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描写暮春农村景色的诗歌,描绘了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第一句是纯景物的静态描写。篱笆和小路,点明这是农村,“篱落”是有宽度的,用“疏疏”指出它的状态,显见其中有间隔,才能看见篱笆外面的山道。“一径深”,表明山道只有一条,并且很长很长,延伸向远方。宽广的篱落与窄小的一径相对照,稀稀疏疏与绵绵长长相对照,互相映衬,突出了农村清新与宁静。
第二句也是纯景物的静态描写。路旁,树枝上的桃花、李花已经落了,但树叶还没有长得茂密,展示出农村自然、朴素的风貌。
第三句是人物动态描写。“急走”与“追”相结合,儿童们那种双手扑扑打打,两脚跌跌撞撞追蝶的兴奋、欢快场面就历历在目了,反映了儿童们的天真活泼。
第四句,菜花是黄的,又是繁茂的一片,一只小小的蝴蝶,飞入这黄色的海洋里,自然是无处寻了。读者可以想象,这时儿童们东张西望,四处搜寻的焦急状态,以及搜寻不着的失望情绪等等,更表现出儿童们的天真和稚气。
本诗通过对春末夏初季节交替时景色的描写,体现了万物勃发的生命力。全诗所摄取的景物极为平淡,所描绘人物的活动也极为平常,但由于采取景物与人物相结合,动静相间的写作手法,成功地刻画出农村恬淡自然,宁静清新的暮春风光。
这首《女冠子》,写男子对女子的相思而成梦,梦后而悲的情况。恋人在梦中相见,他俩把臂欷歔,说不尽的离愁别苦。“语多时”,明写千言万语,暗扣山高水长。“依旧桃花面”,特别是“频低柳叶眉”“欲去又依依”的神态音容,宛在眼前。然而,夜长梦短,梦醒之后,更令人不胜伤悲。此词不似多数花间词之浓艳,而是在清淡中意味深远,耐得咀嚼。所谓“意婉词直”,“似直而纤”,别具风味。
词的上下片一般都自成段落,如上片写相别,下片写相思。这首词在结构上却较别致,打破了词的上下片界限,没有过片痕迹,一气呵成。它的前七句写梦中之欢,后两句写梦后之悲。
这首词的梦境是清晰实在,温馨甜蜜的,不像另一首《女冠子·四月十七》“空有梦相随”那样迷惘惆怅。头一句点明入梦的时间是“昨夜夜半”。梦境一般虚无缥缈,此梦却很“分明”。“分明”虽贯穿于梦中,其源却使人想到来自实境。正由于主人公日思夜想,意中人才会音容常新,活在脑海了,出现在梦中。可见他也是一位与少女同样痴情的有情郎。这两句交代入梦,仅仅来开帷幕,已露出明朗的色调。
这是一个旖旎的梦,从绵绵情话开始,到依依惜别为止,恩爱缠绵,充满柔情蜜意。梦中那位少女形象,尤其显得楚楚动人。“语多时”,明写千言万语相思话,暗扣山高水长阔别久。“桃花面”“柳叶眉”是旧时对妇女容貌的形容。那位少女习惯于低面敛眉,在《女冠子·四月十七》的现实中和此首的梦境中是一致的。《女冠子·四月十七》中“忍泪”十个字重在刻画情态,此首的“依旧”十个字重在反映容貌,两者互为补充,使少女形象形神俱备。“依旧桃花面”与《女冠子·四月十七》中的“去年今日”的艺术构思脱胎于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事实上这两位男女主角除了在梦里相会外,恐怕也很难再在现实中重续旧梦了,不然不会在梦醒之后觉得“不胜悲”的。“半羞半喜”,少女的娇羞情态如绘。“欲去依依”,看来单写少女,其实也包括男主人公。两人难分难解,极希望留住这美好的时光。整个梦境写得一往情深。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正当两情缱绻之际,梦醒了,跌回到严酷的现实中,依旧是形单影只,孤栖独宿。一个“知”字品出万般凄凉况味,原来当时并不知是在梦中!梦境作如是观,而从前他俩花前月下的美境也未尝不可作如是观。这个“知”字大有顿悟之感,所以不免悲从中来,感慨万千。煞尾两句浓重的悲与前七句甜美的乐形成鲜明的对照,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全词脉络分明,层次清楚,深衷浅貌,语短情长。《历代词人考略》称赞韦庄词:“能运密入疏,寓浓于淡。”《介存斋论词杂著》说:“端己词清艳绝伦。”从这首《女冠子》词中,就足见韦庄词清淡疏朗、清艳劲直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