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注释
这首诗是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冬杜甫贬官作华州司功时所作。这是一篇写实而兼抒情的作品。一则杜甫本极爱马,二则这匹被遗弃的官马,和他这时处境有着共同之点,故借马以寄托自己的身世之感。
词一开头就直叙送别事。“君”乃安伯弟也,但其生平不详。“送君南浦”是江淹《别赋》里著名的句子:“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这段话一直成为人们抒发惜别之情的意念载体。
只要一提到“送君南浦”,或只提出“南浦”两字,就会使那整段话的意境全出,令读者感受到一股感伤的意味。这首词也借用了这个句子,开门见山,迅速入题。
“对烟柳”至“叶底黄鹂自语”数句,铺叙当时景物。这里有“青青万缕”的柳条,有满眼的绿树,有藏在树叶深处鸣啭的黄鹂。它们的出现。是在“送君南浦”之后才出现的。“折柳赠别”是我国的古老传统,因而烟柳万缕就会使人产生分别的感伤的联想。而满眼绿树这一意思的表达,却是用“更满眼、残红吹尽”这样的句子,它调动人们的思维能力,去想象那残花在枝头片片被吹落的景象,以增添感伤的气氛。
文学描写的得天独厚之处,就在于它不但能描写现实存在的实景,而且能描写这一实景在此之前的情况的虚景,以虚景来表达实景的意思;故“残红吹尽”就是绿叶成阴之意。而树叶深处的“黄鹂自语”,则是反衬别离愁绪的。此句子当从杜甫的“隔叶黄鹂空好音”(《蜀相》)化出,黄鹂自乐而离人自苦,颇具弦外之音。一“更”字联上串下,使离愁别绪程度递增,表现得很有层次。
“甚动人、多少离情,楼头水阔山无数。”“甚动人”,点出“离情”之“动人”——使人伤感;点出送别之地是“楼头”;由楼头极目远望,只见水天空阔,乱山无数;那么,对方此去之远,其觌面之难再,已不不言自明了。行文至此,在内容上已自成一大段落——韩元吉
“记竹里题诗”三句,回忆两人最近的交往之乐。“春暮”点出时令,显然是在此别之前的一段时间:“载酒”、“题诗”,那是文人最常见的交往活动,以“竹里”、“花边”作背景,更增加它的韵致。“魂断”二字,是痛快之极的意思,不指悲哀;这两字不但指“江干春暮”,也兼指“竹里题诗”和“花边载酒”;三句联成一片,描写出一段欢乐的生活。以“记”字领起,说明它是保存在记忆中的已经失去的欢乐,以反衬今日别离的苦痛。这样,在抒写别恨方面,又深入一层了。
下片开头换了个角度,通过联系各自身世和时局而大发感慨。从“都莫问”到“任鸡鸣起舞”,是慨叹空有壮志而功名未立白发渐生。这几句必须稍加解释,才能领会作者的深意。韩元吉《宋史》无传,其行实多不可考。据《南涧甲乙稿》,知道他曾做过信州幕僚、南剑州主簿、江东转运判官等职;乾道末年为吏部尚书,曾出使多国;淳熙元年(1174)以后,两知婺州,一宰建安,晚年归隐信州。从“都莫问功名事,白发渐、星星如许”来看,此词可能作于入为吏部尚书之前,那时他四十多岁,故作此语。但他的慨叹功名未立,并不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这跟中原的恢复是有关系的。南宋的处境和东晋极为相似,故韩元吉用这个“鸡鸣起舞”的典故来策励自己。韩是河南许昌人,中原失守,“乡关何在,凭高目尽孤鸿去”。感叹乡关渺邈,有家难归,但目送归鸿而去,却也道出了爱国怀乡,建功立业之豪情。
“漫留君住”三句,又回到惜别,劝安伯姑且再片刻,持杯痛饮,这是舍不得分别的表现。“趁酴醿香暖”句的“酴醿”是酒名。黄庭坚《见诸人唱和酴醿诗辄次韵戏咏》“名字因壶酒”句任渊注引《王立之诗话》云:“酴醿本酒名也。世所开花本以其颜色似之,故取其名。”这里的“香暖”正是说酒。此言趁酒之香且温当持杯而醉:“瑶台露”是给美酒加上高级的赞辞。最后两句,是说不知何时才能重会,相约永远思念对方。“西窗夜雨”是取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寄北》)的诗意,冠以“愁绝”二字,就是说西窗下共话别后情况的机会难得了。这样的结尾,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惆怅。
韩元吉是南宋初期主战派人物之一,他和张孝祥、陆游、辛弃疾、陈亮等人都有交往,词作亦具有辛派悲壮豪放之气概。即使在这首送别词中,也不例外。
此词气酣意足,感情深挚;叙述层次开合变化,紧凑协调。值得一提的是《薄幸》这个词牌很少人填写,这一首却写得十分工整,平仄、韵脚、句读都中可格律,堪为典范。虚字“对”、“更”、“甚”、“记”、“任”等使用得十分妥贴,处在领起的位置,又都是去声字,声律上造成一种苦涩的韵味,与词的内容情调很相称。
这首词写秋日登彭氏小楼的情景。首二句泛写登楼所见所感,接着叹息自己为生计所迫,或寄人篱下,或辗转远游,过着不能自主的生活。后二句由感喟身世而转到怀人,并料想亲人也在惦念自己,双方情意绵绵,相互思念。全词以景含情,气氛凄冷;语言清新明快,篇幅虽小而情味深长。
姜夔的这首《忆王孙·番阳彭氏小楼作》与其他相同词牌的作品相比,要略胜筹。作为一首描写羁旅飘泊的词作,词人并未将重点放在对漂泊的具体抒写上,而是通过抒发他内心的孤寂、伤感,将人引入一个更为幽微的境界,细致人微,感人至深。
起句以写景引起,并点明节序。冷红,盖指枫叶。霜后的枫叶一片绯红,在肃杀的秋风中,正一叶一叶飘落到秋塘中去。白石词多用“冷”字,如《扬州慢》“波心荡,冷月无声”,《踏莎行》“淮南皓月冷千山”,《念奴娇》“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暗香》“香冷入瑶席”,而且往往以通感的形式出现,将自己凄凉的身世之感移情到几个创造的意象中。用“冷红”形容飘散的枫叶,顿觉凄冷的气氛笼罩全词。古代文人伤时悲秋,见秋风落叶,或怀念故土,或忧伤身世,并不稀见。
不过,次句“长与行云共一舟”,句法颇为新颖。行云,常用来比喻飘泊江湖的游子。如曹植《王仲宣诔》:“行云徘徊,游鱼失浪。”张协《杂诗》:“流波恋旧浦,行云思故山。”姜夔一生未仕,四处飘泊,行踪不定,用“行云”来象征其身世,很为恰切。这里他不直说身如行云,而偏说“长与行云共一舟”,这就不落俗套。词人浪迹江湖,居无定所,乘舟走到哪里,天上的行云也仿佛跟到哪里,这难道不是与行云“共一舟”么?以上两句,泛写登楼所见所感,不仅切合当时所处的环境,其创意出奇之处,也透露出白石词“气体超妙”(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二)“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张炎《词源》)的特色。
下一句承上意,具体点明所处之地。不自由,即不由自主。白石一生未仕,布衣终身,穷愁潦倒的知识分子为生计所迫,以请客身份或寄人篱下,或因人远游,辗转风尘,哪有安身立命之地?“不自由”,看似浅淡,却道出了飘泊江湖的无穷酸辛。游子在孤独落寞之际,总要想起知心体贴自己的故旧或亲人,结尾两句即由伤飘泊转到怀远人。
“两绸缪”,一笔两用,兼写男女双方。绸缪,缠绵之意。《诗。唐风盈觞酒,与子结绸缪。“此句写自己与合肥情侣双方情意绵绵,相互思念。“料得吟鸾夜夜愁”则专写对方。古人觉以鸾凤喻夫妇,此处”吟鸾“而加上”料得“,当指因相思之苦而夜不成寐的伊人。让人想起李商隐的诗句”夜吟应觉月光寒。“由自己思念对方而想到对方会无限思念自己,透过一层,感情更为深至,意境更为深远。”夜夜愁“,写出对方无夜不思,无夜不愁。词人相信对方对自己如此真挚思念,也正反映了词人对于对方的一往深情。
全词以感叹身世起,由写景开端,以抒情歇拍,由妻子怀想收结,巧妙地将身世感叹与怀人情愫绾合起来,凝炼地写入短短的五句词里,真是“超妙入神”。
西塞山,因为三国时是东吴的江防边塞,故历代诗人多有题咏,刘禹锡《西塞山怀古》,即是千古盛传的名作。韦庄行至西塞山下,前望江水,仰观阙塞,历史往事和前贤佳句勾起丰富的联想。诗作首联侧重写俯视所见近景;颔联转写仰望所见远景;颈联描写西塞山的特产,为其自然美景增添浓郁的生活情趣;尾联表达出于此结茅归隐的心愿。此诗用语自然巧妙,细微精炼。
首联两句,一写水,一写山。“水似蓝”,表明其地水深莫测,江右西塞山势的峻峭,以及山间葱茏草色的映衬,使得江水的颜色蔚蓝。此句虽写水,而山亦映带其中。次句写山势险峻,用“乱云如絮”描绘,云层如轻漂的花絮,在山间起伏缠绕,非山势高峻难得有此景象。这起伏的乱云弥漫江上,缠绕山间,使山势与水面通过乱云的衔接,而产生一种奇妙的效果。故此句虽落笔在山,而水亦映带其中。试想,置身于蔚蓝平静的江面与陡峭如削的山势比照之下,加以缈茫起伏的云絮飘飘,这个环境给诗人的感受,一定是对比强烈又结合奇妙的一种艺术境界。
颔联一瞻前程,湓城北的庐山依稀可见,渐见影像;一顾来路,云梦之南的天际,片月斜挂,渐远渐斜。“渐映”恰当地呈现出当时舟行的渐见过程,“斜生”也巧妙地点出时间的推移、位差的变化。
颈联由前幅的实景勾勒转入虚笔飞动,与前面身临奇妙环境的感受作呼应,为末尾所发归焉之志作铺垫。蕨本多年生植物,嫩时茎叶可食,其色紫,故名紫蕨,采食的时间在仲春时节。柑成熟时色黄,采摘期在秋冬之际。仲春所烹食的紫蕨与秋冬之际摘柑不可同日而语;烹蕨的晓烟和带露的黄柑亦与诗人黄昏舟行的时间相背。在此诗人通过适当的联想,把此地异时生长成熟的植物作艺术的归纳,把西塞山一带的优美图画描绘得更富有艺术魅力和生活情趣。刘禹锡《西塞山怀古》以“故垒萧萧芦荻秋”终结,尽管充满对“四海为家日”的欣慰和六朝衰亡的感喟,读来总有几分凄凉萧瑟。韦庄对西塞山的一景一物,却洋溢出深切的爱恋,他无意于为芦荻秋风伤叹,而把芦花视为宁静恬适生活的伴侣,期望着有朝一日独棹扁舟而来,依傍芦荻结庵而居,领略西塞山的优美山水景物,观“他年”“终傍”之辞,其志可知。
就全诗看,尽管前两联以暗示行迹的方式对西塞山的奇特地势环境作了描写,但若无第三联以羡慕的心情对此地烹紫蕨、摘黄柑的虚笔赞美,不仅诗的尾联难以引出,并且全诗亦显得平泛平淡,难以因巧见意。第三联的安排,不仅为全诗的画面增添了生气与活力,而且由实入虚而归为遣志发情,更显得自然巧妙。至于作者在遣词造语上的细微精炼,在达意的准确和追求七律诗成熟的技巧上,造诣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