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飚生玉宇。黄花晓凝露。汀苹岸蓼秋暮。登高开宴俎。
传杯兴逸,分咏得句。思戏马、长怀古。东篱候酒人何处。芳尊须送与。
凉飚生玉宇。黄花晓凝露。汀苹岸蓼秋暮。登高开宴俎。
传杯兴逸,分咏得句。思戏马、长怀古。东篱候酒人何处。芳尊须送与。
曹冠

曹冠

曹冠字宗臣,号双溪,东阳(今属浙江)人。绍兴二十四年进士。二十五年,为平江府府学教授,旋除国子录擢左宣议郎、太常博士,寻兼权中书门下检正诸房公事。桧死,为撰谥议,称桧“光弼圣主,绍开中兴,安宗社与阽危之中,恢太平于板荡之后。道德先天地,勋业冠古今”后数日,以右正言张修等论罢。明年,又被论为秦埙假手驳放科名。孝宗时,许再试,复登乾道五年(1169)进士。绍熙初,知郴州,转朝奉大夫赐金紫致仕,年八十卒。有《双溪集》二十卷,《景物类要诗》十卷,词有《燕喜词》一卷。 ▶ 7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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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
燕丹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yíng)²
译文:燕国太子喜欢收养门客,目的是对秦国报仇雪恨。
注释:¹燕丹:战国时燕王喜的太子,名丹。²强嬴:秦国。
招集百夫良,岁暮得荆卿。
招集百夫良,岁暮得荆(jīng)(qīng)¹
译文:他到处招集有本领的人,这一年年底募得了荆卿。
注释:¹荆卿:指荆轲。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译文:君子重义气为知己而死,荆轲仗剑就要辞别燕京。
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
素骥(jì)鸣广陌,慷(kāng)(kǎi)送我行。
译文:白色骏马在大路上鸣叫,众人意气激昂为他送行。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译文:个个同仇敌忾怒发冲冠,勇猛之气似要冲断帽缨。
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
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
译文:易水边摆下盛大的别宴,在座的都是人中的精英。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
译文:渐离击筑筑声慷慨悲壮,宋意唱歌歌声响遏行云。
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
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
译文:座席中吹过萧萧的哀风,水面上漾起淡淡的波纹。
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
商音¹更流涕,羽奏壮士惊。
译文:唱到商音听者无不流泪,奏到羽音荆轲格外惊心。
注释:¹商音、羽奏:商声和羽声。商声凄凉,羽声较激昂。
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
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
译文:他明知这一去不再回返,留下的姓名将万古长存。
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
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
译文:登车而去何曾有所眷顾,飞车直驰那秦国的官廷。
凌厉越万里,逶迤过千城。
凌厉越万里,逶(wēi)(yí)过千城。
译文:勇往直前行程超过万里,曲折行进所经何止千城。
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营。
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zhēng)营。
译文:翻完地图忽地现出匕首,秦王一见不由胆颤心惊。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suì)不成。
译文:可惜呀!只可惜剑术欠佳,奇功伟绩终究未能完成。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馀情。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馀情。
译文:荆轲其人虽然早已死去,他的精神永远激励后人。

  关于荆轲之事,《战国策·燕策》与《史记·刺客列传》都有记载,其基本情节是相似的。陶渊明的这首诗显然是取材于上述史料,但并不是简单地用诗的形式复述这一历史故事。

  诗的头四句,从燕太子丹养士报秦(报,报复、报仇之意),引出荆轲。不仅概括了荆轲入燕,燕丹谋于太傅鞫武,鞫武荐田光,田光荐荆轲,燕丹得识荆轲,奉为“上卿”等等经过,而且,一开始便将人物(荆轲)置于秦、燕矛盾之中,又因为这个人物是最出众、最雄俊的勇士(百夫良,超越百人的勇士),于是乎他自然成了矛盾一方(燕)的希望之所托。那么,故事的背景,人物的位置,及其肩负之重任,大体都已亮出,所以说这四句是“已将后事全摄”。正因为如此,矛盾的发展,人物的命运等等悬念,也就同时紧紧地系在读者的心上。下面接着就写荆轲出燕,在临行前,史书中有荆轲等待与其同行的助手,而“太子迟之,疑其改悔”,引起荆轲怒叱太子,且在一怒之下,带着并不中用的秦舞阳同行的记载。诗人略去这一重要情节,而代之以“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这后一句逗出下文,而前一句显然是回护了燕丹的过失,但这样写却与首句的“善养士”相呼应。既使得内容和谐统一,一气贯注,也使得笔墨集中,结构浑成。易水饯行,《战国策》与《史记》是这么写的:“遂发,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由平缓而渐趋激昂。诗人则不然,他首先插入:“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素骥,白马。马犹如此,人就自不待言了,诗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发起来了。因而“雄发”二句的刻画——头发直竖,指向高高的帽子;雄猛之气,冲动了系冠的丝绳——虽不无夸张,但却由于情真意足而显得极其自然。易水饯别,也正是在这种气氛中酝酿和展开的激昂悲壮的一幕。高渐离、宋意……一时燕国的豪杰,都列坐在饯席之上。寒水哀风,击筑高歌,声色俱现,情景相生,送者、行者,无不热血沸腾,慷慨流涕。“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又一笔折到行者,道出了行者的决心,写出了行者的气概,而这也就是这幕戏的意图与效果之所在。“登车”六句写荆轲义无反顾,飞车入秦。使上述的决死之心与一往无前的气概,从行动上再加以具体的表现。其中“凌厉”二句亦属诗人的想像,它好似一连串快速闪过的镜头,使人物迅逼秦廷,把情节推向高潮,扣人心弦。诗中以大量笔墨写出燕入秦,铺叙得排荡淋漓,而写到行刺失败的正面,却是惜墨如金,只用了两句话——“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营”。前一句洗练地交代了荆轲与燕丹在地图中藏着利刃以要劫、刺杀秦王的计谋,同时也宣布了高潮的到来,后一句只写秦王慌张惊恐,从对面突出荆轲的果敢与威慑,而对荆轲被秦王左右击杀等等,则只字不提,其倾向之鲜明,爱憎之强烈,自在不言之中。作者以有限的篇幅,再现了雄姿勃勃的荆轲形象,也表现了作者剪裁的功夫与创造的才能。诗的最后四句,便是直截的抒情和评述,诗人一面惋惜其“奇功”不成,一面肯定其精神犹在,在惋惜和赞叹之中,使这个勇于牺牲、不畏强暴的形象,获得了不灭的光辉、不朽的生命。可以看得出诗人是以饱蘸感情的笔触,写下了这个精采而又有分量的结尾。正如张玉谷说的:“既惜之,复慕之,结得抟捖有力,遂使通首皆振得起”(《古诗赏析》)。

  发思古之幽情,是为了现实。不过这“现实”亦不宜说得过窄过死(如一些论者所言,这首诗是诗人出于“忠晋报宋”而作),为什么呢?首先,因为陶渊明反复地说过:“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谁言行游近,张掖至幽州”(《拟古》之八);“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之五)。这使我们看到在作者的生活、志趣和性格中,也早已具有着豪放、侠义的色彩。其次,诗人也曾出仕于晋,不过他说这是“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归田园居五首》),悔恨之情溢于言表,足见“晋”也并不是他的理想王国,当然“宋”亦如此。这些都是我们不必将《咏荆轲》的作意胶柱于“忠晋报宋”的理由。诗人一生“猛志”不衰,疾恶除暴、舍身济世之心常在,诗中的荆轲也正是这种精神和理想的艺术折光。说得简单一点,便是借历史之旧事,抒自己之爱憎,这样看是比较接近诗人心迹的吧。是的,这首诗的影响也正在此,此亦有诗为证:“陶潜诗喜说荆轲,想见《停云》发浩歌。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龚自珍《己亥杂诗》) (赵其钧)

参考资料:
1、 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 古典文学知识 2009年01期
2、 韩山师范学院学报 , Journal of 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 2011年05期
3、 吴小如 编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2年9月1日 .
4、 文史知识 ,Chinese Literature and History ,2012年07期

yǒngjīng

táoyuānmíng wèijìn 

yāndānshànyǎngshì zhìzàibàoqiángyíng 
zhāobǎiliáng suìjīngqīng 
jūnzhī jiànchūyānjīng 
míngguǎng广 kāngkǎisòngxíng 
xióngzhǐwēiguān měngchōngchángyīng 
yǐnjiànshuǐshàng zuòlièqúnyīng 
jiānbēizhù sòngchànggāoshēng 
xiāoxiāoāifēngshì dàndànhánshēng 
shāngyīngèngliú zòuzhuàngshìjīng 
xīnzhīguī qiěyǒuhòushìmíng 
dēngchēshí fēigàiqíntíng 
língyuèwàn wēiguòqiānchéng 
qióngshìzhì háozhǔzhèngzhēngyíng 
zāijiànshùshū gōngsuìchéng 
rénsuī qiānzǎiyǒuqíng 
石桥东望海连天,徐福空来不得仙。
石桥¹东望海连天,徐福²空来不得仙。
译文:站在石桥上东望,碧海茫茫与天相连;徐福一去不返未曾寻到不老仙丹。
注释:¹石桥:秦始皇曾命筑石桥,以便过海看日出之处。²徐福:即徐巿。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游琅邪,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始皇乃遣市等,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神药,数岁不得,未果而终。
直遣麻姑与搔背,可能留命待桑田。
直遣(qiǎn)麻姑¹与搔(sāo)背,可能²留命待桑田。
译文:即使能得到仙人麻姑为之搔背痒,又岂能留住性命等到沧海复归桑田之日?
注释:¹麻姑:神话中的仙女。东汉时应王方平之招,降临到蔡经之家,年十八、九,能掷米成珠。她三次见过东海变成桑田。麻姑手如鸟爪,凡人背痒时默念,以此爪搔背最佳。²可能:岂能。

  诗题为“海上”,诗人即从秦始皇遣使入海求仙下笔。

  “石桥东望海连天”描绘的是在石桥东望看到的是大海苍茫,海天一线的景色。开头二字便点出“石桥”。诗的首句并非单纯写景,而是景中有人——秦始皇。秦始皇站在石桥上东望大海,希望徐福能早日找到长生不老药返回。然而,展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再不见其它。

  “徐福空来不得仙”紧承上句,直写求仙的虚妄无稽。秦始皇劳民伤财到头一场空,徐福也未能寻到神山仙人,从此一去不复返。这一句看似平铺直述,实则讽刺意味加深。诗人说徐福不得仙而不直说始皇不得仙,就比较含蓄有味。妙的是不说“徐福空去”,而说“徐福空来”。徐福本来就是一个靠制造神仙妄说混日子的方士,他是为迎合始皇迷信长生才编造出海上有仙山的神话的。秦始皇竟然信以为真。所以说“空来”,就已包含了“空去”。对于徐福来说,入海求仙本来就是一个骗局,而始皇自始至终充当了一个受骗上当的角色。“空来”二字,把求仙的虚妄、始皇的愚昧可笑都暗示出来了。

  “直遣麻姑与搔背,可能留命待桑田。”推进一层,以“直遣”对“可能”,将讥讽之意寓于其中,认为即使遇到仙人,也无法实现长生之想。“麻姑与搔背”,用蔡经遇麻姑的传说故事讽刺其徒劳而返。“可能留命待桑田”用反问口吻,更尖刻地讽刺求仙的虚妄,寓慨深长。

  这首诗的构思和写法颇具特色。全文由两个典故组成。前一个是真实的历史故事,后一个是神话传说,二者本来并不关联。诗人却巧妙地将它们结合起来,先以实事证明求仙之虚妄;再以神话讽刺求仙的无益。前一个典故揭示神仙不可求,后一个典故翻进一层,说明即使遇见仙人也不能免于一死。层层递进,使这两个典故上下紧密勾连,讽刺的意蕴表达得很尖锐也很着实。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812-813页
巫峡千山暗,终南万里春。
巫峡¹千山暗,终南²万里春。
译文:巫峡一带千山迷暗,遥想终南山万里皆春。
注释:¹巫峡:夔州(今奉节)一带峡谷。²终南:终南山,在长安南五十里,秦岭主峰之一。
病中吾见弟,书到汝为人。
病中吾见弟,书到汝为人。
译文:我存病中见到弟弟的来信,不禁惊怪你还是世间之人。
意答儿童问,来经战伐新。
意答儿童¹问,来经战伐新²
译文:边读信边回答几子的询问,弟弟远道来夔州正冒着故争的烟尘。
注释:¹儿童:指诗人的儿子宗文、宗武。²战伐新:指大历二年(767)正月密诏郭子仪讨周智光和命大将浑瑊及李怀光陈兵渭水一事。
泊船悲喜后,款款话归秦。
泊船悲喜后,款款¹话归秦²
译文:等到弟弟高兴地乘船来到巫峡口岸,哥俩要款叙乡情,话说人秦。
注释:¹款款:徐徐,缓慢。²秦:指长安。
待尔嗔乌鹊,抛书示鶺鸰。
待尔嗔(chēn)¹乌鹊,抛书示鶺(jí)(líng)²
译文:久久地等待你的到来,等不到你急得我禁不住把喜鹊嗔怪。
注释:¹嗔:责怪。²鶺鸰:鸟名。即脊令。后因以脊令比喻兄弟。
枝间喜不去,原上急曾经。
枝间喜不去,原上急曾经。
译文:我还把你的信拿给鶺鸰看,这时树上的喜鹊还是兴奋得不愿离开。从原野飞来的鶺鸰显出急难之意,我想弟弟你也像鶺鸰似的飞鸣,求其同怀。
江阁嫌津柳,风帆数驿亭。
江阁嫌津柳,风帆数驿亭。
译文:我老是凭倚着江阁翘首引颈,恨只恨江柳遮住了我的眼睛。
应论十年事,愁绝始星星。
应论十年事,愁绝¹始星星²
译文:过去了不少舱只竟不见弟弟来到,我屈指数十年来的事,一会儿愁得要死,一会儿又苏醒过来。
注释:¹愁绝:愁极。²星星:亦作“惶惺”。指稀疏的白发。

  “巫峡千山暗,终南万里春。”首联渲染环境,三峡一带,两岸连山,山峦叠嶂,遮天蔽日,因此说“巫峡千山暗”,终南山代指长安,弟弟杜观在暮春时节不远万里从长安来蜀中。

  颔联乃直书实事。诗人虽在病中,但因很快就要与观弟相见,精神振奋,病也觉得好多了。两句意为烽烟四起,战乱频繁,生死未卜,突得来书,才知杜观尚在人间。惊喜之情,不可言状。这是悲中见喜。“书到汝为人”,是说:收到来书才知你仍然是人,还没有变成鬼。这就把诗人平时对亲人的关切和接书后的惊喜都表达得淋漓尽致。

  颈联是就书发挥。“儿童”,指诗人的儿子宗文、宗武。接到久别亲人的来信,这对全家都是一件大喜事。此时宗武才十四岁,对于十年未见的叔叔是一无所知的。孩子们好奇地想把叔叔的一切都问个明白,诗人也高兴地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兄弟之间的骨肉深情,跃然纸上。“来经战伐新”,这既是信中的内容,也是诗人对孩子们说的话。《杜诗镜铨》引卢德水注云:“是年郭子仪讨周智光,命大将浑瑊、李怀光军渭上,所谓‘来经战伐新’也。”杜观是冒着性命危险,通过战区远道而来的。这两句在感情上又由欢快转入悲凉,是喜中有悲。

  尾联设想兄弟见面之后的情景,表现了诗人渴盼观弟早日到来的急迫心情。这是诗人接读来书后产生的联想。诗人的老家在巩、洛,有别业在长安,他在飘泊生涯中一直怀念故乡和亲人。此诗再一次表示了“归秦”的愿望,但是,这一愿望只有等战乱结束,时局太平,方能实现。、款款而话者,慢慢地商量也。诗人实有身不由己、力不从心的苦衷。这里仍然是悲喜相兼。“泊船”与“巫峡”相呼应,“归秦”与“终南”相衔接,首尾紧密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前一首侧重写读信时的情景,后一首则侧重谈读信后的感想。

  “待尔嗔写鹊”是说诗人在等待中十分焦急,同时也感到奇怪:乌鹊不是已经预报了观弟即将到来的喜讯吗?但为什么兄弟还没有到呢?是不是乌鹊的信息不灵了?一个“嗔”字把诗人“喜其至而又恐其不即至”的焦急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兄弟十年隔绝,空羡鶺鸰之相亲。“抛书示鶺鸰”,是表示兄弟即将团聚,不再羡慕鶺鸰了。

  三、四句各自与一、二句相应承。乌鹊尚在枝头,这是一喜;兄弟就像鶺鸰在原一样,都曾身处困境之中,这是一悲。诗人接读来书后悲喜交集的感情波澜久久不能平静。但他抒发感情并不是平铺直叙,而是通过乌鹊、鶺鸰这样的具体形象以及这些形象象征的含义委婉地表达出来的,这就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同时,这种隔句应承的表现手法也使行文有串珠双垂之美,笙箫合奏之妙。

  “江阁嫌津柳”。诗人登上江边楼阁,希望快点看到观弟来船的帆影,但令人讨厌的是柳荫遮住了视线。春风杨柳,本是美好的形象,这时却成了讨人嫌的东西。进一步反衬出诗人渴盼兄弟团聚的焦急心情。清代论诗家仇兆鳌、王右仲把“嫌津柳”、“数驿亭”都解作杜甫的行为。实际上“风帆”,是杜观所乘之船;“数驿亭”,是杜观的行为。这两句,前一句是实写,后一句是悬揣。诗人发挥了丰富的想象力,弟之盼兄,一定也像兄之盼弟。诗人觉得自己在这里嫌津柳之密,想来他也一定在来船上嫌驿亭之多也。这样就能把相互的感情表现得更加强烈,更加深沉。“应论十年事,愁绝始星星。”“愁绝”亦作“捻绝”,“星星”亦作“惶惺”。“愁绝”,指愁得要命;“星星”,指稀疏的白发。这两句是预想兄弟会面之后,详细叙谈十年来颠沛流离的苦楚,当年正是由于愁得要命,头发才开始白起来的。

  这两首五言律诗,格律精绝,技艺娴熟,笔法臻于化境。“晚节渐于诗律细”(《遣闷戏呈路十九曹长》),正是指的这种境界。后人不仅尊之为“诗圣”,而且称之为“情圣”。这两首诗所抒发的感情之真挚,爱心之炽烈,是十分突出的。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294-297
金溪尉汪君名遘,为尉之三月,斥其四垣为射亭。既成,教士于其间,而名之曰饮归之亭。以书走临川,请记于予。请数反不止。予之言何可取?汪君徒深望予也。既不得辞,乃记之曰:
金溪尉汪君名遘(gòu),为尉之三月,斥其四垣¹为射亭²。既成,教士于其间,而名之曰饮归之亭。以书³走临川,请记于予。请数反不止。予之言何可取?汪君徒深望予也。既不得辞,乃记之曰:
译文:金溪县尉汪遘,担任县尉三个月时,拆除了他家的四面墙作为习射之亭。已经建成,在这里教导青年射箭,而命名这座亭子叫饮归亭。他写信寄到临川,请我作记,多次请求被我拒绝后还没有停止。我的话哪有什么可以值得赞许学习的?汪君白白对我寄予厚望了。既然不能推辞,就作记道:
注释:¹垣:墙。²射亭:习射之亭。³书:书信。⁴数:屡次。
射之用事已远,其先之以礼乐以辨德,《记》之所谓宾、燕、乡饮,大射之射是也;其贵力而尚技以立武,《记》之所谓四时教士贯革之射是也。古者海内洽和,则先礼射,而弓矢以立武,亦不废于有司。及三代衰,王政缺,礼乐之事相属而尽坏,揖让之射滋亦熄。至其后,天下尝集,国家尝闲暇矣。先王之礼,其节文皆在,其行之不难。然自秦汉以来千有余岁,衰微绌塞,空见于六艺之文,而莫有从事者,由世之苟简者胜也。争夺兴而战禽攻取之党奋,则强弓疾矢巧技之出不得而废,其不以势哉?
射之用事已远,其先之以礼乐以辨德,《记》之所谓宾、燕、乡饮(yǐn),大射之射是也;其贵力而尚技以立武,《记》之所谓四时教士贯革之射是也。古者海内洽和,则先礼射¹,而弓矢²以立武,亦不废于有司。及三代衰,王政缺,礼乐之事相属而尽坏,揖让³之射滋亦熄。至其后,天下尝集,国家尝闲暇(xiá)矣。先王之礼,其节文皆在,其行之不难。然自秦汉以来千有余岁,衰微绌塞,空见于六艺之文,而莫有从事者,由世之苟简者胜也。争夺兴而战禽攻取之党奋,则强弓疾矢巧技之出不得而废,其不以势哉?
译文:习射这件事已经很久远了,它的前身是用礼乐来分辨德行高低,也就是《礼记》所说的宾射、燕射、乡射、大射的射礼;射技以力量为重而崇尚技巧来树立习武的风尚,也就是《礼记》所谓四季教导青年射穿铠甲的射技。古人希望国家和谐,就先兴起礼乐射技,而用弓箭来树立习武的风尚,也不会被官吏废除。射技到了三代后衰落,君主治国政策不完备,礼乐这一类事物就都消损殆尽,射礼也都消失了。到了这之后,天下安定,国家平安无事。古代帝王的礼节仪式都还在,要推行并不困难。然而从秦汉以来一千多年,这些礼仪困厄闭塞,只能在六艺这些文章里看到,而没有被奉行,被那些草率而简略的礼仪超过了。于是争斗夺取滋生而用战争擒拿攻占一类方式普遍出现,因此强弓快箭的精巧技艺的推行不得已废除,难道不是因为时势么?
注释:¹礼射:上古礼仪之一。在一定的礼节要求下,依循乐声而射矢。有大射、宾射、燕射、乡射等。²弓矢:弓箭。³揖让:指古代宾主相见的礼节。⁴绌塞:困厄;闭塞。
今尉之教射,不比乎礼乐而贵乎技力。其众虽小,然而旗旄镯鼓,五兵之器,便习之利,与夫行止步趋迟速之节,皆宜有法,则其所教亦非独射也。其幸而在乎无事之时,则得以自休守境而填卫百姓。其不幸杀越剽攻,骇惊闾巷,而并逐于大山长谷之间,则将犯晨夜,蒙雾露,蹈厄驰危,不避矢石之患,汤火之难,出入千里,而与之有事,则士其可以不素教哉?今亭之作,所以教士,汪君又谓古者师还必饮至于庙,以纪军实。今庙废不设,亦欲士胜而归则饮之于此,遂以名其亭。汪君之志,与其职可谓协矣!
今尉之教射,不比乎礼乐而贵乎技力。其众虽小,然而旗旄(máo)¹镯鼓,五兵之器,便习之利,与夫行止步趋迟速之节,皆宜有法,则其所教亦非独射也。其幸而在乎无事之时,则得以自休守境而填卫百姓。其不幸杀越剽(piāo)²,骇惊³(lǘ),而并逐于大山长谷之间,则将犯晨夜,蒙雾露,蹈厄驰危,不避矢(shǐ)石之患,汤火之难,出入千里,而与之有事,则士其可以不素教哉?今亭之作,所以教士,汪君又谓古者师还必饮至于庙,以纪军实。今庙废不设,亦欲士胜而归则饮之于此,遂以名其亭。汪君之志,与其职可谓协矣!
译文:现在汪县尉教导射技,不能跟礼乐相比而重在技巧与力度,学的人虽然少,但是旌旗镯鼓、矛、戟、弓、剑,戈五种兵器,去熟悉它们的锋利,和行走止步疾缓的节奏,都应该有方法,所以汪遘教授的不仅仅是射箭啊。他幸运在生活于国家安定之时,得以安逸地卫护辖区镇守百姓。要是他不幸生活在(贼人)杀人越货,惊扰民间,而相互追逐于深山峡谷间的时候,就要顶着早晨黄昏,蒙着露珠雾气,奔赴危险之地,不回避利箭、石块、沸水、烈火的危难,出兵千里之外,与敌人恶战,那么平时能不告诉他们如何应对么?现在建造这座亭子用来教导青年的原因,是汪遘又说古代军队凯旋后必定会在庙堂宴饮,来纪念战斗成果。现在庙堂废弃没有设立了,也希望青年们胜利归来时就在这里宴饮,于是用饮归命名这个射亭。汪君的志向,跟他的职位可以说是一致啊!
注释:¹旗旄:亦作“旂旄”。注犛牛尾于杆首的旌旗,军将所建。²剽攻:抢劫;掠夺。³骇惊:犹惊骇。⁴闾巷:借指民间。
或谓汪君儒生,尉文吏,以礼义禁盗宜可止,顾乃习斗而喜胜,其是与?夫治固不可以不兼文武,而施泽于堂庑之上,服冕搢笏,使士民化、奸宄息者,固亦在彼而不在此也。然而天下之事能大者固可以兼小,未有小不治而能大也。故汪君之汲汲于斯,不忽乎任小,其非所谓有志者邪!
或谓汪君儒生,尉文吏,以礼义禁盗宜可止,顾乃习斗而喜胜,其是与?夫治固不可以不兼文武,而施泽于堂庑之上,服冕(miǎn)(jìn)(hù)¹,使士民化、奸宄(guǐ)息者,固亦在彼而不在此也。然而天下之事能大者固可以兼小,未有小不治而能大也。故汪君之汲(jí)汲于斯,不忽乎任小,其非所谓有志者邪!
译文:有的人说汪君是一介儒生,县尉这个官职又是文官,用礼仪道义禁止盗贼应该可以止住,而他竟然学习格斗而喜好胜利,这样正确么?治理百姓本来不能不文武兼施,而在府堂上给予恩惠,穿冕服插玉笏,使士兵变得跟平头百姓一样,作奸犯科的人不再为乱社会,本来也在于管理者而不在于施政方式。然而天下能做大事的人本就可以兼顾小事,没有小事不能处理而能处理大事的人。所以汪君急切地投身于教射,不在意他的官职卑微,这难道不是有志向的人么!
注释:¹搢笏:插笏。古代官员的官服,没有口袋,于是将笏直接插在腰带上,叫“搢笏”。
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禅。
滔滔¹不持戒,兀(wù)²不坐禅。
译文:很多时候都不持戒,也浑沌无知不坐禅。
注释:¹滔滔:形容多。²兀兀:浑沌无知的样子。
酽茶三两碗,意在镢头边。
(yàn)¹三两碗,意在镢(jué)²边。
译文:喝个两三碗浓茶,只想着拿着锄头干农活。
注释:¹酽茶:浓茶。²镢头:锄头。

  该诗刻画了一个不持戒、不坐禅,却整天饮茶、做农活的僧人,体现出了诗人学禅不拘泥于形式,而在于领会禅意的思想。这个不持戒、不坐禅,整天想着喝浓茶、干农活的僧人形象说明了什么呢。

  这个不持戒、不坐禅,整天想着喝浓茶、干农活的僧人形象说明了什么呢。还是让慧寂自己的事迹来说明吧。《五灯会元》卷九:“初谒耽源,已悟玄旨。……耽源谓师曰:‘国师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共九十七个,授与老僧。乃曰:“吾灭后三十年,南方有一沙弥到来,大兴此教,次第传受,无令断绝。”吾今付汝,汝当奉持。’遂将其本过与师。师接得一览,便将火烧却。耽源一日问:‘前来诸相,甚宜秘惜。’师曰:‘当时看了便烧却也。’源曰:‘吾此法门无人能会,唯先师及诸祖师、诸大圣人方可委悉,子何得焚之?’师曰:‘慧寂一览,已知其意,但用得不可执本也。’”耽源把祖师的画像交给慧寂收藏,意味着希望他能接过衣钵,承传法统。但慧寂却将画像烧掉了,因为他认为,要承传法统,重要的是得其意,而非得其像。他所要体认的是祖师的自性,这自性,无生无灭,永远存在,而像上所画,既然能够变灭,显然就是虚幻的,非本质的。如此而来,将其烧掉,正表明他强调的是心印,而非形迹。后来临济义玄“到达磨塔头,塔主问:‘先礼佛,先礼祖?’师曰:‘祖、佛俱不礼。’主曰:‘祖、佛与长老有甚冤家?’师拂袖便出。”(《五灯会元》卷十一)这种无凡无圣,向内求佛,打破偶像的精神,与慧寂正是相通的。另外,以喝浓茶、扛镢头代替了持戒、坐禅,也反映了作者对“平常心”的追求。这蕴含其中的多义性,无疑使得全篇语意丰厚,思理深微。

  饮茶往往是僧人生活情趣的一个重要方面。《敦煌变文集》卷三载唐人《茶酒论》说:“明(名)僧大德,幽隐禅林,饮之语话,能去昏沉。”《五灯会元》卷九载:“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饭后三碗茶。’”慧寂说自己是“酽茶三两碗”,显然也能见出这种“和尚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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