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榴苞吐火,猗猗桃竹流霞。春风不管人憔悴,点缀满庭花。
灼灼榴苞吐火,猗猗桃竹流霞。春风不管人憔悴,点缀满庭花。
五十颠毛如许,三千归路犹赊。不知明岁蒲觞底,芳事属谁家。
五十颠毛如许,三千归路犹赊。不知明岁蒲觞底,芳事属谁家。
李慈铭

李慈铭

李慈铭(1830~1894)晚清官员,著名文史学家。初名模,字式侯,后改今名,字爱伯,号莼客,室名越缦堂,晚年自署越缦老人。会稽(今浙江绍兴)西郭霞川村人。光绪六年进士,官至山西道监察御史。数上封事,不避权要。日记三十余年不断,读书心得无不收录。学识渊博,承乾嘉汉学之余绪,治经学、史学,蔚然可观,被称为“旧文学的殿军”。 ▶ 28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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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
关山¹三五月²,客子³忆秦川
译文:十五的月亮映照在关山上,出征的人儿思念遥远的故乡。
注释:¹关山:边境要塞之地,指征战人的所在地。²三五月:阴历十五的月亮。³客子:在外地出游或出征的人。⁴秦川:指关中地区,泛指今陕西、甘肃、秦岭以北的平原地带。
思妇高楼上,当窗应未眠。
¹²高楼上,当³窗应未眠。
译文:想必妻子此时正站在高楼上,对着窗户遥望远在边关难以入眠。
注释:¹思:想到。²妇:指客子的妻子。这句和下句时客子想象的情景。³当:对着。未眠:没有睡觉。
星旗映疏勒,云阵上祁连。
星旗¹²疏勒(lè)³,云阵上祁(qí)
译文:旗星照耀在疏勒城头,密布的浓云笼罩着祁连山。
注释:¹星旗:就是旗星,古代人认为它代表战争。旗:星名。²映:照耀,映照。³疏勒:汉代西域的诸国之一,王都疏勒城在今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疏勒县。⁴云阵:就是阵云,像兵阵一样密布的浓云。⁵祁连:山名,祁连山。
战气今如此,从军复几年。
战气¹今如此,从军²³几年。
译文:如今战争这样残酷频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从军生涯回家。
注释:¹战气:战争气氛。²从军:在军队中服役。³复:又,再。

  《关山月》是一首较有感染力的抒情诗,引用汉代故事描述了因战事而离别的夫妇间相思之衷情与哀愁。诗人又巧用十五圆月作引子,抒发了内心的深情。此诗虽只有简洁八句四十个字,但写得情景交融,历历在目,呈现出一幅征夫思妇的互念互思的情感相思图。诗人基于深厚的功底,功妙的艺术构思,简洁的语言,成功地创作出这一首的古题新作。其中有三个值得赏析和品味的诗点。

  首先,有感而作,国事家事也萦怀于心,将边关战争和征夫思妇融于一起而描述在诗中。当时也是多事之秋,战事频繁,影响到国泰民安,百姓家庭团圆幸福,诗人抓住征夫远在边塞而思念家人的情思作为着笔点,既有了边关战事,更写出了远征战士家庭的情感,流露出对征人远离亲人的同情,对战争的谴责,这首诗作成功之处就在于具有一定的现实性与人民性,摆脱了宫体诗作内容的贫乏。

  其次,诗作构思设计的艺术性。以十五夜之月为线索,从而勾引出征夫在边塞月下思妻,高楼上妻室念征夫的两个情景画面,这是在情景交融中抒发了两地相思情增和怨伤。而后四句则又转回到边塞的征夫心怀:战事犹酣,解甲归田恐是遥遥无期,忧虑无限,无形中也对应思妇在高楼遥望边疆而无眠,隐含了思妇伤心地牵挂,企盼早日相聚。这样一种构思巧妙地突出:对战争的怨恨;对夫妻别离思念之同情;对圆月美景却带来了更多离愁的怨伤。

  再次,语言应用简洁圆润,善用词语增强意蕴。八句四十字,简明清晰,用“高楼”更见望眼欲穿,“云阵”和“战气”更见战事形势紧张,气氛逼人,“映”更见城楼军旗飘荡,杀气迷弥。“复”更突出归期遥遥。这也显露诗人纯熟的诗歌语言和平时的功底。

  全诗通过将士征战四方的历程,影射出思念之情,期盼战争尽快结束,表达了诗人反对战争,向往和平的心情。

参考资料:
1、 陆坚主编.《千里共婵娟 中华中秋月亮诗词品读》:西泠印社出版社,2011.08:第184-185页

guānshānyuè

líng nánběicháo 

guānshānsānyuè qínchuān 
gāolóushàng dāngchuāngyīngwèimián 
xīngyìngshū yúnzhènshànglián 
zhànjīn cóngjūnnián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xiāo)萧几叶风兼雨¹,离人偏识长更²苦。欹(qī)³数秋天,蟾(chán)(chú)下早弦
译文:风雨萧萧,落叶片片。秋夜里,数着长更,更长愁更长。这时候,斜靠在枕头上,仰望星空。月亮已经经过了上弦,慢慢趋于圆满。秋风秋雨,寒凉惊心。
注释:¹“萧萧”一句:萧萧,风雨声。²长更:长更。³欹枕:斜靠着枕头。⁴蟾蜍:代指月亮。⁵早弦:即上弦。二句亦布景,展示秋更的上弦月。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更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¹。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²
译文:罗衾不耐,孤枕难忍。号角催晓,漏滴花阴。泪花伴随着灯花,被烧成灰烬。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伤心。瑶琴知我意,也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注释:¹“更寒”二句:灯花,油灯结成花形的余烬。戎昱《桂州腊月》:“晓角分残漏,孤灯落碎花。”仲胤妻《伊川令(寄外)》:“教奴独自守空房,泪珠与、灯花共落。”二句意谓寒更被薄,泪花伴随着灯花,被烧成灰烬。²玉琴:琴之美称。

  《菩萨蛮·萧萧几叶风兼雨》通篇用白描的写法,从多个方面去描写和渲染,写思妇的苦情。“风兼雨”“长更”是耳闻,“蟾蜍下早弦”是眼见,“夜寒”是身体感受,“无处不伤心”是心理感受。容若将离人苦夜长,相思难解,无处不伤心的苦况写得精细到位,末一句雅而伤,词中女子显然是淑女,风格姿态不同于《古诗十九首》里的“荡子妇”。“轻尘”两字更将闺阁寂寥的氛围摹写得深细。凄婉之情溢于词表。上片展现自然景象,秋天的风雨和秋天的月。下片是社会事相,泪花和灯花。

  上阙写景。首句中,词人描写了凄风苦雨下,落叶萧萧的景象,渲染出一种悲凉的悲凉的氛围。“长更”一句,从李煜《三台令》词中化出,写长夜漫漫,无法入睡,词人索性抬头望天,不知不觉,月亮已在上弦处了,表明词人孤卧时间之久,寂寞难耐。词的下阙写词人好不容易入睡,却因凉夜被薄惊醒,孤凄寒冷透彻心扉,不觉泪水伴着灯花淌落。满心伤怀,更奈何,眼望去,竟是伊人昔日所弹之琴,如今古琴都蒙上了灰尘,更休提伊人如今飘然远去了。

  词人所描之景,在古琴处停止,仿佛古琴余音,婉转低回,回味无穷。

参考资料:
1、 施议对.纳兰性德集:凤凰出版社,2011:51-52
2、 《家藏经典文库》编委会.人间最美纳兰词:中国工商出版社,2013-2:13

mán··xiāoxiāofēngjiān--lánxìng

xiāoxiāofēngjiānrénpiānshízhǎnggèngzhěnshùqiūtiānchánchúxiàzǎoxián

hánjīngbèibáolèidēnghuāluòchùshāngxīnqīngchénzàiqín

出得城来事事幽,涉湘半济值渔舟。
出得城来事事幽¹,涉湘半济²³渔舟。
译文:出城走走,景物入得眼来,倍觉清幽可爱;来到湘江岸边过百家渡,刚渡到一半,恰好碰上了几艘渔舟。
注释:百家渡:从零陵朝阳岩往南行里许,有诸葛庙,庙前一渡口,旧名百家渡,为零陵至道县的必经之地。¹事事幽:事事都忘记了。幽,幽暗,暗淡。²半济:半渡,过了一半。³值:恰好赶上,恰好碰到。
也知渔父趁鱼急,翻著春衫不裹头。
也知渔父趁¹鱼急,翻著春衫²不裹头。
译文:我知道渔夫捉鱼之心匆急,一大早出门穿反了衣服也浑然不觉,发髻蓬松,连个裹头的绳带也不曾绑住。
注释:¹趁:这里当追赶捕捉讲。²翻著春衫:将穿在身上的短衫翻下来,系在腰间,打着赤膊。翻著,一说反穿着,穿反了。
园花落尽路花开,白白红红各自媒。
园花落尽路花开,白白红红¹各自媒²
译文:城里花园里的花已经落尽,而路上的野花才刚刚开放:红白相映,争相惹人喜爱。
注释:¹白白红红:白的花和红的花。²各自媒:各自都有不同的蜜蜂去为其传花授粉。
莫道早行奇绝处,四方八面野香来。
莫道早行奇绝处,四方八面野香来。
译文:何必问我清晨赶路有何特别感受,难道你没觉得野花的馨香正四面八方轻轻飘来?
柳子祠前春已残,新晴特地著春寒。
柳子祠¹前春已残,新晴²特地³著春寒。
译文:祭祀柳宗元的祠堂前春色已经败落,刚才天还晴朗的,走着走着,天忽然变了,寒冷现身,觉得身上料峭一片。
注释:¹柳子祠:唐代文学家柳宗元的纪念祠堂。²新晴:初晴,刚刚放晴的天气。³特地:特意,特为。
疏篱不与花为护,只为蜘蛛作网竿。
疏篱不与花为护,只为蜘蛛作网竿。
译文:眼前出现了一段疏疏的篱笆,那荆条编就的篱笆,不好好地保护春花,竟然没事找事,帮蜘蛛提供结网的网竿。
一晴一雨路乾湿,半淡半浓山迭重。
一晴一雨路乾¹湿,半淡半浓山迭重。
译文:春天天气变化无常,时晴时雨,乡间的小路也是干了又湿。眼前的山峦重重叠叠,山色不浓不淡。
注释:¹乾:现写作“干”。
远草坪中见牛背,新秧疏处有人踪。
远草坪中见牛背,新秧疏处有人踪。
译文:远处茂密的草丛之中,只露出若隐若现的牛背;稻田里,秧苗稀疏的地方,有农民在紧张地插秧。

  这四首写景诗,都是抓住一个细节,抓住平凡事物中富有诗意的东西加以表现。

  第一首,在湘水渡中,不写湖光山色,两岸风物,却抓住了中流的一只渔舟;又不写渔舟的种种,视线却集中在渔夫身上;却又不写渔夫的种种,单写他穿翻了衣衫,发髻不裹的自由疏散的服饰,体现了诗人对劳动者不拘礼法、衣着随便的欣赏之情。画面表现得光度集中,给人以极深刻的印象。

  第二首写野径早行,提供给读者的也只有单纯的集中的印象:沿途红红白白、四方飘香的野花。诗人集中兴趣于郊野的自然景物,而景物中最耀眼的则是向行人献媚竞艳的路花。这时,他身外的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了,见到的只是白白红红之花,闻到的只是四面八方袭来的香气,他就将这刹那间的感兴形之于诗。诗句并不特别警拔,但诗人的兴会却表现得异常鲜明。

  第三首写途经柳宗元祠堂。柳宗元曾被贬为永州司马,如果换一个居官永州的诗人,路过柳子祠,不免要怀古一番。可是杨万里的眼睛却盯住了篱竿上的蜘蛛网。篱竿本来是编在栅栏上护花的,然而却成了蜘蛛结网的凭借。这是人们在园边宅畔常见的小事物,写入诗中,给人以异常的亲切感,也显示了诗人的童心。从中固然可以发现平凡的小东西中的诗情,若说其中含有某种讽喻,似乎也无不可。好诗是常常留着让读者充分想象的余地的。

  以上三首都集中绘写景物中的某一个点,有如电影中的特色镜头;而第四首乍看似是写全景和远景。但细察之,置于画面中心的仍然是吸引视觉的有生意的景象。道路和远山只是画面的背景,着重呈露的却是草中的牛背和秧间的人踪。诗人的用心始终是赋予平常事物以新鲜感。

  这组诗充分体现了杨万里诗歌风格清新活泼,明朗通脱,语言浅近平易,无艰涩造作之态的特色。

参考资料:
1、 何满子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058-1059

guòbǎijiājué

yángwàn sòngdài 

chūchéngláishìshìyōu shèxiāngbànzhízhōu 
zhīniǎn fānzhuóchūnshānguǒtóu 

yuánhuāluòjìnhuākāi báibáihónghóngméi 
dàozǎoxíngjuéchù fāngmiànxiānglái 

liǔqiánchūncán xīnqíngzhuóchūnhán 
shūhuāwéi zhǐwéizhīzhūzuòwǎnggān竿 

qínggānshī湿 bàndànbànnóngshāndiéchóng 
yuǎncǎopíngzhōngxiànniúbèi xīnyāngshūchùyǒurénzōng 

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仪征盐船火,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是时盐纲皆直达,东自泰州,西极于汉阳,转运半天下焉,惟仪征绾其口。列樯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隐若城廓。一夕并命,郁为枯腊,烈烈厄运,可不悲邪!
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¹,仪征²盐船火,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是时盐纲³皆直达,东自泰州,西极于汉阳,转运半天下焉,惟仪征绾(wǎn)其口。列樯(qiáng)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隐若城廓。一夕并命,郁为枯腊(xī),烈烈厄运,可不悲邪!
译文: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江苏仪征县运输海盐的船只起火。焚毁的船只达一百三十多条,烧死和淹死的人达一千四百多。当时运盐的船帮都是直达的,东起泰州,西抵汉阳,转运半个中国。仪征联结着各个口岸,那里一排排的桅杆遮蔽了天空,船只绕江停泊,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城池。这么多人一夜间全都丧了命,被烧成焦枯的干肉。如此残酷的厄运,怎不令人悲伤!
注释:¹乾隆三十五年十二月乙卯:1770年农历十二月乙卯日。《嘉庆扬州府志》作“乾隆三十六年十月”,《道光仪征县志》记为“乾隆三十六年十二月十九日”,时间有异。乙卯,即农历十九日。²仪征:清代时属扬州府,长江下游重要河运转运码头,今江苏省仪征市。³盐纲:明清盐业实行统销,由列名纲册的盐商赴盐场运销。这里指盐纲运盐船。⁴泰州:盐产地,清属扬州府。⁵汉阳:今武汉汉阳区。⁶绾其口:控扼盐运之通道。绾,钩联,绾结。⁷列樯蔽空:船上的桅杆排列,遮蔽天空。⁸并命:同时丧命。⁹郁为枯腊:烤成干肉。郁,通“燠”,烤。枯腊,干肉。
于时玄冥告成,万物休息。穷阴涸凝,寒威凛栗。黑眚拔来,阳光西匿。群饱方嬉,歌咢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夜漏始下,惊飙勃发。万窍怒号,地脉荡决。大声发于空廓,而水波山立。
于时玄冥¹告成²,万物休息。穷阴³(hé),寒威凛栗。黑眚(shěng)拔来,阳光西匿。群饱方嬉,歌咢(è)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夜漏始下,惊飙(biāo)¹⁰勃发。万窍怒号¹¹,地脉¹²荡决¹³。大声发于空廓,而水波山立。
译文:当时,季节接近冬末,万物已停止生长。严冬时极其阴沉的天气凝结,严寒的威力使人冻得发抖,黑色云雾疾速卷来,太阳下山。大家吃饱了,正在嬉戏,宴席上又歌又唱,死气交缠着他们,看上去满脸晦气。黑夜刚刚来临,狂风突起。万千孔穴呼啸,江水震荡,堤岸决口,剧烈的声响发于空旷,水面波涛汹涌,浪峰矗立如山。
注释:¹玄冥:主冬令之神。《礼记·月令》:“冬季之月,其神玄冥。”²告成:完成使命。此句谓冬令将尽。³穷阴:指极其阴沉之气。李华《吊古战场文》:“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后。”⁴涸(河)凝:指阴气极盛,几至凝结。⁵黑眚:古代谓五行中由水气而生的灾祸。五行中水为黑色,故称。⁶拔来:突然而来。⁷歌咢:歌呼。《诗经·大雅·行苇》:“或歌或咢。”高亨《诗经今注》:“唱而有曲调为歌,唱而无曲调为咢。”⁸视面惟墨:脸上呈现晦气之色。墨,黑气。⁹夜漏始下:黑夜刚来。夜漏,因古代用铜壶滴漏计时,故云。¹⁰飙:暴风。¹¹万窍怒号:形容暴风大作,地上千穴万孔都发出吼叫声。¹²地脉:地的脉络。此指长江。¹³荡决:震荡涌溢。
于斯时也,有火作焉。摩木自生,星星如血,炎光一灼,百舫尽赤。青烟睒睒,熛若沃雪。蒸云气以为霞,炙阴崖而焦爇。始连楫以下碇,乃焚如以俱没。跳踯火中,明见毛发。痛謈田田,狂呼气竭。转侧张皇,生涂未绝。倏阳焰之腾高,鼓腥风而一吷。洎埃雾之重开,遂声销而形灭。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发冤气之焄蒿,合游氛而障日。行当午而迷方,扬沙砾之嫖疾。衣缯败絮,墨查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
于斯时也,有火作焉。摩木自生¹,星星如血²,炎光一灼,百舫尽赤。青烟睒(shǎn)(shǎn)³,熛(biāo)若沃雪。蒸云气以为霞,炙阴崖而焦爇(ruò)。始连楫(jí)以下碇(dìng),乃焚如以俱没。跳踯(zhí)火中,明见毛发。痛謈(bó)¹⁰田田¹¹,狂呼气竭。转侧张皇¹²,生涂¹³未绝。倏(shū)¹⁴阳焰¹⁵之腾高,鼓腥风而一吷(xuè)¹⁶。洎(jì)¹⁷埃雾之重开,遂声销而形灭¹⁸。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发冤气之焄(xūn)(hāo)¹⁹,合游氛²⁰而障日。行当午²¹而迷方²²,扬沙砾之嫖(piāo)²³。衣缯(zēng)败絮²⁴,墨查²⁵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
译文:正在这时,火灾发生了。木与木相磨擦起火,只见星星点点如血。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船都成了红色。青紫色的光焰闪烁,飞火烧船,如沸水浇雪,火势蔓延得十分迅速。烈火把天空中的云气蒸烤成了红霞,背阳的阴湿河崖也被烈火烧灼得发焦。因船与船连在一起抛锚停泊,所以都被烧毁沉没。船民纷纷跳窜徘徊于烈火中,火焰映照出他们的头发。痛楚的喊声,狂呼乱叫,以至声疲力竭;或翻来覆去,转身顾盼,惊惶失措,逃生的途径尚未断绝。忽然明亮的火焰腾空高升,腥风吹过,夹杂着吱吱的烧灼之声。等到烟灰浓雾消散,声音最终消逝,躯体毁灭。成千的人都在一瞬间丧失了性命,向人世永诀。鬼魂发散的冤气蒸发,汇合飘游的云气遮蔽了太阳。将到第二天中午时,这股冤气就像迷失了方向一样,飞扬起沙砾,轻快随行。各种衣服碎片,浮在水面的烧焦的木头和炭火的碎屑,漂浮着顺江面而下。到海里也没断绝。
注释:¹摩木自生:《庄子·外物》:“木与木相摩则然(燃)。”²星星如血:形容星星之火显明刺目。³睒睒:光焰闪烁貌。⁴熛若沃雪:火焰迸飞入水,如同沸水浇雪一样。熛,迸飞的火焰。沃雪,枚乘《七发》:“如汤沃雪。”⁵阴崖:阴暗潮湿的堤岸。⁶焦爇:烧焦。爇,灼热。⁷连楫:船连在一起。楫,船桨,代指船。⁸下碇:抛锚。碇,停泊时为稳定船身用的石墩。⁹焚如以俱没:一起焚烧而沉没。如,语助词。¹⁰痛謈:疼痛地呼叫。¹¹田田:哀哭声。《礼记·问丧》:“妇人不宜袒,故发胸、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¹²张皇:慌张,惊慌。¹³生涂:生路。¹⁴倏:迅疾。¹⁵阳焰:明亮的火焰。¹⁶鼓腥风而一吷:腥风吹过,发出一种轻微的声音。吷,轻微的气流声。《庄子·则阳》:“吹剑首者,吷而已矣。”司马彪注:“吷,吷然如风过。”¹⁷洎:及,到。¹⁸声销而形灭:火灭后,人不但没有喊声,形体也消失了。¹⁹焄蒿:《礼记·祭义》:“众生必死,死必归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注:“焄,谓香臭也;蒿,谓气蒸出貌也。”此指死人的冤气散发。²⁰游氛:游荡于空中的凶气。氛,凶气。²¹当午:正午。²²方:方向。²³嫖疾:轻捷。²⁴衣缯败絮:指衣服的碎片。缯,丝织品的总称。²⁵查:烧焦的木头。查,同“楂”。
亦有没者善游,操舟若神。死丧之威,从井有仁。旋入雷渊,并为波臣。又或择音无门,投身急濑,知蹈水之必濡,犹入险而思济。挟惊浪以雷奔,势若隮而终坠。逃灼烂之须臾,乃同归乎死地。积哀怨于灵台,乘精爽而为厉。出寒流以浃辰,目睊睊而犹视。知天属之来抚,慭流血以盈眦。诉强死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若其焚剥支离,漫漶莫别。圜者如圈,破者如玦。积埃填窍,攦指失节。嗟狸首之残形,聚谁何而同穴!收然灰之一抔,辨焚余之白骨。呜呼,哀哉!
亦有没者善游,操舟若神。死丧之威,从井有仁¹。旋入雷渊²,并为波臣³。又或择音无门,投身急濑(lài),知蹈水之必濡(rú),犹入险而思济。挟惊浪以雷奔,势若隮(jī)而终坠。逃灼烂之须臾,乃同归乎死地。积哀怨于灵台,乘¹⁰精爽¹¹而为厉¹²。出寒流以浃(jiā)¹³,目睊(juàn)¹⁴而犹视。知天属¹⁵之来抚¹⁶,慭(yìn)流血以盈眦(zī)¹⁷。诉强死¹⁸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¹⁹。若其焚剥支离²⁰,漫漶(huàn)²¹莫别。圜(yuán)²²者如圈,破者如玦(jué)²³。积埃填窍²⁴,攦(lì)²⁵失节²⁶。嗟(jiē)狸首²⁷之残形,聚谁何而同穴²⁸!收然²⁹灰之一抔(póu)³⁰,辨焚余之白骨。呜呼,哀哉!
译文:也有一些能潜水、善游泳的人,操纵舟船出神入画。如今冒着生命威胁,去拯救别人,坠入水中,同样被溺死。还有无路逃生的人跳入急流,明知投入水中会被淹死,仍然冒险而企图活命。挟裹惊涛汹涌,拼命地划水,有些人看上去好像爬上了浪颠,但最终又沉没了。这些人虽然暂时逃避免了烧灼的痛苦,但仍然难免一死。鬼魂积聚着哀苦在内心,魂魄不宁而兴妖作怪。十二天以后,死尸漂浮出寒冷的江面,他们侧视而没有闭上眼晴。死者知道亲属来慰告,眼睛伤痛,流血盈眶,向亲人诉说横死的厄运,口不能言,以目示意。人被烧死后,骸体破碎不全,面目焦糊,难以辨认。环绕的人像圈,破损的人像块。口鼻眼耳塞满了尘埃,折断了的肢体也每每缺少一节。可叹形体残缺不全,互不相识的人同葬在一个墓穴里。即使收取一捧燃灰,也难以分辨焚烧后是谁的白骨。唉呀,可悲啊!
注释:¹从井有仁:下井救人。此指涉险救人。²雷渊:有雷神的深渊。³波臣:犹言水族。⁴择音无门:找不到避火的地方。音,通“荫”,遮蔽,可以躲避的地方。⁵急濑:湍急的水流。⁶濡:沾湿,这里指淹没。⁷思济:希望得到援救。⁸隮:上升。⁹灵台:指内心。¹⁰乘:依恃。¹¹精爽:灵魂。¹²厉:厉鬼。¹³出寒流以浃辰:谓遇难者的尸体从冰冷的江水中漂浮出来,已有十二天了。浃辰,古代以干支纪日,自子至亥一周为十二天,称之为浃辰。浃,周匝。¹⁴睊睊:侧目相视的样子。这里说死者死不瞑目。¹⁵天属:即天性之亲,指父子、兄弟、姐妹等有血缘关系的亲属。¹⁶抚:抚慰,悼念。¹⁷慭流血以盈眦:说死者眼眶流血。据说人暴死后,亲人临尸,尸体会眼.鼻出血,以示泣诉。慭,又作“慭”,伤痛。眦,眼眶。¹⁸强死:横死,暴死。¹⁹意:表情,示意。²⁰焚剥支离:肢体被烧得残缺不全。支离,分散。²¹漫漶:模糊不清。²²圜:同“圆”。²³玦(决):环形而有缺口的玉器。²⁴积埃填窍:尸体七窍充满泥土灰尘。窍,七窍,指口、鼻、眼、耳七孔。²⁵攦指:手指折断。²⁶节:骨节。²⁷狸首:指形体残缺。²⁸聚谁何而同穴:谓不知姓名的人被同葬在一个坑穴里。谁何,谁人。²⁹然:同“燃”。³⁰一抔:一掬,一捧。
且夫众生乘化,是云天常。妻孥环之,气绝寝床。以死卫上,用登明堂。离而不惩,祀为国殇。兹也无名,又非其命,天乎何辜,罹此冤横!游魂不归,居人心绝。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邅,心期冥遇。惟血嗣之相依,尚腾哀而属路。或举族之沉波,终狐祥而无主。悲夫!丛冢有坎,泰厉有祀。强饮强食,冯其气类。尚群游之乐,而无为妖祟!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
且夫众生乘化¹,是云天常。妻孥(nú)²环之,气绝寝床。以死卫上³,用登明堂。离而不惩,祀(sì)为国殇(shāng)。兹也无名,又非其命,天乎何辜,罹(lí)此冤横!游魂不归,居人心绝。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duò)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zhūn)(zhān)¹⁰,心期冥遇。惟血嗣¹¹之相依,尚腾哀¹²而属路¹³。或举族之沉波,终狐祥¹⁴而无主。悲夫!丛冢有坎¹⁵,泰厉¹⁶有祀。强饮强食,冯(píng)其气类¹⁷。尚群游之乐¹⁸,而无为妖祟!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
译文:人的病死和老死,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妻子和儿女环绕在周围,断气在睡床。为保卫国君而死的勇士,死后可以跻身于君主的宗庙而受到祭祀,那些为国牺牲,身首异处而不屈的人,被奉为烈士而受到祭祀。但这些遇难者却死得没有意义,况且又非善终。老天啊,这些人有何罪过,非得遭受这样的冤屈横死呢?游荡的冤魂不归去,家里的亲人心里悲痛欲绝。他们捧着祭奠亡魂的酒类、食品临江洒泪。天昏地暗,凄凄鬼语。死者的亲人守在亡人身边哭泣徘徊,心里希望能在阴曹地府同亲人相遇。而那些死者的嫡亲子女相互搀扶着,仍然哀声载道。有的全家因大火落水而死,死者的阴灵孤伤无依,没人主管祭祀。多么可悲啊!许多人葬在一处的乱坟,泰厉有祭祀仪式,希望死者的灵魂勉强自己多嚼点吃点,并找些气味相投的鬼一起游乐,希望他们喜欢群游的快乐,而不要兴妖作怪。是人遭遇不吉利呢?还是老天有意降下残酷的灾难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悲惨至极的事故呢?
注释:¹乘化:顺应自然规律而死。²妻孥:妻子和儿女。³以死卫上:因保卫国君而死。⁴用:因而。⁵登明堂:指受尊敬,享祭祀。明堂,古代帝王宣政教、行祭典的地方。⁶离而不惩:《九歌·国殇》:“首身离兮心不惩。”不惩,不悔。⁷国殇:为国事而死的人。⁸居人:留存者。指活着的亲人。⁹麦饭壶浆:带着酒饭来祭祀。麦饭,麦子做的饭,引申为粗粝的饭食。¹⁰迍邅:难行的样子。¹¹血嗣:嫡亲的儿孙。¹²腾哀:放声大哭。¹³属路:路上接连不断。属,连续。¹⁴狐祥:彷徨,徘徊无依之意。《战国策·楚策》:“父子老弱俘虏,相随于路,鬼狐祥而无主。”¹⁵丛冢有坎:那些无主的死者在乱葬的坟中也有自己的圹穴。坎,坑,墓穴。¹⁶泰厉:死而无后的鬼。《礼记·祭法》:“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疏:“曰泰厉者,谓古帝王无后者。此鬼无所依归,好为民作祸,故祀之也。”¹⁷强饮强食,冯其气类:勉强吃点喝点,凭借着鬼友之间的气味相投而度日。冯,同“凭”,凭借。类,一致,投合。这里是安慰鬼魂的话。¹⁸尚群游之乐:表示劝勉之词。祭中常用“尚飨”一语,此即仿用。

  此文由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在仪征县发生的一场火灾生发,先交待了这场火灾的时间、地环境和严重后果,再极力渲染火灾的场面,然后具体地描写了盐船起火后盐民死难的悲惨景象,最后写死者的无辜及其亲人的祭奠。全文摆脱了骈文的形式主义倾向,结构上紧扣“'哀”字,细节描写上生动逼真,抒情上往往直抒胸臆,表达了作者真挚的悲哀与同情,真切感人。

  首先,在结构上,作者采用层层深入、步步推进的手法。不断变换审视角度,通过生动地描绘景象,抒发情感,把哀愤之情逐步深化,收到了感人肺腑的艺术效果。第一段是全篇总冒,交待了惨案发生的时间、地点、环境和结果,其中特别提到“坏船百有三十。焚及溺死者千有四百”,并且是“一夕并命,郁为枯腊”。这样突然的变故和悲惨的结果,骇人听闻。全文起手就显得突兀不凡,虽简洁明了,但一股悲愤之情,却直透人心肺。第二段转入正面描写整个大火场面,极力渲染悲惨气氛。一开始,先写出隆冬寒冷、江中风大这阴森可怖的环境,为大火的突发和猛烈设下伏笔。接着写大火发生,先是“星星如血”,紧接着是“百舫尽赤”,然后是船民奔走狂呼,而后是烟消火灭,“齐千命于一瞬,指人世以长诀”,最后是“衣缯败絮,墨查炭屑,浮江而下,至于海不绝”,用浓墨重彩。次第写出了大火发生的经过,展示了整个火灾的生动场面,而哀愤之情激荡于字里行间,给人以深刻的感受。这是大笔勾勒、宏观把握,在第一段的基础上大大深入了一步。第三段又转换笔触,集中描写船民奔走逃生的情景和被淹死、烧死的惨状,是具体描写、微观透视。作者写了船民的仗义互救,也写了他们的奋力逃生,然而这一切都敌不过无情的大火和滚滚波涛,“乃同归于死地”,尸体奇形怪状,无辜的船民死不瞑目。这些伤心惨目的描写,字字句句浸透着作者的血泪,更深一层地打动着人们的恻隐之心。第四段更进一步写死者的无辜和亲人的祭奠。那“麦饭壶浆,临江呜咽。日堕天昏,凄凄鬼语。守哭迍邅,心期冥遇”的惨景,几乎令人心绝。经过层层描写,不断渲染烘托,悲哀之情到此达到顶点,整篇文章产生出感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力量。全文各段,整体看来显得大开大合,上段末顺势收束,而下段又掉换笔锋,推宕开去,看起来似乎是另起端绪,实际上是亦宕亦接,若断还连,步步引进,不断深化,使文章具有浩浩荡荡的宏大气势。这种结构上的错落有致,独辟蹊径,把悲哀之情表现得极为浓郁,极为深沉,令人感动不已。

  其次,在细节描写上,细如毫发,生动逼真。为了表达对船民的满腔同情之心,细节描写即大多集中在船民身上。第二段中以“群饱方嬉,歌咢宴食。死气交缠,视面惟墨”写火灾发生前夕的船民,前两句表现平和安居生活,十分生动形象,是对以后描写大火的反衬;后面两句又给这种暂时的平和生活蒙上阴影,预兆灾祸之将来,倍觉凄切。以“跳踯火中,明见毛发。痛謈田田,狂呼气竭。转侧张皇,生涂未绝”写火灾发生时船民在火中的情形,把船民在大火中仓皇奔窜、痛苦呼号、奋力挣扎的动作、声音和神态表现得极为生动、准确而又细致,绘声绘色,历历如在眼前,使人怵目惊心。写死难船民的尸体,更加惨不忍睹:“出寒流以浃辰,目睊睊而犹视。知天属之来抚,慭流血以盈眦。诉强死之悲心,口不言而以意。若其焚剥支离,漫漶莫别。圜者如圈,破者如玦。积埃填窍,攦指失节。”作者以较多的笔墨来详细描写尸体的形状,深刻地展现这场悲剧的受害者的惨况,让人们如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了这些船民的不幸遭遇,对这场灾难有了更为深切的了解,从而产生出对受难者的无限哀痛和同情。这些细节刻画既对大笔勾勒作了补充,又对表现全篇主题起了深化的作用。

  再次,在情感抒发上,作者往往直抒胸臆,反复写出自己悲哀的叹息之声和愤怒的抗争之意,把感情表达得荡气回肠。第一段末尾,作者在刚刚点出这场悲剧后,就情不自禁地喊出:“烈烈厄运,可不悲邪!”悲怆之情,震荡心魄。到第四段,作者的情感几经酝酿,愈加浓烈,不断地发出悲声:“呜呼哀哉!”、“天乎何辜,罹此冤横!”、“悲夫!”直到最后,作者的同情之心上升到极点,心情也更加沉痛,终于爆发般地呼喊出:“人逢其凶也邪?天降其酷也邪?夫何为而至于此极哉!”可谓字字凝血,句句含泪,把一个“哀”字表现得人木三分,使读者的心灵不能不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最后,此文是一篇骈文却摆脱了骈文“饰其词而遗其意”的形式主义倾向,没有因用典、对偶等方面的限制,而形成板重和呆滞的缺点;相反,作者能举重若轻,控纵自如,把典故、词语化解在对场面、人物的具体描写中,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状难写之情,含不尽之意”(李详《汪容甫先生赞序》),表达了作者真挚的思想感情,十分真切动人。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 主编.古文鉴赏辞典:新1版.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年:1910-1914

āiyánchuánwén

wāngzhōng qīngdài 

    qiánlóngsānshíniánshíèryuèmǎo zhēngyánchuánhuǒ huàichuánbǎiyòusānshí fénzhěqiānyòubǎi shìshíyángāngjiēzhí dōngtàizhōu 西hànyáng zhuǎnyùnbàntiānxiàyān wéizhēngwǎnkǒu lièqiángkōng shùjiāngér wàngzhīyǐnruòchéngkuò bìngmìng wéi lièlièèyùn bēi 

    shíxuánmínggàochéng wànxiū qióngyīnníng hánwēilǐn hēishěnglái yángguāng西 qúnbǎofāng èyànshí jiāochán shìmiànwéi lòushǐxià jīngbiāo wànqiàoháo màidàngjué shēngkōngkuò érshuǐshān 

    shí yòuhuǒzuòyān shēng xīngxīngxuè yánguāngzhuó bǎifǎngjìnchì qīngyānshǎnshǎn biāoruòxuě zhēngyúnwéixiá zhìyīnérjiāoruò shǐliánxiàdìng nǎifén tiàozhíhuǒzhōng míngjiànmáo tòngtiántián kuángjié zhuǎnzhānghuáng shēngwèijué shūyángyànzhīténggāo xīngfēngérxuè āizhīchóngkāi suìshēngxiāoérxíngmiè qiānmìngshùn zhǐrénshìchángjué yuānzhīxūnhāo yóufēnérzhàng xíngdāngérfāng yángshāzhīpiāo zēngbài zhātànxiè jiāngérxià zhìhǎij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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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然集汉北,还望岨山田。
帐然集汉北,还望岨山田。
沄沄百重壑,参差万里山。
沄沄百重壑,参差万里山。
楚关带秦陇,荆云冠吴烟。
楚关带秦陇,荆云冠吴烟。
草色敛穷水,木叶变长川。
草色敛穷水,木叶变长川。
秋至帝子降,客人伤婵娟。
秋至帝子降,客人伤婵娟。
试访淮海使,归路成数千。
试访淮海使,归路成数千。
蓬驱未止极,旌心徒自悬。
蓬驱未止极,旌心徒自悬。
若华想无慰,忧至定伤年。
若华想无慰,忧至定伤年。

  江淹早岁以一介寒士受知于宋建平王刘景素,景素爱好文学之士,江淹在南兖州做过景素的僚属,后淹因事系狱,自狱中上书,“景素览书,即日出之”(《南史》本传)。景素出镇荆州,江淹从之镇,其时约当公元472年(明帝泰豫元年)至公元474年(后废帝元徽二年)间,江淹集中写荆山汉水风物的诗即作于这几年。

  全诗十六句,前八句着重写景,绘出关山重叠、烟水苍茫的秋色图卷;后八句转向抒情,抒发归路迢递、飘零自伤的忧思情怀。首联总领写景,开头即以“怅然”点明此行抑郁惆怅的心境,为全诗定下了基调。“汉北”则交代地点。诗人回首眺望“岨山田”,触景生情,引出了这篇诗章。“沄沄”,水流回转貌,如《楚辞》中汉王逸《九思·哀岁》云:“窥见兮溪涧,流水兮沄沄。”此联写群山绵延,高下参差,溪涧沟壑,纵横错互的景象,气势壮观雄伟。“沄沄”状水之蜿蜒曲折,“参差”写山之错落耸峙,“百重”以对“万里”,均形容其广袤。此联从不同的方面写出了荆襄山水博大雄奇的姿态。

  如果说上联是写其全貌的话,那么下一联则进一步从地理形势上烘托出景物的特色。诗人的眼光已不局限于荆襄一地,而是放眼远眺,神游故国,西北至秦陇,东南至吴越。荆山居江汉平原之西鄙,雄关险隘,屏障楚地,迤逦至西北则是秦岭大巴山和黄土高原,而江汉平原又如同通向长江三角洲的门户,河川网络犹如血脉相连。这一联概括了荆襄江汉在地理上的重要地位,实有深意存焉,这一点在下面再加揭示。从用笔看,这一联也是工整的对偶,动词“带”与“冠”尤为传神,前者展现了层峦逶迤的壮阔景象,后者描画出浮云笼罩的南国风光。出句以雄关绝塞表现出苍茫凝重的格调,而对句则以云烟连绵传达出旖旎曼妙的情思,这一对比如同宋代山水画中荆浩、关仝的叠嶂丘壑之于董源、巨然的淡烟轻岚,色彩迥异的意象构成的对偶,避免了合掌雷同,收到了相反相成的效果。

  下一联笔势收拢,又落到了眼前的草木之上。草色转为枯黄,好像将原来的翠绿收藏起来了,故谓之“敛”;“穷水”乃荒远之水,它与草色共同构成了一个秋气肃杀的意境。“木叶”句令人想起《九歌·湘夫人》中的名句:“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而“变”的修辞又令人忆及谢灵运《登池上楼》中的警策:“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木叶纷纷坠落,改变了原先水木交映的河上景色,此处妙在将“变”用作使动词,造语不同凡响。事实上整个这一联都有模拟谢诗的痕迹,虽然彼写春景,此拟秋色,但都表现出星移物换的微妙变化。当然江淹之句难以与谢诗的自然天成相比拟,其得之模拟,终落第二义。“文通诗体总杂,善于摹拟”(钟嵘《诗品》),于此可见一斑。

  “草色”一联已暗逗秋意,到“秋至”一句则点明秋天的来临。这一句也是化用《湘夫人》中开头的句子:“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这两句在《湘夫人》中原与上引的两句紧相衔接。这里,在表现秋色由晦转明时,诗人通过化用的意象成语的内在联系,使诗的上下两半意脉贯通,很自然地过渡到抒情部分。诗人宦游他乡,故以“客人”自称;“伤婵娟”则是悲伤帝子在此清秋时节降临水边,伶俜飘零。“目眇眇兮愁予”,她那忧伤的目光使诗人油然而生同病相怜之情。“婵娟”,姿态美好貌,在此指代帝子,亦即神女。江汉间流传着许多惝恍迷离的神话传说,像郑交甫于汉皋遇二神女,解佩相赠之事即是其一。据《水经注·沔水》载,襄阳县北之方山,“山下水曲之隈,云汉女昔游处也,故张衡《南都赋》曰:‘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汉皋即方山之异名也。”可见诗人化用楚辞并非凿空而道、无中生有,而是切合其地方人文特色的。

  下一联写其欲归不成,归途漫漫之感。“试访”犹言“欲访”;“淮海使”,扬州的地方长官。东晋以还,北人南迁,多聚居于扬州一带,所谓的侨置州郡也多设于此。史载江淹“起家南徐州从事”,又曾“随景素在南兖州”,“寻举南徐州秀才对策上第”(《南史》本传),上述两个侨置州在刘宋时即以京口、广陵为治所,诗人故将淮海视为自己的故乡。“蓬驱”句以蓬草自况,蓬草的飘转不定正如其无止境的游宦生涯。飘蓬的意象由来已久,而建安诗人尤喜用之,如曹植的《杂诗》云:“转蓬离本根,飘飘随长风。何意迥飚举,吹我入云中。高高上无极,天路安可穷!”几可作此句诗的注脚。“旌心”即心旌,语出《战国策·楚策》,意谓中心不安如悬挂的旌旗飘摇不定。“徒自悬”犹言内心的悬念不安只是自费苦心,徒劳无益。此处诗人也有其言外之意,且留待下面一并交代。

  最后一联感叹岁月蹉跎,忧多伤身。“若华”犹言“若英”,即若木之花。若木是神话中生长于西方日入处的树木。《山海经·大荒北经》称:“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郭璞注:“生昆仑西,附西极,其华光赤下照地。”若木之光华后人也用来指时光。《离骚》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屈原的举动,据王逸的解释,是“折取若木,以拂击日,使之还去”,“或谓拂,蔽也,以若木鄣蔽日,使不得过也”(《楚辞章句》)。总之,都是挽留光阴之意。诗人在此感叹,光阴如逝水无情,即使想借助若木加以挽留,也是徒劳无谓,忧思丛集,只会使自己伤神减寿。诗的最后这种深沉的忧伤与开头的“怅然”相呼应,令读者久久回味。

  那么诗人的忧伤又是因何而生的,联系其身世遭遇就不难明白这种感情的内涵。他对刘景素深怀知遇之感,此时正随刘在荆州任上。荆州地处上游,为扼制东南的军事重镇,刘在僚属的劝唆下图谋反叛,江淹苦谏而景素不纳。谏云:“殿下不求宗庙之安,而信左右之计,则复见麋鹿霜露栖于姑苏之台矣。”(《梁书》本传)殷鉴不远,东晋桓玄据荆州谋反即遭败亡,诗人预感到景素覆灭的下场,因而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后来景素移镇京口,果然兵败被杀,江淹则因受贬而幸免于难。所谓“旌心徒自悬”正表现出诗人苦谏不从的忧虑。

  前人称江淹之诗“悲壮激昂”(李调元《雨村诗话》),“有凄凉日暮,不可如何之意”(刘熙载《艺概》),洵为的论。此诗前半写山河之壮伟,地势之重要,本应是拱卫中枢的屏藩,现在却酝酿着一场动乱,故后半倾诉出深沉的忧伤,其中既有身世感怀,又有国事之慨。深沉的忧思与雄峻的山河相为表里,故有悲壮之气。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诗人多处化用了楚辞的意象与成语,这不光是一个修辞问题,更主要的是诗人与屈原的情思相通。荆州治所江陵即为楚之郢都,屈原青年时代被谗去郢,即向北流浪,至于汉北,所谓汉北即樊城一带(据林庚考证,参见其《民族诗人屈原》一文)。这和江淹所处的地域正好吻合,屈原的忧国伤时不能不激起诗人的共鸣。江汉流域的地理环境、人文传统为诗人的感情提供了一个合适的载体,他之化用楚辞也就十分自然,由此也增强了全诗的悲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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