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写男子对情人的怀想。
全词分三层。第一层是开头两句,写池塘一片碧荷,芳香随风飘到槛前,眼前景物能动难忘之情。第二层从昔年直贯到过片“还如菡萏争芳”,追忆过去于此景中“伴萧娘”的情事;“相偎”两句写当时缱绻神情,“时逞”二句写萧娘的艳丽如荷花。第三层写别后的思念长久,以至不敢再回想往事,甚至连过去相聚时的小房也被锁起来,因现在是人去房空了,见房也会引起离愁。全词用语婉丽,情意深长。
《水调歌头·亭皋木叶下》是一首抚今思昔之作。上片由写景入词,映入作者眼帘的是亭边的树木。树叶凋零,飘落地上,野外低湿处的菊花也已盛开。登高临远,秋意已浓,原来是重阳节就要到了。先点明时间、地点。眼前之景使作者不禁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他想起了彭门往事。那时自己才三十七岁,正值盛年、英姿飒爽、豪情满怀,带领着一支精壮的部队,驰骋于战场。闲暇时光,将士们在古球场欢宴,抚剑豪饮,议论古今兴亡。这几句话描写了从前戎马生活的一个消闲场面,用杜甫原句“看剑引杯长”入词,把他们满腔热血,忧心国事,希图建功立业的种种情绪暗含其中。
下片以“感流年”三句承上启下,从上片的慷慨激昂转入下片的萧瑟凄凉。当时座中的英豪,一半都已凋亡了,而宋王朝也只剩下半壁江山。自己平生那豪情壮志、抗金的决心和愿望,早已被现实消磨殆尽,只落得两鬓如霜,飘泊在江南水乡。一腔悲愤,无处可消,只有借酒浇愁。
《水调歌头·亭皋木叶下》上下片情绪反差很大,上片豪放激烈,下片愤慨悲凉,在雄健俊爽之中蕴含着深沉的抑郁。
陆游八十年间万首诗,“数篇零落从军作,一寸凄凉报国心”,一直鼓舞着人们抗击外侮,保卫祖国;尤其是在国家危亡之际,更激起爱国者的共鸣。林景熙这首诗作于南宋刚灭亡时,他披读陆游的《剑南诗稿》,被陆诗深深地打动。诗中肯定陆游在诗歌史上的地位,概括陆游一生坎坷经历和报国雄心,最后接入自己,把当前现实与陆游所处时代作对照。诗将叙事与抒情紧紧地融合在一起,雄浑而劲健。全诗言近旨远、意深辞婉,句句发自肺腑,缠绵中见悲壮,在林景熙诗中很有代表性。
全诗四句一韵,每韵为一段,表达一层意思。
第一段肯定陆游在诗歌史上的地位,说他相当于唐朝的杜甫。在写时,先标举杜甫的诗是诗史,然后举杜甫《杜鹃》诗中“杜鹃暮春至,哀哀叫其间,我见常再拜,重是古帝魂”句为例,说明杜诗反映了国家动乱,诗的宗旨是忠君爱国。在此定论下,再述陆游诗与杜甫旗鼓相当,性质相同,高屋建瓴地肯定了陆游。这样开场,避免了低手直截浅露的写法,从远处逗起,稳重自然。诗中“旗鼓雄”、“摩其垒”二军事用语,又密合陆游诗“篇中十九从军乐”的内容风格。陆游一生敬仰杜甫,向杜甫学习,他在诗中多次这样说杜甫:“文章垂世自一事,忠义凛凛令人思”,“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这是在说杜甫,也是说自己。在林景熙前,刘应时《颐庵居士集》卷一《题放翁剑南集》也曾这样说:“放翁前身少陵老,胸中如觉天地小。平生一饭不忘君,危言曾把奸雄扫。”与林景熙一样,都把陆游比作当代杜甫,不仅十分恰当,也深得陆游本心。
第二段四句,概括陆游一生坎坷经历。“轻裘骏马成都花”,写陆游在乾道年间在四川任职的一段经历。陆游在成都为官时,曾写过《花时遍游诸家园》等赏花诗,所以林景熙拈出看花一事,以概括他入川经历。
“冰瓯雪碗建溪茶”,写陆游在福建事。陆游在淳熙年间任提举福建常平茶盐事,所以诗举饮茶事,既是因为福建是著名产茶区,陆游又官管茶叶收购的官,一语双关。这两句所写,一东一西,跨地极大,故用以代陆游宦迹。以下便以“承平麾节半海宇”作一总写,然后说他晚年退隐家乡鉴湖。通过四句诗,有分有合,精炼地概括了陆游的一生;“承平”二字,已将他难以报国的不得已隐藏在内,尤为春秋之笔。
第三段写陆游的报国雄心。承接上“承平”字,说他在承平时代无法实施自己的爱国抱负,上前线去杀敌,收复失土,只好沉湎诗酒,把满腔热忱通过诗歌来表达出来;而他胸中,时刻以未能手枭敌首为恨,所以空有豪情,眼睁睁地看着中原沦丧,无力挽救。这一段,隐曲地批判统治者苟且偷安,不图恢复,高度概括了陆游一生的心事。渴望杀敌是陆游诗的主旋律,这类诗在陆游集中俯拾皆是,这首诗中“床头孤剑”二句,就是反用了陆游《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句。
末段四句,接入自己,把当前现实与陆游所处时代作对照。陆游当时是眼睁睁地看着沦陷的中原无力收复;林景熙所处的时候,中原依然沦陷,遥望北方,青山隐隐,笼罩在一片哀愁之中。
更令人揪心裂肺的是,南宋偏安一隅的局面也已打破,国家已经灭亡,只剩下东南一带,还有残余的宋军在抵抗元人。因此,诗人感叹,国势已无法挽回,陆游的后裔确是见到了九州一统,然而是被敌人统一,他们在遵照陆游遗嘱家祭时又怎么向他禀告呢?这一段,“青山一发”是化用苏轼“青山一发是中原”句;末两句是本陆游《示儿》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写得沉痛之极。这时候,诗人已经把陆游的悲与自己的悲完全融合在一起,字里行间,充满着血泪。正如陈衍《宋诗精华录》所评的那样:“事有大谬不然者,乃至于此,悲哉!”
全诗把叙事与抒情紧密结合,所题的是陆游的诗集,但在赞诗时更重在赞人。诗写得一意相贯,层层推进,悲壮雄浑,同时善于概括,尤其是在成句的化用上,浑如生成,自然的当,显示了诗人非凡的艺术功力。
读唐宋诗词,常常会遇到“秋风鲈脍”、“莼羹鲈脍”的典故,这典故就是出自张翰。这首短歌似是最早的七言四句押同部平声韵的作品,虽然句句用韵,句句有“兮”,未脱楚歌格调,但毕竟是向后来的七绝体式前进了一步。
“秋风起兮木叶飞”,出句即见其思情的发动。悲凉的秋风最易震动人们的节序之感和念远之情。从时间上说,秋常常意味着岁暮的到来,令人觉着时光的流逝、流年的虚度。从空间看,秋高气清,万木萧萧,视野一下空阔起来,不自觉中自有人在何方、家在何方之叹。《楚辞· 湘夫人》有“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句子,自是此句之本;不过,作为张翰来讲,也不定是成心地仿效,实在是种语言 定势、 心理定势。秋风吹,使作者感到在洛阳羁留时间太久了;秋风吹,又使作者想起往昔的乡居生活、故乡风物,第二句就自然接上了:“吴江水兮鲈正肥”。鲈鱼,是作者故乡的特产,味极鲜美,秋季又正是 鱼肥的季节。“鲈正肥”着“正”字,便与“秋风起”连上了,同时还流露了种“正”当其时、迫不及待的心情。
这首诗只提到鲈鱼一种。在一首简短的诗里因受字句限制,撮取其一已可,而这诗与那段动人的佳话互相呼应,则更增加了诗与事共同的魅力。如果再推深一层来看,作者写此诗的时候,那种浓浓的乡关之思是因为对于政治的失望与担忧而变得强烈的,这里却抛开对时局和本身遭际的任何感慨,将远离黑暗官场的深层心理转化为美食引诱的浅层的生理欲望,这不仅增加了诗的含蓄度,而且因为浓浓的乡关之思使它具有更为普遍的人生情感与意义。
“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明白地点出了故乡千里未能归去的“恨”与“悲”,强化了前两句中蕴涵的情感,却远没有前两句含蓄深厚,滋味深远。与上两句的眼见秋风又起了,秋风吹落了树上的黄叶,家乡鲈鱼肥美,可自己却在这遥远的北方,远隔数千里,想回又回不去,做着与自己的期望相背的工作,怎么不令人伤悲。可悲的是这种伤悲还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压抑在胸中。然而,终究是无法压制了,张翰仰头向天,发出了长长的悲叹。其中第三句“三千里兮家未归”说身在几千里外的异地,回乡的心愿难遂。这正是仰天悲的原因。第四句“恨难禁兮仰天悲”是诗前后因果相谇,气蛰如高山流水,潺潺而进,畅达自然。
此诗通过对作者对于秋天的到来,想起故乡的秋景和鲈鱼的肥美等,来表达了作者思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