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
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
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
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
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
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
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
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
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
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

  此诗的开头两句,以苍劲古朴的笔触勾勒时、空背景,渲染出悲凉的气氛: “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深秋时的渤海要塞,凛冽的北风吹刮着浩瀚大海岸边的树木,呈现出一片凋零、萧飒的景象。背景画面苍凉,但气势飞动,“海树”以“海”迭加于“树”,就使得这个意象雄浑而有风骨。动词“吹”,副词“已”,亦用得骨劲气遒。
 
       以下引出诗的主人公: “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亭堠乃边塞哨所;“楼”即亭上的戍楼。“明月楼”,既具体点明此时乃深秋月夜,又使形象充满“哀”怨,启人联想到“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曹植《七哀)》的境界。曹植为“建安作者”之冠冕,钟嵘誉之为“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 (《诗品》卷上)。此诗三、四句学习《七哀》但并不照搬。《七哀》写女子,此写游侠; 子建尚有“柔情丽质” (钟惺《古诗归》),子昂却刚健质朴。

  诗接下来转入主人公的自述,是全诗的主体部分。前面不明说楼上戍卒到底是“谁家子”,既引逗读者的遐思,又可把“哀哀”的情调渲染足,有“盘马弯弓惜不发”的顿挫之致。在此基础上,才如《七哀》 “借问叹者谁?自云宕子妻”的句式一样,挑明主人公的明确身份与经历: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战国时燕国之地,汉以后置为幽州,连称为“幽燕”,属今河北北部与辽宁西部一带。古时男子二十岁结发而冠,表示成人。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尚武崇勇,故“幽燕客”三字足以表明此人乃一侠士,他胸怀大志,刚一成年就离家远游,以求建功立业。不是恋巢的家雀,而是欲搏击四海风云的雄鹰。既为豪侠之士,又值血气方刚之年,故嫉恶如仇,愿铲尽天下不平事,敢作敢为,对贪官恶吏就难免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侠义之举: “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据《汉书·尹赏传》说,长安有一群少年专门谋杀官吏替人报仇,事前设赤、黑、白三色弹丸,探得赤丸杀武吏,黑丸者杀文吏,白丸者处理丧事。这两句写出主人公的孔武有力与打抱不平的侠义精神,令人胸胆为之开张。两句对仗工整,韵律铿锵,有金石声,颇似五律之对仗句式。如果说“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是抑,显得低沉;那么至此则一扬,显得高昂,痛快淋漓。接着又回到今日现实的境界中来: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既然杀公吏、报私仇,触犯刑律,只得避逃海上,并来此边塞之地从军。这其中自然亦有投身疆场,建功封侯的幻想。谁料明珠暗投,他在“此边州”并未能显示身手,展其抱负,其勇武之力与侠义之胆皆不为在上者所重视。他碌碌无为如同凡夫俗子。英雄失路,心绪悲凉。久在异乡为异客,又处此坎坷之境,最易生故乡之思: “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辽水”即辽宁省辽河。水“悠悠”亦寓有心思悠悠不尽之意。“复”字下得颇有力,使诗显得音情顿挫。更令人愤恨与羞恼的还不在于个人的荣辱升降,而是胡兵屡犯、主帅无能。“胡兵”原指汉朝时的匈奴军队,此比契丹军队; “汉国”即汉朝,此喻唐朝。“愤”针对胡兵入侵,显得有力,“羞”针对主将昏庸无能,显得深刻。“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两句既是批判社会现实,也寄寓“幽燕客”怀才不遇的弦外之音:倘自己被重用,可“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出塞》),使国家免遭失败的耻辱。诗末借用汉朝李广的典故来写“幽燕客”的不平。据《史记·李将军列传》载:李广作战骁勇,带兵有方,但他“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却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后来被迫演出“引刀自刭”的惨剧。“七十战”而“未封侯”,对比何等强烈! 这两句堪称全诗画龙点睛之笔。是诗人“兴寄”之所在。

  当时主将武攸宜刚愎自用,又“无将略”,致唐兵大败,震恐不敢进。子昂曾出谋献策,以改变战局,但不被武氏采纳。陈子昂失望悲愤,乃有此“感遇”篇。此诗“词旨幽邃” (朱熹《朱文公文集》卷四),它不是直抒胸臆,而是借“幽燕客”之“言”批判当时主将之误国,并寄寓自己的悲愤。他曾说: “吾无用矣,进不能以义补国,退不能以道隐身……夫诗可以比兴也,不言曷著?” (《喜马参军相遇醉歌序》) 此诗正是这种诗歌主张的实践。全诗一扫初唐残留的六朝无病呻吟的诗风,有所感而发,故感情沉郁深厚,内容充实有力,富于强烈的现实意义。诗之风格迥异于齐梁与初唐的轻靡绮艳,体现了其“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汉魏风骨”说。

创作背景

  这首诗作于万岁通天元年(697)作者从建安王武攸宜东征契丹时。借一位游侠的怀才不遇,为之鸣不平,来表现自己壮志未酬的“兴寄”,并对统治者埋没人才予以讽谕。

赏析

  此诗的开头两句,以苍劲古朴的笔触勾勒吹、空背景,渲染出悲凉的“氛: “朔风吹海树,萧条边已秋。”深秋吹的渤海要塞,凛冽的北风吹刮着浩瀚大海岸边的树木,呈现出一片凋零、萧飒的景象。背景画面苍凉,但“势飞动,“海树”以“海”迭加于“树”,就使得这个意象雄浑而有风骨。动词“吹”,副词“已”,亦用得骨劲“遒。
 
       以下引出诗的主人公: “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亭堠乃边塞哨所;“楼”即亭上的戍楼。“明月楼”,既具体点明此吹乃深秋月夜,又使形象充满“哀”怨,启人联想到“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曹植《七哀)》的境界。曹植为“建安作者”之冠冕,钟嵘誉之为“骨“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 (《诗品》卷上)。此诗三、四句学习《七哀》但并不照搬。《七哀》写女子,此写游侠; 子建尚有“柔情丽质” (钟惺《古诗归》),子昂却刚健质朴。

  诗接下来转入主人公的自述,是全诗的主体部分。前面不明说楼上戍卒到底是“谁家子”,既引逗读者的遐思,又可把“哀哀”的情调渲染足,有“盘马弯弓惜不发”的顿挫之致。在此基础上,才如《七哀》 “借问叹者谁?自云宕子妻”的句式一样,挑明主人公的明燕身份与经历: “自言幽燕客,结发事远游。”战国吹燕国之地,汉以后置为幽州,连称为“幽燕”,属今河北北部与辽宁西部一带。古吹男子二十岁结发而冠,表示成人。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尚武崇勇,故“幽燕客”三字足以表明此人乃一侠士,他胸怀大志,刚一成年就离家远游,以求建功立业。不是恋巢的家雀,而是欲搏击四海风云的雄鹰。既为豪侠之士,又值血“方刚之年,故嫉恶如仇,愿铲尽天下不平事,敢作敢为,对贪文恶吏就难免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侠义之举: “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据《汉书·尹赏传》说,长安有一群少年专门谋杀文吏替人报仇,事前设赤、黑、白三色弹丸,探得赤丸杀武吏,黑丸者杀文吏,白丸者处理丧事。这两句写出主人公的孔武有力与打抱不平的侠义精神,令人胸胆为之开张。两句对仗工整,韵律铿锵,有金石声,颇似五律之对仗句式。如果说“亭上谁家子,哀哀明月楼”是抑,显得低沉;那么至此则一扬,显得高昂,痛快淋漓。接着又回到今日现实的境界中来: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既然杀公吏、报私仇,触犯刑律,只得避逃海上,并来此边塞之地从军。这其中自然亦有投身疆场,建功封侯的幻想。谁料明珠暗投,他在“此边州”并未能显示身手,展其抱负,其勇武之力与侠义之胆皆不为在上者所重视。他碌碌无为如同凡夫俗子。英雄失路,心绪悲凉。久在异乡为异客,又处此坎坷之境,最易生故乡之思: “故乡三千里,辽水复悠悠。” “辽水”即辽宁省辽河。水“悠悠”亦寓有心思悠悠不尽之意。“复”字下得颇有力,使诗显得音情顿挫。更令人愤恨与羞恼的还不在于个人的荣辱升降,而是胡兵屡犯、主帅无能。“胡兵”原指汉朝吹的匈奴军队,此比契丹军队; “汉国”即汉朝,此喻唐朝。“愤”针对胡兵入侵,显得有力,“羞”针对主将昏庸无能,显得深刻。“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两句既是批判社会现实,也寄寓“幽燕客”怀才不遇的弦外之音:倘自己被重用,可“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出塞》),使国家免遭失败的耻辱。诗末借用汉朝李广的典故来写“幽燕客”的不平。据《史记·李将军列传》载:李广作战骁勇,带兵有方,但他“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却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后来被迫演出“引刀自刭”的惨剧。“七十战”而“未封侯”,对比何等强烈! 这两句堪称全诗画龙点睛之笔。是诗人“兴寄”之所在。

  当吹主将武攸宜刚愎自用,又“无将略”,致唐兵大败,震恐不敢进。子昂曾出谋献策,以改变战局,但不被武氏采纳。陈子昂失望悲愤,乃有此“感遇”篇。此诗“词旨幽邃” (朱熹《朱文公文集》卷四),它不是直抒胸臆,而是借“幽燕客”之“言”批判当吹主将之误国,并寄寓自己的悲愤。他曾说: “吾无用矣,进不能以义补国,退不能以道隐身……夫诗可以比兴也,不言曷著?” (《喜马参军相遇醉歌序》) 此诗正是这种诗歌主张的实践。全诗一扫初唐残留的六朝无病呻吟的诗风,有所感而发,故感情沉郁深厚,内容充实有力,富于强烈的现实意义。诗之风格迥异于齐梁与初唐的轻靡绮艳,体现了其“骨“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汉魏风骨”说。

陈子昂

陈子昂

陈子昂(公元661~公元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市)人,唐代文学家、诗人,初唐诗文革新人物之一。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陈拾遗。陈子昂存诗共100多首,其诗风骨峥嵘,寓意深远,苍劲有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组诗《感遇》38首,《蓟丘览古》7首和《登幽州台歌》、《登泽州城北楼宴》等。陈子昂与司马承祯、卢藏用、宋之问、王适、毕构、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称为仙宗十友。 ▶ 16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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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
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
译文:看到秋风吹起,木叶飘落,便想到《楚辞》中的洞庭湖水。
注释:河北:黄河以北。
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
常山¹临代郡(jùn)²,亭障³绕黄河。
译文:到了关山代郡一带,黄河沿岸修筑着很多堡垒。
注释:¹常山:关名,位干今河北唐县西北。²代郡:位于今河北蔚县东北。³亭障:亦作“亭鄣”,古代边塞要地设置的堡垒。
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
心悲异方乐¹,肠断陇(lǒng)头歌²
译文:异域的音乐让人心中悲凉,陇头的歌曲令人愁断肠。
注释:¹异方乐:即异域的音乐。²陇头歌:乐府横吹曲名,内容多写征人的艰辛。
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
薄暮临¹征马²,失道³北山阿
译文:傍晚的时候,面对着远行的马,迷失在山的拐处。
注释:¹临:面对。²征马:远行的马,或说指战马。³失道:迷路。⁴山阿:山的拐弯处。

  诗的首二句写眼前秋景仿佛洞庭之畔,流露出思乡之情;次二句一转至现实的北方黄河之景;五、六两句进一步写“心悲”、“肠断”的内在感受;最后二句以薄暮失道来描写诗人迷茫怅惘、恍惚痛苦的情形。全诗层层深入,写情真切,笼罩着慷慨悲凉的气氛,颇具苍劲、雄健的风格。

  “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二句,清沈德潜《古诗源》认为“起调甚高”,议论是不错的。因为它从眼前所见的秋风吹起,木叶纷落于黄河波上,即刻联想到有似昔日的南国风景,就径直领出旧土之思的发端,并且暗用屈子《楚辞·九歌·湘夫人》“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的意境,平添出一层烟雾般轻蒙柔曼的忧郁情味来,使之拥载了更丰厚的涵纳,以供人体味怀想。当然,这种辽远地域空间和漫长古今时间的类比,除了承传的历史文化背景影响外,主要的还在于主体自身现实人生经历与情感趋向的规范,所以才能够将原本隔断的二端重行汇铸为一个统一的有机审美整体,就寻常的客观物象间注入强烈主观选择意识。

  后面六句即顺势直下,由空间场景描写导出时间推移的概念,层层依次展开。“常山”、“代郡”历来是边防要地,因此王褒沿途北渡,所见亭障相属,一派森严戒备的紧张景象,确也反映出那战事繁频,兵连祸结的现实状况。

  接着的第五、六两句写沿途所闻,以“异方乐”共“陇头歌”对举,一为曲调,一为歌辞。“陇头歌”的名目,多是用于表现戍卒征夫离愁别恨的内容,格调悲慨苍凉。王褒此际风尘仆仆于萧条秋野上,满目荒凉,又值暮色四起,忽地传来了阵阵吟歌,呜咽入耳,不能不使之悲从中来,陡地牵动起家国沦亡的万千思绪,平生遭际尽翻上心头,直觉天地茫茫竟无从归属,念之“肠断”。这里的“异方乐”一语,含意颇深,原因其系胡人所造,非汉地土风雅乐,故云。但另一层的意思,却是谓魏、周之类的北朝政权,都是异族入主中原,自不同于我炎汉正朔。

  这样,自然而然地归结到尾句上来:“薄暮驱征马,失道北山阿”,此处袭用了《战国策·魏策》旧典,魏王欲攻赵,季梁劝说道:“今者臣来,见人于太行,乃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臣曰:‘虽良,此非楚之道也。’曰:‘吾用多。’臣曰:‘虽多,此非楚之路也。’曰:‘吾善御。’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指出魏王以攻赵求成霸业,则“犹至楚而北行也”。并融入魏阮籍《咏怀诗》之五:“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的句意,叹息自己的人生失路。当初忍辱借生,以至易节仕异族,现在蹉跎岁晚,生年无多,则悔又何及,也只有留下无穷的伤悲苦痛罢了。至此,方将开首的寓意点明,回旋应呼,不滞不懈。

  这首诗不事雕饰,造语清浅而寄兴遥深,尤其善于融化典故以写自我心意,更耐人寻味,增加了它的感染力。

参考资料:
1、 吕晴飞等编著.汉魏六朝诗歌鉴赏辞典:中国和平出版社,1999.10:795

běi

wángbāo(nánběi) nánběicháo 

qiūfēngchuī huándòngtíng 
chángshānlíndàijùn tíngzhàngràohuáng 
xīnbēifāngyuè chángduànlǒngtóu 
línzhēng shīdàoběishānē 
七十而致仕,礼法有明文。
七十而致仕,礼法有明文¹
译文:官员到了七十岁就应该退休,这在有关规章制度里是有明文规定的;
注释:¹明文:明确的文字记载。
何乃贪荣者,斯言如不闻?
何乃贪荣者,斯言如不闻?
译文:为什么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像听不到这个规定一样呢?
可怜八九十,齿坠双眸昏。
可怜八九十,齿坠双眸昏。
译文:可怜已经是八九十岁的人了,牙齿都脱落了,老眼昏花。
朝露贪名利,夕阳忧子孙。
朝露贪名利,夕阳忧子孙。
译文:生命已经像晨露一样短促还在贪图名利,拥有的时光已经像夕阳一样所剩无几还在为子孙的利益操心。
挂冠顾翠緌,悬车惜朱轮。
挂冠¹顾翠緌(ruí)²,悬车³惜朱轮。
译文:本应退休,却舍不得丢下官帽上的装饰物;本应交还公家配给的车辆,却舍不得红色车轮而不愿交车。
注释:¹挂冠:挂起管帽,表示辞官不干。²緌:古代冠带结在下巴下面的下垂部分。³悬车:吊起车子不再使用,表示辞官家居。
金章腰不胜,伛偻入君门。
金章¹腰不胜,伛(yǔ)(lǚ)²入君门。
译文:他们老得连腰都支撑不住表示官阶的金章标志了,却还硬撑着弯着腰挣扎着到朝廷上班。
注释:¹金章:指贵重的官服标志。²伛偻:曲背弯腰。
谁不爱富贵?谁不恋君恩?
谁不爱富贵?谁不恋君恩?
译文:天下谁不爱荣华富贵呢?谁不喜欢沾公家的便宜呢?
年高须告老,名遂合退身。
年高须告老,名遂合退身。
译文:但人年纪大了就必须告老退休,功成名遂就应该退下来。
少时共嗤诮,晚岁多因循。
少时共嗤(chī)(qiào)¹,晚岁多因循。
译文:许多人年轻时对不按时退休的人都是加以讥讽责备的,可是当他们年老时却因循前例而拒不退休。
注释:¹嗤诮:讥笑。
贤哉汉二疏,彼独是何人?
贤哉汉二疏¹,彼独是何人?
译文:汉朝主动退休的两位姓疏的高级官员是多么贤明啊!他们究竟是怎样高尚的人呢?
注释:¹二疏:指汉宣帝时名臣疏广与兄子疏受。
寂寞东门路,无人继去尘。
寂寞东门路,无人继去尘。
译文:令人叹息的是像这样主动按时退休的道路,却没有人跟着走!

zhìshì--bái

shíérzhìshìyǒumíngwén

nǎitānróngzhěyánwén

liánjiǔshí齿chǐzhuìshuāngmóuhūn

cháotānmíngyángyōuzisūn

guàguāncuìruíxuánchēzhūlún

jīnzhāngyāoshènglóujūnmén

shuíàiguìshuíliànjūnēn

niángāogàolǎomíngsuì退tuìshēn

shǎoshígòngchīqiàowǎnsuìduōyīnxún

xiánzāihànèrshūshìrén

dōngménrénchén

魏明帝青龙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
魏明帝¹青龙元年²八月,诏宫官³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
译文:魏明帝青龙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
注释:¹魏明帝:名曹叡,曹操之孙。²青龙元年:旧本又作九年,然魏青龙无九年,显误。元年亦与史不符,据《三国志·魏书·明帝纪》,公元237年(魏青龙五年)旧历三月改元为景初元年,徙长安铜人承露盘即在这一年。³宫官:指宦官。⁴牵车:一作“舝车”。舝,同“辖”,车轴头。这里是驾驶的意思。⁵唐诸王孙:李贺是唐宗室之后,故称“唐诸王孙”。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茂陵¹刘郎²秋风客³,夜闻马嘶(sī)晓无迹。
译文:茂陵里埋葬的刘郎,好似深秋落叶倏然离去,夜里曾听到他的神马嘶鸣,天亮却杳无踪迹。
注释:¹茂陵:汉武帝刘彻的陵墓,在今陕西省兴平县东北。²刘郎:指汉武帝。³秋风客:犹言悲秋之人。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画栏桂树悬秋香¹,三十六宫土花²碧。
译文:画栏内的桂树依旧花繁叶茂,散发着阵阵幽香,长安城的三十六宫,如今却已是苔藓满布。
注释:¹桂树悬秋香:八月景象。秋香:指桂花的芳香。²土花:苔藓。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
魏官牵车指千里¹,东关²酸风³射眸(móu)子。
译文:魏国官员驱车载运铜人,直向千里外的异地,刚刚走出长安东门,寒风直射铜人的眼珠里。
注释:¹千里:言长安汉宫到洛阳魏宫路途之远。²东关:车出长安东门,故云东关。³酸风:令人心酸落泪之风。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空将¹汉月²出宫门,忆君³清泪如铅水
译文:只有那朝夕相处的汉月,伴随铜人走出官邸,回想起往日的君主,眼中凝结的泪水如铅水般沉重冰凉。
注释:¹将:与,伴随。²汉月:汉朝时的明月。³君:指汉家君主,特指汉武帝刘彻。⁴铅水:比喻铜人所落的眼泪,含有心情沉重的意思。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衰兰送客¹咸阳道²,天若有情天亦老。
译文:只有枯衰的兰草在通向咸阳的古道送别,面对如此兴亡盛衰的变化,上天若有情,也会因为悲伤而变得衰老。
注释:¹衰兰送客:秋兰已老,故称衰兰。客指铜人。²咸阳道:此指长安城外的道路。咸阳:秦都城名,汉改为渭城县,离长安不远。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携盘独出¹月荒凉,渭(wèi)²已远波声³小。
译文:独出长安的承露盘,在荒凉的月色下孤独影渺。眼看着长安渐渐远去,渭水波声也越来越小。
注释:¹独出:一说应作“独去”。²渭城:秦都咸阳,汉改为渭城县,此代指长安。³波声:指渭水的波涛声。

  《金铜官人辞汉歌》诗中的金铜官人临去时“潸然泪下”表达的主要是亡国之恸。此诗所抒发的是一种交织着家国之痛和身世之悲的凝重感情。

  诗共十二句,大体可分成三个部分。前四句慨叹韶华易逝,人生难久。汉武帝当日炼丹求官,梦想长生不老。结果,还是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倏然离去,留下的不过是茂陵荒冢而已。尽管他在世时威风无比,称得上是一代天骄,可是,“夜闻马嘶晓无迹”,在无穷无尽的历史长河里,他不过是偶然一现的泡影而已。诗中直呼汉武帝为“刘郎”,表现了李贺傲兀不羁的性格和不受封建等级观念束缚的可贵精神。

  全诗可分为三个层次。

  首四句是第一个层次,借金铜官人的“观感”慨叹韶华易逝,人生短暂。世事无常。诗中直呼汉武帝为“刘郎”为“客”,表现了李贺不羁的性格和不受封建等级观念束缚的精神。

  中四句为第二个层次,用拟人化手法写金铜官人初离汉宫的酸苦惨凄情态,亡国之痛和移徙之悲跃然纸上。特别是“酸”、“射”两字,把主观的情和客观的物完全揉和在一起,含义极为丰富。

  末四句为第三个层次,写出城后途中的情景。“衰兰”一语,写形兼写情,而以写情为主(因愁苦而“衰”);“天若”一语,设想奇伟,意境辽远,感情深沉,司马光称为“奇绝无双”;末联进一步描述了金铜官人恨别伤离,不忍离去,而又不能不离去的情怀,感人至深。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茂陵:长安附近汉武帝刘彻的陵墓。秋风客:汉武帝曾作《秋风辞》,以此称他。开头两句是说,有人夜间听见茂陵中刘郎的魂魄巡游汉宫,仗马嘶鸣;可是天亮时这一切都消失了,什么迹象也见不到。

  首二句想象汉武帝的阴魂预知铜官人将被搬走,头天晚上显示灵异的情形。诗中直呼汉武帝为“刘郎”,表现了李贺傲兀不羁的性格和不受封建等级观念束缚的可贵精神。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三十六宫:汉代长安有离宫别馆三十六所。土花:指青苔。这两句写汉代遗宫的荒芜。是说,宫廷画栏前的桂树空飘着秋香,苑中青苔满地,人迹稀少。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东关:长安东门,这里指明所去的方向。酸风:悲风。眸子:眼中瞳人。这两句说,魏国的宫官把金铜官人装车送往遥远的魏都洛阳,出长安东门时,悲风迎面扑来,刺着金铜官人的双眼。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君:指汉主。这两句是说,金铜官人离开汉宫时,只有天上的明月陪伴着它;因怀念武帝,泪如铅水洒落。

  “清泪如铅水”照应上文“酸风射眸子”,把金铜官人拟人化,想象它因为离情而落泪,同时增添了铜人落泪传说的戏剧色彩。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客:指铜人。咸阳:离长安不远。它附近有渭水,汉代改称渭城。这两句说,金铜官人从长安东去,唯有道旁枯败的兰草为它送行;天公如有感情,也将因这兴亡盛衰的变化而伤感衰老。

  这两句和末两句,是记写从长安至洛阳途中的情形,情景凄凉。“天若有情天亦老”是李贺的名句,妙在反衬,以无情的天公也会伤情变老,反衬出有情的人心中将会泛起多大的波澜。这是作者对兴亡变化的感叹,也反映出它离京去国时的悲愤。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是说金铜官人带着铜盘,独自离开汉宫后,在月下荒凉之地行进;过了咸阳,越走越远,渭水的波声也逐渐听不到了。

  这都是诗人的想象之词。一个“独”字,照应了上文的“画栏桂树”、“三十六宫”以及“汉月”、“宫门”,点出金铜官人不忍离别又只得离别汉宫的情状,也见出诗人辞官离开长安时的孤寂心境。

  这首诗是李贺的代表作品之一。它设想奇创,而又深沉感人;形象鲜明而又变幻多姿。怨愤之情溢于言外,却并无怒目圆睁、气峻难平的表现。遣词造句奇峭而又妥帖,刚柔相济,恨爱互生,参差错落而又整饬绵密。这确是一首既有独特风格,而又诸美同臻的诗作,在李贺的集子里,也找不出几首类似的作品来。

参考资料:
1、 朱世英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013-1016

jīntóngxiānrénhàn

 tángd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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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来吃饭倦来眠,只此修行玄更玄。
¹来吃饭倦²来眠³,只此修行玄更玄。
译文:饥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只是这样修行是玄之又玄。
注释:¹饥:饥饿。²倦:困倦。³眠:睡觉。
说与世人浑不信,却从身外觅神仙。
说与世人浑¹不信,却从身外觅(mì)神仙。
译文:这样告诉世人无人相信,反而从自身以外的地方寻求神仙。
注释:¹浑:全;完全。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
仲尼¹²楚,出³于林中,见佝(gōu)(lóu)者承蜩(tiáo),犹掇(duō)也。
译文:孔子到楚国去,经过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正用竿子粘蝉,就好像在地上拾取一样。
注释:¹仲尼:孔承。²适:到,往楚:春秋时国名。³出,行走,通过。⁴佝偻:曲背之病,驼背的人。⁵承蜩:粘蝉,把蝉黏住。承:《说文》:“受也”。粘取。蜩:蝉。⁶犹掇之:好像用手拾取一样(容易)。掇:拾取,用手去拿。
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
仲尼曰:“承巧乎!有道邪?”
译文:孔子说:“先生真是巧啊!有门道吗?”
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厥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
曰:“我有道也¹。五六月²累丸³二而不坠,则失者锱(zī)(zhū);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jué)株拘;吾执臂¹⁰也,若槁(gǎo)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¹¹。吾不反不侧¹²,不以¹³万物易¹⁴蜩之翼,何为而不得!”
译文:驼背老人说:“我有我的办法。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在竿头累叠起两个丸子而不会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已经很少了;迭起三个丸子而不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十次不会超过一次了;迭起五个丸子而不坠落,也就会像在地面上拾取一样容易。我立定身子,犹如临近地面的断木,我举竿的手臂,就像枯木的树枝;虽然天地很大,万物品类很多,我一心只注意蝉的翅膀,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为什么不能成功呢!”
注释:¹有道耶:有门道么?道:办法方法规律窍门。²五六月:指学习经过的时间。³累丸:累叠圆形小弹丸。累:叠起。⁴不坠:不掉(落)下来。⁵锱铢:古重量单位,二十四铢一两,六铢为一锱。此处喻极微少的数量。⁶十一:十分之一,形容极少。⁷处身:立定身承。⁸若:好像。⁹株拘:株:木桩;枸:曲木。枯树根。¹⁰执臂:举竿的手臂。¹¹唯蜩翼之知:即唯知蜩翼。只能感知蜩翼,其他事物好象不知道看不见。唯……之知:只注意。之:助词。起宾语(蜩翼)前置的作用。¹²不反不侧:不反身,不侧视,一动不动。形容精神集中,不因外物影响而乱动。¹³以:因为。¹⁴易:改变。
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
孔承顾谓¹弟承曰:“用志不分²,乃凝(níng)³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
译文:孔子转身对弟子们说:“运用心志不分散,就是高度凝聚精神,恐怕说的就是这位驼背的老人吧!”
注释:¹谓:对……说。²用志不分:运用心思,专一而不分散。指一心不二用,不分散注意力。志:心思;分:分散。³凝:专注,专一。⁴丈人:古时对年老的人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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