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山海经》是陶渊明隐居时所写13首组诗的第一首。诗的前6句向人们描述:初夏之际,草木茂盛,鸟托身丛林而自有其乐,诗人寓居在绿树环绕的草庐,也自寻其趣,耕作之余悠闲地读起书来。情调显得是那样的安雅清闲,自然平和,体现出世间万物、包括诗人自身各得其所之妙。
接下来描写读书处所的环境。诗人居住在幽深僻远的村巷,与外界不相往来,即使是前来探访的老朋友,也只好驾车掉转而去。他独自高兴地酌酒而饮,采摘园中的蔬菜而食。没有了人世间的喧闹和干扰,是多么的自在与自得啊!初夏的阵阵和风伴着一场小雨从东而至,更使诗人享受到自然的清新与惬意。
诗的最后4句概述读书活动,抒发读书所感。诗人在如此清幽绝俗的草庐之中,一边泛读“周王传”,一边流览《山海经图》。“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叙周穆王驾八骏游四海的神话故事;《山海经图》是依据《山海经》中的传说绘制的图。从这里的“泛览”、“流观”的读书方式可以看出,陶渊明并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而只是把读书作为隐居的一种乐趣,一种精神寄托。所以诗人最后说,在低首抬头读书的顷刻之间,就能凭借着两本书纵览宇宙的种种奥妙,这难道还不快乐吗?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吗?
本诗抒发了一个自然崇尚者回归田园的绿色胸怀,诗人在物我交融的乡居体验中,以纯朴真诚的笔触,讴歌了宇宙间博大的人生乐趣,体现了诗人高远旷达的生命境界。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群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诗人起笔以村居实景速写了一幅恬静和谐而充满生机的画面:屋前屋后的大树上冉冉披散着层层茂密的枝叶,把茅屋掩映在一派绿色中,满地的凄凄绿草蓬勃竞长,树绿与草绿相接,平和而充满生机,尽情的展现着大自然的和谐与幽静。绿色的上空鸟巢与绿色掩映的地上茅屋呼应,众多的鸟儿们环绕着可爱的小窝歌唱着飞来飞去,重重树帘笼罩的茅屋或隐或现,诗人踏着绿草,徜徉在绿海中,飘逸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任性自得中感悟着生命的真谛。这是互感欣慰的自然生存形态,是万物通灵的生命境界,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四月天耕种基本结束,乘农闲之余,诗人偷闲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衣食是生命必备的物质需求,诗人自耕自足,没有后顾之忧,无须摧眉折腰事权贵,换取五斗粮,在精神上得到自由的同时,诗人也有暇余在书本中吮吸无尽的精神食粮,生活充实而自得,无虑而适意,这样的生活不只是舒畅愉悦,而且逍遥美妙。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身居偏僻陋巷,华贵的大车一般不会进来,偶尔也有些老朋友来这里享受清幽。“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根据下文的语境应分两句解,上一句是说身居偏僻陋巷隔断了与仕宦贵人的往来。下一句中的“颇回”不是说因深巷路窄而回车拐走,而是说设法拐进来的意思,根据本文语境“颇回”在这里应当是“招致”的意思。老朋友不畏偏远而来,主人很是高兴,拿出亲自酿制的酒,亲自种的菜款待朋友,这里除了表示对朋友的热情外,同时含有诗人由曾经的士大夫转为躬耕农夫自得的欣慰。这是诗人对劳动者与众不同的观念突破,诗人抛弃做官,顺着自己“爱丘山”的天性做了农夫,在世俗意识中人们是持否定与非议的。诗人却以“羁鸟恋旧林”世俗超越回归了田园,是任性自得的选择,且自耕自足衣食无忧,是值得赞美的事。这里凸显诗人以自己辛勤的劳动果实招待朋友,不但欣慰自豪,而且在感情上更显得厚重与真挚。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这里一语双关,既写了环境的滋润和美,又有好风吹来好友,好友如好雨一样滋润着诗人心田的寓意。“泛览周王书,流观山海图”,这里“泛览”“流观”写的非常随心所欲,好像是在轻松愉悦地看戏取乐一样。诗人与朋友在细雨蒙蒙,微风轻拂中饮酒作乐,谈古论今,引发了诗人对闲余浏览《山海经》《穆天子传》的一些感想,诗人欣慰地对朋友说:他不仅是在皈依自然中觅到了乐趣,还在《六经》以外的《山海经》与《穆天子传》的传说中领略了古往今来的奇异风物,诗人的人生境界不但在现实中得到拔高,而且还在历史的时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补充与升华,这俯仰间的人生收获,真使人欢欣无比!
与诗人生命交融一体的不仅是草木飞鸟,还有共享良辰美景的朋友,诗人体验到不仅是融入自然的怡然兴致,还有书中带来的时间长河中积淀的风物赏识,这样的人生快乐,在昏昏然的官场上是无法得到的。诗人在与天地与古今与人与物的交融中,合奏出宇宙运行中至高至美的欢乐篇章。
此诗貌似信手拈来的生活实况,其实质寓意深远,诗人胸中流出的是一首囊括宇宙境界的生命赞歌。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孟夏的时节草木茂盛,绿树围绕着我的房屋。
鸟儿为有了依托的地方而高兴,我也喜爱我的茅庐。
耕种过之后,我时常返回来读我喜爱的书。
居住在僻静的村巷中远离喧嚣,即使是老朋友驾车探望也掉头回去。
(我)欢快地饮酌春酒,采摘园中的蔬菜。
细雨从东方而来,夹杂着清爽的风。
泛读着《周王传》,浏览着《山海经图》。
(在)俯仰之间纵览宇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呢?
注释
孟夏:初夏。农历四月。
扶疏:枝叶茂盛的样子。
欣有托:高兴找到可以依托的地方。
深辙:轧有很深车辙的大路。
颇回故人车:经常让熟人的车调头回去。
欢然:高兴的样子。
与之俱:和它一起吹来。
泛览:浏览。
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西游的书。
流观:浏览。
山海图:带插图的《山海经》。
俯仰:在低头抬头之间。
终宇宙:遍及世界。
《读山海经》是陶渊明隐居时所写13首组诗的第一首。诗的前6句向人们描述:初夏之际,草木茂盛,鸟托身丛林而自有其乐,诗人寓居在绿树环绕的草庐,也自寻其趣,耕作之余悠闲地读起书来。情调显得是那样的安雅清闲,自然平和,体现出世间万物、包括诗人自身各得其所之妙。
接下来描写读书处所的环境。诗人居住在幽深僻远的村巷,与外界不相往来,即使是前来探访的老朋友,也只好驾车掉转而去。他独自高兴地酌酒而饮,采摘园中的蔬菜而食。没有了人世间的喧闹和干扰,是多么的自在与自得啊!初夏的阵阵和风伴着一场小雨从东而至,更使诗人享受到自然的清新与惬意。
诗的最后4句概述读书活动,抒发读书所感。诗人在如此清幽绝俗的草庐之中,一边泛读“周王传”,一边流览《山海经图》。“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叙周穆王驾八骏游四海的神话故事;《山海经图》是依据《山海经》中的传说绘制的图。从这里的“泛览”、“流观”的读书方式可以看出,陶渊明并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而只是把读书作为隐居的一种乐趣,一种精神寄托。所以诗人最后说,在低首抬头读书的顷刻之间,就能凭借着两本书纵览宇宙的种种奥妙,这难道还不快乐吗?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吗?
本诗抒发了一个自然崇尚者回归田园的绿色胸怀,诗人在物我交融的乡居体验中,以纯朴真诚的笔触,讴歌了宇宙间博大的人生乐趣,体现了诗人高远旷达的生命境界。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群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诗人起笔以村居实景速写了一幅恬静和谐而充满生机的画面:屋前屋后的大树上冉冉披散着层层茂密的枝叶,把茅屋掩映在一派绿色中,满地的凄凄绿草蓬勃竞长,树绿与草绿相接,平和而充满生机,尽情的展现着大自然的和谐与幽静。绿色的上空鸟巢与绿色掩映的地上茅屋呼应,众多的鸟儿们环绕着可爱的小窝歌唱着飞来飞去,重重树帘笼罩的茅屋或隐或现,诗人踏着绿草,徜徉在绿海中,飘逸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任性自得中感悟着生命的真谛。这是互感欣慰的自然生存形态,是万物通灵的生命境界,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四月天耕种基本结束,乘农闲之余,诗人偷闲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衣食是生命必备的物质需求,诗人自耕自足,没有后顾之忧,无须摧眉折腰事权贵,换取五斗粮,在精神上得到自由的同时,诗人也有暇余在书本中吮吸无尽的精神食粮,生活充实而自得,无虑而适意,这样的生活不只是舒畅愉悦,而且逍遥美妙。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身居偏僻陋巷,华贵的大车一般不会进来,偶尔也有些老朋友来这里享受清幽。“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根据下文的语境应分两句解,上一句是说身居偏僻陋巷隔断了与仕宦贵人的往来。下一句中的“颇回”不是说因深巷路窄而回车拐走,而是说设法拐进来的意思,根据本文语境“颇回”在这里应当是“招致”的意思。老朋友不畏偏远而来,主人很是高兴,拿出亲自酿制的酒,亲自种的菜款待朋友,这里除了表示对朋友的热情外,同时含有诗人由曾经的士大夫转为躬耕农夫自得的欣慰。这是诗人对劳动者与众不同的观念突破,诗人抛弃做官,顺着自己“爱丘山”的天性做了农夫,在世俗意识中人们是持否定与非议的。诗人却以“羁鸟恋旧林”世俗超越回归了田园,是任性自得的选择,且自耕自足衣食无忧,是值得赞美的事。这里凸显诗人以自己辛勤的劳动果实招待朋友,不但欣慰自豪,而且在感情上更显得厚重与真挚。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这里一语双关,既写了环境的滋润和美,又有好风吹来好友,好友如好雨一样滋润着诗人心田的寓意。“泛览周王书,流观山海图”,这里“泛览”“流观”写的非常随心所欲,好像是在轻松愉悦地看戏取乐一样。诗人与朋友在细雨蒙蒙,微风轻拂中饮酒作乐,谈古论今,引发了诗人对闲余浏览《山海经》《穆天子传》的一些感想,诗人欣慰地对朋友说:他不仅是在皈依自然中觅到了乐趣,还在《六经》以外的《山海经》与《穆天子传》的传说中领略了古往今来的奇异风物,诗人的人生境界不但在现实中得到拔高,而且还在历史的时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补充与升华,这俯仰间的人生收获,真使人欢欣无比!
与诗人生命交融一体的不仅是草木飞鸟,还有共享良辰美景的朋友,诗人体验到不仅是融入自然的怡然兴致,还有书中带来的时间长河中积淀的风物赏识,这样的人生快乐,在昏昏然的官场上是无法得到的。诗人在与天地与古今与人与物的交融中,合奏出宇宙运行中至高至美的欢乐篇章。
此诗貌似信手拈来的生活实况,其实质寓意深远,诗人胸中流出的是一首囊括宇宙境界的生命赞歌。
元好问认为西晋诗坛中继承了建安文风的有不少,建安风骨的影响还是比较大(“壮怀犹见缺壶歌”),但也有了“儿女情多,风云气少”(钟嵘评张华诗语)的诗歌。建安风骨是元好问所肯定的诗歌风格,所以他以张华为例,认为张华虽然以其诗绮靡婉艳,文字妍冶而名高一时,但是缺乏豪壮慷慨之气,至于到了晚唐的温庭筠、李商隐,更是儿女情长,风格婉约。“奈若何”句表明了元好问对绮靡文风的不满情绪,对诗歌绮靡文风的发展的认识。
这篇文章起笔不凡,开篇提出:君子有党,而小人无党的观点。对于小人用来陷人以罪、君子为之谈虎色变的“朋党之说”,作者不回避,不辩解,而是明确地承认朋党之有,这样,便夺取了政敌手中的武器,而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开头一句,作者就是这样理直气壮地揭示了全文的主旨。它包含三个方面内容: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朋党有君子与小人之别;人君要善于辨别。作者首先从道理上论述君子之朋与小人之朋的本质区别;继而引用了六件史实,以事实证明了朋党的“自古有之”;最后通过对前引史实的进一步分析,论证了人君用小人之朋,则国家乱亡;用君子之朋,则国家兴盛。文章写得不枝不蔓,中心突出,有理有据,剖析透辟,具有不可辩驳的逻辑力量。
全文共分五段。
第一段:“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吾子、小人而已。”“朋党”,指同类人因某种目的而在一起。“自古有之”的“之”是代指“朋党之说”的。“幸”是希望的意思,“惟幸”,说只希望。“其”,代“朋党”,为第三人称“他们”。听说有关朋党的议论,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只是希望国君能辨别他们是君子还是小人罢了。
第二段:“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以同道为朋”,就是因志同道合而结为朋党,“以”是因为的意思,“以同利为朋”,就是因利害关系相同而结为朋党。接下去,作者以设问的方式提出问题:“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其故何哉?”这里用“然”字转折,问道:“我以为小人没有朋党,只有君子才有,那原因是什么呢?”“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这是说小人所喜好的是禄利,“禄”是俸禄,小人所贪的是财物。“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党引”是结为朋党,互相援引。这句说,当他们利害相同时,暂且互相勾结援引而成朋党,那是假的。“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相保。”“及”是到了,“其”代这些小人,“贼害”即伤害。这几句说,到了他们见到好处而争先恐后,或者好处已经抢光了,交往也少了,则反而互相残害,即使是兄弟亲戚也不能相保。所以,作者重复说:“故臣谓小人无朋,伪也。”再说君子,他们的行为完全两样:“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不然”,即不是这样。“守”,是坚守、遵循的意思。“忠信”,是忠诚、守信,“名节”是名誉、气节。君子所坚守的是道义,所力行的是忠信,所珍惜的是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以之”的“以”,是凭借的意思,“之”,代上面所说的“道义”、“忠信”和“名节”。这几句说,凭借道义、忠信和名节来修炼自身,那么君子就有了共同的道德规范,相助而得益,凭借这些为国效力,那么君子就同心协力,始终如一。接着,作者用“此君子之朋也”一句,强调这些作为与小人截然不同。因此,他得出结论说:“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退”是斥退,罢黜,“用”是进用。这几句说:所以做国君的,只要斥退小人的假朋党,用君子的真朋党,那天下就安定太平了。
第二段运用了对比。作者在分析君子、小人的区别时剖析道:小人、邪者以利相结,同利则暂时为朋,见利则相互争竞,力尽则自然疏远或互相残害,从实质上看,小人无朋;与此相反,君子之朋以道相结,以道义、忠信、名节为重,同道、同德,自然同心,从这一意义上看,君子之朋才是真朋。二者对比鲜明,水到渠成的得出“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的结论,增强了文章的说服力,同时带起下面的一段文字。
第三段广泛列举史实,从各方面论证用君子之真朋则国兴,用小人之伪朋则国亡。与上文开头的“朋党之说,自古有之”遥相呼应,对上文结尾的“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是有力的补充和论证。文中正反引用尧、纣时对朋党的利用,加强对比,阐明小人无朋,君子有朋,有关国家兴亡。再以东汉桓、灵时的党锢之祸、晚唐昭宣帝时朱全忠杀害名士的史实,引用反面例证,阐明迫害残杀君子之朋导致亡国的历史教训。
第三段:作者举了大量的历史事实来说明:“尧之时,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为一朋,君子八元、八恺十六人为一朋。舜佐尧退四凶小人之朋,而进元,恺君子之朋,尧之天下大治。”“共工,驩兜等四人”,都是古史传说中凶狠邪恶之徒,“君子八元,八恺”之“元”,是指善良的人,“恺”是指忠诚的人。传说高辛氏有八个有才德的后裔,叫做“八恺”。舜辅佐尧黜退四凶小人的朋党,而进用元、恺君子之朋党,因而尧的天下得到大治。
至于舜之时,文章写道:“及舜自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更相称美,更相推让,凡二十二人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及舜自为天子”,说等到舜自己做了天子。皋、夔,稷、契等贤臣一起在朝中做官。“更相称美,更相推让”的“更相”,是相互的意思,“更”,读第一声。“称美”,是称颂人家的美德和好处,“推让”是谦虚礼让。这样,他们团结一心,舜对他们都加以任用,天下也获得大治。等等。
第四段:作者带有总结性地论述:“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异心不为朋,莫如纣;能禁绝善人为朋,莫如汉献帝,能诛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之世:然皆乱亡其国。”“夫前世之主”的夫是发语词,没有实义。“莫如纣”的“莫”是代词,为无指代词,代人,当“没有人”讲,代物,当“没有什么”讲。这几句说,前世君主,能使人人不同心不结为朋党,没有人像商纣王那样;能禁止善良的人结成朋党,没有人像汉献帝那样;能杀戮品行高洁、负有时望者的朋党,没有什么时候像唐昭宗统治时那样。这些国君都把他们的国家搞乱了,灭亡了。“更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疑,莫如舜之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后世不诮舜为二十二人朋党所欺,而称舜为聪明之圣者,以能辨君子与小人也。周武之士,举其国之臣三千人共为一朋,自古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兴者,善人虽多而不厌也。”这是说:“互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生疑心,没有人像舜的二十二个臣子,舜也不怀疑他们而都加以任用。然而后世的人不责备舜被二十二人的朋党所欺蒙,反而称颂舜为聪明的圣人,是因为他能辨别君子和小人啊。”这几句里,“诮”是责备的意思,“以能辨”的“以”是因为的意思。“周武之士,举其国之臣三千人共为一朋”,“举”是全,“其”是代词他,即周武王,这句说他全国所有的三千人臣民,全部结成一个大朋党。“自古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多”是人数多,“大”是范围广,这句说,自古以来,结成朋党人数多而且范围大没有哪个朝代象周朝那样的。“然周用此以兴者,善人虽多而不厌也。”“用此以兴”的“用此”,就是因此。“善人虽多而不厌”说好人虽多而不满足,也就是再多也不嫌多。“厌”是满足。
文章末尾,作者又强调了一下:“夫兴亡治乱之迹,为人君者可以鉴矣。”“迹”是历史事迹,“鉴”是借鉴。这是说上述的兴亡治乱的史迹,做国君的可以借鉴。很明显地请求宋仁宗纳谏,用君子之真朋,退小人之伪朋,以使国家兴盛起来。
文章不讳言朋党,而是指出朋党有原则的区别,“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并引证历史来说明君子之朋有利于国,小人之朋有害于国,希望人君进君子之真朋,去小人之伪朋。文章避免了消极地替作者作辩解,而从正面指出朋党的客观存在,指出借口反对朋党的人就结为朋党,说明朋党有本质的不同。这就争取了主动,使作者立于不败之地,文章也由此具有深刻的揭露作用和强大的批判力量,而排偶句式的穿插运用,又增加了文章议论的气势。
此诗通过对春天早晨所见所闻所感的抒写,反映了诗人在杭州的第一个春天即将来临时内心的喜悦激动之情。全诗笔致轻灵素淡,节奏流畅欢快,充满着热爱生活的情趣。
从诗的结构看,前四句写诗人在早晨的所闻所见,后四句则是抒发诗人对早春气象的感受。
也许是因为诗人对春天特有的敏感,他一大早就醒来了。此时晨光初照,早鼓正响,大概是天气转暖、大地变得潮湿的缘故吧,那在台阶上贪睡的小狗儿也摆摆尾巴,懒洋洋地爬起来;而一向活泼的小鸟更不会放过这可爱的时光,正在窗前叽叽喳喳不停地欢叫着,似乎是在向人们报告着美好天气的到来,催促着人们早早起床。这四句通过晨光、鼓声以及对春天极为敏感的两个动物——犬、鸟的传神刻画,在紧扣“早”字主旨的同时,又隐隐透露出春天的气息。
诗歌的后半部分表现了诗人在这样春天气息越来越浓郁的环境下,产生的轻松愉快之感。
“半销宿酒头仍重”说明昨日饮酒甚多。春宵佐以美酒,自是人生一大乐事,以致诗人忘了自身的酒量,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到次日早晨起来尚有头重脚轻之感。“新脱冬衣”表明正是早春气候,脱去冬衣会令人焕然一新,轻松爽快,所以说“体乍轻”。“体乍轻”而“头仍重 ”,值此酒意未竟消之际,当有头重脚轻、飘飘无定之感。这既是实写酒意未消时身体真实的感觉,同时也是美好的春色令诗人陶醉。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这样的境界中,他忘记了一切忧愁和烦恼,以致于“睡觉心空思想尽,近来乡梦不多成 ”,这两句照应诗题,写夜间因为没有乡梦撩人愁思,睡醒后心境空明。暗示出诗人的身心已完全被春天的气息所感染,他又迎来了一个明媚的春天。
全篇无论是写自然景物还是写自己的生活与心态,都笔致轻灵素淡,充满着情趣。节奏也是流畅、欢快的,字里行间,融注着诗人对春天、对生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