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梧桐树上叶叶垂下,而点点珠露就凝结于叶上。一缕细细的秋风飘然而来,梧桐叶上的珠露便纷纷洒落,那样的情景,就像是下了几点豆花雨一般。
窗前帘畔,剪灯夜语,看着偶有草丛中的小虫飞过。最喜爱的那阵阵藕花的香气,恰是从水亭外藕叶最多的地方丝丝传来。
注释
放鹤洲:嘉兴鸳鸯湖畔的一个小洲,相传唐代裴休曾放鹤于此。南宋时朱敦儒在此置园亭。朱彝尊的伯父朱茂时曾建别墅于上。
青桐:即梧桐。
垂乳:梧桐子下垂如乳状。
金风:秋风。
豆花雨:俗称八月的雨为豆花雨。
剪灯:剪去余烬的灯芯,使灯更亮。
坐爱:深爱,殊爱。
宝、黛、钗之间的情感纠葛,是贯串《红楼梦》全书的一条主线。在“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中,钗黛二人的命运只用了一首判词概括。而在这套《红楼梦》曲中,却接连用了《终身误》、《枉凝眉》两首曲子加以浓墨重彩的渲染。两只曲子都是围绕着宝、黛、钗之间的婚恋关系来写,以宝玉的口吻,对钗、黛两人加以对照,但侧重点各有不同。《终身误》写宝玉在婚后面对宝钗,怀念黛玉,女主角应该是宝钗,因为曲中在两两对照时总是先写宝钗,后写黛玉;《枉凝眉》的女主角则是黛玉无疑,宝玉在对黛玉倾注满腔怜爱的同时,也表现出对宝钗的同情。《终身误》的含义较为显豁,宝玉用满怀惆怅的口吻,鲜明地表达出对缺少黛玉的婚姻生活的遗憾和惆怅。而《枉凝眉》进一步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词意较为朦胧含蓄,语气更加哀怨动人。关于《枉凝眉》一曲的具体含义,存在着不同的解释。最具代表性的说法有两种:
一种说法认为,此曲是以第三者的口吻,写宝、黛之间的爱情悲剧,预示着林黛玉将泪尽天亡的结局。“阆苑仙葩”指林黛玉,她本是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美玉无瑕”指贾宝玉,他本是赤霞宫神瑛侍者。他们前世有缘,今生重逢,彼此真心相爱,曾经反复试探彼此的心事,并有过表白。宝玉对黛玉始终呵护有加,但他们美好的爱情,如镜花水月一般,无法成为现实。黛玉终日以泪洗面,实现了她“还泪”的诺言。
另一种说法认为,这支曲子仍然以宝玉的口吻写出,同时提到了黛玉、宝钗。“美玉无瑕”并非指宝玉,而是指宝钗,她的德言容貌都无可挑剔,如同没有任何瑕疵的美玉一般。宝玉真正深爱的人是黛玉,但他最终却娶了宝钗为妻。这样的结局,使黛玉“枉自嗟呀”,也使宝钗“空劳牵挂”。在宝玉看来,黛玉仿佛是“水中月”一样,可望而不可即;而宝钗犹如镜中之花,看似美丽,却触手冰凉。在经过反复比较之后,宝玉还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黛玉的身上。他满怀痛惜地想到,黛玉眼中能有多少泪水,可以这样日复一日地流淌。
关于此曲,一般都采用第一种说法:认为是写宝黛爱情的,这样读解,显然有不少难以说通之处。从根本思想来说,像判词一样,《枉凝眉》也是泛咏一切悲剧女儿的人生命运的。像《金陵十二钗正册判词》之一和《终身误》一样,都是对宝黛爱情悲剧的反复吟咏、藉以加强全书的悲剧主题。这支曲也是以贾宝玉的口气写的,是宝玉的心声,如实地写了宝玉在钗、黛关系上的内心矛盾和复杂情感。他不断地在内心的天平上街量着两个人,在动荡中不断加以比较、选择。所以有“一个是……一个是……”这样的反复咏唱。但是随着他对二人了解的深化,宝玉的爱心日益向着黛玉倾斜了。所以曲子的结尾三句,他的爱心部集中到了黛玉身上,如泣如诉,催人泪下。读者读着读着,仿佛看到、听到宝玉俯伏于黛玉灵前嚎啕哭诉,真诚地向黛玉坦露自己内心的全部隐衷。
羽林郎,汉代所置官名,是皇家禁卫军军官。诗中描写的却是一位卖酒的胡姬,义正词严而又委婉得体地拒绝了一位权贵家奴的调戏,谱写了一曲反抗强暴凌辱的赞歌。题为“羽林郎”,可能是以乐府旧题咏新事。
这首诗在立意、结构和描写手法上,与《陌上桑》有异曲同工之妙。写女子之美,同样采用了铺陈夸张手法;写反抗强暴,同样采取了巧妙的斗争艺术;结尾同样是喜剧性的戛然而止。但《陌上桑》更多的是用侧面烘托,从虚处着笔;这首诗则侧重于正面描绘和语言铺排。前者描写使君的垂涎,主要通过人物语言,用第三者的叙述;这首诗刻画豪奴的调戏,则是用一连串的人物动作,即“过我”、“就我”、“贻我”、“结我”,妙在全从胡姬眼中写出。太守用语言调戏,豪奴用动作调戏,各自符合具体身份。罗敷反抗污辱是以盛赞自己的丈夫来压倒对方,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胡姬反抗调戏则是强调新故不易,贵贱不逾,辞婉意严,所谓“绵里藏针”、“以柔克刚”。罗敷在使君眼中已是“专城居”的贵妇人;而胡姬在“金吾子”眼中始终都是“当垆”的“酒家胡”。因而这首诗更具有鲜明的颇具讽刺意味的对比:“家奴”本不过是条看家狗,却混充高贵的“金吾子”招摇撞骗,这本身就够卑鄙之极了;而“酒家胡”虽然地位低贱,但是终究不必仰人鼻息过生活,在“高贵者”面前又凛然坚持“贵贱不相逾”,这本身就够高贵的了。于是,尊者之卑,卑者之尊,“高贵”与“卑贱”在冲突中各自向相反的方向完成了戏剧性的转化,给读者以回味无穷的深思和启迪。
黄州濒临大江,赤鼻矶的石壁直插入江,地势险要,人们传说这儿就是三国时周瑜打败曹操大军的赤壁古战场(真正的赤壁位于湖北蒲圻),苏轼于此处曾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千古绝唱。潘大临曾伴随苏轼在此浏览,说不定还亲耳聆听过东坡的豪放歌声。
如今他独自来到这古代英雄驰骋争雄的地方,不禁浮想联翩。西山重岭叠嶂,连绵不绝,定有猛虎藏于其间。赤壁下临不测深渊,那直插江中的嶙峋巨石,正是龙宫的天然屏障。这虎踞龙盘的形胜处所,是三国鼎立时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的英雄叱咤风云,建立了盖世功业,就象这滚滚东去的万叠波浪一样流之无穷。诗人从思古的幽情中省悟过来,把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实景:俯视沙滩,觉得一片明亮,那是因为许多白鹭本栖息在那里。仰望天空,天空是如此的开阔,以至高飞云端的鸿雁似乎不是在向前移动。俱往矣,群雄争渡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现在最羡慕的是江上的垂钓者,钓罢驾着一叶轻舟在烟雨中归去,悠闲地听着雨打船篷的声音。
潘大临是属江西诗派,他的作品原有《柯山集》二卷,已佚。现在尚存的作品只有二十多首诗和那句脍炙人口的“满城风雨近重阳”。当时人们对他的诗歌评价甚高,黄庭坚称他“早得诗律于东坡,盖天下奇才也”(《书倦壳轩诗后》,后来陆游也说他“诗妙绝世”(《 跋潘邠分老帖》。从上面所举的两首诗来看,他的确是出手不凡,本诗在思想内容方面比较充实。缅怀古时的英雄而结以归隐之志。具有较深的情感内蕴虽说叹是地思引,情调比较低沉,但这是诗人无可奈何的处境中,所发出的不平之声。只要看“形胜三分国,波流万世功”这样的诗句便可体会到。诗人对于历史上建立的丰功伟绩的人物是多么景仰,他何尝不希望能有一番作为?可是由于时代和社会的限制,他只能终老于江湖之上。尽管诗人故作平淡之语。
本诗的三个特别地方。一是意境阔大,笔力雄健;二,结构严谨,对仗精工;诗句凝炼。
用“拳”字形象的表现出鹭鸟在沙滩上栖息的神态。用“退”字别致、生动地表现出鸿鸟在天空飞行的状态。这样写构成了作者江边所见的一幅动静结合的画面。
此词上片开始二句先从游子远归即赋别离说起。春风如醉,香气似熏;陌上相会,情意绵绵,此处系用江淹《别赋》句意:“闺中风暖,陌上草熏。”遗憾的是游子来去匆匆,才相会又将赋别离,惜别者的眼中,那连绵不断的碧草,似乎深锁着无限离愁,使人触景伤情。接着“绣帏”三句,形容游子归来以后旋即匆匆离去。这里主要点出深闺思妇垂泪泣送的形象,同时还体现出露滴如珠泪的碧草之神,所谓“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别赋》)。真是深闺念远,南浦伤别,可以说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了。此处用拟人手法将碧草化作多情之人,亦似为离别而垂泣,如此以来化静为动,增添了伤离的黯然气氛。
“长亭”两句,将镜头从深闺转到旅途中的游子经历。他行行重行行,不见伊人倩影,但见遍地芳草,远接重重云水,这里以云水衬出春野绿意。一“孤”字暗示了睹草思人的情怀。下面随即折回描写思妇形象,“但望极”两句,是写她独上危楼、极目天际,但见一片碧色,却望不到游子的身影。此处即用“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句意,道出了思妇空自怅望的别恨。
下片“销魂”三句,是回忆当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本为谢灵运的名句,词人忆及昔日同游池畔,旋赋别离,句中不仅深有沧桑之感,而且也没有离题。记得那时她姗姗而行,罗裙轻拂,使绿草也不禁生妒;这是反用贺铸的“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词意,以绿草妒忌罗裙之碧色,来衬托出伊人之明媚可爱,从而由草及人,更增添了对她的怀念之情。
“恁时”三句,仍是回忆。“恁时”即“那时”,连上“曾行处、绿妒轻裙”时事。他轻携素手,絮飞花乱的暮春季节里,漫步于如茵绿草之间。而眼前的如茵绿草,又使他兴起无限感喟。“朱颜”两句,从刘希夷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化出,时光流逝,人事已非,相逢不知何日。自己年华已经渐老,只有芳草却是春风吹过而新绿又生。结末呼应上文,愿人们毋须触景伤情,当春回大地、绿满田野之时,可以放怀宴游,到那时可不要辜负了青春好时光。
这首词在写作手法上的成功之处,主要是巧妙地将草拟人化,那清晨芳草之上的晶莹露珠像是她惜别之泪,这样,遍野的绿草成为离愁的化身,而与伊人别恨密切相联。
词作起势不凡,以钱塘江潮喻人世的聚散分合,充分地表现了词人的豪情。首二句写江潮“有情”而来,却终“无情”而归,似有情而实无情。“几度斜晖”的发问,又写出天上阳光的无情。地上潮水无情而归,天上夕阳无情而下,则是天地无情,万物无情。“俯仰昔人非”写人世转瞬万变,如同梦幻,这又是社会人生的无情。对此无情的人生,词人的态度却很乐观,“不用思量今古”,不必替古人伤心,也不必为现实忧虑,因而他能超脱时俗,“白首忘机”。这种达观的思想,在苏轼词中表现得极为普遍,而在这首词中则更明显,词人俯仰天地,纵览古今,得出的结论“一切无情”。因此,他的“忘机”,就带有深刻的了悟性。
下阕写词人与参寥的友情。词人看穿了古今万物,无意去名利场上角逐,但他并没有完全忘世,更没有忘情,他对生活的爱是执著强烈的,他对友情是非常珍视的。回想起在西湖与参寥子和诗饮酒、饱览春山美景、谈禅说理、流连忘返的日日夜夜,词人不禁从内心深处对这位友人以知己许之——“算诗人相得,如我与君稀”,以“诗人”称参寥,正反映出二人志趣的投合。苏轼才高学富,一般是不轻易许人的,但对参寥的诗,曾不止一次地赞赏。如参寥的诗句“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风薄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等,都是为苏轼所激赏的。在诗歌创作上的共同兴趣,是二人友谊的一个重要基础。
“约他年、东还海道”以下五句,表现了词人归隐之志的坚定,进一步写二人的友情。据《晋书·谢安传》记载,谢安东山再起后,时时不忘归隐,但终究还是病死于西州门,未能实现其归隐的“雅志”。羊昙素为谢安所重,谢安死后,他有一次醉中无意走过西州门,觉而大哭而去。词人当时被召还,且被委以显官,但他“白首忘机”,志在归隐,因此,安慰友人,说“我一定不会像谢安一样雅志相违,使老朋友恸哭于西州门下”。说“愿”,说“不应”,全从自我的感情落笔,正表现了两人情谊的深切。 这首词最大的特点就是以平淡的文字抒写深厚的情意,而气势雄放,意境浑然。“从至情中流出”道出了这首词的特色。由于词人与参寥有着共同的志趣,由于参寥品德的高尚,他们的友谊是十分真挚的。词人所抒之情发自内心,这种真挚的感情并不因文字的平淡而失去其深沉、雄厚之力。这是“豪华落尽见真淳”(元好问《论诗绝句》)的一种艺术境界,它看似容易,实际上只有少数作家才能达到。元好问说苏轼词“性情之外,不知有文字”(元好问《新轩乐府引》)。
此外,词中抒写出世的高想,表现人生空漠之感,却以豪迈的气势出之,使人惟觉其气象峥嵘,而毫无颓唐、消极之感。词人强调达观和“忘机”,使人感到的却是他对友情的无比珍重。苏轼达观中充满豪气,向往出世又执著于友情的个性,于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