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虽然应词牌名写了祠庙,但其作意在于表现女子的离情别绪,展示男女间的爱恋情愫。
上片立足于“望”,着眼于“别”。“河上”点明女主人公所在船上。“丛祠”以下,皆为望中所见,也渗透望中所感:春雨蒙蒙,正好巧妙带出离别时的迷茫心境;江天寥阔,楚山有情,鸟似恋春而迟飞,这实在也是离人情怀的曲折表达、感情的外射;“兰棹”句更为婉转深透,见船而联想到郎君的远离。而棹从水中举起,水珠滴下,也有如惜别的眼泪,更修饰以“空”字,无情有理,进入一层,看似痴想,实则深厚,不言人情而人情自见。
下片紧接上片的一个“伤”字,纵笔驰骋,远扬开去。开始二句借物寄怨。杜鹃的啼叫声是“不如归去”,杜鹃花开,夫君应该返回。而现实是他偏偏离去了。杜鹃啼声已使人不堪,又见花开如血,这正好反衬出离情的痛楚。思路回环,笔情跳脱,并用“不歇”状声,“如血”烘色,更使哀情激越,如泣如诉。末二句从对方入手,设想心上人也在为离别忧愁,以彼衬此,把离情推进一层;同时用人美、时美,反衬伤时、伤怀。
全词以写景为主,借景抒情,以其情真,深婉感人,一改《河渎神》词调本意,为一大创新。同时词人以灵活之笔,刻画相思愁情,参差错落,意境浑然。
这首诗的首联以杨柳的形、色及与风的关系起兴;颔联引用典故人物,以歌、舞的形式表现了独自相思时采用的方式;颈联以听觉为出发点,采取传声的方法传达思念的信息;尾联接颈联而写,在视觉上为作者传达思念的信息。此诗只有首联实写杨柳,其余皆用比、用兴,曲尽其妙。
此诗首联以杨柳的形、色及与风的关系起兴,为其“千条”“丝”的主旨作了基本确定。颔联引用了“静婉”“娇娆”两则典故人物,以歌、舞的形式表现了独自相思时采用的方式。联间头文字“香”影”体现了其生理特征。
如果说前两联表现为自娱自乐的“思”。自颈联始,以听觉为出发点,采取传声的方法传达信息。具体用吹奏羌笛和流莺“百啭”,呼唤“最高枝”。作为对高官比喻,除了皇上只有一人之下万之上的宰相才算得上“最高枝”。除此外,还要委托众宫九街上的如雪柳絮,越过宫墙,在视觉上为他们传达思念的信息。
综上,此诗正如沈约词《江南弄·阳春曲》所描述:“弦伤曲怨心自知。心自知,人不见。”故后两联发起的行为就是为了使致“思”的对象知。如此“思”才能落到实处,从而获得预期的效果。
咏叹华清风景,抒发盛衰之感,唐人早有不少名篇。如杜牧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霓裳一曲千峰顶,舞破中原始下来’(《过华清宫》),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难乎为继的情况下,要后来居上,就得推陈出新,独辟蹊径。这首《题华清宫》便是如此,它取景深远,意味无穷,创造了独特的意境,表现了深沉的感慨。
“行尽江南数十程,晓星残月入华清。”两句,概括交代这一趟行程,“晓风残月”日夜兼行的氛围,也点出了凄迷的骊山景色,为历史悲剧的抒写作了铺垫。这是“未成曲调先有情”的起句。接着,最精彩的两句出现了:“朝元阁上西风急,都入长杨作雨声。”从朝元阁到长杨宫,一方面由唐溯汉,拉开了时间的距离,广阔的历史背景令读者生深邃之感。另一方面,汉、唐并称盛世,而此时汉家宫苑、唐朝殿阁,都只成了笼罩于西风残月之下的荒凉陈迹。这两句一笔勾出千百年盛衰兴亡的历史,含蕴丰赡。
“都入长杨作雨声”,因残月在天,西风“作雨声”,则未必就是真的雨声。联想唐代诗僧毛可上人《秋寄从兄贾岛》中的佳句“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西风飒飒,落叶萧萧,令人疑为冷雨阵阵。写景之妙,正在于这种象外句巧妙运用所取得的幻觉效果。何况,“长杨”又是一语双关,既可指长杨宫,也可指树木中的长杨。末两句似乎也是幻觉的描写,引人遐想。“超以象外,得其圜中”,是司空图《诗品》指点人们写诗、读诗的一种方法。“朝元阁上西风急,都入长杨作雨声。”风声,雨声,总是秋声;声声入耳,一曲心声而已。历史的垂戒,凭吊的感喟,都融铸在这首诗的意象中了。
这首词题旨在次句“爱梅”二字。故全篇将人与梅层层夹写,写出梅之幽姿逸韵,及词人对梅江的钟情留连,也就展示了作者的情趣和人格。
起句:“老去惜江心已懒”,用笔逆入,以扫为生。次句“爱梅犹绕江村”,“犹”字与“已”字相对,突出梅江与众卉之不同。年齿老大,无意赏江,乃人情之常,然而不能忘情者,唯梅而已。陆游咏梅词云“幽姿不入少年场”,把少年繁华与烂漫江事并提,可见烈士暮年,偏赏梅江,有同嗜焉。下三句写所见梅江。“一枝先破玉溪春”,言眼前梅江一枝斜出,打破了春色闭锁的局面,透露了春之消息。“玉溪”,写出溪水清澈,有碧玉之色,水流垮琮,亦有溅玉之声。“更无”两句,仍以梅江与一般江卉对比来写。众江开时,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招蜂引蝶。所谓“江态度”,乃娇媚俗艳之品。自来审美鉴赏中,有冰清玉洁、骨冷神清、风清骨峻等语,所谓“雪精神”,即包含清、冷、峻、洁多种审美因素。“江态度”与“雪精神”之别,实为雅俗之辨,志士与庸人之分。
上片写梅之高洁可爱,下片写词人对梅江的钟情留连。过片承“爱梅犹绕江村”句,谓寻梅直至溪山深处。“胜向空山餐秀色”,隐用前人诗句。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诗:“鲜肤一向润,秀色若可餐。”杜甫《佳人》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此句是说梅江比佳人秀色更可爱。这两句意谓:我最爱到这山水幽静处,饱餐梅之秀色,为它写下新诗佳句,沉吟细品,觉沆瀣生牙颊间。“竹根流水带溪云”,是写梅之周围景物,也是词人醉卧之境。宋人咏梅,往往以水云萦拂,以幽篁相伴,其他俗艳之物,皆不得滥入。结尾两句,见词人之忘情。醉来与梅江晤对,惬意舒心,留连忘返。卧枕竹根,仰观流云,耳边溪水溅溅,梅江清香沁人,人间是非,一时净尽。可以说,这既是一首咏梅词,也是一首记游词。词人乘兴而来,踏月而归,一日清赏,可抵十年尘梦。而空山寒梅,得此人相对,亦可免寂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