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赋》是一篇清新婉丽的赋作,采用汉人假设主客陈说事物的方式,以梁王为主,司马相如、邹阳、枚乘为宾,引出作赋的设辞,描绘雪这一大自然的奇观。开篇写下雪之前寒云四起,气氛冷肃的场景。中间写雪景的一节。最后以几支咏雪之歌作为结束,引发出人生无常之感。此赋沿用了汉赋中假设主客的形式,从酝酿降雪写到雪霁天晴,展现了素净而奇丽的画面。全篇文采飞扬,用典繁雅,创造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在艺术方面,全篇气势磅礴,语言清丽,境界开阔,充分展示了骈赋华丽铺排的艺术技巧。虽然写景时采用铺张描写的手法,但因为有顺序,冲淡了咏物赋常有的那种臃肿、板滞的弊病。此赋也有典故堆砌太多的缺点,略显生硬,这是因为时代风气影响而带来的艺术瑕疵。
开篇先写了降雪前的天气,“寒风积,愁云繁”,又写了雪花逐渐落下,从“微霰零”到“密雪下”的过程。作者假设主客,分别是梁王和他的臣子司马相如、邹阳、枚乘等人,这几位皆是辞赋大家。梁王命令司马相如以雪作赋,由此开启下文,多方面地描写雪这一自然奇观。
作者先借司马相如之口写雪之“义”。司马相如引用一系列与雪有关的典故,以说明雪历来都能得到人们的关注,将古人对雪吟诗作赋的雅事一一道来。多个典故均以“雪”为媒介,或隐喻先贤与民同乐的喜悦,或表达厌战思乡的情感,或解释君臣相处之道,或抒发哀民寒冻之苦,说明在不同情境和心境影响下,人们面对同样的降雪会生出不同的感触,就如司马相如所言:“雪之时义远矣哉!”下雪可谓一件意义深远的事,能让人生出无限感慨,而本文主旨,也是对雪发表各种议论。
其后,司马相如又分别描绘雪落前的情况和落雪时的胜状。天气已经非常寒冷,“焦溪涸,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江河溪流大都已经结冰,天空中阴霾密布,暗淡无光。这阴冷灰暗的情景,预兆着一场大雪的到来。果然,没过多久,“霰淅沥而先集,雪粉糅而遂多”。从“其为状也,散漫交错”到“剖蚌列明珠”,把下雪时的场景描绘得如同仙境一般。雪花最初“蔼蔼浮浮”,呈星星点点的零散之态,然后渐渐变大, “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四处飞扬,后来“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渐渐堆积,最后大雪纷飞,洒落到大地山川的所有角度,顷刻间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美到极致,晴雪耀目,冻雪垂冰,更是美轮美奂。
在这段描写中,雪之貌美、仪稚、妖娆、奇特尽数体现于字里行间。雪景如此优美,自然引人入胜。接下来,作者又借司马相如之口,罗列了多种赏雪的方式,以及由此触发的不同情感:有人在幽静的夜里赏雪,有人在飒飒的风中赏雪,有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赏雪,还有人赏雪时饮着美酒,穿着皮衣,也有人在鹃鸟和孤雁的悲鸣声中赏雪。不同的场景,不免触发赏雪人的不同心情:“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触景生情,将浓厚的情感融入美丽的雪景,使文章更显得血肉丰满,情深意切。
文章首段已提到,陪同梁王宴饮赏雪的,除了司马相如,还“召邹生,延枚叟”。邹阳继司马相如之后,发表了自己的赏雪之感,创作了《积雪之歌》和《白雪之歌》,描写了诸多赏心悦目之物,如佳人、重幄、绮衾、明烛等能给人带来视觉美感,义如芳褥、熏香能带来嗅觉享受,又如对绕梁乐曲的描写,则是听觉的盛宴。但是,对这一番良辰美景的赞美中,还寄托着“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的感慨。“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一句道出对生命的感悟和体验:就像阶上的白雪,不管多么晶莹剔透,在温暖的阳春时节终会融化。从赏雪引申出生活感悟,并表达出对生命的敬畏和珍惜,令人震撼。
最后概括全篇的乱语部分,文中的另一人物枚乘登场。枚乘将白雪与白羽、白玉作比较:白羽虽白却轻薄,白玉虽白却不融,都不能与“因时兴灭”的白雪相媲美。月亮隐藏起来,不能掩盖白雪的皎洁;日光照耀下,白雪依然不改气节。枚乘盛赞白雪的品质:不在乎虚无缥缈的声誉,不追求矫饰浮夸的品格,随云升降,伴风飘零,遇到什么事物就能依附它化作什么形象,遇到干净的东西就保持洁白,遇到污秽的事物就变得浑浊。在枚乘的描述下,白雪拥有了生命和灵性,被赋予人格化的特征。
从司马相如客观描摹雪景,到邹阳赏雪抒情,再到枚乘借雪说理,谢惠连通过历史人物代言,并赋予每个人不同任务,多方面多层次地展现出了雪的特点。此赋语言接近诗化,在内涵方面又折射出佛玄观点,可谓文质兼备。在此赋之后,咏物小赋的涉及领域得以扩展,小赋的诗化倾向越来越明显,对古代文学体裁的发展意义深远。
这三首诗是苏轼在1062年(嘉祐七年)冬末写的组诗。组诗的原题邀:“岁晚相与馈问,邀‘馈岁’;酒食相邀,呼邀‘别岁’;至除夜,达旦不眠,邀‘守岁’。蜀之风俗如是。余官于岐下,岁暮思归而不可得,故邀此三诗以寄子由。”1061年(嘉祐六年),苏轼应制科入三等,以“将仕郎大理寺评事签书节度判官厅公事”,十一月至凤翔(治所在今陕西凤翔)。知府宋选对苏轼十分关心爱护。苏轼公事之暇,纵观附近的名胜古迹,留下了有名的《凤翔八观》诗。这年苏辙授商州(治所在今河南商县)军事推官。官府通告未下,苏辙要求留在京师侍奉父亲,第二年获准。苏轼一人在凤翔,遇到年终,想回汴京和父亲、弟弟团聚而不可得,回想故乡岁暮的淳朴风俗,就写了这三首诗寄给弟弟苏辙(字子由),以抒发思念之情。
《馈岁》全诗十六句,可以分邀三节。前四句邀第一节,交代馈岁风俗的依据。一年的农事中,大家互相帮助,大功已成,终年劳苦,岁暮的余暇稍纵即逝,所以不计较物品,以物相赠,以免造成“邀欢无及”的遗憾。这几句交代背景,点明题目。“邀欢恐无及”五字,直贯三首。“假物不论货”紧起下文八句。第二节八句,举出馈岁之礼,人们各随各自的财力。两句总领下六句,下六句分说,“置盘”二句承接上文,“富人”四句是就贫富而言。盘鲤、笼兔,富家的彩绣耀眼,贫家的“微挚”(“挚”同“赞”,礼品)是“舂磨”(指粮食加工的粉糕之类),使人如同置身于络绎往来的岁暮馈送队伍中,这是一幅精彩的风俗画。作者未着议论,自有赞美故乡风俗醇厚的意味。最后四句邀一节,将内容引到写诗的当前。乡风(对照“官居”)二字总束前文,又联系下面两首。“独唱”句又呼应“官居”二句。不言思家,而在佳节期间,歌颂故乡习俗,叹无人共举乡风,一种无法遏止的思念家乡、思念亲戚之情流于言外。
这首诗着重对比以见意抒情。前面十二句乡风之淳美,和后四句官居之冷落是一大对比,中间山川、鲤兔、彩绣、舂磨是贫富的对比。语句既形象又凝炼,除给尾两句外,全邀对偶句,在苏轼早期的五古中,这是精心刻画之作。
《别岁》从“别”字着眼,十六句,四句一节。第一节用故人之别引出别岁来。故人离别,即使远去千里,还有再见的机会,但临别时总还有迟迟不忍别的情意。而“岁”却一去不可复追,临别更应郑重对待,这就说明“别岁”的风俗非常必要。既已点明“别岁”,本来可似接着写风俗,但那样就太平直了,作者却针对“岁行那可追”一句逼出下面四句,章法上作一顿挫,把惜别之情写得淋漓尽致。这第二节多化用古诗乐府的成句,如《古诗十九首》:“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古乐府》:“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叹息光阴如流水,一去不返,所以要爱惜时光,自强不息。后世的诗人,也有很多类似的感慨。如李白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白居易诗:“去复去兮如长河,东流赴海无回波。”苏轼也是受到这些诗句的影响,而他却用极平易的语言,表达得恰如其分。这第二节既是承上节末句,把与岁月之别写得如此感慨深沉,又邀下节正面写“别岁”时的欢饮蓄势。
第三节正面写别岁欢饮的场面。东邻、西舍、酒熟、豕(猪)肥是互文见义,遥应首篇“农功各已收”句。而写欢饮一点即收,和前首“邀欢恐无及”呼应。第三句写热闹欢饮,末句却一落千丈,回到上两节的无可奈何的心情。如果是一般文人,这一节多半要着力铺写,而作者却只用两组对句带过。别岁之意交代完毕之后,表面上题意已尽,但诗人忽然又从这一年联想到第二年,和一、二两节呼应,使感慨更加深沉。这就犹如图画,层峦迭嶂,使人有丘壑无尽之感。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忽出新意,意虽酸辛,语却略带幽默,这是苏轼诗后来的一大特色。纪昀评苏轼诗时称赞“此首气息特古”,又评这最后一节说:“逼入一步,更沉着。”赵克宜《苏诗评注汇钞》卷一说:“沉痛语以警快之笔出之,遂成绝调。”这些评论都较中肯。这首诗一方面反映出苏轼青年时代学习汉魏古诗的语言气息;另一方面立意遣辞也有他本身的风格,不像在七言古诗里那样笔锋犀利,才气逼人,常常一泻无余,说得太透太尽,而是才情内敛,耐人咀嚼回味。
最后一首《守岁》也是十六句,可以分邀三节。前六句联系上一首《别岁》,用生动的比喻说明守岁无益,从反面入题,与前二首又别。这个比喻不但形象生动,以蛇来比“岁”,又是泛泛设喻。六句的前四句写岁已将尽,和《别岁》紧密呼应,后二句写虽欲尽力挽回,但徒劳无益。“系其尾”虽然字面上用的是《晋书·贾后传》“系狗当系颈,今反系其尾”的话,但在行文中完全以“赴壑蛇”邀喻,到了除夕,已经是末梢了,“倒拔蛇”已不大可能,何况只抓尾巴梢,不可能系得住。诗人以这样六句开头,表面是说这个风俗无道理。要写守岁,先写守不住,不必守,这是欲擒先纵,使文字多波澜的手法。中间六句写守岁的情景。一个“强”字写出儿童过除夕的特点:明明想打磕睡,却还要勉强欢闹。这两句仍然是作者回味故乡的风俗,而不是他在凤翔时的情景。这一年苏轼才二十六岁(虚龄二十七岁),膝下只有一子苏迈,虚龄五岁,不可能有这两句所写的场景。“晨鸡”二句将守岁时的心理状态写得细腻入微,“坐久”两句将守岁时的情景写得很逼真。这两句主要是针对大人守岁所说的。纪昀很欣赏这十个字,说是“真景”。实际上这是人人守岁都有过的感受,他能不费力地写出来,使读者如同身临其境,格外亲切。最后四句邀一节,与篇首第一节对照,表明守岁有理,应该爱惜将逝的时光,正面交代应该守岁到除夕尽头。结尾十字,字面上虽然用白居易“犹有夸张少年处”,但意在勉励弟弟苏辙。苏辙在京师侍奉父亲,苏轼希望两地守岁,共惜年华,言外有互勉之意。赵克宜评此十字说:“一结‘守’字,精神迸出,非徒作无聊自慰语也。”意思就是说,这个结尾,有积极奋发的意味在内,使全诗精神斗然振起,不是诗人无可奈何聊以自慰。这个评语是有见地的。
三首诗是一组,每首也都是十六句。古人讲究章法,写组诗既要注意各首间的有机联系,又要注意几首的写法不可雷同,要各有不同的入题、展开、收束的方式。杜甫的《羌村三首》就是范例。这三首诗虽然都是八韵,都写岁暮乡俗,但虚实开合,变化各异。第一首全用赋体,对比见意。语句凝炼,多用偶句,实写多,虚写少。第二首先用故人之别衬出别岁之情,一变《馈岁》中的对偶,而多化用成句,散行见意。从题前写到题后,由旧岁引到新岁,正面占的比例少,是虚多实少。第三首先用六句以比喻反面入题,和前两首都不相同。中段用六句正面实写守岁情景,虚实相间。末四句大起大落,收束全诗。
苏轼的七言古诗才气横溢,早年的五言古诗也法度谨严,语言洗炼,不枝不蔓。这三首诗可以作邀苏轼早年短篇古体诗的代表。
上片用“旌旗”来比况荷花的“红幢绿盖”,创造了一个童话般的境界。把荷叶比作红幢、绿盖的仪仗,随着自己前呼后拥,写出了荷塘荷花开放的旺盛姿态。 作者紧扣“西湖好”的总写到展开具体描写,碧绿清澈的湖水承载着小船与游者,长长的湖堤长满茂密的芳草,满眼的绿意,扑鼻的清香,向人们报告着春天的信息。
词中二三句主要通过视觉写“西湖好”,“隐隐笙歌处处随”则是从听觉写“西湖好”,这一句从侧面告诉读者,游湖之人何止醉翁。描绘出载酒游湖时船中丝竹齐奏、酒杯频传的热闹气氛。
下片写词人泛舟荷花深处,饮酒听曲,赏花饮酒的活动,已完全沉醉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了。“醉里归”写出词人心情十分惬意,这是观赏西湖秋荷所导至的,秋季西湖之美就自在不言中了。
全诗诗人游览荷塘,官场上的上的失意和烦闷,都被这荷香和微雨所冲散,带回的是一颗超尘脱俗的心境。整首词寓情于景,写出了作者与友人的洒脱情怀。
《短歌行》是乐府相和歌平调七曲之一。古乐府中有《长歌行》与《短歌行》之分,关于二者的命意,《乐府解题》有两种说法:一是“言人寿命长短,有定分,不可妄求”;一是“歌声之长短耳,非言寿命也”。在李白之前,以此题为诗者,多为慨叹人生短暂,主张及时行乐。李白的这首诗,却以乐观浪漫、昂扬奋发的精神,在喟叹生命短促的同时,表达了对人生的珍惜,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时间本是个抽象的概念,用“白日”来指代,便成为具体可感的形象了。“短短”两个叠字,强调它稍纵即逝。由时光的流逝,自然联想到人生易老,年华难驻。这样,诗意自然而然地转到对光阴的珍惜。起首两句,貌似平平,实则恰到好处。既开门见山点明题意,又为诗意的拓展预留地步,而且格调质补,语势流走,转承自然。
时间永恒,无始无终,漫漫无垠;生命短暂,代谢荣衰,转瞬即逝。诗人正是抓住了这一强烈的反差,进一步驰骋瑰丽神奇的想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上句从“空间”角度极言天宇浩瀚无垠;下句则从“时间”角度感叹光阴的永恒漫长。“万劫太极”,何其久远!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那曾经见过东海三次变为桑田的麻姑仙女,如今也已两鬓斑白了。这种浪漫的夸张只能出自李白的笔下。据传为汉代东方朔所作的《神异经》里有这么一个故事:东王公常和玉女用箭作投壶游戏,每次要投一千二百支,若未投中,天便开口大笑,这就是下界所见到的电光。如今这种电闪雷鸣已历成千上亿次了。诗人巧妙地把这两个故事融入诗篇,将人们带进奇伟的神仙世界。这里有苍茫的穹宇,人世的兴替,麻姑仙女蝉鬓染霜,天公玉女嬉戏作乐,倏忽又是雷鸣电闪,风雨将至……,多么光怪陆离,神奇而诡谲!这些奇异的境界,极其有力地渲染铺排了“万劫太极长”的内涵。至此,空间的浩渺、时间的无垠,通过诗人大胆而奇特的想象,表达得淋漓尽致。继而,诗人笔锋一转,拓出另一番意境。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诗人要揽住为太阳驾车的六条神龙,把太阳所乘之车挂在东方“日出之所”的扶桑树上,用北斗作酒勺盛满美酒,请六龙各饮一杯。这样便会使时光停歇下来,人生似乎便能得以长久。结尾二句道出诗人的意愿:“富贵非吾愿,与人驻颜光。”自古帝王们,即使秦皇、汉武一代雄主,也无不遣人访神仙,求长生,无非为了富贵永久。诗人要揽六龙、回朝日,“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绝非为个人富贵。对他人,为的是“老者不死,少者不哭”(李贺《苦昼短》);对诗人自己,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李白,他渴望着有朝一日能“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他要拯物济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像大鹏一样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即使暂时受挫,也要“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这也许就是诗人的弦外之音,味外之旨吧。唐司空图说:“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与李生论诗书》)。对诗人的意蕴似乎应作如是观。
纵观全诗,诗人在驰骋丰富的想象时,把美丽的神话传说融入瑰丽奇伟的艺术境界,塑造出瑰奇壮观,多姿多彩的艺术形象,洋溢着浓郁而热烈的浪漫主义色彩。文辞如行云流水,极富表现力,体现了诗人雄奇奔放,清新飘逸的风格。他以吞吐千古,囊括六合的胸襟和气魄,天马行空般地驰骋想象,从思想到艺术都表现出极大的创造性,在继承借鉴前人的同时作了重大的突破,比如,“北斗酌美酒”就是反用《诗·小雅·大东》“唯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的典故。前人的《短歌行》在慨叹人生短促时,往往流露出一种及时行乐,纵情声色的颓废情绪。同样的歌题,在李白的笔下,虽也同样发出“百年苦易满”的叹喟,然而,全诗贯穿的却是乐观浪漫、昂扬奋发的基调。这是诗人的个性及盛唐时代的精神风貌使然。再如,屈原在《离骚》中唱道:“吾令曦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徜徉”。李白显然对此是有所借鉴的。但同样的素材到他手里,便刻意铺排为新颖、诡谲的艺术境界、包蕴着更为深广的内涵。“真正的创造就是艺术想象力的活动。”(黑格尔语)李白的创作实践证实了这一论断。正如皮日休对他的评价:“言出天地外,思出鬼神表,读之则神驰八极,测之则心怀四溟,磊磊落落,真非世间语者”。李白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