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第一段概括介绍孟门山,由写水开始,黄河经屈县故城西,过风山,弯弯曲曲流经八十余里,到孟门山。第二段写孟门两岸山势及孟门一带水势,描绘出了河水奔腾、浊浪排空、一泻千里的景色。这篇散文文辞优美而绚丽,读之如身临其境。
文章首先叙述孟门山的地理位置及说明其地质情况,“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黄垩涅石”,继而说明来历,既为水势怒涌绘出外观,也为下文叙写作好铺垫。
接着是文章主体,分三层说明:以夹岸山势描写开头,继而说明夹岸山石奇特形状,进而说明由于千百年的水石相击,终于水击石穿。作者落笔于山,着意于水,写出黄河与孟门山搏击的壮美景象。第二层着力写水的白气如云,描写真切生动,形象自然,如雾沾人,令人惊心动魄,奇特雄伟。第三层,着重说明波涛汹涌过孟门的气势,奔浪、悬流无比壮观,水势浩大,如狂如怒。水势鼓涌,如山腾起。奔腾的浪涛又向低处流去,水流之速,水势之大,实是气魄宏伟,这壮美既快人心意,又鼓人精神。其次,在于它美的丰富性。它不仅具有内在的无穷无尽的伟力,具有百折不回的韧劲,而且具有外在的色彩之美,声响之美和形体之美,给人以雄伟的美感,但有时它又呈现出温和与细腻。再次,在于它美的流逝性。水流在不同地段,从上口到下口,又具有“奔浪万寻”与“浚波颓垒”的变化。
这篇文章第一段写风山。第二、三段写孟门山。先写孟门山的位置,次引书证,然后具体写它是黄河的天险。作者在描绘客观景物时,注意和游观者的心理活动结合在一起。水急浪猛,撞击山崖,山崖给人一种将要倾倒的感觉;崖岸的巨石,“若坠复依”,濒临险境,流水撞冲,激起如烟如雾如云的水气,飘飘渺渺,一旦窥探深流,更是令人魂悸魄动。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南宋诗人华岳是一个出了名的硬骨头。他的一生屡遭打击,却坚守特立不驯的人格,“不肯附和浮议”。其诗歌也一反江西诗派和江湖诗派的雕琢习气,把自己的真情实感痛快淋漓地表达出来,体现出苍劲豪健的风格。这首《骤雨》诗非常真切地写出了农村中夏日急雨的壮观景象。骤晴写雨来得急、去得快,暗扣诗题;山又绿写出了下雨前后景色变化,隐含牧童因雨停而轻松的心情。
首联说乌云尚在牛身后,大雨却已经打翻了牛前的水车车轴;颔联写山洪暴发的情景;颈联写牛引出牧童,在溪流猛涨时骑牛过溪,又急又慌;尾联写山雨骤歇,雨后日出,周围山色更加苍翠。全诗多用口语,笔势雄健,富有生活气息,显示其诗风的粗犷豪放。
此诗写夏日暴雨景象,以三个场面突出描写雨势之骤。一、二句说乌云尚在牛身后,但大雨已经打翻了牛前的水车车轴。此种雨在云先的奇特景象,表明雨势之急猛,有急促突发之感。三、四句写山洪暴发的情景。用“十万军声”写大雨中山洪倾泻奔吼的声势,创意颇新。五、六、七句由牛引出牧童,在溪流猛涨时骑牛过溪,又急又慌。末句写山雨骤歇,雨后日出,周围山色更加苍翠。全诗多用口语,笔势雄健,富有生活气息,显示其诗风的粗犷豪放,在宋代诗人中,颇有特色。
作者巧妙地把风雨骤至之场景提到开头,突兀而起,使人惊心动魄。“泼浓墨”,喻云色之黑;“翻车轴”的“车”是水车,水车戽水,轴翻水涌,发出声音,这里用以形容风雨之声。一以喻色,一以喻声。一以写暴雨将至未至;一以写风雨已经到来。而两者相距,只有牛头牛尾之间,突出了夏雨特征。
三四句进一步用多种比喻写风雨之势。“顷刻”言来势之猛,“十万军声”状雨声之壮。“怒涛卷”上“沙滩”,借潮水之汹涌,一喻雨势奔腾。“军声吼”如“鸣瀑”,以“鸣瀑(瀑布)”喻“军声”,又以“军声”喻风雨之声。后三句是补笔。“溪西”应指西南,“溪北”应指西北,即修辞学上所谓“互文”。牧童迎着风雨向西南走,故牛头已经下雨,而牛后还只是乌云。点得清楚,补得必要。尤妙的是第四句忽又一转,写出雨晴山绿,夏日阴晴瞬息变化的奇观。
诗语言风格不事雕凿,通俗易懂的比喻,使人觉得朴实清新,平淡无华的语言组合又极富有生活情趣。诗给人的突出印象是一个“骤”字。暴雨来的“骤”,去的也“骤”。作者从视觉和听觉的不断转换来描绘这壮观的景色。夏日阴晴瞬息变化的奇景,在作者的笔下自然地表述了出来,使人读罢为之叫绝。作者刻画壮观,自见豪气,转折自如,多用口语,朴素清新,富有生活气息。
这首词中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他喝了闷酒,醉得有些近乎病态(“病酒”即醉酒,俗谓“醉酒如病”);黄莺鸟的叫声,本来是悦耳动听的,所以博得了“流莺”的雅号,杜甫也有“自在娇莺恰恰啼”的诗句。可是对这首词中的主人公来说,却只能“唤愁无限”,听得心烦,却又无法封住那流莺的嘴巴,真是无可奈何(“可奈”即“怎奈”、“无可奈”)!主人公的愁从何而来?细细想来,既不是源于病酒,也不是因为流莺。伤春?倒有些相似。你看,“又是一年,花惊寒食,柳认清明”,光阴荏苒,逝者如斯,转眼“又是一年”!春光如许,年复一年,时不我待,触景生情,感到时序惊心,慨叹流年暗换,从而“愁”上心头,“春愁过却病”,美其名曰“伤春”,有何不可?“伤春”一词,不知被古人用过多少次,其实,春本无可伤,可伤者往往是与春一样美好的事物。
总结一下古人的生活经验,春天的本身虽无可“伤”,但它却往往是人们感慨伤怀的诱发物。王昌龄《闺怨》诗说:“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少妇本无愁,所以欢欢喜喜地打扮好。但她一旦登上了层楼,看到了那一派迎风飘舞的柳丝,于是愁从中来,——她想到了远在他乡“觅封侯”的“夫婿”。最好的春光,应该与自己的爱人共赏,一旦“共赏”不可得,便触景生情,对景怀人,这就是所谓“伤春”了。唐人还有这样的诗句:“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对于一个没有心事的人而言,黄莺的叫声是动听的,但是对思妇而言,它阻碍自己梦中到辽西与丈夫相会,所以不惜“打起黄莺儿”。看来,春天是一个怀人的季节,古人从这里选取题材,抒发感情,不知写下了多少诗词!黄简的这首词,也是这样。当他望尽天涯的层层翠巘,心中暗数着那根本数不清的“长亭短亭”,怀人之情油然而生,但天涯各一方,现实的现象不可能,绝望之下,只得象希望于梦中与家人相会。“天涯翠巘层层。是多少、长亭短亭”,是这首词中最关键的句子,也是读者理解和欣赏这首词的钥匙,况蕙风评说:“此等语非深于词不能道,所谓词心也。”(《蕙风词话》)“天涯”一句,是触景生情的诱发点。
上片的流莺、花柳,皆眼前身边之景,对于词境皆止于描述而没有开拓意义,“天涯”一句却既融入了上片诸景,又高瞻远瞩,意象博大,更重要的是它开拓出了“长亭短亭”一境,遂使全词豁然开朗,转出了一片新天地,这是一个成功的过片。“长亭短亭”句接踵“天涯”句而来,是词中主人公望尽天涯的直接所得,是揭示全词情感实质的关键处。“长亭”、“短亭”皆系行人休止之所,后来它就成了天涯羁旅、游子思归的象征。显然,这一句揭示了全词的抒情实质:乡关之思。读到这里,读者才能省悟到,上片所写的“病酒心情”以及流莺唤愁等等,都是主人公内心的乡关之思的外部流露,决不仅仅是因为春天即将逝去而感伤。结拍的“倦倚东风”三句,都是在思归而不能归的情况下的思想活动。实际上的“归”既不可能,只得寄希望于梦,在梦中“飞到”故乡的“银屏”,与亲人团聚,这自然是“好梦”了。虽是梦,也给人以希望和安慰。这三句把思归的心情作了更深一层的抒发。至此,全词所曲曲折折表达的思想感情,就凸现出来了。
作者黄简本是建安(今属福建)人,长期隐居于吴郡光福山,乡关之思,自然深切,至于能把这种感情抒写得如此婉曲缠绵,确实是“非深于词不能道”的。
黄简的词流传至今的,只有三首,皆精于修辞,如《眼儿媚》:“打窗风雨,逼帘烟月,种种关心。”《玉楼春》:“妆成挼镜问春风,比似庭花谁解语?”炼字炼句的功夫十分到家,竟似“妙手偶得之”。这首词中,则有“花惊寒食,柳认清明”。这两句的妙处,首先是如况蕙风所说:“属对绝工”。这两句都是同样的“主谓宾”句式结构,花对柳,是植物性名词相对,“惊”和“认”两个动词相对,“寒食”和“清明”两个表节气的名词相对,分明而严整。富有感情色彩和动作表现力的“惊”字“认”字,把一春郁闷,不觉时光飞逝,见花柳而惊知寒食清明已至的情态活脱脱地表现了出来。这两个极精当极富表现力的动词,不经几番锤炼,是无论如何得不到的,确实是这首词的“词眼”。乍见而“惊”,由“惊”而“认”,细细辨认之后,于是乎确认寒食清明已到,从而想到祖茔在焉的故乡,乡关之思油然而生,“泪眼问花花不语”的情态就出现了。作者选定寒食清明这种时节,也是不无考虑的。
如上所说,这是一个祭扫祖茔的时节,最容易勾起异乡人的乡关之思;同时,这也是一个“断魂”的时刻,往往是雾雨其蒙,雨痕,泪痕,冷冷清清。这种大家约定的、公认的气氛,对全词所要表达的那种比较低沉的乡关之思,自然起到一种烘托、浸染的作用,这不能不说是作者的匠意所在。当然,这首词的艺术精华,并不止于这两句(其整体结构上的匠心独妙之处,已略如上述),但这两句乃“词眼”所在,确实为此词生色不少,因此也就获得了后人的格外垂青。“词眼”所在,确实为此词生色不少,因此也就获得了后人的格外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