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出色地描绘了武昌的繁华的都市风光。此诗前三联写中秋之夜所见南楼及江、城形胜;尾联抒发思乡归隐之情。此诗多用典故,化而不露,气势亦较为遒壮,语言清丽,风格温婉,意境超脱。
“谁将玉笛弄中秋?黄鹤归来识旧游。”句点出游南楼在中秋,并闻歌管之声。借用李白“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的诗意。一句从听觉写实,二句由视觉写虚。古人写吹笛常甩“弄”字,以表现吹笛人娴熟的技艺、勃勃的兴致和曲调的悠扬变化。“弄”字写出吹笛者缓吹闲赏、边吹边赏之态,和游者的心情合拍。不说笛声如何美妙动听,却说连“一去不复返”的黄鹤都被笛声吸引回旧日游过的地方,这种衬托手法的运用比直说效果更好,而且以无作有,以虚写实,以虚衬实,增加了诗的情趣。这一联笔调飘逸。
“汉树有情横北渚,蜀江无语抱南楼。”写南楼形胜。南楼隔江遥对汉阳,西面、北面为长江所怀抱。“汉树”句自唐崔颢《黄鹤楼》诗“晴川历历汉阳树”化来;“有情”,加重感情色彩;“横北渚”,贴切形势。“蜀江”句,即《吴船录》所谓“岷江自西南斜抱郡城东下”。“无语”除加重感情色彩外,又渲染夜静。“横”字、“抱”字,锤炼有力。
“烛天灯火三更市,摇月旌旗万里舟。”写鄂州城市和江面的夜景。当时鄂州商业发达,市面繁荣,《吴船录》载:“沿江数万家,廛闹甚盛,列肆如栉,酒炉楼栏尤壮丽,外郡未见其比。盖川、广、荆、襄、淮、浙贸迁之会,货物之至者无不售,且不问多少,一夕可尽,其盛壮如此。”鄂州并且是长江中游的军事要地,官、商船舰云集,故以此二句状之。“灯火”是夜游所见,“月”字点明中秋;“三更市”,说夜市直到深更;舟来“万里",又多高插“旌旗”,江面喧闹非凡;“烛天”写灯火之盛,“摇”字写月兼联江水,气势极为雄壮。
“却笑鲈乡垂钓手,武昌鱼好便淹留。”自嘲流连鄂州景色,不及早还乡。上三联叙事、写景,这联转为抒情,笔调应接起联,以飘逸胜,兼带风趣。鲈乡,指作者故乡苏州一带鱼米之乡,暗用张翰在洛阳思吴中鲈鱼脍之典;“垂钓手”,指隐者,用以自喻;“武昌鱼好”,化用三国时“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的谣谚。此联蕴归隐之心,与同时《水调歌头》词所写:“想垣娥冷眼,应笑归来霜鬓,空敝黑貂裘。酾酒问蟾兔,肯去伴沧洲?”辞异情同。
这首小令在构思上的主要特点,是通过对闺妇在寒冬到来时给远方征人寄军衣的矛盾心理的刻画,表现了思妇的纠结的微妙心理,寄与不寄都渗透了深挚的感情。
“欲寄君衣君不还”这句写了思妇第一层感情矛盾:征夫远在边塞,久去不归,她迫切地想将亲手缝制的寒衣寄给亲人。“欲寄征衣”,正是她思念、关怀亲人感情的自然流露。但转念一想,远方的征夫得了寒衣如果不想着回家了,就会更增加了分离的痛苦。这又是她十分忧虑的。语意一正一反,一波一折,把思妇对征人思念和关切的心理表现得很细腻。
“不寄君衣君又寒”这句则以反语倒说:既然寄了征衣,亲人不还,那就“不寄征衣”吧。这似乎可以消除“君不还”的忧虑了,但她旋即想到:自己的亲人又要忍受饥寒了。这是自己更不忍心,更为忧虑的。这两句语意上的反复,把人物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
最后“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这两句是前两句矛盾心理的归结,又是女主人公情感的扩展,隐约表现出她时而欲寄,时而不寄,时而担心“君不还”,时而忧虑“君又寒”,每一踌躇,每一反复,都在思念、关切和痛苦的感情。
其实远方征人的“不还”与寒衣的“寄与不寄”并没有必然联系。女主人公是基于“君不还”的现实才制作冬衣,目的是让远方的丈夫得以御寒。征人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无论“寄与不寄”,女主人公实际上都面临着“君不还”的冷酷结局。她也明知这一点,故意在寄衣上生出波澜,是为了表现自己长期独守空房的一种怨恨。当然这种怨恨是基于团圆的愿望,本身仍意味着对丈夫的无限深情。又恨又爱,以恨示爱,这是闺妇的一种特有心态。这正是这支小曲情味的动人之处。
此篇属于元散曲中具有乐府风味的情歌佳作,形制短小,其妙在言有尽而意无穷,以极简练的文字,为读者体会人物心理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全曲二十四字中,“寄”“君”“衣”“不”四字占了一半以上,用字寥寥而能包含如此丰富曲折的情节和意象,这也是此篇的不可及之处。
《琐窗寒》一名《锁窗寒》,双调九十九字。前片十句,四仄韵;后片十句,六仄韵。据近人杨铁夫《梦窗词笺释》中说:“题标‘玉兰’,实指去姬,诗之比体;上阕映合花,下阕直说人,又诗之兴体。”“梦窗一生恨事全见。”
“绀缕”三句,状玉兰的叶与花形。“绀缕”,“绀”,即天青色;“缕”,凡是细长的东西,都可叫缕,如柳缕、烟缕。“绀缕”即是天青色的玉兰叶。“汜人”,“汜”,《楚辞·卜居》:“将汜汜若水中之凫乎。”注:“汜,一作泛。”,“汜人”,即是浪迹天涯之人。此处是说:天青色的玉兰叶重重叠叠似美人的云鬓堆砌,玉兰花白玉般的色泽,又似美人洁白的脸腮。像这样美丽的花儿,即使是如我这样一位四处羁游,见多识广的人也是初次见识的。另据沈亚之《湘中怨》词:“垂拱中,太学生郑生乘月步洛阳桥.以桥下有哭声,见一女子,挟归与居,号曰‘汜人’。又周密题赵子固《凌波图》词“经年汜人重见”。又纪文达诗“无复江中见汜人”。杨铁夫按:此以玉兰喻姬,故起即用“绀缕”、“清腮”等字掩映,仍恐未醒,更用“汜人”点晴。此初见钟情,则当时事实也。“蛮腥”两句,闻香生感。“蛮腥”,指长于南国的玉兰的花香。“海客”,喻浪迹四方的人,即词人自称。此言玉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充斥四周,然而浪迹天涯的“我”闻花香反而触动起一种感伤的情怀,所谓“感时花溅泪”,就是这种环境与心情的反差。“渺征槎”两句,借物喻景。“槎”,竹木编成的筏,这儿引申为船只。“上国”,即当时的南宋都城临安。此言远行的船帆,依靠空中高风的帮助逐渐离去。同样,玉兰花的清香在这都城中一定会受到人们充分的赞赏。这两句其实是紧接上句的感慨,暗示自己在这儿是事业坎坷,生活凄凉,而美丽心爱的苏姬又远离词人,去求寻自我发展。“□遗芳”三句,缺一字,据上下词意推测,似为一“想”字,以领起之。“骚畹”,《离骚》有“余既滋兰之九畹” 之句, 这里借用其意。“畹”,古代地积单位,王逸《离骚》注:“十二亩曰畹”。此言词人追想玉兰花在凋谢之后必将失去它的本来面目,但是返归属于《离骚》中的花魂,定将以“清水出芙蓉”的天然面目深印在人们的脑海中。上片赏花有感。
下片由花联想到人。“一盼”两句,词人从眼前的玉兰想到如花般美貌动人的苏妾,如果能使她回眸一顾,词人将不惜轻抛千金。然伊人已离他而去,再求“一盼”,无异幻梦。“又笑伴” 两句,回想从前两人聚首之时。“鸱夷”,是越灭吴之后,范蠡归隐五湖所取的别号——鸱夷子。“笑伴”者,西施也。这是用范蠡和西施优游吴地故事,比喻自己与苏妾曾在吴城亲密的相处过一段时期。“离烟”两句,叹目前。言现在自己与苏姬两人已如烟四散,似水流失,各自东西,惟剩几多离恨别愁。又如这南国玉兰,将零落成泥,离去的苏姬再也不可复求。“比来时”两句,见花思人。此言词人见花伤情,眼前玉兰花香虽是薰袭骨髓,然而见花却自然忆及过去共同赏花的苏姬,今花在姬离,想到那自己的第二故乡——苏州,以及还留住在那儿的去姬,当然是越发悲伤,憔悴不堪。“最伤情”两句,遥接上片“凄惋”作结。前句用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衰兰送客咸阳道”诗意。第二句亦有晏殊《蝶恋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及柳永《凤栖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两句的意境。两句言自己在临安最为伤情的是随着秋风的来临,又要送别亲友,这种离愁别恨使他日渐消瘦“衣带渐宽”。“佩”,即身上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