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时命》是汉朝时被压抑、被排斥的正直知识分子的自哀之作。赋以屈原一生遭遇为主线,自哀像屈原一样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强烈而真挚地表达了当时很多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所共有的内心苦闷和抗争,也表现了这些知识分子对人生道路的迷茫。全文篇幅短小精悍,感情真挚,纯属骚体,保持了汉代早期骚体赋所具有的特点,是咏屈赋中的佳品。
全文可分为四段。第一段说明所谓“哀时命”,即是哀叹时势与命运。世俗不能容纳我,我也不堪忍受这浊世,作者悲叹自己的命运不及古人,怨恨自己生不逢时。所以他希望远走高飞,去到昆仑山上的悬圃,再去钟山上采摘玉英。然而,走得再远,也抹不去自己对故乡的怀念之情。
第二段描绘出作者的精神仍肆意游荡在天地之间,他想效法伏羲、唐虞、大禹及商汤,虽知困顿也不改变操守兮,终不因邪恶妨碍方正。如今世俗之人都在结党营私、勾肩搭背,而且想将斗与斛混为一体,贤者只好远离而隐藏。他希望向君王当面陈词而效忠,可惜楚王灵修不觉悟。以后怎么走,走向哪里?道路不明而甚是艰难。
第三段作者描述自己心中的愁苦,他怨恨世人手握刻刀而不会使用,操持规矩而不能画出方圆。让骏马在庭院中奔跑,怎么能够彰显出它的能力。将猿猴放进囚车牢笼,又怎么能够看到它的灵巧?所以他还是寄希望于仙人,飘飘荡荡悠游于世外,不再为世俗之事烦恼。
第四段作者反思:鸾凤翱翔于云层,所以弓箭也不能施加于它。蛟龙潜藏于深旋之渊,身体也不能挂上网罗。知晓贪食香饵而接近死亡,不如向下游动于清波。说明作者认识到,只有远离这浊世,才能远离祸端,所以他想要幽静隐居,甚至于想要扔掉这个臭皮囊,回归到沉寂安静而无生命的状况。
从全文来看,作者于文中提及“时暧暧其将罢兮,遂闷叹而无名”,表达了作者感怀时光渐渐离去,但是自己却默默无名之意。此种心志反映了古时文人期待国君选贤与能,能一举发挥自己的长才,实现人生的志愿。因此和屈原的忠贞爱国的心志有所不同。庄忌此作是在哀伤自己虽然耿直清白。 但是却生不逢时,颠沛流离,一直沉于下僚,不过寄贵族篱下作清客,无由施展才智,以致“老冉冉而逮之 ,白白虚度时光”的人生际遇。因此,他对当时社会美丑不辨、贤愚不分的不正常、不健康、不合理的现实深感不满,故而强烈而真挚地表达了当时很多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所共有的内心苦闷和抗争。这样的内容题材又是汉初骚体赋最适于表现的,所以《哀时命》大体上完全模拟《离骚》的形式,尽管在艺术上没有多少创新的意向,缺少创造性,然而在内心情感的宣泄上毕竟较真切、沉实,非一般无病呻吟者所能比。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哀叹我的命运不如古人啊,为什么唯独我生不逢时。
往古的圣主追随不及啊,后世的明君也难以遇合共世。
心里怨恨不痛快啊,抒发我的情怀秉笔赋诗。
漫漫长夜瞪着两眼不能入睡啊,满怀忧伤经年累月直至今日。
心情郁闷无人可以诉说啊,众皆谄谀可与谁倾吐心中事?
愁苦憔悴心灰意倦啊,时光荏苒不觉老之将至。
处境愁苦隐居山林啊,精神压抑不能振发高扬。
道路阻塞不能通行啊,江河广阔没有桥梁。
我想登上昆仑山的悬圃啊,采摘钟山玉花做干粮。
手持玉树的长枝条啊,又向阆风、板桐眺望。
弱水急流难涉渡啊,道路中断不通畅。
我不能脚踏波涛径直渡过河啊,又身无双翼展翅高翔。
隐居山林自伤志不达啊,只有独自徘徊独彷徨。
思念不止心惆怅啊,心如刀绞倍增忧伤。
犹豫徘徊久留这里啊,天天缺菜又断粮。
我孤独无依形影相吊啊,情思绵绵长思我的故乡。
空阔冷落寂寞无知音啊,谁能与我把这香花玩赏?
太阳西下渐渐沉没啊,哀叹我的寿命也不久长。
我的车已破败马也疲惫啊,徘徊停滞不能再向前方。
我既不被污浊社会所容啊,不知进还是退哪样适当。
我戴着高高的切云冠啊,腰佩长长的宝剑左右摆荡。
衣服宽大不得舒展啊,左边衣袖挂在扶桑树上。
右边衣襟又擦拂着不周山啊,天地四方不夠我任意来往。
上与伏羲的法度相合啊,下与尧舜的规矩一样。
我愿把高尚节操作为榜样啊,心里还真瞧不起夏禹商汤。
我虽知会贫困可也不能变节啊,终不能用邪恶行为損害品行的端方。
世人喜欢互相吹捧成群结党啊。把好坏善恶一样看待同样衡量。
众小人互相勾结亲密并肩啊,贤人志士隐身避世潜藏。
给凤凰做一只鹌鹑竹笼啊,既使紧拢翅膀也难以容身。
君子昏愦而不觉悟啊,向谁陈诉进献我的一片忠心。
世俗是那样嫉贤妒能啊,谁又了解我举止从容有分寸?
我要倾诉心志发泄愤懑啊,哪管它后果是吉还是凶!
宝玉和瓦器混杂一处啊,丑妇与美女同住一室中。
全世界都认为这是常理啊,我当然就要愁苦潦倒终生。
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啊,只有烦闷愤懑郁结满胸。
魂灵悠悠到处飘荡啊,心里烦冤优心忡忡。
心怀愁恨心不宁啊,路途黑暗艰险难行。
我孑然独处深山沟啊,心中悲切长叹声声。
愁苦啊,长夜难眠愁思宛转啊,心潮起伏就像那水沸浪涌。
手握刻刀而不能雕镂啊,手拿规尺而无处使用。
千里骏马在庭院里奔驰啊,又怎能把万里行程跑完?
猴子关在笼子里啊,又怎能责怪它只是敏捷灵便?
驾着跛脚的海鳖上山啊,我本来就知道不能成功。
废弃管仲晏婴而任用卑贱啊,又怎能担负起治国的大政?
竹箭混在麻秸中不识真货啊,蓬蒿做箭难把犀皮射通。
在丈尺间背负肩挑啊,想要伸一伸腰也不可能。
我既怕被强弩硬弓所伤啊,又担心被系着丝绳的短箭射中。
侧肩倾身而不见容啊,本来缩紧肚子呼吸就难暢通。
务光自投深渊而死啊,免去浊世的玷污。
谁能长期忍受摧残啊,我宁愿退身去隐居。
凿石柱营造小屋啊,沙渚水边浣洗衣服。
清晨山雾弥漫露濛濛啊,袅袅白云萦绕屋宇。
彩虹绚丽朝霞满天啊,傍晚又下起绵绵细雨。
愁思茫茫无处投奔啊,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旷野无际。
下临溪谷水边垂钓啊,上邀仙人同游共戏。
与赤松结为友啊,和王乔成伴侣。
让枭杨前面为我开路啊,令白虎奔走前后做卫护。
乘云驾雾我遨游高空啊,骑上白鹿自在逍遥无忧无虑。
灵魂独自飞行寄居在高空啊,就像急流一泻而去永不回头。
身处高空离家一天天高远啊,我止不住心情激荡满怀忧愁。
鸾鸟高高飞翔在云端啊,长箭短矢不能射身上。
蛟龙深深潜藏在旋渊啊,远祸全身不会入罗网。
深知贪饵必遭杀身之祸啊,不如深深潜藏在清波。
我宁愿隐居远离灾祸啊,谁能夠再伤害侮辱我?
伍子胥以死成就大义啊,屈原为理想自沉汨罗。
既使粉身碎骨也不动摇啊,岂能把忠信改变拋却。
我内心忠诚正直耿介啊,遵循法度从不偏颇。
为人行事大公无私啊,称轻量重分毫不错。
清洗掉乱糟糟的污垢啊,除却污秽赘疣回复真性。
形体清白本质纯真啊,內心纯洁品德方正。
被世厌弃不为所用啊,姑且退身远逝隐伏山林。
逃头匿足窜伏自藏啊,自甘寂寞缄口无声。
孤独忧愁心里烦闷怨恨啊,怎能发泄愤懑抒忧情?
天色昏暗时间已晚啊,心中郁闷哀叹无美名。
伯夷守节饿死首阳山啊,终于默默而死无显无荣。
太公吕望如果不遇周文王啊,一生到死也不会功就名成。
我有美玉般的品德和才能啊,我愿进献忠心却无人作证。
我生天地之间如过客啊,匆匆而过一事无成。
邪气不断侵袭我的身体啊,使我忧伤痛苦百病丛生。
我渴望一见阳春的骄阳啊,但又怕命短不能享尽天年寿命。
注释
遘:遭遇。
扳:同“攀”。
来:一本作“俫”。
逞:称心。
炯:明亮。
欿:愁苦的样子。
悴:忧伤。
委惰:懈倦,精神沮丧。
隐约:穷困的意思。
壅:堵塞。
锺山:神话中的山名。
橝:通”覃“,长。
阆风: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
板桐:神话中的山名。
汨:水流急。
彷徉:周游;遨游。
罔:失意。
纡轸:隐曲,悲痛。
踌躇:犹豫不决。
馑:荒年。
抱景:面对山景。
落:空旷,空寂。
晼晚:日将暮,迟暮。
蹇:语助词。
邅徊:艰行不进貌。
榑桑:扶桑。
衽:衣襟。
凿:榫眼。
枘:榫头。
矩矱:规矩法度。
斛:旧量器名。
翕:合,聚。
寤:睡醒。
讵:岂,怎。
璋珪:玉制的礼器。
甑窐:陶制烹饪器,泛指粗陋的瓦器。
陇廉:古代丑妇名。
孟娵:古代美女名。
懑:烦闷。
眇眇:微末。
忡忡:忧愁烦闷的样子。
憺:安稳,泰然。
涫:沸腾。
剞劂:刻镂的刀具。
骐骥:千里马。
狖:古书上说的一种猴。
棂:旧式房屋的窗格。
跛鳖:瘸腿的甲鱼。
箟簬:竹名。细而长,无节,可为矢。
黀:麻秆。
矰:丝绳系住用来射飞鸟的短箭。
隿:同“弋”,用绳系在箭上射。
陿腹:收腹。
楹:厅堂前部的柱子。
怊:悲,怅。
耦:两个人在一起耕地。
眐眐:独行的样子。
徂:往。
矰缴:系有丝绳、弋射飞鸟的短箭。
子胥:即伍子胥。
摡:同“溉”,洗涤。
厌饫:吃饱,吃腻。
嗼:寂静。
便悁:忿恨。
暧暧:昏暗不明的样子。
太公:即姜子牙。
墬:古同“地”。
憯怛:忧伤,悲痛,伤痛。
《哀时命》是汉朝时被压抑、被排斥的正直知识分子的自哀之作。赋以屈原一生遭遇为主线,自哀像屈原一样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强烈而真挚地表达了当时很多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所共有的内心苦闷和抗争,也表现了这些知识分子对人生道路的迷茫。全文篇幅短小精悍,感情真挚,纯属骚体,保持了汉代早期骚体赋所具有的特点,是咏屈赋中的佳品。
全文可分为四段。第一段说明所谓“哀时命”,即是哀叹时势与命运。世俗不能容纳我,我也不堪忍受这浊世,作者悲叹自己的命运不及古人,怨恨自己生不逢时。所以他希望远走高飞,去到昆仑山上的悬圃,再去钟山上采摘玉英。然而,走得再远,也抹不去自己对故乡的怀念之情。
第二段描绘出作者的精神仍肆意游荡在天地之间,他想效法伏羲、唐虞、大禹及商汤,虽知困顿也不改变操守兮,终不因邪恶妨碍方正。如今世俗之人都在结党营私、勾肩搭背,而且想将斗与斛混为一体,贤者只好远离而隐藏。他希望向君王当面陈词而效忠,可惜楚王灵修不觉悟。以后怎么走,走向哪里?道路不明而甚是艰难。
第三段作者描述自己心中的愁苦,他怨恨世人手握刻刀而不会使用,操持规矩而不能画出方圆。让骏马在庭院中奔跑,怎么能够彰显出它的能力。将猿猴放进囚车牢笼,又怎么能够看到它的灵巧?所以他还是寄希望于仙人,飘飘荡荡悠游于世外,不再为世俗之事烦恼。
第四段作者反思:鸾凤翱翔于云层,所以弓箭也不能施加于它。蛟龙潜藏于深旋之渊,身体也不能挂上网罗。知晓贪食香饵而接近死亡,不如向下游动于清波。说明作者认识到,只有远离这浊世,才能远离祸端,所以他想要幽静隐居,甚至于想要扔掉这个臭皮囊,回归到沉寂安静而无生命的状况。
从全文来看,作者于文中提及“时暧暧其将罢兮,遂闷叹而无名”,表达了作者感怀时光渐渐离去,但是自己却默默无名之意。此种心志反映了古时文人期待国君选贤与能,能一举发挥自己的长才,实现人生的志愿。因此和屈原的忠贞爱国的心志有所不同。庄忌此作是在哀伤自己虽然耿直清白。 但是却生不逢时,颠沛流离,一直沉于下僚,不过寄贵族篱下作清客,无由施展才智,以致“老冉冉而逮之 ,白白虚度时光”的人生际遇。因此,他对当时社会美丑不辨、贤愚不分的不正常、不健康、不合理的现实深感不满,故而强烈而真挚地表达了当时很多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所共有的内心苦闷和抗争。这样的内容题材又是汉初骚体赋最适于表现的,所以《哀时命》大体上完全模拟《离骚》的形式,尽管在艺术上没有多少创新的意向,缺少创造性,然而在内心情感的宣泄上毕竟较真切、沉实,非一般无病呻吟者所能比。
全诗二十句,四句一转韵,分为五个自然段落。全诗的重点是在写当时古都的荒凉,因此第一段就着力描写了作者驱马荒城所见的景象:在缓辔徐行中,只见满城一片荆棘,莽莽苍苍,昔日巍峨壮丽的魏王宫观如今长满了禾黍,曾经威震诸侯的信陵君和他的三千食客,也已烟消云散,化作满地灰尘。这一段起得苍劲有力,它以形象的笔墨勾勒出了一幅生动的荒城图,首先给读者以满目凄凉的强烈印象,起了笼罩全篇、奠定基调的作用。这一段虽然是描绘驱马所见,是在说“今”,但其中的“魏王宫观”“信陵宾客”已暗中寓“昔”,在今昔对比中,眼前的所见更为突出。第二段是对往昔的追忆,与第一段形成对比:在雄都朝市中,轩车驰骤,歌钟四起,一片繁华景象;而军队有三十万之众,国家方圆千里,国势堪称强盛。这一对比,使第一段的形象有了深厚的背景,并且格外鲜明。第三段一方面反接第二段,同时回应第一段,从对往昔的追忆,又回到眼前的景象:那高敞的舞榭歌台和曲折的池沼,已荡然无存,在断壁颓垣中,只见狐狸奔窜,草木黄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这与第二段的热闹繁华恰成对比,而且“高台曲池”,自身也有对比。第四段紧承第三段,同时也以“摇落”“秋草”等字面遥接第一段,好像是在写此时情况:游侠之士口里,还在传说着信陵君窃符救赵时壮士朱亥的大名;路上的行人,还可辨认出向信陵君荐举朱亥的老者侯嬴居住过的大梁东门的道路。实际上,这也是对往昔的追忆,形成物是人非的对比。最后一段,作者从朱亥、侯嬴联想到曾经得到赵王赏赐白璧黄金,骑骏马、佩宝刀,后来终于困于大梁的虞卿,如今也已成为难以追思的过客了,只有汴水一直在默默地向东流去。这些从前的人事,与此时古城的颓败荒凉,也形成强烈对比。全诗的今昔对比,在章法上,曲折而有变化,但又井井有条,一脉贯通,通过这种反复交错的对比,使无限兴亡之感,从字里行间沛然涌出,震动着读者的心灵。
诗人善于寓感慨于写景之中,情景高度融合,使兴亡之叹和身世之感,从鲜明的形象中自然流出。第一段用“驱马荒城愁杀人”来抒发自己初进大梁时的惊愕、感叹之情,而景物方面则以满城的“荆榛”“禾黍”“灰尘”来烘托,使感叹显得极为自然。“愁杀人”三字,既体现出诗人无限慨然之思,又使古城倍显荒凉,情景相生,收到了强烈的效果,全篇的怅惘凄凉之情,也由此衍生而出。第三段中“全盛须臾哪可论”一句,前有“忆昨”一段作铺垫,后有“遗墟”“古地”作反衬,情感就自然跳脱而出。而第四段“暮天摇落伤怀抱,抚剑悲歌对秋草”二句,则是全诗感情的高峰突起之处。诗人面对荒城,在暮天摇落之际,顿生宋玉之悲,兼感朱亥、侯嬴之豪情壮举,一腔无可寄托的豪荡、愤懑之情,不能自制,于是“抚剑悲歌”,那悲壮苍凉的歌声,在古城中回荡,愈发显得悲凉感人。特别是末段最后两句,“年代凄凉不可问,往来唯见水东流”,有总结全篇的作用,感情极为广远、深沉。作者伫立在秋水漫漫的汴河之滨,眼见“逝者如斯”,各种愁思;一起涌至。这其中,有对往古的怀想和凭吊,也有对自己年华逝去而一事无成的嗟叹,更有对于国家局势的深情的关切。诗人将难以诉述的复杂情怀,都倾注在一江流水之中,使得感慨更为深沉,意味更为悠长,而在质实的描写之中,最后宕开一笔,也显得极为空灵。那激荡胸怀的感情,与景物相融合,收到了十分强烈的艺术效果。
此外,在音韵对偶上,全诗四句一转韵,第一、三、五段为平声韵,第二、四段为仄声韵,平仄相间,形成起伏跌宕,顿挫回环之感。句子以散行为主,但除第五段外,其余每段都是散偶相间,即每段开始二句为散行,后两句为对偶。这样,“隔联间以对仗,壁垒森严”(《唐贤三昧集笺注》卷下,黄培芳评),“按节安歌,步武严整,无一往奔轶之习”(《唐风定》卷九,邢昉批)。这些都更有利于表现诗中那种豪健挺举、深沉悲凉的兴亡之叹。
《水龙吟·浮翠山房拟赋白莲》全篇围绕“白莲”。词人用笔把白莲作为一个淡妆少女描绘,是咏莲词中的一篇佳作。
上片“淡妆人更婵娟,晚奁净洗铅华赋”,从外部形象上写白莲本色。紧扣“白”字,花中有人,风姿绰约。“泠泠月色,萧萧风度,娇红敛避”,词人对首二句的描绘而进一步加以渲染、烘托。“泠泠”“萧萧”描绘了白莲的“淡妆”的同时也写出白莲的精神状态。向以红色娇媚与洗净铅华腻粉的白莲相比,却要“敛避”,以此说白莲之美,则不言而喻。至此为白莲所绘之彩之形,已形神俱得。“太液池空,霓裳舞倦,不堪重记”借典故来追述白莲受宠的史迹。《天宝遗事》载,唐明皇与杨贵妃共赏太液池中白莲,白居易《长恨歌》也有“太液芙蓉未央柳”的诗句。这些可惜已成历史陈迹,贵妃醉中舞《霓裳羽衣》,唐玄宗龙颜大悦。曾经的华美盛景,如今却一转为“空”“倦”。以“不堪重记”收束繁华往昔,点明白莲已凋、盛时已往的今朝。“叹冰魂犹在,翠舆难驻,玉簪为谁轻坠”反承“不堪”句意而来,又开一个层次转写眼前白莲的遭遇。“翠舆难驻”“玉簪轻坠”是指时序更换,指白莲凋零,狼藉池塘,众芳芜秽。
下片“别有凌空一叶,泣清寒、素波千里”以萧索景象为背景,写白莲凋落之后的景况。首先写“凌空一叶”立于千里清寒素波之上,笔意较为奇特。写莲房垂露,在梦里怀恋着它那过去的纷华。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来看,“凌空一叶”“素波”让读者不禁想起当时漂泊海上的南宋流亡政权。“泪湿”“恨远”形容白莲的凄苦,同时也可看作是暗指南宋彻底灭亡一事。“羽扇生秋,琼楼不夜,尚遗仙意”转写秋天月夜之下,残荷虽残,而“仙意”尚留。以“羽扇”句写秋,以“琼楼”句写月。奈香云易散,绡衣半脱,露凉如水。总括白莲凋残,虽然冰魂犹在,无奈香消衣脱,冷露凌逼,语调悲凉至极。
这是一首“长调词”,但构局开合多变,擒纵自如。起笔至“娇红敛避”,词人以散骈结合的笔法,描绘白莲形象;随之三句忽然另辟天地。“冰魂”三句,转笔收揽,而于下片换头再次转笔,作进一步推阐。用笔,曲折往复,卷舒之间,一无沾滞,显示了长调“构局贵变”的特点。从咏物的角度看,词人把“白莲”写得形神俱备,写白莲却无二字,寄慨亡国,却也幽极静极,这是一首意境深远的咏白莲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