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1007年8月6日 -1072年9月8日),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江南西路吉州庐陵永丰(今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人,景德四年(1007年)出生于绵州(今四川省绵阳市),北宋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于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年)以进士及第,历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官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死后累赠太师、楚国公,谥号“文忠”,故世称欧阳文忠公。欧阳修是在宋代文学史上最早开创一代文风的文坛领袖,与韩愈、柳宗元、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并与韩愈、柳宗元、苏轼被后人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他领导了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继承并发展了韩愈的古文理论。其散文创作的高度成就与其正确的古文理论相辅相成,从而开创了一代文风。欧阳修在变革文风的同时,也对诗风、词风进行了革新。在史学方面,也有较高成就,他曾主修《新唐书》,并独撰《新五代史》。有《欧阳文忠公集》传世。 ▶ 1168篇诗文
这是一首别后怀念恋人之作。首两句描绘眼前之景。东风,点明节令乃微风吹拂的春季。东风日吹,气候日暖,柳枝日长,枝叶婆娑茂密起来,渐渐地将阡陌隐蔽起来,再加是在月光朦胧的夜间,往日一览无余的道路,在柳枝的掩映下,似乎变得神秘起来,悠长起来,有如一条无穷无尽的绿带,盘绕于田野,这是白天所见;一片轻云掩映下,月光暗淡多了,在暗月的辉映下,白日盛开的花儿似隐似现,显得不那么饱满了,这是夜晚所见。两句细腻地刻画了春光灿烂时节的美好景象,为下文的伤怀、回首起了铺垫。
“应念画眉人,拂镜啼新晓”,在这月色朦胧的夜景,满怀羁旅愁情的词人心里不能平静。尤其是当此春风轻拂,柳枝飘摇之时,词人敏感的心灵一阵颤动,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恋人:此时此刻的她,一定也正陷入对自己的深深怀念中,分别愈久,悲愁愈增,昔日风采当因别后彻夜未眠的相思而黯然失色,以致清晨拂镜自照时,常会因亲睹自己消瘦的面容而悲声啼哭。这两句全从对方设想,写得隐微含蓄,前句写其思,后句写其清晨理妆时的啼,包含无限潜台词和暗场戏,曲曲传达出女主人公幽微隐约的心理。
“伤心南浦波,回首青门道”。这两句回忆别时情态,兼点恋人所在。前句重写留者,后句重写去者,既写对方,也写自己,层层推衍出上片思念之因。按相思相守多日,故当时分别,深感再逢杳杳无期,留者固情意缠绵,黯然伤神,去者亦恋恋不舍,一步一回首。但去者又不得不去,留者又不能不放,当此之际,那种凄哀悱恻的别离神态于作者的刺激真是太强烈了,以致在头脑中留下了一种永不磨灭的印记,至今尚记忆犹新。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分离已久,可思而不可近,可念而不可即,唯分别时身穿绿罗裙的倩影,最为醒目,最为亲切。羁旅生涯中,每逢随处可见的芳草绿荫,总会产生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仿佛那荫荫碧草,就是她那身着绿罗裙的可爱身影,飘飘荡荡,幻化而成。春天的芳草,时时都有,处处可见,所以,这种对恋人深刻的眷恋感,似乎时时处处,都能得倾注,获得满足。这两句,实际源于五代牛希济《生查子·春山烟欲收》原句,但牛词中的两句,是作为女主人公与男友分别时的叮嘱语出现的,贺铸原封不动拈用牛词原句,主要是抒发与情人长久分别后男主人公的一种心理活动。他采用巧妙的移情手法,借助于绿色这一特殊的色彩,将现实中的人与自然中的景紧密结合起来,使遥远的空间与悠久的时间借助于想像的翅膀相连结,作者对恋人的思念,亦似乎借助于随处可见的芳草绿荫,得到了一种充分的心理满足。然想像归想像,现实归现实,两者毕竟不是一回事。作者相思的苦痛透过这种貌似轻松的洒脱语而愈显强烈,这也正是这首词的艺术魅力的体现。
这是一首拟古的思妇词,上片类似传统的春怨诗,只是一味的相思。下片的却是自怨自伤,没有报怨,只求一种自怜,采用比拟却能多少翻出一些新意来,其温柔敦厚处,尤令人怆然动容。该词的艺术特点不同与传统的春怨诗有情有怨,却只是一味温柔,一味的相思。可以看出王国维这词在内容上比传统春怨词更传统,但在写作方式上却不同于传统的春怨词的思春怨情,更多的是不同于传统的怨,而是自怜。
“金微”这个词,是唐人常用的。在一个古代闺中女子的眼里,那地方真是远在天边,只有梦魂才能到达,所以是“闻说金微郎戍处,昨宵梦向金微”。“闻说”征人的消息,马上就“梦向”其地,没有“不知何路向金微”的顾虑,也没有“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的忧惧,平淡的口气中令人感受到一种迫切的与征人相聚之渴望。
但纵然如此也还是来迟了一步,现在他的部队又开往辽西去了,辽西与金微远隔大漠,思妇的梦魂徒劳往返。而且,即使思妇的梦魂真能追上部队,也没有办法找到她的心上人。因为在那大军驻扎的地方,千千万万的营帐在月光下的阴影把沙漠都遮暗了,千千万万的战马嘶鸣淹没了梦魂微弱的呼唤。不管思妇有多么迫切的愿望和多么坚强的意志,她的追寻也只能是徒劳的。
下片是这个女子失败后的慨叹。她说:你就像早开的梅花,我就像梅花的树叶,当我来到的时候你已经凋落,我们命里注定不能够同枝并蒂。我们知道,梅花和一般的花不同,它要到花谢了之后才生叶,所以梅花的花与叶是“可怜开谢不同时”。这对叶来说,当然是怨,但她怨的不是花不肯等待自己,也不是上天安排的不公,而是自己,是自己来得太晚了,是“漫长言花落早,只是叶生迟”。这令我们联想到封建社会旧首先的“三纲五常”。词中这个女子,在经受了绝望的打击之后,对丈夫,对上天安排的命运,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而且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自己,可以说是“女德”的典范了。
然而,“漫言花落早,只是叶生迟”带给读者的,却并不仅仅局限于对天命和封建纲常的联想,它也可以使读者联想到另外一种“感情的境界”:一个人付出千辛万苦去追求某种理想却终归不能够实现,但这种理想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上邪”犹言“天哪” ,“相知”即相亲相爱。此句说:“天哪!我要和君相爱,让我们的感情永久不破裂,不衰减。”为了证实她的矢志不渝,她接连 举五种自然界的不可能出现的变异,“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意思是:要想背叛我们的誓言,除非出现山平了,江水干了,冬日里雷雨阵阵,夏天里大雪纷纷,天与地合而为一!。女主人公充分发挥她的想象力,一件比一件想得离奇,一桩比一桩令人难以思议。到“天地合”时,她的想象已经失去控制,漫无边际地想到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环境都不复存在了。这种缺乏理智、夸张怪诞的奇想,是这位痴情女子表示爱情的特殊形式。而这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自然现象都被抒情女主人公当作“与君绝”的条件,无异于说“与君绝”是绝对不可能的。结果呢?只有自己和“君”永远地相爱下去。
全诗写情不加点缀铺排。“上邪”三句,笔势突兀,气势不凡,指天发誓,直吐真言,既见情之炽烈,又透出压抑已久的郁愤。“长命无绝衰”五字,铿锵有力,于坚定之中充满忠贞之意。一个“欲” 字,把不堪礼教束缚,追求幸福生活的反抗女性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此三句虽未进行形象刻画,但一个情真志坚,忠贞刚烈的女子形象已清晰地站在读者面前。
清代王先谦说:“五者皆必无之事,则我之不能绝君明矣。”这古今中外无与伦比的表达爱情的方式,可以说是绝唱之作。诗中女主人公以誓言的形式剖白内心,以不可能实现的自然现象反证自己对爱情的忠贞,确实具有一种强烈的主观色彩。诗短情长,撼人心魄。正如胡应麟所说:“上邪言情,短章中神品!”
清代张玉谷《古诗赏析》卷五评此诗说:“首三,正说,意言已尽,后五,反面竭力申说。如此,然后敢绝,是终不可绝也。迭用五事,两就地维说,两就天时说,直说到天地混合,一气赶落,不见堆垛,局奇笔横。”可谓句句在理。
从艺术上看,《上邪》的抒情极富浪漫主义色彩,其间的爱情欲火犹如岩浆喷发不可遏制,气势雄放,激情逼人。读《上邪》,仿佛可以透过明快的诗句,倾听到女子急促的呼吸之声。《上邪》是一首用热血乃至生命铸就的爱情篇章,其语言句式短长错杂,随情而布。音节短促缓急,字句跌宕起伏。
《上邪》对后世的影响很大。敦煌曲子词中的《菩萨蛮》在思想内容和艺术表现手法上明显地受到它的启发:“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不仅对坚贞专一的爱情幸福的追求是如出一辙的,并且连续用多种不可能来说明一种不可能的艺术构思也是完全相同的。
朱敦儒曾作渔父词六首,这首是其中之一。
绍兴二年,朝廷“访求山林不仕贤者”(《二老堂诗话》),作者被召,回到临安,先后任秘书省正字,兼兵部郎官及两浙东路提点刑狱等官职。后又被劾,罪名是“专立异论,与李光交通”。(《宋史·朱敦儒传》)李光反对议和,为秦桧所忌,而遭排斥,朱敦儒也因此止仕。陆游说他“居嘉禾,与朋侪诣之,闻笛声自烟波间起,倾之,棹小舟而至,则与俱归。”(周密《澄怀录》)他自己也有词《好事近》记道:“失却故山云,索手指空为客,莼菜鲈鱼留我,住鸳鸯湖侧……”过着远离世俗的生活。
这首词的开头“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写出作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潇洒疏放的襟怀。“活计”两句,勾勒出一位渔父的形象。
在词作中描写渔父的形象,在敦煌曲子词中就有了。如:“倦却诗书上钓船,身披蓑笠执渔竿。棹向碧波深处,几重滩。”(《浣溪沙》),这实际上是徜徉山水的隐士生活的写照。
这里的渔父形象,实际就是作者晚年的写照。他长期住在嘉禾,过着远离俗世的生活,所谓“醒醉无时”、“披霜冲雪”,都是指安闲自得,自由自在。
下片写的晚景,更是景色迷人。请看,夜晚来临,一轮新月升起在天空,月光洒满大地,水天一色,万籁俱寂,只有孤鸿的身影时隐时现。在这样一幅山水画中,一位渔夫,也是作者自己,在静静地垂钓……。
作者所描绘的鸳鸯湖,即浙江嘉兴南湖,那儿“波平岸远,酒酽鱼肥”,渔舟泛浪,萎荷沁香,引得许多画家、文人讴歌之。唐人张志和有渔父词,元代画家吴镇曾“笔之成图”,并写下八首《酒泉子》,“鸳湖春晓”,即其中一景:
湖合鸳鸯,一道长虹横跨水。涵波塔影见中流。终日射渔舟。彩云依傍真如墓。长水塔前有奇树。雪峰古甃冷于秋。策杖几经过。
与这些词作相比,朱敦儒的这首渔父词,当然是上乘的山水风物词。只是词人退隐之后,对于国事的关切逐渐淡漠,这是很可惋惜的。他曾月夜泛舟吴江垂虹亭,流连忘返:“放船纵棹,趁吴江风露,平分秋色。帆卷垂虹波面冷,初落萧萧枫叶。万顷琉璃,一轮金鉴,与我成三客。碧空寥廓,瑞星银汉争白。”(《念奴娇》)进一步表示要“洗尽凡心,相忘世尘”。而不再是当年在“南海西头”时,“无酒可销忧,但说皇州……今夜只应清汴水,呜咽东流”(《浪淘沙》)那种痛心中原沦陷敌手的悲恨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