字,君、相虽然可以采取开辟新土、减轻赋税、提倡节俭、抑制兼并、开仓救赈等措施来克服一些人多带来的困难,但所有这些只不过是调剂之法,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人口问题。

  文章的末段总结全文,将自己对人口问题的见解作了清楚的概括。一方面,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人口势必不断增加,而天地用来养家活口的资料就那么多,这样,人口问题必定日趋严重;另一方面,君、相只不过能采取有限的一些调剂之法,何况这些调剂之法还不能一一奏效。因此,人口问题虽严重而不能解决。文章结尾处,连用两个反问句,再次强调了人口问题的严重性,表达了作者深深的忧虑。

参考资料:
1、 郁贤皓.《中学古诗文鉴赏辞典》.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
日日采莲去,洲长多暮归。
日日采莲去,洲¹长多²暮归。
译文:江南女子都去采莲,莲塘广阔,经常傍晚才回来。
注释:坞(wù):地势周围高而中间低洼的地方,这里指停船的船坞。¹洲:水中陆地。²多:经常。
弄篙莫溅水,畏湿红莲衣。
¹(gāo)²莫溅水,畏湿³红莲衣
译文:撑篙的时候不要溅起水花,害怕打湿了红莲花颜色的衣裙。
注释:¹弄:戏弄,这里指撑。²篙:撑船的器具,多用竹、木。³畏湿:害怕打湿。⁴红莲衣:红莲花颜色的衣服,指采莲女的衣服。

  这首诗是王维题友人所居的《皇甫岳云溪杂题五首》之一,此时诗人已隐居田园,诗歌主要咏写山水田园之幽趣,带有闲适情味。这首诗以细致的笔墨写出景物的鲜明形象,而且从景物中写出了环境气氛和精神气质。前两句写采莲少女的辛勤劳动,后两句点出采莲人的生活乐趣,笔调轻松自然,语言平淡朴素。

  “日日采莲去,洲长多暮归”。这两句写采莲少女的辛勤劳动,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日日”是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前一个“日”为代词,后一个“日”是动词。第二句不可简单地把“洲长”和“暮归”当作因果关系,从而理解为,因为水路很长,所以多半到了晚上才能回来。这是不符合事理的,因为“洲长”莲必多,来回一趟,不须整天,“洲长”再现的是广阔的采莲环境,以及两岸的自然风光、小户人家,风土人情;“暮归”表明水面上,采莲船只早晚繁忙。因此“洲长多暮归”可解释为:一望无际的荷塘里长着田田红莲,碧绿的叶子,粉红的花瓣;采莲姑娘们架着船儿来回忙碌,傍晚时刻船儿都满载而归——载着肥硕的莲实,载着姑娘们的欢声笑语,载着无限温馨。

  日日采莲劳作,天天早出晚归,这是十分辛苦的工作,然而诗中的采莲人自有他们的生活乐趣。“弄篙莫溅水,畏湿红莲衣”,形象生动地展现了采莲人对莲花的珍爱与怜惜,同时也表明他们热爱平常生活、珍惜美好事物的情操。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三):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6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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