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写怨妇思远之作的闺怨词。
女主人公因相思坠入了恍惚迷离的梦境,在最后,她仍然“和泪试严妆”,噙着泪水梳洗着新式妆容,只因为心中还有一份念想:她希望她的心上人能早日归来,让他看见她美丽的模样。只可惜她等来的却是音信杳无的绝望。
“娇鬟堆枕钗横凤,溶溶春水杨花梦。”两句是写女主人公酣睡情态及甜蜜梦境——春水溶溶,魂梦悠扬。“红烛泪阑干,翠屏烟浪寒。”两句则是写午夜梦回所见的实景,与前句虚实映射、悲欢相衬。
过片点明缘由,之所以梦醒再难入眠,苦捱更漏,原是分离已久,人在天涯啊;最后两句则是写天亮时情景,人在极度孤寂中和着泪水梳妆打扮,只有霜雾里飞落的片片梅花知我悲苦。该词用语洗炼,意蕴绵长,很能代表冯延巳词的特点。
上阕首二句,点明了作者自己从湓口坐船而来,到了黄昏时,就停留在散花洲准备夜宿。散花洲这个地名,是有典故的。陆游的一生中,曾在散花洲夜宿过两次,写这首词时,是第二次。陆游是爱国诗人,是很想收回金国所占失地的有理想、有抱负的爱国诗人。而当他到了散花洲时,应该会对孙权在散花洲犒劳赤壁之战大胜的周瑜及将士这段历史有很深的感慨。陆游的抱负一直到他80多岁去世时,都是没有实现的。而且,这段时期陆游在从福建专管茶盐的提举改任到江西做提举,应该是离朝廷又近了一点,心中是有希翼在的,可提举又并不是个什么很大的官职。同时,陆游在这段时间,是个被同僚认为“不拘礼法,恃酒颓放”的人,那么,他对实现抱负,又的确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他应该一直都有一种矛盾的心理。
次两句,就描绘了陆游欣赏到的薄暮中散花洲两岸的美丽风景。这里应该是写的春夏之交时的景色。白苹和红蓼,色彩就很醒目了,再加上新绿的大背景,多么地美。蓑,这里是指的船上覆盖的草顶。也有可能是人身上穿的蓑衣。但全首词都没有写有雨,没有雨,就一般不会穿蓑衣。“映一蓑新绿”的意思,应该是绿色的大背景,绿树、绿草、绿水映衬着这一艘小船(一蓑就是代指小船了),把小船都映衬得似乎染上了一层新绿。色彩明快、对比强烈的美,在这二句中表现得非常好,可以想象出画面,像一幅山水画。读到这里,可以想象陆游的心情应该是闲适遣玩般的兴致。
到了下阕,作者的心情转变了,变得低回沉郁起来。首先谈到了“酒”,只要有“酒”的地方,那就是“家”。这不过是借酒消愁而已。“菱芡四时足”,是对上一句的补充。陆游幻想就这样坐着船,到处漂泊,喝喝酒,反正有吃的,就这么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放纵生涯算了,不管什么理想、抱负了就好。等夜宿一晚,到明天又顺着风前行,那前面江南江北是什么样子的,就随它去吧,懒得想了。这里“江南江北”仍是有含义的。江南是南宋管辖,江北大部分地区被金国所占。那么,陆游是真的什么也不想了吗?他的理想抱负,想收回故地的理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并没有,一直到老,他都是积极的。他并没有像苏轼、欧阳修那样的旷达自适的心情。下阕写得沉郁,在表面词意下,还隐藏着更多的难言的心情。从“任”字就可以看出这点,如果很自适,他不会使用这个“任”字。平时口头语有“任他去”,“不管他”的意思。这里带有一点无可奈何又赌气的意味。而且,他仍是为官的,而且一直都在做官,到他70多岁了,皇帝诏他仍是出来做了官的。他不是范蠡,他并不是那种无所求的人。
整首词表达了陆游当时矛盾的心理。这种矛盾的心理,是陆游无意识中从词句中表达出来的,有叶嘉莹先生所说的“具含了花间词之深微幽隐富含言外意蕴的特色”。
这是一首七言古诗,共八句。前六句专写金陵妓。开头两句,诗用行人“窃听琴声”发端,琴声自“碧窗里”传出,表明弹琴的人是女子,琴声能引来行人窃听,可见琴声悠扬优美,弹琴的人技艺娴熟。这两句描写金陵城东的歌妓善弹古琴。“落花一片天上来,随人直度西江水。”以一片落花喻指金陵子,形容她好像仙女,气韵不凡,自天而降落人间,随人们一起渡过西江水,来到金陵。“楚歌吴语”二句,描写金陵子富有情致:金陵子能唱楚歌,她操一口吴侬软语,娇滴滴未成腔调先有情。李白《出妓金陵子呈卢六四首》:“小妓金陵歌楚声。”李白对这位才艺、容貌双全的歌妓曾倾心过。他写的诗句“我亦为君饮清酒,君心不肯向人倾”(《出妓金陵子呈卢六四首》其四),透露过这个消息。
最后两句,诗人以摅写自己的心迹结束全篇。他借用晋朝谢安的典故,喻写自己的意愿。谢安旧时隐居于会稽东山,后来居住金陵,他便筑土山以比拟东山,常携妓纵情游赏。李白的《东山吟》也写过这则典故,他在题下自注:“去江宁城三十五里,晋谢安携妓之所。”诗云:“携妓东土山,怅然悲谢安。”这首《金陵子》结句与《东山吟》意义类似。“谢公正要东山妓,携手林泉处处行”,诗人正邀约金陵子,携手在林泉佳处游赏。谢安志在东山,李白志在林泉,诗意故作放旷,而不满现实、退隐青山之志,隐然可见。魏颢《李翰林集序》记载李白的事迹:云:“ (太白)间携昭阳、金陵之妓,迹类谢康乐(按,谢灵运封康乐公,魏氏误以谢灵运为谢安),故世号李东山。”
摹写歌妓,如果着意于容貌、服饰和纤秾艳丽的色彩,必流于平庸。李白却用宕逸轻灵之笔,清新洒脱的语言,形容金陵子的才艺、气韵、情致,不落俗套,情意缠绵。结句切金陵城,借用谢安典故,比喻自身意绪,就地起兴,喻意恰当,妥贴自然,更增添了诗篇的超逸神韵。
这是一首写羁旅之情、思乡之念,抒归隐之志、叹身世愁苦的哀怨之词。上片叙写词人与侍妾婉君泛舟黄桥,望见一江之隔的故土,从而产生悔恨;下片伤春伤别,情意缠绵,从词意来看,词人似要与婉君作别,即婉君要离词人而去,十年相伴,其间恩恩怨怨,幽恨难消。词意含蓄委婉,哀而不怨。
词的上片写思乡之苦。
词人“偕婉君泛舟”,故以“舟”字入笔。谢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诗》中有“天际识归舟”的佳句。“天际”喻极远之地。泛舟黄桥与故乡一江相隔,竟有“天际”之感,可谓咫尺似天南地北,流露出有家难归的悲哀。他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轻以与故园梅花约定归期而失信,道出了难言的思乡之苦。归雁悲鸣与箜篌之音相应,词人想到自己和孤雁有共同命运——“共漂泊”。“共”字写物写人,物我如一,睹物伤怀,情同悲切。漂泊异地,加之春“寒未减”,“东风又急”,天寒人心更寒,以至使人“沈腰愁削”。“问谁管”中“问”字反诘,写出其遭受冷落无人悯怜,穷愁潦倒,落魄失志的处境。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时候,只有和自已心目中的女神婉君同舟共济、泛于惊涛雪浪中,姑且共斟樽酒、消磨时光了。
下片由思乡之愁而生凄凉幽怨。
换头处的“伤别伤春”,是封建文人最易撩动的情绪。“多情自古伤离别”(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流光容易把人抛”(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都是。现在他更怕垂垂暮年,心情不似从前。从前他萦绕于心的是“乡程远,何时孤棹、卧听倚楼笛”的归乡之情切,现在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归期无望,怀乡之心冷却。这是正话反说,愈显示归心似箭,急不可奈。时光度若飞,“弹指十年幽恨”,连婉君也愁得满面憔悴了。萧娘在此指婉君。“今夜冷”是当时感受,是“寒未减”所致,上下阕遥相照应。“篷窗倦倚”之“倦”表现主人公的心灰意冷,怠倦疲惫、无精打采、郁郁寡欢。虽然“为月明、强起梳掠”,欣赏春江花月夜的美好景色,然而“银甲”弹奏出的却是哀怨凄清的悲秋的乐曲,使人闻声下泪,黯然神伤。
这首词以写心理活动为主。上片从“悔”写起,而后揭示原因,下片写“怨”“伤”“怕”“恨”,将凄凉的心境和悲哀的景物融为一体,写得悱恻哀怨,缘情之味颇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