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与《大雅·生民》《大雅·公刘》《大雅·緜》《大雅·皇矣》《大雅·文王》诸篇相联缀,俨然形成一组开国史诗。从始祖后稷诞生、经营农业,公刘迁豳,太王(古公亶父)迁岐,王季继续发展,文王伐密、伐崇,直到武王克商灭纣,可以说是把每个重大的历史事件都写到了,所以研究者多把它们看作一组周国史诗,只是《诗经》的编者没有把它们按世次编辑在一起,而打乱次序分编在各处。朱熹说它和《大雅·文王》那篇一样,“追述文王之德,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皆由于此,以戒成王”。其实此诗很难看出是周公所作,也很难看出有警戒成王的意思。总观这组六篇诗文,不过是周王朝统治者为歌颂祖先功德,追述开国历史的显赫罢了。
全诗八章。历代各家的分章稍有不同,这里是根据诗意确立的。第一、二、四、七章章六句,第三、五、六、八章章八句。排列起来,颇有参差错落之美。
首章先从赞叹皇天伟大、天命难测说起,以引出殷命将亡、周命将兴,是全诗的总纲。次章即歌颂王季娶了太任,推行德政。三章写文王降生,承受天命,因而“以受不国”。四章又说文王“天作之合”,得配佳偶。五章即写他于渭水之滨迎娶殷商帝乙之妹。六章说文王又娶太姒,生下武王。武王受天命而“燮伐大商”,与首章遥相照应。七章写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敌军虽盛,而武王斗志更坚。最后一章写牧野之战的盛大,武王在姜尚辅佐之下一举灭殷。全诗时序井然,层次清楚,俨然是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的发展史。
诗篇以“天命所佑”为中心思想,以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相继为基本线索,集中突现了周部族这三代祖先的盛德。其中,武王灭商,是此诗最集中、最突出要表现的重大历史事件,写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不过是说明周家奕世积功累仁,天命所佑,所以武王才克商代殷而立天下。所以,诗人著笔,历述婚媾,皆天作之合,圣德相配。武王克商,也是上应天命、中承祖德、下合四不的。因此,尽管诗意变幻不已,其中心意旨是非常清楚的。全诗虽然笼罩着祀神的宗教气氛和君权神授的神学色彩,其内在的历史真实性一面,还是有认识价值的。
这是一首叙事诗,但它并不平铺直叙地叙事。文王两次迎亲的描述,生动具体;牧野之战的描绘,更显得有声有色。“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一连三个排比句子,真可谓把战争的威严、紧迫的气势给和盘托出了。“殷商之旅,其会如林”,虽然写出了敌军之盛,但相比之下,武王的三句誓师,更显得坚强和有力。“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虽然仅仅描写了一句,也似乎让人看到了姜太公的雄武英姿。至于它有详有略、前呼后应的表现手法,更使诗篇避免了平铺、呆板和单调,给人以跌宕起伏、气势恢宏而重点突出的感觉。这些,在艺术上都是可取的。诗中的“小心翼翼”、“天作之合”等句也早已成为著名的成语,在现代汉语中仍有很强的活力。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皇天伟大光辉照人间,光采卓异显现于上天。天命无常难测又难信,一个国王做好也很难。天命嫡子帝辛居王位,终又让他失国丧威严。明明:光采夺目的样子。
太任是挚国任家姑娘,也可以算是来自殷商。她远嫁来到我们周原,在京都做了王季新娘。就是太任和王季一起,推行德政有着好主张。
太任怀孕将要生儿郎,生下这位就是周文王。这位伟大英明的君主,小心翼翼恭敬而谦让。勤勉努力侍奉那上天,带给我们无数的福祥。他的德行光明又磊落,因此承受祖业做国王。
上天在天明察人世间,文王身上天命集中现。就在他还年轻的时候,皇天给他缔结好姻缘。文王迎亲到洽水北面,就在那儿渭水河岸边。
文王筹备婚礼喜洋洋,殷商有位美丽的姑娘。殷商这位美丽的姑娘,长得就像那天仙一样。卜辞表明婚姻很吉祥,文王亲迎来到渭水旁。造船相连作桥渡河去,婚礼隆重显得很荣光。
上天有命正从天而降,天命降给这位周文王。在周原之地京都之中,又娶来莘国姒家姑娘。长子虽然早早已离世,幸还生有伟大的武王。皇天保佑命令周武王,前去袭击讨伐那殷商。
殷商调来大批的兵将,军旗就像那树林一样。我主武王誓师在牧野,他说只有我们最兴旺。上天监视你们众将士,不要有什么二心妄想!
牧野地势广阔无边垠,檀木战车光彩又鲜明,驾车驷马健壮真雄骏。还有太师尚父姜太公,就好像是展翅飞雄鹰。他辅佐着伟大的武王,袭击殷商讨伐那帝辛,一到黎明就天下清平。
注释
在下:指人间。
赫赫:明亮显著的样子。
在上:指天上。
忱:信任。
斯:句末助词。
易:轻率怠慢。
维:犹“为”。
位:同“立”。
适:借作“嫡”,嫡子。殷嫡,指纣王。
挟:控制、占有。
四方:天下。
挚:古诸侯国名,故址在今河南汝南一带,任姓。
仲:指次女。挚仲,即太任,王季之妻,文王之母。
自:来自。
嫔:妇,指做媳妇。
京:周京。
乃:就。
及:与。
维德之行:犹曰“维德是行”,只做有德行的事情。
大:同“太”。
有身:有孕。
文王:姬昌,殷纣时为西伯(西方诸侯),又称西伯昌.为周武王姬发之父,父子共举灭纣大业。
翼翼:恭敬谨慎的样子。
昭:借作“劭”,勤勉。
事:服事、侍奉。
聿:犹“乃”,就。
怀:徕,招来。
厥:犹“其”,他、他的。
回:邪僻。
受:承受、享有。
方:大。此言文王做了周国国主。
监:明察。
在下:指文王的德业。
初载:初始,指年青时。
作:成。
合:婚配。
洽:水名,源出陕西合阳县,东南流入黄河,现称金水河。
阳:河北面。
渭:水名,黄河最大的支流,源于甘肃渭源县,经陕西,于潼关流入黄河。
涘:水边。
嘉:美好,高兴。
止:语末助词。一说止为“礼”,嘉止,即嘉礼,指婚礼。
大邦:指殷商。
子:未嫁的女子。
伣:如,好比。
天之妹:天上的美女。
文:占卜的文辞。
梁:桥。此指连船为浮桥,以便渡渭水迎亲。不:通“丕”,大。
光:荣光,荣耀。
缵:续。
莘:国名,在今陕西合阳县一带。姒姓。文王又娶莘国之女,故称太姒。
长子:指伯邑考。
行:离去,指死亡。伯邑考早年为殷纣王杀害。
笃:厚,指天降厚恩。一说为发语词。
保右:即“保佑”。
命:命令。
尔:犹“之”,指武王姬发。
燮伐:即袭击讨伐。燮:读为“袭”。
会:借作“旝”,军旗。
矢:同“誓”,誓师。
牧野:地名,在今河南淇县一带,距商都朝歌七十余里。
予:我、我们,作者自指周王朝。
侯:乃、才。
兴:兴盛、胜利。
临:监临。
女:同“汝”,指周武王率领的将士。
无:同“勿”。
贰:同“二”。
檀车:用檀木造的兵车。
驷騵:四匹赤毛白腹的驾辕骏马。
彭彭:强壮有力的样子。
师:官名,又称太师。
尚父:指姜太公。姜太公,周朝东海人,本姓姜,其先封于吕,因姓吕。名尚,字子牙。年老隐钓于渭水之上,文王访得,载与俱归,立为师,又号太公望,辅佐文王、武王灭纣。
时:是。
鹰扬:如雄鹰飞扬,言其奋发勇猛。
凉:辅佐。《韩诗》作“亮”。
肆伐:意同前文之“燮伐”。
会朝:会战的早晨。一说黎明。
此诗与《大雅·生民》《大雅·公刘》《大雅·緜》《大雅·皇矣》《大雅·文王》诸篇相联缀,俨然形成一组开国史诗。从始祖后稷诞生、经营农业,公刘迁豳,太王(古公亶父)迁岐,王季继续发展,文王伐密、伐崇,直到武王克商灭纣,可以说是把每个重大的历史事件都写到了,所以研究者多把它们看作一组周国史诗,只是《诗经》的编者没有把它们按世次编辑在一起,而打乱次序分编在各处。朱熹说它和《大雅·文王》那篇一样,“追述文王之德,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皆由于此,以戒成王”。其实此诗很难看出是周公所作,也很难看出有警戒成王的意思。总观这组六篇诗文,不过是周王朝统治者为歌颂祖先功德,追述开国历史的显赫罢了。
全诗八章。历代各家的分章稍有不同,这里是根据诗意确立的。第一、二、四、七章章六句,第三、五、六、八章章八句。排列起来,颇有参差错落之美。
首章先从赞叹皇天伟大、天命难测说起,以引出殷命将亡、周命将兴,是全诗的总纲。次章即歌颂王季娶了太任,推行德政。三章写文王降生,承受天命,因而“以受方国”。四章又说文王“天作之合”,得配佳偶。五章即写他于渭水之滨迎娶殷商帝乙之妹。六章说文王又娶太姒,生下武王。武王受天命而“燮伐大商”,与首章遥相照应。七章写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敌军虽盛,而武王斗志更坚。最后一章写牧野之战的盛大,武王在姜尚辅佐之下一举灭殷。全诗时序井然,层次清楚,俨然是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的发展史。
诗篇以“天命所佑”为中心思想,以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相继为基本线索,集中突现了周部族这三代祖先的盛德。其中,武王灭商,是此诗最集中、最突出要表现的重大历史事件,写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不过是说明周家奕世积功累仁,天命所佑,所以武王才克商代殷而立天下。所以,诗人著笔,历述婚媾,皆天作之合,圣德相配。武王克商,也是上应天命、中承祖德、下合四方的。因此,尽管诗意变幻不已,其中心意旨是非常清楚的。全诗虽然笼罩着祀神的宗教气氛和君权神授的神学色彩,其内在的历史真实性一面,还是有认识价值的。
这是一首叙事诗,但它并不平铺直叙地叙事。文王两次迎亲的描述,生动具体;牧野之战的描绘,更显得有声有色。“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一连三个排比句子,真可谓把战争的威严、紧迫的气势给和盘托出了。“殷商之旅,其会如林”,虽然写出了敌军之盛,但相比之下,武王的三句誓师,更显得坚强和有力。“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虽然仅仅描写了一句,也似乎让人看到了姜太公的雄武英姿。至于它有详有略、前呼后应的表现手法,更使诗篇避免了平铺、呆板和单调,给人以跌宕起伏、气势恢宏而重点突出的感觉。这些,在艺术上都是可取的。诗中的“小心翼翼”、“天作之合”等句也早已成为著名的成语,在现代汉语中仍有很强的活力。
这是周部族的史诗性颂诗,当是周王朝贵族为歌颂自己祖先的功德、为宣扬自己王朝的开国历史而作。《毛诗序》云:“《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
这组诗分别咏江潮、雨电、秋风、雅客、江景,五首各具情韵。其中第二首(“横风吹雨入楼斜”)曾作为诗歌鉴赏题的材料出现在2011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湖北卷的语文试题中。
有人认为,苏轼诗中的“横风”、“壮观”(“观”在这里读第四声,不读第一声)两句,写得不够好。他既说“应须好句夸”,却不着一字,一转便转入“雨过潮平”了。那样就是大话说过,没有下文。
这话虽说不无道理,但苏轼这样写,自是另有原因。第一,他是要写一组望海楼晚景的诗,眼下还不想腾出笔墨来专写忽来忽去的横风横雨。所以他只说“应须”,是留以有待的意思。第二,既然说得上“壮观”,就须有相应的笔墨着力描写,老把它放在“晚景”组诗中,是不太合适的,不好安排。
苏轼写下这组诗后的第二年,他游览了有美堂,适逢暴雨,就立即写了《有美堂暴雨》七律一篇,奇句惊人,是一首名作。应了他那“壮观应须好句夸”的话了。
其实在这首诗中,他的思想有过一段起伏变化。在开头,他看到一阵横风横雨,直扑进望海楼来,很有一股气势,使他陡然产生要拿出好句来夸一夸这种“壮观”的想法,不料这场大雨,来得既急,去得也块,一眨眼间,风已静了,雨也停了。就好像演戏拉开帷幕之时,大锣大鼓,敲得震天价响,大家以为下面定有一场好戏,谁知演员还没登场,帷幕便又落下,毫无声息了。弄得大家白喝了彩。苏轼这开头两句,正是写出人们(包括诗人在内)白喝了一通彩的神情。
雨过以后,向楼外一望,天色暗下来了,潮水稳定地慢慢向上涨,钱塘江浩阔如海,一望如碧玉似的颜色。远处还有几朵雨云未散,不时闪出电光,在天空里划着,就像时隐时现的紫金蛇。
这首诗写的就是这样一幅望海楼的晚景。开头时气势很猛,好像很有一番热闹,转眼间却是雨收云散,海阔天肯,变幻得使人目瞪口呆。其实不止自然界是这祥,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也是如此的。
这是一首咏物词。上片咏荷。起句点明时令,用“爱”字领起五句正面咏荷文字,写其姿态之美。接着从反面衬托荷花品第之美,再比荷花比佳人。下片抒情。先化用屈原诗意,叹惜当年屈原忠而被谤,信而见疑,以寄托自身赤城报国却连遭打击的惨痛经历和愤懑不平之情。最后借千杯痛饮,浇胸中磊块。全词多处用典,寄托遥深。
上片赞赏荷花。首句点明时令,“暑风凉月”,正是荷花盛开的大好时光。以下用一“爱”字带出“亭亭”五句,正面描绘水上莲荷的美好仪态。满地莲叶,耸出水面,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亭亭净植,似无数绿衣侍者持节而立。在这一群绿衣持者的簇拥下,千朵荷花,竞相怒放。她们或时隐时现,如含羞少女,犹抱绿叶半遮面;或参差错落,姿态万千,似各怀妒意而争美赛妍。这是一幅令人心醉的水上绿叶红花图。
“步衬潘娘堪恨,貌比六郎谁洁?”这两句用南齐潘妃和唐张昌宗典故。以清水芙蓉之质,竟为一宠妃作衬托的工具,叫人痛心;以张昌宗辈无耻之尤,绝不能与芙蓉相比洁白。所以,词人用“堪恨”“谁洁”两组词语,一方面表示对潘、张之流的鄙弃,一方面也就突出了荷花的质洁品高。前五句写荷花的姿态美,这两句是写荷花的品格美。潘、张之流既不足道,那么,有资格能和芙蓉相提并论的,唯有白鹭。白鹭浑身皆白,象征着纯洁无邪;一生往来水上,意味着超尘忘机。谢惠连有《白鹭赋》赞曰:“表弗缁之素质,挺乐水之奇心。”又因它风度翩翩,杜牧《晚晴赋》曰:“白鹭潜来兮,邈风标之公子;窥此美人兮,如慕悦其容媚。”词中“白鹭”两句兼含二义而以后义为主。傍晚雨晴,有白鹭飞来与芙蓉为侣,犹如公子佳人双双并肩而立。白鹭入图,平添出不少生机与美趣,真是妙笔生花。
下片抒情,多半采用楚辞诗句,而又一意贯之。“休说”七句化用屈原《九歌·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和“交不忠兮怨长”等句,原意为到水中去采缘木而生的薜荔,到树梢去摘水上开花的芙蓉,不可能成功。男女各怀心思,媒人来回折腾,也是徒劳无功,双方爱之不深,必然容易决裂。这是隐喻楚王听信谗言,亲佞远贤,使屈原有志难酬。
“千古”两句化用《离骚》“芳菲菲而难亏兮,芬犹未沫”诗意,谓屈原之世虽已去远,但其《离骚》却流传千古,犹自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词人赞美屈原有荷花那种“出于淤泥而不染”的高风亮节,赞美他精神不朽,流芳百世。同情他君臣异心的不幸遭遇,和赍志以殁的悲剧结局。尤其令人愤慨不已的是,这一切居然自古而然。所以词人在下片一开头就用“休说”一词表现感情上的激愤,结拍又用“都休问”一句承转跌宕:一切都休再提说了吧,“但千杯快饮,露荷翻叶”,唯求对花痛饮,一醉忘忧。殷英童《咏采莲》诗云:“藕丝牵作缕,莲叶捧成杯。”这里的“露荷翻叶”,是借喻倾杯式的豪饮。词的结尾很是干净利索,既巧妙地紧扣咏荷题目,又将自身满腹牢骚不平之气一吐而尽。
好用事,是辛词的一大特色,人或讥其“掉书袋”,或褒其“驱使庄、骚、经、史,无一点斧凿痕,笔力甚峭”(《词林纪事》引楼敬思语),“任古书中理语、廋语,一经运用,便得风流”(刘熙载《艺概》)。就这首词的用事来说,颇见特色。不仅多而奇,而且一意贯串,寄托遥深。上片用“步衬潘娘”“貌比六郎”两个典故,下片大量运用楚辞入词,都是用得贴切而意深。潘张因为长得俊美而受君王宠爱,屈原却因品质高洁而被楚王流放,世上不能有这等道理。是以“堪恨”“谁洁”“休说”“休问”诸句,激荡着一股愤郁不平之气。辛弃疾生平以复国自许,文韬武略,集于一身,不想两次被免落职,赋闲田园,正所谓报国有志,请缨无门。因此,当他握笔作词时,常常借古人之酒,浇自己胸中之块垒,这也正是辛词好用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