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居足良夜,月出东峰隅。灭烛坐空明,静极罢琴书。
幽居足良夜,月出东峰隅。灭烛坐空明,静极罢琴书。
山雨洒一阵,清逼瀹茗馀。几榻入微凉,荷气流空虚。
山雨洒一阵,清逼瀹茗馀。几榻入微凉,荷气流空虚。
湖光荧暗壁,叶叶风卷舒。何人梦来此,应诧仙人居。
湖光荧暗壁,叶叶风卷舒。何人梦来此,应诧仙人居。
陈曾寿

陈曾寿

陈曾寿(1878~1949)晚清官员、诗人。字仁先,号耐寂、复志、焦庵,家藏元代吴镇所画《苍虬图》,因以名阁,自称苍虬居士,湖北蕲水县(今浠水县)巴河陈家大岭人,状元陈沆曾孙。光绪二十九年进士,官至都察院广东监察御史,入民国,筑室杭州小南湖,以遗老自居,后曾参与张勋复辟、伪满组织等。书学苏东坡,画学宋元人。其诗工写景,能自造境界,是近代宋派诗的后起名家,与陈三立、陈衍齐名,时称海内三陈。 ▶ 61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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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开花落花无悔¹,缘来缘去缘如水。
译文:花开花落花是没有悔恨的,缘分来去如同流水不可强求。
注释:¹无悔:不后悔。
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译文:花的凋谢是为了再次的开放,我却因为花瓣的飞走而悲伤。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译文:为花的悲伤而落泪,为花的落泪而心碎。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译文:花的飞舞就像花在落泪一样,花的落泪像因为花瓣的飞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译文:那花开之后是为谁凋谢,谁又会为了花的凋零感到悲伤。

cánhuā--qīngzhào

huākāihuāluòhuāhuǐyuánláiyuányuánshuǐ

huāxièwèihuākāihuāfēiwèihuābēi

huābēiwèihuālèihuālèiwèihuāsuì

huāhuāluòlèihuāhuābànfēi

huākāiwèishuíxièhuāxièwèishuíbēi

说相思,问相思,枫落吴江雁去迟。天寒二九时。
说相思,问相思,枫(fēng)落吴江¹雁去迟。天寒二九时。
注释:¹吴江:县名,在江苏南部。亦为吴淞江的别称。
怨谁知?梦谁知?可有梅花寄一枝?雪来翠羽飞。
(yuàn)谁知?梦谁知?可有梅花寄一枝?雪来翠羽¹飞。
注释:¹翠羽:翡翠鸟。
这是一首题赠词。上片就枫落吴江,感物思人,点出天寒和相思。相传雁能传书,故写实景而意含双关。下片倾诉思念的深情,切盼友人讯息。末句当是想象中的西泠雪景,与“枫落吴江”回映,倍增两地相思之苦。全词情真意切,宛转有致。

zhǎngxiāng··shū西língzhūyǒuhòu--

shuōxiāngwènxiāngfēngluòjiāngyànchítiānhánèrjiǔshí

yuànshuízhīmèngshuízhīyǒuméihuāzhīxuěláicuìfēi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¹,常道²也。其在于天,谓之命³;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gèn)古今¹⁰,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¹¹。其应乎感也¹²,则为恻(cè)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¹³,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译文: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它在天称为“命”,秉赋于人称为“性”,作为人身的主宰称为“心”。心、性、命,是一个东西。它沟通人与物,遍及四海,充塞天地之间,贯通往古来今,无处不存,无处不是同样,无处可能改变的存在,所以它是永恒不变之道。它表现在人的情感里,便是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谦让之心,是非之心;它表现在人际关系上,便是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夫妇之别,兄弟之序,朋友之信。因此恻隐心、羞恶心、谦让心、是非心,也就是亲、义、序、别、信,是同样一件东西;都是心、性、命。这些都是沟通人与物,普及四海,充塞天地,贯穿古今,无处不存,无处不相同,无处可能改变的存在,即永恒不变之道。
注释:¹经:此为对儒家典范著作的尊称。²常道:指常行的义理和法则。³命:天命。朱熹言:“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⁴性:人的本性。⁵心:通称思想和意念。⁶一:统一。此句谓这三者是统一的。⁷通人物:适用于各种人物。⁸达四海:谓畅游天下。⁹塞天地:谓充满天地之间。¹⁰亘古今:贯串古今。¹¹“无有乎弗具”四句:没有不具备的,没有不相同的,没有任何改变的,这就是常道。¹²其应乎感也:它反应在情感上。¹³其见于事也:它表现在事情上。见,即“现”。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¹消息²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³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译文:这永恒不变之道,用以阐述阴阳盛衰的运行,便称它为《易》;用以表明纪纲政事的施行,便称它为《书》;用以传达歌咏性情的感发,便称它为《诗》;用以显示体统仪节的表征,便称它为《礼》;用以宣泄欣喜和平的跃动,便称它为《乐》;用以辨别真假邪正的标准,便称它为《春秋》。因此阴阳盛衰的运行,以至于真假邪正的评价,同样是一个东西;都是心、性、命。这些都是沟通人与物,普及四海,充塞天地,贯穿古今,无处不存,无处不相同,无处可能改变的真理,唯其如此所以称为六经。六经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心中永恒不变之道。
注释:¹阴阳:指宇宙间贯通物质和人事的两大对立面。²消息:增减,盛衰;谓变化。³纪纲政事:指国家的法度政务。⁴歌咏性情:以诗歌吟咏思想感情。⁵条理节文:指礼节秩序。⁶欣喜和平:指欢喜而平和的乐声。⁷诚伪邪正:真诚、虚伪、邪恶、正义。⁸六经:儒家的六种经典著作,即《易》《书》《诗》《礼》《乐》和《春秋》。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¹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²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译文:因此《易》这部经,是记我们内心的阴阳盛衰的经:《书》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纪纲政事的经;《诗》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歌咏性情的经;《礼》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体统仪节的经;《乐》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欣喜和平的经;《春秋》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真假邪正的经。君子的对待六经,省察心中的阴阳盛衰而使之及时运行,这才是尊重《易》;省察心中的纪纲政事而使之及时施行,这才是尊重《书》;省察心中的歌咏性情而使之及时感发,这才是尊重《诗》;省察心中的体统仪节而使之及时表露,这才是尊重《礼》;省察心中的欣喜和平而使之及时跃动,这才是尊重《乐》;省察心中的真假邪正而及时地辨明,这才是尊重《春秋》。
注释:¹消息:发展变化,同“消长”。²时:适时,合于时宜。后文五个“时”,同此。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盖昔者圣人之扶¹人极²,忧后世³,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¹⁰,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¹¹名状¹²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¹³于影¹⁴¹⁵之间,牵制¹⁶于文义之末¹⁷,硁硁然¹⁸以为是六经矣。是犹¹⁹富家之子孙,不务²⁰守视²¹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²²丐夫²³,而犹嚣(xiāo)嚣然指其记籍曰:“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译文:大抵古代圣人的匡扶人间正道、耽心后世的颓败而著述六经,正如同富家的上一辈,耽心他们的产业和库藏中的财富,到子孙手里会被遗忘散失,不知哪一天陷入穷困而无以自谋生活,因而记录下他们家中所有财富的账目而遗留给子孙,使他们能永世守护这些产业库藏中的财富而得以享用,以避免贫困的祸患。所以六经,是我们内心的账本,而六经的实际内容,则具备在我们内心,正如同产业库藏的财富,各种各样的具体物资,都存在家里。那账本,不过记下它们的名称品类数目罢了。而世上学六经的人,不懂得从自己的心里去探求六经的实际内容,却空自从实际之外的仿佛的形迹之中去探索,拘守于文字训诂的细枝末节,鄙陋地以为那些就是六经了,这正像富家的子孙,不致力守护和享用家中的产业库藏中的实际财富,一天天遗忘散失,而终于变成穷人乞丐,却还要晓晓地指着账本,说道:“这便是我家产业库藏的财富!”同这有什么两样?
注释:¹扶:匡扶,扶正。²人极:即纲纪,指社会的准则。³忧后世:犹为后人着想。⁴述六经:对六经进行阐述释解。⁵卒:最终。⁶困穷:艰难窘迫。⁷自全:保全自己。⁸记籍:造册登记。⁹贻:遗留。¹⁰种种色色:各种各样。¹¹特:仅仅,只不过。¹²名状:名称及形状。¹³考索:研求探索。¹⁴影:影子。¹⁵响:回声。影响谓空泛无据的传述。¹⁶牵制:犹拘泥束缚。¹⁷文义之末:指文章中非根本的、次要的义理或内容。¹⁸硁硁然:形容固执浅陋貌。¹⁹犹:犹如,好像。²⁰务:致力于。²¹守视:看护守卫。²²窭人:穷苦之人。²³丐夫:讨饭的人。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¹;习²训诂³,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chǐ)淫辞,竞诡辩¹⁰,饰¹¹奸心盗行¹²,逐世¹³垄断¹⁴,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¹⁵。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¹⁶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译文:唉!六经之学,它的不显扬于人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重视功利,崇奉谬论,这叫做淆乱经义;学一点文字训诂,教授章句背诵,沉陷于浅薄的知识和琐屑的见解,以掩蔽天下的耳目,这叫做侮慢经文;肆意发表放荡的论调,逞诡辩以取胜,文饰其邪恶的心术和卑劣的行为,驰骋世间以自高身价,而还自命为通晓六经,这叫做残害经书。像这样一些人,简直是连所谓账本都割裂弃废掉了,哪里还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六经呢!
注释:¹“尚功利”三句:崇尚功名利禄,信奉荒谬有害的言论。²习:反复学习。³训诂:此指对古书字句所作的解释。⁴传:传授。⁵记诵:歌记背诵。古人认为“以明六经大法之归”为上,记诵其次也。故言。⁶没溺:沉迷。⁷浅闻小见:浅薄的见解。⁸涂:堵塞,蒙蔽。⁹侈淫词:张扬邪僻荒诞的言论。¹⁰竟诡辨:辨,通“辩”。为貌似正确而实际上颠倒是非的言论争辩。¹¹饰:粉饰,伪装。¹²奸心盗行:作恶之心与行为。¹³逐世:近世、近期。¹⁴垄断:把持。¹⁵贼经:损害、败坏经典。¹⁶宁:副词,用于反问句中,可译为“难道”。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越城¹旧有稽(jī)²书院³,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末学¹⁰之支离¹¹,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¹²另吴君瀛(yíng)(tuò)¹³书院而一新¹⁴之,又为¹⁵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tè)¹⁶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¹⁷多士¹⁸,予既不获辞¹⁹,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²⁰其心焉,其亦庶乎²¹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译文:越城过去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岗,荒废已久了。知府渭南人南大吉君,在治理民政之暇,即慨然痛惜晚近学风的颓败,将使之重归于圣贤之道,于是命山阴县令吴瀛君扩大书院使之一新,又建造一座尊经阁于书院之后,说道:“经学归于正途则百姓就会振发,百姓振发那便不会犯罪作恶了。”尊经阁落成,邀我写一篇文章,以晓喻广大的士子,我既推辞不掉,便为他写了这篇记。唉!世上的读书人,掌握我的主张而求理于内心,当也大致接近于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地尊重六经的了。
注释:¹越城:即今之绍兴,因为古越国之都而得名。²稽山:会稽山的简称。³书院:宋至清代私人或官府设立的供人读书、讲学的处所,有专人主持。清光绪二十七年后废此名。⁴卧龙:山名,位于浙江绍兴县,越大夫文种葬于此,故又名种山。⁵郡守:此袭用旧称,称知府为郡守。⁶南君大吉:南大吉,字元善,渭南(今陕西渭南市)人,正德进士,官绍兴知府。⁷敷政:施行教化。⁸慨然:感慨貌。⁹悼:伤感。¹⁰末学:犹后学。¹¹支离:流离、流落他处。¹²山阴:旧县名,秦置,因位于会稽山之北而得名,今为浙江绍兴县。¹³拓:扩大。¹⁴一新:全部装饰如新建的。¹⁵为:此处犹建立、建造。¹⁶邪慝:意同邪恶,指行为不正而又凶恶的人。¹⁷谂:规谏,劝告。¹⁸多士:众多的贤士。¹⁹不获辞:推辞没有获准,无法拒绝。²⁰诸:之乎的合音词。²¹庶乎:犹言“庶几乎”,差不多。

  这篇文章题目虽名为“记”,但实际上是一篇论文。着眼点不是“阁”而是“尊经”,所以文章的重点并未放在其阁之规模、样式及内部结构上,而是阐述儒家经典的作用和意义,抨击不能正确对待儒家经典的现象,从理论上说明了“尊经”的重要性。充分表现了王守仁看问题的思想的深度、角度与一般文人的不同。

  文章的中心是要人们尊经,所以作者开篇首先指明儒家经典是泳但而普遍的规范、法则,由此引发,作者说,它在自然界叫做命。它给予人时叫做性,主导人身时叫做心。心、性、命,其实都是同一东西,它们都是由儒家经典来主宰的。所以儒家经典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它是永恒而普浪的规范、法则。这一段可说是全文的纲,它强调了儒家经典涉及的范围之广,作用之大,影响之深。

  第二段作者开始具体深人地说明濡家经典在指导人们为人处事方而所起的作用。反映在情感上,它可以指导人们能同情他人,知道羞耻,懂得谦让,明辨是非。这是儒学中所说的四端(仁、义、礼、智)。反应在人事上,它可以教导人们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妻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达是儒学中所说的五伦。由此,作者进一步强调家经典确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那么,儒家经典究竟指的是什么。作者在第三段引出“六经”,说明“六经”就是儒家的经典。这“六经”包括《易》,它用来解释自然现象的发展变化;《书》,它用来说明典章法制的实施;《诗》,它用来歌唱思想感情的抒发;《礼》,它用来讲解各种不同礼仪制度的规定;《乐》。它用来表达欢愉与和平心理的产生;《春秋》,它用来记录真假与邪正的区别。“六经”可说是从自然变化的运用一直到诚伪邪正的区别。真是涵盖天地、包罗古今,无所不在起作用。所以作者又一次强调濡家经典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直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

  作者是一个主观唯心主义者,他认为“心即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传习录》)这个“心”实际上是指人的思想意识。他认为心是世界的本原,因此在强调儒家经典“六经”时,尤其重视它主宰人心的作用。所以,在第四段作者重点提出“六经者非他,奋心之常道也。”作者认为,《易》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矛盾变化的;《书》是记录人们内心的典章政事的;《诗》是记录人们内心的歌咏性情的;《礼》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礼仪制度的;《乐》是记录人们内心的欢愉与和平的;《春秋》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真伪与邪正的。人是具有“良知良能”的,因此,儒家经典是人们心灵中永恒普遍的规范,也是人们内心的自然反映。那么,作为一个真正的君子,要尊祟儒家经典,就必须以经为准则,时时反求自己的心灵,以经书与内心相验证,所以作者说:“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作者就这样从不同的角度为人们指出,以六经的规范来端正自己的心灵,恢复良知,尊祟六经才是成为真正的君子的途径。

  第五段,作者从端正心灵的角度进一步指出人们应如何对待六经,学习六经。作者先用了一个鲜明的比喻:古代圣人为了树立做人的录高道德标准,虑及后世,而著述了六经;这正像有钱人积蓄了财产担心后代子孙遗亡散失,不能自保而登记在帐簿上传给子孙一样。这一形象的比喻明,六经是古代圣人传给后世的精神财富,并非仅仅是单纯形式上的六经。如何对待这笔精神财富呢,作者接着前喻又一次设喻说明应该继承六经的精神实质,把它牢记在心,正象把财富积蓄在家里一样,而帐簿上记载的只是名称,数量等形式罢了,作者服着又设一喻:有些人不从自已内心探求六经的实质,而只是对六经进行毫无根据的猜测、考订,或只在文字词义的细节上纠缠,这正象有钱人家的子孙不尽力看守、享用先辈留下的财富,直到它遗亡散失殆尽,变成穷人、乞丐,却还指着帐簿说:“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一样。这个比喻也是根据前两个比喻而设,三个比喻层层深人,形象而鲜明地说明学习六经应采取的方法,纠正了当时一些学经者不正确的倾向。

  在第六段中,作者进一步深人分析批判了在借家经典学习研究中的不良倾向。其中,看重功利、崇尚邪说的是“乱经”,只学习注解、死记硬背,沉溺在浅薄的见识里的是“侮经”;大放厥词,争相诡辩。掩饰奸邪的思想和丑恶的行径,追随世俗,垄断利益,却还以为精通经典的是“贼经”。正因为社会上有这种“乱经、侮经、贼经”的现象,所以六经的学问在世上不能发扬光大。作者在这里指出这些不良倾向,一方面是对之批判、讽刺,使之丑态暴尽无遗;另一方面也是与前面所说的尊经对比,对比之下,孰是孰非,便一目了然了。在段末,作者又一次设喻:“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这结合上段的比喻面设的比喻,再加一态度明确的反请,更深一步说明这种人的作为尤不可取。

  最后一段,作者说明自已写这篇文章的缘由及目的,希望世上研习借家经典的人,读过这篇文章后认真进行反思,以求有所悟解,这样也许就能够知道该怎样做才算是尊经了。真是满怀希望、语重心长,可谓用心良苦。

  全文的主旨是号召人们尊祟借家六经。在论述中,作者将自已“天下无心外之物”(《传习录》)的哲学观点应用在学习、尊崇播家的经典上。让人们以儒经为本,反求内心,加强个人的内心修养。不过作者只注重内心的省察却忽视了客观外界对人思想的影响,因此论述也只能是主观唯心主义的盲目空谈,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作者在论述中,强调了从自已内心探求六经的实质,否定了在学习六经时只重视字句的考证、探索,衰无根据地猜测和崇尚邪说的做法,认为这样做只是舍本求末,是“乱经。侮经、贼经”。这种论述对当时盛行的、死守教条的程朱理学是有一定的冲击作用的,对打破传统、解放思想也有一定的作用。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341-348
2、 王馥庆,求诸其心:鉴赏《尊经阁记》 ,芒种,2012
襄阳古道灞陵桥,诗兴与秋高。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雄豪。
(xiāng)¹古道灞(bà)陵桥²,诗兴与秋高。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雄豪。
注释:¹襄阳:今湖北襄阳市。²灞陵桥:在陕西西安东。
霜清玉塞,云飞陇首,风落江皋。梦到凤凰台上,山围故国周遭。
霜清玉塞¹,云飞陇首²,风落江皋(gāo)³。梦到凤凰台上,山围故国周遭。
注释:¹玉塞:玉门关。²陇首:亦称陇坻、陇坂,为陕西宝鸡与甘肃交界处险塞。³江皋:江边。⁴凤凰台:在江苏南京。

  这是一首感今追昔之作,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此类作品,并不拘泥于一时一地一物,而是笔势跳跃,地域转换涉及颇广,古今上下,纵横多变。既表达了作者内心澎湃激荡的感情,又是刻意而为的婉转的笔法。因为词人虽然忧念国事,对金朝衰势焦灼悲苦,但迫于政治环境的险恶,此种心情,却不敢直接表白,只能委婉地透露,故在此词中用典颇多,但其用典浑化无痕,意深而笔曲,颇为耐人寻味。

  上片首句以灞陵古道起,气势颇为宏大。灞陵桥,即霸桥。《三辅黄图》载:“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此处以此地起首,当然不是写离别,而是要缅怀英雄业绩之意。因为在历史上,这一带曾发生过无数次激烈的战斗,涌现出了众多威名赫赫的英雄人物:雄才大略、一统中华的秦始皇、“按剑清八极,归酣歌《大风》”的汉高祖刘邦;汉初功臣萧何,韩信、张良;汉武帝时的封疆大将卫青、霍去病、射虎南山的飞将军李广,开创贞观之治的唐太宗李世民等等,他们在这里都留下了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动人事迹。词作者由古迹“灞陵桥,想到了这些英雄人物,又不禁联想到金朝国势衰落,却无人能象这些英雄那样,担当起挽救国家于危亡中的大业,不禁感慨万千,诗兴大发,故有”诗兴与秋高“句。”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雄豪“虽是化用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豪杰“句,但却毫无突兀之感,实在是作者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既抒发了他追念前代英雄豪杰的真情实感,同时也流露出他对国家缺乏栋梁之才,不知前途如何的深切的忧虑。

  下片,沿上片起首之意,依然以地名入词。玉塞,即玉门关,又称玉关,“千清玉塞”意玉门关外,千清月冷,“云飞陇首着,风落江皋”则更显凄清。

  后两句,出自南粱柳恽《捣衣诗》“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这三句都是写秋景,皆对应了上片“秋高”二字。同时也婉转地表露了作者的生活窘况。《金史》本传曾载词人“客至,贫不能具酒肴。”可见,此三句不同地域的秋景描写,也未尝不是作者孤凄,愤懑心境的曲折表露。后两句“梦到凤凰台上,山围故国周遭”则化用李白,《登金陵凤凰台》及刘禹锡《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诗句,充溢着强烈的感伤之情,表达了词人对故都燕京昔日繁华、昌明盛世的深切怀念。往日国家兴旺,才人辈出,而今冷落凄凉,缺少栋梁之才;两相对衬,词人是多么的焦灼,心中的悲愤、忧虑向谁倾述?读罢此句,那种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深切忧思宛如感同身受。叹寥寥数句,能达此立意,可见作者是个极具才华的词人。

cháozhōngcuò··xiāngyángdàolíngqiáo--wányánshú

xiāngyángdàolíngqiáoshīxìngqiūgāoqiānfēngliúrénshíduōshǎoxióngháo

shuāngqīngsāiyúnfēilǒngshǒufēngluòjiānggāomèngdàofènghuángtáishàngshānwéiguózhōuzāo

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曾元、曾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曾子寝(qǐn)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曾元、曾申(shēn)坐于足,童子隅(yú)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huǎn),大夫之箦(zé)与?”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jù)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
译文:曾子躺在床上,病危。曾子的弟子子春坐在床旁边,曾元、曾申坐在床脚下,童仆坐在角落拿着蜡烛。 童仆说:“华美下光洁,(那是)大夫(才能享用)的竹席啊!”子春说:“住嘴!”曾子听见这话,惊惧地说:“啊!” (童仆又)说:“华美下光洁,(那是)大夫(才能享用)的竹席啊!”曾子说:“是的。那是季孙送的,因为自己(病重)无法亲自换席子。(曾)元,(扶我)起来换竹席。”曾元说:“您的病非常严重啊,不能移动(您的身体啊)。(如果)幸运地到了早晨, 一定遵从您的意思换了它。”曾子说:“你爱我不如他(童仆)。按照道德标准去爱护人,小人爱人以无原则迁就。我还有什么苛求啊?我能得到(封建礼教的)正道下死去,也就足够了。”大家扶着抬起(他的身体)然后更换竹席,把他送回席子,还没躺好就死了。
注释:曾子:即曾参,孔子弟子。寝疾:病倒,卧病,此偏向于病倒。寝,睡卧。疾,小病。乐正子春:曾参的弟子。曾元、曾申:都是曾子的儿子。隅:名词作状语,在角落。华而睆:华美,光滑。箦:席子。瞿然:惊叹的样子。季孙︰鲁国大夫;曾子受其赐箦,非礼也。革:通“亟”,指病重。变:在此指移动姑息:无原则的宽容正而毙︰谓合于正礼而殁。反:同“返”。没:同:“殁”,死。

  文章的宗旨是显下易见的,不是暴露“礼”的崩坏,下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人们: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曾参是以身护礼的典范。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讲,以曾参为榜样,那是迂腐至极的。但抛开曾参所守“礼”的内容,他那种严于律己,知错必改的精神,也是令人感动的。“君子爱人以德,细人爱人以姑息”,将“德”的内容以新易旧,仍然是富有生命力的名言。

  临终易箦,对于曾子来说,不过是其一生中最微乎其微的生活细节,下这个细节正是回光返照中一道耀眼的闪光。《礼记》的原创者,对于这个细节做了简洁下生动地描绘。虽用字不多,但侍疾的场景具体,人物的情态毕现。尤其是童子童言无忌,口无遮拦;曾参表态坚决,语重心长,都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曾子在病重之际还坚持要更换与自己身份和地位不符的床席,乃至在更换床席的过程中死去,表现了曾子恪守礼法的坚定信念,更体现儒家礼法至上的观念。这是一个极端的“克己服礼”的事例。

z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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