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录》是文天祥写从被扣元营到返回温州的战斗经历的—部诗集。本文是他为诗集写的后序,叙述出使元军、被驱北行、中途逃脱、辗转回到永嘉的艰险遭遇,表现了作者坚贞不屈的爱国精神。
本文的语言十分讲究。从句法上看,骈散结合、灵活多变;从词法上看,大量同义动词的运用和“死”字的22次重复出现,准确地表现了作者颠沛流离的艰辛和遭遇困厄的苦况。
结合叙述进行抒情、议论是本文的特点。如先写他临危受命,时“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再写他被迫北上,本应自杀,因“将以有为”,才“隐忍以行”;然后写他逃出敌营,奔走救国,历尽艰险的悲惨遭遇。以叙为主,富情于叙;随后以抒情为主结合叙事,又间断插入议论,使叙事、抒情、议论浑然一体,表现了作者威武不屈的浩然正气和面对山河破碎的亡国之痛。
南宋末年,激烈的民族矛盾激发了许多人的爱国感情,写出了一些爱国主义的作品。本文就是这样的作品。它记叙了作者出使元营与敌抗争的情况及脱逃南归的艰险经历,表达了作者坚强不屈的民族气节和万死不辞的爱国主义精神。本文和《指南录》中的一些诗为人们广泛传诵,多少年来成为许多爱国志士坚持斗争的思想武器。
此曲开头便以“弃微名去来心快哉”直陈主题。视功名为微名,体现了其不追名逐利的性格态度。“弃”是主动放弃,贯云石本是将门勋臣的后裔,年纪尚轻便仕途畅达,将来必定大有作为,他却选择了急流勇退,毅然辞官而去,这种与众不同的选择,自然比平常人的境界要高出一等。
接着,“一笑白云外”正是对“心快哉”的进一层阐释。此时,作者已摆脱了丑恶官场,身处“白云外”,即回归田园,乐享自然之趣。这对于热爱自由的贯云石而言,的确值得放声“一笑”。这五个字承接上文,语气短促,畅快淋漓。
“知音三五人”句中隐含了作者辞官后南游路上与志同道合之人相遇相知之事,其中包括他在梁山泊与渔翁吟诗夜话,在普陀山同诗僧鲁山共赋美景,与各路知音诗酒唱和。摆脱世俗桎梏,回归本性,又兼有好友相伴,自然生起“痛饮何妨碍”的豪兴。这几句描写环环相扣,意境浑成,充分展现了作者的自在与痛快。而最后一句“醉袍袖舞嫌天地窄”夸张而不张扬,体现了作者率真自然、豪迈奔放的性情。这种酒后流露真性情的描写,更显出作者对自由的追求。
这首散曲贯穿着不羁奔放之情,笔调率真,性情豪放,生动展现了作者蔑视功名、豪放不羁的形象。
这首词描绘了一幅草原骏马图。抒发一种迷茫人生,归宿何处的感情。词中先写放牧地点,次写迷路神态,再写草原景色,把迷路的骏马放在广阔昏暗的背景中。“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两句,刻划了迷路的骏马那种焦躁、彷徨的神态,着墨无多,却生动逼真;“远放燕支山下”、“边草无穷日暮”两句,显示了草原的寥廓、旷远,笔力浑朴苍茫。此词赋物工致,气象开阔,笔意回环,清新而简练。
词以二言叠语起首。词的前三句写成群的骏马放牧于燕支山下的大草原上,绵延的群山、无边的草原、奔腾的骏马,构成了一幅雄伟壮丽的图景,气势壮观,境界阔大。
第四、第五句具体写马,但不是写成群的骏马,而是选取了其中一匹失群迷途的马加以描写。这匹骏马因为跑失了群,此时正独自不安地用马蹄刨着沙土和残雪,并不时地昂首嘶鸣,东张西望地傍徨着,不知该往哪里去。“跑”读作“刨”,用足刨地之意,这两句词将骏马迷路后的神情姿态刻画得十分传神,短短十二个字便将它的焦灼不安和急切烦燥惟妙惟肖地勾勒了出来。同时,通过对迷路骏马的描绘,还将塞外草原的空旷阒寂景象展现在读者面前。
第六、第七两句又是二言叠语,“迷路”是第五句句末“路迷”二字的倒转,这是《调笑令》的定格,此调又名《转应曲》,即由此而来。在连着两个“迷路”之后,接着是词的结束句:“边草无穷日暮”,既点出了时间,又进一步渲染了空间的旷远,补足了骏马迷路时的环境。夕阳西下,斜晖映照着边草,边草无穷无尽地向四外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最后一句语淡意远,堪称点睛之笔,在前面绘就的雄伟壮丽的草原图景上又抹上了一层苍凉迷离的色彩。远山、沙雪、边草、斜阳,其间又回荡着骏马的嘶鸣,苍莽壮阔而又略带悲凉,整首词意境浑厚高远,语言简炼淡雅。
词名义上是写马,并展现了草原风光,但同时也透露了边塞自然环境的严酷和人在这种环境下的迷悯孤独心境。汉代名将李广就是在与匈奴作战时因迷失了道路而获罪自杀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词中描写骏马迷路时焦燥不安的情形也多少反映了征戌边塞的将士在塞外常有的孤寂忧虑的心情。
纵观来看,词的开始“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表现对边塞失防、胡人入侵的惊讶。接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写失群胡马焦躁不安、迷茫困惑、挣扎无果的神情,形神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名句。“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既从马之望中写边塞晚景,又含象征意象于其中。使情、景融合无痕,使这首小词不仅是生动传神的特写,而且有深含的意境。
但深含的意象是什么。历来众说纷纭。曹锡彤认为:“此笑北胡难灭之词。”有人认为:“言胡马东西驰突,终至边草路速,犹世人营扰一生,其归宿究在何处”(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如果写在晚年韦应物解职之后,俞说可以讲通;而韦一生积极用世,热爱人民、热爱朝廷和祖国疆土,那么联系开头“远放燕支山下”,笑北胡乘隙入侵。咏大国辽阔边境难犯是可以讲通的。“诗无达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艺术上传神的描写与蕴含的意象构成耐人咀嚼寻味的意境,是深可玩味的。
和韦应物同时代的另一位诗人戴叔伦也有《调笑令》词一首,写的是边塞老兵的愁绝心理,在对边塞风光的描写方面与韦应物此词有某些相似之处,然而戴词明确抒写征人的愁苦心理,意境悲苦低沉,韦词则从一个侧面暗示了边塞的严酷,悲凉中不失雄浑,这在早期涉及边塞的词中是别具一格的。
这是一首悼亡诗。诗的首联写诗人心绪不佳,无心参与宴饮。颔联承上,说室内空寂,绝无人迹。颈联写王氏去世后,留下幼小的儿女,深为哀悯怜念。尾联通过描绘凄冷黑暗的环境,凸现出自己内心的痛苦。这首诗语言平易,却蕴含丰富情感。
“谢傅门庭旧末行,今朝歌管属檀郎。”两句是说,过去我在王家门庭之中,曾忝居诸子婿行列之末,参与过家庭的宴会,而今天的歌吹宴饮之乐,却只能属于韩瞻了。李商隐娶的是王茂元的幼女,故谦称“末行”。不过他最得茂元的喜爱。如果说,“旧末行”的身份所引起的是对往昔翁婿夫妇间家庭温馨气氛怅然若失的怀想,那么,“今朝歌管”所带给诗人的就只有无边的孤孑与凄凉了。“歌管属檀郎”,“属”字惨然。诗人感到,自己与家庭宴饮之乐已经永远断绝了。
颔联“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簟竟床。”顶上“歌管属檀郎”,掉笔正面抒写悼亡。对句化用潘岳《悼亡诗》“展转眄枕席,长簟竟床空;床空委清尘,室虚来悲风”句意。两句以重帘垂地、长簟竟床和清尘厚积来渲染室空人亡、睹物思人。这原是悼亡诗中常用的手法和常有的意境,但此处却不给人以蹈袭陈旧之感,写得别具新意,极富神韵。诗人在恍惚中,感到妻子还在室内,不觉寻寻觅觅,下意识地到处搜寻那熟悉的身影,却发现已是人迹消逝的空房,不禁发出“更无人处”的悲伤叹息。正在这时,眼光无意中落到悄然垂地的重帘上,若有所失。看到床上积满了灰尘,过去拂拭,但定睛一看,但却是一张除了铺满的长席之外别无所有的空床。这后一个举动,不但突出了诗人目击长簟竟床时的惊悸之感,而且表现了诗人面对空床委尘而不忍拂拭的心理,似乎那会拂去对亡妻的亲切回忆。句首的“欲”字,正传出这种欲拂而未能的意态。
颈联“嵇氏幼男犹可悯,左家娇女岂能忘?”写幼女稚子深堪悯念。这里分别以“嵇氏幼男”、“左家娇女”借指自己的幼子衮师和女儿。失去母亲怜爱的孩子是可怜的,自己孑然一身,在寂寞凄凉中稍感慰藉的,也只有幼男娇女,身在幽冥的妻子,想必更加系念留在人间的幼男娇女,经受着幽显隔绝无缘重见的痛苦,两句又好象是对幽冥中的妻子所作的郑重表白和深情安慰。怜念子女、自伤孤孑、悼念亡妻,这几方面的感情内容都不露痕迹地表达出来了。
尾联“愁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夜正长。”在秋雨西风、漫漫长夜的背景下进一步抒写因悼念亡妻而触发的深长而复杂的内心痛苦。李商隐一生的悲剧遭遇和他的婚姻密切相关。由于他娶了王茂元的女儿,遭到朋党势力的忌恨,从此在仕途上坎坷曲折。这种遭遇使得诗人的婚姻笼罩着一层悲剧的阴影,造成他心灵上深刻的创伤和无法解脱的痛苦。如今王氏虽已去世,这种悲剧阴影仍在继续。绵绵秋雨,万里西风,茫茫长夜,包围着他的是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凄冷和黑暗,内心的痛苦也和这绵延不绝的秋雨一样无法排遣,和这茫茫长夜一样未有穷期。“西风”而说“万里”,“夜”而说“正长”,都写出了在黑暗的夜晚,外界环境作用于诗人的听觉、感觉所引起的感受。
这首诗对亡妻的悼念深情与其对身世的自伤融为一体,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